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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騎馬釣魚 -【麻衣神算子】《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3:48 AM     標題: 騎馬釣魚 -【麻衣神算子】《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17-3-30 12:11 AM 編輯

【書名】: 麻衣神算子

【作者】: 騎馬釣魚


【內容簡介】:

爺爺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卻在我幫人算了三次命後,離開了我。從此之後,我不光給活人看命,還要給死人看,更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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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3:52 A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0-11 03:57 AM 編輯

第001章 看相

    我叫李初一,今年二十歲整,跟爺爺相依為命,目前在北方一個小縣城經營一家花圈壽衣店,我們店的門臉是自己的房子,一棟兩層的小樓,一樓有我們的住房,還有我們那家壽衣店的門臉,二樓是往外租的房子,有四家租戶。

    因為我家做的是死人的生意,所以二樓的房子一直租不上好價錢,有好多來這裏租房子的,一看我們一樓是一個花圈壽衣店就轉頭找別處去租了,所以能來我們這裏租房子的,都是收入比較拮據,實在沒辦法了,比如二樓東屋的那個小網管,已經兩個月沒交房租了,我今天就要去催房租,如果他再不交,我就讓他卷鋪蓋走人。

    當然其他租客雖然都比較拮據,可房租付得還是比較及時的。

    這一天的上午,我聽到那個網管下夜班回來,就從壽衣店的後門進到院子找他要房租,而且我已經做好了發飆,並露出一副凶狠包租公嘴臉的準備。

    這個網管有些胖,戴著個眼鏡,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十九歲,正好比我小一歲,平時酷愛網遊,因為沒錢上網,這才去找了一份網管的工作,據說做網管,可以有免費的上網機會。

    他的臉圓嘟嘟的,五官還算工整,可惜沒有發財命,注定一輩子沒啥錢,就算他偶爾得了一筆橫財,那也會很快敗光,否則他就會倒大黴,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我可不是猜的,我這看相的手藝是跟爺爺學的,我們雖然開的花圈壽衣店,可在開店之前爺爺卻是一個算命的,據說還被人們稱為神相,可惜後來因為算命,我爺爺得罪了一些人,從而間接導致我父母的離世,之後我爺爺便再也沒有幫任何人算過命,這才開了花圈壽衣店做起了死人的生意。

    爺爺雖然不看命了,可身上的本事不想失傳,所以就私下教給了我,不過他告訴過我,他活著的時候,我不允許靠算命謀生,等他死了,他就管不著了,所以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正式給什麼人算過什麼命,或者看過相,也不知道自己算得準不住,看得靈不靈。

    今天我在院子裏截住那胖網管後,我就微微驚訝“咦”了一聲。

    那網管見到我,也是嚇了一跳,多半是猜到我要找他催要房租了,不等我說話,他就說,讓我再寬限他一日,明天早起一定給我。

    我擺擺手說:“看樣子,你是要發一筆小財了?”

    我之所這麼說,是因為我在這胖網管的天庭和鼻子上個看到了一個圓形的紅疙瘩。

    這胖網管十九歲,按照命理上來說,看流年運勢應該看天庭,如果這一年他的天庭飽滿,那麼他這一年的運勢就會很旺,平坦則是運勢一般,如果凹陷、歪曲,那運勢一定很爛。

    這胖網管之前的天庭就有些凹陷,年紀輕輕,天庭就經常陷下去一道皺紋,說明他十九歲沒有好運,可今天那的天庭位置忽然起了一個紅疙瘩,說明他近期運勢回轉,要交一兩天的好運。

    而我之所以斷定他要發財,是因為他的鼻頭上也是不偏不倚長了一個紅疙瘩,鼻子是人的財星,也叫財帛宮,主財氣,我之前斷定這胖網管一輩子發不了財,是看到他鼻孔朝天,而且鼻孔又空又大,跟豬的差不多,這種財帛宮是財運最差的,命理說這種人一輩子也積攢不下來財富。

    可在今天,他鼻子上那個紅疙瘩,恰好引起了鼻孔旁邊有些紅腫,讓鼻孔的張度變小,代表著斂財,也就是說他最近要發財了。

    所以我的話一說出來,那胖子就驚訝地問我:“你咋知道的?”


    我繼續說:“我不但知道你要發財,而且還知道你因為什麼發財?”

    胖網管讓我說說看,我興趣也是被勾了起來,便繼續道:“很簡單,你是打遊戲,打出了好裝備,而且已經說定價錢,今天晚上就要賣出去了,我說的對吧。”

    胖網管拍手大讚:“房東哥,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就是打出了好裝備,不我吹,我出的那把劍能賣四千多,人民幣啊,不是遊戲幣,哈哈,頂我三月的工資了,對了,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啊?”

    我知道這小子明天肯定能交上房租,也就沒有趕他走,便讓他趕緊回房休息,明天記得把房租叫上,他見我給他又寬限了一天,也不多問了,麻溜地上樓回房去了。

    至於我怎麼算出他的是打遊戲掙的錢,說起來很簡單,他酷愛打遊戲,除了網管他沒有其他的職業,而且他曾經也跟我吹噓過他打的遊戲能賺錢之類的。

    再有就是他臉上長紅疙瘩,也是熬夜費神上火的症狀,如果單純的做網管的工作,晚上不會太費神,我聽他說過,他晚上不玩遊戲是可以睡覺的,如果費神了,那胖網管肯定是熬夜打遊戲了,這麼推算也就不難推算出他是靠打遊戲發出了一筆財。

    其實算命就是這樣,隻要前麵大的趨勢斷對了,後麵有很大程度是靠猜的,當然如果前麵斷錯了,後麵猜的肯定全錯,會被人說成騙子。

    胖網管回屋了,我就從後門回了壽衣店,我爺爺正在一把搖椅上看一部很小的黑白電視,裏麵播放的戲劇,我沒啥興趣,就把一會兒一個客人要來取的貨規整了一下。

    那個客人老板的母親死了所以他要從我們這裏買兩個花圈送過去,我已經把花圈都折疊,上麵要寫的挽聯也是一並給他準備好,放進了一個袋子裏,隻等他過來取了。

    我在這邊整理了一會兒,我爺爺就說:“你剛才給那個小子斷得不錯,隻可惜你少說了一點。”

    我問我爺爺是什麼,他道:“你忘了,他是一個留不住財的人,你應該讓他補交上房租後,再交上三四個月的房租,不然他下個月錢肯定花完,還交不上房租,這樣對咱,對他都好。”

    我連忙點頭稱是,我可不想這小子下一個月還拖欠房租,要知道,我現在掙的錢可是我的老婆本,是將來給我娶媳婦用的。

    之後我繼續整理店裏的花圈,時不時到店門口看看那個客戶是不是來取貨了,他雖然付了定金,可尾款還沒給呢。

    我在店門口晃了一會兒又回到店裏,我爺爺就道:“別等了,他今天不會來了,他昨天來的時候我看他麵相,今天有一劫,怕是他現在已已經吃上官司了,或者進了醫院了,所以啊,那定金咱們賺到了,這貨也不用給他了。”

    聽爺爺這麼說,我也就把花圈收了起來,因為爺爺說的話從來都沒錯過。

    我下意識問我爺爺昨天為啥不提醒一下那個人,讓他注意點,我爺爺閉上眼睛有些生氣道:“你忘記我發下的重誓了,不會再幫任何人,這相,我看了,隻留在心裏,或者跟你聊一聊,絕對不會告訴當事人,否則我就會氣絕而亡,你想我死嗎?”  

    我擺擺手說:“你不說就不說唄,生氣幹嘛,好了,看來今天店裏沒啥生意了,我去找我女朋友玩一會兒,今天小花的媽要我去她家吃飯,說是要說我和小花的事兒,要是她媽同意了,我和小花的事兒就算成了,您就有孫媳婦了。”

    我爺爺笑了笑道:“哦,那你去吧。”

    小花是我的女朋友,全名蔡小花,人長得還算可以,就是個頭有些矮,不到一米五五,她在縣城一家商城上班,幫人家賣衣服,我是一次去買衣服的時候認識了她,然後我倆好上了,不過因為我和爺爺沒啥錢,在縣城買不起樓房,所以我和小花的交往一直遭到她母親的堅決反對。

    而我吧,人長得雖然還好,可高中上了兩年就輟學了,沒文憑,除了壽衣店這份兒活兒,也沒其他收入,加上我家也沒啥錢,所以能找個女朋友也算不易了,所以我是打定主意誓死捍衛我和小花的愛情。

    隻是小花對我的態度最近有些冷淡,為了討她歡心,我上個星期還大吐血花了五百多塊給她買了一條裙子,要知道我身上的褲衩t恤,可全是地攤兒貨。

    不過那錢還算沒白花,小花終於說動了她母親,同意讓我上她家吃午飯了。

    所以在去之前,我還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把我最好的一麵展露在小花和她母親的麵前,當然我還要先去縣城的商城裏,給小花和她的家人挑選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3:55 A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0-11 03:58 AM 編輯

第002章 求卦之人

    小花給我換來這次見她家長的機會不易,我自然精心準備一番。

    我先是去理了個發,然後回家換了一身某運動品牌的T恤和七分褲,又到縣城的商場裏轉了幾圈,給小花的父母買了一些補品。

    這些補品的錢花下來,快能頂上我和爺爺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時間差不多到中午了,我就騎上家裏那輛大28自行車,帶上我買的東西往小花家裏去了。

    這大28鳳凰牌自行車還是我爸那會兒留下的,爺爺一直舍不得扔,還自己買新零件修了好幾次,所以勉勉強強還能騎。

    我自然想要買新的自新車,可我爺爺堅決不同意,他說我要麼騎舊的,要麼就別騎。

    我蹬著大28到小花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站在那裏等我了,我停下車子,還沒開口說一些高興的話,小花就道:“你怎麼又騎著這破車來了?”

    我還沒說話,小花又道:“我給你打電話,你咋不接?”

    我從兜裏掏出諾基亞“板磚”看了看道:“剛才騎車,沒聽見了,咋了,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這不是到了,這才十一點半,不算晚啊。”

    說著我就把自行車把上掛的兩盒補品拿了下來,小花摁住我的手說:“李初一,我們分手吧。”

    “啥!”我以為小花在開玩笑。

    小花繼續說:“咱們分手吧,咱們說的是十一點半見麵,可十一點半你才到我家樓下,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你也不知道珍惜,另外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媽叫你過來,就是請你吃頓飯,然後說說咱倆散了的事兒,我是怕你一會兒在飯桌上難堪,這才在樓下攔著你的,咱們就這麼分了,東西你拿走吧,以後咱們別見麵了。”

    說著小花就推了一把,我往後一退,就把我的那輛大28自行車給撞倒了,是我的車太破,來的慢了。

    “咣當!”

    一聲摔響,小花張了張嘴沒說話,進門把單元樓的門關上,隻留我一個站在倒地的大28自行車的前麵。

    我本想著再給小花打個電話,可撥通電話是小花的母親接的,不等我說話就聽那邊嚷嚷說:“行了,我家小花都給你說清楚了,你趕緊走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要錢沒錢,要學曆沒學曆,要工作沒工作,憑啥娶我家小花,趕緊滾。”


    “去你喵的!”

    我大罵了一聲掛了電話,然後扶起我的大28自行車,拎著那兩盒“價值不菲”的補品走了。

    這補品的小票我還留著,上麵寫著三天內可以退貨,我得回去把它退了,這錢夠我賣好幾個花圈的。

    和小花分手,我沒啥不開心,就是有些心疼,心疼我曾經花過的錢。

    我把補品退了,就直接回了我們家的店裏,我進去的時候店裏站著兩個中年男人,爺爺在搖椅上坐著看電視,也不招呼客人。

    所以我進去後,就笑著招呼他們,問他們家裏去了誰,請節哀,不等他們回答,又問他們需要些什麼。

    我這麼問,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仔細看了我幾眼,然後又看向我爺爺說:“神相前輩,這是您的孫子嗎,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

    咦,這些是什麼人,竟然知道我爺爺的以前的綽號?

    我爺爺沒吭聲,繼續躺在搖椅上看電視,說話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氣就對著我爺爺道:“我呢,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求的您老人家的一掛,多少錢都可以。”

    我爺爺這才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說:“我說過,我封掛了,不會再幫任何人看相或者卜卦了,你去找別人吧。”

    中年人還是不肯離開,對著我爺爺道:“神相,這普天之下相師雖然不少,可卜卦有您這麼厲害卻難以找出一二來,你讓去我找別人,不是為難我嗎?”

    不等我爺爺開口,我就上前對那個中年人說:“行了,我們這裏隻賣花圈和壽衣,不買的話就趕緊走吧,算卦的話,出門右拐,民心河邊柳樹下,好多擺地攤算命的。”

    說著我就要動手去推了。

    而此時那個一直沒說話的中年人就要上來攔我,不過卻被一直說話的這個人給喝止了:“老秋,別動手,這是神相的家裏,怎能胡來?”

    被稱為老秋的中年人這才退到一邊去。

    而這個中年人轉頭看了看我和爺爺道:“神相,那我們這就先行離開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直到你答應幫我卜卦為止,這件事兒隻有您能幫我解。”

    這個中年人這麼說,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麵相,倆眉毛不對稱,差異有些大。

    雙眉是兄弟宮,這種麵相的人命理上說會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同時他的一對眉毛都比較粗短,命理顯示是兄弟不和之相。

    而他的年紀看起來應該在四十歲左右,這個階段的流年運勢一般看雙眼之上,眉毛之下,略靠近雙眼眼角的少陰和少陽兩處,他的這兩處均有些陰暗,說明他這兩年的流年運勢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糟糕。

    另外如果他三十九歲當屬水火之年,運氣偏低,處理不好會有災禍;如果他是四十,那屬於火土之年,火生土,土掌握人的初顯,是他身上事情要出結果的年限。

    至於結果的好壞,暫時還不好斷,因為他麵相其他處並無異樣,如果不出意外,那多半是一個喜憂參半的結果,當然如果還要斷的更細一些,那就要再看看他的掌紋,或者直接給他卜上一卦了。

    另外他麵相無其他征兆,隻有兄弟宮出現不合,那說明他的災禍很可能是因為他的兄弟姐妹而起,在所以他這次來問我爺爺的事兒,多半也是這個了。

    我這邊多看了那個中年人幾眼,他就好奇問我:“小兄弟,你會看麵相嗎?”

    我愣了一下說:“一點點。”

    他問我:“你看出了什麼嗎?”

    我轉頭看了看爺爺,他依舊在看電視,仿佛不關心我這邊的情況,我想了一下就把我剛才看出來的一五一十給那個中年人說了一遍,聽我說完,他先是一愣然後道:“神了,神了,神相,你的孫子本事也是了得啊,他說的全對,我的確是跟我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鬧了一些矛盾,而且……”

    不等他說完,我爺爺就從搖椅上坐起來道:“行了,你的事兒我不想聽,如果你想說,那明天再來吧,今天先到這裏,你先走吧。”

    我爺爺說完,那個中年人也不說下去,而是恭敬地點頭,然後笑著退出了壽衣店。

    他們一走,我就問我爺爺,那些是什麼人。

    我爺爺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讓我把店的門關了,我好奇問,不做生意了?

    我爺爺就道:“不是不做,是今天沒生意了,你跟我回屋,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一下。”

    這是我父母死後,爺爺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跟我說話。

    我隻好按照爺爺的吩咐把店門關了,然後跟著他回到屋裏。

    回屋之後,爺爺直接讓我在我父母的靈位前跪下,也依舊照做,不過我心裏已經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了。

    我跪下之後,爺爺遞給我幾柱香,讓我上香,等我做完之後,我爺爺就道:“初一啊,我今天就當著你父母的麵給你交代一些事兒。”

    我點頭問:“爺爺,啥事兒啊,搞的這麼正式?”

    我爺爺歎了口氣說:“太多的事情我不好多說,我隻能說,你的一些命,我控製不了,也壓製不住,該來的總會來,隻不過這些事兒,我不能再幫你了,因為我要走了。”

    聽我爺爺這麼說,我就驚訝道:“爺爺,您要死了,您給自己算了嗎?您可不能死啊,我在這世界上就您這麼一個親人了。”

    我剛哭完我,我爺爺就罵道:“你個孬貨,誰說我要死了,我是說我要走了,離開這個縣城,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那樣對你不好,如果再和待在一起遲早會害了你,細的我就不多了,也不能多說,總之,你記得,爺爺離開你,是為了你好。”

    我還想說什麼,我爺爺就道:“你放心,家裏的一切我都留給你,我隻帶走咱們存款的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給你維持生活,當然以後的房租,花圈店的生意的收入,都歸你了,你也可以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掙錢,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試圖找我,不然會天降大禍,就像當初你的父母一樣。”

    我爺爺要走,我已經很傷心了,他還要帶走我老婆本的三分之二,我就更傷心了……

    於是爺爺說完,我就哭了。

    我爺爺也不廢話,交代完了這些事情,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後就離開了,太多的話沒告訴我,也沒讓我去送他了。

    至於明天那個中年人的事兒,我爺爺說讓我自己看著辦吧,算準了就要些錢,算不準,就自己兜著。

    爺爺走了,小花跟我分手了,在這縣城裏就隻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我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呢?

    還有我總覺得我爺爺帶著我三分之二的老婆本跑了,是為了逃避給我娶媳婦的重擔,換句話說,是我逼走我爺爺……

    這麼一想,我忽然有些良心難安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3:57 AM

本帖最後由 damnrule 於 2016-10-11 03:59 AM 編輯

第003章 發財了

    爺爺走了日子還得過,所以我就先去把壽衣店的門又打開,等了一天的生意,結果跟我爺爺預測的一樣,別說人了,連個鬼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爺爺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已經到了外地,讓我不用擔心,安安心心守住家業即可。

    說真的,我從來不會擔心我這個爺爺,因為他那一身算卦的本事,對他不利的地方他是不會去的。

    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他隻說了一句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

    這一夜沒有別的事兒,第二天一早,我還沒去找胖網管,他就興衝衝跑來補交房租,我也毫不客氣地多要了他仨月了,這也是對他好,省得他把錢敗光了沒錢交房租。

    收了胖網管的房租,我就去吃了早飯,然後開店門準備新一天的生意。

    平時都是爺爺躺在那搖椅,今天換成了我,至於那小黑白電視我沒開,收不了兩個台還賊吵。

    我躺在搖椅上沒事兒,就開始想我爺爺在的時候的事兒,他說過,我必須要幹三件事兒:

    第一娶妻,其實這是每個男人都應該去幹的事兒。

    第二攢錢,而且數目要達到一千萬,他說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訴我,隻有當我的身價高到一定的地步,才能接觸到我現在接觸不到的東西。

    第三,找到我父母真正的死因,然後為他們報仇。

    這一點是肯定要去做的,我父母的死當初警方給出的結論是自殺,可每次說到這事兒,爺爺的表情總是古怪的很,顯然不認同警方的說法,這裏麵肯定大有文章,所以我一定要找到殺害我父母的真凶。

    而且我爺爺說這三件事讓我要一件一件來,不能打破順序,否則我第三件事兒永遠都不可能完成,而那也是這一生最想知道的事兒,我想知道在我七歲那年,我父母到底遭遇了什麼……

    這三件事兒聽起來跟後麵一件事兒毫無關聯,可我卻相信我爺爺所說的,我隻有完成了前兩件事兒,後麵的事兒才能順利完成。

    而這三件事中,娶妻這件事,我覺得我馬馬虎虎能完成,可讓我攢一千萬,那就有些遙遠了,所以我從現在起就必須摳起來,能多攢一分是一分。

    就在我想這些事兒的時候,店門簾被掀開,昨天那兩個中年人又過來了,見到我一個人,昨天跟我說話的中年人就問:“神相前輩呢?”


    我躺在搖椅上說:“走了!”

    那個中年人愣了一下:“這麼突然?什麼病?”

    我說:“沒死,是走了,去哪裏了,我也不知道,他讓我不要找他,對了,還有你求卦的事兒,我可以幫你完成,當然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聽到我的話,那中年人就有些氣悶,不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那就有勞小哥給我算上一卦了,你是神相的孫子,昨天又把我的事兒說的那麼準,我不能白來,你給我算上一卦吧。”

    我從搖椅上站起來問:“先生貴姓?”

    那中年男人道了一句:“免貴姓劉,劉文軒,今年四十歲。”

    我點點頭繼續說:“我可以給你算,但是根據我爺爺給我定下的規矩,麵相一卦是送的,我昨天已經給你看過了,剩下的,相手腳、相骨、相氣、相形、相神、相肉、卜卦、測字,你選一個吧,這些都是我精通的,其他的我就不太拿手,當然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算,我也可以試試。”

    劉文軒搖頭說:“不用別的,就用卜卦吧,神相前輩二十年前就是卜卦幫我度過了一場危機,也是因為那次轉機,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站起身一邊去拿筆和紙一邊問他:“哦,劉先生,你想三個百位數字寫到紙上,我給你簡單地算一下。”

    聽到我說簡單算下,劉文軒有些不高興:“這件事對我來說非同小可,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一算呢?”

    我笑了笑把筆和紙往他麵前一扔說:“寫吧,如果不想算,你可以現在就離開。”

    我之所敢這麼說,是因為我通過他麵相的流年運勢,還有歲數的五行大運已經能推斷出,他的麻煩事就要結束了,無需太廢幹戈去卜算什麼。

    見我態度堅決劉文軒隻好接過筆和紙,我在旁邊提醒他說:“想著你要求的事兒,然後把三個百位數寫到紙上,再交給我。”

    劉文軒點點頭然後飛快在紙上寫下了三個數字“165”、“166”、“126”,我拿到三個數字稍微一推算就算得劉文軒求的是一個井卦,而且這變爻為本爻。

    這算法其實會一些算命本事的人都能做到,三個數字中第一組除以“8”餘數對應下卦,既是內卦,第二組數字也除以“8”餘數對應上卦,也就是外掛,最後一組數字除以“6”餘數對應變爻。

    如果三則數字皆能被除盡,那餘數則實為除以的數。

    然後再根據一到八這八個數字對應的“天”、“澤”、“火”、“雷”、“風”、“水”、“山”、“地”八個字起卦,算出本卦,劉文軒的三組數字餘數是“5”,“6”,“6”,前麵兩個可推算出本卦,為風水“井卦”。

    變爻為“6”是本爻。

    按照卦象上解釋,劉文軒最近時運將大好,很快就可收獲名望,而且財運也是滾滾而來,隻不過家宅需要放水,這裏水可能是大雨的自然之水,也可能是他家的水管破裂之水;另外卦象還顯示劉文軒腎水過漲,腎氣不足,腎部可能有恙。

    我這邊耐心解卦,劉文軒也不催促。

    片刻之後我就道:“劉先生,這樣,你聽我的,回去之後你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時來運轉了。”

    “你的生意也是往好的方麵發展,至於你和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一輩子也好不了,我勸你早些和他劃清界限,以免日後再受牽連,另外你如果有水邊的宅子,最近別去住,如果沒有,那就把家中的下水管道都檢查一遍,不然會出一些小事故;再有就是你自己,最近勞累過多,腎氣不足,需要及時調理!”

    劉文軒聽完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之前蒙難是受到我那個兄弟的牽連?”

    我道:“你的麵相上有顯示,另外你的變爻中本身除了腎一切都還好,不是你本身的問題,自然就是受到了牽連,再結合的你的麵相不難算出。”

    聽我說完劉文軒對我態度立刻大變恭敬道:“小李相師,沒想到你和你爺爺比起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我趕緊搖頭說不敢,我和我爺爺比起來,還差的太遠了。

    劉文軒說我太過謙虛了,接著就問我要多少錢,我想了一下,那些河邊算卦一卦也就二三十,我比他們厲害點,就湊個整數,收個一百吧。

    想著我就豎起了一根手指,劉文軒二話不說招呼旁邊的老秋掏錢,那老秋直接遞給我一疊一百元的大鈔。

    我當時就傻了。

    劉文軒道:“小李相師,這是給你酬勞,希望你不要嫌少,以後我肯定還會來麻煩你,所以這錢你務必要收下。”

    我則是道了一句:“劉先生,你以後叫我李初一就好了,不要叫我什麼小李相師了,怪別扭的,另外這些錢,我真不能要,我隻要一百就夠了……”

    劉文軒搖頭:“我知道你們的規矩,這樣,你們這小店的貨我全搬走,就當是我照顧你生意了。”

    我看著劉文軒道:“我店裏無非是些死人用的東西,也不值錢,你要這些幹啥?”

    劉文軒說:“有備無患!我明天會派人來這裏搬貨。”

    他還真是一個不怕晦氣的人。

    說完這些,劉文軒又謝了我幾遍後離開了,隻剩下一個人捧著這一疊鈔票無所適從,我這是發財了嗎?

    我這店裏總共也就存了幾千塊的貨,如果有人要買貨,我一般都現進的,不會存貨,這麼一來我這店是要空了啊。

    收了劉文軒的錢,我就直接關了店門,然後跑到銀行辦了一張卡,把錢都存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劉文軒果然是派人來把我們這裏的貨搬了一個幹淨,都搬完了,我還是覺得有些虧欠他的,就把我爺爺經常看的那個小黑白電視機也送給了他們。

    至於我爺爺經常躺的那把搖椅我沒舍得給他們。

    店空了,我就想著再進一批貨,可就在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為什麼還要繼續經營壽衣店呢,我開一個算命的小門臉不是挺好的嗎,說不定這樣還能把我二樓房租的價錢要上去。

    有了這個打算,我就去翻找爺爺以前用過的算命工具,這一翻我不由愣住了,那些東西爺爺走的時候好像都給帶走了,如果我要算命,那就要自己置辦一套東西。

    我想了想,要開新店,沒點投入怎麼行,於是就準備到舊家具市場淘一些二手的古中國風家具來,這樣才顯得有氣場。

    說起買家具,我還真在縣城裏認識一個人,他叫寧浩宇,縣城東頭家具城裏有自己一家店鋪,人長的白白淨淨,跟個小白臉似的,他家好多家具都是古家具,聽說還有些價值不菲的好家具是從墳地裏挖出的棺材板製成的。

    不管怎麼說,他也算的一個懂行的人,我去問問他準沒錯。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01 AM

第004章 黑書案

    縣城東頭的家具城不難找,我蹬著大28用了二十多分鍾就到了。

    寧浩宇的店也很好找,進門一直往裏走,最裏麵挨著廁所的那家就是。

    我推著28自行車進來,沒人給我打招呼,也沒人問我要買什麼家具,很顯然,他們不覺得我能買得起他們的貨。

    到了寧浩宇的店門口,我就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在和他討價還價。

    他們的旁邊還放著一張純黑色的書案,那個中年男人時不時在書案上拍幾下,然後對著寧浩宇絮叨一陣。

    大概意思就是說這個書案不值寧浩宇說的那個價錢。

    寧浩宇雖然長得書生氣,可脾氣卻很臭,一聽對方這麼說,他就道:“不值這個錢,你到附近再轉轉吧,如果有比我價格還低的,你就買他們的,如果沒,你再回來,還是這個價,一分不能少。”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個急脾氣,衝著寧浩宇嚷嚷了兩句不會做生意之類的話,然後扭頭就走了。

    那中年人走的時候,寧浩宇看到了我,就笑著給我打招呼:“李初一,好久不見了,你爺爺還好吧。”

    我把車子停下說:“我爺爺走了。”

    寧浩宇愣了一下道:“這樣啊,那你節哀啊!”

    進了他的店我推他肩膀一下道:“節哀個屁啊,我爺爺沒死,就是走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對了,你這裏有沒有新到的老家具,我要弄一兩件。”

    寧浩宇問我幹啥用的,我說,我準備把壽衣店關了,開個算命的小店,以後我就靠算命過日子了。

    聽了我的話,寧浩宇“哈哈”大笑兩聲說:“就你小子,行不行啊?”

    我瞅了寧浩宇幾眼說:“你今天財帛宮晦氣太重,如果我沒猜錯,你從今天開門到現在還沒開張吧。”

    寧浩宇摸摸自己的鼻子道:“算你小子猜對了,也罷,看看吧,我這新貨都在這裏了,庫房現在空了,過幾天我也準備換行當了。”


    我一邊看他這店裏的家具,一邊問他為啥換行當,這店不是開得好好的嗎。

    寧浩宇說:“我舅舅在市裏開了一個更大的店,讓我去幫忙,我過去算入股,這古家具這行吧,在咱們縣城不好幹,有錢人還是太少了,市裏有錢人多,而且我舅舅門路多,好幹。”

    說著他又問我看上啥了沒,我轉了一圈下來,也就看中了門口那個純黑色的書案,指了指道:“喏,就那個,多少錢。”

    寧浩宇看了看說:“那玩意兒?你要想要,我騎著電三輪免費給你送過去,不過我作為兄弟,我得提醒你一下,那玩意兒可有點邪乎,到了晚上老是‘啪啪’都響,就好像有誰拿著驚堂木在上麵敲一樣,怪滲人的。”

    “啊?”聽到寧浩宇這麼說,我開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然後就覺得他是在嚇唬我了,我和爺爺做死人生意這麼多年,也沒見著有啥鬼怪出現。

    見我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寧浩宇繼續說:“我說真的呢!”

    我反問他要是真的,幹嘛剛才不把這書案賣給剛才那個人,寧浩宇苦笑著說:“生意人,誰不想多賺點,我這不是看他看上了嗎,就想把價錢往高處抬一抬,這是我們做生意貫用的手法,你不懂。”

    我笑他:“我是不懂你做生意的手法,把客人都趕跑了。”

    寧浩宇讓我少廢話,問我到底要不要,要就給我送過去,不要就選別的,不過要掏錢。

    我這個人在錢上麵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能省一分是一分,既然寧浩宇免費送我書案,還免費給我送上門,我豈有不要之理?

    所以我就一拍大腿說:“要了!”

    接著我又在寧浩宇這裏買了一把椅子和一個老書櫃,花了四百多塊錢。

    這些東西,寧浩宇騎著電三輪一並給我送了過來,還幫著我把屋裏布置了一下。

    至於寧浩宇的店,直接關了門,反正他準備換行當了,也沒準備好好幹完這幾天。

    布置好了我的小店,我和寧浩宇就在我家附近的一個燒烤攤上吃起了烤串,喝起了瓶酒。

    我酒量不行,七八瓶下肚就開始有些暈了,寧浩宇比我強點,還能扶著我走路,不過說話也開始變得沒把門了。

    他告訴我,他今天送我的那個書案,是從一戶死了老人的家裏收來的,聽說這書案是死者生前最愛的舞文弄墨的地方,所以死之後,這桌子每晚上都響,他家裏人受不了了,這才把這張桌子給處理了。

    寧浩宇當時看著桌子是古鬆木的,木質好,沒問清楚情況,就花錢收下了,可後來才發現其中的蹊蹺,找人打聽之後,再想反悔已經晚了。

    而且自從收了這書案之後,寧浩宇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差,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沒生意,他也想著把這書案給扔了,可每當有這想法的時候,他心中又會覺得舍不得,畢竟那是拿錢收來的。

    我暈暈乎乎問寧浩宇,那桌子是不是每天都響,他說:“也不是,有時候連著幾天都響,有時候半個月都不響一次。”

    說著話就到了我家,寧浩宇今晚要住這裏,我爺爺走了,正好他睡我爺爺那屋。

    不過他有些不願意,說是不喜歡老年人的屋子,要睡我的屋,讓我去睡我爺爺的屋子,寧浩宇是客,白送我一個書案,還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順他一回。

    乘著酒意我倆很快就睡著了。

    大概到了後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我就聽著院子裏傳來一陣模糊的聲音,像是開門的聲音,又像是有人挪動桌子的聲音。

    “咯吱!”

    我翻了一下身子繼續睡,我想可能是二樓的某個租戶回來了,因為在二樓除了那個胖網管,還有一個夜貓子型的租戶,是一個二十七八的女人,長得一般,不過線條很好,在ktv上班,經常想著用身體來抵償房租,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我的第一次可不想就這麼隨隨便便交代了。

    可我睡下沒一會兒又是一聲“咯吱”的聲音傳來,而且這一聲比上次的要大幾個分貝,而且十分的刺耳,讓我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我睡的正香就對著院子喊了一聲:“大半夜的回來不能輕點?不知道大家都睡下了?”

    我喊了這麼一嗓子了,半晌外麵就沒聲音了,可我剛要睡熟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一陣“咯吱”聲,而且這一次是連續好幾聲,我聽得真切,不是開門的聲音,而是有人擦著地板拉桌子的聲音。

    我“噌”的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這時想起了店裏放的那張書案的事兒,不會跟寧浩宇說的一樣,真的鬧鬼了吧?

    我透過窗戶往外看了看,院子裏什麼也沒有,樓梯位置也沒有半個人影,外麵黑漆漆地,隻能勉強辨識出物體的形狀。

    就在我看得入神的時候,一道黑影“嗖”的一聲從我麵前閃過,我嚇了一個激靈,不由倒退了幾步,同時喊了一聲:“誰!”

    沒人回答我,那黑影飄過的方向好像是我的那間小店。

    我開了院子的燈,然後拎著手電就從屋子裏慢慢走了出來,我心想,會不會招賊了。

    而此時寧浩宇也是從屋子裏出來,看見我之後就小聲問:“你也聽見了。”

    我說,我還看見了一個黑影進了我的店裏,我估計是招賊了。

    聽我這麼說,寧浩宇就壓低聲音道了一句:“賊,那咱們去抓。”

    我用手捂著手電筒,勉強露出一些光亮照路,然後和寧浩宇一起走到了小店的後門口。

    這本是整塊的木板,沒有窗戶,我們無法看到裏麵的情況,而且我檢查了一下門鎖是完好的,沒有任何被撬動過的痕跡。

    寧浩宇道:“初一,你是不是搞錯了,這門鎖得好好的呢。”

    我心裏也是納悶,難不成我剛才看花眼了,要不就是那賊上了二樓?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那小店裏就“啪”地發出了一聲輕響,這聲音很明顯,就是有人拿著東西在敲打我新買的那書案的案麵。

    寧浩宇一臉驚恐,極力壓低聲音道:“就他娘是這聲音,滲人不。”

    我點點頭開始掏鑰匙,寧浩宇拉住我的手問我幹嘛,我道:“光聽聲音怎麼知道是不是鬼,我要親眼看看。”

    寧浩宇拉著我的手不放,小聲急道:“你瘋了?要真有鬼,咋辦?”

    我想了一下,就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印堂上畫了一條豎線,然後又在寧浩宇的印堂上也畫了一條。

    他問我幹啥,我就道:“印堂是容易被邪物侵入的相門,所以誰要招惹了鬼物,都會印堂發黑,我現在用陽血封住印堂,那鬼就上不了我們的身,也就害不了我們了。”

    說著我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不過這些都是我爺爺教給我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鬼,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

    寧浩宇想了一下,就道:“我也沒見過,要不咱們就去看看,實在不行咱就跑,你這院子裏住了這麼多戶人,咱們也沒必要太害怕,對吧?”

    商量妥了,我們倆就相互簇擁著把小店的門打開了,門一開,我大著膽子拿手電往裏一照,就看到我們放在正中央的書案已經被“人”扯偏了一大截。

    而在書案的一條腿角兒邊上還蹲著一個黑影。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02 AM

第005章 撞鬼

    見到那黑影我和寧浩宇同時叫了一聲:“誰!”

    那黑影沒有回答,而是“噌”的一聲,躬身躥到了我這小店的一個牆角去了。

    他的速度極快,一點也不像貓腰能跑出的速度。

    一看對方跑了,我和寧浩宇膽子也大了,一並往那牆角追去,一邊跑我嘴裏還罵了一句:“他娘的,偷到老子這裏,知道這裏之前是幹嘛的嗎,壽衣店!”

    我一說壽衣店三個字,不知怎麼著,我後背也是忽然涼了一下。

    寧浩宇在旁邊輕推了我一把道:“你嚇唬他,還是嚇唬我呢?”

    說著話我和寧浩宇一左一右就把那黑影堵到了牆角,拿手電照了一下,就發現他是麵向牆角蹲在那裏。

    這黑影一頭的白發,穿著一身黑糊糊的棉衣,等下,棉衣,現在可是夏天啊,難不成是——壽衣!

    不光是我,寧浩宇也是想到“壽衣”,於是我倆人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你誰啊?”我拿著手電晃晃悠悠照了那黑影幾下。

    此時我靜下心來一看,媽呀,我手電的光已經穿過他的身體,照到牆角去了,而牆角還沒有留下他的影子。

    就在我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那黑影動了起來,他雙手忽然扒住牆,然後如同壁虎一樣貼著牆壁就爬了上去。

    這還不算,他在爬到房頂之後,整個身體就鑽進了天花板裏,再就不見了蹤影。

    隻留下我和寧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

    寧浩宇咽了一口吐沫說:“你看見了沒,初一!”

    我也是咽了一口唾沫說:“看見了,我沒瞎!”


    我倆在這裏站了一會兒都覺得脊背發涼,便急匆匆從我這小店裏退了出來,把門鎖好了,寧浩宇問我咋辦,我搖頭說:“這情況我也沒碰到過,剛才那家夥應該是鬼吧。”

    以前我隻聽我爺爺說過鬼怪怎麼著,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鬼,總覺得那是爺爺編的故事,可如今我自個碰著了……

    我心裏正亂想的時候,寧浩宇在旁邊碰了我一下問:“你說那家夥鑽進天花板裏,會不會到二樓,你小店上麵的房間是你哪個租戶的?”

    寧浩宇這下提醒了我,那家夥不是跑了,而可能是鑽到了樓上的房間裏,那房間的租戶是在ktv上班那個女人的。

    我這麼一說寧浩宇就問我:“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別你這裏再死了人,你的房子以後怕是再也租不出去了。”

    “呸!”我打斷寧浩宇說:“別瞎嘚嘚,跟我上樓看看去,斷我財路,就算是鬼,老子也要會一會。”

    寧浩宇還想拉我,可我已經邁步上了樓梯。

    見拉不住我,他也隻好跟了上來。

    很快我倆就到了那個ktv女人的門前,屋裏的燈是黑的,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有,也不知道出事兒了沒。

    寧浩宇小聲問我咋辦,我想了一會兒就敲了下門,很快裏麵就傳出ktv女人有些驚恐的聲音:“誰啊?”

    我小聲道:“我,房東。”

    ktv女人的聲音恢複了一些說:“原來是房東小哥啊,我今天不方便,來那個了,你改天再來吧。”

    看來她是誤會我了。

    寧浩宇在旁邊看著我問:“你經常來?”

    我著急回了他一句:“放屁,這是第一次,呸呸呸,什麼第一次,我們今天是來這裏抓鬼的。”

    我和寧浩宇說話有些急,估計ktv女人在房間裏也聽到一些,就問:“房東小哥,你旁邊還有人?你們剛才說抓什麼,鬼?你家有鬼?”

    我趕緊解釋說:“不是,你聽錯了,我們剛才說的是捉賊,剛才有人跑到下麵的小店偷東西,我上來問問,看你們這兒有沒有招賊。”

    我既然這麼說了,就把二樓的租戶都喊了起來,每一個都正常得很,沒有看到那個黑影,折騰了一陣,我就說,那賊應該是跑了,順便讓大家檢查下有沒有少東西,明天好報案。

    大家都說沒少東西,這件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下了樓寧浩宇不敢一個人睡了,說跟我一起睡,我其實也不敢一個人了,於是我倆就在我爺爺的房間擠了一晚上。

    這一晚我倆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想那黑影的事兒,但凡是有點動靜我倆就會疑神疑鬼,差不多天快亮的時候我倆才迷迷糊糊地睡熟。

    等我們再睡醒已經到了中午。

    起床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跑到我的那個小店去看看到底啥情況了。

    進去之後我和寧浩宇就發現,那張昨晚明明被拉偏的書案竟然又回到了小店的正中央,而且幾乎跟我們昨天擺放的一模一樣,仿佛昨晚我倆看到的事兒都是一場夢似的。

    寧浩宇圍著書案轉了兩圈說:“咋回事兒?”

    我搖頭,寧浩宇就繼續說:“初一,不然這樣,咱們把這桌子燒了吧,太邪乎了,哥們不想害了你。”

    我走到書案旁邊也是轉了兩圈說:“這東西燒了,我估計麻煩更大,那鬼是依著這書案而生的,如果咱們給它燒了,他非得纏咱們一輩子不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試試看,能不能把那個家夥給送走了。”

    寧浩宇問我:“你還會這個?”

    我白了寧浩宇一眼說:“我爺爺教過我,不過我以前都是當故事聽的,沒當回事兒,所以沒太上心去記,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準備送走他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兒。”

    寧浩宇問我啥事兒,我深吸一口氣說:“給他看相!”

    “你瘋了,給鬼看相?”寧浩宇推了我一下。

    我苦笑著道了一句:“這是我爺爺給我定下規矩,他說我以後若是遇到了鬼,要是想著把鬼送走,那必須先給鬼看上一相,我那會兒以為他說的瘋話,可現在,我覺得我自己都他媽快瘋了。”

    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一臉同情問我:“你爺爺以前到底是幹啥的?”

    這個我還真回答不了寧浩宇,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爺爺他之前到底是幹啥的,他說他隻是一個算命的,而且很厲害,可算命的咋還跟鬼扯上關係了呢?

    就在我和寧浩宇在小店裏聊天的時候,就聽著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人在拚命地踩地板。

    這聲音讓我有些煩躁,仰頭就喊了一句:“瘋了?”

    我這一喊,上麵那位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跺腳的節奏更快了:“咚咚咚……”

    這下就把我給氣壞了,這都敢和房東叫板了。

    我和寧浩宇直上二樓,然後就衝著ktv女人的房間走去,聲音就是從她房間出來的。

    上樓之後我們就發現,其他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隻有她一家的門開著,而且開得特別敞亮,她一個人站在門口,雙手扶著門框,然後垂著頭,頭發擋在前麵,雙腳不停地在門口附近的地板上“咚咚咚”地踩著。

    見狀,我一把上去拉住她道:“你幹嘛,瘋了?”

    我拉住她手腕的時候就感覺到她的手腕一陣冰涼,所以我把她的手從門框上扯下來後,就趕緊鬆開了。

    ktv女人被我這麼一扯也是停了下來,不過她的頭依然低著,不吭聲,也不動彈了。

    寧浩宇在旁邊道:“我看她不對勁兒啊。”

    不用他說,我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我不敢對她大喊,隻能心平氣和地去問她:“喂,美女,你咋了……”

    我話還沒說完,她忽然一下就把頭給抬了起來。

    她的臉化了一半的妝,半邊看著白乎乎,另一邊有些發黃,乍一看我還以為是陰陽臉。

    我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差點沒當著她的麵喊出“鬼”字來。

    另外她的眼神也是看著十分奇怪,平時她看我都是笑嘻嘻,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線了,可今天,她直愣愣地瞪著我,眼睛裏充滿的是憤恨的表情。

    最主要的是,她還當著我的麵不停地磨牙,仿佛要吃掉我一樣。

    而此時我已經把她的麵相看了一個遍,印堂黑得厲害,黴氣衝天,陰邪入侵之象,換句話說,這ktv女人被鬼上身了。

    還有,他兩眼之間,鼻子靠上的疾厄宮出現了很多細小的相紋路,這是大病之相,說明這次鬼上身會給她帶來一場極大的病患。

    而她的眉毛,也是五官中的保壽官已經有些脫落的跡象,這表明接下來的那場病患很可能會縮減她的壽命,甚至直接要了她的命!

    越看她的麵相我心裏越驚。

    寧浩宇推推我說:“咱們下樓吧,她不對勁兒。”

    我“嗯”了一聲,可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回頭用自己的拇指使勁點在那ktv女人的人中上。

    人中是清醒的相門,可以喚醒人的靈智,我這麼一點就是想著把她的真實意識給點醒了。

    而且我這一點,也不是普普通通地點,而是含著一股氣,這也是爺爺交給我的氣功法門,隻不過我現在連“氣”都不能完全感知清楚,所以這一點顯得有些勉強了。

    還好,那女人沒有防備,被我點下後,她雖然沒清醒,但是也沒有再繼續發瘋,而是身子一軟癱了下去。

    寧浩宇問我:“你把她打暈了?”

    我則是道了一句:“少廢話,幫我把她抬進屋子裏,我要試試我爺爺教給我的法子靈不靈。”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03 AM

第006章 被訛上了

    我讓寧浩宇幫我抬那個ktv女人,他有些不大願意,估計是怕惹麻煩。

    勉強動了手,他嘴裏還一直問我:“你給我說實話,她是不是你打暈的?”

    我白了寧浩宇一眼道:“你眼瞎啊,我點的她的人中,而且沒怎麼用力氣,我隻是用氣貫通的她的相門,她的意識和上她身上那鬼的意識碰撞,然後暫時昏迷了而已。”

    寧浩宇估計不懂我在說啥,我倆一起把那kyv女人抬進去扔到床上,然後寧浩宇就站到一邊說:“初一,你可想好了,別幹啥犯法的事兒。”

    我說了聲知道,然後提了一口氣,就準備去點那ktv女人的印堂,可我的手指還沒點過去,那女人躺在床上忽然又睜開眼,然後“嗖”的一聲對著我的手腕就打了一巴掌。

    “啪!”

    這娘們勁兒可真大,打得我手腕尖疼。

    “你倆幹啥,小心我報警!”ktv女人忽然開口。

    我愣了一下去看她的表情,她好像已經清醒了,隻不過她的印堂還是黑得厲害,我估計那個髒東西還在她的身體裏,隻是暫時放棄了去控製她的身體。

    不等我說話,她有開口說:“咦,我記得我在化妝,我怎麼躺在床上了,還有,你倆怎麼進來的,想對我幹啥?”

    我直接告訴她,她被鬼上身了,似乎不太好,若是被人知道我家有鬼,那以後我的房子還怎麼往外租啊,就算能租出去,恐怕比現在的房子還要便宜。

    不等我開口寧浩宇就想說話,我趕緊拉住他說:“那個美女……”

    ktv女人打斷我說:“我叫向麗,你叫我麗麗就好了,房東小哥,你給我解釋一下,你是不是對我下什麼藥了,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報警告你倆”qiang jian”。”

    向麗這麼一說寧浩宇的急脾氣就上來了:“啥,你要告我們啊,你個騷……”

    我把寧浩宇扯到身後說:“別吵,越吵越麻煩!”

    而後我再轉頭對向麗說:“你在我這裏租房也有快一年了吧,我為人咋樣,你清楚吧?”


    向麗畢竟是我的房客,也沒太無理取鬧,也就點了點頭說:“算是了解吧,不過今天的事兒,你得給我說清楚,你倆人怎麼在我房間,還有,我怎麼在床上。”

    現在再想其他的解釋已經不靠譜了,我就實話告訴了向麗,包括我們昨天經曆的事兒,等我說完,向麗愣了片刻,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啥,我被鬼上身了,你說這話騙鬼呢,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我反問她:“那你告訴我,你化著裝為啥忽然啥也不記得了?”

    “你們下了藥。”向麗一口咬定。

    我心裏的氣也是上來了對著他道了一句:“既然你這麼說,那咱們報警吧,看警察怎麼說,如果檢查出你體內沒有藥物殘留,你立刻從我這兒搬出去。”

    一聽說我真要找警察,寧浩宇就怕了,畢竟這撞鬼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到了警察那裏就更說不清楚了,所以換成他拉住我說:“我說美女,你說吧,這事兒你想怎麼了吧?”

    向麗看了看我和寧浩宇說:“免我五個月房租,不然我就報警。”

    五個月房租?

    我剛準備反對,寧浩宇就拉住我說:“你別說話,好,就五個月房租。”

    說完他不等我說話,就拉著我下樓。

    下了樓,他有把我推回到我的房間道:“你瘋了,這事兒你報警,你給警察說有鬼,人家會信嗎,這事兒聽我的,就這麼了了,我知道你小子摳,這樣,那娘們的房租我出,就當我倒黴,誰讓那書案是我給你的呢。”

    我雖然愛財,可還是有原則的,寧浩宇已經幫了我,這錢我肯定我不會要。

    我深吸一口氣道:“算了,算我倒黴,咱們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那鬼的事兒吧,總不能讓他一直在我家裏住下去吧。”

    寧浩宇點點頭說:“這樣,咱們去把那書案扔了,扔得遠遠的,說不定,誰撿回去了誰倒黴。”

    這東西扔了,如果被撿回去,那就是害人,害人的話可是會影響到自己的以後的流年運勢的,我可不想自己倒黴一輩子,所以我搖頭表示反對,並向寧浩宇說明了緣由。

    聽到我的話,寧浩宇反問我:“不能燒,不能扔,那咋辦?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段時間,這裏就讓那鬼鬧吧,說不定鬧騰一陣子他就消停了,就跟以前在家放的時候一樣了,隻是弄點聲響出來,不害人。”

    寧浩宇的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以前這書案在他店裏的時候,這鬼也沒出來害人,反而是到了我這裏開始了,難不成是昨晚我和寧浩宇驚擾到了他,他是著急了才害人的?

    我這麼想就抬頭往向麗房間那邊看了看,寧浩宇推了我一下道:“你別想著再自己來了,這樣,我舅舅做古家具這行當時間長,肯定碰到過這樣的事兒,我找他問下,看看他能不能想到啥好辦法。”

    寧浩宇這麼一說,我也是點了點頭。

    我隻會一些簡單相門之法驅鬼,靈不靈我自己都不知道,若是寧浩宇真能找一個道兒上的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想了一會兒我就問寧浩宇,請師父的錢誰出,寧浩宇斜愣了我一眼道:“你個摳貨啊,行了,這家具是我送你的,事兒也算我惹出來了,我出這錢。”

    我笑著拍了拍寧浩宇的肩膀說:“夠哥們!”

    接著寧浩宇就當著我的麵給他在市裏做生意的舅舅打了一個電話,把這邊發生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

    說完之後我就聽到寧浩宇舅舅在電話那頭兒吵吵了一頓,大概是罵寧浩宇沒腦子,不打聽好的東西都敢收之類的。

    寧浩宇這邊唯唯諾諾半天才道了一句:“舅,你罵夠了,就給指條明路唄?”

    寧浩宇的舅舅在電話那頭說了一會兒,就讓寧浩宇掛了電話,然後又給他短信發來一個電話號碼。

    我湊過去看了看,短信的內容是一串電話號碼,然後表明號碼主人的身份是王道長。

    看了這號碼後,寧浩宇就說:“我舅舅說了,這人是一個高人,求他這事兒肯定能解決。”

    我讓寧浩宇趕緊打電話問問,行不行,什麼價錢。

    我心裏也是盤算,如果太貴的話,就不讓寧浩宇破費了,我就去試試爺爺教給我的相門的法子,爺爺說那些法子對鬼有用,那肯定就有用,隻是冒險了一點。

    寧浩宇撥通了電話,然後按下了免提。

    那頭“嘟嘟”了幾聲後就聽一個如洪鍾一般的男人聲音傳來:“你好,找哪位?”

    聽聲音對方也就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我和寧浩宇都愣著沒說話。

    “喂!?”

    對方又問了一聲寧浩宇才反應過來說:“您好,是王道長嗎,我是是熊九的外甥,我這裏出了點事兒,是我舅舅把您介紹給我的……”

    接著寧浩宇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就一股腦地把我這邊的事兒告訴了對方。

    等著寧浩宇說完,那個王道長就道了一句:“大致情況我了解了,你們這個事兒不難辦,這樣,一會兒你們把地址編輯個短信發給我,我這就過去,對了,看你這個號,好像不是市裏的啊,要是離得遠的話,我是要加錢的。”

    我對錢比較敏感就問他加多少,他道了一句:“近的報銷我車的油錢,遠的話報銷來回的交通工具的錢。”

    這道士還算人性,我便道了一句:“那行。”

    接著寧浩宇問那個道士,我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他道了一句說:“什麼也別做,我估計那鬼不是一隻惡鬼,不會太害人的,別去主動招惹他,等我到了再說。”

    談妥了,寧浩宇就掛了電話給對方發了我這兒的地址。

    發完了地址,寧浩宇長舒一口道:“好了,這事兒應該能解決了。”

    我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來的是一個江湖騙子咋辦?

    所以我就往寧浩宇的臉上看了看,碰鬼雖然觸發了黴運,可他的麵色卻好得很,印堂位置也是光亮得很,這說明他要遇貴人了,貴人,難不成就是那個道士嗎?

    這麼一想我也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接著我和寧浩宇就躲在屋裏沒敢出去,沒過一會兒向麗就從樓上下來,打扮得花枝招展,我知道她這是要去上班兒了。

    臨走的時候她還敲了我窗戶幾下說:“房東小哥記得哈,我的房租,免五個月的。”

    我沒好氣地應了一句:“我知道!”

    同時又瞅了向麗一眼,印堂上的黑色退去了一些,隻不過保壽官依舊有脫落的跡象,疾厄宮也是陰暗得很,這說明那鬼已經不在她身上了,隻是她會得一場大病。

    所以我就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向麗,我勸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下身體,我看你麵相是,是大病之兆!”

    向麗對我笑了笑說:“剛才說我撞鬼,現在說我有病,房東小哥,你就別逗了,我健康得很。”

    說完,向麗擺擺手就出門了,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寧浩宇在旁聽道了一句:“你管那娘們幹嘛,好心沒好報。”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06 AM

第007章 王道長

    向麗出門之後,我心裏一直很氣悶,本來我和寧浩宇算是去幫她的,可結果卻讓我賠了五個月的房租。

    此時家裏就剩下我和寧浩宇兩個人,向麗走的時候,那個鬼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

    換句話說,那個鬼還在我家裏某個角落躲著,想到這裏我便看了寧浩宇一眼,他也是很默契地看向我。

    不等我說話寧浩宇就道:“初一,咱們別在你家裏等著了,太邪乎了,出去等吧,那個道士到了自然會給咱們打電話。”

    我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就跟著寧浩宇出門去等了。

    我倆先是去吃了點飯,然後沿著民心河轉了幾圈,差不多大半天就過去了。

    路上碰到幾個算命的問我要不要算上一卦,我免費送了他們一人一卦,說的他們啞口無言。

    說完他們之後我頓時感覺心情好了很多,寧浩宇一直在旁邊絮叨:“初一,你剛才說的頭頭是道,我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個啥水平,那些算命的都被你說的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啥水平。

    按照爺爺曾經所說,我們這一派的相師分為天、玄、地、黃四階,每一階段的相師穿的相服都不同,黃階的穿淺黃色的相服,與道服差不多。

    地階的穿金黃色的相服,樣式也同道服相差不大。

    玄階和天階的相服與道服大不相同,顏色也與地、黃二階不同,可究竟是怎樣的不同,爺爺卻沒有細說。

    我想得入神,就忘記回寧浩宇的話,他推了一下就問我想啥呢,我隨口道了一句:“想我爺爺……”

    我話還沒說完,寧浩宇的手機就響了,他立刻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激動道:“王道長打來的。”

    我“嗯”了一聲示意他趕緊接。

    寧浩宇按了免提就道:“王道長,您到了嗎?”


    王道長那邊還是那如同洪鍾一般的聲音:“是,不過這門是鎖著的,你們不在家啊。”

    我搶過寧浩宇的電話說:“我們這就回去,馬上到家門口,王道長你等我們一下。”

    王道長那邊“嗯”了一聲,說了聲讓我們快點,也就掛了電話。

    我和寧浩宇也是趕緊跑步回去。

    很快我們就到了我那家已經關門的壽衣店門前,在門口我們就看到個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的男子,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個跟他衣服很不搭的老式棕色公文包。

    雖然他是背對著我們,可我依舊能感覺到他身上那過人的氣質,不出意外,他就應該是王道長了。

    “王道長?”我試探性問了一句。

    那人轉過頭看了看我,又瞅了寧浩宇兩眼,然後點頭說:“是我,你倆誰是雇主?”

    我趕緊說:“我是,這是我家。”

    王道長衝我“嗯”了一聲,然後對我伸出手道:“你好,我就是你們要找的王道長,全名王俊輝,你們還是叫我王道長就好了,我剛才在外麵轉了一圈,那鬼物就在這間屋子裏,很安靜,看來不是什麼惡鬼。”

    我也是趕緊和王道長握了一下手,把我和寧浩宇的名字說了一下。

    這王道長一邊說話我就一邊把他的麵相看了一遍,他五官端正,除了兄弟宮顯示他是家中獨子外,其他部位均是上好之相,而他額頭兩端的“山林”相門光彩熠熠,宛如道光普照。

    按照他麵相上顯示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九之末,三十之初,而這個年紀流年運勢顯示的地方,就是左右兩處的“山林”相門。

    也就是說,這王俊輝在二十九和三十兩年會行大運。

    我隻顧著幫他看相,就忘記答他的話,寧浩宇就在旁邊推了我一下替我道了一句:“王道長,那我們該怎麼辦,你多久能收了他?”

    王俊輝沒回答寧浩宇的問題,而是看向我說:“你看人的眼光很像是一個懂‘相卜’的人,你會看相嗎?”

    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一股威嚴向我壓來,所以我很謹慎地點了點頭說:“懂一些,跟爺爺學的。”

    王俊輝看了看我沒有再細問,而是忽然轉頭對寧浩宇說:“你剛才問我怎麼辦是吧?那你就先去把他的家人找來,你在電話裏不是說,裏麵的書案是你收來送給你朋友的嗎,那這書案到底是哪家的你應該知道吧,去把他們的家人叫來吧。”

    寧浩宇一臉疑惑看了看王俊輝道長,又轉過頭看了看我。

    我對他聳聳肩膀說:“照做吧。”

    寧浩宇“哦”了一聲說:“這天都快黑了,人家會跟我來嗎?”

    我忽然想起我爺爺曾經說過的一番話,靈機一動就換成自己的語氣對寧浩宇說:“你把這裏發生的事兒告訴他們,他們的先人不安,等於祖墳不寧,這段時間家裏的運勢肯定遭的一塌糊塗,你告訴他們,如果想要扭轉運勢,那就必須過來安撫先靈,不然他們還會繼續倒黴下去。”

    王俊輝看了看我帶著一絲驚異道:“你還懂這些?”

    我“嗯”了一聲說略懂,跟我爺爺學的。

    等著寧浩宇離開了,王俊輝並沒有立刻讓我打開門,而是跟我一起在這小店門口閑聊了起來。

    他開始問的話都是圍繞著我爺爺,而我的回答很簡單,就是我爺爺走了,他大概也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爺爺死了,就沒再問下去。

    轉而問我一身的本事咋樣,還問我剛才從他的麵相上看出了啥。

    我想了一下,還是把剛才我看出來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他聽我說完就道:“哦,麵相上你看的挺準啊,我這一年來運氣是不錯,雖然接了不少案子,不過都很順利,還掙了不少錢。”

    我見我們的話題扯的有些遠了,就問王俊輝屋子裏的鬼到底怎麼弄,他看了一眼這小店的房門說:“這鬼是典型的心願未了,不肯走,是因為他家裏還沒有實現他的一些心願,等把他家裏叫過來了,事情說清楚了,這鬼心願了了自然也就自己散了。”

    我好奇問王俊輝怎麼知道的,他笑了笑說:“你們回來之前我已經和那鬼談過的,他雖然不肯多說,可依著我以往的經驗,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我和他說著話,這天就漸漸黑了下去,我問他要不要先吃點飯,他搖頭說:“先辦了這正事兒再說。”

    見寧浩宇還不回來,我就打電話催了一下,寧浩宇那邊道:“催我也沒用啊,這一家人都沒在家,問他們鄰居也說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在他們門口等半天了,要不我先回去?”

    不等我說話,寧浩宇又道:“對了初一,你不是會算嗎,幫我算算他們一家人去哪兒了?”

    我沒好氣說:“你當我是神仙啊,啥線索沒有,我拿啥算……”

    說著我忽然頓了一下,腦子閃過一絲靈光就對寧浩宇說:“你在那裏再等一會兒,我這就算一卦,一會兒再給你打過去。”

    掛了電話,我立刻對王俊輝說:“王道長,能不能讓我見一下這屋子裏的鬼,我需要借他身上的氣算一下他的家人現在在哪個方位。”

    王俊輝愣了一下道:“他可是鬼,你借著鬼氣能算到活人的事?”

    這些法子爺爺跟我提過,他說人死了,命卻沒有結束,命會在“屍”、“魂”,甚至是“鬼”上麵繼續延續,而這些命氣無論陰陽都會和生前的人、事、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能讀懂這些命氣,自然就可以算“它們”的的命了。

    這些話我沒有跟王俊輝細說,隻是道了一句:“我有我的辦法。”

    王俊輝“哦”了一聲依舊沒有細問。

    他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他對所有的問題都不太感興趣,因為他總是把一個問題問到興趣點上的時候忽然不去追問了,一副對背後的答案不以為然的樣子。

    又或者說他也懂我們“相門”的一些事情?

    我正在想王俊輝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你想見這屋裏的鬼,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按照我說的來,不要驚嚇到他,這鬼的品階不高,衝撞他,他會亂跑,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我點點頭,之前我和寧浩宇把他嚇的跑到二樓已經讓我損失了一個租戶五個月的房租,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嚇唬他了。

    王俊輝“嗯”了一聲,捏了一個奇怪的指訣,然後嘴裏“嗡嗡”念叨一陣我聽不懂的咒訣,再接著他用手指在我兩眼前麵一晃道:“急急如律令——開!”

    我問他這是幹啥,他就對我說:“我這是給你開靈眼,你們昨天見到他是機緣,今天如果不開靈眼,你不見得能看著他。”

    我明白了,這大概就是道家所謂的開眼吧,我聽我爺爺說過。

    隻不過按照爺爺所述,多數道士給人開眼都需要借助符籙、符水、柳葉等工具,能不借助工具直接給人開眼的,一般都是道家的大能之輩。

    想到爺爺的這些話,我心裏對王俊輝也是肅然起敬,按照爺爺所說,我麵前的這個王俊輝道長應該是道家的佼佼者了。

    見我站在原地不動,王俊輝在旁邊就催促我說:“你最好快點,我給你開的靈眼隻有十五分鍾,再愣著不開門,效用過去了,我暫時可不會給你開第二次,因為沒有道行的人靈眼開多了,損陽氣,容易得陰寒類的疾病。”

    我點點頭就趕緊去取鑰匙開門。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07 AM

第008章 算鬼命

    等我打開了鎖子,王俊輝在我旁邊又是一陣“嗡嗡”的念叨,之後他才讓我推開門。

    我問他剛才念的啥,他說,是安魂咒,這樣可以避免屋裏的鬼受到驚擾。

    門推開之後,我就伸手要去開燈,卻被王俊輝給拉住了:“不能開燈,這隻鬼品階不高,怕光,你開了燈會嚇到他的。”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有些為難說:“不開燈我如何開清楚他的麵相,如何辨識它身上的命氣啊?”

    我正說著話的時候,就發現這小店的房門“咯吱”一聲給關上了,這就嚇了我一大跳,險些叫出聲來,回頭一看發現這門是王俊輝關上的。

    我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道:“王道長,你這是幹啥,關上門這屋裏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王俊輝解釋道:“有一種光鬼魂是不會怕的,那就是香燭之光,我這就點一根蠟燭,你借著這根蠟燭去看他。”

    接著我就聽到王俊輝在黑暗中拉開他公文包的聲音,不一會兒“哢嚓”一聲,王俊輝就在我旁邊打著了打火機,那火光照著他的臉,白乎乎的一片有些嚇人。

    若不是知道他是王道長,我怕是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再接著他點起一根蠟燭,整個屋子也就亮了起來,而且我和王俊輝的影子也開始隨著他手裏燭火開始在牆壁上擺動。

    書案就在我和王俊輝的麵前,隻是那隻鬼我卻沒看到。

    我屏住呼吸有些不敢去找那鬼在哪裏,王俊輝一手拿著蠟燭,一手變換指訣,然後對著那燭火一指。

    瞬間那燭火仿佛有靈性一樣,就開始往我們的身後一偏,這該不會是說,那鬼就在我們身後吧。

    想到這裏我的脊背一陣發涼。

    同時也就側頭慢慢往身後看去。

    可不等我轉過頭,一旁的王俊輝忽然一下拉住我的胳膊道:“別急,慢慢轉身,他就在我們身後,別嚇著他。”


    別嚇他?他已經嚇到我了!

    若不是王俊輝在我旁邊,我怕早就連叫帶跳地從這屋子裏跑出去了。

    “跟著我,慢慢轉身,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別亂叫!”王俊輝鬆開我的胳膊然後慢慢地開始轉身。

    我也是趕緊跟著他的節奏轉動身子。

    等著我倆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半透明的黑影背對著我們,站在離我們一米不到的距離,而且這個影子離我還更近一些。

    “撲通、撲通……”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王俊輝又是捏了一個指訣點在我的後心上輕聲道:“別怕,有我在,他傷不了你,現在可以跟他交流了,記得慢點來,循序漸進,別驚著他。”

    我努力平複自己的心境,然後不停用手去撫摸胸口,盡量把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順暢。

    片刻之後我就輕聲道了一句:“老大爺,可否轉過身來,讓我替你相上一麵,我需要從你的命氣上找到你家人的位置。”

    跟鬼說話,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所以越說我的心跳就越快,生怕他忽然轉身露出一張恐怖的臉來嚇我一跳,又或者他忽然衝著我撲過來。

    那鬼聽了我的話,透明的身子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把身子轉了過來。

    他轉身的動作很詭異,我總覺得那裏不對勁,觀察了片刻才發現,他隻是上半身轉了過來,下半身依舊背對著我們。

    這就把我嚇的不輕,這家夥故意嚇唬我的吧!

    此時我已經能夠看清楚這鬼的樣子,不是那麼嚇人,除了身體是透明,麵部和正常人的構造是一樣的,沒有出現我想象中那樣的歪曲或者缺失。

    我仔細去看他的臉,右臉“醜”位相門陰氣最重,是死相,按照流年運勢推算,“醜”位相門是七八、七九之運,也就是說他死的時候可能是78歲或者79歲。

    同時他的“疾厄宮”一直有一股陰氣在徘徊遊走,這就說明,他是因“惡疾”而死。

    他的雙目之間“子孫宮”陰氣最少,說明他的“子孫福”很好,生前他的子孫都很孝順他,既然如此,那他還有什麼不能了的心願呢?

    我不停觀察他子孫宮那薄弱陰氣往各個方位的轉動旋律,同時開始以數字在心中排卦,周而複始,等我掌握了其中的規律,數字在我心中也是排出了我想知道事情的本卦。

    是一個“益卦”,而變爻之數計算起來就有些困難了,以陰斷陽,排出本卦已經不易,再想排出變爻,那就需要更好的眼力,去洞悉所查相門的命氣變化。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汗流浹背。

    陰氣循環,順命應理,是陽爻,變爻數目以命氣而排,九、三、五……

    是五,九五變爻之數。

    根據卦解,這一家人善人之居,也就是說他們住在別人家裏,而且很可能是親朋好友的家裏,絕非酒店、賓館之類。

    而且根據這變爻,我還能看出這一家人有人身體情況不是很好,之所以住到別人家裏是為了調養身體。

    我根據命氣配合本卦、變爻推算,他們所住的位置應該是城南的某個小區之中。

    可這個範圍還是有些大,如果我隻告訴這些內容讓寧浩宇去找,他肯定會罵街的。

    隻是以我現在的“相卜”的本事也隻能推算到這裏了。

    我有些失望收了卦,王俊輝問我怎樣了,我一五一十說了我的卜算結果。

    聽我說完,王俊輝還沒吭聲,那個鬼卻動了起來,這次他的下半身也是正了過來,我看他終於不是那麼別扭了。

    這鬼一動,我就嚇了一跳,王俊輝則是摁住我道:“別怕,他是有話要跟你說。”

    我勉強鎮定下來問那鬼要說什麼。

    王俊輝又是“嗡嗡”念叨一陣,隨手往我靈門上一點道:“我先穩住你的心神,省的你一會兒鬼話聽多了,亂了心智。”

    我爺爺也曾經說過,若是聽到了鬼說話,那就要趕緊封住自己聽力的相門,否則鬼話聽多了就會“信”,甚至著迷,到時候就會被鬼所控製。

    現在有了王俊輝的道法護體,我暫時可以放心聽鬼話了。

    “你說吧!”我對那鬼道了一句。

    “嗚嗚!”

    那鬼嘴裏就傳出一陣普通人根本聽不懂的聲音,不過這些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就變成了一句一句的話。

    那鬼問我:“我兒子病了嗎,他身體怎樣?”

    我明白了,他是聽到我剛才卦理推算才想著跟我說話的。

    我告訴他說:“不用擔心,他沒有去醫院,而是去親朋好友家裏靜養,說明問題不大,很可能隻是思想上問題,比如對你去世的事兒一直別不過來勁兒之類的。”

    聽我這麼說,那鬼又是“嗚嗚”兩聲:“苦了我小兒子了,我老了之後,一直跟他住在一起,老大和大閨女雖然對我也不錯,不過都是在外地工作很少能陪我……”

    我一看這鬼準備要長篇大論就道:“你先說一下,城南你有什麼親戚,可以讓你那個小兒子一家人暫時寄居的,等我們把他找來了,你們再細聊。”

    那鬼愣了一下,然後跟我說了一個地址,說是他妹妹的家,也就是他小兒子的姑姑,他們平時來往很近,而且家境不錯,家裏房子很大,那鬼說他的小兒子如果在城南,那肯定就是去那兒了。

    有了地址,我也不再跟這鬼廢話,直接告訴王俊輝可以了,王俊輝也就“嗡嗡”念叨了兩聲,然後對著那鬼道:“你切在這裏等著,切莫滋事,否則休怪本道不客氣。”

    那鬼對著王俊輝恭敬地點了點頭。

    接著我倆就退出我的小店,而後王俊輝才熄了手中的蠟燭。

    關上小店的門,我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王俊輝在旁邊道:“給你朋友把地址發過去吧,這事兒晚上解決最好,白天不好弄。”

    我點點頭就編輯了一個短信把地址發給了寧浩宇,然後又專門打電話說了一遍,聽我說出了詳細地址,寧浩宇就驚訝道:“你小子這麼神?”

    我苦笑說:“我神個屁,這是那鬼自己說的,剛才嚇死我了,好了,不廢話了,你先去找人,找著人了,回來咱們再細說。”

    掛了電話,我就說,請王俊輝到我家裏坐坐,他想了一下也就點頭同意了,天黑了,這店門口蚊子又多,我們再這麼站下去,就是喂蚊子了。

    我們繞到另一邊從大門進了院子,王俊輝就在我爺爺的門前呆住了,我問他咋了,他往房間裏看了看然後道了一句:“沒事兒。”

    我分明看到他望著我爺爺房間顯得十分的吃驚,難不成那屋子裏有東西?

    不待我細問王俊輝他就忽然道了一句:“你爺爺是一個高人。”

    進到我屋裏,我就給王俊輝沏了一壺茶,這喝茶的習慣我是跟爺爺學的,所以家裏的茶葉常備,當然以我的條件,喝不了什麼好茶,就是普通的鐵觀音。

    王俊輝坐下喝了幾口茶就問我:“你給鬼看命的本事也是和你爺爺學的嗎,你叫李初一對吧,那你爺爺是不是叫李南山,當年人稱‘神相’的大相師!”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09 AM

第009章 鬼了事未了

    王俊輝一會兒說我爺爺是高人,一會兒又道出我爺爺的真名和以往的綽號,這讓我不由心中一驚。

    這王俊輝如此了解我爺爺,該不會知道我爺爺的過往,那我父母的事兒,他會知道嗎?

    我想著就準備向王俊輝發問,他卻忽然又開口說了一句:“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對了,我一早就聽我師父說過李前輩的事兒,也知道他在縣城裏隱居,一直沒有機會來拜會。”

    說著王俊輝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說:“沒想到我今天會以這樣的形式見到李前輩的後人,我師父說過,李前輩對我們師門有恩,以後若是遇到李前輩或者其後人,我們這一門的人要以報恩之心待之。”

    “啊!?”我這是撿到便宜了嗎?

    我有些驚訝看著王俊輝,他繼續說:“隻可惜李前輩他去了,不然我還能一睹他老人家的尊容。”

    我看王俊輝不像是壞人,就準備給他說我爺爺沒死的事兒,可不待我開口,他忽然又問我:“你家裏現在就你一個人了嗎,你父母呢?”

    王俊輝既然問我父母的事兒,那就說明他不可能知道我父母的死因,我想從他這裏得到消息的想法自然也就泡湯了。

    我愣了一會兒就告訴王俊輝:“我七歲那年,他們自殺了,我和爺爺相依為命。”

    聽到我的話,王俊輝也是愣了一下,然後一臉抱歉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些事兒,人命如此,節哀啊。”

    王俊輝還有點不會安慰人。

    我勉強笑了一下對他說:“沒事兒。”

    接著王俊輝又問起我一個人以後的生活打算,我就把我準備開一家算命小店的事兒跟他說了說。

    聽完我的講述,他直搖頭說:“你是李前輩的孫子,我們這一派恩人的後生,這一身的本事又不小,在這裏開個算命小店屈才了,這樣,你去我那兒跟著我幹,幫著我一起接案子,放心我不會虧待你,肯定比你經營一家小店掙的多。”

    跟著王俊輝幹,幹啥,我去給鬼算命嗎?

    看出我的疑惑,王俊輝就說,他找我去,是幫他在一些案子解惑,我的“相卜”本事可以讓他少走很多的彎路,大大提高他的辦案效率。


    隻是我爺爺走的時候讓我守住家業,那就是這份房產和小店了,小店我已經自作主張關掉了,這房產我可不能再扔了,可王俊輝又說我跟他肯定比這裏掙錢多,我心中一時又有些猶豫不決了。

    王俊輝那邊也不催我,而是坐回位置上端起茶喝了一口說:“當然,這事兒最後還是你自己做主,你考慮一下,記下我的電話,什麼時候有困難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嗯”了一聲。

    和王俊輝又聊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寧浩宇那邊才帶著一對中年夫婦過來,一進門寧浩宇就大聲喊我名字:“初一,人我帶來了。”

    這兩個中年夫婦看起來大概二十八歲,跟王俊輝歲數稍小,男的麵相一般,不過兄弟宮很好,也就是他兄弟姐妹之間會相處的很好,女的麵相較好,五官清秀,官祿宮較為明亮沒有斑點,她可能是有公職在身之人。

    請這倆人進到屋子裏,相互介紹一下,我就知道這男的叫成果,正是屋裏那鬼的小兒子,女的叫白靜,是成果的媳婦。

    介紹完之後,成果就問我這裏具體發生了啥事兒,他父親是不是真在這裏。我就把這裏的情況從頭到尾給他講述了一遍,我相信,這些事兒寧浩宇肯定簡單給他提過了。

    聽我說完成功一臉憂傷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聽你的把那桌子賣掉……”

    說這話成果就看向了一邊的白靜,白靜一臉愧疚拉了一下成果的胳膊說:“我當初不也是為了你嗎,那書案天天發出怪象,你又總是胡話連篇,我不是怕你出事兒嗎?”

    白靜這麼一說我們才知道,原來那鬼還迷過成果一段時間,據白靜說那書案在他們家的時候,每天晚上隻要書案一響,成果就會跑到書案麵前,黑著燈,閉著眼在那裏舞文弄墨。

    而且成果每次寫、畫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完全是胡亂塗鴉。

    如此折騰了數晚,白靜才決定把那書案給處理掉,而那會兒正好碰上寧浩宇這個倒黴蛋收家具,所以這書案就到了他手裏。

    白靜三兩句話說完這些事兒,成果還是有些怪白靜的意思:“你懂什麼,那會兒至少我能經常夢見我父親……”

    不等成果說完王俊輝忽然站起來打斷他說:“你那不是夢見你父親,而是被你父親上了身,你父親上你的身,那就說明他未了的心願和你有關,如果不是你妻子把那書案處理掉,你怕是會害一場惡疾,甚至把命給賠上。”

    成果一臉不相信道:“怎麼會,我和我父親的關係最好了,他不會害我。”

    王俊輝“唉”了一聲說:“他自然不是有意害你,他隻是想在你身上完成一些心願,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害了你,很多鬼為什麼害人的時候從家人害起,那都是他們無意為之,而釀成的悲劇。”

    成果不說話了,白靜在旁邊挽住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王俊輝也沒有再詢問他們什麼,而是領著他們往我那家小店去了,我和寧浩宇也是緊隨其後。

    走到店門口的時候,王俊輝讓我開門,卻沒讓我和寧浩宇跟進去,他說這件事兒是人家的家事兒,我倆進去不合適,我們在外麵等就好了。

    我對驅鬼的事兒很是好奇,就對王俊輝說,我不說話,在旁邊看行不行,他很幹脆地回了我兩個字:“不行!”

    無奈我和寧浩宇隻好留在了小店外麵。

    王俊輝領著成果和白靜進到小店裏,先關上門,然後再點上蠟燭,我聽王俊輝“嗡嗡”念了一陣咒訣後道:“我給你倆開了眼,你們一會兒可以跟你們的父親溝通了,記得盡快問出他想要什麼,不要遲疑說太多不該說的,不然會增加他新的執念,更不容易送走他,若真成了那樣,你父親在陽間待的時間長了,那將無法再入輪回,會給你們一家人帶來一輩子的黴運。”

    成果和白靜同時“嗯”了一聲。

    我和寧浩宇貼在門板上使勁聽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一會兒就聽到成果開始哭,接著白靜開始哭,哭了一會兒成果就道:“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按照您說的去做,您放心去吧,每逢時節我都會燒紙錢給您的,需要什麼了,您就托夢告訴我……”

    成果和白靜和哭了一會兒,王俊輝又開始“嗡嗡”念咒,再過了一會兒屋子裏就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成果問王俊輝:“王道長,我父親他……”

    王俊輝道:“已經走了,看來他對你還是很放心的,你回去之後按照他說的去辦,如此以來,你家就不會再有怪事兒發生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可以找門外那個李初一問一下,他是‘相卜’高手。”

    咦,這王俊輝在給我介紹生意,果然如他所說,他會照顧他們師門恩人的後輩,也就是我。

    寧浩宇也是在旁邊推了我一把,大概意思是問我什麼時候和王俊輝勾搭到了一起的。

    我斜愣了他一眼,沒說話。

    王俊輝、成果和白靜又在我小店裏折騰了一會兒才打開門出來,我和寧浩宇趕緊從門口退開幾步。

    他們出來之後,我就看到成果和白靜的眼睛已經哭紅了,王俊輝一臉惋惜,可我和寧浩宇卻是半點沒聽到那鬼和成果、白靜倆人說了啥。

    我把他們仨人又請到我的屋子裏,給他們沏上茶之後,我對成果和白靜說了一句:“節哀!”

    王俊輝那邊道:“事情解決了,不過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回市裏了,在你這兒住一晚上。”

    成果的父親剛送走,如果王俊輝就這麼走了,我也不踏實,他能在這裏住一天那最好不過。

    所以我趕緊點頭同意。

    成果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和白靜使了一個眼色,白靜就站出來說:“幾位,我公公的事兒給你們帶來麻煩了,這是一些錢,不成敬意,也感謝你們沒有讓王道長做法傷了我家公公。”

    說著白靜就從隨身的背包裏取出一疊錢,大概有幾千塊的樣子。

    我心裏其實很想收了這一筆錢,可王俊輝卻忽然站起來把白靜的錢推回去說:“這錢我和他們都不能要,你收回去吧,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再晚了,怕是今晚又完成不了你家老爺子的心願了。”

    成果和白靜也是應了一聲,然後急匆匆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轉頭跟我說,改天還會登門拜謝。

    等著這倆人走了,我就忍不住問王俊輝,那老鬼的心願到底是啥,王俊輝歎了口氣說:“無非是物和情兩種,放心吧,改天那夫妻倆再上門的時候,你們肯定會知道,今天我累了,早些睡吧,我睡隔壁的房間。”

    隔壁房間就是我爺爺那間。

    這事兒暫時算是結束了,我心中卻很遺憾,沒有親眼看到王俊輝的整個驅鬼過程。

    王俊輝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出門去隔壁的時候衝我道了一句:“放心好了,你會有機會看到我做法驅鬼全過程的,先睡了。”

    然而我並沒有從意識到一場更大的凶機在向我靠近。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11 AM

第010章 猝死的女人

    這一晚王俊輝回屋就沒再出來,估計是睡下了,我和寧浩宇卻是遲遲睡不著,因為我倆覺得這事兒結束的太突然了,一點也不像是結束了。

    寧浩宇一直在我耳邊絮叨:“你說那鬼昨天碰見咱們的時候又躲又藏的,還上別人的身,今天在那個王道長麵前咋那麼的安省,一點動靜沒聽到,就收拾了?”

    我心裏也在想那些事兒,就隨口答了一句:“人家是行家。”

    這一晚我和寧浩宇自然也討論不出來一個道道,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王俊輝起的很早,我和寧浩宇還是他給喊起來的,我這才想起來還沒給他錢,就問他多少錢。

    王俊輝瞅了我幾眼說:“不用了,你把我給你說的事兒記在心裏就好了,想通了,願意和我搭夥兒了,就打我電話。”

    我笑了笑“嗯”了一聲,可心裏還是舍不得離開這裏,畢竟這是我和爺爺相依為命的地方。

    王俊輝也沒跟我廢話,和我一起吃了早飯就離開了,寧浩宇這兩天一直沒去自己的店,王俊輝走後,他也是回店那邊看了看,在關門去市裏之前,他還是要盡快把裏麵的餘貨處理一下。

    至於那個鬧鬼的書案,王俊輝並沒有讓成果和白靜夫婦搬走,依舊留在我的小店裏,我收拾小店的時候,看到那張書案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事兒既然都解決了,我還是要繼續準備開算命小店的事兒,所以我就去找了一個小廣告公司,讓它們給我做了一個噴繪的招牌。

    招牌很簡單,什麼寫著“看相算卦”,下麵還印上了我的手機號,總之看起來要多土有多土,當然這也是最省錢的製作方法。

    這東西做的很快,第二天廣告公司就給我裝上了,我這小店也就這麼從花圈店變成了算命的小門臉。

    隻不過我開張三天沒有一個客人上門,隻有寧浩宇有空過來溜達一圈,然後嘲笑我幾句,說我還不如把這小門臉租出去,怎麼也好過我在這兒瞎折騰。

    轉眼就到了我這小店開張的第四天,我吃了早飯準備開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男人的尖叫聲,這聲音不是我們租客。

    聞聲我上樓,就看到一個隻穿著內褲的男子站在向麗的屋門口,應該是向麗帶回來的“客人”。

    這家夥肥頭大耳,啤酒肚凸起就跟懷孕了差不多,最主要的是他的印堂黑的厲害,一臉黴相。


    另外他中正皺紋出現了斷紋和破損,是橫禍之相。

    再有他眼睛布滿血絲,命氣混亂不堪,是牢獄之相。

    這胖子數禍纏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倒黴的麵相,他站在向麗的屋門口,那向麗該不會……

    想到這裏我就衝過去問那胖子:“怎麼了?”

    說話的時候,我就往屋裏看了一眼,向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有腰上蓋著一條毛巾被,其他部位均為赤裸。

    我問那胖子:“你是誰,怎麼在我家,向麗怎麼了?”

    這胖子膽子不大,被我這麼一問就連著哭音說:“人,人死了!”

    剛才這胖子大叫的時候,我其他的房客都已經圍了過來,聽到“人死了”這三個字,瞬間一片嘩然。

    我當時也懵了。

    那胖子見我呆住了,就轉頭問我:“哥,咋辦?”

    我抬腿在胖子的肚子上踹了一腳道:“我跟你熟嗎,叫我哥,這人是你殺的嗎?咋辦,報警,對,報警!”

    說著我就趕緊掏出手機報警,一旁邊的租戶則是全部溜回了房間,看樣子是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多半是不想惹這麻煩。

    我怕他們走了,我自己說不清楚,就道:“誰也不許走,等警察來了再說。”

    我平時就是一副凶惡包租公的嘴臉,我這麼一喊,他們倒是誰也不敢走了。

    我喊這話的時候,報警的電話已經撥通了,那邊問我情況,我就說我這裏死人了,然後告訴他們地址,警察讓我冷靜,保護現場,並告訴我他們立刻出警。

    在警察來之前,那個胖子想跑,結果被我給堵回去了,同時我也是威脅他說:“人既然不是你殺的,警察來了自然會調查清楚,你現在跑了,那就真成殺人犯了。”

    我們縣城不大,我住的地方也不難找,沒一會兒就聽到警車的聲音,再接著警察、法醫一一趕到現場。

    我們縣城治安還算好,很少出現命案,我這裏死了人,自然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很快我家就被封鎖了,還拉起了警戒線,法醫那邊勘察現場的同時,已經有民警開始對我們這些人做筆錄,而我們一致認為是那隻穿著內褲的胖子殺的。

    早起發生的事兒,我們這些人都是親眼所見,所以口供差不多也是一致的,很快我們就洗脫了嫌疑,警察也是把那個胖子控製了起來,那個胖子則是一直哭喊著說冤枉,還說,人是自己死的,他也是早起醒來才發現的。

    又過了一會兒警察局一個副局長也是趕了過來,再接著縣電視台的記者也是跟了過來,一時間我家這個小院就擠滿了人。

    沒多久法醫就初步確定了向麗的死因,突發性心髒缺血引起的猝死,基本上排出他殺,不過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屍體到警局做更詳細的屍檢。

    副局長一聽不是什麼惡性的治安事件,也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跟記者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接著警察又在這裏進行了取證,向麗的屍體被抬走,向麗住的房間暫時封了起來,並告訴我,事情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破壞屋裏的擺設。

    我也是趕緊點頭。

    這一折騰就是半天時間過去了,又經過一番詳細的問話後,警察便把那內褲胖子帶走了,我和其他房客暫時沒事兒。

    等著警察走了,房客門都紛紛來找我,說是要退房搬家。

    這個我能理解,畢竟誰也不願意住在死過人的房子旁邊,我忍痛說給他們減房租,他們都不肯留下,無奈一天的時間裏,我的房客都搬走了,當然我還退了那個胖網管多交出那幾個月的房租。

    到了傍晚的時候,這房子就剩下我一個人,空蕩蕩房子,我不由感覺到心裏一陣淒涼,最主要的是,我一樓的小店鬧過鬼,二樓現在又有一個房間死過人……

    想著想著,我不光心裏發涼,整個身上都不由驚出一身的冷汗。

    我一個人也是不敢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所以我就給寧浩宇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去他那裏住一天。

    寧浩宇那邊道:“我不在縣城啊,來我舅舅這兒了,你咋了,怎麼想起來去我家住了?”

    我很無奈地把我這兒的情況跟寧浩宇說了一遍,聽我講完,他就驚訝道:“你也太倒黴了,你家一個房客也沒了,你晚上一個人要守著一間鬧鬼的屋子和一間死了人的屋子?”

    我說:“是,要不我想著先去你家住兩天呢。”

    寧浩宇那邊有些不好意思說:“唉,可惜我不在家,要不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你就去我家住幾天。”

    他不在家,我跟他的父母也不算熟,我自然不好意思過去,就告訴他:“沒事兒,我這幾天住旅館吧,這家我是不敢住了。”

    寧浩宇那邊先是表示同情,然後問我,要不去市裏玩幾天。

    我一想,我的小店沒生意,家裏也沒了房客,我還不敢一個人住在家裏,幹脆去市裏住幾天也好,所以也就答應了。

    轉眼就到了傍晚,我收拾了東西,準備先找個旅館住一天,然後明天一早去市裏,臨出門的時候,我總感覺背後涼涼的,可這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敢回頭,隻能趕緊邁步往前走。

    我步子邁的緊了,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女人哭泣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我也不確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還是真有女人在哭。

    可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敢回頭。

    我深吸一口氣,把食指送進嘴裏,然後忍痛咬破手指,連忙在自己的印堂的相門上畫了一道豎線,封好了相門,我就感覺背後的涼氣散了一些。

    “咯咯!”

    我打開門準備邁步出去的時候,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這聲音是向麗的無疑,完了,難不成又要見鬼了。

    我不敢回頭,打開門,衝出去,然後背對著門,把門關了起來。

    等門關好之後,我才慢慢回過頭把門鎖了起來。

    “咯咯!”

    又是一陣女人的陰笑聲,就在這門口,我嚇的差點扔下手裏的鑰匙,然後飛快後退了了幾步,一下靠到胡同另一邊的牆壁上。

    我呆呆地看著我家的大門,生怕有什麼東西從門那邊竄過來。

    在確定沒東西追出來後,我撒腿就往胡同口跑去,娘的,這也太邪乎了,幸虧我沒有一個人在家裏住的打算,不然今晚我非得被嚇死不可。

    之前麵對那個老鬼上向麗的身,我敢試試身手,那是因為那會兒家裏房客都在,寧浩宇也在我旁邊,加上又是白天,可現在是晚上,黑洞洞的,整個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的膽子已經被嚇沒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13 AM

第011章 背掛鬼

    我跑出了胡同,才敢往後瞄了一眼,黑洞洞的胡同裏什麼也看不到。

    向麗麗的聲音也沒有再響起。

    我站在胡同口覺得還是不安全,又遠離了胡同幾步,就在我邁動步子的時候,一陣陰風忽然從胡同裏吹出來,吹的我毛骨茸然,不由抱住胳膊打了一個哆嗦。

    我不敢再在胡同口多待,扭頭就往路燈地下跑,可我下意識往路燈上看了一眼,卻發現一個赤裸著身體的女子倒掛在路燈上,她敏捷的動作像一個猴子,可她的臉卻是向麗的。

    “啊!”

    我嚇的原地愣了一下,再看那路燈上,已經啥也沒有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趕緊往前走,我覺得隻有離我這家越遠才越安全,可我走了幾步,就感覺肩膀上涼颼颼的,我下意識往肩膀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一隻白乎乎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打了一個機靈回頭往身後看去,什麼也沒有,再看我的肩膀上,那隻手也不見了。

    我這是怎麼了,已經被鬼迷上了嗎?

    深吸一口氣,我繼續往前走,可想要邁動步子的時候,卻怎麼也抬不起腳來。

    我的腿上仿佛被綴上了萬斤重石,任憑我怎麼用力,可就是拔不起來腿。

    我忽然想起爺爺給我講過這樣的一件事兒。

    他說在東北有一個小鎮,這裏有一條通往深山的鐵軌,據說是專門從山裏往外運送木材的,有一天鎮上有兩個兄弟比膽大,就去鐵軌上站著,等著火車來的時候,看誰最後離開鐵軌。

    還說先離開的人,就是膽小的,要娶村裏最醜的姑娘。

    後來火車來了,不停的鳴笛,老大和老二頭上一邊冒汗一邊僵持著,火車越來越近,老大就堅持不住了,就從鐵軌上跳下來了。

    跳下來後他就說自己輸了,讓老二也趕緊下來,可老二卻給嚇哭了,他說自己的腿動不了,一步也邁不開,老大想去拽他,可已經遲了,火車雖然已經緊急剎車,可還是遲了,老二就被火車給壓成了兩截……


    老大嚇的不輕,就回村裏找人,到了村裏他才知道,他們上山比膽大的時候,村裏的那個醜姑娘已經在自己家裏上吊自殺了,原因是老二在前一天嘲笑她,說了很多傷她自尊心的話。

    後來村裏就傳言,老二站在車軌上動不了,是因為身上背了一個鬼,那鬼壓著他動不了,而那個鬼就是村裏的醜姑娘。

    想到這裏我就不由在想,我背上不會也背了一個鬼吧!

    我不敢回頭看,依然使勁邁步子,可雙腿就跟牢牢地沾在了地上了一樣,根本抬不起腿,瞬間我就急的出了滿頭的大汗。

    出了這麼多的汗,我卻感覺不到熱,總覺得渾身涼颼颼的,特別是我的後背。

    該不會剛才搭在我肩膀上那隻手,就是那鬼上我後背,讓我背她的前奏吧。

    我心裏已經認定,如果我真背了一個鬼,那麼她肯定就是向麗麗。

    我努力想我爺爺教給我的辦法,如果背了鬼該怎麼應對呢?

    我已經封住了印堂,她無法附體到我身上,控製我的意識,所以她才掛在我的後背上,她讓我邁不動步子,是想要我留下來嗎?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要想的是爺爺有沒有說過應對這類情況的法子。

    思緒飛轉,我忽然想起爺爺在講完“比膽”的故事後說的那兩句順口溜:“鬼掛背,刮喉嚨,鬼魂走,莫回頭。”

    意思大概是這樣了,鬼掛在人背上,一般都會用手環繞在人的脖子上,如果被鬼上了後背,那就要不停地用手去刮自己的喉嚨,這樣就能把鬼的手給刮掉了,鬼的手掉了,它就會從所上之人的後背上掉下來,這時候如果能走了,我們就要趕緊起來離開,切莫回頭去看它。

    想到這裏我就趕緊用手去刮自己的脖子,這一刮,我就覺得脖子上冷冰冰的,而我脖子卻根本感覺不到我手的觸碰。

    我脖子位置好像失去了知覺。

    這……

    我心裏越來越驚訝,我不會在這大馬路上被鬼玩死了吧?

    來不及多想,我拚命的用手去刮,兩個手一起去刮,刮了一會兒就隱隱感覺自己脖子有些溫度了,再接著我脖子也能感覺到我手的觸碰了。

    有門!

    我心裏稍稍輕鬆了一些,繼續拚命的刮,同時我的雙腿也時不時用力提一下,看看能不能邁步子了。

    我在這裏不停地刮脖子,過往的人估計都覺得我是神經病,一個個都對我投來異樣的眼神。

    別說現在刮脖子,就是讓我當街脫褲子,我估計也會幹。

    刮了一會兒我就感覺我雙腿一鬆,此時我正用力往上拔腿,腿一鬆,我因為用力過猛,就一個蹌踉往前栽了出去。

    “啪!”

    一個不注意,我直接爬到了柏油馬路上,幸虧我家胡同門前這條路上人不多,車也不多。

    而此時我往四周看了一下,我周圍那裏還有人,這條路忽然變得冷卻無比,剛才還有路人嘲笑我刮脖子,現在整條路上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想找出一個嘲笑我的人都沒有,比丟臉更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我現在心裏的恐懼……

    摔下去後,我就下意識往身後看了一下,就看到向麗麗光著身子爬在那裏,直勾勾地看著我,她那淒白的手還在慢慢地向我伸過來,她要拉我的腳脖子。

    我那裏會給她這個機會,匆忙站起來,拔腿就往前跑,跑出這條小街,往前就是一條主路,上了主路人多,車多,我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身後,此時我已經把爺爺說的順口溜的後半句忘的一幹二淨——“鬼魂走,莫回頭!”

    而我也不知道回頭看後果會怎樣,爺爺也沒告訴我,可我現在已經回頭看了,再想那麼多也沒用。

    最主要的是,我現在每次回頭都能看到向麗麗跟在我身後,她光著身子,如同一條蛇一樣在馬路上爬行,速度極快,始終和我保持兩三米的距離。

    我心裏暗暗叫苦:“又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他娘的跟著我幹嘛?”

    終於,我跑到了那小丁字路口,上了主道,直接右轉,然後拚命地再跑,我再回頭看的時候,向麗麗已經不見了。

    我還是不敢停,拚命又跑了一會兒,實在跑不動了我才停下來大口喘氣,同時不停地往身後瞅,已經看不到向麗麗了,應該是被我摔掉了吧。

    又歇了一會兒,依舊沒見到向麗麗追上來,我的心跳速度終於開始放慢了。

    這是怎麼回事,那向麗麗為什麼會纏上我,她的死跟我又沒關係。

    我家裏鬧鬼了,難不成我一輩子都不能回去了?

    想到這裏我就又想起了王俊輝,趕緊掏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很快電話就通了。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怎麼想通了嗎?”王俊輝以為是我要去投靠他了。

    我苦笑了一聲說:“先不說那些事,我又惹上麻煩了。”

    王俊輝愣了片刻道:“你又惹上髒東西了?”

    我在電話裏,我這裏發生的事兒簡單給他講了一遍,聽我說完,他就道了一句:“你怎麼不給自己算上一卦,卜一下自己的氣運。”

    我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我們這一門有規定,不能給自己卜算,不然會黴運纏身,揮之不去。”

    不等王俊輝說話,我就問他,我該怎麼辦。

    王俊輝那邊想了一會兒說:“我沒在市裏,兩天後回去,這樣,你先去市裏待兩天,縣城你是不能待了,等我回去了,我跟你一起去縣城,把你家的髒東西給收了。”

    我正有去市裏的意思,我自然是連連答應,我又問他今晚我該怎麼辦,萬一那女鬼再來找我,我該怎麼應對。

    王俊輝就告訴我說:“你打個車到市裏,也就一兩百塊,現在不是摳的時候,離開了縣城,那女鬼就跟不了你了,她是新鬼,她不能離死的地方太遠。”

    我找個便宜的旅館住一晚上才20塊,打車要一兩百,我心裏稍微猶豫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很快下定決心打車去市裏,相比花點錢的心疼,我更害怕向麗再追上來。

    這幾天我接二連三的撞鬼,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運勢,難不成我最近在走黴運,還是我最近老是幫人看相,又說太多,遭了天譴,上天在懲罰我?

    我記得爺爺曾經說過,算命也講究機緣,來求卦的人,那是帶著機緣來的,可以給算,可自己遇上的人,硬要給人家算,那就不是機緣,說多了會泄露天機,是會惹禍上身的。

    難不成爺爺的話已經在我身上應驗了,這幾天,我可沒少給碰到的人算命,而且他們都不是求卦之人,甚至我還送了民心河邊那些算卦的一人一卦。

    如此說來我有今天,完全是自己作出來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15 AM

第012章 一相斷輸贏

    此時才剛入夜,街上的車還比較多,按理說打上一輛車出租車也不算難,可我在馬路牙子上等了半天,過往的出租基本上都是載客的,根本看不到空車。

    我幾番招手,也沒有攔下一輛車。

    正在我犯愁的時候,一輛空車也從遠方駛來,我使勁招手,那司機也是慢慢把車停到了我的跟前,開車的是一個女司機,長頭發,我隻能看到她半邊臉,不過看著很漂亮。

    我心裏還在想,這麼漂亮的女出租車司機,還是第一次見呢!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那女司機就問我:“坐車嗎?”

    她的聲音聽著冷冰冰的,好不容易打上一輛車,我自然不會錯過,道了一聲“坐”就開門坐到了副駕駛上。

    上車之後,我說我要去市裏。

    她一聽是長途就道:“現在跑長途夜路要加錢,白天一百五,晚上三百。”

    三百!硬生生多出一倍的價錢。

    我心裏猶豫,女司機就問我:“走不走?要是走先掏錢,我一個女人,如果到了外地,你下車跑了,不給錢,我也沒辦法。”

    我還沒說話,那女司機又道:“如果你先給我錢,我可以給你看看我的樣子。”

    樣子!?

    聽到這話我隱隱感覺一絲不妙,我轉頭看了一眼,就發現那長發女人忽然露出一張向麗麗的臉。

    “啊!”

    我被嚇的驚叫一聲,接著我渾身上下一個激靈,我眼前的景象一下全變了,我不是坐在出租車裏,而是坐在路邊的萬年青池子邊,正是我剛才給王俊輝打電話的地方。

    這是什麼情況,剛才這一切難不成是幻覺。


    我這才想起來,方才打完電話,我覺得有些累,就坐到池子邊上休息,順便看看有沒有過往的空出租,然後我打了一個盹,就迷糊過去了,剛才這一切是我在做夢。

    雖然是夢,可我依舊感覺很恐怖。

    所以我站起來打車的時候就有些忌憚,生怕真的打到了向麗開的車。

    還好我運氣並沒有剛才夢裏那麼差,不到兩分鍾我就打上了一輛車,開車的是一個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慈眉善目,而且從麵相上看,他最近財運、家庭都比較不錯,坐他的車我應該不會倒黴吧。

    這的哥見我扒著車門看了半天也不上車,就問我:“兄弟,去哪兒啊。”

    我說:“去市裏,走不走,多少錢?”

    這的哥道:“走啊,不過晚上錢要多一些,兩百,行就上車?”

    有了夢裏的那個三百,兩百塊我很快就接受了,談妥了價錢,我就坐到副駕駛上,讓的哥師傅開車。

    他問我去市裏什麼地方,我想了一下就先給寧浩宇打了個電話,說晚上過去找他,他聽說我連夜過去,也是給我說了一個地址,並讓我快到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去接我。

    我把那地址告訴的哥,他應了一聲:“好嘞,這地方我知道。”

    接下來,的哥一邊開車一邊就找各種話題跟我聊天,起初我還回應幾句,可後來我忽然覺得困的厲害,就不自覺的睡著了。

    我聽爺爺說,普通人如果撞了鬼,身上的精氣會迅速減少,然後人就變得沒精神,嗜睡,甚至可能昏迷、昏死。

    我這一睡也不知道多久,熟睡中我就聽到旁邊有人“喂喂”的叫我,勉強睜開眼就聽那的哥說:“兄弟,到了。”

    “這麼快!?”我睜開眼迷迷糊糊道了一句。

    的哥師父說:“還快,你都睡了塊仨小時了。”

    我迷迷糊糊起來給了的哥師父錢,然後下了車,我發現,我站在一個小區門口,小區門口的名字正是寧浩宇給我的那個,確定無誤後我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聽到我到了,他就穿了一個褲衩,踢著一雙拖鞋從樓上下來接我。

    此時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

    見到我之後,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說:“你也是夠倒黴了,累的不輕吧,走,上樓趕緊休息去,這幾天你先跟著我幫我舅舅打打下手吧,如果在這裏幹的好,就別回縣城了,反正你哪兒也掙不了幾個錢。”

    我衝著寧浩宇感激地點點頭。

    上了樓,寧浩宇舅舅一家人都已經睡下去了,我和他也沒有多聊天,道了幾句話也就睡下了。

    我因為撞鬼的事兒,所以有些疲憊,往床上一倒,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一覺醒來就到了天亮。

    起床之後,寧浩宇就把我正式向他的舅舅和舅母介紹了一下。

    我聽寧浩宇說過舅舅的名號,叫熊九,算是古家具行的名人,今天得見果然生的一副商人氣,四十歲左右,他有些微胖,不過五官生的很好,是大富大貴之相,隻是依據他麵相上顯示,他在四十三和四十四兩年的時候要經曆一些波折。

    寧浩宇的舅母雖然已經入中年,可相當注意包養,皮膚還是很好,雖然有些地方的皺紋還是掩飾不住,不過氣質看起來依舊很好,從她麵相上看,她這一生也不會太差,而且有旺夫之相,應該是熊九的賢內助。

    相互認識的時候,我已經把熊九和他妻子的大致麵相看了一遍,當然這次我不敢再多說話,怕再惹上了什麼禍端。

    介紹完之後,我就聽寧浩宇說,熊九還有一個女兒,不過現在上高中住校,每周末才回家住一天,現在是星期二,所以沒在家。

    相互認識了之後,寧浩宇的舅母就去準備早飯,我們剩下的三個就在客廳裏聊天。

    閑聊了一會兒,寧浩宇就提到我會算命的事兒,熊九也就隨口問了一句:“我聽小宇提過,他說你算的很準,有沒有興趣給我算一卦?”

    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其實是不信我會算命的,他這麼說完全是為了找一些樂子,畢竟等吃飯的這段時間挺無聊的。

    寧浩宇在旁邊打邊鼓說:“對啊,初一,你給我舅舅算一算。”

    我看著熊九抱歉地笑了笑說:“熊叔叔,我可以幫你看下相,不過卜算卻不行。”

    熊九笑著問我為什麼,我便道了一句:“心不誠不占,熊叔叔當我是玩笑,那占出來的自然是不準的。”

    熊九也不生氣,笑著說:“好啊,那你先說,你從我的麵相上看出了什麼,如果說的準,我會誠心向你求一卦,如果你再算準了,我不會讓你白算的。”

    我點點頭,就把我之前看出那些先說了出來,熊九道:“我今年四十二,按照你說的我明、後兩年要遭遇波折,可具體是什麼樣的波折,你可知曉?”

    我搖頭說:“暫時還不知道,需要卜算才行!熊叔叔,你先不要急,關於您麵相的事兒,我還沒說完。”

    熊九讓我繼續說,我便繼續道:“熊叔叔今天印堂位置有光而不亮,這說明您今天會去談一單大生意,隻是這生意目前進行的情況,卻不是很順利,甚至可能遇到了阻礙,如果處理稍微不當,這單大生意可能就會黃了。”

    熊九麵色微微變了一下道:“你繼續說下去!”

    我點頭道:“另外,熊叔叔你的財帛宮今天有暗色,說明,你要失一筆財,不過這暗色裏麵又透著一絲光亮,這就說明,熊叔叔失了這筆財,會有另外一筆更大的財入賬,如果這事兒應到熊叔叔的那單生意上,大概情況應該是這樣,您要先拿出一筆錢去做點什麼,然後這單生意方可成功,而之前失的財,也會賺回來,所謂不出則無入,有出則滿入。”

    說完之後,我就看熊九已經陷入了沉思,寧浩宇在旁邊聽的有些糊塗,然後轉頭對我說:“初一,我估計你要說錯了,我舅舅談大生意,我怎麼不知道?”

    我看著寧浩宇道:“錯不錯,要熊叔叔說了才算。”

    熊九想了一會兒忽然把身子端正道:“初一,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一單大生意遇到的困難,這單生意別說小宇,就連我老婆我都沒說,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僅憑我的麵相就斷出來的,而且還看出了我該要應對的辦法。不得不說,初一,你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相卜大師都要厲害。”

    我看著熊九笑道:“熊叔叔過譽了,我也是一時走運蒙對了而已。”

    熊九道:“初一,我現在就誠心向你求上一卦,我的錢要怎麼花才能成了今天這筆生意?”

    我看了看熊九,他的印堂之氣已經開始變亮,那說明他心中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而且方法還是對的,所以我就笑了一下道:“熊叔叔,你心中已有良策,我無需再算,我在這裏先恭祝你生意興隆咯。”

    “哦!”熊九看了看我,就對寧浩宇說:“小宇,今天到店裏了,給初一五千塊,是今天給我看相的報酬!”

    我心裏雖然很想要這筆錢,可我現在是因為家裏鬧鬼出來避難,有棲身之所已經不錯了,再收錢的話……

    可那是五千塊啊!

    我正在糾結的時候,寧浩宇那邊就道了一句:“好的,舅舅,我就說初一很厲害的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20 AM

第013章 一睹相門知百事

    最後那錢我還是決定要了,這樣熊九才像是一個求卦之人,而我也才可能不會因為相卜而再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吃早飯的時候我們沒有再提及相卜的事兒,吃過飯熊九先出門,而後我和寧浩宇才收拾東西去了寧浩宇工作的那間古家具店。

    據寧浩宇給我介紹,熊九在市裏有好幾家這樣的店,我們今天要去的那家店,是一家獨立門臉,是市裏西南的廣濟街上。

    這廣濟街是一條仿古街,在這裏大部多的店都是經營玉飾品和古董生意的,街邊上也有一些練攤的。

    我聽寧浩宇說這些練攤的多半都是贗品,甚至還有一些連贗品都稱不上。

    我問他,那些門店裏的貨是不是真的,他搖搖頭說:“我舅舅說,也不全是真,贗品居多。”

    我倆是打車過來的,但是到了仿古街,車子是不能進的,所以我倆現在是沿著街一邊走一邊聊,走到整條街差不多正中央位置的時候,一個二層樓的小店就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這小店算是整個街上最氣派的店了,牌匾上書著“紫瓊閣”三個字。

    寧浩宇指著這家店說:“這是整個街上最大的古董店,也是正品最多的店,他一樓做玉飾品,二樓才是做古物的,裏麵的東西動不動十幾萬。”

    我往裏麵看了一下裝修,純木質地板,擦的那叫一個光亮,在裏麵工作的都是穿旗袍的窈窕美女,她們的旗袍開衩都快到腰部了,讓人看了不禁遐想聯翩。

    如果我未來老婆能有這麼好的身材就好了。

    我和寧浩宇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又各自傻笑了幾聲就離開了,這地兒不是我們該去的。

    寧浩宇的舅舅雖然算有錢,可在這市裏卻還是排不上號的,他的店離紫瓊閣不遠,隔著三四個門店,可規模卻差了不少,不過相對周圍其它門店,熊九的店也能排個中上了。

    他的店小了紫瓊閣一半,但也有二樓,這裏一樓是一些名貴的木材家具,二樓才是古董家具。

    熊九這店的名字叫“萬木樓”,加上我和寧浩宇五個人,在五個人中有兩個女的,在一樓,就是店裏的銷售員,負責銷售樓下的家具。

    二樓有一個帳房先生,五十多歲,寧浩宇稱呼他江先生,據說也是古家具的行家,在熊九的店裏幹了快十年了,十分受熊九的器重和尊敬,有時候,熊九還要向江先生請教問題。


    了解了這店的基本情況,人也認識差不多了,寧浩宇就告訴我們要做的事兒,他有一些古家具的經驗,所以要在二樓去幫江先生打雜,說是打雜其實是熊九在培養他,讓他跟著江先生學本事。

    至於我就留在一樓,接受這店裏兩位美女的培訓,這些家具都有一個價簽,不用我刻意去記,我要記得是這些家具最多可以幾折,還有一些銷售時候的說辭即可。

    沒半天功夫,我就在這店裏混熟了。

    在一樓的這兩個女的都是二十出頭,比我大個兩三歲的樣子,一個留著長頭,長的較為漂亮的叫金曉英,我叫她英姐。

    另一個是短發,圓蘋果臉,有些嬰兒肥的叫左菲,我叫她“菲姐”,有時候我喊她“肥姐”,她也不介意,是一個能開得起玩笑的開朗女孩兒。

    上午這店裏沒什麼生意了,來了幾個人,轉了幾圈,問過價錢之後就走了。

    在這兒工作很是清閑。

    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熊九就一臉笑顏來到了店裏,當時我正和英姐、肥姐談笑。

    熊九一進來,英姐、肥姐立刻止住笑顏,趕緊站直了身體說了一聲“老板”,看樣子她們是害怕挨訓。

    又或者說,熊九平時對他們要求很嚴苛。

    我也是趕緊站直了身體叫了一聲:“熊叔!”

    熊九看到我笑的更開心,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初一啊,你都算對了,都算對了,哈哈,按照你說的法子,散財,我的生意成了,叫上小宇和老江,今天中午咱們出去吃,我請客。”

    熊九這麼說,旁邊的英姐和肥姐就一臉地迷茫。

    寧浩宇和江先生在樓上聽到熊九的聲音,也是紛紛下了樓,熊九正在興頭上,轉頭看了看英姐和肥姐道:“對了,從這個月起,你倆每個月的工資再加五百。”

    英姐和肥姐也是趕緊向熊九道謝,同時英姐也是向我拋了一個媚眼,大概她也猜到她們能漲工資,其中有我的功勞。

    我們沒在店裏多待,熊九就拉著我們到隔壁街上一家飯店吃了一頓好的,吃飯的時候,熊九就把我看相我的事兒說給了老江聽,老江聽了也是對我讚不絕口,稱我是青年才俊。

    再聊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聊的,就說到我家鬧鬼的事兒,我隻能不停地搖頭歎息,熊九則是又向我推薦了一下“王道長”,我就實話告訴熊九說:“我已經聯係他了,他現在沒在市裏,估計明天回來了,他回來了,我就跟他一起回縣城,那是我的家,我總不能不要了吧。”

    熊九聽說我還要回縣城,就問我回去之後準備幹點啥,我想了一下就說:“開一個相卜的小店,我其他的也不會。”

    熊九點頭說:“不錯,你看相的本事了得,將來肯定能發達。”

    我道了一聲:“希望吧!”

    畢竟我那個小店也開了一段時間,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正式進店求卦的,所以到底能不能堅持下去,我心裏也沒譜。

    說了一會兒老江就讓我給他看看相,說說他的運勢。

    老江已經五十歲,流年運勢鼻子右半邊的“廷尉”相門,他的廷尉說不上光亮、飽滿,可絕對也不差,而他的五官雖然說不上太好,可也不差,總體來說,他各方麵都很一般,不會再有大的突破。

    而老江的疾厄宮、保壽官兩處相門也都沒有疾病、災禍之兆頭,而且從麵相上看,老江是一個長壽之人。

    看到這裏我就對老江說:“江先生運勢平穩,無波折,遠離災病,可長壽!”

    算命就是這樣,如果無災,就要找好的說,老江運勢一般,沒有彩頭,那我就要拿他的壽命博得他開心了。

    果然我這麼一說,老江就笑了笑道:“這樣啊,那我借你吉言了。”

    寧浩宇吵吵著也讓我算,我瞅了他幾眼,他還是遇貴人的麵相,他現在跟在江先生身邊學習,那江先生無疑就是他的貴人,所以我就對著寧浩宇道:“你隻要跟著江先生好好學,保準你以後興旺發達。”

    寧浩宇白了我一眼,顯然是覺得我沒好好算,江先生則是旁邊喜笑顏開,我那句話也是算是變相的褒獎江先生了。

    在這飯店吃過飯,熊九給我們放了半天假,說今天我和寧浩宇不用去店裏,可以在市裏轉轉。

    熊九此時也明白了,我找寧浩宇不是來他店裏打工,而是暫住,過一兩天我還要回縣城,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把我圈到他店裏麵,更何況,我也算是通過看相幫了他一個大忙。

    具體是怎樣的大忙,我不會去細問,這也是我們相卜這一行的規矩,隠私是不能問的,我們隻負責指路,路的盡頭有啥,我們一般是不問的。

    我和寧浩宇其實也沒啥地方去,在附近轉了幾圈,也就回熊九店這邊了,我們在路過“紫瓊閣”的時候,正好碰到熊九和他的媳婦在店裏挑選玉飾品,他們旁邊還站了一個著中山裝的年輕人,他正在向熊九推薦幾塊玉飾品。

    路過這裏的時候,寧浩宇喊了一聲“舅舅”,就拉著我進去了,熊九對著我們笑道:“你們逛完了?”

    見我進來,熊九就對那個中山裝的年輕人道:“周睿,這就是給你說的那個小神算,李初一!你父親最近運勢不是不好嗎,可以找他問一下,說不定能幫上你們大忙。”

    被熊九叫做周睿的年輕人看了看,然後又對熊九道了一句:“熊老板費心了!”

    我看這周睿麵色紅潤,五官清秀,怎麼看都算是上乘的五官了。

    而他在這紫瓊閣內,奴仆宮命氣旺盛,說明他應該是這裏的主人、或者少主,或者股東之類的身份。

    隻是他太倉相門,也就是遷徙宮位置有幾縷命氣左右擺動,說明他家居不穩,最近可能會出現搬家之類的事情。

    當然更有可能是他店鋪遷徙地址,因為他的那絲命氣與紫瓊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再細我看不出來太多,他各個相門上也沒有顯露太多。

    我在看周睿的時候,他也是看了下我,不過他並沒有跟我說話,我的裝扮、年紀估計很難讓他相信我是一個會相卜的人吧。

    熊九也沒有在這個店裏多待,買了一個上萬塊的玉鐲子給他老婆,然後我們就出來回他店裏去了。

    在路上熊九就歎息了一句:“當初是我錢不夠,沒法租下紫瓊閣那個門店,現在我錢倒是富裕了,可門店卻有主兒了。”

    熊九這麼說,我就在旁邊下意識道了一句:“熊叔,那紫瓊閣最近可能要搬家了,你可以私下先找他們問一下,他們如果真的要搬,那你就可以把那店鋪租下來了。”

    熊九一臉驚訝問我:“你怎麼知道的,我怎麼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我說,都在剛才叫周睿那個人的相門上寫著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21 AM

第014章 回家捉鬼

    我和熊九說完那一番話心裏已經開始後悔了,因為我好像又算了不該算的事兒,熊九沒向我求卦,我卻滿嘴放炮的吐露了一個精光!

    我該不會又惹上什麼麻煩吧?

    我這邊不說話了,熊九那邊也不說話了。

    寧浩宇在旁邊推推我說:“你說的靠譜不,別我舅舅找過去,被人家罵一頓。”

    我還沒說話,熊九就擺擺手說:“別說,我覺得初一說的好像是對的,最近周家的運勢不太好,聽說周老太爺一把年紀了,還打眼收了一件贗品,給氣病了,賠了挺大一筆錢,會不會因為這個周家在這裏的門店支撐不住了呢?”

    熊九說的這些話我聽不太懂,也沒吭聲。

    很快我們就到了萬木樓,進店之後熊九跟我客氣了幾句就和老江上樓去談事情了,我覺得多半是商量“紫瓊閣”的事兒,寧浩宇本來想跟著上去,卻是被熊九留在了樓下。

    接下來幾個小時過的很快,我和寧浩宇陪著英姐、肥姐閑扯了一會兒就到了下班點,英姐和肥姐收拾東西離開,這店裏就剩下我和寧浩宇倆人。

    寧浩宇又問起紫瓊閣的事兒,我苦笑說:“你別再問了,我已經說錯話了,再多說,我恐怕會遇上更大的麻煩。”

    就在我和寧浩宇說話之際,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王俊輝打來了,我心裏不由一陣激動,接了電話就道了一聲:“王道長,你回來了嗎?”

    王俊輝那邊“嗯”了一聲說:“你在什麼位置,明天我去接上你,然後咱們就去縣城捉鬼。”

    我把我所在的位置說了一下,他就道:“你在熊老板家啊,我跟他有些交際,這樣,明天九點你在仿古街的南頭等我,我拉上你,直接奔縣城去。”

    我這邊趕緊答應了下來,我總覺得我在熊九這邊住下去,指不定還會說出啥不該說的。

    掛了電話寧浩宇有些不舍地跟我說:“初一,你明天要走了啊?”

    我點頭說:“嗯,我家在縣城呢,我好好的一棟房子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吧。”

    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表示理解。


    我和寧浩宇在樓下又等了不久,熊九、他老婆,以及江先生就先後從樓上下來,熊九滿麵春光,活脫脫像是一個新郎官,不用說,他最近會行一場大運。

    熊九下樓就問我:“初一,你覺得我心中所想之事會怎樣?”

    我笑著答了一句:“熊叔叔已經成竹在胸,何須再問我這個外行人呢?”

    我這麼一說,熊九就“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從江先生手裏接過一個紅紙包遞給我。

    不用說,裏麵肯定是錢。

    我下意識伸手去接,可接到手裏我又向熊九送回去,他往我懷裏一推道:“初一,你是我見過最有頭腦的相師了,這些錢你收著,算是一些簡單的酬謝,如果紫瓊閣的事兒真成了,我會親自到縣城給你送上一筆更加豐厚的報酬。”

    我連忙推脫說不敢,同時心裏也開始猜測,難不成熊九剛才在樓上已經通過電話聯係了周家?

    今晚我們沒有回熊九家吃飯,依舊是在外麵下館子,而且館子的檔次比中午時候的還要高。

    吃飯的時候熊九一直在想讓我給他卜算和看相,不過都被我婉拒了,我已經說了太多,再說指不定會攤上什麼大事兒呢。

    見從我這裏實在問不出什麼了,熊九就問我是不是錢不到位,我趕緊解釋道:“熊叔叔,你多慮了,不是錢的事兒,而是‘天機’的事兒,短時間內我向你露透太多不該說的,對我,對您都不好。”

    熊九點點頭道:“如此啊,我懂了,算命和做生意一樣,不可以太貪婪,不然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點點頭。

    再接著我就說了我明天要回縣城的事兒,熊九顯得有些舍不得了,我在這裏短短一天的時間,通過算命幫了他兩次,而且每一次都可以讓他生意更上一層樓,他自然是想留下我,從我這裏聽取更多好的相卜建議了。

    飯局結束的時候熊九就感歎了一句道:“如果我盤下紫瓊閣的門店,那這仿古街我萬木樓就是老大了,哈哈,我也算是風光了一把。”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熊九短期內不會走黴運,也就說他盤下紫瓊閣門店的決定是正確的,我沒必要說太多不該說的。

    離開酒店回了家裏,我和寧浩宇簡單聊了幾句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熊九親自開車送我到仿古街南頭,可見他已經把我當成了座上賓。

    在王俊輝過來之後,熊九和王俊輝閑聊了一會兒,倆人說完話,熊九專門走到我身邊道了一句:“初一,以後有空了就到市裏找小宇玩,我聽小宇說了你家裏的情況,以後我就是你叔了,有啥困難盡管說!”

    我也是客氣地道了一句:“謝謝熊叔!”

    道別之後我上了王俊輝的車,我倆這就要出發去縣城了。

    車子開出一段路,王俊輝就對我說:“熊老板那麼器重你,看來你是給他算過卦了,還幫到了他。”

    我說,算是吧,王俊輝笑笑說:“熊老板人脈很廣,以後去找你算命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而且應該都是名流富賈,你怕是會財運滾滾來了。”

    我苦笑著說:“財運?我不求財運,隻要不是黴運滾滾來就好。”

    在車上我問了一些王俊輝最近的情況,他很簡單告訴我,他就是接下案子,然後處理下案子,再休息一兩天,然後繼續接案子。

    我問他那裏來那麼多鬼事給他處理,他就道:“我們這一行的水很深,手法好,案子處理的妥當了,有很多組織會記下,下次有案子自然會優先考慮,而我恰好在幾個組織中間都混的不錯。”

    看著王俊輝我就笑了一句:“你們還有團夥?”

    王俊輝糾正我:“是組織,不是團夥!”

    我再細問他那些組織的情況,他就不跟我說了,說我還不是行裏的人,不便告訴我。

    一路上我又問了王俊輝關於我家那隻鬼該如何處理的事兒,他就道:“這還不好說,到了你家,我會先判定那隻鬼的凶惡,然後再決定用什麼方式收她。”

    我問他如果是惡鬼怎麼辦?

    在我心裏,我已經認定向麗麗是一隻惡鬼,要不那娘們怎麼會掛我背,還拚命地追我,我覺得她是想要害我。

    王俊輝開車的速度要慢一些,我們到縣城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所以我們先找地方吃了飯,然後再回了我家。

    這次我們直接從胡同的大門進,站到門口的時候我就感覺陰森森的,這好幾天不住人房子陰氣就是重,更何況裏麵還住了一隻鬼。

    我們還沒進門,我鄰居的一個大媽正好路過,見我回來就道:“初一,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你家死人的事兒已經結案了,那女人是得病死的,和從你家抓走的那個也沒啥關係。”

    我“嗯”了一聲說:“啊,謝謝大媽告訴我。”

    那大媽看了看我繼續說:“對了,初一,你回來住小心點,這兩天你家裏老是傳出一個女人的哭聲,要不就是笑聲,可嚇人了,我估摸著是鬧鬼了,你最好找個先生看了一下。”

    啊?我鄰居們都聽到了,這下完了,我這房子怕是以後再也租不出去了。

    那大媽說起來有些沒完,王俊輝就在旁邊催促我說:“別愣著了,先開門吧,有沒有鬼,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大媽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跟我道了句別,就外胡同外走了。

    進了門,一股厚重的陰氣就從我和王俊輝的身邊吹了過去,王俊輝皺皺眉頭道:“這隻鬼,好凶!”

    聽王俊輝這麼說,我就問他:“那你有沒有把握?”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很少遇到這麼凶惡的鬼,可收拾她我還是有信心的,也許會稍微麻煩一些。”

    接著王俊輝就轉過身把大門插好,然後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張符籙貼在門閂上。

    我問他這是幹嘛,他說這是防止那女鬼逃跑。

    女鬼是跑了不了,可萬一出了啥事兒,這門是插著的,我們也不好跑啊。

    我把這個問題向王俊輝提了一下,他就道:“你躲在你爺爺的房間,那女鬼就傷不了,你爺爺是相門大師,屋裏陽氣很重,即便是他不在了,可殘留的陽氣也夠那惡鬼喝一壺的。”

    啊!我爺爺這麼強?

    不等我細想,王俊輝又去把我小店的門用一張符籙也封起來,應該是防止向麗麗從這逃跑,接著他又上樓,把二樓通往三樓的樓梯上也貼上一張符籙。

    這些符籙都貼好了,他就又下來回到我身邊,而此時我早已經縮到我爺爺的房間了。

    我問王俊輝接下來怎麼辦,他說:“我現在換上道袍,在院子做一場引魂的法事,把凶鬼引出來,如果能送走,最好,送不走,我就打了她。”

    王俊輝要換道袍,上次送老大爺的時候,他好像沒換,這就說明這個向麗麗比那個老大爺要更厲害一些,王俊輝能鬥的過她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23 AM

第015章 道顯神威

    王俊輝換好道袍站到院子裏,又讓搬我爺爺屋裏的矮桌子過去,我也沒多問,趕緊照辦。

    他在院子裏東南西北走了幾步,又用詭異的步子盤算了一會兒,然後指著偏向東南一個的位置說:“把桌子放那裏去。”

    我放好桌子問他接下來做什麼,他讓我從屋子裏拿一些香爐、香燭出來。

    我和爺爺之前是開壽衣店,做死人生意的,香爐和香燭家裏自然是常備,很快我就拿出來放到院子的矮桌子上,我再問他還需要什麼,他就給了我一張符籙道:“這是一張平安符,是我的一個兄弟畫的,他可是畫符的宗師,拿好那張符籙,就算你爺爺屋裏的陽氣耗盡了,也能護你周全。”

    我聽爺爺說過一些符籙的事兒,好像是分為黃、藍、紫、銀、金五階,可究竟要怎樣去區分他們,我卻不是很了解,所以拿這符籙我就下意識問了一句:“這符籙是什麼等階的?”

    王俊輝看看我說:“哦,你還懂這些,這符籙是紫階的,是我兄弟早些年畫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紫階符籙?我聽我爺爺說過,一般的符籙師,能夠成符已經不容易了,再給符籙上階,那就更是難上加難,可王俊輝卻說這紫階的符籙對他兄弟來說不算什麼,這就讓我倍感吃驚了。

    我剛準備細問他兄弟的事兒,他就道了一句:“行了,趕緊退到屋子裏去,別擾了我施法布壇!”

    我點頭趕緊退回爺爺屋子裏,如果王俊輝失敗了,我和他說不定都要被那女鬼給玩兒死了。

    院子裏陰冷的厲害,明明是夏天的正午,烈日當頭,可在院子裏,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暑意,如果放到以前我肯定覺得倍兒爽,可現在我心裏隻有緊張和恐懼。

    我緊緊握著王俊輝給我的符籙,同時心裏又開始搜索爺爺教給我的那些相門破鬼的法子,一時間我是想起了不少,可這些法子都需要以氣發之,可爺爺教給我的氣功,我之前練了一個入門,時靈時不靈的……

    想到這裏我不由一陣沮喪。

    以前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沒鬼,所以從來沒有認真練習過爺爺教給我的煉氣法子,看來從今以後我要好好修習了。

    我這邊思緒變化的時候,王俊輝那邊已經在院子裏把香燭都點了起來,又取出一疊符籙放到了桌子上。

    之後他又從自己的公文包裏取出一把隻有半尺多長的銅錢劍,這銅錢劍有紅繩綁成,隻是那些紅繩有些髒,有些地方甚至泛起了烏黑。

    王俊輝正了一下自己頭上的道冠道:“初一,一會兒無論你看到了什麼,切莫驚慌,更不要大聲喊,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點頭說了聲“知道了”,而後還把房門關上,隔著窗戶的玻璃往外看。

    王俊輝抬頭往二樓看了看,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抖了一下道袍的衣袖,將食指送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口,再把手指伸到矮桌前將自己的血滴到桌子上。

    接著就聽王俊輝道了一句:“今日弟子以血為祭,開引魂法壇,望三清臻尊護佑。”

    王俊輝話音落下,我就看到桌子上的幾滴血如同沸騰了一樣,竟然開始“滋滋”的冒小泡。

    我心裏暗道:“好神奇啊!”

    王俊輝那邊滴了幾滴血之後,就取出兩張符籙,衝著桌子上左右兩根蠟燭一拋,“嗖嗖”兩張符籙就飛到燭火上,“轟轟”兩聲,化為兩團火焰往高處躥了差不多一尺。

    這還沒完,那團夥火焰躥到最高點,就冒出兩股青煙來。

    王俊輝飛快捏了一個指訣,對著那兩股青煙一指道:“大道蒼生,無量臻尊,引魂法氣,急急如律令——去!”

    隨著王俊輝的手指揮動,那兩股青煙就如同飛蛇一樣在空中盤旋,然後凝聚到一起,接著就往二樓飛去了。

    王俊輝也不去看那股青煙,而是又燃氣一張符籙,同時嘴中開始念念有詞,等著他念的差不多了,把那符籙往空中一拋,那符籙就如同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忽閃忽閃地也往二樓飛去了。

    我在屋子裏看的是目瞪口呆,若不是王俊輝吩咐我不能大喊,我怕是早就開始拍手叫好了。

    就在新奇要蓋住我心中恐懼的時候,一團陰風從二樓吹來,直撲王俊輝麵前的法壇。

    頓時矮桌上的燭火就晃個不停,好像隨時要熄滅一樣。

    王俊輝冷“哼”一聲,道袍一揮,那陰風瞬間散去,燭火的搖擺也就停止了。

    同時王俊輝又大聲對著二樓呵斥一句:“孽畜,竟然敢滋擾本道的法壇,當真以為本道不敢滅了你嗎?”

    聽王俊輝的聲音,他好像是有些生氣了。

    我估計他在處理鬼事的時候,很少會遇到鬼主動向他挑釁吧。

    王俊輝聲音落下,二樓忽然散了一團青煙,好像是王俊輝之前送到二樓的燭火青煙,看樣子是被向麗麗給打散了。

    我心裏更加驚訝,這向麗麗到底怎麼回事兒,這才死了幾天就這麼厲害。

    我聽爺爺說過,一般病死、老死的鬼,如果不是死在了什麼聚陰地上,一般不會太凶,隻有枉死、自殺之類的人,死後魂魄變成鬼才會凶悍異常。

    難不成向麗麗是枉死?

    不對啊,法醫都不說了嗎,他是什麼突發性的心髒缺血之類的……

    正在我想這些的時候,二樓忽然又傳出“啊”的一聲女人的尖叫聲,接著那本來是封著的向麗麗的房門“咣當”一聲打開了,接著就從房間裏飛出一把椅子,直接衝著王俊輝的頭頂就砸了過去。

    同時我還看到那椅子上還粘了一張符籙。

    王俊輝又是拿氣一張符籙,然後嘴中飛快念叨幾句,對著那椅子一扔:“急急如律令——破!”

    那符籙“啪”的一聲打在椅子上,頓時那椅子就偏了許多,掉在王俊輝的身邊摔了個粉碎。

    王俊輝看了看身邊的摔壞的椅子抬頭道:“孽畜,我這束魂符把你傷的不輕吧,如果我再祭出一張符籙,你肯定逃脫不過,還不快出來伏法!”

    王俊輝聲如洪鍾,別說鬼,我聽的都是心裏一震。

    語畢,向麗麗的房間就躥出一道紅光,接著那紅光沒有下樓,而是攀附在二樓的欄杆上,片刻就化為一個人形,這人正是一絲不掛的向麗麗。

    她攀附如同一條蛇一樣整個身子攀附在欄杆上,然後腦袋不停地亂轉,一會兒看看我這邊,一會兒又看看王俊輝的法壇。

    王俊輝抖了一下道袍道:“孽畜,我允你一盞茶的時間,講出你心中執念,如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本道會盡力幫你完成,而後將你送走,如若不然,本道定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王俊輝的這句話氣勢很足,周圍的陰氣幾乎都要被他震散了,那攀附在欄杆上的向麗麗,也是被王俊輝的這句話震的有些攀附不住,半拉身子耷拉了下來。

    向麗麗雙腿倒勾著欄杆,然後整個身子倒掛著在那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俊輝。

    我能看的出,向麗麗此時眼神裏充滿了驚懼之色,她在害怕,她怕王俊輝!

    我心裏對王俊輝的佩服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王俊輝看著一絲不掛的向麗麗,沒有半點憐憫,而是繼續冷“哼”一聲道:“還不給本道滾下來!”

    王俊輝這一聲怒斥後,讓向麗麗在欄杆上徹底攀附不住,整個身子就一下掉到了王俊輝的法壇前麵。

    同時我就看到向麗麗身子卷縮起來開始瑟瑟發抖,她忽然就變得毫無招架之力了。

    我咽了下口水,這向麗麗的鬼可是追著我滿街跑的,就這麼被王俊輝降服了,他到底是什麼程度的道士啊?

    不等我細想,卷縮在地上的向麗麗忽然對著王俊輝跪下,然後不停地叩頭,仿佛在乞求王俊輝的寬恕。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道:“念你還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兒,本道可以網開一麵,不予追究,不過你盤踞陽宅,又恐嚇初一,這是何為啊,這是為鬼者所不該為之事。”

    向麗麗看了看王俊輝又看了看我,然後“嗚嗚”了一陣,不過這次王俊輝沒有向我施法,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說完之後向麗麗還向我這邊拜了幾下,像是在給我賠禮道歉。

    王俊輝猶豫了一下轉頭對我說:“初一,你出來吧,她有話跟你說,她是你的房客,她在這縣城沒有親人,所以你是和她最近的人,這最後一程,你來送她吧。”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覺得向麗麗好像是挺可憐的。

    我打開門,然後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從屋裏出來,我心裏還是擔心向麗麗忽然撲過來,然後掛到我的後背上,那種感覺是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想體會的了。

    我走到王俊輝的身邊,他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對著我的靈門一點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聽懂她的話了,記住,你現在是以她親人的身份站在這裏,隻要她的要求不是很過分,盡量滿足她,明白嗎?”

    我“嗯”了一聲,然後看向赤裸身體跪在那裏的向麗麗……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25 AM

第016章 向麗麗的故事

    向麗麗不穿衣服在我麵前跪著,雖然她已經是鬼,可我看著還是有些別扭,就微微把頭向旁邊轉了一下。

    這倒不是我假正經,而是我覺得應該給予死者一些尊重。

    本來我準備讓向麗麗站起來背對著我說話,王俊輝卻道:“不用了,她是鬼,站起來陰氣太盛,給你說鬼話,怕你是承受不住。”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抖了一下道袍,從桌子旁邊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張黃紙,他隨手撕了幾下,撕出一件衣服的形狀,然後放在蠟燭上一點,等著那件紙衣服燒成灰燼的時候,他再把道袍對著向麗麗一揮,頓時向麗麗身上就多出了一件淺黃色的袍子。

    不過很快那袍子就由淺黃色變成了紅色。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你身上的戾氣可著實太重,若不是本道親自來,再過幾日,你鬼性大增,戾氣大出,怕是就要害人了,那個時候本道就留你不得了。”

    聽了王俊輝的話,向麗麗連忙向王俊輝磕頭,同時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紅袍子向著王俊輝道了一句:“謝謝道長恩情。”

    王俊輝擺擺手道:“好了,你有什麼願望現在就可以跟他說了。”

    向麗麗點點頭再看向我,沒說話先是向我磕了幾個頭,我一時有些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她拜王俊輝,那是因為王俊輝道法了得,也算從某種程度上救了她,可她拜我算什麼?

    我還是一臉好奇的時候,向麗麗已經拜完了我,然後仰起頭對我說道:“初一,前幾日對不起,我追你,其實並不是想著害你,而是想著你留下來聽我說一些話,可你卻聽不到我的話,一個勁兒地跑,沒辦法我才掛了你的背上,嚇到你,對不起。”

    向麗麗在向我道歉,雖然那天她是把我嚇的挺慘,可她已經死人,如今又給我道歉了,我自然不會去計較什麼,便道:“沒事兒,都是誤會,咱們房東、房客這麼久了,那點兒誤會不算事兒,不算事兒!”

    聽到我的話,向麗麗點了下頭道:“初一,我的事兒你應該知道一些吧,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我父母死的早,又沒什麼親戚,所以離婚之後,我就一個人來了這縣城做了‘小姐’,不是我想做這一行,而是我要活著。”

    “我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在家,幫著家裏種了兩年的地,後來我家包了村裏的山坡,搞梯田,那會兒還讓用炸藥爆破,我父母點背,去看一個啞炮的時候,那炮突然又炸了,他們就那麼沒了。”

    “家裏剩下我一個人,沒辦法,村裏的跟我家沾點親戚的人,就給我說了一個婆家,我也就給嫁了。”

    說到這裏向麗麗“嗚嗚”了兩聲,像是在悲泣,隻可惜鬼魂有情卻無淚。

    欲哭無淚的感覺比嚎啕痛哭更難受吧。


    看著向麗麗,我不由泛起一絲憐憫,然後下意識問她:“後來呢?”

    向麗麗繼續道:“我那會兒沒有到結婚的年齡,所以辦了喜事,卻不能登記,也就說我和我丈夫沒有結婚證,開始的時候他對我很好,我覺得自己過的也很幸福,結婚一年多我就給他家裏生了一個兒子。”

    “可後來我丈夫他出去打工,也不知道從那裏帶回來了一個女人,她長的比我好看,家裏還比我有錢,所以他們家裏人就不要了,把我趕出了家門,我和他沒登記,找到鄉裏,鄉裏問我要結婚證,我說沒,他們說沒有的話他們也管不了,無奈之下我就一個人,帶著三百多塊錢來了縣城裏。”

    “我在縣城找了很多份工作,那些老板在知道我的情況後,沒有一個不欺負我,不想占我便宜的,我當時就想,反正自己已經成那樣了,還在乎啥,就到了ktv做小姐。”

    “期間我換過好幾處房子租,可房東不是嫌我這,就是嫌我那,還有的男房東想對我圖謀不軌,不過還好,兩年前我搬到了你這兒,這也是我住的最安心的地方,除了每個月你催我交房租的時候。”

    說著向麗麗就忽然微微一笑,我覺得她這一笑更多是酸楚,而不是甜。

    同時我心裏也在想,向麗麗不會因為我向她催要房租,轉而嫉恨我吧?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向麗麗繼續說:“其實這段期間,我也試著處過幾個男朋友,我想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我發現,凡是跟我住一起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我的,他們不是喜歡我,是想著從我這裏摳錢,後來我明白了,我這樣的人已經不配有真愛,不配有個家了。”

    說著向麗麗又是“嗚嗚”兩聲。

    我想要走過去扶她起來,王俊輝拉住我說:“別忘了,你聽的是鬼話,聽聽就算了,別太過記在心裏,不然這些事兒會擾你一輩子的。”

    我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沒有過去到向麗麗的身邊。

    她繼續說:“在你這裏租房子的這段時間,我沒少往家裏帶男人,你也從來沒有為難過我,不過我知道,你在心裏瞧不上我這樣的人,所以我偶爾說一些話挑逗你,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因為在你這裏住著,我很安心,我隻是想和你做普通朋友。”

    向麗麗這麼說,我心裏忍不住一酸,她是很多次挑逗我,可我卻很少和她多說話,她想和我做朋友,我卻因為她的身份總是把她拒之千裏,站在向麗麗的角度想一下,那種滋味兒,好像真的很難受。

    我沒說話,向麗麗繼續道:“就算和你不是朋友,我在你家住著也很安心,每次我在工作的地方受了欺負,隻要一到這裏,我就感覺受到了安慰,對於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來說,這裏已經是我的家,而你和你的爺爺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向麗麗的這番話讓我心裏觸動很大,在她心裏,我們是她的家人,可在我心裏,她依舊隻是一個房客而已。

    王俊輝在那邊可能是覺得向麗麗廢話說的太多了,就道:“向麗麗,你時間不多,撿重要的說。”

    向麗麗愣了一下然後對著王俊輝點點頭道:“是,道長。”

    她再看向我說:“我出事兒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沒有人灌我,是我自己喝的,因為那天點中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年前拋棄了我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天被我帶回家的那個!”

    向麗麗這麼說,我心裏不由一震,那個胖子不是向麗麗的普通客人,而是她的前夫,可那個胖子卻說他不認識向麗麗,這其中難道另有隱情不成……

    我讓向麗麗仔細說給我聽,她點點頭道:“我在上班的地方遇到他,真的嚇了我一跳,我心裏很恨他,可他卻告訴我,他又離婚了,因為那個女人生不了小孩,還一直打我的孩子,他想要和我複婚。”

    “我當時覺得上天可能是眷顧我的,就信以為真,我高興,我覺得我可能有家了,所以我喝了很多酒,晚上我還帶他到了我住的地方,我倆還……”

    “後來他起來抽煙,我就看了他的手機,原來他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他根本沒有離婚,他和那個女人也有孩子,我的孩子也跟在那個女人身邊,他們一家四口拍的全家福,他在騙我,我知道第二天,那男人一走,肯定不會再來找我。”

    “所以我很生氣,加上我喝了一點酒,我就拿著手機想要質問他,可不知道怎麼著,我心口卻忽然疼的厲害,一句話沒說出來,手機掉到地上,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接著我就飄出我的身體,我站那裏拚命地喊那個男人,讓他給我解釋,可他卻什麼也聽不見,還爬在我身上又……”

    “後來他竟然沒發現我出了事兒,他還‘呼呼’地睡去了,我就那麼失去了最佳的搶救時機,我死了!”

    我忽然明白了,向麗麗的死並不是和那個胖子沒關係,而是有著特別直接的關係,可現在警察已經結案了,我總不能拿這些“鬼話”去說動警察把這案子再重新查一遍吧。

    我深吸一口道:“你是想報仇嗎?”

    向麗麗搖頭:“我不是想報仇,那個人已經不值得我去恨他,我隻希望他能好好帶我和他的孩子,另外我想讓你帶著我的照片,把它送回我出生的地方,葬到我父母的身邊,我的殘魂會附著到上麵,我就這麼一個願望,我想要一個家,我想要家的溫暖,我……”

    說著向麗麗就“嗚嗚”了起來,又是那種沒有眼淚,但是卻可以痛徹心扉的哭聲,鬼的哭聲原來是這麼的真實、可憐,絲毫不需要眼淚的修飾。

    向麗麗說完她的心願,我就點頭說:“你等著,我就去你屋裏找一張你的照片來。”

    向麗麗點頭。

    我從向麗麗屋裏的桌子上找了一張她出去遊玩時候的單人照,她伸開雙臂擁抱藍天,笑的很甜。

    拿到樓下後,向麗麗就道:“我的老家在……”

    她把老家的地址告訴我,然後身上的紅色漸漸散去,再接著王俊輝隨手一揮道袍,向麗麗化為一團淡淡的紅光就鑽到了我手中的相片裏,她的笑更甜了!

    我轉頭去看王俊輝,他道了一聲:“我會陪你一起去。”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26 AM

第017章 門前紙

    王俊輝說了一聲陪我去,我心裏也是安心了不少,雖然向麗麗十分的可憐,可她在散去之前畢竟是一隻凶鬼,萬一再刺激到她從照片裏鑽出來,我可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另外王俊輝這麼說,也說明他對向麗麗動了惻隱之心。

    我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聽了向麗麗的那些“鬼話”,心中的那些觸動暫時難以平複。

    王俊輝收了法壇,熄滅了蠟燭道:“行了,她的事兒基本上算是告一個段落了,整個事情的結束宜早不宜晚,如果今天下午你沒什麼事兒,我們這就開車過去,她家是縣城周遭鄉鎮的,晚上之前我們應該能趕到。”

    我點點頭道了一句:“我在想,向麗麗的前夫也算是間接害死她的人了,難道就這麼放過他了?另外向麗麗之所以短時間內變成凶鬼,怕也是跟對他的怨恨有關,我們這麼把她送走,真的沒問題嗎?”

    聽了我的質疑,王俊輝走到我身邊,在我肩膀上拍了兩下道:“鬼話有時候比人話更可信,行了,你別想那麼多了。”

    接著王俊輝就從我手裏接過那個相框,然後找了一張黃紙包住,又念叨了幾句咒訣在黃紙上點了幾下,完事兒了,他就把相框裝到了他的公文包裏。

    而後他才脫去身上的道袍。

    我們在這邊也沒有多待,院子裏這些東西也沒收拾,就直接奔向向麗麗的老家去了。

    一路上我又詢問了一些王俊輝以往抓鬼的事兒,他笑著說,他替我捉了這次鬼,也要休息一兩個月,因為他結識了一個女孩兒,是一個年輕的醫學係碩士,這兩個月他準備結婚,然後順便出去蜜月。

    王俊輝要結婚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為這一天我差不多都在想向麗麗的事兒,也沒去看他的麵相,更不會貿然給他卜算。

    我先是恭喜了王俊輝又道了一句:“等你結婚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一定去捧場。”

    王俊輝也是笑著道了一句“一定”,看他的表情,他很滿足,顯然他很愛那個女孩兒。

    至於王俊輝和那個女孩兒的故事,我沒有去八卦,他也沒再說。

    向麗麗的的老家有些偏,路也不好走,不過王俊輝好像很善於找那些崎嶇旮旯的小地方,基本上沒怎麼問人,我們就沿著一條隻能通下一輛車的小道到了向麗麗的老家。

    此時才下午五點多鍾,到了村子裏我們一打聽,就找到了向麗麗父母的墳頭,村裏人問我們是幹什麼,我們就說是向麗麗的遠親,最近老是夢到這倆人,過來看看。


    聽我倆這麼說,村裏人也熱情,一個大媽竟然主動提出給我領路,到了墳頭王俊輝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那大媽,道了一聲謝謝。

    那大媽也是樂呵地收下錢就走了。

    老向家的墳頭已經長滿了雜草,多年沒有人打理,站的遠了看到的都是草,根本看不到墳頭,走近了才能勉強辨識出這是墳頭。

    我問王俊輝怎麼弄,他皺皺眉頭說:“別愣著了,幫著把雜草清理一下。”

    於是我和王俊輝用了半個小時徒手把墳頭上的雜草拔了個精光,拔到最後我的手上還劃破了一道口子。

    王俊輝看著我的手說:“就當是積德了,這向家一家人都夠可憐了,我們這次送向麗麗回來,也希望他們在那頭兒可以團聚。”

    本來我手上感覺火辣辣的疼,可等王俊輝語畢,一團小旋風就從向家的墳頭上轉起,然後繞著我身邊轉了起來,這就把我嚇的夠嗆。

    我聽爺爺說過,這些憑空而起的小旋風,有很多都是鬼怪為之,如果想要趕跑它,就要在它的正中心吐一口唾沫。

    我正猶豫要不要吐的時候,王俊輝就衝我擺擺手,意思自然是示意我不要亂動,我衝他點點頭,見過王俊輝施展神通,他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

    那旋風繞著我轉了兩圈,我手掌上的傷口就慢慢地止血了,等我的血徹底止住了,那旋風也就散去了。

    王俊輝這才道了一句:“剛才出來的是向麗麗的父親,他已經知道咱們的來意,又見咱們給他家清理了墳頭,所以才替你止血,算是對你的感謝。”

    我點點頭小聲道一句:“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王俊輝笑道:“那小旋風就是招呼,其實他完全可以不讓你看到任何跡象就靠近你的。”

    我“嗯”了一聲對著那墳頭就道了一聲“謝謝”。

    清理了墳頭,王俊輝就從書包裏取出相框,在墳頭麵前有念叨了一陣咒訣,然後才找了一些幹柴火,在墳頭前麵把向麗麗的照片給燒了。

    燒完之後王俊輝就對我說:“好了,他們一家人已經團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我想著回頭看一眼,他就拉住我的胳膊說:“不要回頭,不管怎麼說,你和他們非情非故,如果不想他們以後賴上你,就別回頭看。”

    王俊輝這麼說,我自然就不敢回頭了,跟著他楞頭往前走。

    但是在我心裏,我還是想要回頭看上一眼的,人其實都有這樣的逆反心理。

    還好,我忍住了,那一天我們往村子裏走的時候,越走路,天越黑,我也是沒啥膽子回頭去看了。

    回到村裏,我們連夜趕回了縣城,王俊輝又在我這裏住了一晚上,還跟我一起把向麗麗之前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

    向麗麗用過的東西,我們都拿到縣城的郊外燒了,最後屋子裏剩下一張床和桌椅等簡單的家具,其他的東西我基本上都拿去燒了。

    折騰到後半夜我和王俊輝才睡下。

    次日一早王俊輝起來,早飯也沒吃就開車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是跟我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有興趣跟他幹,那等他結完婚,蜜月回來了一起搭夥兒。

    我則是笑著道了一句:“到時候再說吧。”

    說實話,我目前對抓鬼沒啥興趣,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把我的小店整起來,然後盡快認識一個合得來,又不嫌棄我窮的女朋友結婚,然後再好好掙錢,掙到一千萬,因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調查我父母的真正死因了。

    王俊輝走了之後,我自己住在這裏心裏還是毛毛的,特別是到了晚上,我都不敢出我爺爺房間半步,好吧,我已經嚇得搬到了我爺爺的房間。

    接下來幾天都沒什麼事情發生,我心裏也是漸漸踏實了,所以我就開始忙起了招租的事兒,我先是找了一塊硬紙板,然後寫上招租兩個字,然後留下我的手機號掛到門口,隻可惜一連幾天下來都沒人問津。

    因為我們縣城不大,我這裏死了人的事兒,已經傳的滿城風雨,沒人願意租死過人的房子。

    而我算命的小店生意也是慘淡的厲害,重新開門一個星期,依舊是一個顧客都沒有,每天都是我一個人在店裏坐著,閑著無聊的時候,我就修習一下爺爺留下的煉氣法門,不過也沒啥進展。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我的錢眼看著隻出不入,我心裏就有些犯愁了,這一晚我在小店裏待到很晚,周圍的都關門了,隻剩下我這個小店還亮著燈。

    到了晚上九點半,我看實在等不到客人了就出去準備關門歇業,於此同時我也是聞到一股燒紙的味道。

    我一出門就看到成果和白靜倆人,也就是前些天我這裏鬧的那個老大爺鬼的兒子和兒媳婦。

    看到這倆人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因為這倆人竟然在我小店的門口燒紙,我這房子緊著租不出去呢,他們還在門口我燒紙,不是給我找喪氣嗎?

    不過那些紙是燒給死人的,我不敢亂踢,就呵斥他倆人:“你倆幹啥呢,咋在我門口燒紙,還讓不讓我做生意了?”

    我這麼一喊就把專心燒紙的成果和白靜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成果就站起身道:“初一兄弟,實在抱歉了,今天我爹的忌日,之前王道長交代過,以後我爹的忌日我都要到你家門前燒紙,因為他是這兒離開的,我們剛才沒敢跟你說,就是怕你不同意,我是準備著燒完了再向你賠禮道歉。”

    這個成果把王俊輝和那個老大爺鬼都搬出來了,我也沒啥好說的,不過還是沒好氣道了一句:“這門前紙燒的我多喪氣啊!”

    此時白靜燒完手裏最後一疊紙錢也是過來跟我說:“初一,我知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這是給你的一點補償,你拿著。”

    說著白靜塞給我幾百塊錢,我也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這幾天都沒見到回頭錢了,管它是什麼錢呢,先收下再說。

    收了錢,我的氣也是消了一些,就問起那老爺子的事兒,他臨走之前到底說了啥心願。

    成果就道:“其實也沒啥心願,就是幾張畫,我父親生前最喜歡的,讓我燒給他,喏,那一疊紙裏麵就有,我跟我父親約好了,他今晚會到這裏把這些畫取走。”

    聽到成果的話,我再次暴躁起來,這他媽跟鬼約見麵,約在我家門口?

    成果又給我道歉幾句才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是那句話,以後有什麼事兒用到他們了,他們一定會鼎力相助。

    成果和白靜走了,我才一臉喪氣的關了店門,這時我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一個陌生號,這大半夜誰打給我的?

    接了電話那邊就傳一個男子的聲音:“你好,李初一,李大師嗎,我是紫瓊閣的周睿,你明天有空嗎,我想和你見一麵。”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28 AM

第018章 指節推卦

    周睿給我打了電話,就說明天要和我見麵,具體什麼事兒他沒細說。

    而我這邊卻有些心虛了,他該不會是因為我把他麵相上的事兒告訴了熊九,而特意跑來興師問罪的吧。

    我還沒問清楚具體什麼事兒,他隻聽我說了一句“有空”,便掛了電話,而我也沒好意思回撥過去。

    我這邊關了小店的店門,也就回去睡覺了,至於成果和白靜燒的那些紙灰,大晚上我也沒去管,等著第二天掃大街的大媽清理吧,我就不去觸黴頭了。

    次日一早,我吃了早飯就去開了小店的門,過幾天如果再沒有生意上門的話,我就真的要考慮再換行當了。

    開了門,我自己都提不起啥精神,閑來無聊就幹脆盤腿做到椅子上修習爺爺教給我的氣功,這氣功說來玄妙,起初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可時間長了,我就真感覺有一股氣如同小魚苗一樣在我身體裏遊走,它每經過我一個相門,都會在上麵輕輕啄一下,讓我感覺暢快無比。

    我聽爺爺說過,如果我開始感覺到一股氣在我身體各個相門之間遊走,那我就算是入門的黃階相師了,而我的相卜實力也會有所精進,當然這些進步都是很細微了,細微的看不太出來。

    我正在感受那股氣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咯吱”一聲開門聲,瞬間我體內的那股氣就像受到了驚擾一樣,在一個相門上撞了一下就散去了,這讓我心裏不由一陣氣悶。

    我心境還不夠穩固,周遭的環境很容易通過心境影響到我的氣。

    我沒好氣的睜開眼,本來是準備發脾氣的,可看到站在門口那個人後,我隻是道了一句:“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來的人是周睿和一個我沒見過的女人,那女人跟周睿年紀差不多了,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她挽著周睿的胳膊,看起啦應該是周睿的女朋友。

    我之所以猜測那女人是周睿的女朋友,是因為我沒有在周睿的臉上看到婚配之相,也就是說他還沒結婚。

    聽了我的話,周睿“呵呵”一笑道:“擾了李大師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

    我道了一句沒事兒,就指著旁邊兩把椅子,讓兩個人坐下,同時也詢問了一下周睿的來意。

    周睿沒有直接告訴我,而是問我:“我聽熊老板說,李大師可是一個相卜的高手,不知道你能不能從我這張臉上看出我的來意呢?”

    這周睿在考我。

    我也是一個年輕氣盛的主兒,又自認為能靠相卜謀生,周睿想在相卜上考我,我自然不能認慫!

    看了看周睿我就坐到書案後麵笑道:“你的耳朵,也就是采聽官有些微紅,有一絲命氣環繞,而這絲命氣又與我小店糾纏不清,很顯然你是來找我探聽良策的。”

    周睿臉上已經微微有些觸動,顯然我是斷對了,我繼續道:“前幾日我看周先生的時候,你雖然有遷徙之相,可麵目紅光尤勝,運勢依舊很旺,而你奴仆宮的命氣與紫瓊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就說明,你運勢與紫瓊閣有關,如果我沒猜測,你家的長輩很快就讓你完全接管了紫瓊閣,位於你重任,這也是你家紫瓊閣遭變故,而你相門卻顯示一路鴻運的原因。”

    此時的周睿已經不單單是驚訝,而是陷入了震驚。

    我這邊依舊繼續道:“另外,你今天的氣色不如當日,印堂命氣發暗,財帛宮相門也是暗光居多,這就說明,你在完全接管紫瓊閣後,遇到了大麻煩,你雖然已經是一家之主,可卻麻煩纏身,事業止步,甚至會出現倒退之相。”

    我話音剛落下,周睿“噌”一聲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他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氣定神閑,換來的是一臉的驚慌失措,他心中秘密已經被我窺探,他也無需再在我麵前掩飾什麼。

    周睿旁邊的那個漂亮女人也是起身拉了一下周睿的胳膊示意他冷靜,周睿甩開那個女人對我道:“李大師,你說的都對,沒有一條是斷錯的,這裏麵有很多是我家庭內部的決斷,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沒想到你身在這裏,單憑我的麵相就全然斷出我的運勢來,我周睿信你,李大師,你幫我算一下,給我指條明路吧。”

    看周睿的樣子都要給我跪下了,這周睿麵相極好,運勢不好隻是暫時的,以後定會出人頭地,今天我若受了他這一拜可是要遭黴運反噬的,所以趕緊繞過書案扶住他道:“跪拜到不用,我開這相卜小店就是為人解惑的,隻要你誠心求卦,又有錢,我自然會知無不言。”

    周睿忙道:“李大師,我是誠心來求卦了,剛才有所冒犯,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比周睿歲數還要小,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我心裏就微微覺得有些別扭。

    不等我說話,周睿就讓那個漂亮女人從兜裏掏出一疊錢遞給我,我粗略看了一下,至少也得兩萬塊。

    瞬間我就感覺我的眼睛開始發光了。

    忍住去搶錢的衝動,我讓他們先坐下,我再給他們仔細算上一算。

    周睿遇到的麻煩要大一些,如果用數字去給他算,有些草率,變爻也看不出更多的東西,所以我沉思了片刻就對周睿道:“我做幾個手勢,你跟著我做,我通過你的骨節變化給你排出本卦和變爻,然後我再給你解卦。”

    周睿點點頭。

    我這個排卦的法子是我爺爺教給我的,是我們這一門獨傳秘術,是將六十四卦和相骨相結合而生出的相卜法子,專門用來解惑一些疑難之事兒。

    人手一般有食指,除去拇指每一根手指一般都有三個骨節,八根手指就是二十四節,正反麵相加就是四十八節,對應六十四卦中的四十八卦。

    拇指又兩節,正反麵有四節,兩根拇指加起來有八節,再對應六十四卦中八卦。

    然而這加起來還少了八卦,另外八個卦象為“遊卦”,在上麵五十六卦中遊動,可能會出現頂替卦象的現象,需要通過我接下來教周睿的手勢和命氣來判別。

    這種相卜之法比較困難,可精度相對較高,所以我便選擇了這種法子與周睿卜卦。

    這一套手勢並不繁瑣,很快周睿就學會了,而且很快就能自己坐下來,他連做了三次我給他排出本卦和變爻。

    排出本卦之後,我已經滿頭大汗,周睿旁邊的漂亮女人就給我遞過來一些紙巾,我道了一聲謝謝,然後把汗擦了一下道:“你的本卦和變爻已經出來。”

    周睿問我情況,我深吸一口氣說:“你的本卦是‘節卦’,君子以製度平家,以德服人,不可報複,不可投機,品行端正,名利自成。”

    我深吸一口氣仔細給他解卦:“從卦象上顯示,你目前來說遇到了不少困難,你的家裏有不少人對你不滿,不過你不能過於急躁,要以製度去對付他們,以你心中寬厚的大德去折服他們,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家和萬事興,你要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按照我上麵所述,解決你家裏的矛盾。”

    周睿點頭道:“還有呢,李大師!”

    我繼續說:“我知道你們是做古董生意,有時候可能會打一些擦邊球,不過我今天要提醒你,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做類似的生意,雖然那些生意來錢快,可如果不是正當的經營,會讓你們陷入更大的困境。”

    周睿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說:“李大師放心,回去我就推掉那一單生意,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那很冒險,多謝李大師金玉良言。”

    我搖頭說,我還沒說完,周睿趕緊恭敬地請我繼續說。

    我點頭繼續說:“另外這卦是水澤卦,水進澤之象,意味著一場美好的姻緣將為你事業鋪平道路,這就對應你的九五陽爻,聽命行事,這婚姻雖然安排的成分居多,可你遲早會喜歡上對方,而且定會百年好合。”

    聽了我的話,不光是周睿,一旁的漂亮女人也是露出一臉的驚訝之色,顯然她沒想到我能算出她和周睿之間的事兒。

    這漂亮女人的相我已經看過,旺夫之相,而且和周睿的夫妻相很足,是佳配。

    周睿和這漂亮女人半天說不出話,我就繼續說:“如果我說的這些你都做到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苦盡甘來。”

    等我最後一句說完,周睿沒說話,那個漂亮女人就又從背包裏取出一疊錢,加上之前那一疊一並推到了我跟前。

    我爺爺說過,算命取財理所應當,可絕對不可貪,不如會“引火上身”,所以退給那漂亮女人一疊說:“一疊足以,多要的話,這好事兒就變壞事兒了。”

    那女人也是點點頭說:“謝謝李大師了,我叫周子魚,是周大哥的未婚妻,我……”

    不等這個叫周子魚的人說完,周睿又道:“好了,小魚,李大師已經給我們透露的夠多了。”

    周子魚點點頭又退回了周睿的旁邊。

    周睿看著我就道了一句:“李大師,我周睿時來運轉之日,定當上門再送上一份大禮。”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38 AM

第019章 時來運轉

    周睿和周子魚並沒有在我店裏太久,聽完我的解卦後,倆人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準確地說是周睿拉著周子魚迫不及待地離開,那周子魚好像有話還要問我的樣子,從她的表情我能看出,她想問的是和周睿的姻緣。

    周睿和周子魚離開後,我就把那一疊錢數了一下,還是個吉利數:“18888”,數完之後我就把小店門關了,先去把錢存了起來,身上裝著這麼一大筆錢,我總是感覺不踏實,萬一要是丟了,我非得哭死不可。

    從我這裏到銀行不太遠,加上今天銀行沒啥人,我也沒排隊,存錢回來也就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等我到了店門口,就看到一個背著大黑行李包,馬尾辮,戴著鴨舌帽,背影高挑的女子站在我小店的門口。

    特別的她那齊臀的牛仔的短褲,讓她一對大白腿更加好看。

    從她個頭上看,應該和我差不多。

    她站在我家小店的門口,難不成是找我算命的?

    我走到門口,她轉身看往我這邊看來,我也看清楚了她的樣子,小巧的臉龐,下巴尖尖的,五官都是長得極好,眉清目秀,用國色天香來形容她再合適不過。

    最主要她的旺夫相很好。

    “美女,你找誰?”我一邊去開店門,一邊假裝不經意地去開店門,以至於我都拿錯了鑰匙。

    那美女看了我幾眼,一臉不屑,顯然是看不上我這一身地攤貨的裝扮,不過她語氣還是很平和:“你是這裏的房東嗎,我是來租房子的,我看你那邊的大門鎖著,就打聽了一下,過來問問,沒想著這前麵也鎖門了,就在這裏等你了。”

    這美女一口氣說了一長句話,就說明她是一個據理力爭,而又很講條理的人,這樣的人理性多餘感性,情商一般都很低,當然也有極個別的。

    我點頭說:“我就是這兒的房東,不過你既然打聽過了,我家裏發生的事兒你也應該知道吧,房租我可以少收點,如果你願意租,我現在就可以帶你看房。”

    那美女點點頭說:“好!”

    談妥了,我就開了小店的門,從小店帶她進了我家的院子,還沒上樓,她就指著樓下我之前住的房間說:“我租這間可以不,我聽說那個人是二樓死的,我一個人住二樓還是有些怕。”


    現在我爺爺已經不住這裏,樓下兩個房間,我自己也住不完,加上我這裏現在一個房客也沒有,今天還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美女房客,我自然不會拒絕,便滿口答應了下來。

    既然她要在我這裏住下,我就得問問她叫什麼,是做什麼職業的。

    這美女也向我自我介紹一下,她叫徐若卉,剛從縣幼師畢業,在離我這裏不遠的一處幼兒園做老師,剛找了工作,想找個近的地方租,正好附近又隻有我這裏有空房子,所以就選擇了我家。

    我看她一身的裝扮,好像家裏挺有錢的,從她麵相上看,也是富貴之相,所以就試探性地問了她幾句家庭方麵的事兒,她有些不耐煩就道了一句:“房東大哥,你問得太多了吧。”

    我道了一聲抱歉,也沒再問下去,而是開始幫她收拾了一下房間。

    收拾得差不多了,她就給我一下交了半年的房租,我也是把大門和屋子的鑰匙給了她。

    收了房租,我也沒賴在徐若卉的屋子裏,就回了我的小店,坐到書案邊兒,我不由有些喜笑顏開了,我今天算是時來運轉了嗎,先是給周睿算了一卦收了一大筆錢,如今房子又租了出去,還是一個美女房客。

    坐在小店裏,想著各種美事兒,心中特別的暢快。

    過了一會兒徐若卉就過來找我借手機的充電器,我則是借機問她要了電話號碼,因為我是房東,她也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我。

    而後徐若卉就一個人出門買生活用品去了。

    過了一會兒寧浩宇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這一打電話,我就想起了熊九,周睿今天能找上我,那肯定是熊九告訴他的,所以我在電話裏就讓寧浩宇替我謝謝他舅舅,然後才問他找我什麼事兒。

    寧浩宇就告訴我說,他舅舅想讓我去市裏開個相卜的店鋪,門臉他舅舅給我租,利潤對半分,賠了算他舅舅的。

    聽寧浩宇這麼說,我就忽然有點受寵若驚了,問寧浩宇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就說:“還能怎麼回事兒,紫瓊閣從仿古街搬出去了,我舅舅不但接收了紫瓊閣的門店,還接收了他們的一部分生意,現在正高興呢,我舅舅能得到這一切,你是大功臣,所以他這是想報答你了。”

    報答我?我看是拉攏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我去了市裏就會欠熊九一個大人情,以後指不定要向他泄露多少不該說的秘密,那樣我隻會連連遭受天譴。

    所以我就對寧浩宇道:“替我謝謝你舅舅,我就不去了,這幾天我這小店的生意回轉了不少,我答應過爺爺,要守住這份家業,所以我就不去市裏了,如果你舅舅再想求卦,可以來縣城找我。”

    市裏我自然不會去,我現在小店生意算是有了一點起色,加上家裏又來一個旺夫的美女房客,我是哪兒也不會去的。

    我的第一目標是娶妻,如今又一個大美女住在我隔壁,我怎麼也要試試能不能勾搭,啊呸,能不能追到手。

    下午半天,我這店裏依舊沒有客人,等著徐若卉回來,我就早早關了小店,去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皺皺眉頭說“不用”,這就讓我碰了一個軟釘子。

    我看得出來,徐若卉對我一點也不感冒,甚至還有些嫌棄我。

    這讓我自尊心很受損。

    用句潮話說,人家是女神,而我是屌絲。

    想到這裏我就灰溜溜回了房間,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什麼?肯定不是算命的神棍,而不巧的是,我就是一個算命的。我自小就跟爺爺學算命,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在家裏跟爺爺一起經營花圈壽衣店,幹別的,我還真不會。

    我正在屋裏躊躇的時候,就聽到有人敲我門,一看是徐若卉,就問她幹嘛,她手裏拿了一個掛鉤,說是要釘到牆上,問我要釘子。

    我看看就找了錘子和釘子幫她釘到了她想釘的位置。

    第一天我和徐若卉沒有再多交際。

    次日她早早起來就去了幼兒園,而我很晚才起來吃飯、開店,也許我的運氣真的回轉了,我開店沒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就進了我這小店。

    她問我算卦的師父在不在,我說我就是,她便露出了一臉的詫異,更多的是不相信。

    我問她算什麼,她皺皺眉頭說:“先說好了,不準我可不會交錢的。”

    我點頭道:“那是自然,不如這樣,你先聽我斷下你要問的事兒,如果我說對了,你再繼續問,如果我說錯了,你大可以轉身離開,我不強求。”

    那女人點頭讓我說。

    其實她的麵相上寫得很清楚,小鼻子,“土薄”之相,山林部位命氣陰重,印堂無光,今日會有災禍降臨。

    而她官祿宮紋理錯亂,眼角、瞳孔附近有血絲,說明她最近要吃官司,極有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我把我看出來的向那個女人簡述一遍,她臉上對我的懷疑之色瞬間一掃而空,轉而恭敬地叫我一聲大師,問我該怎麼去解這件事兒?

    我搖頭道了一句:“此事無解,這牢獄之災,你避不過,因為你有錯在先,你的財帛宮邪財之氣很重,說明你得了本不屬於你的財物。”

    那女人哭喪著臉不說話了,我繼續道:“雖然這牢獄之災躲避不了,可卻可以減,若是消了你財帛宮的邪財,你山林、官祿、兩處相門的災氣自然也會減少,你的牢獄之相也會減弱,不過卻是躲不了,你要是躲的話,隻會加重你的牢獄之相。”

    聽我說完,那女人就對我鞠了一躬,然後對著我道了一句:“謝謝大師指點。”

    說完她就留給我一千塊錢,轉身離開了。

    等著走遠了,我就小聲自己喃喃了一句:“財迷心竅,枉災!”

    接下來幾日,我和徐若卉的關係依舊沒啥進展,我一天也跟她說不上幾句話,她寧願一個人在屋裏悶頭看小說,也不會跟我這個大活人說幾句話。

    我和徐若卉關係雖然沒啥進展,可我小店的生意卻是越來越紅火了,接下來我這裏求卦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有的來自市裏,說是周睿和熊九介紹來的。

    要麼就是縣城這邊,說是成果介紹來的,總之來我這裏算命的人非富即貴,幾天下來我就賺了幾萬塊。

    而且他們還送了我一個綽號,“一卦千金”。

    一個星期後,我就看到一則新聞,說是縣城某單位的女會計聯合某領導私吞公款,向紀檢部門自首,新聞下麵那個照片上的女會計我認識,正是前不久來我這裏求卦的女人。

    看到這則新聞,我不由搖頭替那個女會計惋惜,一念之差釀成大難。

    此時我並不知道,這則新聞會給我惹來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39 AM

第020章 救命的閃電

    由於最近每天生意都不錯,所以我不用每天再把店開到很晚,傍晚六七點我就會把店關了,然後去一趟銀行,在櫃員機上把錢存起來,今天也是如此。

    存了錢,我就尋思著去吃點啥,所以過馬路的時候就稍微有些走神兒,這一走神兒不要緊,迎麵來的一輛摩托就差點把我給撞到了,幸虧我最後一刻反應過來,蹌踉了兩步躲開。

    不過還是因為沒站穩摔了一個跟頭,手扶在一個石塊上硌出一個大口子,瞬間那血就染紅了我半個手掌。

    騎摩托的那個人見我受傷了,也沒敢停,踩下油門一溜煙就給跑了。

    手掌被劃破,我這也算是血光之災了,難不成是因為我最近解卦太多,好運用完了,開始要走黴運了?

    旁邊有幾個熱心的路人過來問我情況,我搖搖頭說沒事兒,大家也就散了,我一個人就去了附近的診所包紮了一下,所幸隻是劃破皮,不用縫針。

    我包紮之後,剛準備離開,就在診所牆壁上的電視裏看到了這麼一則新聞,說是縣城某單位的領導,因為被女下屬自首檢舉後,在家中割腕自殺,因失血過多,送醫搶救無效死亡。

    咦,這個家夥不會就是來我這裏算卦的那個女會計檢舉的那個吧。

    我正在納悶,給我包紮的那個醫生就道了一句:“這種貪汙犯,自殺就自殺了,還搶救個啥,要是送我這裏,我還送他一程,浪費國家的錢。”

    我心想,這縣城醫療條件再不濟,也送不到他的小診所,嘴上就對那醫生道了一句:“醫者父母心嘛,畢竟是一條人命。”

    那醫生擺擺手說:“他的命也配叫人命?”

    看來這醫生還是一個憤世嫉俗之人。

    包紮好傷口,我在外麵吃過飯才回家,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徐若卉房間的燈已經亮著了,我試著去和她打個招呼想要說幾句話,可她卻隻是“嗯”、“哦”的回答我,說了兩句,我自己覺得沒意思了,就回屋修習我爺爺教我的氣功法門了。

    這一夜黑的很快,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外麵還下起了小雨,我怕樓頂的門沒關,就拿著手電去關門,上到二樓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周圍有些陰森,特別是向麗麗那間屋子,給我留下的“症結”太深了。

    我家院子的頂是玻璃封著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啪啪”作響,節奏不是很快,聽起來好像安靜的黑夜在用單音符唱歌,很是愜意。

    漸漸地我就感覺自己不是那麼怕了。


    關好了頂樓的玻璃門,我順著梯子準備下去的時候,忽然那玻璃門“咯吱”一聲又打開了,同時“呼”的一陣冷風帶著雨水吹進來,把我整個臉都打濕了,我整個身子不由打了一個激靈。

    抬頭去看玻璃門,已經又開展了,而且在風中不停地搖擺,“咯吱”作響,剛才那種愜意全然消失,現在的氣氛反而是有些恐怖了。

    我覺得自己沒有插好門閂,就上去把玻璃門關上,用力把門閂插上,然後反複檢查了兩遍,才從梯子上下來,這次那玻璃門沒有再開,我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我去關頂樓的玻璃門,肯定會有一些聲響,估計是驚擾了徐若卉,她就穿著一件長袍睡衣從屋裏走出來,問我在樓上幹嘛。

    有人跟我說話,我也不是很怕了,就道了一句,是去關頂樓的門。

    徐若卉“哦”了一聲就回屋了,也不給我多說話的機會。

    沿著二樓繞個圈才是一樓的樓梯,走到樓梯口,我用手電往自己的身後照了一下,沒啥特殊情況。

    於是我就準備邁步下樓,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心裏忽然“咯噔”一聲,等等,我剛才看身後的時候,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我再次慢慢轉頭發現我身後的二樓走廊上有兩排濕腳印,一排是我的,另一排是誰的呢!

    我咽了一下口水,順著那腳印看“它”是往那個方向走的,“它”跟我的方向一樣,都是下樓,而且根據腳印的位置,腳印的主人好像一直站在我左後方!

    我這麼一想就感覺身後傳來一絲的涼意。

    那排腳印最後落下的位置,就在我旁邊,我慢慢抬起頭去看我左肩的位置,空蕩蕩的,我什麼也看不到,可我心裏已經感覺到這個位置有東西。

    我邁步下了一個台階,那一對腳印也跟著我下了一個台階,頓時我的頭皮都炸了,這他娘什麼情況,前不久剛送走一個老大爺,後來送走一個向麗麗,今天又來一個家夥,我這家以後還住不住人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敢在樓梯上多待,急匆匆跑下去然後就鑽回房間,王俊輝說過,我這間屋子是我爺爺以前住的,我爺爺本事大,在這裏留著很重的陽氣,鬼一般進不來。

    我進門後迅速把門關上,我就發現,我屋裏的地板上再沒有出現那雙腳印,頓時心裏一鬆。

    不過我又想,那腳印不跟著我了,會去哪裏呢,不會去隔壁徐若卉的房間吧!?

    想到這裏,我就趕緊開門,正好看到那雙濕漉漉的腳印在往徐若卉的門前走,怎麼辦,我該怎麼阻止“它”,相門打鬼的法子,我爺爺說過,要打鬼就要先看到鬼,相門中,要看到鬼,就必須用氣打通五官中的“監察官”,也就是眼睛的相門。

    隻要通了這個相門,就是開了明眼,也就是道家的靈眼,就可以看到鬼了。

    來不及多想,我凝神運氣,那股如小魚苗一樣的氣流終於出現在我的丹田位置,隻是它有些不穩定,總是顫顫悠悠,好像我一個不注意就會散掉似的。

    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就運著這股微弱的氣流沿著自己身體各個相門往上,然後運入雙眼之中。

    那氣流雖弱,可在進入我的“監察官”相門後,我雙眼就感覺一陣清涼,眼前頓時清晰不少,於此同時我就看到一個模糊黑影正在往徐若卉的房間靠近。

    來不及多想,我就衝了上去,對著黑影使勁招呼了一拳,我這一拳用力很大,可卻打不到那黑影,我的拳頭直接從他的身體裏穿過去,我也因為用力過猛,一個蹌踉又摔了下去,手掌那傷口頓時又尖痛了一下,包紮好的紗布下又泛起了血痕。

    我這邊弄出了聲響了,就驚動了徐若卉,她有些驚恐問:“誰在院子裏?”

    我怕嚇到她就道:“是我,我收拾一些東西,你別開門!”

    徐若卉不吭聲了,那黑影鬼也是終於受到我的幹擾停了下來,我也是看清楚了他的臉,煞白的一張臉,眼睛陷下去很深,鼻子上黑糊糊的一團極惡命氣,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就地往後退了幾步,才敢站起來。

    他慢慢地抬起手,然後直愣愣地指向我……

    完了,又是衝我來的,我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一個鬼?

    忽然我心裏一個激靈,這個鬼一臉橫死相,財帛宮全是邪財,甚至都蔓延到印堂,也就說他是因邪財而枉死的,難不成他就是今天在家裏自殺的那個某單位領導?

    可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找上我呢?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拍打玻璃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急,再加上呼呼的風聲,這個雨夜陰森可怖!

    他看著我,然後慢慢地向我靠近,他嘴裏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質問我,責備我,甚至是怨恨我!

    我心裏這下就著急了,他自殺關我屁事兒啊,難不成他覺得我是鼓動那個女會計自首揭發他的?

    會不會是這樣,那女會計在去自首之前,去找過這個領導,然後說了算命的事兒,並勸這個領導也跟她一樣自首,可這個領導不聽,結果女會計就自己自首,然後檢舉了這個領導。

    而這個領導被檢舉之後,自知在劫難逃,就選擇了自殺,同時把心中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了我這個算命先生身上,所以他死後才會飄到我這裏,然後找上了我。

    想明白了這件事兒的大致情況,我心裏就暗叫倒黴,為什麼每次我算命惹來的黴運都是撞鬼呢?

    就在那黑影邁動腳步要向我撲來的時候,天空之中忽然打了一個雷,“轟隆隆”,接著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從天而降,直接劈在我家的玻璃頂上。

    隨著一道明閃響過,我家的玻璃房頂就被劈出一個窟窿,頓時無數的玻璃就掉了下來,我趕緊往旁邊躲去,而那個黑影鬼“嗚嗚”尖叫一聲,就從我家大門逃走了。

    這雷來的好突然啊!

    頂上的玻璃破了,外麵的雨也是“嘩嘩”落下,同時還伴隨著一股頂上某些東西被燒焦的味道。

    這聲響很大,就把徐若卉從房間裏給驚擾了出來,她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指著頂上說:“打雷把家房頂劈壞了,這洞離你門口太近,水都打到你門上了,估計你今晚睡不了好覺了,這樣,你去我屋睡,我今晚睡你屋兒。”

    徐若卉看著不停打在她門口的雨水,也就道了一句:“好,不過你可不許亂動我的東西。”

    我點點頭,心想,我那裏還有那心思。

    我心裏全是剛才那自殺鬼和那一道莫名雷電的事兒。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40 AM

第021章 共處一室

    換了房間,徐若卉沒一會兒就熄燈睡下了,我躺在她的房間卻是怎麼也無法安心地閉上眼。

    那自殺鬼被剛才的莫名雷電驚擾走了,今晚會不會再回來呢,再回來的話,他指定是來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屋……

    想到這裏我的頭皮又炸了起來。

    我手掌上的紗布已經又被血染紅了,我用手指摸了一些血在自己印堂的相門上抹了一道,不管怎麼說,先防止那鬼上身再說。

    我撕掉手上的紗布,然後在徐若卉的房間裏找了一條毛巾裹在手上,在裹之前我放到鼻子邊上聞了一下,很香,弄髒了她的毛巾,次日我再去給她買一條好了。

    重新包紮手掌上的傷口,我往徐若卉的床上一躺,一股酥骨的香氣就飄進我的鼻子裏,那味道淡淡地,怎麼聞都舒服,再想想我的床,雖然談不上臭,可絕對沒有她這裏空氣好,徐若卉能睡習慣嗎?

    我腦子想的事情開始出現了偏差。

    “呼!”

    一陣風吹過,“啪啪”的雨水打在房間的門上,頓時把我的心思也給帶了回來,我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對付那隻自殺鬼,他暫時被剛才的雷電嚇走了,肯定還會回來。

    我腦子裏過了一下我爺爺教給我的簡單地打鬼的法門,首先以用自己的血去封鬼的印堂,如果鬼的等級不是很高,那就可以封住它的動作,再用黃紙壓住鬼的頭頂,將其壓扁,並用黃紙包裹,再用燭火燒之,可滅!

    來我這裏找我尋仇的這隻自殺鬼,生前是一個“巨貪”,死後不知悔改,還想要害我,我也沒必要泛什麼憐憫之心,他今夜若是再來,我就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李初一!”

    我正想這件事兒的時候,就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叫我名字,頓時渾身上下一個機靈,不過很快我就辨識出這聲音是徐若卉的,繃緊的心也是一下鬆了下來。

    我答應了一聲去開門,就發現隔壁屋子的燈是亮著的,門虛掩著,我問她咋了,她隔著門縫道了一句:“外麵聲音太大,我,我睡不著,陪我說會兒話吧。”

    陪她說話!?沒搞錯吧,我平時主動找她說話,她都不帶搭理我,這大晚上主動找我說話……

    好吧,我不用多想,是這院子裏叮叮當當的聲音嚇到她了,畢竟我這家可是死過人,還有一段鬧鬼傳言的。


    我問她去誰房間說話,總不能在院子隔著兩個門喊話吧,她想了想說:“我屋子裏那邊聲音太雜,到你房間吧。”

    這樣最好,我房間是最安全的,就算半夜那自殺鬼回來了,也不能輕易傷到我們,我高興地應了一聲就關掉她房間的燈,然後把額頭上的血跡也是擦幹淨,便回我屋去了。

    不然還要向她解釋一通。

    進到房間,徐若卉就看到我手上裹著她的毛巾,眉頭一緊就準備生氣,我趕緊給她解釋了一下,然後把毛巾取下給她看了一下傷口,並又道:“放心,這毛巾,我會賠給你的。”

    看到我手上的傷,她眉毛就舒展開說:“不用了,一條毛巾而已,你的傷口怎樣了,這樣,我屋裏床底下有藥箱,你去拿過來,我給你包紮下吧。”

    能受到徐若卉的照顧,我自然歡喜,也顧不著害怕,就去她房間取了藥箱。

    徐若卉給我包紮的時候,“肌膚之親”自然是難免的,話說回來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她的手,這麼一想,我的心跳就驟然加快了。

    給我包紮好了,她還向我囑咐一句:“記得別著水,不然發炎、感染什麼的就不好弄了。”

    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大概是我看徐若卉的眼神有些“專注”了,她就很不屑地對著我“嘁”了一聲說:“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我警告你,不許胡思亂想。”

    其實徐若卉不這麼說,我還沒怎麼想,她這麼一說,到是提醒了我,我的心就跳的更快了,一時間平時話多如潮的我,竟然變得有些語塞了。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就說:“這該死的雨也不停了,幸虧明天我休息,不然我上班都要困死了。”

    有了話題,很快我和她就聊了起來,我倆從外麵的雨說到我房子鬧鬼的事兒,又從鬧鬼的事兒說到我的相卜小店,提到相卜的事兒,我的話自然就更多了。

    徐若卉問我能不能給她看看,我也就把我最早之前給她看過的那些告訴了她,她就說:“你說的那些看我言談舉止也能猜出一些,你再說說其他的,比如我什麼時候結婚。”

    說實話徐若卉的姻緣,我也是十分關心,她說讓我算這個,我心裏就噗通一聲,如果我算出來,未來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咋辦?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看的時候,她忽然“噗哧”一笑道:“算不出來也不用這麼緊張吧,我知道算命都是騙人的把戲,好了,今晚就聊到這兒吧,我要睡了。”

    我“哦”了一聲就準備起身回另一個屋,徐若卉忽然叫住我說:“今晚,你就在這裏睡吧,不過你別誤會,你睡沙發上,這外麵的雨太大,我一個人睡有些,怕!”

    在說“怕”字的時候徐若卉頓了一下,顯然她還是有些不願意承認自己膽小。

    可能因為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加上又是在爺爺屋裏的緣故,我心裏並不是很怕了,想著一些不可能發生的沒事兒,一會兒我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徐若卉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我去院子裏找了一下,就發現她已經穿戴好在幫我打掃院子了。

    我告訴她不用收拾,讓我來,她笑著道了一句:“沒事兒,反正我今天不用去幼兒園,閑著也是閑著,對了,我剛才在這些玻璃堆裏,發現半張黃符,是不是之前你家鬧鬼的時候貼的啊?”

    半張黃符?不對啊,上次王俊輝幫我貼的幾張符籙,我怕影響房子的出租,早就清理掉了,這半張符籙又是從哪裏來的?

    我抬頭看看院子頂上被雷電擊出的窟窿,心裏不由一動,難不成這符籙和昨晚的雷電有關?

    見我仰著頭不說話,徐若卉就問我咋不說話了,我笑了一下說:“沒啥,你不用掃了,這裏交給我吧。”

    徐若卉也沒再客氣,就有手裏是掃把和簸箕都給了我,我在清理的時候,就把玻璃渣中半截燒毀的符籙撿了起來,雖然已經濕的厲害,可上麵的朱紅符印還是很清晰。

    我把符籙放到窗台上晾著,然後才開始把那些碎玻璃清理出院子。

    徐若卉在家裏待了一會兒,就告訴我要出去和朋友逛街,然後就出門了,這家裏又剩下我一個人,想起昨晚那兩排腳印的事兒,我心裏還是感覺毛毛的。

    把院子清理好了,我就給王俊輝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有沒有時間再來幫我驅個鬼,可我打他電話的時候總是暫時無法接通,這讓我心裏倍感無力。

    萬一這鬼今晚再出現了咋辦?

    難不成我又要躲出去,這次還有個徐若卉,我怎麼說服她跟我一起躲出去呢?

    正在舉足無措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看竟然是那個帶著我老婆本跑掉的爺爺,接了電話,我就一陣抱怨。

    他那邊心平氣和地笑笑說:“初一,我留在咱家房頂上那張雷符給爆了,咋回事,我那符籙是給你的救命符,咋這麼快就用了?”

    我驚訝問爺爺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兒,他那邊就道:“還能咋回事兒,我在發誓不幫人算命之前,給你這一輩子好好卜了一卦,我算到今年我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我走了,我算到你今年會有難,所以給你留了一張保命符,隻是那符籙我算著是到年底才會用的上,為啥提前了五個月?”

    這一切我爺爺都算到了?

    聽我不說話,我爺爺那急了:“初一?李初一?臭小子,你倒是給我說話啊,到底咋回事兒?我一身卜算未失手過,末了竟然在自己孫子身上出了茬子。”

    我愣了一下,就把我最近的一些情況給我爺爺講了一遍,這下輪到我爺爺不說話了,我叫了他半天,他才道了一句:“算了,這一切都是天命,初一啊,你聽我說,我那雷符隻是暫時嚇跑了那隻鬼,等著院子裏雷符的氣息變弱了,那家夥肯定還會回來找你,你現在把我教你相門打鬼的法子好好想一下,晚上就用那些法子對付他,別給爺爺丟臉。”

    說完不等我細問,那邊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我爺爺搞什麼,不怕我失敗被那鬼給幹掉嗎?

    如果天黑之前再聯係不到王俊輝,我就真的要自己來了。

    我以後肯定還要靠算命謀生,說不定還會撞到鬼,如果一直靠別人,那我欠下人情就越來越多了。

    相門打鬼用的血,不用準備了,我自己身上多的是,黃紙的話,爺爺屋子的櫥櫃裏還有很多,東西差不多都準備好了,我就在屋裏自己對著空氣演練了起來。

    當然這相門打鬼的法子還有很多,隻是那些方法要求太高,以我現在的水準還做不到。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41 AM

第022章 生死之間

    接下來我一個人在家裏,除了吃飯、上廁所就很少出爺爺的房間,我對著空氣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演練了一遍。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我在屋子裏的這些動作,肯定會認為我是一個神經病,而且還是病入膏肓的那種。

    轉眼到了傍晚,徐若卉還沒回來,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接了電話問我幹嘛,我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很不客氣地回了我一句:“你管啊!?”

    我被她嗆的說不出話,本來以為通過昨晚“共處一室”的事兒,我和她的關係會近一些,沒想到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嘟嘟!”

    我還沒吭聲徐若卉已經掛了電話,我搖頭苦笑了一下,自己去吃晚飯了。

    我吃完飯並沒有用太長時間,也就半個來小時,回來的時候天剛剛有些黑,來到家門口我就看到徐若卉提著不少袋子,站在門口也不進去,我問她是不是忘記帶鑰匙了。

    她搖頭說:“你家裏太陰森了,我一個人不敢進去,等你呢。”

    我心裏一怔,問徐若卉是不是看到啥了,她被我這麼一問,也是怔了一下反問我:“我能看到啥?”

    原來她隻是單純地覺得恐怖,並未看到啥,那還好,我沒回答徐若卉的話,開門就讓她進去了。

    進門的時候我問用不用幫她提下東西,她很幹脆地說了聲“不用”就回自己屋兒去了。

    等她屋裏亮了燈,沒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響,我也就放心了。

    回屋開了燈,看到扔在床頭的那條毛巾,我就想起說賠給徐若卉的毛巾的事兒,心裏就想,她該不會是因為我沒有兌現這個毛巾的承諾不理我了吧?

    正在我想這些的時候,我就聽徐若卉在院子裏喊我:“李初一!”

    我應了一聲出去問她幹啥,她指著我的手說:“我再給你換個紗布,昨天你傷口被水弄濕了,不換新的容易發炎。”

    咦,她這麼關心我,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這次換紗布,沒有進她屋裏,就在院子的燈下麵。

    給我換紗布的時候,免不了又要碰到她的手,昨天那種心跳速度,我又經曆了一次。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隱隱有一種冷冰冰的東西在摸我的手背。

    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徐若卉問我怎麼了,手怎麼忽然這麼涼,我趕緊甩開徐若卉的手說:“別靠近我!”

    我感覺到,昨晚那個自殺鬼就在我附近。

    我忽然“發瘋”把徐若卉嚇了一跳,她愣了一下對著我怒道:“神經病,懶得管你!”

    說完,她就氣衝衝地拿著藥箱回屋了。

    我這邊不敢遲疑,先是跑回屋裏取出一疊黃紙,一根蠟燭,再拿出一把水果刀。

    這水果刀自然不是用來殺鬼的,而是用來割我手指用的,用牙咬的太疼。

    站在院子裏,我先是運氣開了“監察官”相門的明眼,很快我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我左側一米多的位置,他的手正在試圖搭我的肩膀。

    我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黑影對著我“嗚嗚”叫了一聲,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而此時徐若卉又從房間裏出來,正好看到我一手拿水果刀,一手拿黃紙和蠟燭站在院子裏,她愣了一下問我:“李初一,你真神經了?”

    那黑影轉頭慢慢地轉向徐若卉,然後“嗚嗚”兩聲向著她飄去,這該死的家夥,不但貪財,還好色!

    徐若卉可是我李初一相中的女人,當著我的麵兒想動她,我跟你拚你了!

    於是我用水果刀在自己食指上割了一下,再在印堂是畫了一道,就對著那黑影衝了過去。

    我這麼一衝徐若卉就誤會了,她是看不到那個黑影的,在她眼裏就是我拿刀自殘之後,提著刀又衝向了她,想要對她不軌。

    所以她瞬間露出驚駭地表情同時對著我怒吼:“李初一,你幹嘛!”

    我一邊衝,一邊喊:“去我屋,快,有鬼!”

    那鬼飄的速度並不快,幾步我就追上了,接著我想用食指透過那鬼的身體,去點他的印堂相門,可我手指剛碰到他的身體,他就“嗚嗚”慘叫一聲飄到到二樓去了。

    指尖血和舌尖血,都是能傷到鬼的好東西,不過就開始那幾滴管用,後麵就不靈了。

    那鬼飄到了二樓,我卻已經衝到徐若卉的身邊,不等我反應,她“啊”的大叫一聲,右腿就對著我擋下踢了過來。

    幸好我眼疾手快躲開了。

    我沒好氣地問徐若卉:“你幹嘛?”

    徐若卉一臉驚恐,同時也憤怒地問我:“你又幹嘛,李初一,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說著徐若卉就拿出手機點了三個數,隻要她一按撥出鍵,她就算是報警了。

    我趕緊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說:“徐若卉,你聽著,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想嚇唬你,這家裏有東西,我怕會傷害到你,你,現在去我屋裏,把門鎖上,我不會進去,這樣你放心了吧?”

    說著話我抬頭往二樓看了看,那個黑影沿著二樓的欄杆不停的晃啊晃,時刻注意著我這邊的,隻要我稍有不慎,他肯定會撲下來。

    我這麼一說徐若卉就嚇壞了,她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此時我食指上幾滴有用的血已經流完了,剩下的血用來封相門勉強還可以,可打鬼就沒啥效用了。

    徐若卉看不到上麵有東西,還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話,她回屋拿了一把剪刀與我對峙道:“你別想騙我,李初一,快點把刀放下。”

    我對著徐若卉點點頭,然後把自己左手的拇指割破,然後扔了刀往徐若卉的跟前走,她一邊後退,一邊問我幹嘛,我說:“我給你封了相門,那鬼就上不了你的身,不然他一會兒上了你的身就麻煩了。”

    說著我指了指我額頭印堂上血跡。

    我手裏沒有了刀,徐若卉也是沒有那麼害怕了,我走到她跟前,然後用拇指最開始流出的幾滴血為她封了相門,她謹慎地瞪著眼睛看完,卻沒有反抗我的動作。

    之後我就慢慢地退離她的身邊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如果你不想去我爺爺屋子裏,那就慢慢從我家出去,去你同學、朋友、同事,誰的家裏也行,記住,今晚千萬別回來!”

    徐若卉這下開始有點信了,她咽了一口唾沫道:“李初一,你確定你真沒病?”

    我退回到院子裏撿起了地上的刀說:“你現在慢慢走,別怕,我封了你的相門,他上不了你的身!”

    徐若卉看了看,眼睛裏好像是閃過了一絲的擔心,她深吸了一口氣就說:“好,李初一,我就信你一回,我現在去你房間,如果你要耍什麼花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對著徐若卉苦笑說:“用不了你,樓上那位今天就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一直覺得是我把他逼死的。”

    徐若卉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估計還認為我是在瘋言瘋語吧。

    她半信半疑去我房間,然後在房間裏把門反鎖了起來。

    如今我還有八個手指頭沒劃破,還有八次機會讓我打鬼,如果這八次機會我都錯過了,就要用舌尖血了,咬破舌尖可是更疼的。

    我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二樓那黑影忽然“呼”的一下就衝著我撲了下來,我有些猝不及防,想要拿水果刀去割第三個手指,可不等我的刀碰到我的身體,我的手腕瞬間一陣冰涼,接著一個紫青的手印就印在我的手腕上。

    一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就落到我的身邊,他冷冰冰地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這家夥的速度怎麼忽然這麼快了?

    我想要掙脫,可那家夥力氣實在太大,拽著我的胳膊把我一摔,我整個身體就撞到了樓梯的欄杆上。

    這把我撞的七葷八素,手裏的東西扔了個幹淨,水果刀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蠟燭摔成了兩半,黃紙也是撒了一地,還有幾張被撕破了。

    我嚇的不輕,於此同時我也是趕緊運動自己體內那股小魚苗一樣的氣,不是想要用那氣去打鬼,因為那點氣的份量根本不夠,我是想著用它打通我“采聽官”,也就是耳朵的相門,這樣我就可以聽到那些鬼話,得知那家夥為什麼那麼恨我了。

    很快那股氣就打通了我的采聽官的相門,我就聽到“嗚嗚”亂叫的鬼其實一直都在喊一個子“冷”!

    他這麼一喊,我渾身一哆嗦,也感覺冷的厲害。

    他是割腕自殺,血流的越多,他就感覺越冷,越困……

    他在向我訴說他死亡的過程,而他的死亡過程中,他把給他造成所有痛苦的原因都歸結到了我身上。

    聽了這些鬼話,我的身體也是忽然開始變得冰冷起來,我頓時有些後悔了,我的道行不行,還不能直接聽鬼話,我好像把自己給害了。

    於此同時那黑影忽然又向我飄過來,雙手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感覺他那冰冷的手指就要陷到我的喉嚨裏了,我已經立在了生死之間!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43 AM

第023章 一個耳光的慶祝

    站在生與死之間,我心中的恐懼驟增,特別是那無限重複的“冷”字鬼話,不停扣動我的心弦,讓我感覺一陣陣的冰冷正在侵蝕我的身體。

    我揮舞著手去推麵前的這個鬼,可我的兩個手指的指尖血已經流完,剩下的根本傷不到它,無論怎麼揮舞手臂也是碰不到他,反而是他把我的喉嚨越掐越緊。

    “李初一,你,你在搞什麼鬼!”徐若卉隔著玻璃看著我被莫名摔飛,如今又躺在台階口莫名其妙地揮舞手臂,她自然是十分驚詫。

    我看著徐若卉,拚命地對她揮手,讓她別出聲,更別出來,可徐若卉卻有些不理解我的意思,竟然打開了房間門。

    那房間門一開,掐著我脖子的這個自殺鬼“唰”的一下就把頭扭了過去,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徐若卉。

    徐若卉那邊有些著急道:“李初一,你沒事兒吧,要不我給你叫救護車吧。”

    我想要對著徐若卉喊話,可現在喉嚨被卡的很死,別說說話了,就是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而且我也能感覺到,這個鬼的動作越來越快,力氣越來越大,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在不斷“進化”?

    此時徐若卉已經不顧我之前的勸阻,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而且正向我這邊靠近,顯然她還是不覺得有鬼,她覺得是我瘋了,我是在自殘!

    完了,如果讓這鬼傷到徐若卉就遭了,此時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咬破自己的舌尖,然後對著我麵前這個自殺鬼的臉頰上就吐了過去。

    “呸!”

    “嗚嗚!”

    隨著我一口舌尖血吐出,落到那鬼的臉頰上,他就痛苦地大喊一聲,鬆開我的喉嚨,又往二樓躥去了。

    而我喉嚨被鬆開,也是拚命地咳嗽了幾聲,開始用力的呼吸,我忽然覺得能呼吸,真好!

    見我咳嗽的厲害,徐若卉快速跑到我身邊問:“李初一,你到底搞什麼鬼,如果要整蠱我,也不用……”

    就在徐若卉說話的時候,二樓那個被我噴跑的家夥又躥了回來,而且直接衝著徐若卉的肩膀抓了過去,見狀我趕緊一把拉住徐若卉的手,把她擋到身後,然後又是“呸”的一聲,把最有一口有用的舌尖血吐了出去。


    那自殺鬼不幸再次被我吐中,“嗚嗚”慘叫幾聲又龜縮到了二樓去了。

    徐若卉在我身後摔開我的手道:“李初一……”

    不等她喊我,我用力發吼回去:“徐若卉,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這不是整蠱,你看看我手腕和脖子上的手印,這能是我自己掐出來的嗎?”

    徐若卉往我手腕和脖子看了看,頓時“啊”的尖叫了一聲捂住了嘴。

    她這次是徹底信了。

    見二樓那東西還沒回來,我就又拉住她的手,把她送回了我爺爺的房間,到了門口我就囑咐她道:“記得,一會兒無論看到了什麼別出門,哪怕是我死了,也要等著明天早起太陽出來了再給我收屍!”

    徐若卉眼睛閃了幾下,我看著她要落淚了,估計是被嚇哭了。

    我大著膽子給她抹了一下淚說:“記住我說的話。”

    能摸到徐若卉的臉,我心裏不由感覺一陣滿足。

    讓徐若卉關好門,我就轉身準備去撿地上的水果刀,可不等我靠近那水果刀,那自殺鬼“呼”的一下又向我撲了過來,我下意識張嘴就吐,那自殺鬼也是被我吐怕了,扭頭就往二樓跑,我這一口隻吐到他的腳脖子上。

    當然,並沒有什麼效果。

    那自殺鬼也是瞬間明白我的舌尖血失靈了,轉頭又撲了回來,此時我已經撿到了水果刀,二話不說又劃破一根手指,然後手把手指上的血使勁對著那自殺鬼甩了過去。

    這一次就甩了他一個滿懷,他“嗚嗚”慘叫兩聲就落到了地上,我也沒有遲疑,又劃破第四根手指飛快衝上去,在那鬼的印堂相門上點了上去。

    那鬼本來想跑,可不偏不倚印堂正好撞到了我那根割破的手指上,於是我陰差陽錯地封了他的相門,那鬼瞬間就癱了下去。

    我知道我的指尖血最多封他兩分鍾,封住他之後,我就去地上找了一張完好的黃紙,先把那鬼一點一點壓扁,然後再用黃紙包裹起來。

    這一點做好了,我就又從地上找出半根蠟燭,可當我點蠟燭的時候卻發現身上沒火,我連忙轉頭問徐若卉要,徐若卉很快屋子裏的桌子上找了一個,然後開門給我送過來。

    點好了蠟燭,已經一分多鍾過去,再有十幾秒,如果燒不了這個自殺鬼,他就會從黃紙裏跑出來,到時候我恐怕再沒有好的機會抓到他了。

    我一手拿著蠟燭,一手就把黃紙送到了蠟燭上,瞬間我手中的黃紙“轟”的一聲就燒了起來,再接著我就聽到“嗚嗚”的慘叫,再接著我那火苗“呼”的一聲躥出一兩米高。

    我嚇了一跳,就把手中的黃紙扔了出去。

    那黃紙落地,一兩米高的火焰就化成了一個人影開始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邊打滾。

    徐若卉捂著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睛瞪的很大,滿是不可思議。

    而我這邊也是驚恐不已,生怕那鬼打兩個滾,身上的火滅了,那我就糟了。

    幸好沒出現那樣的情況,那自殺鬼滾了一會兒動作越來越小,最後那地上隻留下一團的紙灰,他已經被燃盡了,我人生中第一次一個人打敗了一隻鬼!

    事情解決了,我就轉頭對徐若卉道了一句:“徐若卉,沒事兒了!”

    徐若卉怔了一下,忽然轉頭對著我就是“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我當時就懵了,她不會被鬼上身了吧,不可能,我封著她的相門呢。

    難不成她是在怪我連累她了?

    不等我說話,她就說了一聲:“我明天搬走!”

    瞬間我心裏覺得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的事兒,如果我看到自己房東當著自己的麵在家裏殺了一隻鬼,我也會選擇搬家,這樣的房子誰願意租啊。

    不等我說話,徐若卉就自顧自回了房間,然後“咣”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她這是生哪門子邪氣啊!

    我第一次捉鬼勝利,而我獲得的慶祝方式,竟然是一個“別致”而“響亮”的耳光,我真是……

    我一臉敗興地回了自己屋,然後到處找東西包紮自己四個手指上的傷口,可我這裏根本沒有藥箱,我隻能找一些爛布頭來胡亂包紮一頓。

    隔了一會兒就聽徐若卉又喊我名字:“李初一!”

    我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幹嘛!”

    徐若卉道:“退我交的幾個月房租!”

    我心裏的氣就不打一出來,不過我還是忍住發作道了一句:“我身上沒有,明天早起去銀行給你取。”

    徐若卉那邊“哦”了一聲道:“那你過來,我把你傷口給你包紮一下,省的你明天死了,你的鬼魂賴上我。”

    我受的這些傷根本死不了,徐若卉說給我包紮傷口,難不成是想以這樣的方式向我道歉?

    我沒吭聲,因為我心裏有些難受,雖然我和徐若卉隻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可就算是這樣,知道她明天搬走了,我心裏還是很難受,我跟上個女朋友小花分手的時候,我都沒有這種傷心的感覺。

    “嘭嘭!”

    徐若卉主動過來敲我的門,我回頭看了看就道了一句:“進來吧。”

    徐若卉提著藥箱過來,二話不說就開始給我包紮手指,一邊給我包紮她就說:“我以前學的是護理,本來是在醫院做護士,可我們主任老騷擾我,我就辭職不幹了,我自己考的幼師證,去幼兒園教小朋友,小朋友心思簡單,雖然有時候哭鬧,可跟他們在一起,我卻很快樂。”

    徐若卉主動跟我說這些,我卻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隨便“哦”了一聲。

    她繼續說:“剛才對不起,我打你那一巴掌,向你道歉。”

    我說沒事兒,然後問她是不是也不搬走了,她愣了一下說:“不,我還是要搬走,因為在你家裏住著太恐怖了,我怕再看到那些東西。”

    我不說話,我和徐若卉本來就是房東和房客的關係,人家不租房子,我也不能強迫人家。

    給我包紮好之後,徐若卉就拎著藥箱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屋子裏,想徐若卉給我說那幾句話的意思。

    或許根本沒什麼意思,她隻是隨便說幾句話,打破給我包紮的尷尬氣氛吧,顯然她成功了。

    正在我鬱悶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接了電話我問是誰,對麵就說是周睿介紹的,要找我算命。

    一聽這個我有些怒了,我這麻煩還不是算命惹來的?

    於是我就怒道:“算,算,算,算個屁啊,這幾天我沒心情,過些日子再說吧。”

    掛了電話,手機又響,我沒好氣接了電話:“都他娘告訴你不算了,還打什麼打……”

    “哦,我不是找你算命的!”王俊輝的聲音。

    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問他找我什麼事兒,他也沒問我的情況直接道:“我手裏臨時有個急案子,需要出趟遠門,需要你的一些幫助,考慮下要不要一起去,你也知道我趕著結婚,所以要速度解決,這就少不了你的幫助。“

    我隨口問了他一句什麼案子,他隻說了六個字:“小西天,無底洞!”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45 AM

第024章 暫別和遠行

    “小西天,無底洞?”

    聽到這六個字,我頓時就有些懵了,我問王俊輝什麼意思,他笑著說:“就是字麵兒上的意思,行了,明天有空不,我去接你,見麵細說,對了,你那邊情況怎樣,你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好像情緒有些不太對。”

    王俊輝問起我這邊的事兒,我就一五一十把我這裏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當然關於徐若卉的事兒我沒說。

    聽我講完,王俊輝就笑了笑道:“有點不好意思,我今天去了一個地方,那裏沒信號,我這才出來,如果早點接了電話,你也不用受這些苦了,你是我們這一派的恩人,如果你出了什麼岔子,我以後都沒法和我師父交代。”

    王俊輝這麼說,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就道:“不過你們相門打鬼的法子,也是獨特,指尖血是精血,估計一個月才能恢複,我們道家的人一般不會用,太耗費元氣。”

    我這邊苦笑了一下沒說話,相門也有很多厲害的打鬼法子,也不用這麼耗費元氣,隻可惜相門都是以相卜為先,術法為後,厲害的術法得有高深的相卜技巧相輔才能修習,我現在還沒有修習的資格。

    想著這些,我忽然想起一些不解,那就是我看到那隻自殺鬼,他起初的速度和力量沒多強,可沒過一會兒就忽然變的很厲害。

    我問王俊輝這是怎麼回事兒,他沉思了一會兒道:“可能和陰氣有關,晚上的時候,在午夜十二點之前,陰氣都會逐漸增強,這陰氣每增強一分,鬼也就厲一分,很正常的。”

    王俊輝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聊了一會兒,王俊輝就問我到底同不同意這次和他一起行動,如果同意,他可以給我十分豐厚的報酬。

    如果不同意他就再聯係別人。

    明天徐若卉就要搬走了,我這算是莫名其妙地受了輕傷,正愁無處療傷的我,的確可以跟著王俊輝去出一次任務,正好可以換個心情。

    想到這裏,我也就答應了下來,王俊輝就高興地應了一聲,說明天中午來接我。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上包紮好的傷口,就有些睡不著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這麼舍不得一個人,二十歲的我,終於真正體會到了喜歡一個人的滋味。

    雖然這種喜歡是單相思,還有些莫名奇妙,可是,失去的時候,我還是很傷心。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全是徐若卉明天搬走的事兒。

    這一晚的時間很快,我沒怎麼合眼就到了天亮,一早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就去看徐若卉的情況,她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禮,不過床上和一些生活用品卻沒有收拾,我就問她:“你不準備搬走了,是嗎?”

    徐若卉看看我說:“不是,這些東西都是我後來購置的,我現在不需要了,我搬到新地方會重新買,在你家待過的東西,我怕沾上不幹淨的東西。”

    徐若卉這話甚是傷人,我剛準備發作,她忽然又道了一句:“不過,初一,你人還是不錯的,你是一個好房東,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不過你家我肯定是不會住了,太嚇人了。”

    可以做朋友,這說明我和徐若卉還有機會嗎?

    我剛準備說話,徐若卉就指著一個行李袋子說:“幫我提著送我出去吧,這是你的鑰匙,還給你。”

    我搖頭說:“鑰匙你留著吧,以後想回來了,就回來看看,當然我知道你是肯定不會回來的,我也沒啥送給你的,就當是送你的禮物吧。”

    徐若卉忽然“噗哧”笑了一下:“送女孩子家裏的鑰匙,你這禮物送的可真是別致啊,好吧,我收下了,隻要你放心我。”

    這徐若卉還是第一次對我這麼燦爛地笑,讓我有些不適應,另外她昨晚還打了我一個耳光,今天又跟沒事兒人一樣,這讓我有些摸不透她了。

    我大致看了一下徐若卉麵相,最近運勢不錯,也沒有災病,也就放心了。

    送她出去的時候,我就問她以後住哪裏,她告訴我說是她一個同學家,然後強調了一下是女同學。

    我和徐若卉沒說啥分別的話,送她上了出租車,揮揮手就算是道別了,我和她短暫的房東和房客的關係也是到此結束了。

    送走了徐若卉,我就回了家,然後在她住過的屋子裏睡了一覺,因為我昨晚沒睡覺,這一覺我就睡到了中午。

    若不是王俊輝進門叫我起床,我估計一股腦能睡到天黑。

    到這屋裏後,王俊輝就好奇問我:“咦,你這屋裏咋有一股女人的香味,還有這麼多女人用的東西,你小子不會金屋藏嬌了吧?”

    我苦笑說:“我倒是想,可那有嬌,讓我這種窮小子養啊,這是一個房客之前租的屋,因為昨晚的鬼搬走了,我正尋思著要不要搬回來住呢。”

    王俊輝估計從我表情上看出點兒什麼了,也就不細問了,讓我收拾東西跟他走。

    這東西我昨晚睡不著早就收拾了,他說出發,我就回爺爺屋裏背起背包跟著王俊輝出發了。

    王俊輝說車子在胡同口停著,出胡同之前他還跟我說:“我們去的地方在深山,條件可能有些苦,你熬著點。”

    我擺擺手說沒事兒。

    到了王俊輝的車跟前,我就發現副駕駛上已經坐著一個人了,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散著長頭發,戴著一副墨鏡,見到我的時候,就對我擺擺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習慣性看來一下她的麵相,除了眼睛看不到外,其他位置都是比較好的麵相,也不會有啥災病。

    王俊輝就給我介紹說:“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叫李雅靜,這次是以醫生的身份跟著咱們,這次咱們進的是深山,遇到啥情況還說不準,有個醫生跟著保險。”

    打了招呼,我就坐到了車子的後排,李雅靜轉頭對我說了一句:“我聽俊輝提到過你,很厲害的相師,有空幫我好好卜上一卦。”

    我笑著說一定。

    在我的印象裏,我覺得王俊輝是一個比較古板的人,那她未婚妻應該也是一個古典淑女類型,可李雅靜給我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那樣的,她很活潑,也很時尚。

    車子開出去,她就跟我們說起了很多醫學方麵的知識,隻不過她說的都是西醫的東西,我不太懂,也插不上話,倒是王俊輝偶爾也用兩個專業名次答兩句。

    然後他倆人還說一些醫學方麵的冷笑話,每次他倆都笑半天了,我呆呆地還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見我半天不說話,李雅靜就回頭問我懂中醫不,我愣了一下就道:“隻懂一些和相門想通的穴道知識,藥理什麼的,別的我就不懂了。”

    李雅靜笑笑說:“這樣啊,那你知道鑽心草不?”

    我搖頭說從來沒聽說過。

    李雅靜繼續笑著說:“這種草隻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無底洞的邊上,它的葉子又長又細,而且邊緣還有毛刺,手不小心被碰到,很容易被劃破,因為那些毛刺上會分泌一種刺激神經的液體,被劃傷人會承受原有疼痛十倍甚至更多的痛,讓人感覺到鑽心的痛,所以叫做鑽心草。”

    我還沒說話,王俊輝就給我解釋說:“這名字是雅靜自己起的,她除了是醫學碩士外,還在攻讀植物學,她說那種草是新物種。”

    李雅靜想找話題讓我也加入聊天,可結果還是她和王俊輝一問一答,沒我什麼事兒。

    出了縣城,我們一路往西走,王俊輝說,這次我們要出省,光路上就要折騰七八天。

    我問具體地方,他卻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俊輝把這次行動搞的神神秘秘的,讓我心裏的好奇心就更強了,想要去的慾望也就更大了。

    走了大概又一個小時,王俊輝和李雅靜也不怎麼說話,估計是累了。

    車子裏好不容易安靜,我的手機又響了,我一看手機又是一個陌生號,我下意識覺得是求卦的,就給掛了。

    可沒一會兒對方又打了過來,無奈我就接了電話直接說:“我現在在外地,算命的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電話那頭兒沒聲音,我好奇“喂”了一聲,就聽那邊道了一句:“初一,是我,我媽想找你求卦。”  

    小花的聲音,就是把我甩了的那個前女友。

    我那小店在縣城也算有一些名氣,特別是比較名流一層的,她們打聽我也不算啥奇怪的事兒。

    我對小花已經沒啥特別的感覺,就給她說了一句:“不是我不給你們算,是我真的外地,等我回去再說吧,短則三五天,多則個把月,等不及,你們找其他的算命先生看吧。”

    我這邊還沒掛電話,我就聽電話那頭小花的母親嚷嚷起來:“別人送了他一個‘千金一卦’還拽起來了,不就是一個臭算卦的嗎?”

    我剛準備回罵一句,小花那頭就掛了電話,我隻能對著手機道了一聲:“靠!”

    我這悶頭氣生的!

    我正生氣呢,李雅靜忽然轉頭冷不丁地問了我一句:“對了,你會給屍體看相不?”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46 AM

第025章 深林詭說

    給屍體看相?

    這個我爺爺倒是真教過我,隻不過我一直沒啥機會去實踐,就像給鬼看相一樣,若不是最近頻繁撞鬼,我也沒啥機會運用那些本事。

    所以在聽到李雅靜的話後我遲疑了一下才點頭說:“懂一些。”

    “哇!還真能給死人看相,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看,死人都死了,命都沒了,這命相從何而生,相麵不也是看的命嗎?”李雅靜十分感興趣地問我。

    從她的話裏我也能聽出,她對相卜之事有著粗略的了解。

    說起給屍體看相,起初爺爺給我講的時候,我也很是懷疑,可後來聽了爺爺的詳解,我也就釋然了。

    人有命,是為塵世宿命;屍有命,是為離世苦命;鬼魂有命,是為陰冥劫命;神仙有命,是為……

    好吧,最後一個我爺爺沒告訴我,他說我這輩子沒啥機會給神仙算命。

    我把爺爺跟我說的,轉述給李靜雅,她好奇問我:“啥叫離世苦命,啥叫陰冥劫命?”

    我撓撓頭說:“離世苦命,其實就是屍體腐爛和風化的命,過程殘酷,所以稱為苦命,如果從麵相上看出屍的‘離世苦命’不好,那他可能會久久不能離世,變成幹屍,甚至是屍變成僵屍。”

    “僵屍?”李雅靜愣了一下。

    我擺擺手說:“僵屍這種東西我隻聽我爺爺說過,電影上看過,現實中還沒聽說過哪裏有。”

    李雅靜看了看王俊輝然又問我:“那陰冥劫命呢?”

    我話匣子打開了,說話也就順溜了,便一口氣說道:“這陰冥劫命,就是鬼魂遇劫之名,人一旦魂離體,或者‘地、命’兩魂相遇變鬼,就會被陰差四處追捕,將其送入十殿閻羅掌控的各個地獄,為在塵世間所犯下的錯誤埋單,所以稱其為劫命。”

    李雅靜又好奇問我:“既然有陰差捉鬼,那為啥還有鬼害人的事兒發生呢?”

    我還沒回答,王俊輝就搶過話茬說:“總有漏網之魚,陰差也不是萬能的,所以就要有我們這些修道者來彌補其中的疏漏。”


    傍晚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就到了晉冀交錯的太行山地區,這裏離我們縣城也就三四百裏的路,我們停車的地方是一個叫柏峪的小鎮,到了鎮上還有專門的兩個中年男人接我們。

    這兩個人,一個叫林森,是王俊輝的助手。

    這個我也是見到林森之後,聽王俊輝介紹才知道,他有一個助手,不過聽王俊輝說,林森並不是修道者,而是部隊上退下的老兵,身手了得。

    林森的確長的很健壯,雖然已入中年,可一米八個頭往那裏一擺依舊挺拔威嚴。

    他的五官相比較凶,武夫,卻無將相之命,這種人要麼橫死疆場,要麼孤獨終老,這林森一看就是一個苦命人。

    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會當著林森說出來的。

    另一個人叫趙寬,是本地人,之前包過這裏的林場,對這山裏的環境極為熟悉,也是我們這次進山的向導。

    認識了趙寬我也才知道,之前王俊輝和李雅靜說的在路上耽擱七八天並不是開車七八天的意思,而是我們徒步進山,在大山裏穿梭到達目的地需要七八天的功夫。

    趙寬的麵相普普通通,暫時看不出所以然來。

    而在我們相互認識了了之後,趙寬就回家了,說明天一早出發的時候再來找我們。

    林森把我們領到了離鎮子口不遠的一家招待所,房間都給我們開好了,把東西放好,我們出去在不遠處的拉麵館吃了一些拉麵,這就是我們的晚飯了。

    吃飯的時候就聽林森說:“我在當地打聽了一下,這裏林子比較密,加上這幾年槍支管的緊,又不讓進山打獵,所以山裏的野豬和狼又多了起來,這是我們需要注意的。”

    王俊輝點點頭說:“那些都是小事兒,還有別的嗎?”

    林森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就是現在是夏季,林子裏的蛇可能比較多。”

    林森說完,我就道了一句:“狼和蛇啊,沒啥擔心的,太行山裏,沒啥狼群,單個的狼遇上咱們,咱們還收拾不了它?至於蛇,隻要走路的時候小心點,不去招惹它,應該也不會有啥問題。”

    林森搖搖頭道:“初一,你太年輕,把事兒想的太簡單了,這幾年,柏峪鎮附近已經有好幾個村子的人,進山被狼舔了臉,一個個變得跟怪物似的,相貌奇醜無比,你若是小看山裏狼,搞不好也會被狼舔了臉。”

    狼舔臉?

    我剛準備細問林森具體的事兒,他端起麵前的拉麵碗,把裏麵的湯“咕嚕”一聲喝了一個精光,而後他扯了一張餐巾紙,在嘴上使勁抹了一下道:“具體的事兒,明天再見著咱們那個向導了,讓他給你講,也可以讓他領著你去看看附近被狼舔了臉的人,保證你一輩子無法忘記那張臉。”

    吃過了飯,這小鎮上也沒啥好轉的地方,我們就各自回招待所的房間休息了,畢竟明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進山,然後在裏麵待上七八天。

    次日清早,我們吃了飯,向導趙寬也就過來了,我們到林森的房間去背我們要進山的“裝備”,就是帳篷、蓄電池燈、打火機、蠟燭、幹糧和水之類的。

    拿好東西,我們五個人先是坐趙寬給我們找的輛拖拉機到了山底下,然後才開始徒步進山。

    此時我就又問起這次進山的目的,王俊輝就笑著說:“我們來抓一隻東西,有人找我要,如果我拿不出來,會很麻煩。”

    我問是什麼東西,王俊輝就搖頭說:“等找到了,我告訴你,如果找不到,我也就沒必要說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名字。”

    進山的時候李雅靜依舊是帶著墨鏡,還戴上了遮陽帽,還塗了半天的防曬霜,估計是怕給自己曬黑了。

    林森是我們裏麵背裝備最多的,他走在最後給我們墊後,趙寬走在最前麵給我們帶路。

    一路上我就發現,這個趙寬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一路上隻是悶頭帶路,別人問他話,他就說兩句,不問了他就一句也不說。

    走了一會兒我想起林森昨晚說的狼舔臉的事兒,就去問了一下趙寬,他“哦”了一聲說:“那個事兒啊,我們這兒的人都知道,這幾年,每一年進山的人中總有那麼一個倒黴碰上狼的,不過幸好都沒出人命,隻是鼻子半邊的臉被狼給舔沒了。”

    “舔沒了?”我反問了一句。

    狼的舌頭就算再厲害,也不至於把人的鼻子給舔掉吧,我在電視和動物園經常看到飼養員跟狼一起玩耍,那狼沒少舔飼養員,如果狼舌頭真有那麼厲害,那些飼養員估計早就廢了……

    見我不相信,趙寬就掏出自己的手機說:“我手機上有照片,就是我們鎮子上一個人,她到山上刨藥材,遇上狼,被舔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說著趙寬亮出手機,找到了一張照片給我看。

    我順著他手機屏幕一看,頓時給我嚇了一個激靈,那人臉隻能依稀辨認出是個女人的臉,鼻子沒了,隻有兩個空洞洞的鼻孔,半邊臉是紫紅色的扭曲疤痕,應該是鼻子被“舔”掉的時候扯走半邊臉的臉皮所致。

    這張臉看過之後,我的確一輩子也忘不了。

    人的醜也分兩種,一種的醜的人想笑;另一種就是我麵前手機屏幕上的這張臉,醜的讓人害怕。

    當然我不是有意冒犯那張臉的主人,我說的隻是心裏的一種最直接的感受。

    這真是狼所為嗎?

    我在看的時候,李雅靜和王俊輝也湊過來,不過這倆人的表現都比我平靜。

    其實很容易理解,王俊輝是一個道派高手,處理各種厲鬼的案子,比這更恐怖的臉估計都見過。

    而李雅靜是學醫的,還是醫學碩士,那血腥場麵肯定見多了,這一點恐怖應該不會給她帶來多少心理衝擊。

    我沒有過多去看那張臉,他的相門被毀的厲害,隔著手機屏幕,我也無法用命氣斷他命門的好壞,所以我也無法從她的麵相上看出什麼來。

    趙寬收好手機說:“這是我兒子前不久拿我手機瞎拍的,我不會刪照片,就一直留著,正好今天能給你看。”

    我又問趙寬為什麼這麼確定那是狼舔的,而不是咬的。

    他就說:“不是我確定,是被狼舔的臉的人都說自己是被狼舔的,總不能所有人都是胡謅的吧?”

    這事兒有些奇怪了,我轉頭去看王俊輝,他笑笑說:“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這山路不好走,七八天的路呢。”

    趙寬也就不說話了,裝好手機繼續在前麵給我們領路。

    又走了半個多小時,李雅靜忽然說累了休息一下,王俊輝看了一下時間,就點頭同意了,他畢竟是我們這次行動的老板,我們還是聽他指揮的。

    我們都坐下後,王俊輝就看了看趙寬問:“趙大哥,我聽老林(林森)說,你們這山裏不但鬧野豬、蛇和狼,還鬧其他的東西,對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0 AM

第026章 趙家的金蟾祖訓

    聽了王俊輝的問題,趙寬很詫異地看了我們幾個一眼道:“你們不會來找那東西的吧?”

    啥東西?我心裏也是一陣迷糊,轉眼去看王俊輝。

    王俊輝笑了一下說:“趙大哥,我們是找啥的,你不用細問,隻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就好了,錢的方麵,不會少給你的。”

    趙寬愣了一會兒說:“你們果然是來找那個東西的。”說完趙寬就陷入了沉默,在尋思什麼事兒。

    王俊輝也不急著去問。

    李雅靜在旁邊拿著水杯,給他倒了一蓋子的水遞過去,他接過蓋子一飲而盡,而後把蓋子還回去。

    看著王俊輝和李雅靜如此的氣定神閑,我心裏有些著急,恨不得過去替他們催促趙寬快說。

    趙寬愣了一會兒就說:“其實老林找我做向導的時候,跟我說過你是學道的,我那會兒就覺得這裏要來的一批人絕對不是去看看我們山裏那無底洞這麼簡單。”

    趙寬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去小西天那邊兒,你們找鎮子上其他人做向導,他們指定不會去,因為那邊兒不單有野豬、狼、長蟲(蛇),還有活死人,從無底洞裏爬出來的活死人。”

    活死人!?那就算活著的屍體了,換句話說就是僵屍!

    這深山裏有僵屍,我一臉驚疑去看王俊輝和李雅靜,這倆人表情很鎮定,絲毫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我此時忽然想起之前李雅靜問我會不會給屍體看相的事兒,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山裏的一些秘密。

    而王俊輝這次找我來估計也是想著找到那所謂的活死人後,讓我從其身上看出一些什麼來。

    我這邊正在想這些的時候,趙寬就繼續說:“其實活死人的傳說,我們這裏一直都有,已經不知道傳了多少輩子了,隻是親眼看到他的人卻沒幾個。”

    趙寬說沒幾個,那就說明還是有人看到過的,我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見過他的人,說過活死人長的啥樣嗎?”

    趙寬愣了一會兒說:“渾身幹巴巴的,長著黑毛,指甲和牙都很長,沒有眼珠子,就跟電視裏的僵屍差不多,不過它不是跳的,而是跑的,速度很快,在林子裏竄來竄去,比猴還機靈,凡是被他盯上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那片林子的。”


    我好奇問趙寬,既然有這麼可怕的東西,別人不肯帶我們去,他為什麼願意。

    趙寬苦笑了一聲說:“還不是因為老林給的價錢高,我家裏有個上大學的兒子,我家自從不包那林場後,再供著孩子上學,家裏錢已經是入不敷出了,孩子畢業了,還要給孩子娶媳婦,想想我都要愁死了!”

    的確現在的父母是很辛苦,特別是養了兒子的,無論城裏還是鄉下,供完孩子大學,就要拿出差不多半輩子,甚至一輩子的積蓄給兒子娶媳婦。

    想到這些我心裏就突兀增加了不少的傷感,我父母走的早,爺爺又卷著我的大半老婆本跑了,我這……

    沒人注意到我的情緒,趙寬那邊繼續說:“另外我敢帶著你們進林子,也是因為我知道一條安全的小路,我沿著那條小路去過三次小西天的無底洞那邊,我還從那裏撿回來一個木疙瘩,後來有人說是藥材,一百塊一斤收走了。”

    李雅靜問那木疙瘩什麼形狀的,重不重。

    趙寬想了一下說:“不重,輕的很,就是一堆爛木頭似的,又像是好多樹蛾子(山裏一種可以食用的菌類)抱在一起,形狀怪的很,我就撿了回去,那次我就賣了不到兩百塊,後來想著再來這兒撿那東西賺點錢,就沒撿到過。”

    說到這裏趙寬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第三次,也是之前我最後一次去小西天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跟著我,沒走到我就半路折返回來了,回來後,我還發了一場高燒,還是我老婆去廟裏燒香拜佛給我求好的,後來我再也過沒去小西天。”

    此時我就聽李雅靜小聲對著王俊輝說了兩句話,說完之後兩個人臉上同時露出惋惜的表情,我知道他們是在惋惜趙寬兩百塊錢就賣掉的那個木疙瘩。

    換句話說,那木疙瘩很可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倆人不說破也是怕趙寬揪心。

    趙寬繼續說:“之前我們這兒也有幾個老人知道那條小路,去過小西天那邊,其中還有一個遇到了‘活死人’,那老人是練洪拳的,隨手舉起兩三百斤的磨盤不在話下,仗著手裏的家夥跟那活死人周旋了一陣,斷了一條胳膊跑下山了,隻可惜他幾年前去世了,他也是我們這塊兒,我知道的,唯一個見過活死人的人。”

    說到這兒趙寬就停住了,我估計他是不知道要說啥了。

    王俊輝“哦”了一聲就問:“那最近這些年,除了你,還有別人去過小西天嗎?”

    趙寬搖頭道:“現在鎮子上的人生活都好了,誰沒事兒去那個危險的地方,就連我不也是去了三次之後不敢再去了。”

    聽趙寬說了這些事兒,我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開始繼續趕路,接下來我們還有好幾天的路要走。

    我一邊走就一邊問趙寬:“你們這兒在鎮子邊兒刨藥材賣錢,一天能掙多少錢?”

    趙寬道:“運氣好,一天百十來塊錢不成問題。”

    我“哦”了一聲繼續問他:“你去一趟小西天來回要半個月時間,就算能撿那個木疙瘩賣錢,也沒有在你鎮子附近當天一個來回刨藥掙的多,你為啥還要冒險去小西天。”

    我自幼跟著爺爺推掛,解卦,凡是都講究一個調理清晰,所以一旦邏輯上稍微有點問題,我心裏就會很別扭,必須問個清楚,不然我會不痛快一天。

    這也算是一種強迫症吧。

    聽了我的話趙寬遲疑了一下:“這個……”

    顯然這裏還有事兒他沒說,我瞬間就覺得這個趙寬跟著我們進山不單單是為了向導那些錢那麼簡單,他或許也是為了找啥東西而來的,很有可能是和王俊輝要找到的東西一樣。

    我這麼想的時候王俊輝就對我說:“初一啊,你不用猜了,他進山是為了求財,而我不是,我和他要找到的東西不一樣。”

    接著李雅靜也是對趙寬說:“趙大哥,其實你們這兒那個傳說,我們也聽過,我們不是衝著那個傳說來的,你大可以放心,現在初一想知道,你就給他講講吧。”

    王俊輝和李雅靜說話一個比一個神秘,包括一直沒說話的林森,好像都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

    另外趙寬作為向導,來這林子裏好像也有自己另外的目的,唯獨我是一個漫無目的人。

    趙寬聽了李靜雅的話,也就道:“也是,我這塊的故事,就連小孩都會講,既然你要聽呢,我就給你講講。”

    趙寬要跟我講這裏的事兒,我自然趕緊走上去與他並肩打頭,這樣聽的更清楚點。

    關於小西天無底洞,柏峪這裏還有這麼一個傳說。

    那無底洞是活死人的家,活死人在無底洞裏養著許多的金蟾蜍,這些蟾蜍每天都會從無底洞裏往外爬,等它們爬出洞口的時候,金蟾蜍就會變成一個金塊,那金塊誰要能撿到換成錢,估計一輩子都花不完。

    這個傳說聽來有些荒謬,所以趙寬說完之後我就笑了:“這樣的傳說也有人信?”

    趙寬也是笑道:“這傳說,別家人不信,可我們老趙家人的卻是相信的,因為第一個撿到那金蟾的人就是我們老趙家的祖先,是在清末的時候,那金蟾被我們這兒的一個縣官重金收走,獻給了慈禧太後,因此慈禧太後還給他加官進爵,那縣官大喜,回來之後又給了我們祖上一大筆錢,讓我家成了這一塊的大財主,解放後全國都在批鬥地主老財,我家的家業也就給分了一個幹淨。”

    趙寬說到這我就好奇問他:“那條小路也是你們祖上傳下來的嗎?”

    趙寬點頭說:“是,不過我們祖祖輩輩進山找的人多了去了,死在山裏的也大有人在,可無論誰,也再沒找到過金蟾,所以這個傳說在我們這兒雖然很有名氣,可卻幾乎沒人相信。”

    的確這件事兒的可信度太低,活的東西怎麼可能變成死的金塊呢?

    就算趙寬告訴我,這是他祖上親身經曆過的事兒,我還是不能相信,這種事情我是覺得不可能存在的,要麼是趙寬家的祖訓有問題,要麼就是他們祖上一直在忽悠著自己的子孫們。

    這麼一想,我就不由笑了一下,別的祖宗都是護佑子孫,這老趙的祖宗咋改成“忽悠”了呢?

    趙寬問我笑啥,我自然不能說出我心中所想,就道了一句:“我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趙寬也是笑了一下說:“如果不是我家裏太窮了,我身體不好,幹不動什麼力氣活兒了,我也不會相信這件事兒,我心裏現在就這麼一個念想,希望能找到‘金蟾’,讓我兒子讀完大學,然後娶一個好媳婦,哪怕是讓我死在這深林裏,我也是心滿意足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1 AM

第027章 營地遭襲

    聽到了趙寬的話,我心裏有所觸動,就下意識往他麵相上看去。

    他的麵相依舊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財帛宮命氣很弱,就算是有財運,也就是極小的財運,充其量就是這次作為向導帶我們進山的報酬。

    而且從他整體麵相上來看,他年紀在五十二到五十三之間,流年運勢看鼻子兩側的左右“仙庫”兩個相門。

    他兩個仙庫相門,均有一絲黑氣,說明他這兩年的流年運勢並不好,結合他的現實想一下,家裏沒什麼收入,兒子在外麵上大學又要花錢,他家的日子過的肯定是青黃不接。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從他男女宮的相門上看,“淚堂”相門深陷,命氣烏黑,是無兒無女之相,換句話他正上學的那個兒子好像並不是趙寬親生的兒子。

    看到這裏我就問了趙寬一句:“你家還有其他的孩子嗎?”

    趙寬搖頭:“沒,我就一個兒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寬眉目之間顯得有些不自然,這就讓我更堅信了自己的相門推斷。

    再結合趙寬的年紀,他如今已經五十二三年紀,家裏唯一的兒子才上大學,所以他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他三十歲之前求子不得,三十歲之後便去抱養了一個孩子,也就是他現在上大學的那個兒子。

    我之所以斷定趙寬的孩子是抱養的,而不是他老婆和別人生的,是因為趙寬的妻妾宮很好,說明他的妻子是持家、賢惠之人,而且他“奸門”的相門位置,十分的明秀,他妻子並無外遇之相。

    看到這些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旁人並不知,我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裏,通過趙寬的麵相已經推算出了他過往的大半輩子的要事。

    我一直盯著趙寬看,就把趙寬看的不好意思了,走了一段他就說:“小兄弟,你一直盯著我的臉看,上麵有東西,還是在給我看相啊?”

    我笑了笑沒說話,把步子放慢回了王俊輝和李雅靜這邊。

    趙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也不多問,繼續給我們帶路。

    王俊輝小聲問我:“從趙寬臉上看出什麼來了嗎,他的願望是否能實現?”

    我搖頭同樣小聲道:“那金蟾注定和他無緣,或者說,那金蟾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王俊輝反問我:“那你看看我的麵相,我的目的能不能達到?”

    我搖頭說看不出來,王俊輝反問我為什麼,我道:“因為你心不誠,我連你所求之物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幫你斷相、推命呢?”

    王俊輝笑了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那就不算我了,聽天由命了,反正我們都來了,成不成都要試一試。”

    他還是沒準備把他要找的東西先告訴我。

    接下來我們走走停停,沒有看到狼,也沒有看到野豬,蛇倒是遇見到了幾條,不過趙寬告訴我們,那些都是本地的土蛇,毒性不大,咬不死人。

    到了晚上,我們就在這濃密的林子裏找了一處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開始紮帳篷,夜裏這林子裏出沒的東西太多,視線不好,不利於趕路,所以我們隻能停下來紮帳篷休息。

    我和趙寬沒紮過帳篷,隻能幫著王俊輝他們打打下手,沒用多久我們五個人的帳篷都紮好了,在這段時間裏,因為周圍的林子較密,所以我們沒有生火,用的油燈。

    水的話這林子下麵的溝裏就有溪水,我們暫時還不用我們隨身攜帶的水。

    晚上我們幾個人吃的是用油燈火煮的掛麵,就著鹹菜和牛肉幹。

    安排好了值夜的時間,我們也沒多說話,就各自去睡了,這第一班的值夜人是我,因為現在夜還淺,我也不是很困,所以我這一班也是最輕鬆的。

    我知道這也是王俊輝刻意安排的,夜越深,在這林子可能就越危險,我第一次跟著出來,肯定沒有值夜的經驗,所以安排在較早的時間段較為妥當一些。

    其他人都睡去了,我就披了一個毛毯,拿著手電坐到照明的防風油燈邊上胡思亂想起來。

    夜很靜,隻能聽到周圍蟲鳴,沒有啥太危險的聲響。

    沒過一會兒我聽著背後有聲響,回頭一看是趙寬從帳篷裏鑽出,往我這邊來了。

    我輕聲道了一句:“趙叔,睡不著?”

    趙寬坐到我旁邊說:“抽根煙。”

    接著趙寬就在我旁邊坐著抽煙,也不說話了,我往附近看了看,沒啥異常,就伸了一下懶腰。

    趙寬沒一會兒就抽完了煙,他把煙頭一踩,站起身就準備走,走了兩步他又半停不停地回頭往我這邊看了看,我知道他是有話要問我,所以我就直接道:“趙叔,有啥事兒,你直接說。”

    趙寬又坐回我身邊道:“我聽老林說過,你是一個很厲害的算命先生,雖然你看起來不像,不過他們既然讓你跟著來,那你身份肯定是真的,你能幫我看下嗎……”

    趙寬是一個苦命人,他問了我,我沒忍心拒絕他,就把我上午看出來的那些一一道給他聽,當然也包括這次的尋金蟾無果的事兒。

    我一邊說,趙寬的臉色在油燈下就變得越加的黯淡。

    說完之後我安慰趙寬道:“趙叔,您也別擔心,那兒子雖然不是你的骨肉,可從你麵相上,他以後會盡所有的為子之道,過幾年,你們家裏的日子會好轉,您沒白養這個兒子。”

    我這句話沒有騙趙寬,他的麵相的確是這麼顯示的。

    聽了我這話他就抹了兩滴淚說:“我這就放心了,放心了。”

    我知道,這趙寬是擔心,自己給不了孩子太好的條件,讓他兒子跟著他受苦,他說的放心,並不是指的自己的生活。

    趙寬謝過我之後扭頭就回帳篷去了,他帳篷裏的燈關了,我就聽著不遠處某一片地方的蟲鳴聲減弱了。

    在這夜裏,蟲鳴聲隻會在受到驚擾的時候忽然變弱或停止,也就是說那一片區域有東西。

    想到這裏我拿著手電往那片照了一下,林子太密,除了樹和雜草我啥也看不到。

    那邊的蟲鳴也是又恢複了正常,我想可能是什麼野兔之類的小動物路過吧。

    這麼一想我就關了手電坐了回去。

    “咯咯!”

    一陣怪異而短暫的笑聲。

    這聲音像是一個極為蒼老之人的陰笑之聲,又像是某種山鳥的啼叫聲。

    可不管是哪一種,深夜,在這山林裏,聽了都會讓人直掉雞皮疙瘩。

    “咯咯!”

    那陣怪笑聲再次響起,而且從聲音上聽,它的距離好像忽然近了一大截,於此同時我正前方的蟲鳴也是停了一大片。

    我趕緊大喊了一聲:“有東西!”

    瞬間幾個人紛紛鑽出帳篷,手裏都拿著手電和柴刀。

    他們順著我的方向照了照,沒發現什麼,林森就問我:“你看清楚沒,啥東西?”

    我問他們:“剛才的怪笑聲啊,你們沒聽到嗎,‘咯咯’的聲音,而且它靠近我們這邊的速度很快,一個呼吸好像就前進十多米。”

    王俊輝深吸一口道:“老林,你在這邊守著,初一,你跟著我過去看看。”

    我!?

    見我猶豫,王俊輝就道:“你留下來,能一個人守住營地,照顧靜雅和趙大哥不?”

    我沒說話,就跟著王俊輝過去了。

    我倆沿著那方向,走了大概五六十步,王俊輝就深吸一口氣說:“幸虧我們來的早,再晚來幾天,那家夥怕是要下山害人了。”

    我問王俊輝是啥,他蹲下去,看著地上雜草堆裏一個黑糊糊的腳印說:“僵屍!”

    僵屍,真有這東西!?

    王俊輝直起身說:“這裏的腳印是黑的,因為他踩到的是我撒在這附近的糯米粉。”

    我驚訝地問王俊輝什麼時候撒的,他說:“在紮帳篷之前,我和老林不是在附近探查了一下情況嗎,那會兒撒的。”

    我不說話了,原來王俊輝在這外麵早就布置了一層防禦。

    看著這腳印王俊輝就道:“那東西在踩上這東西並沒有逃走,根據屍氣的方向,它應該去了……”

    說著王俊輝忽然轉身去看我們營地那邊。

    我也是跟著轉頭,就發現李雅靜、林森和趙寬三個人正在向我們這邊看,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林森的左肩一兩步的位置還站了一個黑影。

    他們身邊冷不丁地多出一個人影,我頓時就有些頭皮發麻!

    見我和王俊輝同時轉頭,林森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頭也沒回,揮著手中的柴刀就向著自己左邊砍了過去。

    隻是那黑影躲避速度太快,林森這一刀劈了一個空,反而讓自己蹌踉了一下。

    不過林森身手很敏捷,蹌踉之際,猛地雙腳一踩地麵,整個身子就對著那躲開的黑影就斜撲了過去。

    不過那黑影速度實在太快,他沒有理會林森,而是忽然對著李雅靜撲了過去,李雅靜“啊”的大叫一聲,揮著手電去擋,她手裏並沒有柴刀。

    王俊輝這邊怒吼一聲:“孽畜,滾開!”

    接著他身子一彈,對著營地那邊就飛奔了過去。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2 AM

第028章 反屍之相

    王俊輝的速度就算再快,也趕不上去救李雅靜。

    瞬間李雅靜就被黑影撲倒。

    此時撲空的林森也是轉身衝回來,手裏的柴刀對著黑影的後背“呼哧”一刀劈了下去。

    “噹!”

    一聲柴刀砍在硬物上的聲音,林森手中的柴刀竟然被彈飛了,不過林森卻不後退,直接伸手過去掐那黑影的脖子,絲毫沒有半點懼怕。

    趙寬隻是一個向導,看到黑影之後早就跳開十多步,揮舞著手裏的柴刀根本不敢上前。

    至於我,早已經站在原地看傻了,這他娘是啥情況!

    林森的力氣也是奇大,掐著那黑影的脖子,就硬是把其從李靜雅的身上扯開了,李靜雅雖然受到了驚嚇,可卻沒有失了神,那黑影被林森扯開後,立刻起身往王俊輝這邊跑來。

    不過她臉上的恐懼卻是顯露無遺,頭發散落,衣衫也顯得尤為狼狽。

    王俊輝速度很快,很快就衝到李靜雅身邊,不等王俊輝問話,李靜雅就道了一句:“我沒事兒,去幫老林。”

    王俊輝也不廢話,拎著柴刀就衝了上去。

    黑影被林森扯開之後,掙紮了幾下,林森就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可見那家夥力氣奇大。

    不等王俊輝衝過去,林森就被甩出了一個蹌踉。

    林森也不孬,蹌踉之際就地打滾,抄起之前彈飛的柴刀就又站了起來。

    王俊輝衝過去之後,飛快捏了一個指引,然後對著黑影的胸口就拍了過去,同時大怒一聲:“孽畜,受死!”

    “啪!”


    王俊輝這一掌拍的極響,甚至還有一些火光在從他手掌和那黑影的胸口冒出。

    “嗷!”

    那黑影也是被王俊輝拍的痛吼一聲,一個轉身掠過他的身邊,就衝著李雅靜和我這邊衝了過來。

    這黑影速度太快,王俊輝雖然轉身跟來,可根本跟不上,所以他就急著對我喊了一句:“初一,保護雅靜,用你相門打屍的法子!”

    相門打屍法子,爺爺教過,是什麼來著?

    看著麵前不斷靠近的黑影,情急之下,我他娘的竟然想不起來了。

    李雅靜是一個女人,又是王俊輝的未婚妻,王俊輝救過我,我不能忘恩負義,所以來不及多想,腦子一片空白的就直愣愣衝過去,然後擋在了李雅靜的前麵。

    驚慌失措的我,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已經看清楚了向我衝來的黑影的模樣,渾身上下都長著黑毛,上下兩對獠牙分外清楚,他耳朵有些尖,眼睛位置凹陷下去一個洞,沒有眼睛。

    它的鼻子也不見了,隻有麵門上空洞洞的倆個鼻孔。

    它身上依稀可以辨識出有些破爛的衣物,手指的指甲很長,手臂上還有類似蛇鱗一樣的東西。

    來不及看到更多,這家夥就到了我麵前,我下意識揮著手中的手電就對著它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咣!”

    我手電被彈飛,我手掌的虎口巨疼,這家夥的臉真是硬。

    黑影被我打了一個蹌踉,不過轉頭又撲了過來,這次我手裏沒了家夥,隻能揮著拳頭去擋。

    可我拳頭剛伸出去,就感覺手腕一陣酸麻,再看那黑影已經伸手一隻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這家夥比我在家裏遇到的那隻自殺鬼的力氣還要大,我感覺我的骨頭都要被它抓散了。

    這手腕疼的厲害,我整個身子都要癱了,滿身的力氣一下就被這疼痛給衝散了。

    同時我歪著腦袋就發現在這黑影手臂的鱗片下鑽著幾個黃豆大小的牛蜱虱(官名,蜱蟲),這牛蜱虱是吸血昆蟲,它們竟然能咬破這黑影堅硬的皮?

    還有,僵屍身上有血嗎!?為什麼會有牛蜱虱這種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王俊輝已經衝了過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出的一張符籙,隻聽他怒吼一聲就要把手中的符籙往那僵屍的額頭上貼。

    那僵屍仿佛意識到了危險,送開我的手腕,轉身就往深林跑去了,我也是感覺渾身一鬆,捂著手腕蹲下去“哇哇”痛叫起來了。

    王俊輝沒敢追出去,看著那黑影跑遠了,他才鬆了一口氣說:“孽畜,本道定會找到你,取你性命。”

    那僵屍跑遠了,李雅靜就趕緊過來幫我查看手腕上的傷口,她拿著手電一照,我就發現我整個手腕都變成了黑紫色。

    王俊輝和李雅靜就同時道了一句:“不好,屍毒!”

    屍毒?我不會這麼倒黴吧,我會變僵屍嗎!?此時林森也是趕了過來,一臉同情地看了看我。

    不等我說話,李靜雅就對王俊輝說:“快把他帶到帳篷那邊去,我那裏有血清,還有一些藥,另外你也幫他用符籙再祛下毒。”

    到了帳篷那邊,李雅靜飛快拿出藥箱,然後取出兩支注射器和兩支液體,然後分別將其注射到我的手腕和胳膊上。

    我忍著疼問李雅靜給我打的什麼東西,她一邊取出一些棉球蘸著酒精給我擦拭傷口,一邊說:“這是俊輝組織裏研究的抗屍毒的血清,很珍貴,每克的價格堪比黃金,你現在剛中了屍毒,還沒有侵體,所以打上一針就不會有啥大問題了。”

    我看了看手腕上一圈黑色的手印問王俊輝:“王道長,你實話告訴我,中了屍毒,是不是會變成僵屍?”

    王俊輝“嗯”了一聲說:“是,不過不是直接變成僵屍,而是你先被屍毒毒死,變成屍體,如果你的屍體不經過及時的處理才會變成僵屍,活人不會直接變成僵屍。”

    王俊輝解釋的還真仔細,先死掉,這比變成僵屍還恐怖。

    見我不說話了,王俊輝就安慰我:“放心,你打了那個藥,屍毒很快會解,不會有事兒,我這裏再幫你用符水驅除一下邪氣,保證三五天你手腕上的黑印就消掉了。”

    我們說話的時候,趙寬也是戰戰兢兢走了過來,他沒吭聲,一臉的愧疚。

    沒人責怪他的意思,人家隻是向導,不是保鏢。

    接著王俊輝就取出一張符籙,念念有詞一陣,然後符籙憑空就在他手裏燒了起來,接著他把符籙的灰燼浸到水裏,再澆到我的手腕上。

    而後王俊輝就對我說:“好了!”

    我不了解道家手法的神奇,所以一臉懷疑問他:“你確定?”

    王俊輝點頭說:“確定!”

    都弄好之後,李雅靜就取出紗布把我手腕包紮了起來,加上之前徐若卉給我包紮的紗布,我的手就好像要殘廢了似的。

    這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們卻再沒有入睡的意思,王俊輝就問我看清楚那僵屍的臉了沒,從那家夥的臉上能看出些什麼。

    我當時有些驚恐,根本沒有仔細去看那僵屍相門的命氣,所以太多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是簡單地我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人的麵相除了各個相門,還分別把華夏大地上的五嶽和四瀆融入了進來,當然,屍體的麵相也是如此。

    在人的麵相中,額頭對於南嶽衡山,下頦對應北嶽恒山,鼻子為中嶽嵩山,左右顴骨分別為東嶽泰山和西嶽華山。

    而我在那屍體的麵相中看到他鼻子全無,中嶽無論是人,還是屍,都是五嶽麵相的主導,一旦失去了這個依仗,就算生在富貴家也難有大富大貴的命。

    如果對應到屍上,他離世苦命不但不順,甚至還會出現逆反。

    聽我說到這裏王俊輝就“啊”的一聲道:“初一,此話是什麼意思,掉了鼻子的僵屍不但不會腐爛,還會重新長回人的身體?”

    我搖頭說:“我說的是麵相的大勢,他中嶽已平就罷了,還倒吸其他四嶽命氣,正常的屍體,都應該是中嶽散氣,供其他四嶽朝拜,剛才那屍如此逆反,已經是反屍之相。”

    我聽我爺爺說過反屍逆生長的屍體,這種屍體,最後不會變成僵屍,也不會變成人,而變成一個活著的人形怪物,也就是活死人。

    再換句話說,柏峪的活死人的傳說的對的,我們剛才見到的也不是什麼僵屍,就是活死人。

    我把我心中所想告訴了王俊輝,他愣了一下道:“我們要對付的真是活死人,不是僵屍!?”

    我點頭繼續說:“剛才我在那黑影的手背的鱗片下發現了牛蜱虱,就是蜱蟲,那是一種吸血昆蟲,它既然吸在那家夥的手背上,就說明他身上有血,僵屍無血,而活死人有!”

    聽到我的推斷,王俊輝就走到我身邊,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初一,你幫了我大忙了啊,你還能看出什麼來,都說出來。”

    我搖頭道:“就這麼多了,剛才被嚇的不輕,沒仔細看,也沒有顧上推相斷命,剛才這一切,我也是一邊推相,一邊才斷出來的。”

    王俊輝點點頭“嗯”了一聲說:“活死人,雖然也是屍,可對付的法子卻與僵屍大不相同,我就說剛才那家夥怎麼中了我‘無量罡印’還能亂竄,原來他不是僵屍,而真的是已經千年未出過的活死人!”

    李雅靜在旁邊也是“嗯”了一聲道:“看來我們這次是自作聰明,硬要武斷認為這裏傳說中的活死人就是僵屍,而不是已經絕跡的活死人,差點誤了大事!”

    說完李雅靜也是看著我說了一句:“初一這次的確是幫了我們大忙,不然我們下次再遇上他,還是搞不清楚情況!”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在看到這屍相之前,我也不相信有活死人的存在,也一直覺得活死人就是僵屍。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4 AM

第029章 連日奔波

    李雅靜給我把手腕包紮好之後,我就感覺手腕不像剛才那麼疼了,當然偶爾還是會有裂骨鑽心的疼痛。

    每當那種痛出現的時候,我都會瞬間冒出一身的汗。

    出了“活死人”這一檔子事兒,我這個夜自然不用守了,這一晚就由林森和王俊輝兩個人輪換到了天亮,所幸那活死人好像也是被王俊輝嚇的不輕,這一晚沒有再出現。

    第二天清晨我們收拾了東西,準備出發的時候,趙寬忽然叫住王俊輝道:“老板,這次你們進山第一天就遇到活死人,這危險太大了,你看能不能……”

    不等趙寬說完,王俊輝就點頭說:“明白,加錢對吧?”

    趙寬點頭。

    王俊輝就說:“你放心,隻要你安心給我們做向導,你的錢,雙倍給你。”

    趙寬“嗯”了一聲,背起東西到前麵繼續帶路了。

    我這邊因為受傷了,所以我背包的東西被王俊輝和林森拿去一半,極大地減輕了我的負擔。

    第二天的路要比我們第一天的時候難走很多,第一天還有依稀的小路可辨,到了今日趙寬隻得在前麵拿著柴刀在荊棘中給我們砍出一條路來。

    我怕趙寬帶錯了路,就問他有沒有把握,趙寬一邊劈砍著那些荊棘一邊說:“放心,這路我雖然有些年沒走了,可道兒我熟的很,這麼走是最近的,要是繞崗子走的話太遠,而且那邊要過野豬嶺,要是碰到幾頭野豬就就慘了。”

    這一天的路走的很慢,那條小路時有時沒有的,到了這日的傍晚,我們才走了昨天一半多點的距離。

    林子越來越密,我們要紮帳篷都要用柴刀砍半天才能勉強弄出一塊兒空地方來,今晚依舊由王俊輝和林森輪流值夜。

    這一晚依舊比較平靜,我們除了半夜的時候被幾聲狼吼驚醒外,便再無他事。

    第三天的路就更難走,第二天還時不時有小路可以走,到了第三天就完全沒有路了,我們必須一直靠劈砍荊棘前進,因為工作量大了,所以就由趙寬、林森和王俊輝三個人輪流劈砍荊棘在前麵開路。

    這一天,我們就從密林中走了出來,由於海拔的提高,高聳的樹木逐漸較少,我們麵前的植被差不多都換成了低矮的灌木,當然大部分還是荊棘和雜草。


    沒有了林子,我們的視野就清晰了,回頭看去,綿延不盡的林子,一眼看不到頭,我們一行人就在那林子裏走了兩天。

    隨著海拔的提升,我們也是漸漸遠離了水源,所以從今天起,我們必須節省每一滴的水。

    按照趙寬所述,我們再一次補充水源,至少要在三天後,那是山上的一口山泉,不過這幾年雨水不多,那高處的山泉還在不在就難說了,所以我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我們就選擇一塊半山腰的巨大而平坦的岩石上休息,為了固定帳篷,我們就從周圍找了不少的石頭搬到岩石上,充當帳篷的支點。

    這岩石上視野好,周圍又沒有密林,所以今晚的一班夜我主動提出來值,王俊輝和林森白天砍了一天的荊棘,晚上再輪流值夜實在是有些太累了。

    另外再遇到啥東西了,他倆可是我們這一行人中打架的絕對主力,把他倆累壞了,可是大大減少我們這支隊伍的質量。

    我值夜的時間是十二點之前,等著大家都睡下後,我一個人也開始犯困,不過好在這裏地勢高,雖然是夏天,可夜風吹來的時候讓我直打哆嗦,所以我的困意也就一個接一個冷哆嗦給抖沒了。

    差不多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就想著去撒泡尿,便走下岩石解開褲子方便了一下,整個過程也不超過三分鍾,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黑影在趙寬帳篷附近瞎晃。

    我頓時心裏一個激靈,我不敢貿然打開手電,怕驚擾了那東西。

    不過從那影子的形狀來看,不是人,而像是一匹狼!

    如果是狼的話,我倒不是很怕,就算再厲害,我也能招呼幾下,如果是活死人的話,我連一個照麵都撐不下來。

    我回到岩石上,雖然盡量減小自己動作的聲音,可那黑影好像還是發現了我,忽然對著我“呼呼”地叫了兩聲,這聲音,無疑是狼!

    它既然發現了,我也沒啥好說的,打開手電,同時大喊了一聲“有狼”,然後抄起我扔在岩石上的柴刀就衝了過去,聽到我的聲音,各個帳篷也是紛紛亮起了燈,這些燈一亮,那狼受到了驚擾,扭頭跳下岩石就消失在了深夜的灌木叢裏。

    那狼逃走了,我心裏這一次鬆了一口氣。

    林森拎著柴刀出來,問我狼在哪兒,我說跑了,他揉揉眼睛道了一句:“現在差不多十二點了,換我值夜吧,你休息吧,一匹狼而已,把你嚇成這樣,另外啊,我發現你小子身上有邪性,我和俊輝值夜的時候都遇不到東西,一到你就睡不了安穩覺了。”

    王俊輝四處觀察了一下,也沒有什麼陰邪之氣,也就讓我們繼續睡。

    而我卻有些睡不著了,因為我忽然想起趙寬給我講的狼舔臉的事兒,剛才那匹狼不會就是來舔我們的臉,讓我們變成醜八怪的吧?

    此時不光是我,王俊輝和李雅靜也沒睡,倆人坐在岩石上小聲了聊起天來,見我帳篷一直亮著燈,王俊輝就把我也喊了過去。

    坐到他倆身邊,我就問起了狼舔臉的事兒,聽到我的問題,李雅靜就“噗”的一笑說:“什麼狼舔臉啊,那些人臉上的傷不是舔出來的,就是狼咬的,我不是第一次來這個鎮子,檢查過幾個所謂的狼舔臉患者,他們都是被狼咬住鼻子和附近的皮膚撕扯而成,根本不是舔的,隻不過那狼在咬的時候,會用舌頭往嘴裏舔咬下的皮肉,這就讓被咬著的人感覺自己臉上的肉和鼻子是被舔下來。”

    說完之後李雅靜繼續說:“這個我肯定,絕對不會像上一個問題那樣出錯。”

    王俊輝也是點頭說:“雅靜說的沒錯,那些被狼舔臉的人,都與狼做過搏鬥,要麼胳膊,要麼腿都有傷,無疑都是真正的狼造成,絕對不是什麼靈異事件,另外相對於狼舔臉,這裏還有不少人被狼咬傷過腿和胳膊,沒有傷到臉。”

    “而人們之所以隻記住狼舔臉,是因為那些被咬過臉的人樣子太詭異了,這樣以訛傳訛,就成了這深林裏一個詭說。”

    王俊輝和李雅靜說的有理有據,我也就信了,而且我剛才也是親眼看到了,那東西就是狼,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明天就是第四天了,我們這一路走了了差不多一半了,所以我就又問起了王俊輝這次來的目的,他轉頭對我笑笑說:“初一,你可真不會聊天,我都說了,等見到了,我就告訴你,見不到就算了,你還在問我,算了,睡了,睡了。”

    說著王俊輝就自己起身回帳篷了,李雅靜也是笑了笑了回自己帳篷去了。

    我無奈地看了看林森,他聳了一下肩膀對我說:“別看我,我在值夜,也不想聊天。”

    接下來兩天我們因為山勢逐漸變高,山路上荊棘少了,可路卻變的陡峭了起來,我們行進速度依舊不快,但是要比之前好很多。

    兩天後我們就到了趙寬說的那處山泉,是一處半山腰深處的山岩,水就順著山岩下麵的縫隙流出,在附近還形成了一個十幾米大小的水潭。

    水很清澈,很涼爽,李雅靜再測試了一下,確定水質沒有問題後,我們就裝了一些,有了這些水,我們至少能煮一次麵吃了,而不是隻能啃著幹糧和涼水。

    再接下來的行程依舊還算順利,我手腕上的紗布也是拆掉了,黑色的手印的確也是消散了,我的屍毒等於是全好了。

    同時我這幾日在心裏也是把我爺爺給我提過的相門打屍的法子全部過了一遍,如果我再遇到那活死人,我絕對不會像上一次一樣舉足無措,製服那家夥不敢說,招架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又是兩天過去,這一日的中午,我們終於到了一座高聳但卻不太陡峭的山峰跟前,那山頭光禿禿的,隻有沒住腳脖子的雜草。

    到了這裏趙寬深吸一口氣說:“就是這裏了,那山就是小西天,無底洞就在山頂,人腰粗細的一個洞,深不見底,往裏麵扔石頭根本聽不到石頭落地的聲音,對了,那洞口還有一種鑽心草,別碰,劃一下能把人疼死。”

    同時趙寬臉上也是露出一些興奮補充了一句:“各位老板,如果一會兒有金蟾,希望各位老板不要跟我搶。”

    王俊輝道:“放心,沒人給你搶。”

    上這山頂很容易,比我們後幾日走的這些路都要輕鬆,在登山的時候王俊輝就道:“小心點,這附近的屍氣很重,看來這裏那個傳說是完全正確的,活死人就是從無底洞裏爬出來,今天我們就把無底洞和活死人的秘密弄個清楚明白。”

    說完王俊輝看了一眼趙寬繼續道:“也希望我們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5 AM

第030章 眉心一點紅

    登上這山頂幾乎沒有什麼難度,十多分鍾時間我們一行人就到了山頂。

    這山的頂部較為平坦,不過麵積卻不是很大,隻有一個籃球場大小。

    這裏山勢雖然較緩,但它卻是周圍山峰中最高的一座,站在峰頂一覽眾山,心中不由澎湃激昂,這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爬這麼高的山。

    至於那個無底洞,上了山頂我們就能看到它,在頂部的最中央,旁邊扔著幾塊亂石,洞口比周圍地麵高出半尺多高,洞口長著一些長葉雜草,從形狀上看,應該就是李雅靜和趙寬都提到過的鑽心草。

    看到洞口和鑽心草後趙寬就興奮說:“喏,那就是鑽心草,小心點別碰它,不過這名字倒真是貼切,老林,你是咋想出來的這個名字。”

    林森笑了一下說:“這名字不是我起的,是她。”

    說著林森指了一下李雅靜。

    我之前還有疑問,李雅靜說鑽心草的名字是他起的,這趙寬怎麼會知道,現在看來全明白了,原來是趙寬講述無底洞口的時候,提到了那種草,然後林森說了那草的名字,而林森也是從李雅靜那裏聽來的。

    終於到了山頂,看到了無底洞,所有的人顯得很興奮,特別是趙寬,在說了幾句話後,就想著跑到洞口去找所謂的金蟾。

    不過他剛要邁步,就被王俊輝給拉住了:“先別忙,這山頂屍氣很重,如果不出意外,那活死人就在洞裏。”

    說著王俊輝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裏取出幾張符籙一人分給我們一張道:“這是極陽符,對付僵屍有用,對付活死人也有一定的效用,如果那東西要出來靠近你們的話,你們就拿這符籙招呼它們,可以暫時緩一緩。”

    我問王俊輝有沒有專門對付活死人的符籙,他說有,但是他沒帶,因為他從來不覺得柏峪這邊會出現已經絕跡了將近千年的活死人。

    分好了符籙,我們就圍成一個圈往無底洞口走去。

    洞口不大,不過也沒有趙寬之前說的人腰粗細那麼窄,如果非要拿人腰的話,那也是一個胖子的腰。

    總之那洞口勉強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進出。

    到了洞口趙寬就在四周的草叢裏開始搜索所謂的“金蟾”,我們其他人則是同時從洞口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見底。


    同時這洞裏還有一股極其陰冷的氣不停地冒出,不小心碰到那些氣,身子都會不經意地打一個哆嗦。

    另外我們還發現,這洞口周邊泥土濕漉漉的,再細看那無底洞的洞壁,從洞口往下,我們拿著手電能照到的地方,全部都是濕漉漉的,牆壁上沾滿了小水珠,有些小水珠還正沿著洞壁往下滾。

    我不由說了一聲:“怎麼看著像一口水井啊!”

    林森也是轉頭問正在雜草堆裏努力尋找金蟾的趙寬:“這洞真的深不見底嗎?”

    趙寬往我們這邊兒看了一眼說:“是的,不信你們拿個石頭往下扔,多久也聽不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趙寬說完繼續尋找金蟾,他對無底洞並不感興趣,林森則是按照趙寬所說,拿起一塊小石子對著洞中央就扔了下去。

    我們立刻豎起耳朵去聽,十秒、二十秒、一分鍾……

    依舊聽不到任何的回音。

    我忍不住歎了一聲:“這洞好深!”

    說完這句話,我下意識抬頭看了一下王俊輝和李雅靜,這一看我不由心裏一驚。

    剛才這兩個人的麵相還好好的,可在這洞口待了一會兒,他們的印堂位置命氣就全部變得烏黑起來,這就預示著,他倆要走黴運了。

    我再看林森,也是如此,就連遠處的趙寬印堂位置也是出現了黑色的命氣,不用說,我的印堂肯定也開始發黑了。

    集體走黴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王俊輝見我左顧右盼就問我怎麼了,我如實把大家的相門的情況說了一下,聽了我的話,王俊輝皺皺眉頭道:“這麼說我們接下來要遇到麻煩了,這次任務不會那麼順了?”

    我點頭說:“恐怕是如此!”

    王俊輝問我有沒有辦法用相門的法子改變下運氣,或者讓運氣不再惡化。

    我想了一下就問王俊輝:“你有朱砂嗎?”

    他好奇看著我說:“有,你要朱砂做什麼?”

    我道:“眉心一點紅,男顯貴,女顯富,不都喜歡給小孩子眉心點一點紅嘛,就是這個道理。”

    王俊輝詫異地看著我:“這法子管用嗎?”

    我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再點那一點紅的時候,我會配合特殊的運氣法子,封了你們的相門,防止黴氣繼續擴散,不過這法子是我爺爺教我的,我第一次用,靈不靈不知道。”

    一聽是我爺爺教的,王俊輝立刻收起自己的疑慮,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瓷瓶子遞給我道:“這裏麵研磨好的上好朱砂墨,送給你了。”

    我也沒客氣,直接接到手裏,然後拽開瓶塞,手指在瓶塞上摸了一下,食指尖也就染成了紅色。

    我稍微運動了一下體內的“小魚苗”氣流,將其推到指尖就道了一句:“誰先來?”

    李雅靜笑了笑說:“先給我來吧。”

    說著她就走到我這邊,把額頭向我伸出。

    我“嗯”了一聲,運氣點出,她的眉心印堂位置就留下一個不規則的紅點。

    於此同時,她印堂上那股黴氣“呼”的一下散去了小半。

    原來這法子真的有效。

    接著我又分別給王俊輝、林森、趙寬,包括我自己都點上眉心一點紅。

    雖然我這法子並不能完全驅散我們的黴運,可也算是控製住了我們運氣再行惡化,但是還有重要的一點,若是要改運,相門的法子永遠都是輔助,若想要真正戰勝厄運,那還需要我們自己努力去克服困難,轉厄為好。

    聽了我後麵的補充,林森就道了一句:“初一啊,你這話說的,怎麼讓我覺得你這眉心一點紅點不點不起啥作用啊?”

    我無奈說:“相卜本來就是這樣,隻能通曉,卻不能左右,要改運,都是靠的自己,相師隻能從旁指點而已。”

    王俊輝也是對著林森道了一句:“老林,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去搬幾塊石頭來,我要在洞口布置一些東西。”

    林森二話不說就去旁邊搬石頭了,李靜雅往無底洞裏看了看,而後蹲在那鑽心草的旁邊,拿出一個鏟子開始鏟起根部的土,我問她幹啥,她就說:“我取一些草根的樣本,回去試著培養一些,做一些研究。”

    王俊輝那邊則也是取出道服、香爐、香燭之類的東西,開始在洞口附近布置,隻有我一個人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於是我就走到趙寬的旁邊說:“我幫你找金蟾吧,你放心,找到是你的,我不要,就是看看。”

    趙寬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緊張,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我知道趙寬是不能找到的,因為他今天的財帛宮沒有絲毫的財氣,我陪他找隻是單純的因為無所事事。

    這山頂不大,我和趙寬找了一會兒就把這山頂找遍了,而且大小石頭我們都翻了一下,依舊什麼也沒找到。

    無奈趙寬拿出一支煙點上道:“看來我是沒那個命了。”

    我在旁邊安慰他說:“別灰心,咱們不是還要在這裏待著嗎,說不定那金蟾一會兒就從無底洞裏爬出來了呢?”

    聽我這麼說,趙寬就“嗯”的一聲點了下頭,顯然他自己也知道,找到金蟾的希望不大了。

    王俊輝那邊很快就在洞口布置了一個法壇,然後又用幾塊石頭在洞口擺了一個我看不出門道的道家陣法。

    香燭也是擺放到位。

    我問王俊輝:“王道長,你現在能不能給我交個底兒啊,你們要找的到底是啥東西?”

    王俊輝看了看洞口說:“到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接下我們吃了東西,我陪著趙寬又找了一下午金蟾,這時間也就到了晚上,當然我倆是不可能有收獲的。

    活著的東西變成金塊,稍微想一下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兒,這趙寬祖上的傳說肯定是虛構來的。

    我們並沒有紮帳篷,因為今晚我們誰也不能休息,這無底洞是活死人進出的地方,說不定夜裏他就會從這洞口爬出來,如果我們睡熟了,值夜的人再稍微一個不謹慎,估計我們都得被活死人害死了。

    深夜,我們都站在王俊輝的法壇後麵,緊緊地盯著無底洞口,起初我們都十分的緊張,可時間長了,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們心裏就漸漸放鬆了下來。

    就連王俊輝也是“咦”了一聲道:“難不成洞裏麵的東西知道我設置了厲害的法壇在這裏等他,不敢出來了?”

    我則是笑著說了一句:“或者是這洞太深,他爬出來需要一點時間呢?”

    王俊輝剛準備反駁我點什麼,忽然那洞口傳來一陣“咕嚕”的聲響,好像是水冒泡的聲音,又像是不夠響亮的青蛙叫聲,總之那聲音很怪。

    我們都沒說話,趙寬忽然說了一聲:“金蟾的聲音!”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7 AM

第031章 熄掉一根蠟燭的法壇

    趙寬忽然說是“金蟾”的聲音,我下意識就信了,因為我們根本聽不出那聲音到底是什麼。

    王俊輝沒說話,李雅靜一臉懷疑也沒有吭聲,隻有林森道了一句:“老趙,這麼說你要發財了。”

    趙寬也是顯得有些興奮了。

    “咕嚕!”

    又是一陣聲響傳來,這次聲音傳來的位置明顯靠上了一些,好像是真有什麼東西沿著洞壁在往上爬,沒爬一段時間它就“咕嚕”地叫上一聲,難不成真是“金蟾”?

    我心裏忽然一個激靈又想,是那活死人也說不定!

    王俊輝“哼”了一聲:“好家夥,終於來了!”

    聽了王俊輝的話,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等的東西可不是金蟾,而是活死人。

    不光是我,李雅靜也是跟著一起後退了一步。

    林森是王俊輝的助手,他沒有後退,而是掏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他這匕首比起之前用的柴刀可要鋒利很多,隻不過長度上要短一些。

    趙寬也沒有後退,因為他已經“財迷心竅”,他一心覺得無底洞裏要鑽出的東西是金蟾。

    見狀王俊輝就吼了趙寬一聲:“趙大哥,趕緊退下,出來的不是金蟾,是活死人!”

    聽到活死人的名號,就算趙寬再貪財,也是不敢再在無底洞口多待,退到了我和趙雅靜身邊。

    “咕嚕、咕嚕!”

    無底洞裏的聲音更靠近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有東西從裏麵冒出來了。

    我已經屏住呼吸,生怕驚擾到什麼。


    “咕嚕!”

    隨著聲音再一次傳來,王俊輝就道了一句:“點香燭!”

    那咕嚕的聲音沒嚇到我們,王俊輝突兀喊了一嗓子,嚇的我打了一個哆嗦,趙寬則是嚇的往後退了小半步。

    李雅靜反而很鎮定,好像是習慣了王俊輝做法的樣子。

    林森那邊也是不遲疑,拿出打火機就把王俊輝麵前法壇上的香燭點起,因為這山頂風大,那蠟燭點上之後就迅速搖晃起來,好像隨時會熄滅似的。

    王俊輝晃了一下手中那把很短的銅錢劍,而後對著那兩根蠟燭一指道:“無量道氣,掌我明燈,急急如律令——起!”

    隨著王俊輝話畢,那燭火在石頭壘成的法壇上“呼”的一下就穩定了下來,四周的風好像忽然都要繞著那蠟燭走,王俊輝的法壇也仿佛是處在一個靜室之中。

    我見過王俊輝施展道法神通,今日再見,依舊看的我心潮澎湃,他的本事可真是難以估計的厲害。

    “咕嚕!”

    無底洞裏的聲音再響,法壇上的燭火也是“呼”的猛躥一截,然後再跌落回正常。

    我再往那無底洞口看了一下,就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剛才那“咕嚕”聲慢慢地流了出來。

    我好奇小聲道了一句:“王道長,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

    王俊輝沒回答我,旁邊的李靜雅道了一句:“不用緊張,是水,無底洞每天晚上都會有泉水從洞底部湧灌而上,這裏水脈最旺的時候,甚至可以形成噴泉。”

    山頂出現噴泉?開玩笑的吧!

    我往李雅靜那邊看了一眼,她沒有半點逗我的意思,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洞口位置,我從她的表情能看出,她不是等什麼東西,而是擔心,擔心自己的未婚夫——王俊輝。

    於是我就小聲說了一句:“靜雅姐,你放心,王道長肯定能應付的了。”

    李靜雅轉頭對我笑了笑沒說話。

    通過李雅靜剛才的話,我也能猜測到,她和王俊輝對這山頂的了解絕對要比趙寬多,他們甚至知道這無底洞的底細。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又是一聲“咕嚕”從無底洞中傳出,這次的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

    而且我能清楚地看到那無底洞口有一股水流躥出小半尺的高度,並向洞的四周流去,將那一片的山岩和泥土浸濕。

    這就是無底洞四周潮濕和洞壁上有水珠的真相嗎?可這麼高的山,那水又是怎麼上來的呢?

    本來以為今晚可以解開一些謎底了,可沒想到我心中的疑問不減反增,這就給我增加了不少的困擾。

    王俊輝那邊主持法壇,林森在旁邊打下手,沒空給我解釋。

    李雅靜現在心裏想的全是王俊輝的安危,估計也沒空理我。

    “咕嚕!”

    又是一股水流冒出,王俊輝主持法壇上的燭火也是跟著“呼”的躥高,落下一次……

    隻是至此那燭火落下的時候,其中一根蠟燭的火苗急速減小,差一點就要熄滅。

    見狀王俊輝“嗡嗡”念叨幾句然後指著那根蠟燭道:“似氣非氣,似火非火,陰氣擾你,吾陽固之——起!”

    片刻那根蠟燭的火苗又躥了起來,王俊輝又捏了一個指訣繼續道:“還不夠,給我繼續起!”

    “呼!”

    那本來平靜的兩根蠟燭,忽然“呼呼”躥高了半尺,於此同時那無底洞的水流也是“呼呼”躥出,徑直噴起半米高的水柱。

    接著蠟燭恢複平靜,那水珠“嘩”的一聲落下,頓時不少的水就又流到了洞口附近。

    此時趙寬在旁邊忍不住驚歎了一句:“活神仙啊!”

    如果我沒有學過相卜,不是對道派術法有些淺顯的理解,估計我也覺得王俊輝是活神仙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無底洞口忽然“咕嚕”一聲躥出一道水柱,不過這次水柱落下的時候,那洞口卻凸起一個黑糊糊的圓球來,我定神一看,哪裏是圓球,分明就是一個人頭!

    我剛反應過來,王俊輝已經出手了,他之前就在洞口附近的石頭上纏滿了紅線,那活死人的頭一露出來,他就拿起一張符籙,對著其中一根紅線扔了過去。

    那符籙撞到紅線後,忽然就“轟”的燃燒了起來,頓時那無底洞水柱忽然“嘩”的一下噴出一米多高,隻露出人頭的活死人,也就跟著那水一下給噴了出來。

    見狀,旁邊的林森揮著手中的匕首就對著水柱中的活死人刺了過去。

    那活死人顯得有些驚慌,用手臂去擋,林森飛快收起匕首,抬腳對著活死人的小腹就踹了過去。

    頓時那活死人就被林森一腳從水柱中給踹飛了出去。

    我在旁邊看的忍不住為林森這霸道的一腳叫好。

    那活死人飛出了紅線圈,直接落到了山頂的一片雜草裏。

    而此時那無底洞的水柱開始落下,在水柱撞擊到洞口旁邊的一塊石頭時,一些水花就向王俊輝法壇燭火濺了過來,王俊輝一時沒太注意,隻護住一個根蠟燭,另一個蠟燭被水花給打滅了。

    見狀李雅靜忍不住喊了一聲:“俊輝!”

    王俊輝身子抖了一下,一口血從嘴裏噴出,直接噴在那根已經熄滅的蠟燭上。

    吐了一口血後,王俊輝飛快捏了幾個指訣重新站立好,然後對著李雅靜道了一句:“放心,我沒事兒。”

    於此同時那活死人也是慢慢悠悠從雜草裏爬了起來,它像狗一樣抖了抖了身上的水花,頓時旁邊就如同下雨一般,水珠四濺。

    王俊輝揮了一下道袍,就把那些向我們濺過來的水花給擋了回去,同時也保住了他法壇上最後一根蠟燭。

    而後王俊輝沉了一口氣道:“孽畜,毀我誅屍壇一半神通,害我被法壇反噬,受了內傷,看本道不滅殺你,取出你體內的璽月珠!”

    璽月珠?那是什麼,是王俊輝這次來的目的嗎?如果真是,他怎麼知道那東西在這活死人的體內?

    看來這其中還有玄機。

    那活死人估計感覺到了王俊輝的厲害,扭頭想要跑,可王俊輝卻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手裏扯著一根紅線,對著那屍體就撲了過去,同時對林森道了一句:“幫我守住法壇的燭火,蠟燭沒的時候,記得續上,記住用燭火續,別用其他的點。”

    王俊輝的速度其實追不上那活死人,可那活死人也不知道咋了,跑到山頂邊上幾塊石頭跟前,忽然就愣住了,好像迷路了一樣不知道往那裏跑了。

    我心中立刻明白了過來,這是王俊輝下午在山頂上布置的那石頭陣起了作用。

    我估計那陣法隻對屍類的東西管用,人的話應該不至於被幾塊石頭給困住了。

    那活死人一頓,就被王俊輝追了上去,王俊輝不由分說,直接將手裏的紅線對著那活死人就纏了過去。

    “嗷!”

    那活死人好像很怕王俊輝手中的紅線,痛叫了幾聲,就往旁邊躲開了,他並沒有逃離山頂。

    他在地上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掙脫紅線,這活死人估計也知道跑不了,從地上起身後,直接對著王俊輝撲了過去。

    王俊輝站在原地早早就捏了指訣,等那屍體撲過來的時候,他身子微微一轉,捏了一個指訣輕輕點出同時聽他道了一句:“伏屍訣——拘!”

    隨著王俊輝指訣點出,那活死人十分靈活,空中竟然反了一個身,沒有靠近王俊輝而是反身向我、趙寬和李雅靜這邊撲來。

    顯然他知道我們三個是最弱的,他是要先拿我們開刀了。

    而此時我心跳加速的同時,開始不停回想爺爺交給我的那些相門打屍的法子,我隻要撐住一個回合,林森和王俊輝就能趕過來救我們。

    相門打屍法!一個回合!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8 AM

第032章 層層揭謎

    看著那活死人撲過來,我真害怕自己一個激動又把打屍的法子給忘了,幸好這次我已經琢磨了好幾天,心裏已經有些底氣。

    看著那活死人撲過來,我沉了一口氣,然後將丹田裏的氣運到右手食指和中指兩尖,再接著對著那屍體的兩個鼻孔插了過去!

    看到我的動作,李雅靜就驚訝地道了一句:“初一,你幹啥?”

    王俊輝也是吼了一句:“李初一,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胡來!”

    這一招看起來可笑,我自己也覺得可笑,可這就是爺爺教我相門打屍的第一個,也是最為簡單的法子,封屍氣!

    人在死了之後能夠看到塵世的監察官,也就是眼睛會徹底閉上,如此一來,即便是這屍體屍變或者變成了活死人,眼睛睜開了,也是再也看不到世俗之物的。

    那眼睛就是擺設。

    所以僵屍和活死人用來分辨周圍的環境,就要依靠采聽官和審辯官,便是耳朵和鼻子了。

    其中以鼻子最為重要,人活著需要一口氣,屍能夠行動也需要一口氣,這口氣的循環就要依靠審辯官來維持,封了審辯官,就是封了屍的氣,那屍的行動就會受到的極大的阻礙,甚至停止。

    所以在我手插入那活死人鼻孔的時候,他就忽然停了下來,這連我自己都沒想到,我竟然一個人製服了一個活死人?

    就在我高興的時候,那活死人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接著就揮出拳頭對著我胸口打了過來,我一個不注意就被其給打飛了,同時我一口血湧到喉嚨裏,在空中咳嗽了聲,一口血對著那活似人的臉就噴了過去。

    我也算是頂了一個回合了吧,王俊輝已經跑到活死人的身邊,手中紅繩飛快纏住活死人的手臂,同時捏好指訣的手指就點在了那屍體的額頭。

    頓時那活死人不動彈了,“咣”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我這邊並沒有飛出太遠,被趕過來的林森給接住了,不然這麼摔一下也夠我喝一壺的。

    李雅靜迅速跑過來給我檢查身體,仔細看了我幾遍說:“你小子命真大!”

    我知道,我是沒什麼大礙了。


    而王俊輝那邊則是又掏出幾張符籙“啪、啪”貼在活死人的額頭和胸膛上。

    之後他也是轉頭問我:“初一,你沒事兒吧。”

    我勉強還能站起來,對著王俊輝揮揮手表示沒事兒,我也想說句話,可我胸口疼的厲害,呼吸都感覺帶的胸口骨頭疼。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轉身去看地上的活死人道:“我們得手了,雅靜,我們得手了,有了它我就自由了,回去之後我們就真的能結婚了。”

    李雅靜那邊顯得也是有些激動,對著王俊輝點頭。

    此時李雅靜把我交給林森照看,然後找到自己的醫療背包也是走到了活死人的旁邊。

    王俊輝對李雅靜道:“雅靜,要不我來吧,這屍體不幹淨……”

    李雅靜搖頭道:“正因為不幹淨才我要來,你這一身純陽道法,若是遭了這邪物侵蝕,會損道行的,我則不同,我是醫生,是個普通人,這些邪氣隻會讓我感冒、發燒什麼的。”

    我忍著痛還是擠出一句話:“他們要幹嘛?”

    林森在我旁邊說:“取屍體裏的東西。”

    屍體的東西,難不成就是王俊輝說的璽月珠?

    趙寬在旁邊默默道了一句:“我們這兒有這樣一個傳說,說是曾經有兩個道士,上了小西天,發現了這無底洞,還在無底洞旁邊發現了一個夜明珠,於是兩個道士為了夜明珠大打出手,後來一個道士吃了夜明珠,被另一個道士打進了無底洞。”

    “剩下的道士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去洞底找到另一個道士的屍體,可他花費了十年時間,用了數百種法子都沒有成功,所以他才給這個洞正式起了‘無底洞’的名字,然後悻悻離開了這裏。”

    趙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王俊輝就轉頭對我說:“初一啊,其實這裏的傳說是不太準確的,你要想知道這裏的事兒,等一會兒靜雅取出璽月珠了,我再給詳細給你講一下。”

    “啊!”

    王俊輝正說話的時候,李靜雅忽然驚叫了一聲,他趕緊轉頭問李雅靜咋了,李雅靜捂住自己右手食指道:“這屍體的胃裏麵竟然長著骨刺,刺了我手一下,鑽心的疼,好像是中了鑽心草的毒液似的。”

    說著話李雅靜額頭上的汗珠子就“呼呼”地開始往下滾,看來她真的是疼的厲害。

    王俊輝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從藥箱裏翻出治療屍毒的血清,然後飛快的給李雅靜打了一針。

    接著王俊輝有從藥箱裏找出麻藥,給李雅靜在手指上稍微打了一些,這樣李雅靜的臉色才微微舒坦了一些。

    王俊輝這才去檢查那屍體的胃,看過之後他忍不住道了一句:“那不是什麼骨刺,就是活死人吞下的鑽心草的草葉,隻不過有些鈣化了,沒想到都這樣了,它還有鑽心草的毒。”

    接下來王俊輝就親自從活死人的胃裏剝出一顆碧綠色的珠子,而後王俊輝對這李雅靜就道:“雅靜,我們成功了!”

    李雅靜點頭。

    而後王俊輝又對我揮了揮珠子說:“初一,我要找的就是這個璽月珠,可以引動月潮之力的珠子,知道這無底洞在山頂為什麼會有水噴出嗎,就是因為這個珠子。”

    我聽的糊裏糊塗的。

    王俊輝收好珠子,把李雅靜扶到一邊兒,又看了看活死人,然後走到法壇旁邊,拿起法壇那根蠟燭,然後默念了幾句,對著那活死人一指,接著他把蠟燭往那屍體上一扔,那活死人“呼”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要知道它的衣服還是濕著的啊,王俊輝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看著我驚訝的表情,王俊輝就給我解釋說:“我用的是‘純陽烈火’,專門用來燒陰邪之物的。”

    我反問王俊輝:“三昧真火?”

    王俊輝笑道:“不是,要是能用那火,我就要入大道之境了。”

    這次我們行動順利結束,王俊輝和李雅靜很開心,我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林森沒啥表情,不過從他有些散漫的動作來看,他緊繃的神經也是鬆了下來。

    反倒是趙寬有些沮喪,因為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金蟾。

    這一晚我們沒有急著趕路回去,而是在這裏過夜,天亮再趕路,正好身為重傷員的我也能再休息一下。

    我們都沒有什麼睡意,王俊輝就給我講了一下這小西天和璽月珠的傳說。

    原來這小西天在很久之前有一座道觀,叫璽月觀,當然是一間很小的道觀,就建在半山腰,這道觀也是三五個人的規模,一個師父兩三個徒弟。

    在這璽月道觀有一個聖地,那就是小西天的峰頂,因為每到月圓,月潮之力最強的時候,山頂的這個洞裏就會噴出高達丈許的噴泉來,傳說用這些水沐浴,可頂上百日的修煉,因為這水裏含有月華之靈氣。

    後來這山上剩下了三個道士,一個師父兩個徒弟,師父死了之後,兩個徒弟爭搶掌門之位,其實他們是爭搶璽月珠,後來他們決定以鬥法分勝負,後來一個道士贏了,另一個輸的道士竟然耍賴吞下了璽月珠,並投身到了存放璽月珠架子旁邊的那個深洞裏。

    贏的道士氣不過就想下去找,可他卻發現原來那個一到晚上就噴水的山洞竟然深不見底,他守了道觀數十年,也沒能找到璽月珠,反而是那洞裏噴出的水,不但沒有了月華之靈力,還透著一股屍氣。

    他的道法不濟,怕死了道士變成屍找他尋仇,就砸了山頂的璽月珠存放的架子,一把火燒了半山腰的道觀離開了。

    數千年滄桑過去,那道觀也就完全不見了蹤跡。

    那道士在離開這裏之前邊留下了小西天無底洞活死人的傳說,目的是為了阻止這裏的村民進山尋寶,他找不到那璽月珠,也不想別人發現。

    而那個道士在離開後,便寫了一本關於璽月珠的書,隻不過沒什麼人相信他說到話,後來那書就隨著他一起埋到了地下,再後來就被一個組織發現,而那個組織掌握這王俊輝的一些事情,王俊輝這才迫於無奈替他們賣命來取璽月珠。

    聽到這裏差不多事情都清楚了,隻是王俊輝身上的事兒,他卻沒有跟我細說的意思。

    次日我們收拾東西就開始往回趕路,我們來的時候,路都已經開好了,所以我們回去的時候順當了很多,隻用了五天就回到了柏峪鎮。

    回到鎮上,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在鎮上休整了一天,我們就準備離開,臨出發的時候趙寬拿出一本老舊的書遞給王俊輝,想要換一些錢,王俊輝看了幾眼,就給了趙寬一萬塊錢,那趙寬便開心地離開了。

    我問王俊輝那書是什麼寶貝,他直接用打火機把這書點了,然後扔到了路邊。

    這下我更好奇了,王俊輝就道了一句:“這本書是趙家的祖訓,是文言文寫的,按照其中的意思理解,其實趙寬早就找到過一次金蟾了,隻是它把那金蟾當成木疙瘩給賣了。”

    我、李靜雅和林森同時吃了一驚。

    王俊輝就解釋說:“趙家祖訓說的金蟾,並不是指的黃金材質,而是堪比黃金的價值,如果我沒猜錯就是趙寬撿到的那個木疙瘩,隻可惜他撿到的那次形狀不像金蟾了。”

    我問那木疙瘩到底是什麼,李雅靜回答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很可能是肉靈芝,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太歲!”

    聽了李雅靜和王俊輝的話,我都替趙寬感覺到後悔,這事兒還是不讓他知道好,不然他得後悔死。

    說了幾句我們就準備上車離開,可就在我要上車的時候,我看了李雅靜一眼,忽然發現她的疾厄宮命氣不對,她好像要遭一場大病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4:59 AM

第033章 凶卦

    看到李雅靜麵相不對,我就不由怔在了原地,方才我看她的時候,麵相還好的很,這一下怎麼變的這麼多。

    難不成李雅靜遭的是突發性的疾病?

    他們都上了車,隻有我愣在原地,王俊輝就探出腦袋問我:“初一,上車了,愣著幹嘛呢?”

    我“哦”了一聲坐到了車上,而後車子緩緩開出。

    這種突變之相我不敢妄加推斷,所以等著車子開出一段後,我打斷王俊輝和李雅靜的閑聊道:“雅靜姐你能跟著我做一套手勢不?”

    我這麼說自然是想用指節骨推卦好好地給李雅靜卜算一下。

    聽我這麼說,李雅靜還沒開口,王俊輝就好奇問我:“怎麼初一,要給你雅靜姐卜卦?”

    我笑了一下道:“一時技癢而已。”

    王俊輝也沒多想,就對李雅靜說:“雅靜,你可以讓那小子試試,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不賴。”

    李雅靜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問我該怎麼做。

    我也是把那套手勢很仔細的教給了她,她學的很快,我隻教了她一遍,接下來她自己一絲不差地做了三遍給我看,而我也是用盡全力去給她排卦。

    這次為了排出更精確的變爻,我連體內那小魚苗般的氣流都用上了,不消片刻我額頭上就浸滿了汗珠。

    李雅靜問我怎麼了,我做了一個噤聲道:“別說話。”

    我的聲音有些急,王俊輝和林森就同時轉頭看我,我顧不上理他們,繼續認真的給李雅靜排出本卦和變爻。

    等卦象和所有變爻全部出現在我心裏的時候,我不由就愣住了。

    李雅靜好奇問我怎麼了,我有些不想說出心中的卦象所喻。


    同時我還在李雅靜的麵相上看到了更多糟糕的情況,她的保壽官(眉毛)上烏七八糟的命氣混亂遊走,是壽終之相!

    她的印堂也是出現發黑的跡象,疾厄宮命氣繼續惡化,難不成李雅靜真是突遭惡疾?

    看我表情越來越不對,李雅靜和王俊輝的表情同時沉了下去,接著王俊輝把車開到路邊,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頭問我:“初一,你到底看出什麼了,你的表情怎麼看著那麼不對勁,玩笑可不能隨便開。”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了,雖然隻是短暫的一段相處,可我已經深知王俊輝和李雅靜感情深厚,這倆人任何一個出事兒,對另一個都是天塌一般的打擊。

    可如果不說,耽誤了李雅靜的病情,將來對他們的打擊就更大了。

    “初一,你倒是說話啊,急死我了!”王俊輝催問。

    李雅靜怎麼是不說話了,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卦象不好。

    林森也在旁邊推了我一下道:“初一,你能不能快點說,墨跡啥,一點也不像一個大老爺們!”

    我沉了長長地一口氣先把李雅靜的麵相簡述了一遍,而後才道:“雅靜姐可能會突遭惡疾纏身,極難康複,而且可能會……”

    不等我說完,王俊輝怒道:“不可能,初一,這次你絕對搞錯了,雅靜好的很,你看她的麵相……”

    王俊輝轉眼看了一眼李雅靜,他說不出話了,他是學道之人,雖然不懂相卜,看不出命氣,可李雅靜印堂上的黑色黴氣他卻是能看到的。

    王俊輝愣了一下繼續問我:“卦象上怎麼說?”

    我還在猶豫怎麼開口,王俊輝就道:“初一,沒事兒你盡管說,你給我說了,我才好想辦法去救雅靜。”

    李雅靜也是看了一下我說:“說吧初一,我是學醫的,什麼病沒見過,放心,我承受的來。”

    我這才默默開始道來:“雅靜姐的本卦是二四歸妹之卦,六十四卦中凶卦之一,主顯壽,是大限將至之卦!”

    “李初一,你放屁!”王俊輝大怒,掄著拳頭就要回身打我,卻被李雅靜給摁住了。

    同時李雅靜對王俊輝道:“俊輝,你幹嘛,能不能別一提到我你就變得這麼衝動,你都吃過一次這樣的虧了,咋還不長記性,初一隻是就卦論事,又不是惡意詛咒我。”

    我明白王俊輝為什麼這麼生氣,因為我卜算的本事太厲害,相門和卜算都太準了,如果我隻是一個街頭小攤的算命先生,他未必會對我生這麼大的氣。

    李雅靜在摁住王俊輝後對我說:“初一,你繼續說。”

    我看了一眼王俊輝充滿憤怒的臉,還是選擇繼續說,我必須讓王俊輝和李雅靜知道我所算出的所有的事兒,這樣他們才能據此做出充足的準備。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卦象上還顯示‘貨尚可、果未必’,意思是你們這次雖然得到這次想要的東西,可卻未必能解決你們兩個之間的麻煩,你們之間的婚期還要延誤,可能因為雅靜姐的病情。”

    王俊輝這次沒有發怒,而是看著李雅靜露出一臉複雜的表情,不過我能看出,其中最主要的是還是傷心。

    我頓了一下繼續說:“雅靜姐的變爻是陰爻,上六之陰,婚娶不正,另外她精血顯虛,甚至顯盡,不治之象!”

    “李初一!”

    “王俊輝!”

    王俊輝和李雅靜同時喊了一句。

    王俊輝因為被李雅靜喊住,所以沒有再對我說話,而是轉頭看著李雅靜道:“雅靜,別信他的,那小子是新手,本事不濟,肯定是算錯了,你別擔心,回去了,我們就去組織裏的醫院查一下,肯定不會有事兒。”

    李雅靜摸了一下王俊輝的臉頰點了下頭,然後轉頭又問我:“初一,依據你的卦象顯示,我得的病是血液方麵的?”

    我點頭,上六陰爻無血、無生之卦。

    李雅靜忽然看了看自己右手的食指,正是她在小西天山頂被那活死人肚子裏的東西刺到的那根手指。

    我頓時恍然大悟,難不成這病症是因那而起,李雅靜的的血液受到了屍毒和鑽心草之毒以外的東西侵蝕?

    不光是我想到了這些,王俊輝也是明白了過來,抓住李雅靜的手指道:“難道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遺禍,我給你打了屍毒血清了?”

    李雅靜笑了一下說:“行了,事情還沒定論了,看你們一個個的表情,咱們回去,到醫院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王俊輝“嗯”了一聲,也不廢話,直接發動車子往市裏去了。

    市裏的醫療條件好,自然是先回市裏,縣城那邊的話,我要想回去,就隻有等到了市裏再自己坐車回去了。

    王俊輝車子開的很快,顯然他心裏很急。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說話,我知道這氣氛是被我給攪壞的。

    我們到了市裏差不多下午三點多鍾,進了市區,王俊輝直接把我們送到市北郊區的一家私立醫院。

    這醫院看著並不大,主樓是個五層樓,旁邊還有一棟二層的附樓,再後麵還有幾排平房。

    到了醫院門口,我本來也要跟著進去,卻被王俊輝給攔住了,他對林森說了一句:“老林,送初一去車站。”

    王俊輝這是在厭煩我嗎?

    不等我說話,李雅靜忽然說了一句:“你們在這裏等著,初一,你過來,我給你說幾句話。”

    王俊輝想要說什麼,卻沒開口。

    我跟著李雅靜走出二十多米,來到這棟樓的拐角位置,她忽然停下步子,我也是跟著停下來。

    我有些不敢再去看李雅靜的臉,生怕從她的臉上再看出什麼糟糕的情況來。

    李雅靜那邊先是沉默了十幾秒然後對我說:“初一,謝謝你。”

    謝我?

    我抬頭一臉驚疑地看了看她。

    她繼續說:“其實在幾天前,我就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些不對付了,我明顯感覺到我的心跳速率變慢了,我是學醫的,對這些很敏感。”

    說著她忽然笑了一下說:“我知道是那活死人體內的一些東西感染了我,隻不過不敢確定,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向俊輝求證,謝謝你今天替我說出來。”

    我剛準備說話,李雅靜就又道:“好了,讓老林送你離開吧,我們這邊還有很多麻煩,俊輝送你走,不是生你氣,而是怕你卷入我們的麻煩之中了,對了,這是給你的,這次行動的報酬。”

    說著李雅靜取出一個牛皮紙袋給我,裏麵裝著厚厚的一疊錢。

    我趕緊推脫,李雅靜又道:“一碼歸一碼,如果你真當我是你姐,就收下。”

    我不好推辭就收了起來,從重量上來看,最起碼要四五萬的樣子。

    接著我們回到王俊輝這邊,王俊輝就讓林森送我走了。

    他和李雅靜則是一起進了醫院。

    林森送我的時候,問我給李雅靜算的那些是胡謅的還是真的,我苦笑著說了一句:“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胡謅的嗎?”

    林森“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很快他就把我送到了車站,還幫我買了一張回縣城的票,在送我上車的時候林森就對我說了一句:“如果俊輝和雅靜遇到了什麼麻煩,希望你到時候能幫他們一把,你的相卜本事很厲害。”

    不等我細問,林森就把我送上車離開了。

    我好像陷入了一場迫不得已的,而又不能不管的麻煩之中。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5:02 AM

第034章 假桃花

    如果換做平時,我到了市裏肯定想著去找寧浩宇玩上一兩天,可現在因為王俊輝和李靜雅的事兒,我一下就沒了心思,坐在回縣城的車上,我總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

    可思來想去,我就發現,我能做已經都做了,那就是給李雅靜卜的那一卦。

    至於要怎麼去幫李雅靜改接下來的命,我還沒有從那卦裏悟出破解之法的來,估計是我的相卜水平不夠吧,如果是我爺爺的話,肯定可以。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了,等王俊輝或者林森通知我,找我幫忙,到時候我肯定會義無反顧地出手,在我心裏王俊輝、李雅靜和林森已經是我的莫逆之交了。

    回到縣城,我就發現我那個卜算小店的門鎖已經有些鏽跡了,估計是因為上次下雨我沒管的緣故吧。

    這麼晚了,我也沒有開店做生意的意思,繞道胡同那邊進了門,進門後我就發現院子很幹淨,上麵的玻璃頂也被人修好了,另外徐若卉之前住過的那間屋子的窗簾是開著的。

    我記得走的時候,我是把窗簾都拉上了的,難道她又回來住了?

    想到這裏我就去扒在徐若卉房間的窗戶上看了一下,裏麵收拾的很整齊,還多了一個梳妝台,上麵還放著一些她原本已經收拾走的化妝品。

    原來她真的回來住了。

    想到這裏,我心中的“烏雲”就被撥開了一些。

    既然知道了徐若卉可能已經又回來住了,我自然不會再去開她的房門,而是回了爺爺的屋子裏,進門之後就發現在門口地板上扔著一張紙條,旁邊還散落了一疊錢,紙條是徐若卉寫的,上麵隻有簡短的一段話:

    “我租的新房子幻境不好,就回來住了,你沒在家,我就擅自搬進來了,房租給你塞到屋子裏,我這不算擅闖民宅,另外為了報答你,我找人把院子上的玻璃頂修好了。”

    落款:徐若卉。

    看到這裏我不由笑了一下,誰家的環境能比我家這鬧鬼的房子還糟糕,該不會是徐若卉對我有意思,然後搬回來的吧。

    還有這些天她一個人真敢在這家裏住?

    我從市裏回來已經傍晚過後,幼兒園那邊應該早就下課了,這徐若卉怎麼還不回來呢?


    想著我就準備給徐若卉打個電話,可我又怕一個電話打過去,惹惱了她,讓她再給搬走了,所以想了一下就把手機又扔到一邊去了。

    我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然後回屋先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他接了,不過沒說幾句話就想著掛電話,我忙問起李靜雅的事兒,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初一啊,謝謝你了,你已經忙了我和靜雅很多了,接下來的事兒讓我倆自己解決吧。”

    說完王俊輝就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他就不接了。

    而我這裏並沒有林森和李靜雅的電話。

    無奈我就先出去吃了點飯,吃完飯天已經黑透了,可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徐若卉還是沒回來,我心裏就開始納悶,難不成徐若卉之是偶爾回來‘打個尖’,並沒有在繼續在我這裏繼續住的意思?

    不對啊,她留的紙條上說她回來住了啊。

    我又回屋等了一會兒,實在等不到她人了,就拿起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我聽著徐若卉那邊很吵,我還沒說話,徐若卉就道:“李初一?你回來了,看到我給你留的字條了,有事兒等我回去再說哈,我這邊出了點狀況!”

    說著徐若卉就要掛電話,我讓她等一下,然後問她是啥事兒,用不用我幫忙,她想了一會兒就說:“我們這兒的一個老師,跟我關係很好,生病在醫院呢,她家人都沒在這邊,所以我要照看一下,等她男朋友過來,我就回去。”

    我這邊閑著沒事兒,就道了一聲,要不我過去幫忙,徐若卉想了一下就也同意了。

    要了地址,我買了一些東西就打車去了那家醫院。

    根據徐若卉給我地址找到了病房,我發現這間病房有四張床,而且全有病號,再加上家屬,屋裏擠的滿滿的。

    徐若卉和她的同學在門口的病床上,見到我之後,她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現在已經是晚上,病號休息都比較早。

    她把我拉到床邊,然後給我一張凳子讓我坐下,然後她自己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馬紮坐了下去。

    我說給她換著坐吧,她很幹脆的小聲說了一句:“不用!”

    此時徐若卉的朋友已經睡下,所以我也不用給她打招呼,看了看她的麵相我就說小聲對徐若卉說:“你不用擔心,你朋友疾厄宮上的陰氣正在消散,病情已經在好轉了,沒啥大礙,對了,你朋友得的什麼病啊?”

    徐若卉道了一句:“急性闌尾炎,下午做的手術,喊了半天疼了,這才睡下。”

    又和徐若卉小聲說了幾句才知道,她這朋友叫蘇敏,家是外地的,男朋友也在外地上班,所以生了病就變得沒人照看了,不過蘇敏的男朋友正趕過來。

    我和徐若卉在這邊又等了二十多分鍾,蘇敏的男朋友終於趕來了,高高瘦瘦,相互介紹了之後,我和徐若卉就從病房裏退了出來。

    從病房出來,徐若卉就問我這些天跑哪兒去了,我笑著說散心去了。

    她也沒細問,好像她並沒有多少話要跟我說似的。

    而我見到她之後,忽然也不知道說啥了,感覺整個人都傻了,加上今天有了李雅靜那檔子事兒,我開玩笑逗她的心思也沒了,我倆就這麼沉默著從醫院出來,然後繼續沉默著沿著馬路慢走。

    她沒說打車,我則是不想打車,就想著跟她這麼走一會兒。

    走了一會兒徐若卉忽然就停下來對我說:“李初一,有件事兒我想跟你說。”

    我看了看徐若卉的表情,她少有的露出了羞澀,不過這樣的她就變得更加迷人了,我看的就有些醉了,嘴上也是說了一句:“有啥話,你就說吧。”

    徐若卉看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後嫌棄地“嘁”了一聲,臉上的羞澀也是一下不見了,她張嘴道:“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我的手機就不合時宜的響了,我一看是小花打來的。

    徐若卉問誰打,我下意識說了句:“我前女友!”

    徐若卉“哦”了一聲道:“接吧。”

    接了電話,我就聽小花那邊說:“初一,你明天有空嗎,我們想找你算一卦,我家最近老是發生倒黴事兒。”

    說實話,一想到小花母親的嘴臉,我半點卜算的心思都沒了,就說:“我明天沒空。”

    小花有些急道:“初一,算我求你,看在咱們曾經的關係的份上,幫我這一次。”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小花這麼一說,我就有些心軟,便道:“那行吧,明天下午,你和你媽來我店裏找我找我。”

    小花那邊謝過我就掛了電話。

    我轉頭問徐若卉剛才要說什麼,她就搖頭說:“沒什麼,現在不想說了,改天再說吧。”

    接著她就伸手打了一輛車,我倆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我試著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我。

    難不成徐若卉是吃醋了,她喜歡上我了,她剛才要跟我說的話,不會是要對我表白吧?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些後悔剛才接那個電話了。

    當然這一切多半是我在自作多情。

    回到家,徐若卉也沒理我,就回房睡去了,我自己也沒啥意思,也就睡下了。

    次日我起來的時候,徐若卉已經上班走了,我搖搖頭就去吃了早飯,然後開了我那家已經關門很久的算命小店。

    我這小店之前名氣算是打出去了,今天從新開門,不少街坊鄰居都來找我求卦,我也就收個十幾二十塊地給他們簡單地解了一下,沒有遇到啥特殊的卦象。

    我吃了午飯沒多久,正在店裏午睡的時候,小花和她母親來了我這店裏,她母親見到我的時候,依舊趾高氣昂,還是那副看不起我的樣子。

    小花還好,勉強對我笑了笑。

    我也不廢話,就問他們要怎麼算,我話音剛落小花的母親就道:“你是算命的,問我們怎麼算,真是可笑?”

    我這急脾氣上來了,我瞅著小花母親的麵相冷笑了一聲:“沒想到伯母這麼大年紀,竟然還犯桃花運,隻可惜您這桃花運裏藏了劫氣,是假桃花,人家是為了你的錢而來的,而你,失財又失色啊,哦,抱歉,伯母已經沒啥色可以失的了,所以伯母,您是來問財的吧?”

    我這話可不是胡謅的,都是小花母親麵相所示,她印堂紅裏透著黑,典型的假桃花,桃花劫的一種。

    她財帛宮黑氣混亂,向兩耳散去,是典型了聽了別人的花言巧語,被騙了錢財之相。

    聽我說完小花和她母親就同時大怒:“李初一,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指著門口對她倆說:“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走,我這小店生意挺不錯的,別打擾我做生意。”

    我這麼說,小花就拉著自己她媽往外走,同時道了一句:“李初一,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卑鄙的人,我知道你嫉恨我和我媽,可也不能信口雌黃,借算命機會羞辱人。”

    小花的母親並沒有被小花拉動,依舊站在原地沒動,幾秒鍾後她對小花說了一句:“花,他算對了,聽他給我解一下吧,如果錢丟了的事兒被你爸知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解釋,我真怕這個家給沒了……”

    小花一下就呆住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1 PM

第035章 入夥了

    看著那母女倆的表情我沒有再發飆,也沒有再說刺激她們的話,而是坐回到座位上輕聲道:“好了,你們兩個坐下說吧。”

    小花還是不相信,她問自己母親道:“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初一說的都是真的?那十多萬不是你買股票被騙的,而是……”

    小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

    她母親看了看小花道:“花,你一定為媽保密啊,媽已經知道錯了,這才讓你陪著我一起算命,求一個解決的法子,不然等過幾天你爸現在家裏的存折少了十多萬肯定會問我,我就真不知道怎麼說了,我給你爸說買股票,他肯定不信,依著他的性子肯定問我找哪家投資公司買的,跟誰買的,到時候他一問,就全露陷了。”

    小花媽自顧自說著,語氣越來越激動,眼看就要哭了。

    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竟然也會哭,看來這次是真的碰到她的痛處了。

    小花忍不住氣道:“既然被人騙了,那就報警!”

    小花媽搖頭:“花,要是報警,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那咋辦,你說,你說那咋辦?”小花也是被她氣到了,撒了一下手,扭過頭,一副不想再管這件事兒的樣子。

    這件事兒本來不光彩,如今又暴露在了我這個被她甩掉的前男友麵前,她就覺得更加丟人了。

    小花媽若不是沒辦法了,也是絕對不會在我麵前承認這件事兒了,顯然她已經走投無路了,換句話說,她老公過幾天可能要用那筆錢,到時候一查存折,所有的事兒就全露陷了。

    小花媽焦急地看著我道:“初一啊,我知道我以前對不住你,可我也是為了我家小花好,我知道,我在你麵前沒啥情分,你看在小花跟你相處了那麼久的份兒上,你就幫幫我,給我指條明路吧。”

    小花媽這麵相雖然是假桃花失財之相,可田宅宮卻不錯,而且還有一股不錯的命氣遊動,這說明她們家裏可能要添新人了。

    看到這裏我就道:“伯母,你其實不用太擔心,你不會和你丈夫離婚的,你家不但不會減人,反而會增加新丁。”

    我這麼說小花媽就有些生氣,她反問我:“初一,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了,我都這把年紀了怎麼給家裏增添新丁,另外我節育手術都做了……”

    我趕緊道:“伯母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的,我說的小花,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給她找到好婆家,而且已經有了婚期了吧。”


    我說完小花就看向我到了一句:“初一,你都知道了,沒想到,你還在關注著我。”

    這次我更加趕緊解釋:“小花,你誤會了,這不是我打聽來了,而是我從你媽和你的麵相上看出的。”

    我這麼說小花媽就說:“我家這是嫁閨女,是家裏少人,怎麼會是多人呢。”

    我搖頭道:“麵相上就是這麼顯示的,如果我沒猜錯,你那個女婿人不錯,可能會把你和你老公當成他的父母去養,他是你的貴人,會幫你度過這次危機,隻是……”

    小花媽問我,隻是什麼,我就笑著說:“隻你丟了財要是想要往回要,就必須走官家這條路,如果你不想報警,那就隻能吃啞巴虧了。”

    小花和她媽倆人都不吭聲了。

    又過了一會兒小花媽掏出一千塊錢給我說:“初一,你別嫌少,今天謝謝你了。”

    我搖頭說:“我也沒幫你什麼,你那個女婿遲早會幫你的,這算你們的福氣吧。”

    小花和她媽離開了,我就把他們留下的錢收了起來。

    正當我數錢的時候,我身後通向院子的門“咯吱”一聲就開了,我頓時嚇了一個機靈,我那院子裏可是沒人的,難不成我又要撞鬼了?

    我回頭一看,就看到徐若卉一臉嬉笑站在門口,我愣了一下道:“你咋回來,進院子一點聲響都沒,我以為又見鬼了呢。”

    徐若卉今天穿了一件格子的連衣裙,梳著馬尾辮,如果不是她臉上總是帶著一股孤傲之氣,那看起來倒是像極了溫柔淑女。

    聽了我的話,她習慣性地“嘁”了一聲說:“我下午沒事兒,回來看看,正好碰到你算命,就在門口聽了會兒,你還想真的挺靈的。”

    徐若卉這算是在誇我吧,我高興說:“那是自然,要不把你手給我一下,我給你看一下。”

    徐若卉走到我麵前搖頭說:“不用了。”

    我忽然想起來徐若卉有話跟我說的事兒,她這次來這裏,不會就是要說那些話的吧。

    想到這些我就有些激動,便問她找我什麼事兒。

    她看了看我道:“沒事兒,就是來你這店裏轉轉,看看你這個小神棍平時是怎麼工作的。”

    徐若卉主動找我說話,那肯定有事兒要問我,所以我就直接說:“行了,你不用給我繞圈子了,有事兒就直說吧,能幫你,我會盡全力幫你,幫不了,我也會想辦法去幫你。”

    聽了我的話,徐若卉就顯得微微有些感動的樣子,看這她的表情我差點就準備表白了,可話到嘴邊的時候,我那破手機又響了起來。

    “靠!”

    我心裏暗罵一句接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徐若卉讓我先接電話,接了電話我就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初一,是我!”林森的聲音。

    我趕緊好轉語氣問林森怎麼了,他有些激動道:“都被你算對了,靜雅她的血液真有問題,我聽說如果不治療的話,她會慢慢地變成活死人,變成一個跟咱們在小西天見過一樣的怪物。”

    聽到林森的話,我不由愣住了,我雖然算到了李靜雅會得惡疾,可從來沒想過她會慢慢變成活死人。

    我愣了一下就問王俊輝怎樣了,林森無奈道了一句:“組織裏有緩解雅靜病情的藥,可極為珍貴,組織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用雅靜的病威脅俊輝,讓他為組織破案斂財,為期是三年!”

    “這已經是俊輝因為雅靜第二次向組織簽賣身契了!”

    聽了林森的話,我就說:“如果能救雅靜姐,這對王道長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林森那邊沉默了一下說:“組織上給的那些案子,有許多都是極難辦到的,俊輝每次辦案基本上都是刀尖上舔血,我是怕他出事。”

    “我之前是俊輝師父的助手,後來他師父沒了我才做了俊輝的助手,跟了他沒幾年,不過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中年之後,我個方麵的素質都已經在走下坡路,我以後能幫他的越來越少了,我隻是俊輝的助手,能幫他的不多,在處理案子的時候,他更需要一個能和他一起擔當的同伴,而不是我這個隻會聽從他吩咐的助手。”

    “所以初一,我想要你做俊輝的同伴,幫他度過接下來的三年,你是相卜本事了得,肯定能在很多時候能幫著俊輝逢凶化吉的,俊輝在我眼裏,一直是一個小輩,我無兒無女,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或者,這也算我報答他師父對我的栽培吧。”

    我沒想到林森忽然和我說這樣的話,聽完之後,我意識沒有完全接受他的話,就反問他:“你的意思是讓我幫王道長三年,可三年後雅靜姐的病就會好嗎?”

    林森那邊道:“這我就不知道,要問俊輝,他和組織定的期限就是三年。”

    說完林森又催問我同不同意。

    我深吸一口氣道:“能幫到王道長,我自然是同意的,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林森說:“你要說服俊輝讓你加入,求你了,初一,幫幫他!幫幫雅靜!”

    我這邊答應了下來,安慰了林森幾句就掛了電話。

    見我掛了電話露出一臉的愁容,徐若卉就問我:“怎麼?朋友遇到麻煩了?”

    我點頭道:“是,而且是大麻煩,我也正在陷入那個麻煩中,不過沒辦法,誰讓那邊是我朋友呢。”

    此時我又想起徐若卉要跟我說話的時候,就又問她找我是不是有事兒,她搖頭說:“沒事兒,我就是好奇來看下,行了,你幫你朋友吧,我回屋看會兒書去。”

    徐若卉走了,我就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他接了電話就道:“老林找過你了?”

    我“嗯”了一聲說:“是,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太多的話,我不多說了,王道長,你不是想讓我入夥嗎,我答應了。”

    王俊輝道:“之前我雖然也是為組織賣命,可雅靜並沒有生命危險,他們也不敢拿太過分的案子給我辦,可現在不一樣了,雅靜的生死掌握在他們手裏,我的死穴被他們捏得死死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強行給我一些冒險,甚至幹脆是送死的任務讓我去做,你確定還要入夥?”

    我這邊又是“嗯”了一聲道:“我都想好了,我需要錢,一千萬,能跟著你頻繁地出任務,那我肯定能大賺一筆。”

    王俊輝問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我就道:“我爺爺說的,我隻能照做。”

    我隻有錢多了,才好娶媳婦,這也是我想要掙錢的最直接原因,當然這個我沒好意思給王俊輝說。

    王俊輝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已經接了新案子,如果要參與的話,我們明天一起出發。”

    我問王俊輝是什麼案子,他先是神秘地告訴我四個字“欺屍詐骨”,然後又補充說了一句:“不過在出這個案子之前,你需要來一趟市裏,幫一個人卜算一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3 PM

第036章 茶水字,流水相

    幫人卜算?

    我問王俊輝需要卜算的人是誰,和他說的“欺屍詐骨”案有沒有關聯,他那邊就說:“他就是這個案子的事主兒,出錢的人,在社會上有些地位,所以名字的話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又道:“初一,真的謝謝你能入夥!”

    我這邊笑了幾聲道:“王道長,你客氣了,咱們雖然相交不長,可畢竟患難與共,我中了屍毒的時候還是你和雅靜姐救了我,於情於恩,我都應該入夥。”

    又和王俊輝聊了一會兒,他就告訴我,明天一早他會讓林森來接我,今天我還可以在縣城待一天。

    掛了電話,我也完全沒有了開店卜卦的心思,就把小店關了。

    回到院子裏,我看到徐若卉正在房間看書,我憋足了勁兒才在門框上敲了幾下,她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指著一把椅子說:“進來坐吧。”

    進房間坐下,徐若卉就從就床上爬起來給我倒了一杯水道:“喝點水吧,我剛才聽你打電話的意思,好像又要出遠門了?”

    我接過水杯點頭說了一聲:“是!”

    徐若卉沒再說話,爬回床上繼續看書,她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對我愛搭不理的樣子。

    之前在小店裏的時候,我差點鼓起勇氣向徐若卉表白,可無奈被林森打來的電話打斷了,如今我過來也想著向她表白來著,可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了氣氛,我心裏那股表白的勇氣也是散了一大半。

    正在我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徐若卉忽然放下手中的小說對我說:“初一,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幹坐著吧。”

    我連忙搖頭說:“自然不是,我是覺得明天我又要出遠門了,來跟你聊聊天。”

    徐若卉“哦”了一聲:“就這樣?”

    我心裏一激動,就想,她該不會在是鼓勵我表白吧。

    這麼一想,我心裏剛才那股衝動又上了,就把水杯放旁邊一放說:“徐若卉,我想跟你,你能不能……”


    “幫你看好家,是不是?”我話還沒說完,徐若卉就搶過我的話,補充了後半句。

    她打斷我的話,難不成她是在變相的拒絕我?

    此時的我猶如被潑了一身的冷水,心中的興奮全無,我看著徐若卉忽然感覺一陣的迷茫,這個女人我一點也捉摸不透,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是想著她。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繼續說:“放心好了,這裏我會給你看好的,你放心外出就好了。”

    我隻呆呆地“哦”了一聲。

    接下來也沒和徐若卉說幾句話,我就回房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此番外出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不向徐若卉表明也好,沒那麼多記掛,再說,萬一我說出來被拒絕了,我和她的關係將會比此時更加尷尬,甚至連房東和房客都做不成了。

    我在房裏收拾了東西,感覺無聊就又在屋裏開始修習爺爺教給我的氣功,我以後要經常跟著王俊輝出案子,那肯定不會是看看相,推推卦這麼簡單。

    我恐怕會有很多機會跟陰邪之物交手,所以相門驅邪的法子我必須要熟練地掌握幾招才行,不能每次見到那些東西都被揍,然後讓王俊輝來救我。

    那樣的話,我就不是王俊輝的同伴,而成了累贅。

    轉眼到了晚上,我修習正入迷的時候,徐若卉忽然喊了我一嗓子:“李初一!”

    我把氣沉下去,對著門外就應了一聲:“幹嘛?”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徐若卉站到了我的房門口,她的肩膀上還掛著一個白色的小包,看樣子是要出門了,我問她去哪裏,她就對我說:“我請你吃飯,報答你的收留之恩。”

    請我吃飯?

    我笑了一下道:“說的你以後不用交房租了似的!”

    徐若卉“嘁”了一聲道:“我可沒有賴你房租的意思。”

    晚上我倆也沒吃啥好東西,就是去路邊攤吃了一些燒烤,而且徐若卉還要了幾瓶啤酒。

    本來我認為徐若卉很能喝,可她喝了一瓶多,原本白皙的臉上就變的通紅起來,我怕她喝多了,就把她麵前的酒全都搶了我跟前。

    看著徐若卉,其實我心裏也有那麼一種齷齪的想法,那就是把他灌醉了,然後和她生米煮成熟飯……

    這種想法雖然一直在我腦子裏轉,可最後我還是把這邪惡的念頭壓了下去,我是真心喜歡徐若卉這個人,不想用任何不幹淨的舉動玷汙我和她之間的情誼,而這種情誼是朋友也好,房東和房客的也罷。

    吃飯的時候我倆基本都是我在說話,我偶爾問問她的過往,她也不願更多說,隨便一兩句就敷衍了過去,從她的話裏我也聽不出啥內容了。

    我這邊倒是差不多把我從小到大的事兒都跟她說了一遍,當然提到我爺爺的時候,我還是會有所保留的,畢竟我爺爺的身份太過特殊的,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吃完飯,喝完所有的啤酒,徐若卉還好,我就有些懵了,走路也有些不穩當了。

    所以回家的路上徐若卉就一直攙著我的胳膊,我眼前的東西雖然有些晃,可心裏還是清楚的很,被她扶著,我感覺很幸福。

    進了家門,徐若卉把我扶到房間,給我扔床上,蓋了一條褥子就沒再管我。

    我感覺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然後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徐若卉嫁給了我……

    次日醒來的時候,我精神好了很多,徐若卉又去上班了,我洗漱了一下,出去吃了早飯,電話就響了,林森已經到了我家門口。

    林森來這麼早,那應該是天沒亮就開始出發了吧,可真夠幸苦的。

    接上我之後林森就對我說:“本來我們原計劃是今天出發,可俊輝出了一些變故,要耽誤幾天,所以你需要在市裏先住幾天。”

    我問林森出了什麼事兒,他就道:“放心,不是什麼大事兒,都是一些小事兒,不過這些小事兒很麻煩,不處理又不行。”

    我問林森,既然去市裏也是待著,那我能不能就在縣城待著算了,等著走的時候,他們再來接我。

    我這麼說自然是因為舍不得徐若卉。

    林森搖頭說:“不行的,俊輝遇到的那些小事兒有時候可能會用到你的相卜本事,另外今天你還要見一個人,我們這次案子的事兒主,他除了讓你算這件事兒,可能還會要求你算一些別的,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我們中午之前就到了市裏,林森直接帶著去了一個高檔酒店的包廂,他說我今天要見的人中午會來這裏,王俊輝在中午的時候也會來。

    進了包廂林森才給我介紹了一下今天的事主兒,叫馬凱,四十多歲,是市裏一個有名的地產商,在政商兩界都很吃的開。

    我問起這次案件具體是什麼事兒,什麼是“欺屍詐骨”,林森就搖頭說:“案子的事兒都是俊輝和上麵直接談的,我很少會過問細節,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事主肯定會講的。”

    我和林森沒等多久,王俊輝也就過來,打了招呼我就發現他印堂不亮,整體氣色很差,很明顯的被瑣事纏身的麵相,好在沒有什麼大的災禍。

    接下來我們等了好久,服務員跑來問了幾次什麼時候上菜,可今天的事主,也就是那個馬凱依舊沒來。

    林森手指敲了幾下桌子就道:“這譜兒擺的夠大的。”

    王俊輝問我:“能算出他什麼時候來嗎,我下午還有事兒,如果太晚,我就不等了。”

    我把一杯茶推到王俊輝的跟前說:“你用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一個字,我測一下。”

    王俊輝想也不想就在桌子上寫了一個“等”字。

    我瞅了一下眼說:“他就要到了!”

    王俊輝問我何解,我指著王俊輝寫的那個字說:“這‘等’字本來是一個竹字頭,下麵一個‘寺’字,可你在寫的時候,卻把那竹字頭寫的像兩個人字,你這‘等’字的結構就成了一個‘坐’和一個‘寸’字,‘坐’的意思就讓你坐著等就好了,都不用下樓去迎接,換句話說,他即刻就到,另外……”

    王俊輝忙問我:“另外什麼?”

    我繼續道:“這‘坐’在方寸之上,說明一會兒那個事主會坐在你的身邊,當然還有另一個層麵上的寓意,就是你們可能為了都想得到的某件東西而發生一些爭執。”

    王俊輝看著我道:“爭執?”

    我笑著說:“茶水字,流水相,不是你真正的筆跡,我不敢打包票,不過我也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王俊輝點點頭說:“今天的事主來頭不小,我一會兒會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

    說話間包廂門就開了,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四十多歲,高鼻梁,顴骨也很高,有些微胖。

    女的三十歲左右,穿著很職業短裙,身條和氣質都很好。

    不用說男人就是事主馬凱,女人的話,絕對不是他的妻子,他倆沒有半點夫妻相,應該是秘書之類的身份。

    馬凱一進來我們就起身迎接,打了過招呼,他說了一聲抱歉來晚了,而後就在王俊輝旁邊的位置坐了下去,我給王俊輝測字的推斷相繼開始應驗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4 PM

第037章 說到他心裏去

    馬凱在王俊輝旁邊坐下後,林森就“咦”了一聲,顯然對我單憑一個字就推測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有些驚訝。

    聽到林森的驚歎馬凱和他的女秘書同時看了一眼林森。

    林森就起身說:“我這就讓他們上菜。”

    說完林森就離開了包廂。

    馬凱又和我們說了幾句話,我們也就知道跟他旁邊的女人叫左葉,是他的秘書,而且這次也會跟著我們一起出案子。

    聽到馬凱的話,王俊輝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忍著沒有發脾氣道了一句:“馬總,這不太好吧,左小姐隻是一個普通人,跟著我們行動恐怕多有不便,另外我們這次行動也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危險,恐怕會……”

    不等王俊輝說完馬凱摸了一下下巴道:“你不用嚇唬我,我做地產這一行,什麼怪事兒沒見過,左葉經曆的大事兒不比你少,你大可以放心,她身上有我有從高僧那裏求來的護身符,她不會有什麼危險,更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馬凱執意讓左葉跟著,肯定是不放心我們,怕我們在這次行動中私吞了什麼。

    而那個左葉在旁邊一直沒吭聲,表情看起來也不是很自然,顯然她並不是真想接受這個任務的,而是迫於無奈。

    再者馬凱的奴仆宮挺拔,相門上顯示是一個富貴之人,可他卻有時不時用手摸下巴的習慣,也就是摸他的奴仆宮,有這種習慣的領導一般是對下屬要求很嚴苛,甚至有些刻薄。

    再看被馬凱摸過的下巴,奴仆宮雖然挺拔,顯富貴,可上麵的命氣也是攙雜著很多來自下屬的埋怨,甚至是嫉恨,也就是說,他雖然身處高位,卻做不到以德服人,別人尊敬他並不是因為他的為人,而是純粹因為他的權勢。

    我這邊不說話,王俊輝見馬凱執意要左葉去,也沒有再反駁,他好像不想得罪馬凱。

    王俊輝之前說,這件案子中可能會有讓李雅靜病情好轉的“契機”,他不想得罪馬凱,應該也跟這個“契機”有關聯吧。

    隻是那“契機”到底是什麼,我單純用相卜之術還是推斷不出來的。

    不一會兒林森從外麵回來,接著我們點好的菜也是開始上來了,我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的情況好像有些調轉個了。

    尋常說來,都應該是事主請我們這些做事兒的人吃飯,然後拜托我們好好的把事情做完,可這次卻成了我們這些做事兒的人請事主吃飯,求著事主把事情交給我們做。


    我們一下就成了在外跑生意的業務員,生怕這一單生意丟了似的。

    飯菜差不多上齊了,馬凱很不客氣地又點了兩瓶上好的白酒,此時我心裏的急脾氣就上來了,隻不過我不能發作,隻能忍著,這件事關係到了李靜雅的病情,我不能胡來。

    酒上來之後,林森就主動起身打開酒瓶,給我們所有人把酒倒上。

    馬凱這次笑著道了一句:“王道長,我雖然不是你們那一行的人,可你的事兒我多少聽說了點兒,你未婚妻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真的很遺憾。”

    王俊輝“哦”了一聲說:“多謝馬總關心,我未婚妻會沒事兒的。”

    馬凱繼續說笑著說:“本來這案子,我是準備請你們組織裏的宋道長出手的,你知道,我和他是老交情了,他的本事我很放心,之前我遇到的所有麻煩都是他幫我處理的。”

    說著馬凱頓了一下,又取出一隻煙點上,他吸了一口,在桌子上的煙灰缸裏點了一下繼續說:“這次我老家那邊遭了怪事兒,本來我和宋道長都談妥了,可我聽說你主動要求組織裏要把這次的案子給你,強行替換了宋道長。”

    王俊輝點頭說:“是,這案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另外宋道長本人也是願意把這案子給我處理,並不是我強行替換了宋道長。”

    馬凱笑著說:“我聽宋道長說,你接這案子,是為了從我家的老墳地那裏得到什麼東西,王道長我這裏要鄭重的告訴你,那墳地裏,無論挖出什麼東西,都是我家的,希望王道長自重!”

    我一下明白了,這恐怕才是馬凱為什麼非要讓左葉跟著我們案子的真正原因吧。

    那東西馬凱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他心裏已經認定是寶貝,他不想便宜了我們這些外人。

    聽到馬凱的話,王俊輝就忍不住冷了一句:“馬總可真是費心了!”

    那東西是救李雅靜用的,如果馬凱硬要搶的,王俊輝肯定不允,別說馬凱讓一個左葉跟著,就是他自己來了,王俊輝也不可能會讓。

    看到王俊輝那表情馬凱自然不痛快,對著王俊輝就道:“王道長,不管你要找什麼東西,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將其據為己有的心思,你知道我和你組織的關係,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停了給你未婚妻的藥,你信不信?”

    王俊輝冷冷地看著馬凱道:“你要真敢那樣做,我會殺了你!”

    這下馬凱就嚇了一跳:“王道長,你這是威脅我,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報警抓了你,就你這態度,我會立刻要求你們組織換人來處理這件事兒的。”

    馬凱說完起身就準備走,我趕緊說了一句:“馬總留步,恕我直言,如果您把這案子給了別人處理,半年之內禍及家門!”

    馬凱愣了一下轉頭問我:“別以為姓王地吹你是一個厲害的相師,我就信你說的了。”

    我不生氣繼續說:“馬總,這樣,你聽我斷上一二,如果我說對了,你就繼續聽,如果我有一句說錯了,你扭頭就走,那案子你願意給誰處理都行。”

    王俊輝看了看我,我對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放心,他這才沒有阻止我。

    馬凱回頭問我:“哦,那你倒是說說,你能從我這麵相上看出什麼來。”

    我笑著道:“馬總財帛宮、奴仆宮、田宅宮皆為上好相門,財運、家產和權威都比較穩固,隻是……”

    馬凱問我:“隻是什麼?”

    我就道:“隻是你男女宮繞著一股黑氣,此氣主災病,也就是說你家的孩子現在病的很嚴重,如果我沒猜錯,你要和王道長爭搶那東西,也是想著用那東西去救自己的孩子對吧。”

    聽我說完馬凱一下就愣住了,他坐回到椅子上說了一句:“你繼續說!”

    我點頭繼續道:“恕我直言,馬總男女宮除了有黑氣縈繞,其中還透著一股孤氣,也就是你這一生注定獨子。再有,你的疾厄宮缺乏一絲精氣,是主生育的命氣,再說的透徹點,您的身體有恙,已經不能再……”

    馬凱打斷我道:“這個不用說的那麼詳細,你說說我兒子的病,可有解?”

    我繼續說:“馬總,你的男女宮雖然有主自己災病的邪氣,可卻沒有斷絕之相,也就是說,你兒子的病不會要了他的命,至於他能不能好,要怎麼才能好,我需要見到他本人才能給你下一個定論。”

    馬凱點點頭急道:“好,隻要你能救我兒子,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現在就跟我走。”

    顯然我剛才的所有推斷都說到他心坎裏了。

    我忙擺擺手說:“不急,馬總,恕我直言,你現在雖然富貴,事業如日中天,可你需要謹防一點,如果不注意,你以後可能會在這個上麵吃大虧。”

    馬凱問我是什麼,我就把剛才在奴仆宮看出的馬凱的一些惡習說了一遍,而後補充道:“或許在馬總眼裏,你的要求並不苛刻,可您在做一些的事兒的時候,最好設身處地為下屬好好想一下,不然,總有一天你下麵的人會讓你栽一個大跟頭。”

    聽了我的話,馬凱沒吭聲,而是在座位上沉思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分鍾,他對我點點了頭,然後轉頭對王俊輝道:“王道長,你有一個好搭檔,我家的這個案子還是有你們處理,不過那東西,如果也能夠救我兒子的命,我是不會拱手相讓的。”

    我怕王俊輝再和馬凱起爭執,就搶先說了一句:“馬總,你和王道長都是為了救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說不上對錯,現在對你和王道長來說,最主要的先得到那個東西,而不是先在如何分配的問題上耗時間。”

    聽我這麼說王俊輝和馬凱都沒說話。

    我們算是暫時都談妥了。

    接下來我們也沒什麼心思吃飯,白瞎了一桌子的菜,然後一起趕往了馬凱在市區東郊的別墅。

    一路上王俊輝就對我道了一句:“初一,這次幸虧你在,不然我和馬凱肯定談崩了。”

    林森也是道了一句:“我就說讓初一加入我們是對的吧。”

    我則是苦笑一下道:“我也就這些本事了,等著處理案子的時候,衝鋒陷陣的活兒,還是要你們來,我這相門法子還是太生疏了。”

    王俊輝說:“初一,你太過謙遜了,相門的法子前期是不靈光,可等著你卜算的本事起來了,以後你的本事絕對不會在我之下。”

    以後?那就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6 PM

第三種中邪

    很快我們就到了馬凱家的別墅,在路上的時候,我心裏就有了疑問,馬凱的兒子既然生病了,為什麼沒有在醫院,反而還在他家的別墅裏。

    我也向王俊輝和林森求證了一下這件事兒,他倆隻是搖頭,林森更說了一句:“初一,要不是你今天算出來馬凱的兒子生病,我和俊輝都不知道。”

    我們的車子在馬凱的車子後麵停下,而後我們就跟著馬凱和左葉進了麵前的這棟別墅。

    這別墅是一棟三層樓,有小院,院子裏還有專門車庫。

    進門的時候是馬凱家的一個保姆給我們開的門,他家裝修很奢華,歐美風十足,客廳裏還擺著一個酒架,上麵陳列著不少的紅酒,應該都是價值不菲的那種。

    進去之後左葉就沒有再跟著我們,而是留在了一樓,馬凱帶著我們繼續去上樓。

    上樓右轉,離樓梯不遠的睡房就是馬凱兒子的房間,門是開著的,在門口我們就看到裏麵的床邊坐著一個女人,她正在小聲喃喃一些我們聽不清楚的話。

    在床上躺著一個人,隻是我們在門外暫時分辨不出那人的樣子。

    馬凱在門口說了一句:“老婆,我回來了,我還帶回來一個大師,他或許能救咱們小天。”

    聽到馬凱的話,裏麵的女人就轉了一下頭,她的臉上顯得很憔悴,有黑眼圈,眼睛有些血絲,不過不是命理的紋路,隻是沒睡好導致的一些生理上的反應而已。

    看到我們之後馬凱的老婆就道:“老公,這些人靠譜不,別跟之前的那幾個一樣,耽誤了咱家小天的治療,再不行,咱們就送國外去,國外的醫療條件好,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馬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就擺手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別念叨了,小天的情況你不了解,送醫院根本治不了,咱們又不是沒送過,結果所有的檢查結果都是沒問題。”

    說著話馬凱就把我們請進了屋子。

    我也是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少年,他大概十六七歲,麵容較為清秀,額頭飽挺,保壽官濃密,是長壽之相,隻是他的這種長壽之相受到一股邪氣侵蝕。

    不過還好,他的壽之根本還沒動搖,也就是說,他的病還沒有到影響他壽命的地步。

    他印堂位置雖然黑氣不少,可裏麵卻透著一絲靈光,這是遇貴人的麵相。


    看到這裏我就笑了笑,心想這麵相上顯示的貴人應該就是我們吧。

    見我忽然笑了一下馬凱就問我:“李大師,你是不是有辦法救我兒子了。”

    馬凱忽然改口叫我李大師,我有些不適應,我現在還沒有看出太多門道,就擺擺手讓馬凱先別說話。

    馬凱也是趕緊點頭,然後老實地在一邊看著,此時的他隻是一個父親,已經不是在酒店那個囂張跋扈的馬總了。

    我繼續看那少年的麵相,疾厄宮的惡疾之命氣極強,不過這些命氣不是來自少年自己的身體,而是來自另一個命體,這裏的命體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還可能是屍體。

    總之一切命相征兆的都可能是那股命氣的主人。

    看到這裏我就問馬凱:“馬總,你兒子生病期間都有哪些症狀。”

    馬凱就道:“小天自從出事兒之後,特別能睡,每天能睡十七八個小時,睡覺的時候看不出異常,可隻要他醒了他就……”

    說到這裏馬凱忽然頓住了。

    我問馬凱就怎樣,他麵色變得極其難堪然後說了一句:“他就變得跟個瘋子一樣,見誰都咬,而且隻要咬住就不鬆口,直到咬下一塊兒肉為止。”

    說著馬凱挽起自己的褲子,我們就在他的小腿肚看到了一個差不多人嘴大小的疤痕,他指著疤痕說:“這就是小天咬的,我腰上還有一塊兒,另外我之前那個保姆身上也被小天咬了好幾口,後來那個保姆走了,現在這個保姆是新請來的。”

    馬凱這麼一說,我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被硬咬下一塊肉的感覺,我是說什麼也不想體會的。

    看到我的樣子,馬凱就說:“你不用擔心,現在小天的手腳都被鎖在床上,他即便是醒了,也傷不到你。”

    說著馬凱輕輕掀起那被子的一角,我就看到那少年腿上被皮帶條捆得死死的,緊緊地固定在床上。

    同時我也發現這少年所躺的床也是經過加固的。

    馬凱再次問我看出了什麼沒有,我指著那少年的疾厄宮位置道:“他這‘病’,是邪瘋之病,典型的中邪所致,他疾厄宮有一股不屬於他自己的命氣,而這股命氣卻在癡纏於他,導致他相門不穩,五嶽無光,以至於影響到他的腦子。”

    我稍微停頓一下,馬凱就催問我:“然後呢?”

    我說:“先別說然後,你告訴我,你兒子在出事之前有沒有去過什麼陰晦的地方,比如墓地、靈堂,或者某些人命事故現場之類的。”

    我這麼一說馬凱就愣了一下道:“在出事兒前,也就是今年的清明節,我們一家人回鄉下掃墓,我們上墳的時候,就在墳地邊發現一塊骨頭,小天當時貪玩,就撿起來給扔得遠遠的,從那回來,小天就開始發燒,後來我請宋道長給看了一些,他用一些符水給小天擦拭身體後,小天就康複了,不過又過了倆月,也不知道為啥小天就忽然患了這病。”

    馬凱說完又問:“李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宋道長後來也來看過一次,他說不是陰邪侵體所致,而是一種病,建議我們求醫,可各個醫院都我們都去過了,根本沒有作用,他們隻是把小天當成瘋子來對待,還建議我們送精神病院。”

    說著馬凱就變得氣憤起來,下意識又去摸自己的下巴。

    此時我也知道為什麼馬凱的兒子不在醫院了,得了這病要是傳出去,以他在市裏的名望和地位,肯定會成為這一片茶餘飯後的一個閑話,他不想別人嚼舌根。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醫院已經無計可施了。

    我深吸一口氣道:“馬總,你兒子中邪與一般的中邪不同,一般的中邪,都是其魂魄被勾走,或者邪物上身所致,可你兒子中邪卻非這兩種,所以之前給你看的那個宋道長也沒有看出來。”

    馬凱不太懂我在說什麼,我就繼續解釋說:“你兒子中邪是因為有東西在改他命,他身上的所有症狀都是他疾厄宮那團命氣所致,隻不過要將其清除,還需要找到施下那命氣的本尊才行。”

    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有這樣一個猜測,你兒子不是扔過一塊骨頭,他第一次發燒,應該是普通的中邪,是有東西上了他的身,也就是被他扔的那骨頭的主人。”

    “現在你兒子第二次中邪,我覺得可能還是那骨頭的主人下的手,第一次被趕走他不死心,所以才換了另一種更厲害的法子來報複,換句話說,你們和那個家夥之間的梁子越結越大了。”

    “啊!”馬凱忍不住驚訝了一句。

    馬凱的老婆也是在旁邊問我:“大師,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道:“這些隻是我的初步猜測,具體是怎樣的,還有待求證。”

    聽完我說完馬凱和他老婆一時都沒說話。

    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王俊輝卻忽然道:“馬總,你兒子的事兒會不會和你拜托我們所辦的那件‘欺屍詐骨’案有關聯?”

    馬凱搖頭道:“不會吧,我托你們辦案,是因為我父親告訴我,總有一些厲害的孤魂野鬼去我們祖墳附近滋事,欺負我父親和先祖的屍身,詐騙他們的骸骨,擾得他們無法安息,讓我去幫他們。”

    說著馬凱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至今我也不知道欺屍詐骨具體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俊輝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他應該清楚是什麼“欺屍詐骨”。

    我這邊也沒有多嘴去問,就對馬凱道了一句:“馬總,你兒子雖然疾厄宮的命氣在改他的命,可這是先兆之相,離改命成功最起碼還有一年時間,隻要這段世間能夠找到給他施下命氣的正主,再加上有王道長從旁協助,我就有辦法救他。”

    我這麼一說馬凱就向我連聲道謝,並稱隻要能夠救他兒子,他出多少錢都願意。

    我當時心裏就在想,如果我給他要一千萬,不知道他會不會給……

    不過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我還沒娶妻,如果真一下掙夠了一千萬,就顛覆爺爺給我布置三件事兒的順序,我也永遠查不到殺害我父母的真正凶手了。

    見我不說話了,馬凱就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新的辦法了,我就搖頭說:“暫時沒有,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你家兒子的事兒,我就會管下去的。”

    接下來馬凱對我和王俊輝的態度就來了一個大轉變,對我們也是萬分的客氣,不過我們並沒有繼續在馬凱這兒待下去。

    臨走的時候馬凱就對我們說,他不會再派左葉跟著我們去了,王俊輝也是對馬凱說了一句:“謝謝馬總信任。”

    出了馬凱的別墅,我就問王俊輝,我還要在市裏待幾天,他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目前馬凱這裏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剩下的事兒即便是我不辦,組織上也不會怎樣我,我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我又問王俊輝究竟是什麼“欺屍詐骨”,他就說:“我給你講不太直觀,明天到了那裏讓你看一下你就明白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7 PM

第039章 蝸牛爬字

    王俊輝總是這樣神神秘秘,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啥來。

    從馬凱的別墅回來,王俊輝就領著我去了他家,今晚我和林森都在這裏過夜。

    王俊輝的家雖然不及馬凱的別墅奢華,可裝修也算是中上等了,他家裏不少東西看起來都是新購置,而且在客廳的牆壁上還掛了他和李雅靜的結婚照。

    我瞬間明白了,這本來是他和李雅靜結婚要用的新房,隻可惜李雅靜現在躺在了醫院裏,他們的婚期也隻能因此而推後。

    到了這邊王俊輝就給我們說:“初一,老林,今晚你們就住這裏,車子我今天要開走,去醫院那邊照顧靜雅,明天早起來接你們,要用的東西我會準備。”

    我則是對王俊輝說了一句,讓他代我向李雅靜問好。

    等著王俊輝離開了,林森也沒多少話跟我說,就在客廳裏開了電視,看起了一些無聊到爆的娛樂節目,我閑著沒事兒,就回房去修習爺爺教我的氣功。

    接下來我和林森沒什麼交際,隻有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說了幾句不走心的廢話。

    這一晚過得很平靜,隻是我內心裏卻一直在想徐若卉,想她一個人在我家裏住會不會害怕。

    雖然她之前已經在那裏住了很多天,可我那會兒並不知道她已經搬回去了,自然也不會擔心,如今知道了,心裏自然有些不安心了。

    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就拿起手機給徐若卉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徐若卉問找她什麼事兒,這麼晚還不睡覺,我“額”了一聲說:“你在家不會害怕吧,畢竟我那院子曾經……”

    我好心地問了一句,徐若卉那邊就生氣道:“李初一,你打這個電話是要嚇唬我嗎?本來沒事兒,讓你一說,害怕起來了,想讓我搬走直說,不用來這套……”

    聽徐若卉這麼一說,我一下就著急起來,趕緊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有些擔心你,給你打個電話,我真沒嚇唬你的意思。”

    徐若卉的語氣變得不那麼生氣了:“擔心我?”

    我說:“是!”


    徐若卉沒吭聲,我這邊也是忽然卡殼,不知道說什麼了。

    過了大概半分鍾就聽徐若卉說:“行了,我沒事兒,謝謝你的擔心,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說完徐若卉就給我道了一聲“晚安”,我也是回了一聲,接著她就掛了電話。

    打完這個電話,我發現我自己出了一身的汗,顯然我是被剛才徐若卉說要搬走的事兒給嚇到了。

    我去洗了澡,然後也就睡下了。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王俊輝就回來叫我們出發,早飯我們都是在車上吃的,就是麵包和牛奶。

    在車上王俊輝就告訴我們,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並不遠,就在市西麵山區的一個村子裏,地方名叫馬家峪,從市區開車過去隻需要兩個多小時,而且路很好走。

    我們一路往西,王俊輝在車上也是大致給我們講述了一下他了解的情況。

    他說,他們組織上在接到馬凱的這個案子,已經派了幾個人過去查探了一下,在那裏發現了很不妙的情況。

    王俊輝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就皺了一下,顯然那些人發現的情況並不太好,甚至是有些糟糕。

    他停了幾秒鍾繼續說:“他們去了馬凱家的祖墳,發現其中有兩個祖墳的墳尾部分出現了手指粗細的裂縫,而且還有不少的蚰蜒,從裂縫裏往外爬,對了,你知道蚰蜒吧,一種類似蜈蚣的多足蟲,不過蟲殼比蜈蚣要明亮很多。”

    我點頭對王俊輝說,知道。

    接下來王俊輝就繼續說:“另外,他們去的時候剛下過雨沒多久,還在墳頭的墓碑上發現了十多隻蝸牛,那些蝸牛正沿著墓碑往上爬。”

    “蝸牛!?”我不由反問。

    我曾經聽爺爺說過,如果蝸牛出現在墳頭上,那就是預示著,這墳的主人遭了困難,步履維艱,拚命努力卻隻能像蝸牛一樣緩慢地進步,而且稍微受到驚嚇就會縮到殼裏,止步不前。

    王俊輝那邊點頭說:“沒錯,就是蝸牛,想必蝸牛出現在墳頭的寓意你也知道了,這還不止,那些蝸牛還在爬過的墓碑上,用自己的體液留下了一個字。”

    我和林森一起問是什麼字。

    王俊輝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在空中就比劃了一下說:“田地的‘田’字。”

    我忍不住驚訝道:“蝸牛寫字?”

    說著王俊輝有想起了什麼,從旁邊拿過自己的手機扔給我說:“你自己翻一下照片,我們組織裏的人,把那個字拍了下來,我讓他們傳給了我,很詭異,你試試看,能測這個字不。”

    給蝸牛測字嗎?不一定,蝸牛爬出一個字的機率不大,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在控製著那些蝸牛爬出了一個字,然後給外界傳遞信息。

    如果我要測那個“田”字話,極有可能是給那個東西測的。

    拿出王俊輝的手機,打開圖片庫我就翻了起來,裏麵有很多他和李靜雅的照片,兩個拍照的時候,王俊輝總是顯得很拘謹,而李雅靜則是笑得很自然,時不時還會做個鬼臉“欺負”一下王俊輝。

    比如捏著王俊輝的鼻子自拍一張合影……

    我正看著這些照片的時候,王俊輝就道:“我給你手機,不是讓你看那些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飛快打開另一個文件夾,就在裏麵看到了王俊輝說的那張照片。

    是一個大理石的石碑,上麵刻著很多碑文,而在黑麵的碑文上很清楚地看到十幾隻蝸牛,其中有幾隻蝸牛正好爬出一個極其不規則的田字,而在這田字的旁邊還有其他蝸牛亂七八糟爬過的路線,如果不仔細看,很難認出中間的那個字。

    我當時就想,這麼不明顯,不會真的是巧合吧?

    正在我心中泛起疑慮的時候王俊輝就道:“那應該不是巧合,我們組織裏的人探查過那些蝸牛周邊路線,有著很重的陰氣,那些蝸牛很有可能是被某個邪物操控著的。”

    王俊輝這裏說了可能,顯然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管如何,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字”,我還是要測上一下的。

    這個“田”寫的很不規範,看起來不是四方形,而是一頭大,一頭下的橢圓形,可看了幾眼後,那田字又像極了一口棺材。

    而田字裏麵的那個“十”字,它的一豎很短,一橫又很長,而且那一豎還偏向左端,並不在中央,就好像是一個人耷拉著雙臂躺在那口棺材裏。

    巧合的時候,在那一橫的左端,還爬這一隻蝸牛,正好成了那一橫的落筆點,就像是那躺著的人的腦袋。

    見我半天不說話,王俊輝就問我:“怎麼,很難斷嗎?”

    我深吸一口氣說:“的確是不好斷,不過我大概也看出了一些東西。”

    王俊輝讓我說說,我拿著手機左右晃了一下,換著角度看了幾眼,沒有發現什麼端倪,這才開口解字,把我剛才從形狀上的理解說了一下。

    說完後我又補充說道:“這個‘田’字是在這裏應該作‘家’字理解。”

    王俊輝問我為什麼,我就道:“在相門裏,田宅合一,有田才有宅,有宅才有家,當然這裏的宅應該是指的陰宅,因為那個天字像極了一口棺材,還有裏麵的那個十字,分明就是一個躺著的人,不對,是屍,而那屍的雙臂耷拉著,看起來很不舒服,應該是指裏麵的屍有問題!”

    說到這裏林森就好奇問我了一句:“這又說明什麼,詐屍了?還有,如果裏麵的屍體真有問題,那東西為啥不直接寫一個‘屍’字,而是費更大的勁兒寫一個更難的‘田’字?”

    我搖搖頭說:“這就要問那個家夥了,我也不知道了,不過從這個‘田’字上解的話,它在傳遞給我一個消息,那陰宅有問題,陰宅裏麵的主人也有問題!”

    接著我又拿著王俊輝的手機上下左右各個方向看了一遍,看不出更多的信息後,便把手機還給了王俊輝,他接過手機扔到一邊說:“我也聽我師父說過,墳頭或者墳尾有裂縫,那都是屍變的先兆,特別是那些裂縫裏再有亂七八糟的蟲子爬出來,那就屍變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我還沒說話王俊輝又道:“北方地區,一般很少有養屍地,馬凱老家那一塊,更不可能是養屍之地,如果這次那下麵真是屍變的話,屍變的原因必須要好好查一下,如果查不到原因,斷不了根源,那接下來北方很可能會僵屍成災!”

    “當然,如果那墳裏的屍,隻是偶然屍變,並沒有規律可循,除掉他就沒事兒了,不過我更希望我們之是虛驚一場,那裏根本沒有屍變。”

    王俊輝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就問王俊輝,這次行動到底有什麼契機能夠救李雅靜。

    他想了一會兒便說:“其實我也沒有把握,我師父曾經也處理過一起欺屍詐骨的案子,那元凶的腦子裏會長一種東西,是很稀奇的藥材,可以治療各種屍毒,包括屍毒血清都解不了的活死人屍毒。”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8 PM

第040章 兩魑傳言

    聽了王俊輝的話,我就急忙問題到底叫啥“欺屍詐骨”,還有所謂的“元凶”的又是啥。

    這次王俊輝破天荒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怎麼說呢,不能按照字麵上的意思去理解。”

    我不由皺起眉頭道:“你這等於沒說。”

    王俊輝反問我:“你知道魑魅魍魎這四個東西吧?”

    這我聽爺爺說過,這魑魅魍魎,每一個都是人類的魂魄所變,每個形成都需要極大的造化,就拿魑來說,傳說其是隱藏在山林的害人的怪物,有些地方也將其奉若山神。

    可它真實的身份卻是人的孤魂上了山林某些動物的身,然後漸漸與動物的魂魄結合而成的一種怪物。

    而這種結合的成功率極低,多數情況都是那些動物中邪而死,或者人的孤魂在動物體內散去,能形成“魑”的估計隻有千百萬分之一吧。

    當然“魑”這種東西早就滅絕,各地對其的理解也不同,究竟是怎樣的情況,誰也不知道到底哪個版本是正確的。

    我剛說完了“魑”,還沒來得及長篇大論說後麵三個,王俊輝就打斷我道:“你不是問我欺屍詐骨案元凶嗎?我師父說過,隻有‘魑’才會做欺屍詐骨的事兒。”

    “魑是由人的孤魂和動物結合而成的怪物,以人的一些簡單的思想做主導,所以所有的魑都想要一副人的身體,再所以它們就會害死進入深林深處的人,然後把他們的身體藏起來當作自己的收藏,此為欺屍。”

    “不過這裏‘欺’,應該理解為搶,搶占屍身。”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打斷王俊輝說:“說不定這裏的欺不是欺騙,而是欺負的意思,那魑收集屍體總不可能是拿來看的,有可能會對屍體做一些什麼事兒,比如毆打、撕咬之類不尊敬的事兒。”

    聽我這麼說王俊輝愣了一下道:“也有可能,我師父也說過,那都是他個人的理解,不一定是對的。”

    接著他又給我們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做“詐骨”,因為有些“魑”是人和一些不厲害的小動物結合而成,沒有大本事害人,他們就會用一些花言巧語騙取孤魂野鬼的信任,然後聯合起來趕走原本的陰宅主人,之後孤魂野鬼霸占陰宅,魑則是把墳地下麵的骸骨一塊兒一塊兒地帶走。

    等著回到山林深處,它再把那些骨頭拚接起來作為收藏。

    爺爺曾經給我說過什麼叫魑,卻沒有說過魑的習性,今天聽王俊輝這麼一說,我心裏對其就產生了深深的厭惡。


    王俊輝說到這裏也是補充了一句:“從目前來看,我們遇到的那一隻‘魑’,可能是後者,攻擊力比較弱的那種。”

    “哦,這麼說來,我們這次行動,好像不會有什麼危險啊。”我鬆了一口氣道。

    王俊輝立刻搖頭:“初一,你要是這麼想就錯了,第二種‘魑’雖然體弱,可它善於騙取其他孤魂野鬼的信任,讓那些孤魂野鬼去保護它,所以你要找到它,得先把外圍那些髒東西收拾了,比收拾第一種還要麻煩一些。”

    我趕緊點頭說:“知道了。”

    看來無論是哪一種“魑”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啊。

    事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們也就沒有再討論下去,因為該說的我們都說了,該推斷出來,我們也都推斷出來了,至於剩下更細節的事兒,那就要等我們到了目的地,了解了更多信息才好細說。

    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並不長,上午九點多鍾我們的車子就到了馬家峪,這個村子是這一塊比較大的一個村子,不過隻有五百來口人,進了村子之後王俊輝就給一個馬海軍的人打了電話。

    聽王俊輝說,這個馬海軍是馬凱的一個遠方親戚,平時沒少沾馬凱的光,所以這次去馬凱家的祖墳,就由馬海軍給我們帶路。

    電話接通不久馬海軍就到村口接我們,然後領著我們去了村子一處寬廣的地方停車。

    停好車之後,他還想請我們去他家休息一下喝點水,王俊輝就道:“那些不用了,我們先去墳地那邊看看吧,等回來了,再去你家叨擾一番。”

    馬海軍笑著說“行”,而後也不廢話,帶著我們就直接往村子的南麵去了。

    馬家峪整個村子建在一個低窪的山坳裏,東、北、西三麵都是高聳的山嶺,隻有南麵的是山勢較低的坡地。

    而馬凱家的祖墳就建造南麵眾多坡地的一個向南的嶺子上半腰上。

    這裏背靠著山,前麵還有一條溪流,就算不太懂風水,我也知道這是一處絕佳的陰宅之地。

    而且到這裏我們還發現,這裏的墳包,墓碑都還比較新,好像所有都沒下葬多久似的。

    問過馬海軍才知道,原來在一年前馬凱遷過一次墳,之前馬凱家的祖墳並不在這裏,而是村子東南邊的一塊莊稼地裏。

    後來馬凱覺得自己的祖墳的風水不好,就花大價錢在這裏挖出一塊平地,然後專門修建了這麼一塊地方,把自家的祖墳遷了過來。

    馬海軍還說,馬凱遷墳那天排場很大,還請了專門的道士給做了一場法事。

    馬海軍講那些的時候,我們繞到這一片墳地的後麵,在馬凱父親的墳後麵卻是發現了一道裂縫,而且偶爾還真有幾條蚰蜒爬出,不過沒有來的路上王俊輝講的那麼誇張。

    要麼是我們來的時間點不對,要麼就是下麵的蚰蜒差不多已經跑光了。

    馬海軍說完之後也是繞道了墳包後麵,看到那裂縫就說:“我覺得馬凱哥這次墳遷得不好,祖宗生氣了,這才顯靈給弄出一道裂縫來,你們回去給他說說,再換個地兒。”

    王俊輝笑了笑沒吭聲,然後對馬海軍道:“我要在這裏做點事情,容易引來髒東西,你還是先回去一下吧,不然怕壞了你的運勢。”

    聽了王俊輝的話,馬海軍就點頭應了一聲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告訴我們,忙完了給他打電話,他再過來接我們。

    等著馬海軍離開了,我就問王俊輝這裏情況到底怎樣,到底是不是魑所為的欺屍詐骨。

    還有這裏到底有沒有屍變。

    王俊輝沒說話,林森就道了一句:“如果馬凱父親是被欺屍詐骨的話,他的屍體早就爛掉了,不可能還有屍變,如果是屍變的話,那就不可能有欺屍詐骨這一檔子事兒了,那魑再厲害,也不會對要屍變的屍下手吧?”

    林森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是點點頭,此時我也徹底明白王俊輝之前為什麼說最好不是屍變了。

    他不是怕麻煩,而是擔心沒有了欺屍詐骨的“魑”。

    沒有了魑,就沒有了魑腦子裏的神秘藥材,也就暫時沒辦法救治李雅靜的病了。

    王俊輝那邊沒有吭聲,而是認真查探現場的細節,我也沒有再打擾他,就說去找找之前馬凱兒子扔的那塊骨頭,看看能不能找回來。

    王俊輝點頭道:“是,那骨頭可能也是一個線索。”

    這四周幾個反向都有可能骨頭被扔出的方向,不過我決定從這坡的正下方,也就是南方找起,原因很簡單,仍要想要扔東西,都會習慣性地視野最開闊,然後比自己這邊要地勢要低的地方扔。

    還有一點,我在心中給排了一卦,是水山之蒙卦,水為下卦,山為上卦,寓意是上下之水,而我求的東西,那方向也就不言而喻了,這是這墳墓正南那條山溝裏。

    從這裏下去有一條小路,很快我們就下到了這山溝裏。

    林森就在上麵喊了一句:“你就這麼下去了,沿路的坡嶺子你不找了嗎?”

    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操心。

    這山溝裏的水很細,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斷流,不過這離馬凱的兒子往這裏扔骨頭已經好幾個月過去,如果期間這裏下過大雨,那溪水可能猛漲,說不定會形成山洪,所以即便是我判斷出當初馬凱兒子扔骨頭的方向,也不見得能在這邊找到。

    如果要判斷骨頭的真正位置,那就需要再一次排卦,而且比我之前在心裏排的那次要複雜很多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排完的。

    這憑空找東西並沒有想象中簡單。

    當然這也跟我目前相卜水平不高有關,如果是我爺爺,那估計就是掐指一算的事情了。

    換做我現在掐指排卦,我就算把手指頭掐破了,也排出那骨頭的位置。

    我站在馬凱家祖墳的正下方,如果骨頭落到這裏,而在這裏找不到的話,那就可能是下雨的溪水衝走了,我要找到它,就要沿著溪流往其下遊找。

    當然如果衝得太遠,或者埋進了沙子了,我就無計可施了。

    附近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什麼骨頭,我就沿著溪流開始往下遊找去,我找的速度很慢,基本上屬於地毯式搜索了。

    而我之所斷定骨頭就在這河裏,自然是來自我對我卜卦的信任,山下之水,就是這條溪流無疑。

    又沿著河流找了一會兒,我就心裏就感覺希望越來越渺茫了,這都幾個月過去,期間肯定下過足以形成較大溪流的雨水,就算……

    我覺得失望的時候,我就看到一塊沙地上,露出一塊灰白色的長條來,看樣子,像是骨頭!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39 PM

第041章 以骨為餌

    “骨頭?”

    我心中一喜就趕緊過去刨周圍的沙子,不過我並不敢直接去碰那塊骨頭。

    馬凱的兒子很可能就是碰了那骨頭才變成現在的樣子,我可不想和他一樣,所以我在用手刨開沙子,確定那真是一塊骨頭後,就從背包裏掏出一些衛生紙,慢慢把骨頭給包了起來。

    這骨頭大概有三四寸的樣子,我不太能分辨出是什麼位置的。

    找到了骨頭我就滿心歡喜的沿著原路返回,回到馬凱家祖墳邊兒上的時候,我看到王俊輝和林森站在墳包旁邊小聲議論著什麼。

    見我回來了,林森就問我:“你還真找到了?”

    我揮揮手裏的紙包道:“是找到一塊兒,不過還不確定是不是人骨,你們給看下。”

    說著我就把紙包放到地上,打開給這倆人看。

    他們看了一會兒,林森就直接說:“這是人骨,脊椎骨,那小子都扔了幾個月了,你還真能找回來了,屬狗的吧。”

    我說了一聲運氣,然後問王俊輝能不能從這塊骨頭看出些什麼來,王俊輝看了一會兒這骨頭忽然表情就變得興奮起來。

    接著就聽他說:“太好了,這絕對是‘魑’所為,也就是說,這兒發生的事兒絕對是欺屍詐骨,不是鬧僵屍,雅靜有救了!”

    我好奇問王俊輝為什麼這麼肯定,他指著那塊骨頭說:“我師父給我講過魑的氣,這骨頭雖然被扔了幾個月,可上麵依舊殘留著那股氣,我雖然是第一次感覺到這種陰氣,可絕對不會有錯。”

    我又問王俊輝,如果不是鬧僵屍,那這墳頭後麵的裂縫和不斷爬出來的蚰蜒又作何解釋。

    他領著我繞道墳包後麵,然後指著那裂縫說:“這裂縫並不深,沒有通到墳墓裏,說明這裂縫跟這墳頭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另外這裏之所以會有那麼多蚰蜒,應該是這裂縫裏恰好有一個蚰蜒窩,這一切都是巧合,造成了一個屍變的假象。”

    我還是有些不清楚,又問了一句:“可墳後麵那個裂縫出現也有些太詭異了……”

    王俊輝搖頭說:“一定也不奇怪,你看這裏的坡地,看起來好像是分層的,層與層之間其實不是很牢靠,這樣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發生泥石流的地方,我估計這裂縫是在一場大雨後出現的。”


    我仔細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忽然覺得自己站的這個位置也有些不安全了,頓時我又回頭看了看馬凱家的祖墳不由怪笑了一句:“如果真要發生泥石流,那馬凱的祖墳不也隨著山體滑到山溝裏去了?”

    王俊輝點點頭繼續說:“這裏風水沒問題,可地質方麵的問題就大了,當然要讓這半個破體滑下去,是需要一場極大的雨,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

    說完這些,王俊輝又回到墳包前麵把那人骨包了起來,然後又用符籙貼了起來,我問他貼符籙做什麼,難不成那上麵有髒東西?

    他就搖頭說:“我貼著這張符籙叫聚靈符,是往這骨頭聚集一些靈氣,魑在詐骨之後,會把自己收集的骸骨拚到最完美,如果少了一塊,那它肯定會在墳包裏拚命的找,如今我給這骨頭加點料,希望能把那魑給引出來。”

    王俊輝是把這骨頭當成餌料了。

    這骨頭不用我裝著,我心裏也是鬆口氣,我心裏還是很害怕自己會因為那骨頭變成馬凱兒子那樣。

    等著王俊輝收好了骨頭,我就問他接下來要怎麼做,他看著馬凱家的祖墳說:“那些孤魂野鬼占了這兒,擾了馬家先人的清淨,自然是先收拾這些家夥,不過不是現在,要等到晚上。”

    晚上?白天陽氣大盛,是鬼最虛弱的時候,不是正好收拾他們的時機嗎,為什麼要等到晚上?

    我把心中的疑問道出,王俊輝便解釋說:“很簡單,我需要這些孤魂野鬼去通風報信,白天收拾他們,他們隻能等死,不能跑,晚上就不同了,我一打他們,他們肯定跑,到時候我再透露一些這骨頭的信息,加上這些孤魂野鬼都是受到那魑的蠱惑,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帶著這個消息去找那魑!”

    說到這裏王俊輝眼睛中的興奮就更盛:“到時候我們隻要在這裏布置下陷阱,那魑肯定會自投羅網,抓了它,我再清理那些孤魂野鬼,不然我清理了這一批,肯定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

    其實王俊輝根本不必說後半句,前半句的理由就足夠,因為這樣能夠抓到魑,能夠救李雅靜,這就足夠了。

    王俊輝說完,林森就補充了一句:“要抓那魑,我們何必在這裏等啊,跟著那魑,直接找到它的老窩,咱們一口氣給它端了好了。”

    王俊輝搖頭道:“老林,你想的太簡單了,那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形成了,也不知道它往自己身邊蠱惑了多少的孤魂野鬼做跟班,如果如果貿然追過去,多半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沒有在這裏等的保險。”

    林森又說了一句:“如果那個魑不上當呢,咱們不跟著過去,又找不到它的老窩,那不是錯失了找到他老窩的大好機會了嗎?”

    林森這個人想問題直,一條線,他這種性格一旦第一個問題的方向對了,接下來每一個問題,他都能問道點子上。

    聽了林森的問題,王俊輝依然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說:“我會在其中一個孤魂野鬼身上點下一個印記,這樣一來,即便是那‘魑’真不上當,我們也不至於錯失了找到它老巢的機會。”

    我在旁邊沒說話,而是認真學習王俊輝和林森處理事情的方法和想法,這些都是經驗,我這個新入行的人不可能直接就有的經驗。

    事情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王俊輝就道:“好了,我們現在先返回村子,然後晚上的時候再過來。”

    回去的路我們都認識,也不急著給馬海軍打電話,讓他接我們。

    不過我們不知道他家的地址,所以進了村子後,王俊輝還是給他打電話。

    馬海軍的家是一個帶院子和配房的二層小樓,在整個馬家峪都算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了,而他這麼有錢,都是受到馬凱的照顧,據說因為馬凱的關係,馬海軍之前做包工頭的時候,沒少接馬凱的活。

    這也是馬海軍為什麼會馬凱家裏的事兒這麼上心的原因,馬凱不光是他的遠房親戚,最主要還是他的財神。

    在馬海軍家裏待著,我們幾個人就被其奉若上賓,招呼到中午吃完飯,他給我們每人分了一個房間供我們午睡,當然這也是我們晚上要住的地方。

    沒有馬海軍陪著了,我和林森就湊到了王俊輝的屋子裏,此時我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疑問,那就是那魑到底是通過什麼辦法,把墳墓裏的骨頭運走的,總不能隔空取物吧?

    等我問出這個問題後,王俊輝和林森同時笑了笑,顯然他們早就弄清楚了這事兒了。

    林森告訴我:“在你去山溝裏找骨頭的時候,俊輝已經讓我到附近的山坡找了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洞口,我也已經找到了,而且俊輝也確認了,那洞就是通往馬凱家的祖墳。”

    我也是笑著說了一句:“沒想到這魑打洞還真有一套。”

    林森補充了一下說:“從洞口的大小來看,那魑好像跟兔子、狐狸、黃鼠狼差不多大的樣子。”

    聊了一會兒,我們也就各自回屋睡覺去了,因為晚上可能要熬夜抓“魑”,所以我們三個差不多都睡了一下午,快晚飯的時候還是馬海軍一一把我們叫了起來。

    吃了晚飯我們就出門了,因為路我們已經知道了也就沒再讓馬海軍給我們帶路。

    我們出門的時候,馬海軍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王俊輝就道了一句:“這個說不準,你們可以先睡,我們回來了給你打電話,記得給我們開門就好了。”

    馬海軍連忙答應。

    馬海軍也知道馬凱祖墳那裏有不幹淨的東西,這晚上不用他帶路,估計心裏還是很慶幸的吧。

    我們一路上沒耽擱時間,直奔馬家祖墳。

    到了這裏後,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另外這月亮還升了起來,今天已經十四,月亮已經很圓了,即便是到了深夜,我們的視線依舊會很好。

    一路上王俊輝也說,今晚這月光會幫我們大忙。

    到了馬家祖墳王俊輝和林森就各自忙了起來,而我忽然一下傻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了,一下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王俊輝掏出一些紅線,又從背包裏取出很多的指頭大小木楔子,然後開始把紅線綁在木楔子上,再把綁好的木楔子釘在地上。

    我說幫他綁紅線吧,王俊輝就搖頭說:“不用了,這紅線要配合心法,然後用特殊的法子打結才行!”

    我又看了看林森,他拿著一把柴刀,正在砍一些樹枝下來,將其削成直杆,然後再用鐵絲把這些直杆固定成籠子的形狀。

    我好奇問林森:“你該不會想用這個去裝‘魑’吧?”

    林森道:“肯定是了,要不我做這個幹嘛,不過一會兒還需要俊輝加一道工序,這都是上午你去找骨頭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我問他用不用我幫忙,他看我實在閑得無聊就道:“那你給我遞鐵絲吧。”

    我道了一聲好,這總好過沒事兒做。

    隻希望一會兒那魑趕來的時候,我相門驅邪的法子能派上用場。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1 PM

第042章 驅邪布陷

    不得不說林森的手真的很巧,也很快,沒用多久一個籠子就編了出來,很牢靠,而且賣相也不錯。

    看來王俊輝和他的師父都用林森做助手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王俊輝那邊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他用紅線和木楔子在地上釘出了一個簡易的太極圖案。

    走到王俊輝這邊,林森就把手中的籠子遞給他說:“按照你說的,每個麵九根棍子,六個麵總共五十四根兒,上麵是蓋子,可以翻動,其他幾麵都是封死的。”

    林森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每一麵的木棍數目,我問王俊輝這有什麼講究,他說:“九為尊,取‘九’這個數字,再配合一些特殊的咒訣,可形成九九大陣。”

    “另外這九是極陽之數,用來鎮壓邪物也有妙用,所以我才讓林森每一麵都做成九根木棍。”

    說到這裏王俊輝頓了一下,看著那籠子笑了一下繼續說:“不過單九為陽、雙九轉陰,這籠子六九五十四,總體屬於陰,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這籠子每一麵的數字功效。”

    “所以……”

    王俊輝說著停頓了一下從背包裏掏出銅錢劍,將其別在籠子蓋兒的鎖扣上後繼續說:“所以就需要我銅錢再湊一組數進來,將五四變成五五,單陽之數。”

    我沒想到這道家在數字陰陽上如此的講究。

    等王俊輝別好了銅錢劍我就問他:“這就是你給籠子加的一道工序,也太簡單了吧?”

    王俊輝搖頭說:“我要加的工序自然不會這麼簡單,隻是現在月光還沒亮起來,等著月入當空,我讓你開開眼。”

    天已經徹底入夜,月光照著大地,讓著夜間的世界宛如一塊黃玉。

    不過王俊輝依舊沒有利用月光做點什麼的意思。

    大概到了十點多,王俊輝就捏了一個指訣分別給我和林森開了明眼,而後他還說了一句:“這墳裏的東西終於要出來,你們小心點,別被上了身。”

    聽到王俊輝的話,我也是立刻反應過來取出他之前送給我的朱砂墨,然後在我和林森的印堂上分別畫了一個豎道。


    王俊輝給我的是上好的朱砂,完全可以代替我的血使用,這樣也省得我再去放自己的指尖血了。

    王俊輝不需要我的相門辟邪的法子,他行道之時,自身就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陰邪之物是侵不了他的身體的,除非那陰邪之物太過厲害,破了他那一身正氣。

    我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馬家祖墳的那些石碑後麵漸漸走出了幾個黑影,即便是月光很明亮,可我依舊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而且這些黑影已從墓碑裏走出,就對著我們三人撲了過來。

    一看就是那“魑”給蠱惑壞了的惡鬼。

    看著五六道黑影撲過來,我心裏還是有些驚慌,正準備運氣防禦,王俊輝就原地跺了一下腳怒呵一聲:“孽畜們,再上前者,本道散了他的魂!”

    王俊輝一聲呵斥,那幾個黑影就忽然怔在了原地,他們已經全部落入到了王俊輝的所布置的紅線太極圖案之中,隻是那圖案卻沒有半點發生效用的跡象。

    我一臉納悶看了看王俊輝,他絲毫不在意,而是取出背包裏的骨頭,往馬凱老父親的墳頭上一扔道:“這是他的陰宅,你們這些鳩占鵲巢之輩,還不速速離開!”

    我這才定眼看了一下,總共有六道黑影,他們穿著襤褸,一看就是死的時候沒有正式入棺殮葬。

    換句話說,這些鬼都是沒有陰宅的野鬼。

    而這些人生前應該都是苦命人,可能是流浪者,也可能是無子女贍養的老死者,還可能是死於他鄉無人發現的不歸客……

    這些人生前受苦,變成鬼之後自然不願意再受苦,好不容易在“魑”的蠱惑下占了一處陰宅,還搶了這些陰宅主人子嗣的供奉,算是過上了好日子,如今王俊輝單憑一句話就想驅趕這些鬼離開,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些野鬼也是沒有那麼容易放棄。

    所以那些野鬼就和王俊輝僵持起來,王俊輝見自己的言語呵退不了他們,就冷“哼”了一聲從背包裏取出幾張符籙,然後默念起咒語。

    片刻這些符籙他王俊輝的手裏就燃燒了起來,王俊輝也將這些符籙燃燒而成的火苗子一一對著那些野鬼扔了過去。

    那些野鬼這次嚇得退出了十多步,算是遠離一些馬家祖墳。

    可他們依舊徘徊在十多步外,不時衝著我們“嗚嗚”叫上幾聲,像是在恐嚇我們,他們依舊不肯放棄。

    “哼!看來本道不動點真格的,你們是不會怕了!”說著王俊輝飛快捏了一個指訣,在胸前左右晃了幾下,然後一個猛子對著那幾個黑影就衝了過去。

    那些鬼都是沒有什麼神通的野鬼,王俊輝一衝過去,他們就嚇得四散逃開,而一個逃得慢就被王俊輝的手印拍倒在地。

    本來我以為那鬼還會掙紮幾下,可沒想到他在倒地之後,直接化為幾縷淡淡的光點消失了。

    我知道王俊輝是將其打散了。

    我曾聽爺爺說過,在處理的鬼事的時候,要以送為主,以打為輔,隻有那些實在送不走的“惡鬼”才會打。

    可麵前這些野鬼,王俊輝隻是恐嚇了幾聲,都未曾嚐試送,就選擇了打,於道不忍啊。

    這和前兩次王俊輝在我家處理鬼事的態度也是大不相同。

    該不會是因為李雅靜的事兒,讓王俊輝失了心境了吧?

    不得不說,王俊輝的這一手一下就起了作用,剩下的五隻野鬼,在看到王俊輝打散一個後,立刻全部遁逃了,不敢再有絲毫的眷戀。

    與此同時我還看到其中一個鬼的後背上,莫名亮起了一個黃點,而在黃點亮起的時候,王俊輝正捏了一個手訣,我一下就明白了,那黃點就是王俊輝說的在其中一個鬼身上做下的記號。

    王俊輝的本事每次都能讓我看到不一樣的東西,他究竟有多厲害呢?

    那些鬼遁走之後,王俊輝就走回我身邊,看著我的表情他就道了一句:“初一,看你的表情好像不理解我剛才出手打散那野鬼的舉動。”

    我道了一句:“是為了急著救雅靜吧。”

    王俊輝搖頭說:“不全是,這些野鬼在外流落時間太長,加上受到魑的蠱惑,執念太深,早就沒有了將其送走的可能,為了防止他們再遭惡果,隻能選擇將其打散,別說我,就算我師父,或者你爺爺來,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舉動。”

    聽了王俊輝的解釋,我也就點了點頭選擇了相信,我對鬼事所知並不多,這就當是他給我上的一課吧。

    等那些野鬼都逃走了,王俊輝就從背包裏取出一麵刻有八卦圖案的銅鏡說:“好了,接下來就讓你看看我加工籠子的最後一道工序。”

    取出銅鏡後,王俊輝又是捏了一個指訣,然後指了一下圓月,又指了一下銅鏡道:“天明地靈,月華寶尊,以道之名,授我純靈,急急如律令——降!”

    話畢!

    我就看到一道純淨的月光從天而降,而落在王俊輝手中的八卦鏡上,他用八卦鏡再將月光反射到那籠子上,頓時那籠子就仿若也跟著閃了幾道光,而後又入伏如初。

    王俊輝這才把道了一句:“收!”

    而後將手中的八卦鏡收起說:“好了,這籠子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附著著月華之力的困鎖陰物的籠子了,隻要一會兒把魑關到這個裏麵,再用我的銅錢劍做鎖,它就不可能再逃出來。”

    見識了王俊輝這神秘莫測的道術,我心裏不由開始向往自己的相門驅邪之術有一天能像他這樣大展神威了。

    而後王俊輝就提著那籠子,把其放到了紅線釘成的太極圖案中央,再把馬凱父親墳頭的那塊骨頭撿起來,然後扔到籠子裏。

    此時我就問王俊輝,那紅線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為啥目前看來還沒有半點的功效。

    王俊輝俯下身子用手指輕輕摸了一下那紅線說:“這紅線的威力還沒有開啟,你自然看不到,要等那魑進到了這太極圈裏,我施法喚醒這紅線神通困住了那魑,你才能體會到它的厲害。”

    王俊輝仿佛把一切都布置得天衣無縫,我根本插不上手,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看,我這個搭檔,這次陪著他來,就是給他找回一骨頭的用處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苦笑一陣。

    看到我苦笑,林森在旁邊拍拍我的肩膀道:“術業有專攻,俊輝學的就是那些道術,你沒必要在這個上麵跟他比較,就像他從來不會在相卜上跟你比較一樣,不同的術業,根本沒有什麼可比性。”

    林森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我不由覺得林森這個人並沒有表麵上看來那麼糙。

    我轉頭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林森,他則是笑著對我說:“這些話是俊輝的師父告訴我的。”

    我剛準備再和林森說兩句話,可我剛張了嘴,聲音都沒發出半個來,那些話又被憋了回去,因為林森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一隻蠟黃色的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2 PM

第043章 兔子魑

    我看著林森表情一下黑了下去,他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轉眼衝著我的視線看去。

    “嘶!”

    看到那蠟黃的手掌,林森直接倒吸了一口氣,不過他身子並未亂動,盡管他看起來也是嚇的不輕,可他表現的卻十分鎮定。

    王俊輝自然也是看到了我們這邊的情況,他沒有廢話,一個箭步就對著林森這邊躥來。

    林森肩膀上那蠟黃手掌的主人,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呼”的一聲林森的肩膀上又躥出一張蠟黃的人臉來。

    那忽然露出了的人臉把我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怕驚擾到那髒東西,傷了林森,我早就要破口大罵了。

    “靠!”

    我沒吭聲,林森自己先道了一句,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嚇死老子了!”

    林森的聲音很大,我知道他是在給自己壯膽。

    而此時王俊輝已經躥過來,捏起一個手指對著林森肩膀上蠟黃的人臉就打了過去。

    “嗚嗚!”

    那東西不敢遲疑,叫了一聲,然後又“噌”的一下往後躥了十多步,我們也是一下看清楚了他的模樣,一個皮膚蠟黃,穿著一身黑色壽衣的老頭。

    當然他絕對不是人,而是一隻鬼,無疑!

    此時我也是運了一口氣,準備用相門打鬼的法子試一試,這次王俊輝卻沒有窮追猛打,而是在遠處打量了那鬼幾眼說:“你可是馬凱的父親,這陰宅的主人?”

    王俊輝說著指了指馬凱父親的墳頭。

    那蠟黃的老頭“嗚嗚”兩聲然後對著王俊輝點頭。


    顯然,王俊輝猜對了。

    蠟黃的老頭說的是鬼話,我暫時聽不懂,不過我也不敢貿然去開自己采聽官的相門,我現在道行不夠,沒有王俊輝的道術給我保駕護航,鬼話聽了幾句我可能就要被其迷惑了。

    王俊輝也不管我和林森能不能聽懂,就和其交談起來。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王俊輝就道:“好,我知道了,你先退到你的陰宅裏,等我解決了這邊的事兒再給你找回屍骨。”

    那蠟黃的老頭對著王俊輝躬了一下身,然後就鑽進道墓碑裏麵。

    我問王俊輝什麼情況,他就告訴我,馬凱兒子得病的原因搞清楚了。

    我和林森同時問了一聲原因是什麼,王俊輝也就簡單給我們講了一下。

    我們已經知道,當日被馬凱兒子扔掉的骨頭,就是馬凱老爹的,如此一來就等於孫子扔了爺爺的屍骨,所以馬凱兒子的這一舉動就惹怒了馬凱的老爹。

    老爺子覺得自己的孫子不孝,就準備給予小小的懲戒,讓其悔悟,所以就上了自己孫子的身。

    可沒想到馬凱立刻請了道士又把老爺子給趕跑,說到這裏王俊輝還補充了一句:“那老爺子說,幸虧當時他跑的快,不然怕是直接被那道士給打散了。”

    說完王俊輝還自行笑了兩聲喃喃一句:“像是宋道長的行事風格,不問青紅皂白,看到鬼魂就是一頓打。”

    聽王俊輝說到這裏我就問:“難不成後來這老爺子又回去報複,把自己孫子的命給改了?”

    王俊輝搖頭說:“這倒不是,這老爺子變成鬼,靈智沒剩下多少,不然他也不會去跟自己孫子過不去,他沒有改命的本事,害馬凱兒子的另有其人。”

    我問是誰,王俊輝就看了看紅線圍成的太極圖中央的籠子道:“就是今晚的正主,那隻‘魑’。”

    我好奇問王俊輝,難不成那隻魑還跑到市裏去搞鬼了?

    王俊輝把事情又給我和林森解釋了一下。

    原來在馬凱一家人清明節回來掃墓的時候,那魑已經開始倒騰老爺子的骸骨,那天,恰好魑還有些雅興,叼著老爺子的骸骨還到老爺子的墳前炫耀了一番。

    就在他得瑟的時候,馬凱一家人到了,魑隻顧著逃命,就把那塊骨頭丟了在墳頭前麵。

    那塊骨頭正好碰巧被馬凱的兒子撿到,然後扔進了山下的河溝裏。

    要不說馬凱的兒子倒黴,他不但得罪了自己的爺爺,還把那隻魑也給得罪了。

    所以老爺子就上了馬凱兒子的身,要給他教訓,而那魑也是記恨其扔走了自己的收藏品,在其身上種下改其命的命氣。

    隻是這魑的本事還不行,那命氣在馬凱兒子的臉上待了兩個多月,成長起來後才開始起作用,而且要徹底改馬凱兒子的命,還需要一年的時間。

    這也給了我們充足的時間解決這件事兒,若是碰到一些大能的改命者,說不定馬凱的兒子已經沒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魑為什麼會改命呢,難不成它的形成是一個算命先生的孤魂和某個小動物結合而成的?

    我把我的猜測說了出來,王俊輝表示讚同道:“極有可能是這樣,不管怎麼說,咱們總算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不管是救雅靜、救馬凱兒子,還是處理這兒的欺屍詐骨案,我們都要解決了那個魑。”

    的確現在所有問題都歸於一點,事情反而看起來有些簡單了。

    接下來我們沒有再談話,而在附近坡嶺子上找了一處地方,貓腰躲了起來。

    如果我們不藏起來,怕那魑來了之後不會顯身,畢竟它還有一些小動物的習性,那就是見人就跑。

    在這邊躲好之後,我就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之前馬凱兒子扔那骨頭的時候,既然魑已經看見了,為啥不直接去找回來?

    王俊輝就給我解釋說:“我估計那魑的靈智還不高,可能去找了一次沒找到就放棄了吧。”

    這也是王俊輝的猜測,真實情況究竟是怎樣的,或許要等抓到了那魑才會徹底弄明白。

    我們在這裏貓腰蹲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馬家祖墳沒有半點的異樣,魑和那些孤魂野鬼沒有一個回來的。

    時間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我們每個人的耐心都在減少,王俊輝的拳頭不停舒展攥緊,顯然他心裏比我還要緊張,畢竟這可是一次能救李雅靜命的機會。

    大概到了淩晨三點鍾,馬家祖墳附近終於出現了幾個黑影,我一眼就認出,正是被王俊輝趕走的那幾個野鬼。

    隻不過那些野鬼後麵並沒有跟著什麼東西,難不成這些家夥是自己回來的?

    慢慢地靠近裝著骨頭的籠子,王俊輝冷笑一聲說:“那魑肯定來了,如果那魑沒來,這些鬼回來後,第一目標肯定是陰宅,而不是那個對他們毫無作用的籠子。”

    五隻野鬼圍著籠子轉了幾圈,王俊輝自然不會施展那太極圖案的神通。

    見那五隻黑影沒受到什麼傷害,馬家祖墳旁邊的一個荊棘堆裏就鑽出一個渾身冒著戾氣的灰色影子來,大小也就一隻野兔大小,體型的話也是像極了野兔。

    好吧,那分明就是一隻兔子。

    隻是這隻兔子還有不少特殊之處,比如它的後腿很健壯,爪子看起來很鋒利,像是鷹的。

    還有它的門前牙特別長,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它鼻子上錘下來。

    這魑出現之後,就坐在地上,直起身子四周看了看,王俊輝也是趕緊對我和林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心裏更是又驚又奇,我沒想到傳說中說的如何厲害的魑魅魍魎中的魑,竟然是一隻長的稍微怪異一些的兔子,它看起來並不恐怖,反而還有些害怕。

    我當時就想,如果能養一隻這樣的魑做寵物,那以後碰到其他的鬼了,就讓它上前去蠱惑幾句,把那鬼說成它的手下,這該多省事兒啊。

    不過再一想,王俊輝看中的可是魑腦子裏的東西,這魑隻要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我也是沒啥機會養它了。

    話又說回來,養這麼一個東西,整天蠱惑一群鬼在身邊,那我必受陰氣侵蝕,搞不好會得陰寒類的惡疾。

    我正亂七八糟想這些的時候,那隻兔子,不對,是那隻魑已經蹦蹦跳跳地進入了太極圖案的範圍,王俊輝手裏的指訣已經捏了起來,嘴裏開始默默發聲。

    等著那兔子走到籠子旁邊的時候,王俊輝就忽然極速變換了一下指訣,對著馬家祖墳那邊一指,頓時那些紅線就好像紅色的熒光棒一樣亮了起來。

    那紅線一亮,魑就想要往外跑,可它一轉身,一股紅光就把它打了回來,王俊輝也是“噌”的一下忽然站起身,然後一個箭步衝了下去。

    我則被王俊輝嚇的夠嗆,沒被那魑嚇到,倒是被王俊輝給嚇壞了!

    林森怔了一下就跟了上去,我拍拍胸口也是跟了上去。

    同時我這邊也是發現,那些紅光亮起來,在太極圖案裏的幾隻孤魂野鬼就直接被那紅光給衝散了。

    王俊輝的這個紅線陣法好生霸道。

    等我們衝到紅線旁邊的時候,那隻“魑”就顯得更加慌亂了,它不停地左右亂撞,一次次被紅光打回來,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可憐。

    當然我不會被這魑的外表所迷惑。

    王俊輝看著那魑說:“終於抓到了。”

    他這句話剛落下,那魑忽然“呼”地一下在太極圈內站直了身體,然後對著我們三個“嗚嗚”起來,像是在求饒。

    此時我就忍不住道了一句:“這到底是兔子精,還是魑啊?”

    王俊輝道:“是魑,無疑,不過我總感覺哪裏不對!”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3 PM

第044章 苦命的兔子

    哪裏不對?

    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道道來,因為我對魑的了解隻有爺爺給我說的那麼多,再深層次的我就全然不知了。

    王俊輝雖然聽他師父講了很多,但是他和我一樣,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魑,魑究竟該是什麼一個模樣,他心裏估計也不太有譜。

    至於他說感覺哪裏不對,應該隻是他心裏的一種感覺。

    我們三個人繞著那魑轉了幾圈,它在太極圖案裏直著身子衝著我們也是轉了幾圈,到了後來它不但發出“嗚嗚”的聲音求饒,還用前爪子不停地對著我們作揖。

    乍一看,這小家夥越來越可愛了。

    它這麼一動,我心裏想要養它的心思就又泛了起來。

    反應老一會兒王俊輝忽然道:“我知道它哪裏不對了!”

    我和林森同時問哪裏?

    王俊輝看著這魑說:“它比我師父說的那魑要聰明!”

    語畢,王俊輝直接捏起指訣,對著那發光的紅線一指,頓時那紅線就如同活過來一樣,蜿蜒著就向那魑纏繞了過去,那魑見求饒不靈,收起裝可憐的求饒動作,對著我們“呼呼”叫了幾聲。

    與此同時,它轉身就想著用它的牙齒去咬那些紅線,可它一靠近就被紅線上的紅光給打了回來。

    它就地打滾飛快爬起來,不敢再抵抗,而是在太極圖案裏各種逃竄,想要躲開那紅線的追擊。

    那紅線綁在木楔子上的結扣,一個又一個解開,紅線也是變的越加的靈活。

    怪不得王俊輝不讓去綁紅線,如果我打的結不對,或者不小心給它打了死結,那這些紅線此時……

    王俊輝此時占了絕對優勢,我心裏沒什麼好擔心的,所以心思也是開始不停的亂飛,紅線圈變的越來越小,那兔子魑就被逼的到了籠子附近。


    它變得更加憤怒了,一邊跑,一邊對著我們三個這邊“呼呼”幾聲,像是在咒罵我們,又像是在抗議。

    此時林森也是忍不住笑了一句:“好家夥,就這麼搞定了,幸虧不是屍變,不然咱們別說笑了,連哭的心情都沒了。”

    王俊輝對著紅線圈裏的兔子魑道了一聲:“還不速速伏法,難道要本道把你打進那籠子裏嗎?”

    兔子魑左閃右避,空間越來越小,本來以為它會來個“兔子急了還咬人”之類的最後一搏,可沒想到它真的直接放棄抵抗,然後“嗖”的一聲跳進了籠子裏。

    它掙紮了半天最後就這麼投降了?

    我爺爺說過,凡是會向人類服軟的動物,都能夠被馴養,那不是代表這兔子魑也可以啊?

    王俊輝也沒有料到會如此順利得手,他愣了一下,然後走到籠子旁邊,將籠子用銅錢劍鎖好,而後又捏了一個指訣,那些紅線全然散了紅光,然後飄落到了地上。

    至於籠子裏的骨頭,由於並不大,就直接從籠子的縫隙裏倒了出來。

    接著王俊輝把骨頭扔給了林森,林森接過骨頭也不廢話,就在馬凱老爹的墳包邊挖一個坑給埋了。

    此時馬凱老爹又從墓碑裏鑽出來,他不停地對著王俊輝作揖答謝,然後說一些我聽不懂的鬼話。

    王俊輝則是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說:“放心吧,你的骸骨我會給你找回來,回你陰宅裏靜養吧,你這鬼魂在外遊蕩多日,再不靜養也就成了野鬼,怕是會失了輪回的機會。”

    馬凱老爹也不再廢話,整個身子縮回了墓碑裏。

    我們把這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封了之前兔子魑打的那個洞,就開始返回馬家峪。

    回去給馬海軍打了一個電話,他也就給了門,他看到林森手裏提著一個木籠子,裏麵還裝著一隻兔子,就道:“幾位上山逮兔子去了啊,個頭不小啊,要不扔廚房,明個一早讓我老婆給你們燉了?”

    馬海軍這麼一說,那籠子裏的兔子魑就打了一個哆嗦。

    林森趕緊擺手說:“不用了,這兔子我們還準備弄回去養幾天呢。”

    馬海軍就笑著說:“你們是不知道,這野兔子一般養不活的。”

    和馬海軍又廢話就幾句,我們就回屋睡覺去了,這兔子魑放到了王俊輝的房間,那家夥畢竟是隻魑,雖然現在看來隻有改命和蠱惑小鬼的本事,可放在我和林森的房間,還是顯得有些不妥。

    次日一早我們在馬海軍家吃了早飯,就離開了馬家峪,馬海軍知道我們事兒都辦完了,也沒再留我們,我們臨走的時候,他還囑咐我們:“那兔子要吃,就要趁著新鮮,等它死了,肉就不新鮮了。”

    馬海軍這麼一說,我就看到籠子裏的兔子魑仰頭對著馬海軍“呲呲”了幾聲,像是在憤怒,不過更多像是咒罵。

    這麼一想我也忽然覺得這隻魑好像有些聰明的過頭了。

    回市裏的時候是林森開車,王俊輝抱著那隻籠子,那籠子裏的兔子魑也就安生了很多,它好像很怕王俊輝。

    車子開了一段路,王俊輝就問我怎麼用這兔子魑救馬凱的兒子,我看了一眼籠子的兔子魑說:“取它身上的命氣,然後作為引子,把它放在馬凱兒子疾厄宮上的命氣導出來。”

    王俊輝問我費不費力,我搖頭說,不費力。

    我明白,王俊輝是急著救李雅靜,害怕在我這裏耗費太多的時間。

    聽了我的回答王俊輝放心地點點頭說:“找馬家老爺子的屍骨,也簡單,看來回去不用耽擱多長時間,我就能救雅靜了。”

    那兔子魑在籠子裏抬頭看了看王俊輝,歪這腦袋像是考慮我們的話,顯然他還不知道王俊輝要怎麼救李雅靜,否則它肯定一早就暴躁了起來。

    回到市裏才到中午,來不及吃飯王俊輝就給馬凱打了電話,說是問題都可以解決了,馬凱那邊自然也是高興地很,推掉手頭所有的事兒,讓我們去他家裏找他。

    等我們到馬凱家裏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門口等我們了。

    打過招呼之後,馬凱也是把目光放到了王俊輝手裏提著的籠子上,他皺了皺眉頭也是問我們拎著一隻兔子做什麼。

    王俊輝晃了一下手中的籠子道:“這就是給你兒子治病用的藥引子。”

    馬凱一臉不可思議說:“難不成治我兒子病,要用兔子肉?”

    頓時籠子裏的兔子魑又“呲呲”了起來。

    不等王俊輝說話,我在旁邊說了一句:“兔子肉不管用,我是取它身上的一些命氣做引子而已,是相卜學裏的東西。”

    馬凱沒聽懂,也不再細問就請我們進了他家,然後我們直接奔二樓去了他兒子的房間。

    跟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馬凱的兒子依舊在睡覺。

    進到房間之後,我就先走到王俊輝提著的籠子旁邊,然後微微運動體內的那股小魚苗的氣流,等著氣流運動到手指的時候,我就指著籠子的兔子魑說:“是我自己取,還是你來給我?”

    那兔子魑點點頭,突然鼓了鼓三瓣兔子嘴,對著我手指吹了一口氣,頓時我就感覺一股冰涼的氣息繞在了我的手指上。

    馬凱在旁邊看的驚訝道:“這兔子……”

    王俊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馬凱這才沒繼續問下去。

    我控製著那股命氣然後將手指點到馬凱兒子的疾厄宮上,片刻之後那些與其癡纏不清的改命之氣就慢慢地從他各個相門開始溢出。

    大概持續十多分鍾,馬凱兒子體內的兔子魑的命氣才被清理幹淨,而此時的我也忽然感覺有些昏沉了,我還是第一次用氣這麼長的時間。

    見我有些昏沉,林森就忙著扶住我,我這才慢慢收了手勢。

    馬凱趕緊問我怎樣了,我深吸一口氣說:“等你兒子再醒來的時候就沒事兒了,已經不再是個中邪之人了,不過他可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該怎麼給他補不用我說吧。”

    馬凱趕緊點頭,然後立刻說要給我錢,還問我要多少。

    我當時就差點脫口而出說一千萬,話到嘴邊我又給咽了回去,王俊輝就在旁邊道了一句:“錢的話,馬總看著辦吧,下麵還有些事兒,是關於你家祖墳的,我要給你交代一下。”

    王俊輝接著就把欺屍詐骨的詳細情況給馬凱講了一遍,說完他指著籠子裏的兔子魑道:“就是這孽畜所為,你父親的骸骨目前在馬家峪西坡的一個廢棄的石英礦裏,你安排去找找吧,對了,還有你家祖墳的位置,我建議你再遷一下,這次找人看的地方的時候,找一個靠譜點的。”

    我們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我們再說什麼馬凱自然都信,也是把王俊輝的話都記在了心裏。

    接著我們沒有在馬家多待,道了告辭就離開了。

    出了馬家的別墅,我們就一起往市北的醫院去了,因為我入夥的緣故,王俊輝這次並沒有再送我走的意思。

    當然我覺得他也是想讓我給他和李雅靜再卜上一卦。

    其實這個時候,我已經把王俊輝的麵相看了一遍,我一直沒說,自然是因為他的麵相顯示的征兆都不太好,我們這次行動到頭來可能是空歡喜一場。

    可我們明明抓到了兔子魑,王俊輝的臉上為什麼還會有那樣的麵相呢?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4 PM

第045章 喜喪之相

    我一直盯著王俊輝的臉,他自然也感覺到了什麼,在進醫院大門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跟我說:“初一,我知道你從我麵相上看出一些不是很好的東西,但是我求一件事兒,不管你看出什麼,千萬別當著雅靜的麵說!”

    王俊輝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雅靜要問起來的話,你就撿好聽的說。”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林森則是好奇地問:“初一,你在俊輝的麵相上看出啥來了?”

    我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王俊輝說:“等他讓我說的時候,我再說吧。”

    這家私人醫院是王俊輝組織上開的,所以我一直感覺很神秘,幻想著裏麵會不會住著幾隻妖怪,或者有幾個美女護士是妖怪之類的。

    直到進了這醫院,我才知道,我的幻想終歸是幻想,這裏的病人都是人,還有很多是普通的市民,護士的話,雖然有幾個好看的,可都是人,不是啥妖怪。

    在裏麵待了一會兒,醫院的神秘感全無,特別是在我看到醫院的簡介裏寫到男科、婦科是這醫院的強項後……

    見我一直左顧右盼,王俊輝就把裝兔子魑的籠子遞給我說:“別看了,幫我提著,先別告訴雅靜這就是魑,我總覺得這東西有點問題,等我再找人看過了再說。”

    我們沒走電梯,而是沿著樓梯一層一層地上,李雅靜就在這主樓的頂樓住著。

    王俊輝說李雅靜住著的是一個單間,也就是俗稱的vip病房,而整個主樓的頂樓,都是這樣的病房。

    很快我們就到了李雅靜的病房前,門是虛掩著的,從門縫還傳出一些音樂聲,不過是我聽不懂的鋼琴獨奏,我當時就想,這麼單調的聲音有啥好聽的。

    推門進去的時候李雅靜正穿著一身病號服盤腿坐在床上看書,音樂的聲音來自她的手機。

    見我們進來,她就開心地合上書和我們打招呼。

    而後她還給我說了一句:“初一,你也來了啊,怎麼還給我帶來一隻兔子?這醫院可沒有給我現場燉湯的地方。”

    李雅靜這麼一說,那兔子魑就要“呲呲”,不過王俊輝回頭瞪了它一眼,它好像瞬間讀懂了王俊輝的意思,一下就安生了下去。

    我心裏暗叫驚奇。


    同時我也是笑著道了一句:“等我把它送到你家,燉好了我再給把湯和肉給你送過來。”

    我之所以說這些話自然是為了挑逗一下著籠子裏兔子魑,想看看它的反應,可惜王俊輝一直瞪著它,它隻能拿哀怨的小眼神看看我,也不敢多做抗議。

    越看,我就越喜歡這小東西了,雖然我明知道它的身上還透著一股邪氣,會嫉妒人,討厭人,甚至有時候還會去害人!

    對了,它還有一個收集人屍骨的癖好……

    想著想著,我心裏又開始為兔子魑的可愛減分了。

    說了幾句話,我們就在李雅靜的病房裏坐下閑聊了起來,李雅靜也是問起王俊輝這次行動的事兒,王俊輝就笑著說:“本來組織上說是那裏詐屍了,很危險,所以就讓我去了,結果我們到那裏一看,啥詐屍啊,都是假的,收拾了幾隻孤魂野鬼就回來了。”

    見我們幾個都安然無恙,李雅靜也就沒多問。

    而此時我已經把李雅靜的麵相看了一個遍,疾厄宮的命氣依舊很糟糕,雖然沒有惡化的趨勢,可也沒有減退的跡象,是頑疾之相。

    她的印堂位置黑氣也是久繞不散,也是印證了她這一段時間病情無好轉的命相。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李雅靜就問我是不是給她看相啊,看出什麼來了。

    王俊輝看了一眼估計是怕我亂說,我從小跟著爺爺學算命,不但學會了去推算命理,也學會爺爺教我的,怎麼把命理中一些不好的話轉化為稍微好一些,但又不是騙人的話說出來。

    這也是一個算命先生必備的本事。

    所以我就笑著對李雅靜說:“雅靜姐,我的確是在給你看相,從麵相上來看,你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製,目前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治療。”

    李雅靜笑笑說:“其他的呢?”

    我搖頭道:“其他的看不太出來,目前你的麵相主顯病,把相門其他的東西都掩飾住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願意盯著雅靜姐這張漂亮的麵容再看上幾個小時。”

    我這麼一說就把李雅靜徹底逗笑了,她“噗”的笑了一聲,說我油腔滑調,然後又道:“對了初一,你還沒女朋友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是這個醫院的護士,跟你歲數差不多的,很漂亮哦。”

    李雅靜這麼一說我也是真動心了,不過再想想家裏的徐若卉,我就搖頭說:“暫時不用了,我有目標了,如果我追求失敗了,雅靜姐再幫我介紹啊。”

    看著話題扯開了,我也就輕鬆了,隨便閑扯了幾句,王俊輝說我們還有事兒,要一起出去一下。

    我知道,他是要找人看這隻兔子魑。

    出門的時候李雅靜把我單獨叫住了,說是要單獨給我說幾句話,王俊輝愣了一下就說:“這樣,初一,下麵的事兒我和林森一起去就好了,你留在這裏照顧雅靜,不過記住,別亂說話。”

    我……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拎著兔子魑的籠子和林森就出門了。

    我坐回座位上問李雅靜,要跟我說什麼,她往門口看了看,在確定王俊輝走遠了後說:“我是想問下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我看俊輝的眼神,好像心裏有事兒,可能還是麻煩事兒。”

    能從對方的眼神讀懂其心思,看來李雅靜和王俊輝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一個我難以理解的層次,畢竟我還沒嚐過什麼是真正的戀愛,讓我去評論一個人的愛,對我來說談之尚早。

    李雅靜要問的問題,我自然不能回答她,就支吾了幾句給應付了過去。

    李雅靜有些不高興道:“是俊輝不讓你跟我說的吧。”

    我笑而不語,這個我沒有必要騙人,猜到這個太簡單了。

    接下來李雅靜也不追問我了,而是對我說:“初一啊,你不明白,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俊輝為我以身犯險,我很討厭那樣,有時候我甚至恨自己這個樣子,俊輝為我做的太多了,而我做的一切卻隻是不停地撤他的後腿。”

    王俊輝和李雅靜到底都經曆什麼,我不知道,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安靜地做一個聽眾,可李雅靜卻沒有繼續講她和王俊輝故事的意思,對我說了一句:“你現在追出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俊輝,我不需要照顧,你的相卜本事卻可以幫到他,初一,拜托你了,一定要幫幫他。”

    我點點頭也不廢話,就從李雅靜的病房跑了出去,去追王俊輝了。

    我能幫李雅靜的,也就是答應她,去幫王俊輝了。

    我出門就給王俊輝打電話,他們還在樓下沒出發,我讓他們等我一下,也就飛快地跑下了樓。

    臨下樓的時候,我還險些撞翻了一個護士手裏的藥,我道了一聲抱歉就跑掉了,那護士在侯後麵就輕聲說句“神經病”。

    到了樓下王俊輝也沒問李雅靜給我說了什麼,到是林森一直看著我,像是在等我說樓上的事兒,而我則假裝沒看到他的表情。

    我們這次去的地方,離著醫院不遠,是北郊的一個村子,村子有一處年代很久遠的老房子,就連門用的都是可以拆卸的門擋板,門口還掛著一塊兒很老的牌匾,上麵寫著“百草堂”三個字。

    再加上撲鼻而來的藥香,一看就知道這裏是一個老中醫藥鋪。

    進到藥店裏,就看到一個滿頭白發,戴著老花鏡的老者正座在櫃台後麵一把椅子上喝茶看書,看起來甚是自在。

    見我們進來,他站起來喊了一聲王俊輝和林森的名字,顯然他們都是認識的。

    而後他看了看我,估計沒從我身上看到啥出奇的地方,就轉頭去看王俊輝手提著的那籠子裏的兔子,不等王俊輝說話,老者“咦”了一聲就走過來問:“這魑你從哪裏弄來的,還是新鮮的,少見,少見,隻可惜……”

    王俊輝問老者可惜啥,老者就道:“可惜它是一隻新魑,腦子還沒有‘魑元’,養著吧,二三十年後有了,到時候取出吃了,保證延年益壽,清解百毒。”

    老者這麼一說,那兔子魑就“呲呲”了老者幾聲。

    那魑元應該就是王俊輝要找的東西。

    王俊輝的表情一下就沮喪了下來,他找著魑是為來了給李雅靜救命,而不是什麼以後用來延年益壽的。

    此時我已經把這個老者的麵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雖然已經是古稀之年,可麵露紅光,氣色甚好,無疾病纏身,甚至半點的黴運都沒有。

    可偏偏在這麼好的麵相中,我看到這老者保壽官清靜命氣將要散盡,雖然沒有黑汙的命氣出現,這老者還是壽終之相,而且從麵相上,他極有可能活不過今晚。

    我腦子飛快閃過一絲靈光,這難道就是我爺爺曾經說過的,難得一見的壽終正寢之相,是喪中之喜!?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6 PM

第046章 決定誰養兔子魑

    我看那老者一會兒臉上逐漸露出來了狐疑之色,他覺察到後就問王俊輝:“俊輝,你帶來這小子做什麼,為甚老盯著我看?”

    王俊輝這才想起來還沒做介紹,就趕緊把我介紹了一下,同時王俊輝也告訴我,那老者姓範,我們叫他範老就好,是華北一代有名的中醫藥理高手。

    據說普天之下,隻要有記載的,沒有他不知道的,沒有他認不出來的。

    聽完王俊輝的介紹,我也是對老者肅然起敬。

    那老者則是一副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說:“俊輝說你是算命的能手?你師承何處啊?你看了我半天,想必是看我的麵相,你又從我這麵相上看出些什麼來呢?”

    我沒說我的本事是跟誰學的,直接說起了這老者的麵相,當然他今晚可能會死的事兒,我卻是沒有告訴他,他是壽終正寢,肯定會走的很安詳,我跟他說多了,反而是突兀增加他死前的煩惱。

    我一股腦說了一堆的好話,卻唯獨沒有提及他的壽命的問題,他聽完之後連連搖頭說:“俊輝說你是相卜的高手,可你剛才說的這些話,都是街邊攤上那些算命先生的口吻,甚至還有溜須拍馬的嫌疑,你這推論,太讓我失望了,我甚至覺得俊輝看走了眼。”

    範老的話讓我聽著十分不舒服,可我卻沒有去辯解。

    林森在旁邊也是好奇說:“初一啊,你平時不是這個水平啊。”

    王俊輝好像從我的話裏聽出了什麼,就幫著我道:“初一今天估計狀態不好,改天再給範老您重算。”

    範老笑道:“他這水平不用了。”

    我心裏則是笑了一句:“就算你想讓我算,以後也是沒這個機會了,因為我們很快就要陰陽兩隔了。”

    兔子魑的事兒有了定論,我們也沒有在範老這裏多待。

    離開這村子的時候,王俊輝就問我剛才算命的時候是怎麼回事兒,我一看就我們三個人了,便把我從範老臉上看出的喜喪之相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王俊輝不由怔了一下道:“你說範老他活不過今晚?”

    我點頭說:“是,不過我們不用擔心,他是喜喪之相,是無疾,無痛,無哀,無怨、無恨之死,尋常人難有的壽終之相,我想這肯定是範老這一輩子濟世救人,所遭的福報。”


    聽我這麼說,林森有些不理解道:“都讓人家死了,還福報?”

    我解釋說:“人都有壽終的一天,不能因為你是好人,就讓你長壽不死吧?”

    林森點點頭說:“也是,這麼說來好人最後的福報,就是死的沒有一點的痛苦了。”

    我和王俊輝同時點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這些話後,王俊輝看了看手裏的兔子魑說:“你說這家夥的肉能不能給範老增加一些壽命?”

    王俊輝這麼一說,那兔子魑渾身打哆嗦,接著拚命地在籠子裏搖頭,顯然這家夥把我們的話全聽明白了。

    看著籠子裏的兔子魑,王俊輝又道:“也是,隻聽說你身體的魑元是藥材,沒聽說肉也是藥材!”

    說著王俊輝就惆悵了起來,因為我們已經確定,這魑現在對救李雅靜的病沒有半點的用處。

    於是我們三個人上車後就開始討論這魑的去留問題,林森說的方法最簡單,直接宰了算了,說完就招來那兔子魑的一頓“呲呲”。

    王俊輝搖頭說:“這魑還沒怎麼害人,隻是偷了一具死人的骸骨而已,罪不至死。”

    林森幹脆又說了一句:“那就養著,萬一那天排上用場了再宰了,這東西不是極為少見嗎,碰到一次不容易,如果二三十年後,雅靜還沒找到醫治的辦法,再拿它下藥,那會兒它不就長出魑元來了。”

    不用說林森的這些話,還是招致那兔子魑的一陣“呲呲”。

    王俊輝的表情則是一下暗淡了下去,我明白,以李雅靜的情況別說二三十年,就是兩三年都是問題,所以這兔子魑半點用途都派不上。

    王俊輝問我要怎麼處理,我想了一下就說:“養著吧,這東西放出去說不定還會作惡,殺了又可惜,養著最合適。”

    王俊輝說著吧籠子遞給我說:“我沒什麼心思養兔子,要養你養吧,你放心,在這籠子裏,它蠱惑不了什麼野鬼,你是安全的。”

    我接過籠子心裏不由一些小興奮,我要能馴服這兔子魑極好,就算馴服不了,等養個一二十年,我把它宰了也能賣不少錢吧?

    好吧,我已經慣性的喜歡把所有事兒或者物和錢掛鉤了。

    我有些小興奮的時候,那兔子魑卻對我露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好像是對我這個主人很不滿意似的。

    看著它的小表情,我忍不住在籠子上敲了幾下道:“咋不滿意我養著你,那還是宰了你算了!”

    我這麼一說,這兔子魑立刻萎靡了下去,而後對著我無奈搖搖頭,看來聰明的小家夥是表示認命了。

    正在我得意的時候,王俊輝就忽然抬手捏了一個指訣,然後默念了幾句咒語點了在那兔子魑的額頭上,頓時我就看到一個亮點鑽進了它的額頭。

    不等我問這是什麼,王俊輝就說:“這是一個道印,防止它逃跑,如果有一天它跑了,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我憑借這個道印也能找回來,為了防止它再逃走作惡。”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強調說:“當然如果它敢逃跑,我抓它回來,定將它開膛破肚。”

    我知道,王俊輝這不是嚇唬兔子魑,而是說真的,他把心中所有的鬱悶都發到了這兔子魑身上,明明這兔子魑是希望,可這些卻又在極短的時間裏破滅了。

    不管怎麼說,這兔子魑以後就決定由我養了。

    那麼第一個問題來了,這兔子魑吃什麼嘛,跟普通兔子吃的一樣嗎?

    我低頭問兔子魑:“你吃胡蘿卜嗎?”

    它搖頭。

    我又問:“那你吃白菜嗎?”

    它搖頭。

    我繼續問:“那你吃水果嗎?”

    它依舊搖頭。

    我被這兔子魑氣到了,直接指著籠子說:“它啥也不吃,估計要被餓死,直接宰了吧。”

    我這麼一說兔子魑就趕緊搖頭,我又問了一遍剛才它搖頭不吃的東西,這次它全換成了點頭。

    這家夥的智商真是有些高,也是,如果這家夥沒點智商,當初也不會跑到人家的墳頭前麵拿著骨頭得瑟,從而丟了一塊骨頭,惹出這麼多的事兒。

    接下來幾天沒案子,王俊輝就問我是不是要回縣城休息幾天,我一想自然是點了下頭,我家裏還有一個徐若卉,讓我怦然心動的那個人,我自然是想早點回去了。

    不過今天已經有些晚了,我沒讓王俊輝送我去車站,而是把我送到了仿古街,我來這裏自然是想找寧浩宇玩一天。

    至於這兔子魑,我交給了林森,讓他代我養一天。

    我還特地囑咐了他,記得買點胡蘿卜。

    接著林森開車,先把王俊輝送到城北醫院,然後又把我送到仿古街,最後他才帶著兔子魑回他住的地方,而不是王俊輝的新房。

    到了仿古街,我就沿著街往裏走,就發現紫瓊閣已經不複存在了,招牌已經換成了萬玉樓。

    不用說這肯定是熊九想出來的名字,跟之前的萬木樓如出一轍。

    本來我覺得熊九買下這門簾還是要做一些古家具的生意,沒想到他也做起了玉器。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喊我,我往門口一看,是之前萬木樓的金曉英。

    我高興地招呼了一聲“英姐”,然後問“肥姐”呢,她指著萬木樓方向說:“現在我是這裏的店長,她是那邊的店長,我倆都升職了。”

    我笑著說:“還是你這個升的明顯一點,浩宇呢?”

    我正說著話的時候,寧浩宇就從樓上跑下來道:“我在樓上就聽到你聲音了,來市裏玩,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不等我說話,樓上又傳來熊九的聲音:“初一,你來了,快快,樓上請,正好這裏還有兩個熟人。”

    熟人!?他說的不會是江師父吧。

    寧浩宇拉著我進門,我往樓梯位置一看,頓時認出了熊九所說的熟人,周睿和周子魚一對兒。

    周睿也在這裏?

    不過很快就明白了,他和熊九的財帛宮都繞著一絲財氣,顯然他是來和熊九談生意的,熊九是玉器行業的新手,而周家是這一行的資深,熊九要是能和萬玉樓合作,這要立足玉器行,那就簡單多了。

    而周家也可以通過和周睿的合作,賺到一些錢,從而化解周家的財務危機。

    等我上樓的時候,熊九和周睿就幾乎同時開口:“初一大師,晚上一起吃飯,我做東!”

    說完熊九和周睿就對視了一眼,然後彼此笑了一下。

    而後周睿看了一下寧浩宇道:“初一大師,應該來是找朋友的吧,那今晚你就先和熊老板一起,明天我再做東。”

    我想了一下就說:“何必那麼麻煩,熊叔和你不是有生意要談嗎?晚上一起吃飯,正好你們也說下你們生意的事兒。”

    熊九也是點頭說:“也好,我們正好都聽下初一大師的建議。”

    我被熊九和周睿捧的有些暈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7 PM

第047章 令人作嘔的照片

    我被熊九和周睿捧的有些暈,不過還沒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他倆一個是久經商場的老手,一個是家族新銳,哪一個不是花花腸子幾大車,問我關於生意的上的事兒,多半另有一番用意。

    想到這裏我擺擺手說:“我去吃飯就是純粹的吃飯,先說好了,我可不懂什麼生意上的事兒,還有今天我也不行相卜之事兒。”

    聽我這麼說,熊九和周睿都顯得有些失望,我繼續道了一句:“如果你們沒了興趣,今晚我和浩宇倆人出去吃燒烤就行了。”

    我這麼說熊九和周睿連忙說上了客氣話了,並都表示晚上這頓飯是必須要一起吃的。

    顯然他們都想拉攏我這個“一卦千金”的神算,當然這也說明我之前給他們的卜算,幫了他們的大忙。

    這樓上的房間不少,上樓之後我就和寧浩宇找了一個房間閑聊,熊九和周睿的事兒,我是沒有半點要管的心思。

    他們則是又去另一個屋商討了一番,結果談成啥樣我就不知道了。

    晚飯是熊九定的地方,在仿古街附近的一個高檔的飯店。

    吃飯的時候無論是熊九,還是周睿都試探性地問我一些他們氣運上的事兒,我則是一一婉拒,他們氣運都不錯,我現在告訴了他們,未必就是對他們好,倒不如讓他們順其自然。

    爺爺曾經說過,如果一個人運氣正旺,且心中無疑,這樣的人來算命,切不可算,因為算過之後,不但可能壞了他們的運勢,甚至還會給自己遭成一些罪過。

    到了飯局結束的時候,整個飯桌上都沒怎麼說話的周子魚就忽然問我:“李大師,我不問財運,我想問問我和周睿的婚期……”

    周子魚還沒說完,周睿就打斷她說:“算什麼婚期啊,咱們結婚的日子不都定好了,還算什麼?”

    看來現在的周睿對周子魚還是不太喜歡,他和周子魚結婚,估計隻是因為我那一卦所解之事,他看重的更多的還是周子魚家裏對他的幫助。

    這種結合對一個女人來說是不幸的,可周睿卻滿不在乎。

    我看了一下周子魚,她的男女宮暗紅的粉線湧動,印堂光亮,主喜。

    所以我就對周子魚說:“你剛才不該喝那兩杯酒,因為你有喜了。”


    我這麼一說,不光周睿,周子魚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轉驚為喜道:“真的嗎?”

    我點頭說:“相門推斷而已,你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

    聽我說她有喜了,周子魚也就不問婚期那些事兒了,而是高興地挎住了周睿的胳膊,而周睿看周子魚的目光也是稍微溫柔了一些說:“我送你去醫院吧,如果你真懷孕了,喝酒不好。”

    周睿和周子魚沒多待就離開了,他倆走的時候,我好奇問周睿喝酒怎麼開車,他指著樓下說:“有司機。”

    說完之後周睿就對我說了一句:“初一,謝了,你是我周睿的恩人,如果以後你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句話。”

    等著周睿離開了,熊九在酒桌上喝了一杯酒就說:“這周大公子,也算是一個奇才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讓整個周家齊了心,假以時日,周家紫瓊閣定能再現輝煌。”

    周睿的麵相的確一路顯貴。

    反倒是熊九,雖然財帛宮也有光亮,可財運參差不齊,說明他最近雖然有進賬,可都是小錢,最近生意平平,絕對達不到他開這萬玉樓的預期效果。

    看到這些我就忍不住說了一句:“熊叔叔,和周睿合作,或許能打開你最近的困局。”

    我這麼說自然也不是胡亂說的,在熊九印堂位置,印著一些亮光,相曰有貴人相助,而且他印堂的命氣在周睿坐在旁邊的時候,顯得更勝,這就說明熊九的貴人正是周睿。

    聽我這麼說,熊九眼睛不由一亮道:“當真?”

    本來準備什麼也不說了,可熊九是寧浩宇的舅舅,我又不忍心不幫,所以就又說:“當真!”

    接著我就把他的相門所兆一一講給了他。

    聽我說完,熊九就要給敬酒,我推脫說不喝了,我酒量不行,現在就已經顯得有些話多,再喝下去,說不定我會把熊九這一輩子都給他算了稀爛,到時候我就真的闖禍了。

    熊九也可能會因此而受我的連累。

    接著我們也沒有在這邊多待,熊九當著我的麵給周睿打了電話,說是他們之間的合作達成了,所有事宜都按周睿提議來。

    熊九當著我的麵打電話,自然是想表示他對我相卜之事信任,同時也是在向我示好,希望我以後還可以幫他解惑生意上的難事。

    我們沒有在酒店這邊多待,熊九和他老婆先離開,我和寧浩宇則是沿著仿古街又轉了一圈。

    他的事兒我沒多問,因為從他的麵相我已經知道他最近過得不錯了,他的運勢也是好的很,最主要的是,他麵露桃花之相,怕是有不少的女孩在追他。

    以他現在的年紀,有這麼一個舅舅照顧著,自然是會討不少女孩子喜歡,隻是難獲真心,所以他的麵相中桃花雖多,可卻無常開之相,短時間內,他還遇不到真愛。

    所以走了一會兒我就提醒他一些這些事兒,寧浩宇拍拍我的肩膀說:“放心好了,兄弟我有分寸。”

    我和寧浩宇沒轉了一會兒,我手機就響了了,是王俊輝給我打來的電話。

    接了電話,王俊輝就問我在哪裏,我好奇問他咋了,是不是出事兒了。

    他就說:“範老死了,在藥鋪裏!”

    果然是被我算到了,可他為什麼會死在藥鋪裏呢?

    接著王俊輝繼續說:“範老是在藥店裏睡死過去了,他家人發現他很晚不回家,找到藥店才發現範老已經去了,這才打電話通知了一下親友。”

    我還沒說話,王俊輝又說:“範老能夠與藥長眠,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吧。”

    我不明白王俊輝為什麼忽然跟我說這麼多範老的事兒,就直接問他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王俊輝沉默了一會兒說:“本來是想讓你回縣城休息幾天的,可新的案子在範老死的時候下來了,不過這次沒有什麼酬勞,是我和範老的私交,所以整個組織裏隻有我願意接這個案子。”

    王俊輝這話就把我說糊塗了,到底是啥案子,怎麼還跟範老扯上關係了呢?

    範老是喜喪,絕對不會有錯啊?怎麼會扯出一個案子呢?

    後來王俊輝說了一會兒我才知道,原來這個案子跟範老的死並沒啥關係,王俊輝之所以先說範老的死,是想從感情上打動我,讓我同情範老,再接這案子。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案子沒錢賺,王俊輝害怕我這個“貪財”的人不願意出手。

    想明白了這些我就對王俊輝說:“王道長,你放心,反正欺屍詐骨的案子能賺不少,這次的案子就當是附贈品吧。”

    說完我就問王俊輝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案子,為什麼之前他不知道這個案子,反而是範老死了,他立刻知道了。

    王俊輝說這件事兒說來複雜,讓我去他家裏細談,然後問了我地址,說讓林森來接我。

    我問醫院那邊的事兒,王俊輝說,今晚醫院那邊有李雅靜的家人,他可以抽身離開。

    在掛電話的時候,王俊輝就對我說了一句:“這次案子之所以必須有你的參與,也是因為案子一上來就會用到你的相卜本事,你最好做下準備。”

    我反問準備啥,王俊輝說:“可能會有點反胃,總之具體的事兒等你到了我家裏,我再給你細說。”

    反胃?那是要看到多難看的臉我才會反胃啊。

    這麼一想我就把自己逗笑了。

    掛了電話我就和寧浩宇道別,他好奇問我最近都在做啥,我就把我和王俊輝捉鬼的事兒告訴了他,他一臉崇拜看著我說:“初一,你這下牛掰了,以後你家再鬧鬼,自己都能搞定了。”

    我笑罵他一句,不盼我家點好的。

    和寧浩宇道別之後沒多久,林森就過來接了我,路上我問起林森是啥案子,他也搖頭說:“這案子是俊輝一個人接的,我也不清楚,他隻是在電話裏,告訴我,讓我來這兒接你,說真的,很少見俊輝這麼折騰人,這案子多半很棘手。”

    我在車裏看了一下,沒有發現那隻兔子魑,就問林森把它放哪裏了,他說:“那玩意兒老‘呲呲’我,我看著心煩,就扔後備箱了。”

    我讓林森趕緊停車,我去後麵取出來,別給我悶死了,以後說不定我還指著它發財呢。

    把那兔子魑拿到車上,它就不停對著林森“呲呲”,雖然不是衝著我,可那聲音也是心煩了很久,就道:“再叫給你扔回去。”

    兔子魑這才不叫了。

    看著我抱著籠子,林森就說:“你以後不會總拎著它出任務吧,帶隻兔子給人算命,總覺得怪怪的。”

    很快我們就到了王俊輝家裏,進門之後,王俊輝也沒廢話,就分別給了我和林森一張照片。

    林森看過之後眉毛就皺了起來,而我看過之後,直接跑廁所去吐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8 PM

第048章 相骨推卦

    我之所以會跑進廁所吐,自然是因為照片上的東西。

    王俊輝給我的照片是一具半腐爛的屍體,屍體的眼珠子有一顆已經掉到了眼睛外麵,眼角還留著血,最主要是這屍體的五官上還爬了很多的蒼蠅和蛆。

    有的蛆正在從屍體的鼻子和嘴中往外鑽。

    屍體的另一隻眼完好無損,不過卻瞪得很大,瞳孔放得極大,我把照片拿在手裏,就感覺他是在直勾勾地盯著我。

    被那眼睛一瞪,加上蒼蠅和蛆的影響,我心裏一膈應,自然就跑廁所去吐了。

    至於照片,我早就隨手一扔,丟沙發上去了。

    我在廁所裏“哇哇”地吐,王俊輝就在外麵問我是不是還好,我苦笑道:“我吐成這樣,一看就知道不好了,哇……”

    說著我又想起了那照片,還有那照片上屍體的眼神,頓時又一口吐了出來。

    當然我之所以吐得這麼厲害,和我今晚喝了一些酒也是有關係的。

    等我吐得差不多了,我才漱漱口從廁所慢慢悠悠地出來。

    照片已經被王俊輝和林森收好了,我們這才坐下開始說起了照片的事兒。

    照片的原件是範老在兩天前交給王俊輝組織的,我們現在手裏拿的都是複件。

    因為範老之前幫過他們組織不少忙,所以他們就以很低價錢接了範老所托的案子。

    而通過範老留給王俊輝組織的資料顯示,這照片不是範老所拍,範老甚至不認識照片上的那具屍體。

    照片是範老在自己的藥店附近撿到了,他之所以給組織這邊托付這個案子,是因為他在撿到照片後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黑乎乎男子找他,讓範老救他一家人。

    範老感覺這事兒有蹊蹺,便以自己的名義把這事兒托付給了組織,組織本來覺得這案子無利可圖,所以一直沒有對外發布,可現在藥老死了,組織裏忽然想起了這件事兒,就隨便公布了一下,正好被王俊輝看到了,他就主動提出接了這個案子。


    也算是為了結範老生前最後的一樁心事。

    王俊輝說到這裏,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又去翻被他放好的照片,我趕緊扭過頭問他:“王道長,範老沒有透露更多的消息嗎,比如那個照片裏的死屍是哪裏人,他家裏又出了什麼事兒之類的?”

    王俊輝搖頭說:“範老沒提,我問過登記這個任務的人了,範老隻說夢到了有個男人求他幫忙,其他的事兒一概沒提。”

    聽到這兒林森搖頭說了一句:“俊輝,你接這案子可真是太棘手了,啥也不知道,我們要查到什麼時候啊,這不是瞎耽誤功夫嗎?”

    “還有,因為範老沒有提供啥酬勞,所以組織上也不會派人,或者幫助我們做啥調查吧。”

    王俊輝點頭說:“是的,所以這次就要靠我們自己,不過我們這邊不是有初一,這照片的麵相讓初一看看,說不定能推敲出大概的位置,有了大概位置,我們查起來應該不會太費力。”

    讓我盯著那照片看??

    想了一下我心裏那股膈應勁就上來了。

    不過之前我都已經吐得差不多了,現在已經沒啥東西好吐的了,就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說:“這照片畢竟不是實體,我隻能看那屍體初步的相門狀態,覺察不到命氣的強弱和類別,判斷起來有些困難,甚至會耗費一些時間。”

    王俊輝點頭說:“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才連夜把你叫回來,給你留夠了充足的時間,今天一晚上你應該能差不多吧?”

    王俊輝說完,我的頭皮有些發麻了,讓我盯著這膈應的照片看一晚上?難道不怕我明天一早變成神經病嗎,這視覺和精神的衝擊都太過強烈了。

    看我表情不對,王俊輝就說:“放心,我和老林都會陪著你的,還有你的小寵物,兔子魑。”

    我苦笑了一下看了看籠子裏的兔子魑,它好像一副很興奮的樣子,扒著籠子腦袋左右晃,它好像對那膈應的屍體很感興趣的。

    我差點忘記了,這家夥是隻魑,天然地對屍體感興趣。

    我忍不住幻想了一下這兔子魑依偎到那惡心屍體身上的樣子,瞬間我就覺得自己不想養它了。

    我嫌棄地看了它一眼,它則是歪斜著腦袋看了看我,然後小爪子還想伸出籠子去勾那照片,可它爪子剛伸出來,一道黃光就從銅錢劍上落下,然後把兔子魑的小爪子又給打了回去。

    它也是瞬間在籠子裏變得安生了。

    我們三個人這次同時收回目光,王俊輝對我說:“初一,忍一下,看看吧,這算對你的一種鍛煉,跟著我時間長了,說不定還會看到比這更殘酷的場景,這隻是一張照片而已,就當作是預熱了。”

    我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不管怎麼說,我沒有理由被一張照片給嚇退了。

    我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強忍著想吐的感覺去斷那屍體的麵相。

    這屍體五官盡毀,相貌大變,多處相門已經被那些蛆破壞得不成樣子,看了一會兒我腦子的調理就開始亂了起來,這家夥的相門亂如麻線,如果見不到本體,觀察不了命線,這基本上就等於是斷無可斷啊!

    過了好半天我緩緩閉上了眼,林森在旁邊小聲問我:“看出什麼來了嗎?”

    王俊輝道:“別打攪初一。”

    又過了片刻,等我緩緩睜開眼,王俊輝立刻問我:“怎樣了?”

    我搖頭說:“它相門隻剩下一隻眼,隻能相出它是枉死之相,沒有太多信息,相麵這條路走不通了,因為我需要感覺那屍的命氣,可這是一張照片。”

    王俊輝眉頭皺了皺問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我沉了一口氣說:“有,那就是相骨,他雖然相門全爛,可骨骼卻保存完整,雖然看不到命氣,可從骨骼上,我還是能推測出一定的信息。”

    王俊輝趕緊點頭說:“那趕緊的。”

    看著王俊輝的模樣,我就問他:“是不是這次的案子對救雅靜姐也有好處?”

    王俊輝愣了一下道:“沒有,是我和範老的私交,不過我隻有七天的時間,如果七天內查不清楚這件案子,那我就必須放棄了,畢竟範老的案子沒有多少酬金,組織上也不允許我在這上麵浪費時間,他們還想著我給他們多解決一些能斂大財的案子呢。”

    顯然這七天時間還是王俊輝爭取來的,他不想辜負範老,所以這才著急忙慌把我叫了回來,可見王俊輝極重情義。

    我也不再廢話,繼續去看那張惡心的照片,照片上那屍體的頭顱骨結構還算比較清晰,首先我看了一下他顴骨和耳朵相連的玉梁骨,沒有絲毫勢頭可顯,甚至還隱隱往裏凹陷,是短命鬼之相。

    根據他的骨相,他壽命大限是三十五,也就是說這屍體是一個三十五歲男人的。

    再者,他顴骨不顯,天柱骨和犀骨絲毫未顯,證明他不是一個有權勢的人,非但如此,他那幾處骨相還凹陷不止,生前應該還是一個受氣的窩囊人。

    再有,他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勞力,渾身的骨架是寬厚的土骨之相,他本應該是勤勞多子,至少有兩個孩子以上,而且孩子也會因為他的勤勞享福不淺,隻是他這土骨之相卻遇上了枉死,本應有福的子嗣可能會因此而蒙難,甚至暴斃!

    這應該也是照片裏的這屍體鬼魂托夢給範老,求範老幫忙的原因。

    至於方位,骨相看不出來,我隻能根據那照片再試著排卦看看了。

    想到這裏我又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我從這人骨相裏看出來的事兒先說了一遍,等我說完,王俊輝就問我:“他的具體身份還是確定不了嗎?”

    我笑著說:“我給他排一卦試試吧,能不能算出他的具體位置,就要看天意了。”

    說著我就把兩張照片平放到茶幾上,然後一張反過來,一張正麵朝上。

    王俊輝問我幹嘛,我就說:“我把這兩張圖做太極兩儀,然後按照特殊的數字變換,撕扯,推演出四相,再生八卦,再定六十四主卦,再算變爻,而後再行解卦。”

    王俊輝估計也聽糊塗來,愣了一會兒就說:“那你開始吧。”

    我搓搓手,然後開始緩慢運氣,再接著我就開始移動照片的位置,觀察兩者之間的契機,契機一到我就把兩張照片一分為二,二為分為四,進而推演四相……

    我這裏說的契機,其實就是跟著心中的一種感覺,每個相師都會因為自己氣的強弱不同,而推演出不同的卦象,不過一般來說氣越強的人,契機把握得越好,推演出來的卦象也就最準。

    我這一番折騰下來,那兩張照片就被撕扯了一個粉碎,我要排的卦象和變爻也是一一躍然而出。

    此卦相為“地火”之“晉”卦,在下為地,出地為火,這裏照應的應該是煤,一個多煤之地,而又應了一個晉字,這個人可能是一個山西人。

    隻是這變爻我暫時還解不出來,我最多能推算到,這人祖籍是山西北部的,再具體的話,我的水平就稍顯不足了。

    我把我所知的說了一遍,王俊輝就激動道:“有了大致的方位就好查,明天我就找人去市局查一下那一片的失蹤人口資料,看看有沒有和你說的那些資料對上的人。”

    聽到王俊輝的話,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倒頭在沙發就睡去了,這一卦推得我筋疲力盡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49 PM

第049章 初步的線索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清晨,我也沒有睡在沙發上,而是一個臥房裏。

    估計是我昨晚睡著後,王俊輝或者林森把我弄過來的。

    我伸個懶腰起床,就看到我床頭地上的籠子裏,那兔子魑正在漫不經心地啃著一根胡蘿卜,看樣子,它是真的不太喜歡吃。

    見我起來,它斜愣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漫不經心地啃著,半點討好我的意思都沒有。

    我也沒逗它的心思,隻要這貨吃東西,暫時餓不死就行了。

    到了客廳,我就發現王俊輝和林森都不在這裏,便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原來他去了醫院,而林森去了市局,應該是通過一些他們組織的特殊關係調取資料去了。

    知道他們都去幹啥了,我也就問我接下來需要幹啥,王俊輝就告訴我,讓我先在家裏歇著,昨天那一卦太耗費精神了。

    掛了電話,洗漱了下,找了幾口吃了,我就在王俊輝的家裏看起了電視,實在無聊了,我就練練爺爺教給我的運氣法門。

    總之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林森沒回來,王俊輝也沒有回來的意思,王俊輝家裏也沒啥吃的,我就準備出去吃飯,我還沒出門,就聽到我睡的房間傳來“呲呲”的聲音。

    我進去一看是兔子魑,早上那根紅蘿卜它已經吃完了,所以我就又從廚房給它拿了一根,它一看又是紅蘿卜,頓時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我懶得理它,塞進籠子道:“愛吃不吃!”

    它無奈地伸出雙爪,把紅蘿卜抱了起來,我怕它渴,又找了一個小碗,然後弄上水,給它塞進了籠子裏。

    弄好了這兔子魑,我才出門。

    可等我吃飯回來,我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我沒有王俊輝新房的鑰匙,我現在隻能站到門口等了,無奈我又給林森打電話,他說讓我等半個小時,他那邊快要完事兒了。

    林森果真沒讓我多等,半個小時準時到了門口,開門進去後,他就把一個牛皮袋子往我跟前一扔說:“我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我打開牛皮袋子一看,隻有幾張文字資料,不過在文字資料上,還印著一個男人的寸照。

    林森繼續說:“這個人叫何長安,山西大同,下縣一個山村兒裏的人,今年春天的時候去煤礦上幹活,至今未歸,與家裏已經失聯多日。”


    “還有,警方也一直沒有證實何長安已經死了的消息,最主要的是我們昨天看的那張照片,好像根本沒有案底,也就是說,拍那張照片的人也沒有報案。”

    “另外,今天我也是打電話問過何長安所在的煤礦,他在那兒幹了一個多月,領了工資就走了,後來就沒再回去,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此時我心裏忽然泛起一個疑問,是什麼人會拍死人照片,然後還不報警的呢,而這人拍的照片為什麼又會掉在了範老的藥鋪前麵呢?這裏麵會不會有陰謀呢?

    還有何長安離開煤礦又去了哪裏呢?他為什麼要離開煤礦?

    還有,他托夢給範老,說救救他的家人,說明他知道有人要害他的家人,害他家人的人,會不會和害他的是同一個人呢?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何長安這麼一個普通人,為什麼會枉死,還有他的家人為什麼又會被盯上,這裏麵是不是還有什麼秘密。

    一下多出這麼多疑問,我的腦袋就有些大了。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林森又說了一句:“我的朋友已經在幫我找拍這個照片的人,不過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我點了下頭,而後林森又問,能不能算出來,我想了一下說:“夠嗆。”

    林森問我為什麼,之前那骨頭和照片上的人不都算到了嘛。

    我根據照片算到照片上屍體的資料,那是因為他的骨相健全。

    再之前我能算出馬凱父親骨頭的位置,那也是因為我從其墓碑上得知他一些生卒的資料,通過他的生辰八字排卦。

    可讓我算這個照片是誰照的,那就太難了,因為我們沒有拍照之人任何相卜類線索,我總不可能憑空起卦吧?

    我把這些給林森解釋了一下,他似懂非懂點點頭。

    此時我也是把這幾頁資料大致看了幾遍,這人的姓名,家庭,身份,麵相都與那屍極其相符,應該不會有差了。

    林森也是說了一句:“初一,這次幸虧有你,不然我和俊輝就真不知道從何查起了。”

    另外我還看到這個叫何長安的人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媳婦是他們本村兒的人,而且也附了一張照片,看起來挺漂亮。

    我當時就不由惋惜說:“娶這麼漂亮一個媳婦,自己卻走這麼早,可惜了。”

    王俊輝到了晚上才回來,我和林森已經都吃過了晚飯,當然我那個兔子魑也是吃完了今天的第三根兒紅蘿卜,還拉了一泡很臭的屎,給它清理的時候我沒少“嘚嘚”它,它則是一臉委屈地躲到籠子一角不吭聲,像是在害羞似的。

    王俊輝回來看過資料之後,沒有多說廢話,就告訴我們說明天天亮就出發。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早早起來收拾東西,東西都收拾好了,我還要提著兔子魑的籠子,此時我隱約覺得這小家夥有些累贅了。

    可要是扔了它,我還有些舍不得,就算將來賣不了大錢,我自己把它燉了吃,也是可以延年益壽啊。

    從我們市裏到大同差不多要六七個小時的車程,到了大同之後,我們再沿著省道、縣道、鄉道繞一段路才能到何長安所在的村子,初步估計我們到何長安的村子至少要晚上七八點了。

    何長安的村子叫何家窯,前些年全村子的人幾乎住的都是窯洞,這些年富裕起來了,村子裏的人才蓋了紅磚房。

    通這個村子的隻有一條水泥鄉道,我們到這裏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所以林森把車開得很慢。

    這條鄉道的盡頭就是何家窯村。

    我們晚上如果能找到何長安的家,人家願意給我們借宿,那我們自然是有地方住,如果人家把我們當成騙子,我們隻能回車上將就了。

    進了村子,林森把車找了一個空位停下,我們就開始敲門打聽何長安的家,一聽說我們來找何長安的,那戶人家就指給了我們大致方向,然後問我們,何長安已經半年沒和家裏聯係了,是不是在外麵犯什麼事兒了。

    顯然這戶人家看我們是開車來的,手裏又拿了一個牛皮袋子,就把我們當成了便衣。

    我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很快我們就按照那人給我們指的方向找到了何長安的家,家門是開著的,我們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接著聽裏麵一個女人操著山西口音罵了一些我們不太能聽懂的話。

    王俊輝在大門上敲了幾下就大聲喊了一句:“你好,是何長安家嗎?”

    王俊輝這麼一喊,就聽裏麵女人說了一句土話,好像是在訓斥那孩子不要哭,然後就聽著腳步聲向門口靠近。

    等她到了門口,我們就發現這個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屁股後麵還跟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正在哭的,是她懷裏的小男孩兒。

    看到我們三個陌生人,她就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你們是誰啊,找他幹啥,他半年多沒和家裏聯係了。”

    估計她也是誤會我們是便衣了。

    王俊輝把手裏的牛皮袋子遞給她說:“你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你丈夫吧?”

    那女人抱著孩子不方便接,王俊輝就走到她身邊,把那張帶著照片的紙抽出來給她看。

    她看了一會兒說:“是我們家長安,你們知道他在哪兒嗎,這都半年了,也不給家裏打電話,半毛錢也不給家裏寄,我們娘仨兒的日子都要沒法子過了。”

    我心裏正在想,如何向這女人表明身份,還有告訴她何長安已經死了的消息的時候,王俊輝道了一句:“你能否把孩子放到一邊,有些話我們需要單獨跟你說。”

    女人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孩子道:“不行,這孬孩子,一離開我就哭,沒法弄,有啥事兒,你就說吧,是不是何長安在外麵犯什麼事兒了,村裏人都這麼說,還說他要不是做了啥犯法的事兒咋不回來。”

    說著那女人又看了看我們說:“你們是來抓他的吧,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就聽身後又有人說話,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老大娘過來,她說的本地話,我們聽不太清楚,不過大致意思很快就明白了。

    她是麵前這女人的婆婆。

    這女人用方言給她婆婆說了我們的身份,她婆婆就一臉不高興說:“給你們報案說了丟人,你們不出去找,來家裏找,家裏能找到了,還給你們報啥案子?”

    她雖然說的是方言,不過意思我們還是聽懂了。

    王俊輝解釋說:“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警察,我們是來調查一些事情的,關於您兒子的,因為他捎信兒給我們,說有人要害你們,讓我們來保護你們。”

    王俊輝這麼一說,婆媳倆一下就消停了,看她們的表情,好像她們家裏最近已經出過什麼事兒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0 PM

第050章 “0”和“1”

    這婆媳倆忽然不言語了,王俊輝就繼續說:“能不能進你們家裏說話,在這裏,如果被過往的人聽去了,怕是會被人嚼舌根。”

    聽王俊輝這麼說,這婆媳倆也就把我們仨人請進了院子,然後又領著我們進到了一間屋子裏。

    進去之後那個較小的孩子還是一直哭,那女人估計是被氣得夠嗆,抄氣一個笤帚疙瘩就要開打,林森眼疾手快給攔下了。

    我當時就想,要不要把車上的兔子魑拿來哄哄這小孩兒。

    這女人又哄了一會兒那孩子才不哭了,我們這邊也才能好好地談事情。

    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們就知道何長安的媳婦也姓何,叫何二妮,她婆婆是外姓人,姓曹。

    知道了怎麼稱呼,何二妮就問我們,何長安到底在外麵遇到了啥事兒,為啥會有人害他們。

    王俊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與告訴她們何長安已經死了的消息,隻是說了一句:“我們是收了你丈夫的錢過來給你們解決事兒的,但是他惹了誰,他自己在哪裏,又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們也是一概不知的。”

    聽王俊輝這麼說,何二妮和她婆婆相互對望一樣,也是露出一臉的無奈。

    王俊輝這次繼續問何二妮:“你們家裏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兒,你丈夫能找上我們,說明他是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如果是那樣的東西要害你們,那你們或許能提前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預兆。”

    何二妮點頭說:“我們在一個月前收到了一封信,是長安寄回來的,不過沒有留寄信的地址,我們當時以為是長安有消息,沒想到打開之後,那信裏麵寫的都跟天書一樣,我們根本看不懂。”

    我好奇問她一句,還記不記得上麵的字怎麼寫,能不能寫給我看。

    何二妮說:“上麵寫的不是字……”

    不等何二妮說完,林森就打斷道:“難不成是畫的畫?”

    何二妮搖頭說:“不是字,也不是畫,而是數,就兩個數,‘0’和‘1’,然後寫了滿滿一大張,我都不知道啥意思。”

    “0”和“1”排序,難不成是二進代碼排序?


    我聽爺爺說過,其實太極、兩儀、四相、八卦、六十四主卦,包括每一卦的變爻,都可以對應到所謂的二進製代碼中。

    兩儀對應“0”和“1”,即是“無”和“有”,無和有再以複雜的形式在人生中交錯,就會形成所謂的命理卦象,即六十四卦和每卦的變爻。

    比如今天吃了飯,吃了對應“有”,那身體就不會餓,不餓對應“無”,即是“有”生“無”,對應到二進製中,就是“1”和“0”的排序。

    而人在這一天裏幹過的所有的事兒,也就全部可以用這兩個數字表達出來,再複雜一些的二進製排序,甚至能夠表達人要做的事兒是什麼,然後有沒有做,怎樣去做。

    不過那需要的二進製排序就更多了,也就更複雜了。

    另外我爺爺還說過,這二進製數字,對應到卦象,不但可以為人卜卦,厲害一些相師,還能用把自己的氣打入這些數字中,然後讓閱讀者看了,進而根據這些二進製排序行事。

    從而達到遠程指揮一個人目的,這也是第三種中邪,卦象改命,也可以叫二進製代碼改命。

    當然以我現在的水準,估計隻能看懂一些初級的,稍微複雜些的代碼根本不可能看懂,更別說用這些代碼去改命,讓人中邪什麼的了。

    看到我的表情,王俊輝就問那些數字代表什麼,我給他解釋了一下,他就搖頭說:“我有些聽不懂,這樣,找出那張紙你直接看看能不能看懂吧。”

    聽了王俊輝的話,何二妮就說:“我公公看了那個信,隔天就從房上掉下來給摔斷了腿,我們覺得那信透著一股邪氣,就給燒了,所以你們想看也看不到啊……”

    燒了?

    王俊輝問信封還在不在,何二妮說,也一起燒了。

    這下好了,一點線索也沒有了。

    見我們三個開始犯難,何二妮就問我們:“她家裏到底還不會出事兒。”

    此時我已經把何二妮和她兩個孩子,包括她婆婆的麵相都看了一麵,何二妮田宅宮黑氣縈繞,眼角有些命氣的血絲征兆,有牢獄之災,她婆婆的麵相是白發送黑發人的,絕代之相,也就是說她的後人可能死光光。

    那兩個孩子麵相更糟糕,保壽官繞著一股黑氣,是壽終之相,他們印堂上是黑紅之光,主血光,是枉死。

    看來這一家人真是被什麼厲害的東西盯上了。

    當然這些麵相我是不能當著他們說,如果說出來,非得把這一家人給嚇出一個好歹來。

    我這邊不說話,表情開始變化,王俊輝估計猜到了什麼,就繼續說:“你家的情況暫時不好說,我們這才剛來,具體接下來還會發生啥事兒,我們也說不清楚,這樣,我們三個能暫時在這裏住下嗎?”

    王俊輝說要住下,何二妮還沒說話,她的婆婆就直接出來表示反對,說何二妮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男人不在家,家裏住了三個其他男人算怎麼回事兒。

    聽了這話,王俊輝就說:“曹大娘,那我們住您那,也可以。”

    本來我覺得那老太太應該同意,畢竟我們是來幫她們的,可沒想到那老太太繼續說:“不行,我們那邊房子不夠,你們去別家找地方住吧,還有我家的事兒,不用你們管,我們這兒地方偏,可人不傻,你們幾個趕緊走,不然我們喊人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動了這婆媳倆,沒曾想這老太太自作聰明,把我們當成了騙子。

    我剛準備出言解釋幾句,王俊輝就打斷我說:“這樣,我給你留個電話,你們家裏要是再出事兒了,就打給我,如果沒有,你們拿著號,也不用打,我們也不要你們家什麼東西。”

    說完王俊輝遞給何二妮一張名片,然後領著我和林森就退了出去。

    回到車那邊,林森就問王俊輝:“我們這是準備撒手不管了嗎?”

    王俊輝點頭說:“我把他們家,以及附近都看了一下,沒有任何陰邪之氣,所以可以排除是髒東西害人,如果是人之間的仇殺的話,那就要交給警察來管,我們查了還會給自己惹麻煩。”

    我趕緊給王俊輝所命理中二進製代碼的事兒,王俊輝聽完後問我:“初一,如果有一個人能夠通過你所說的二進製代碼,製造卦象害人的話,你覺得你是他的對手嗎?”

    我自然是拚命搖頭,我哪有那本事。

    王俊輝拍拍我的肩膀道:“這就對了,如果那樣的話,說明何長安真的惹上了不起的家夥,如果你強行插手,怕是會害了你。”

    我還是不甘心道:“可他們一家人的麵相……”

    說著我就把自己在何家看到的那些麵相一一說了一遍,聽我說完王俊輝不吭聲了,林森驚訝地道了一句:“這麼慘?”

    此時我們正掉入了一個極亂的麻線團中,手裏明明握著很多線索,可無論扯那一條,都扯不到源頭,而是被其他的線牽扯得死死的,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我則是繼續說了一句:“難道我們真要見死不救嗎?”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說:“這樣吧,我們先去附近的鎮上住下,我在她房子附近,留下兩道鎮宅符,防止陰邪之物害了她們。”

    看我不放心,王俊輝又說:“初一,你也不用想太多,想想看,之前何家那封奇怪的信,看過的肯定不隻是何長安的父親一個人,其他人都沒事兒,偏偏他摔斷腿,這可能隻是一個巧合也說不定。”

    我忽然覺得王俊輝今天有些反常,來的時候,他對這個案子十分的熱情,甚至還說要幫範老完成遺願什麼的,可到了這裏他卻各種的打退堂鼓,這還是我認識的王俊輝嗎?

    還是說他另有用意?

    我仔細看了看王俊輝的表情,他眼裏的光埋得很深,是深思之相,他沒有放棄,而是想到了一些我和林森都沒有想到的事兒。

    所以我不吭聲了,王俊輝應該另有安排吧。

    接著我們就開車去了附近二十裏外的鎮子上一家小旅館住下,這旅館的樓下就是飯店,所以我們吃飯也比較的方便。

    這一晚過得還算快。

    第二天一早,我們這邊吃了早飯,我就問王俊輝對何家的事兒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想了一下就說:“昨晚我已經給市裏的朋友打電話了,讓他查給何家寄信的記錄,隻要找到何家寄信人,那這件事就明了了。”

    說到這裏王俊輝頓了一下又說:“在此之前,我們要做的就是每天去何家窯轉一圈,確定一下他們的安全,如果七天內這件事兒沒有進展,我們也就隻能放棄了,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我明白王俊輝的處境,如果他不聽從組織的安排的話,那些人很可能會停了李雅靜的藥。

    上午的時候,我們又去何家窯轉了一圈,還去了一趟何二妮家,不過又是碰到了她的婆婆,我們三個人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最後我們隻能悻悻地離開。

    不過我們剛回到鎮上,王俊輝的手機就響了,接了電話王俊輝就道了一句:“哦,何二妮啊,怎麼了,什麼,你說你家又收到一封隻有‘0’和‘1’數字組成的信?”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1 PM

第051章 殺人信

    那女人又收到了信?

    而且內容還由“0”和“1”組成?

    估計王俊輝知道我和林森對電話的內容也感興趣,立刻把手機切換到了免提模式。

    王俊輝繼續問:“信是誰寄給你們的?”

    何二妮道:“我男人,何長安!”

    聽到這裏我們仨人同時吃了一驚,怎麼可能,何長安明明已經死了,他怎麼可能寄信呢?

    我第一反應的就是有人冒名頂替寫的。

    王俊輝繼續問:“除了‘0’和‘1’上麵還有什麼字嗎,你認識的?”

    何二妮說:“有,開頭我的名字,結尾我男人的名字,王大師,我婆婆那些話,你們別放在心上,她不信你們,但我心裏是信的,因為最近我老夢到一個長得很像我男人的,他在夢裏一直告訴我,快跑,快跑,有東西要去找你們了……”

    聽著何二妮說她的夢,我不由感覺自己脊梁骨都有些發涼,主要是我對王俊輝給我的那張照片有陰影,我會把夢裏的人想象成那屍體的樣子。

    王俊輝打斷何二妮:“對了,第一封信,開頭的署名是你嗎?”

    何二妮說:“不是,是我公公的,我們看了沒事兒,後來我公公看了,第二天就摔斷了腿。”

    說到這裏何二妮頓了一下繼續道:“上次寫我公公的名兒,然後他出事兒,這次寫我的名兒,不會輪到我了吧?”

    王俊輝安慰道:“你先別擔心,你聽我說,把那張紙放到一邊,別去碰它,然後等我們過去,我們這邊有一個相師,可以解開一些那信上的秘密……”

    不等王俊輝說完,我們這邊就聽到“哇”的一聲孩子的哭聲,接著就聽到何二妮用方言罵道:“你個孬孩子,哭,哭,就知道哭。”

    “啪!”


    這聲音是一記響亮的巴掌,隻是打在哪裏我們就不知道。

    單是聽這聲音,不管是打到哪兒,肯定都是很疼的一個巴掌。

    那巴掌的聲音剛落下,之前那小孩的哭聲就響亮了,何二妮咒罵的聲音也就更響了,王俊輝想著勸說幾句,可他對著電話說了幾句話,那何二妮非但不理他,對著那孩子罵得更厲害了。

    接著又是幾聲“啪啪”的巴掌聲,這一下又多了一個哭聲,我們這邊就聽何二妮罵道:“你這個當姐姐的,光知道看,也不知道哄下你弟弟,天天看著他,你也跟著哭,你們想要氣死我嗎?”

    忽然電話那頭的何二妮忽然說出一口純正的普通話,比我和王俊輝說的還要標準。

    我和王俊輝同時愣了一下道:“糟了,要出事兒!”

    一邊說,王俊輝拿著手機就往外跑,我也緊跟著,林森在後麵結賬,順便幫我提兔子魑的籠子。

    電話那頭的何二妮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在打電話,而是對著她的兩個開始一陣陣的訓斥和響亮的巴掌招呼,而且說話的聲音也是變成了一個操著正經普通話的聲音。

    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王俊輝一邊往車那邊跑,一邊問我是不是那張信紙起了作用,讓何二妮以二進製排卦的方式,改命中邪了。

    我無奈點頭說:“好像是如此,不過這次好像比她之前說的那次來得要快,上次不說是她公公次日才出事兒的嗎,這次怎麼現在看著就要發作了。”

    此時我倆已經衝到了車裏,何二妮那邊兩個孩子的哭聲,還有她的叫聲就更大了,甚至我們還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

    林森也是趕了過來,他把我的兔子魑往車裏一扔,坐到到駕駛位上就去開車,不用王俊輝吩咐,他也明白,我們要去何家窯村。

    車子開車後林森就問:“俊輝,初一,那女人這是咋了?”

    王俊輝專心聽手機裏嘈雜的聲音沒吭聲,我說了一句:“可能是中邪了,被那張‘0’和‘1’組成的信控製了行動,中邪了。”

    林森顯得有些不相信,不等他繼續反問,王俊輝就說:“老林,好好開車,別說話。”

    車子開出了五分鍾左右,電話那頭那頭孩子哭的聲音忽然有些小了,可何二妮的聲音卻越來越大:“你們兩個討債鬼,找上我了是吧,天天哭,天天來找我討債,是要把我累死,氣死才肯罷休是吧?”

    “好好好,你們兩個討債鬼!”

    何二妮說著又是一陣“咣當”不停的摔東西的聲音。

    接著我就聽到一個甜甜的小女孩兒用著極其不標準的普通說:“媽媽,我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再也不哭了,你別生氣,以後弟弟再哭的時候,我照顧他,我替你看著他,你別生氣……”

    小女孩兒一邊哭一邊說,聲音斷斷續續,可讓人聽在心裏卻是極為的心疼,甚至有點想為其掉眼淚。

    可小女孩兒的聲音剛落下,何二妮那陰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不是不哭嗎,那你還哭,還哭……”

    “啪啪啪!”

    何二妮說著又是幾聲響亮的巴掌聲,我這邊聽得都有些著急了,忍不住喊:“何二妮,你打的可你是親生閨女啊。”

    何二妮這幾聲巴掌聲過後,電話那頭傳來幾聲小女孩兒的抽泣和嗚嗚聲,可始終不敢再大聲地哭了,從她的聲音裏,能夠聽出她在極力控製自己的哭聲。

    而另一個小男孩兒的哭聲也是變小,好像是哭累了,又好像是被何二妮打得沒勁兒哭了。

    我、王俊輝和林森好像正在收聽一場現場直播的家庭暴力,而我們在電話這頭兒卻什麼也做不了。

    何二妮的聲音漸漸也小了,我們覺得這事兒可能就次過去了。

    王俊輝也是鬆了口氣,用自責的語氣道:“我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突然,早知道我們就住在何家窯了。”

    我安慰王俊輝說:“這也不能怪你,我們今天也去了,是被何二妮的婆婆罵走的,我們再不走,她都要鼓動村兒裏的人打我們,我們這也是沒辦法……”

    我是在安慰王俊輝,心裏也是在安慰自己,因為離開何家窯村,雖然是王俊輝的決定,可我也是讚成了的。

    就在我說這些寬心話的時候,電話那頭何二妮的聲音忽然再一次變大:“你們兩個討債鬼,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媽媽不要殺弟弟,媽媽不要……”小女孩兒哭喊的求饒聲。

    這一下我、王俊輝和林森同時打了一個機靈,王俊輝對著電話更是怒吼一聲:“何二妮,你給我住手!”

    隻可惜電話那頭何二妮張狂的笑聲,小女孩兒奮力的哭喊救命聲依舊沒有停止。

    接著就聽到小女孩兒繼續哭著喊:“媽媽別過來,苒苒知道錯了,苒苒不哭了,媽媽不要砍下苒苒的頭……”

    砍掉頭!

    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林森猛踩油門,王俊輝則是快要把手裏的電話給捏散了。

    就聽王俊輝忽然喊了一句:“苒苒,跑!跑出去喊人,遠離你媽媽!”

    “哈哈,討債鬼,一個也別想跑!”何二妮一邊笑,一邊說。

    接著我們就聽到了追逐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小女孩兒大哭的聲音,開門的聲音,亂起八糟的咒罵聲,再接著就聽到幾個操著方言的男人的聲音。

    通過電話裏的聲音,我們聽到那些男人把何二妮給製服了,同時何二妮的電話就“哢嚓”一聲,然後傳來一陣“呲呲”的聲音,好像是被踩碎了。

    王俊輝掛了電話就對林森說:“老林再快點,沒想到我們這次任務竟然就這麼失敗了,原來害何家人的不是髒東西,也不是有人過來,隻是一張信紙而已,這背後的黑手真是強得出乎我的意料。”

    我深吸一口氣對王俊輝說:“也不一定是人為。”

    王俊輝問我為什麼,我說:“我爺爺曾經說過,有一種鬼死後會擁有編讀卦象代碼,也就是編讀二進製代碼的能力,這種鬼叫做相鬼,生前他們可能不懂任何的相卜之事,可死後他們的魂魄會領悟這方麵的本事,不過為了均衡,它們的靈智會比普通的鬼還要低,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

    王俊輝問我是什麼。

    我咽了一口氣說:“殺人。”

    我繼續說:“我猜測這件事應該是這樣的,那相鬼先是迷上了何長安,然後借何長安的手寫下這兩封足以讓何家斷後的二進製代碼的卦象信,在何長安把信寄出去後,它再控製何長安自殺。”

    “如果我沒猜錯,現在那相鬼迷上的人,不是何家的某一個人,而是那個給何長安屍體拍照的人,那個拍照的人,現在可能正躲在某處寫著類似的信,然後寄給其家人呢!”

    在何家的問題我和王俊輝都晚了一步,也是錯了一步,那就是不該那麼早離開何家窯村。

    聽了我的話,王俊輝不由一直重複兩個字“相鬼”。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了一句:“我也聽我師父說過相鬼的事兒,他說那些人前一世都是厲害的算命先生,因為前一世泄露天機太多,或者救了太多不該救的歹人,觸怒了大道,所以這一世就要他來贖罪,去找那些不該救的人或者其後代討債,如果生前債討不完,那死後就會因為不能投生,而變成相鬼,繼續做討債之事兒,把自己不能投生的怨恨撒在那些還欠著債的人身上!”

    我們終於知道了這件事兒的正主是誰,可為時已晚,因為殺戮已經開始了,很可能還在繼續……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2 PM

第052章 最純淨的心靈

    等我們趕到何家窯的時候殺戮已經結束,在村口我們通過村裏人了解到,何二妮已經被送到村委辦公室,由幾個大漢看管著,何二妮的兩個孩子都死了。

    兒子死在家裏,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女兒也死了,死在大街上,腦袋差點也被砍下來,隻掛了半點皮肉,屍體還在當街扔著。

    聽著村裏人的講述,我已經頭皮發麻,我是真的沒有勇氣進村看看裏麵發生的一切。

    可王俊輝卻是二話不說,就往裏邁步子,林森也是緊隨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邁步跟上。

    王俊輝的表情十分凝重,能看得出,他心中充滿了懊惱了,何二妮一家三口出事兒,那我們這次的任務就等於是失敗了。

    我明明從卦象上看出了何二妮一家的命運,可我卻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突然,突然到我們根本無力阻止。

    這讓我想起了爺爺說過的一些話,有些命能算到,可卻逆不了,該來的總是躲不過的。

    所以我就用心中所想去勸王俊輝,他沉聲說了一句:“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這次任務算是失敗了。”

    我補充一句:“或許我們能夠找到那個相鬼,把它打了,避免再有人被害,還能彌補一些。”

    很快我們就到了當街,這裏圍的人更多,當然都是膽子大的人,膽小不敢過來的都是村口待著呢。

    我們擠過人群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兒趴在地上,身子下麵全是血,她的頭已經離開脖子一段距離,隻有一縷皮肉還在掛在那裏。

    忍不住看了那小女孩的臉一下,她的眼睛睜著大大的,滿臉的驚恐,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邊兒上還掛著很多的淚水,甚至還有一些眼淚正在慢慢地往外留。

    她的頭顱好像在哭泣。

    不少何家窯村兒的人,都道這小女孩兒可憐,說自從何家有了小子,這小女孩兒不受待見,動不動就挨打,想到今天還落了這麼一個下場,也難怪她死了之後還在流淚。

    看著那流淚的頭顱,我不由頭皮陣陣發麻,同時也是心裏也為其感覺一陣的淒涼。


    看了這小女孩兒幾眼,我們就從何二妮家的大門進去,發現這院子裏也圍著不少人,一個屋子裏傳來兩個老人的哭聲,另一個屋子圍著一些人在指指點點。

    不用說後者是何二妮兒子死的房間,前者應該是何二妮公婆趕過來,悲痛欲絕哭泣的房間,他們不過來,怕也是被村裏人給扯開了,這天降橫禍的場麵對老兩口來說簡直是毀天滅地的打擊。

    沒有去看那兩口,我們直接去了何二妮兒子出事兒的房間,滿屋子的血,小男孩的上半身躺在屋子中央,他的頭顱則是滾在床頭的位置。

    隻是那小孩的頭是麵朝床底下的,我看不到他死之前的表情。

    可單單是沒有頭的屍體,還有那血濺滿地的場麵,已經讓我的胃翻騰不止。

    我往屋子裏看了幾眼,就在沙發上發現了那張隻有“0”和“1”兩個數字組成的信件。

    不光是我,王俊輝和林森也是看到了。

    我和王俊輝還好,林森看到那封信後邁步就要進屋去拿,不過卻被王俊輝一把給拉了回來:“這是凶案的證物,碰了會有麻煩,你咋這麼衝動。”

    林森怔了一下,這才點點頭。

    我們這邊看了一會兒,我就轉身到了院子中央,然後使勁地呼吸,那屋子裏的空氣好像都是凝固的,在那裏待的時間長了,我會窒息。

    到了院子,我聽到何二妮公婆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自己也是心裏發悶。

    不等我發什麼感慨,王俊輝和林森也在轉頭過來,我問他接下來怎麼辦,他就說:“這裏的村民已經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了,屍體和何二妮肯定都會被帶走。”

    王俊輝還是沒說我們接下來要幹啥,我就再一次問他,他繼續說:“我們晚上再來,這裏一下枉死了兩個小孩兒,他們的魂肯定散不去,活著的時候我們沒救到他們,現在死了,我們送他們一程,免得淪落為孤魂野鬼,最後失去了輪回轉生的機會。”

    我們正準備出村的時候,鎮上派出所的車就趕了過來,王俊輝說,他們一般隻負責保護一下現場,這樣的大案子還是要等縣公安局的人來了才能處理。

    我們回鎮子的路上王俊輝一言不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們這次任務徹底失敗了,甚至我們現在連對手的模樣都沒見過,這種失敗我們都不會甘心。

    最重要的是何家的兩個小孩兒的人命,我明明算到了要發生的事兒,可卻還是讓這樣的事發生了,我完全沒有料到殺掉他們的會是他們的親生母親。

    總體來說是我推卦上的失誤。

    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了兩個小孩兒有枉死之相,還看出了何二妮有牢獄之災,可我卻沒有把兩件事兒往一塊兒相,我想當然地認為虎毒不食子,可卻徹底忽略了她在中邪下會出現意識不清醒或者精神分裂的情況。

    越想我心裏就越是充滿了自責。

    看到了我的表情,王俊輝就安慰我說:“初一,你不用這麼自責,這事兒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決策上的失誤。”

    我搖頭道:“我已經看出了所有的事兒,隻要稍微推理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我卻偏偏這個時候馬虎大意了,是我相卜的本事沒到家。”

    我和王俊輝又說了幾句,林森就說:“現在不是討論誰的責任的時候,想辦法盡快找到那隻相鬼才是當務之急。”

    林森這個人總能一語中的,我和王俊輝也是不再說話了。

    回到鎮上的旅館,王俊輝先是給市局的熟人打了電話,然後又把關係拖到縣局,幾通電話下來王俊輝就對我說:“好了,那信已經被警察當作證物收起來了,不過我們會拿到一個副本,上麵的內容我們也會看到,初一,到時候就看你能不能從裏麵找到一些那相鬼的資料了。”

    我點頭說盡力。

    我心中的把握並不大。

    轉眼到了晚上,我們三個人又折返回了何家窯村,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因為著街上慘死了人,所以這一天村裏的人都睡得特別早,村裏已經看不到絲毫的亮光,這個夜異樣的安靜。

    老天好像也有意配合這樣的氣氛,今晚是還是陰天,天上別說月亮,一個星星都沒有。

    我們車子停到村口,然後徒步進村,也是為了不驚擾道這裏的人。

    很快我們就到了白天那小女孩兒死掉的地方,屍體已經被抬走了,地上隻留下一攤血跡和白線畫出的屍體的輪廓線。

    到了這裏之後,王俊輝又給我和林森開了眼,隻是這裏還什麼都沒有,我們找了街道上一個角落蹲下,王俊輝說如果那兩個小孩兒陰魂不散,形成鬼的話,那一般會在死掉當晚的午夜十二點成鬼,因為那時的陰氣最強,也是新鬼誕生的最佳時機。

    也就是說,我們今晚有可能會看到新鬼形成的全過程。

    我們三個頓在牆角不敢大聲喘氣,目光全部都聚集在當街的那個屍體輪廓的白線上,雖然夜很深,看得不太清楚,可我們依舊不舍移開視線,生怕錯過了什麼。

    時間漸漸接近十二點,原本安靜的夜忽然刮來一陣涼風,從我的脖子吹過,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冷不丁地在你脖子上吹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我就看到兩個淡黃色的光點在屍體的輪廓線附近遊蕩,我小聲地問王俊輝,是不是何二妮的兒子和女兒。

    王俊輝搖頭說:“不是,隻是她的女兒,那是她的‘地、命’兩魂,一旦兩魂結合,那她就成了鬼。”

    我之前也聽爺爺說過,所有的鬼都是由地命兩魂結合而生,單魂隻是魂,根本稱不上鬼。

    不等我再說話,那兩個黃色的光點就碰到一起,然後一個淡黃色的光影就出現在那邊,是一個淡黃色的小姑娘的模樣,看起來很淡薄,好像隨時會自己散掉的樣子。

    王俊輝輕聲喃喃了一句:“隻是黃色的嗎,她心中竟然沒什麼怨恨……”

    那影子形成之後,就在原地打轉,好像在找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就開始往自己的家門口走去。

    我們三個人也是慢慢跟了上去。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小姑娘應該叫苒苒。

    她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她走路晃晃悠悠,好像喝醉酒了似的。

    很快苒苒的影子就穿過了房門,進到了院子裏,我們幾個人也是趕緊走到圍牆邊,然後互相幫助翻圍牆進了院子。

    苒苒的鬼沒有受到我們驚擾,她繼續晃晃悠悠地往出事兒屋子的方向走去,一邊走我就聽她“嗚嗚”叫了一聲。

    雖然聽不懂她叫的什麼意思,可聲音聽起來就夠讓我心酸的了。

    王俊輝歎了口氣,我好奇問王俊輝苒苒喊的什麼,他捏了一個指訣點在我和林森身上說:“你們自己聽吧。”

    接著我們就聽到那個小女孩兒一邊走一邊可憐巴巴地喊著:“媽媽,媽媽,你在哪兒,苒苒想你了!”

    我們都愣住了,我們沒想到這個孩子的心,竟然是如此的純淨,竟然沒有容下半點的恨……

    我們常說父愛如何,母愛如何,卻不知道小孩兒對父母的愛和依賴也是單純而偉大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4 PM

第053章 追凶定蹤

    聽著苒苒在那裏一聲聲地叫媽媽,我不由眼睛裏就開始有眼淚在打轉了,我們永遠不要用成年人的世界觀去衡量一個孩子,因為他們的世界沒有我們這麼複雜。

    看著苒苒的進屋,然後看著她從屋裏出來。她把院子裏所有的房間都找遍了。

    我們知道她是什麼也找不到的。

    又轉了一會兒苒苒就回到出事兒的房間的門口,然後往下一蹲,小臉蛋就埋進了膝蓋裏。

    她在小聲地抽泣:“媽媽,你在哪兒,我想你了,你是不是不要苒苒了,苒苒以後乖,苒苒以後會聽話,媽媽回來吧……”

    苒苒哭著抬頭往大門口看下,我們也是跟著她的目光看去,黑漆漆的夜,隻有黑暗和風,還有我們三個旁觀的人。沒有她要找的媽媽。

    同時我也是看到苒苒那淡黃色的臉上,隻有一臉的哭相,卻沒有絲毫的淚水,鬼是沒有眼淚的。

    我也不由想到白天的時候,在街上看到的苒苒的那顆流淚的頭顱。

    我心裏不由有這麼一種感覺,她哭不是因為被媽媽殺了,而是她覺得媽媽不要她了。

    越想我心裏就越是心酸。

    就在這個時候,苒苒忽然把頭一轉看向了我們三個這邊,她的鬼已經漸漸穩定臉上各種鬼相也是趨於正常。她現在已經可以覺察到周圍的環境,所以她發現了我們。

    雖然知道苒苒是個心靈十分善良和單純的孩子,可她現在已經是鬼,被她這麼冷不丁地一看,我還是嚇了一跳。

    她看著我們,眼睛裏寫滿了陌生。

    接著她張嘴不停地問我們:“媽媽呢,媽媽呢。媽媽呢……”

    我剛準備說話,王俊輝就按著我說:“別搭話,一搭話就糟了。她對她母親善良,不代表對我們也會善良,小心點。”

    我趕緊對王俊輝點頭。


    苒苒對著我們絮叨了一陣,我們這邊沒有回答她,她就又轉過頭把頭埋在膝蓋裏,繼續“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俊輝此時也是小聲說了一句:“看來不用等下去了,何二妮的兒子成不了鬼,隻有這一個,我這就去送走她吧,新鬼容易送,再容她在著家裏待上幾天,怕是就要費一番手腳了。”

    我問王俊輝用不用我幫忙,他搖頭說:“不用了。你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說完王俊輝就站了起來,然後對著苒苒走了過去,苒苒的頭再次從膝蓋裏抬起,她一臉好奇王俊輝繼續問:“媽媽呢……”

    王俊輝也吭聲,直接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對著苒苒的頭頂就指了過去,苒苒隻是好奇地看著,不閃也不避。

    在王俊輝的手指點到苒苒頭頂的一刻就聽他念道:“大道無形,無妄隨風,今世情念,來生淵源,這一世我了你塵俗,下一生你輪回自在,急急如律令,送魂咒——安!”

    隨著王俊輝洪亮的聲音結束,苒苒的身體就慢慢散開,那些淡黃色的光點斑駁著落在地上,然後鑽進了泥土裏,這應該是把她送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門口位置刮起了一陣勁風,然後有兩個極為陰戾的黑影就穿過門進來,這兩個黑影進來的時候恰好碰上王俊輝把苒苒送走的一幕。

    於是兩個黑影對望一眼,也就又竄出了大門。

    等著兩個黑影走了,我才敢指著門口說:“王道長,剛才,你看到了麼?”

    王俊輝道:“看到了,是陰差,來這裏捉苒苒的,他們看到我把她給送走了,所以就離開了。”

    陰差,是牛頭馬麵嗎?

    我心裏想什麼也就問了什麼,王俊輝搖頭說:“不是,牛頭馬麵是拘活人的魂魄,而非死人鬼魂所化的鬼,這些遊蕩在人間的鬼,有專門的陰差來抓。”

    接下來我也沒細問什麼,就問王俊輝這裏接下來怎麼弄,他四下看看說:“還能怎麼弄,回鎮上,然後明天白天去這邊的縣城,我已經通過好幾道關係找了人,明天會有人給我們那封信的副本,先解下那封信,看看有沒有相鬼的下落再說。”

    我們回鎮上的時候,還下起了綿綿的細雨,老天也哭了。

    回到鎮上,我們都被苒苒的事兒搞得沒心情說話,簡單碰(方言,商量的意思)了幾句明天的安排也各自睡下了。

    是夜,幾人相思,幾人眠,幾人憂愁,幾人憐!

    第二天,一早吃了飯,我們就離開了這個小鎮,往這邊的縣城去了,我們直接去的縣公安局,到了門口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然後一個戴眼鏡的女警官就拎著一個牛皮袋子出來,在確認了王俊輝的身份後,就把牛皮袋子交給了我們,臨走的時候,她還對著王俊輝敬了一個禮。

    離開縣公安局回到車上,我們就拿出牛皮袋子裏的信件副本開始研究。

    這封信從頭到尾除了何二妮和何長安的名字,全部的“0”和“1”的數字串聯,滿滿一大張,乍一看,我的腦袋就大了,如果拿給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肯定想要把這張紙給撕了。

    這封信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煩悶,甚至是煩躁。

    這讓我很快聯想到了何二妮看到這封信後的表現,煩躁,生氣,發火……

    我把開頭的那些數字排序也是仔細研究一邊,這封信從開頭到結尾一共穿插了三個離卦的卦象,而在這些離卦的卦象之間,還有一些複雜的排序“有”和“無”命理排序,我無法解出。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王俊輝見我還是盯著那封信左顧右盼,就問我看出什麼來了沒。

    我也就把我看出卦象的事兒說了一遍,至於其中二進製命理排序,太過複雜,我一時半機會則是拿捏不準。

    王俊輝問我離卦的意思,我就說:“這信紙上的離卦還是九四變爻,卦象上曰,逆子之罪,婚姻不吉,人財兩亡,是命之危局。這卦象在給何二妮一種暗示,讓她覺得子不孝,夫不忠,再加上那些二進製命理代碼植入她的意識裏,就讓她開始行殺戮之事兒。”

    王俊輝聽了一會兒就說:“這些事兒都已經發生了,你再看這些也沒啥用,找找那個相鬼的位置。”

    王俊輝的表情顯得有些煩躁,顯然他對那相鬼通過信件殺人的事兒十分的氣憤,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害他出現了少有的任務失敗的情況。

    不過這件事兒並沒有多少的酬勞,王俊輝的那個組織是不會追究他什麼責任的,隻是王俊輝自己可能會覺得良心難安。

    特別是在看了苒苒的鬼之後。

    我繼續微微折起信件,然後隨手翻開幾個角,把所露出的“0”和“1”序列記下,然後再對王俊輝說了一句:“我把那相鬼留下的這些命理代碼排一次卦,不過我這一卦叫做運氣卦,能不能捕捉到那相鬼的行蹤,我也不敢打包票。”

    王俊輝點點頭,沒啥表情,林森則是直接露出一絲稍顯失望的表情。

    而我心裏也是十分的不好受,本來我跟著王俊輝一路順風順水,所有問題,我隨便道幾句就能博得他們的稱讚,可這一次我卻在相卜的事兒栽了大跟頭。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相卜的水準,我真的能夠單純地以相卜的知識就去做王俊輝的搭檔了嗎?

    恐怕不是,這都是王俊輝在提攜我。

    如果我的算命本事真的多麼了得,我相信,拉攏我的,就不是王俊輝,而是王俊輝背後的組織。

    這麼一想我就有些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了。

    見我有些走神兒了,王俊輝就在旁邊說:“誰都有失誤的,別往心裏去,先試著算一下。”

    我點點頭開始用取出的幾個“0”和“1”的代碼排卦。

    經過複雜的推演和契機感悟,我就排出了一個巽卦,六爻中的上九之爻。

    此乃二風隨行之卦,說明所卜之人居無定所,甚是漂泊,不過這巽卦中的“巽”字,古同“遜”字,此時以字解之,就可以寓意為一個姓孫的人在行走的人,也可以理解為他走到了一個跟孫子沾邊的地方。

    另外如果這巽卦用來確定人的身份,巽一般是指家中長女,往方位上推算,巽卦亦可以指木,木向春,春向東南。

    也是我們所找之人,在我們的東南方,而我們三個人正是從那個方向而來,難不成之前我們離那個相鬼不遠嗎?

    另外在上九變爻中,是貞凶之變爻,代表我們所找之人,也就是現在被相鬼所纏著的人可能已經遇到大麻煩,甚至已經殞命了。

    至此我也就隻能推算出這麼多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我所卜算出來的說了一遍,然後有些抱歉地對著王俊輝說:“抱歉了,王道長,以我現在的本事去解這相鬼的東西,太過勉強了,我已經費盡了所有的辦法,我隻能解出這麼多了,我最多能確定,我們要找的人和相鬼,現在在我們東南方向一個跟‘孫’字沾邊的地方,而且我們要的是個女性,可能也姓孫。”

    我提供的這些線索太過籠統,要讓王俊輝在茫茫的華北大地上找這個一個一個人,那就真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很快我的腦子又閃過一絲的靈光,我們三個人好像忽略了一個最簡單,也最重要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很可能會成為我們找到的目標的關鍵所在!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5 PM

第054章 層層解析

    想到了關鍵點,我就忽然就拍了一下雙手!

    “啪!”

    我這一拍就把正在想事情的王俊輝和林森嚇了一跳,林森更是直接沒好氣說了句:“初一,你有毛病吧。”

    我不好意思道:“沒,我沒毛病。我隻是想到了一個關鍵點,你們想想看,自從我們得到那張照片後,我們一直想著用我相卜的知識去查照片的來源,可卻沒有去想一個最簡單的問題,那張照片為什麼會掉在範老的門前的?”

    我這麼一說王俊輝就接過我話說:“你的意思說,拍這張的照片的人肯定從範老的門前走過,範老的那藥鋪不是大路邊,外地人從他們村路過的話不可能走那麼偏僻的路,所以拍照片的人很可能就是範老村子裏的人,要不就是在那一塊兒租房子的。”

    我點頭,王俊輝繼續說:“初一,你提醒我了。範老的村子叫範莊,隔壁叫孫營村,去孫營村的人經常從範老的門前的過,所以我們要找的人會不會是孫營村一個姓孫的女人?”

    我奮力點頭,表示一定是這樣。

    林森也是摩拳擦掌道:“沒跑兒了,肯定是這樣。”

    有了方向,我們三個人瞬間感覺豁然開朗,也不再廢話,立刻啟程趕回我們市裏去。

    一路上耗費時間不少。等我們趕回市裏已經是晚上了,到了這邊後,我們三個也是直接孫營村去打聽,有沒有一個姓孫的女人,從事攝影工作或者愛好攝影。

    我們這麼一問,孫營村的人就問我們找那人做啥,我正想著要編一個什麼理由的時候。王俊輝隨後就說了一句:“我是範莊的,要結婚了,需要一個跟拍的攝影師。我聽說你們村兒有這麼一個人,所以過來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走個便宜價。”

    王俊輝這麼一說,那些村民也就不懷疑我們了,沒一會兒我們還真問出了一個這樣的人。

    這個女人叫孫苗苗的,二十六七歲,還沒結婚,是家裏的長女,學過兩年攝影,在市裏一家影樓上過班,後來回村裏自己幹,開了一家小婚紗攝影店,自己做起了老板。

    一聽她還有店。那就更好找了,沒一會兒我們就根據村民指的路找到了這家婚紗攝影的小店,因為這會兒已經八點多鍾,沒什麼活兒的小店已經要打烊了。

    幸虧我們早來了一步,正好看到一個女人在拉小店的門閘,上前一問我們就知道,原來她就是孫苗苗。

    孫苗苗問我們幹嘛,王俊輝還是剛才的那一套話,孫苗苗一聽有生意,就把門閘推上去,開了店裏的燈,那我們請了進去,還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開燈之後我們就發現這個小店並不是大,裝飾什麼的隻能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

    一進來之後孫苗苗就開始和王俊輝攀談,而我則是趁機把孫苗苗的麵相看了一遍。

    印堂位置發黑,顯然最近正在倒黴,印堂位置命氣呈現陰邪的態勢,也就是說,她的黴運很可能是因鬼而起。

    看到這裏我差不多就可以確定,我們這次應該是真的找對人了,那相鬼應該就在孫苗苗生活圈附近,如果不在這店裏,那就是在孫苗苗的家了。

    孫苗苗的五官比較清秀,加上她留的又是短發,看起來一副很精明幹練的樣子,可在她的相門總勢下,她雙眼明亮,但是無神,這是遭受滅頂之災的先兆。

    我想如果我們三個不找上門,這孫苗苗怕是不久後,也會留下幾封信,然後和何長安一樣莫名其妙地死掉了,再接著她的家人也會蒙難。

    因為她的田宅宮已經出現散氣之相,主喪父、喪母之孤相。

    王俊輝的確是一個快要結婚的人,所以孫苗苗問的所有問題,王俊輝也能應答自如,很快倆人就要談到定日期和價格的事兒上了,此時我就問了孫苗苗一句:“你這小店最近生意可以說是慘淡得很,特別是你上次外出回來,你這小店的生意就更糟了吧?”

    我這麼一說孫苗苗就愣了一下,然後扭頭半笑著問我:“你還會算命?”

    我點頭說略懂,然後把她最艱難的財運給她詳解一遍,她的財帛宮命氣雜亂,多為出相,稍有進相,主散財。

    也就是說她最近非但沒有生意,還因為某些事兒花掉了一大筆的錢。

    我這麼一說,孫苗苗就立刻點頭一臉沮喪說道:“真神了,我最近幾天一單生意還沒有,前幾天還壞了一塊鏡頭,好幾萬沒了。”

    說到了孫苗苗的心裏,我就開始慢慢把事情引向我們想知道的事兒上,我告訴孫苗苗,她之所以財運不順,是因為她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髒東西,衝了她的財運。

    我這裏說的髒東西,指的自然是何長安的屍體,我在引導孫苗苗主動說出那件事兒。

    聽了我的話,孫苗苗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臉上也是露出一些難以形容的驚詫,好像是被自己的一些回憶給嚇到了。

    孫苗苗半天不說話,看我就催問了她一句:“有遇到這樣的什麼髒東西嗎,比如死人、棺材之類的。”

    我就差說出那屍體的樣子來引導孫苗苗了。

    孫苗苗還是不想說,顯然她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我還準備細問,孫苗苗就轉頭問王俊輝剛才說的價錢怎樣,如果可以,他們的事兒就定下來了。

    孫苗苗故意岔開話題,顯然是在逃避問題。

    我們已經錯失了一次救何二妮兩個孩子的機會,這次絕對不能再讓那相鬼繼續害人,所以不等王俊輝說話,我就直接挑明了說:“孫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給屍體拍過照,而且還是一具很惡心的屍體……”

    我這麼一說,孫苗苗就愣了一下,然後還要想否定,我就打斷她繼續說:“我勸你還是最好不要再隱瞞了,你印堂已黑,運勢正在下降,這兩天你隻是財運受挫而已,如果你不說實話,接下來你的人身安全都會受到威脅。”

    孫苗苗“啊”了一聲說:“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照片裏那屍體的鬼纏上我了?”

    她終於變相承認了給屍體拍照片的事兒。

    我搖頭說:“比那個鬼還要麻煩的一個家夥,那個屍體就是被另一個家夥害死的。”

    接著,我也不管孫苗苗能不能聽懂,就把何二妮,何長安的事兒一股腦給她講了一遍,我越講,她的臉色越難看,後來嘴角都開始忍不住抽搐,她的身體也是漸漸開始間歇性地發抖。

    等我講到何二妮收到信,因為中邪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後,孫苗苗就忍不住打斷我說,你們等一下。

    說著她跑到一個桌子的附近,打開抽屜,然後翻出了一張照片跑過來給我們看,接著說了一句:“是不是這樣的內容,無數的‘0’和‘1’排列,這是在我發現屍體的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拍的。”

    我們一看,就發現是在山上的一塊岩石上,上麵用粉筆寫滿了0和1兩個數字,這排序所表示的內容,我也是很快就辨識了出來,很簡單的三個字——“我”、“該”、“死”!

    當我把這二進製代碼,翻譯成命令卦象,再解釋成文字的時候,屋子裏的沒人再接我的話了。

    王俊輝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起來,林森依舊好奇地研究那張照片,想要找出破解的關鍵,隻可惜沒有相門知識的他,是無法看懂的。

    而孫苗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已經知道我們那這些人絕對不是什麼來找人拍照片的。

    我趁熱打鐵繼續說:“你現在可能和何長安,也就是你拍的那照片裏人一樣,被相鬼盯上了,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孫苗苗已經快要被嚇傻了,就問我們怎麼配合,王俊輝站起來說:“首先,帶我們去那屍體所在的地方,找到那具屍體再說。”

    孫苗苗害怕說:“現在?”

    王俊輝說:“自然不是現在,是明天,對了,你說說,你發現了那具屍體,為什麼拍了照片,卻沒有報警?”

    孫苗苗道:“那張照片是我上個星期一個人出去散心的時候拍的,上周我和男朋友分手,我心情不好,就去市西麵的山裏玩,那附近有幾個旅遊區,不過也有一些荒山沒有開發,我就隨便找了一座沒什麼人爬的山爬了一下。”

    “當時我男朋友一直給我打電話,說一些我花他錢的事兒,還說什麼,讓我花錢之類的話,我當時很生氣,心想,他白白睡了老娘三年,現在……”

    孫苗苗一時氣憤有些失言了,就控製了一下脾氣對我們說了一聲“對不起”繼續道:“所以我當時一生氣就把手機給摔了。”

    “再後來我先碰到那塊石頭,我拍了照後,又發現那具屍體,我當時一個人心裏自然是害怕得很,起初我扭頭就跑了,可我覺得我這麼跑了,現場留下我的腳印什麼的,萬一之後賴上我咋辦,我就拿照相機拍了照,想著回來報案。”

    “隻可惜我下山的時候,因為還是想著那屍體的事兒,就把鏡頭給摔壞了,我想著報案,先把照片打印出來才說,就先打出了照片,可當我拿著照片去報案的時候,我總感覺背後發涼,有什麼東西跟著,一害怕,我就把照片扔了,然後一個人跑了回去!”

    再後來的事情就清楚了,範老撿到了照片,然後事情輾轉到了我們手裏。

    那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那個相鬼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害孫苗苗。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6 PM

第055章 攔路鬼影

    當然在找到相鬼之前,我們需要先保護一下孫苗苗的安全。

    所以在商量了一會兒後,我們這些人就準備先到孫苗苗的家裏住上一晚,保護她的同時順便找一下那相鬼的行蹤。

    孫苗苗現在害怕得厲害,在分別問明白了我們的身份後也沒有反對。

    孫苗苗雖然姓孫。可卻不是孫營村的人,她是在這邊租房子住,她老家和我一個縣城,說起來,我和她可是真正的老鄉。

    我在說了在縣城的住處後,孫苗苗對我就更加信任了,還說,她聽家裏人提過我那個一卦千金的相卜小店。

    孫苗苗住的是孫營村一個小區裏的樓房,而且還是一個三室的,她說這是她之前和男朋友一起租的地方,分手後男朋友就搬出去跟其他女人住了,這裏就剩下她一個了。

    她自己住這房租也覺得點負擔重,正往外招合租呢。

    到了孫苗苗的住處。我就問王俊輝這裏有沒有那相鬼的蹤跡,王俊輝點頭說:“有,不過它現在好像不在附近,至於藏在什麼地方,暫時也確定不了,要等他現一次身,才有機會捉到他。”

    聽到自己屋裏有鬼的蹤跡,孫苗苗嚇得不輕,就問我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辦法可以防鬼。王俊輝也不吝嗇就給她一張符籙。

    我們又說了一會兒話,孫苗苗才去睡下。

    我們三個在客廳裏一時半會兒睡不著,就小聲閑聊了起來,而我總感覺我身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可猛一下卻又想不起來了。

    說了一會兒林森就說有些餓了,要不要下樓去弄點吃的。

    他一說吃的,我就想到了我的那隻兔子魑。我一拍大腿問林森:“老林哥,我的那隻蠢兔子呢?”

    林森“啊”了一聲說:“後備箱扔著呢……”

    我拉起林森的手就說:“走走,跟我下去拿它上來。我記得車裏還有紅蘿卜,去喂喂它,別給它餓死了。”

    我這忘性,好像真不適合養寵物。


    林森說正好去買點吃的,然後就跟著我下樓了,王俊輝留在樓上負責保護孫苗苗的事兒。

    下樓的時候為了防止突然遭了鬼的襲擊,就取出朱砂在我和林森的印堂上畫了一豎道。

    現在的天還不是很晚,隻有晚上十點多鍾,這個小區進出的人已經很少了,多半也是因為著這邊太過偏僻的緣故。

    我和林森下樓,就先去後備箱取出了兔子魑。

    我把籠子一提出來,它就對著我又蹦又跳,還對著我不停地作揖。看它的激動樣兒,就差熱淚盈眶了。

    我問它是不是餓了,它點頭,而後我從後備箱拿一根兒紅蘿卜扔給它,它這次也不嫌棄了,捧住就啃,那叫一個香,看來真是把它給餓壞了。

    看到這兔子魑,我之前心中的陰霾也是被掃去了不少,我好像體會到了一點養寵物的樂趣了。

    接著我們就拎著兔子,到小區外麵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一些泡麵和麵包。

    回來的時候,我們和林森就發現這小區比我們出去的時候更黑了,走了一段我倆才發現,原來是小區裏麵的路燈都關了。

    路太黑,我就拿出手機照明,可我剛拿出手機一晃,就發現我們前麵十來米的位置蹲著一個黑影,那黑影的頭發很長,看來像是一個女人,她蹲在那裏,頭發就耷拉在了地上。

    同時她的後背上也是散滿了長發,如果她站起來,那些長發應該能到她的臀部位置吧?

    正當我好奇為什麼會有一個黑影蹲在那裏的時候,她忽然慢慢地把頭轉了過來,她一轉頭我們就發現,是一張閃著青色淡光的臉,她張嘴在笑,可是卻看不到她的牙齒,隻能看到她的嘴裏是一個黑乎乎的洞。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一對眼珠子好像隨時會爆裂似的。

    這蹲著的那裏是人,根本就是一個鬼!

    而且這鬼直接現身讓我們看到,也就說明一個問題,她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嚇了一跳,趕緊運氣,準備施展相門打鬼的法子,林森也是掏出匕首,準備隨時割破自己的手指用指尖血去攻擊那鬼。

    與此同時我手中籠子裏的兔子魑也是對著那鬼“呲呲”起來,本來我覺得那來勢洶洶的鬼會撲過來,可沒想到在我籠子裏的兔子魑“呲呲”了幾聲後,那鬼竟然扭頭就躥到了黑暗中。

    而我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她的速度,隻見她消失在了這漆黑的夜裏。

    林森這才咽了一下口水說:“剛才那玩意兒會不會就是相鬼?”

    我點頭道:“差不離,應該就是它了,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她的鬼相,鬼氣不順,田宅宮都是債氣,一臉的討債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這種相一般也隻有相鬼才會有。”

    我倆沒敢在樓下多待,確定那相鬼不在了,我們就一路小跑,“噔噔噔”地上樓去了。

    見我們回來得匆忙,王俊輝就問倆:“怎麼,撞鬼了?”

    我倆就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我指著籠子裏的兔子魑說:“我總覺得這次是我和老林哥運氣好,是兔子魑把那個相鬼給說跑,如果我倆沒拎著兔子魑,估計要與相鬼惡戰一番,你沒看到她那架勢,恨不得把我和老林哥給吃了。”

    一邊說,我就一邊看向了那兔子魑,兔子魑一把啃著半根紅蘿卜,一邊得意地往我這邊看,好像是聽懂我在誇它了。

    王俊輝沒說兔子魑的事兒,而是直接把問題說回到相鬼上:“那相鬼直接顯身想要對你們不利,看來對我們保護孫苗苗的事兒生氣了,這也說明我們的行動起作用了,隻要我們待在孫苗苗的身邊,她就沒辦法再害孫苗苗。”

    林森在旁邊補充了一句:“隻不過我們時間不多,離組織上給我們的時間隻有五天了,五天後,你就要接新的案子了,這相鬼……”

    不等林森說完,王俊輝堅定對說了一句:“放心,五天之內,不,三天之內,我定滅了這孽畜!”

    王俊輝好像已經有自己的辦法了。

    這一夜我們三個都在客廳沙發睡的覺,一覺就睡到天亮,出門吃了早飯,王俊輝就讓孫苗苗領著我們去她發現屍體的地方,孫苗苗雖然心裏很抵觸,可她害怕被鬼纏身出事兒,也就選擇了和我們合作。

    因為昨晚的事兒,我對兔子魑漸漸有多出了一些好感,這家夥好像在對付鬼方麵,還是挺能幹的,所以我早起喂它吃飯的時候,就多給了它一根紅蘿卜。

    不過從它的小眼神我能看出,它好像在埋怨我太摳。

    而孫苗苗好像不太喜歡兔子,也就沒有對我的兔子魑發表啥言論,隻是怪異地看了我幾眼。

    在去市西山區的路上,我們在電台裏聽新聞的時候,就聽到了有關大同何家窯村“母殺子”的新聞,我們知道這說的是何二妮那一檔子事兒。

    新聞裏說何二妮在知道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後,幾度哭暈,現在整個人已經有些呆滯,精神專家稱,何二妮可能有精神類疾病……

    這何二妮就算以前沒有沒有精神病,在中邪殺了兩個孩子蘇醒後,也會被自己的舉動悔恨出神經病來,孩子是母親心頭肉,平時打罵也會有分寸,若是出點好歹,多數的媽媽都會心疼不已,更別說親手將自己的孩子給殺了……

    這種打擊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來,何二妮瘋掉,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聽了這段新聞呢,車上就沒人再說話了。

    等著新聞播完了,孫苗苗就在旁邊問了一句:“這裏麵的媽媽,就是你們給我說的那個何二妮吧?”

    王俊輝點點頭沒有給孫苗苗細說。

    沒多久我們就到了西山,車隻能停到風景區的門口,然後我們再徒步繞道後山,往那沒有開發出來的山上走。

    由孫苗苗帶路,我們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一道荊棘密布的嶺子上,在這嶺子上,我們也是看到孫苗苗說的那塊石頭,同時我們在石頭這邊已經可以聞到一股屍臭味兒了,尋著臭味我們也是很快找到了何長安的屍體。

    此時的他腐爛得更厲害了,臉頰上不少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特別是他的兩隻眼睛,已經全部都不見了,隻看到兩個灰白色的骨框。

    當然他的屍體很多蒼蠅和蛆,看著蒼蠅和蛆在屍體上爬來爬去,再加上這惡心的屍臭,我頓時把頭扭到一邊狂吐了起來。

    其他人,包括孫苗苗都還好,他們隻是捂著鼻子,並沒有像我這樣狂吐不止,難不成是我太嬌氣了。

    我想要控製一下,可胃裏有一股惡心反上來,我把早起吃的那點東西就吐了一個精光。

    王俊輝在那邊看了一會兒,捏了幾個手訣,好像在收什麼東西,我一想,可能是何長安的鬼魂。

    等他捏好了手訣,他就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接著他又給他在市局的朋友打了個電話,然後我們就先離開了。

    至於這裏剩下的事情,王俊輝說就交給警方處理了,我們現在需要趕緊回去布置捉了相鬼,徹底平息了這事兒。

    我問王俊輝是不是有了什麼計劃,他就點了下頭說了一個字:“是!”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7 PM

第056章 背回來了正主兒

    具體計劃王俊輝沒有和我們多說,我們返回孫苗苗的住處後,他就把孫苗苗客廳的茶幾布置成了一個法壇的供桌。

    同時還讓林森出去買了一些水果、饅頭、幹果之類的東西回來做貢品。

    布置好這些,王俊輝就對一旁還在發呆的孫苗苗說:“我今晚會在你家做一場法事,然後引一隻鬼出來。到時候你可能會被短暫地鬼上身,不過你放心,我護你周全。”

    “同時我在驅了那相鬼後,會幫你把身上的那隻鬼處理掉,還會祛除你身上的陰邪寒氣,不會讓你落下病根兒,到時候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孫苗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下頭。

    讓孫苗苗被鬼上身?王俊輝倒地用的啥法子啊,我怎麼忽然覺得這法子好像有些邪性啊?

    我忍不住看了看孫苗苗的疾厄宮,沒有要遭病難之兆,於是心裏對王俊輝說的話也就放心了,顯然他的法子不會害孫苗苗。

    我怕孫苗苗擔心,從相學的角度上也是安慰了一下她。聽了我的話,孫苗苗就更堅定地點了下頭說,會全力配合我們。

    一白天的等待顯得枯燥無味,我們四個人總共也沒說幾句話。

    轉眼到了晚飯後,孫苗苗在收拾著餐廳的碗筷,臉上掛滿了擔心和害怕,被鬼上身,這種害怕和恐懼,應該不亞於第一次玩蹦極的人站到懸崖邊兒上吧。

    玩蹦極的人會擔心繩子會不會斷。而孫苗苗的心裏則是擔心王俊輝能不能保護她的安全。

    帶著這種忐忑,孫苗苗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就“咣當”一聲脫手摔了一個碗。

    我們四個之間沉默的氣氛也是被打開了,王俊輝看了看孫苗苗那邊就道:“你不用太擔心,我說護你周全,就保證你沒事兒,隻要你聽話。”

    孫苗苗一邊著急忙慌地收拾碗的碎片。一邊就應了一句一定聽王俊輝的安排。

    夜越來越深,這個小區也是越來越靜了,到了十點多鍾的時候。王俊輝就回屋換上了道袍,然後取出一個瓷瓶放到了供桌上。

    而後王俊輝才開始說自己接下來的計劃:“這瓶子裏麵封的是何長安的鬼,我需要他上你的身,暫時活過來。”


    讓何長安暫時活過來?難道王俊輝是想讓相鬼認為她沒有殺掉何長安,然後引她出來繼續作案?

    聽到這裏孫苗苗就“啊”了一聲問:“什麼意思,不是暫時地鬼上身嗎?怎麼還讓一個人活過來,難道要把我的身體給他用了?”

    王俊輝搖頭說:“不是,何長安的鬼隻是暫時在你體內主導一段時間,最多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他就要從你的身體裏出來,否則他就會被你體內的陽氣給衝散了,他已經是快要散去的鬼,不具備鬼上身的資質。”

    孫苗苗還是擔心。擔心自己的安全。

    見孫苗苗不說話,王俊輝就繼續說:“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這裏,何家的事兒你也都知道了,如果你不怕自己和家人落得像何家人一樣的結局,你可以選擇不配合我,我也不會強求你,你想想吧。”

    王俊輝這話的意思像是要撒手不管了,孫苗苗就怕了,這就好像蹦極的時候後麵有人拿了一把槍頂著,你跳了有安全保證,活下去的幾率大,不跳的話一槍就給斃了,毫無生機。

    所以孫苗苗隻能選擇“跳”,所以她就立刻對王俊輝說:“王大師,我聽你的安排,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隻要能保證我的安全。”

    王俊輝點頭,也不廢話,先是讓林森點了供桌上的香燭,然後就在共桌前開始念念有詞,他的銅錢劍已經被我用來鎖兔子魑了,所以此時他手裏拿的是一把桃木劍,這桃木劍隻比銅錢劍長了一點,也算是匕首的行列。

    我問王俊輝要不要換成銅錢劍,他搖頭說:“不用了,銅錢劍就送給你了。”

    一番念念有詞過後,王俊輝對著法壇一指,那兩個蠟燭的燭火猛然竄高一大截,而且沒有絲毫的減弱的趨勢,蠟燭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燃燒。

    接著王俊輝把孫苗苗叫到法壇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點道:“你聽好了,我現在施法封好你的魂魄,讓你和一會兒進入你體內的何長安的魂魄不相衝突,不過這個封敷(專有名詞:和封印差不多,但沒封印霸道)隻有十五分鍾時間,時間一到我就會把何長安的魂魄從你體內驅出,到時你就可以回複正常了,隻是你的身子會暫時有些發虛。”

    “但你不用緊張,到時候你隻要坐下稍事休息就可以恢複。”

    孫苗苗點頭,王俊輝取出瓷瓶,對著瓶子念道了幾句,然後把瓶口的瓶塞拽開,再把瓶口猛一下蓋到孫苗苗的印堂上,接著就聽他大聲呵斥了一句:“以道之名,賜你靈身,一刻為限,燭盡功散,急急如律令——去!”

    語畢。

    一道黃光就從瓷瓶裏躥出,然後鑽進了孫苗苗的印堂裏。

    孫苗苗頓時眼睛一閉就要癱倒下去,王俊輝趕緊伸出一隻手去扶,同時捏了一個指訣打在孫苗苗的人中位置道:“你這衰鬼,本道賜你靈身,路都給你鋪好了,還不能自己駕馭。”

    王俊輝在孫苗苗人中上點了一下,孫苗苗就猛一下睜開眼,然後“噌”的一下把身體也站直了,就好像詐屍了一般。

    我在旁邊看著都嚇了一跳,王俊輝好像早有準備,反而是繼續捏了一個指訣對孫苗苗一指說:“何長安,你現在有十五分鍾時間,如果按照本道所說去做,可以捉到害你和你兒女的元凶,但凡是你出了丁點兒的差錯,那凶手就會逍遙法外。”

    我此時也是明白了,那個人已經不是孫苗苗,而變成了何長安。

    “孫苗苗”點點頭,然後用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了一句:“我一定聽道長安排。”

    王俊輝點頭,然後轉身看向我和林森,再捏指訣給我倆開了明眼,說讓我們這樣也可以有所防備。

    接著他飛快又取出一道黃符,然後“啪”一下貼在“孫苗苗”的額頭上道:“這是聚靈符,可暫時為這身體聚集靈氣,維持你自由活動,你聽好,你現在就下樓,沿著這棟樓轉一圈,然後再回到樓上來,你放心,本道會跟在你身後護你周全。”

    說著王俊輝又在自己身上貼了一張符籙,他說,他那張是隻對鬼魂等邪物起作用的隱身符,貼上那符籙,鬼魂就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也就看不到他了。

    我問王俊輝,我和林森用不用跟著,他搖頭道:“不用,你們留在房間裏替我看好法壇,我離開這法壇遠了,燭火可能會有異樣,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能讓它們給熄滅了。”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

    王俊輝說完對“孫苗苗”道:“好了,下樓去吧,時間不多,我們必須趕在蠟燭熄滅前回來。”

    “孫苗苗”點頭就在前麵開門下樓,王俊輝捏著一個指訣跟在後麵,臨出去的時候,王俊輝囑咐我們一定不要關門,不然法壇的氣就他就感覺不到,會有大麻煩,甚至會害了孫苗苗本人。

    我和林森再次點頭,然後然後找了一雙鞋把門卡住。

    這門一開,就會有風吹進來,頓時法壇上那兩股燃的很大的燭火就左搖右晃起來,林森趕緊自己的身體去擋那風,然後用手護在燭火旁邊,防止起熄滅。

    我這把門卡住後,也是趕緊過去,我倆正好一人護住一根蠟燭。

    還好所有的窗戶都是封著的,所以即便是開著門,客廳裏的風也不會多大,我和林森也就感覺不到什麼壓力了。

    隻是這燭火火苗極大,燃燒得飛快不一會兒多半根蠟燭就燃了下去,而我們還是沒有聽到樓道裏有人回來的聲音,如果蠟燭燃盡之前,王俊輝回不來咋辦?

    我這麼一走神,就被左右晃動的燭火燒到了手,不由“啊”地叫一聲把手移開,那燭火瞬間被一股從門口吹進來的冷風吹得斜倒在一邊,而且燭火苗越來越小,眼看就要熄滅了。

    我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趕緊用手去給那蠟燭擋風,已經變成蠶豆大小的火苗終於又恢複如初,繼續旺盛地燃燒了起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林森在旁邊就提醒我說:“別走神,人命關天啊。”

    我也不敢去擦額頭上的汗,就在那裏點頭。

    蠟燭已經隻剩下三分之一,我和林森都是心急如焚。

    就在這個時候,樓道裏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兩個人。

    我心裏一激動,王俊輝和孫苗苗終於回來了。

    “噠噠噠噠!”

    樓道裏錯落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和林森也是同時往門口看去,“孫苗苗”第一個進來,她的步子很慢,而她的後背上還背著一個長發都能能垂倒她大腿位置的女人。

    她那張青色的臉上,咧著那沒有牙齒的嘴趴在“孫苗苗”的肩頭上對我們笑,她這一笑,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孫苗苗”進了屋子,然後就往法壇這邊走,王俊輝也是跟著進來,他依舊保持出門時候的姿勢,一手持劍,一手捏著一個指訣。

    王俊輝一進門,就把卡在門口的鞋子踢開,“嘭”的一聲關住門,然後隨後掏出一張符籙貼在門後麵,同時大呵一聲:“孽畜,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8 PM

第057章 道香之火

    本來我和“孫苗苗”背上那玩意兒還在深情對望,雖然被她看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好在沒被嚇到。

    王俊輝那邊冷不丁地碰上門,然後又“嗷”了一嗓子反而是嚇了我一個機靈。

    我這邊一哆嗦的功夫,那爬在孫苗苗背上的相鬼就好像覺察到了不對。扭頭掠過王俊輝身邊,就往門上撞。

    “嘭!”

    一聲悶響,王俊輝貼在門後麵的那道符籙就閃了一道黃光把這相鬼彈了回來。

    那相鬼除了通過相門的法子蠱惑人外,其他的本事並不大,所以遇到道門的人,她就隻能逃命,更別說王俊輝這麼厲害的道門中人了。

    相鬼四下竄逃,想要從窗戶,天花板,地板等地方遁走,可每撞一個地方,她都會被一道黃光彈回來,這些地方早就被王俊輝施過法了。現在要逮她,那基本上就等於甕中捉鱉。

    在相鬼四散亂撞的時候,王俊輝沒有著急去捉她,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瓷瓶,撕下“孫苗苗”額頭上的符籙,再把瓷瓶往她的額頭上一扣,捏了一個指訣道:“眾魂歸位,借還靈身,急急如律令——收!”

    瞬間孫苗苗的額頭上就凝聚了一道黃光。然後鑽進了那瓷瓶裏,王俊輝飛快用瓶塞把瓷瓶蓋住,然後把從孫苗苗額頭上撕下來的符籙,貼在了瓷瓶上。

    我和林森則是趕緊扶住就要摔倒的孫苗苗,把她扶到了沙發上。

    孫苗苗臉色有些蒼白,她恢複意識後第一句話是:“都處理好了嗎?”

    我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取出朱砂。在她的印堂抹了一道,主要是怕那相鬼上了她的身。

    看到我的舉動,王俊輝也是對我點點頭。我和他漸漸出現了配合上的默契,雖然隻是那麼一點點,不過我相信,隨著我和他的合作次數增多,我倆之間的配合會越來越好。

    那相鬼轉了一會兒,就倒掛在了靠近陽台的一個房頂牆角處,她的頭發因為隻是虛影,所以那麼長的頭發並未出現半點的下垂,而是全部緊緊地貼在她身上。

    她腦袋轉了一個尋常人根本做不到的圈,然後又成了正臉麵對我們。

    她那青色的臉上依舊掛著詭異地笑。


    那相鬼不亂竄了,王俊輝才揮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劍道:“孽畜,你已身負重罪,造下大孽。還不速來本道麵前伏法。”

    那相鬼腦袋左晃右晃,好像根本聽不到王俊輝在說什麼,臉上那詭異的笑也是一下收住,然後對著王俊輝“嗚嗚”厲聲叫了幾句。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好你個孽畜,本道給你機會,你竟然敢惡語相加,那你受死吧。”

    說著王俊輝腳下七星罡步踏起,手中的指訣和木劍起飛,大概六七秒之後,他就把劍橫在胸前,然後從香爐裏抓了一把香灰撒在桃木劍上,再微微一抖手中的木劍。

    頓時那些香灰就飛入了空中,我、林森和孫苗苗同時眯住眼睛,捂住鼻子,害怕那些飛揚的香灰進了眼睛或者鼻子。

    再看王俊輝此時已經閉著眼睛,屏住呼吸。

    他手中木劍,往桌子上的一根快要燃盡的蠟燭底部一挑,那蠟燭就被他挑到了劍上。

    此時的王俊輝右手持劍挑燈,左手就捏了一個蘭花指,他閉著眼慢慢把劍挑著的蠟燭對準牆角的相鬼,接著他左手蘭花指微微一彈,幾縷香灰就對著燭火的火苗飛去。

    當香灰碰到火苗的時候,一條火蛇猛然就從燭火的火苗裏躥出,然後“嗖”的一聲對著相鬼撲去,那速度極快,相鬼嚇了一個機靈想要躲避,可無奈那火蛇太快,相鬼一條腿的虛影就被那火蛇給燒沒了。

    頓時相鬼就從房頂上掉了下來,摔倒了客廳陽台的地磚上。

    王俊輝依舊沒有睜眼,手中的木劍憑著感覺再一次指向陽台,陽台上的相鬼就拚命開始搖頭,同時發出悲慘的“嗚嗚”聲向王俊輝求饒。

    王俊輝冷“哼”一聲,繼續閉著眼睛道:“本道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現在求饒,晚了,在我道香之火下,從不留完魂,所以……”

    王俊輝說著左手又是微微一彈,一道火蛇對著相鬼直撲而去,那相鬼好像被一道火蛇打的有些懵,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被撞了一個滿懷。

    接著相鬼“嗚嗚”慘叫一聲,整個身子化為星點散落在地板上,她的魂魄就這麼被王俊輝給打散了。

    打散了那相鬼之後,王俊輝捏了兩道指訣收了術法,然後把木劍上的燭火熄滅,開始不停的用手在鼻子前麵掃來掃去,顯然他也不想吸入那些香灰。

    同時王俊輝也是睜開了眼,然後去把另一隻蠟燭也熄滅了。

    我這才問他:“結束了?”

    王俊輝點頭說:“是,已經徹底被我打散了,再送走瓶子裏的何長安,這件案子就徹底結束了,唯一遺憾的是我們沒有救下苒苒和她的弟弟!”

    那不光是王俊輝的遺憾,也是我和林森的遺憾,我們每個人心中都不好受,特別是想到苒苒變成鬼後喊“媽媽”的畫麵。

    如此一想,我總覺得那相鬼有些死不足惜了。

    我走到靠近陽台的角落那邊看了一下,地上全是散落的香灰,顯然這些應該是被王俊輝施法彈過來的,再想起王俊輝剛才那術法的威力,我心裏還不由有些澎湃。

    這道法打鬼的法子可真是層出不窮啊,王俊輝在我麵前打鬼好像沒用過重樣的。

    我在角落這邊檢查,孫苗苗那邊就問王俊輝:“道長,真的沒事兒了嗎,再過幾天就是七月十五的中元鬼節了,它不會再活過來吧?”

    王俊輝搖頭說:“放心吧,那相鬼已經魂飛魄散,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聽王俊輝這麼說,孫苗苗就趕緊向王俊輝道謝,同時問王俊輝這收鬼需要多少錢,王俊輝搖頭道:“這次你運氣好,不需要你出錢,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也不在這裏多待了,你簡單把這裏收拾一下吧。”

    孫苗苗一個人那裏敢留在這裏,就說,天這麼晚了,讓我們別走了,先在這裏住一晚。

    王俊輝看出了她的心思就把我和林森留下來,然後拿著裝何長安的此瓶子離開了。

    我和林森都知道,他是先去送走何長安,然後自己開車去醫院那邊陪李雅靜了。

    王俊輝雖然沒有給孫苗苗開明眼,她看不到那相鬼,可王俊輝施法的過程,她是親眼看到的。

    之前她忽然暈眩,也都是她親身經曆的,所以對今天的事兒,孫苗苗早就深信不疑了。

    王俊輝走後孫苗苗不敢回屋睡覺,就在客廳裏陪我和林森說話,林森話不多,跟我們兩個年紀差了一大截的人就更沒啥話說了,隨便聊了幾句,他就往沙發上一躺倒頭睡下了。

    剩下和孫苗苗,她就不停地找話題給我說,怕我也睡下,我也就有一句無一句給她聊到了後半夜,等著她實在熬不住了,孫苗苗也不回屋,幹脆也在沙發上半坐著睡下了。

    天一亮我們就和孫苗苗道別,她好像也沒有在那裏住下的意思,直接奔房屋中介重新找房子去了。

    現在離王俊輝接下一個案子還有三四天的時間,從孫苗苗那裏出來,我就提著籠子打車去了車站準備回縣城住幾天,到這裏,因為我提了一隻兔子的原因,車站的工作人員不讓我上車。

    我說我的兔子不咬人,那工作人員就指著我的兔子說:“要是平常兔子就算了,你這兔子牙這麼長,說不咬人,誰信啊,還有,你這個籠子太簡易了。”

    聽了那工作人員的話,我就恨不得把那兔子魑的一雙大牙給它打折了。

    做不了長途汽車,我隻能忍痛破費打了一個車回縣城去了。

    到了縣城已經是中午了,家裏沒人,徐若卉應該是上班去了,院子很幹淨,看來徐若卉把家裏照顧的很好啊,院子裏多了幾盆花,肯定也是徐若卉添置的。

    到了家裏,就把我兔子魑扔到院子裏,出去買了幾棵大白菜回來,然後折了幾個菜葉扔給它說:“吃吧,今天給你換換食!”

    好吧,其實我喂她白菜的原因是,這玩意兒比紅蘿卜便宜多了。

    這兔子魑也是聰明,抱著白菜葉看了我半天,確定我不喂它更好的了,才開始慢慢吃起來。

    在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我也要準備一些紙錢和香火,當然不是燒給我爺爺,而是我的父母。

    喂完了兔子,我就出去找了幾個賣燒紙的地兒,買一些紙錢和幾個紙糊的房子,等著中元節的時候,我一並再燒給他們。

    徐若卉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發現門是開著的,就在外麵喊:“李初一,是你回來了嗎?”

    我應了一聲她才敢進門,然後對著我睡的房間道了一句:“我以為招賊了呢。”

    說著話徐若卉就看到了那裝著兔子魑的籠子,她“啊”地興奮叫了一聲然後衝過去說:“兔子,你買的?”

    我點頭答應,剛準備炫耀一下,就看到徐若卉伸手把鎖籠子的銅錢劍給拽了出來,我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1:59 PM

第058章 爺爺說我有情劫

    我從屋子裏出去還沒說話,銅錢劍已經被徐若卉扔到一邊,而且她還在伸手去打開籠子的蓋……

    “別動!”

    我猛喊了一嗓子,籠子裏關著的是一隻兔子魑,如果放出來。它給我再往家裏蠱惑幾個孤魂野鬼回來,那我這兒又熱鬧了。

    就算那些鬼不出來故意害我,或者嚇唬我們,那常年生活在有鬼邪之氣的環境下,也是要折壽的。

    我喊了一嗓子就把徐若卉給嚇到了,她一回頭,手一哆嗦,就把籠子給掀翻了,完犢子了,那兔子魑這下徹底野了。

    徐若卉被我嚇到了,回頭就道了一句:“李初一,你也太小氣了,不就是隻兔子嗎?”

    徐若卉正說話的時候。那兔子已經從籠子裏躥了出來,然後“噌噌”幾下就沿著樓梯上了二樓,不過它並沒有跑遠的意思,而是蹲在樓梯口看我。

    我明白了,它不敢跑遠,因為它身上有王俊輝給它留下的印記,它害怕王俊輝找到它,然後把它給燉了。

    想明白了這些我沒有立刻追上去,暫時也沒理徐若卉。而是站到院子中央指著那兔子魑道了一句:“你自己回來,還是我讓王道長來抓你回去?”

    它搖搖頭然後直起身子,看看那籠子又接著搖頭,顯然它是在籠子裏待煩了。

    徐若卉本來要發火,可看到我和那兔子魑在對話後,一下就愣住了,她捂著嘴說:“那兔子能聽懂你說的話?好可愛?”

    我心裏不由苦笑。她要是知道這兔子魑的興趣,不知道還會不會認為這兔子可愛呢?

    徐若卉走到我身邊,抬頭看著那兔子魑說:“小兔兔。別害怕,有我在,他不敢打你,你下來,我保證他不會把你關到籠子裏。”

    完了,這徐若卉要給兔子魑撐腰,我要不要如實告訴她呢,如果說了會不會嚇到她。

    另外這兔子魑好像是增加我和她關係的一個契機,她這麼喜歡兔子魑,而著兔子魑又是我帶回來的,說不定我們會……

    這麼一想我就不由“呵呵”傻笑了一聲。


    我這麼一笑徐若卉就白了一眼道:“李初一,你別嚇我,出去幾天變神經病回來了?”

    我趕緊收住自己那傻笑的表情。對兔子魑道:“你下來,我給你約法三章,如果你同意,我以後不會把你關籠子裏,也不會讓王道長來抓你,如若不然,你就等著倒黴吧。”

    我這麼一說,那兔子魑就連連點頭,徐若卉則是興奮地拉住我的胳膊晃了起來:“它聽懂了啊,你剛才說什麼道長抓它,它是一隻兔子精嗎?”

    徐若卉拉著我的胳膊一直晃,我忽然感覺心裏暖暖的。

    不過很快徐若卉就發現了自己行為的不妥,甩開我的胳膊道:“笑什麼笑,欺負一隻兔子算什麼!”

    我沒有去和徐若卉搭話,而是對著那兔子魑道:“聽好了,這第一個約定,沒我的允許不準你再蠱惑那些不幹淨東西,如果被我發現,我就找王道長過來收拾你,或者幹脆把你燉了。”

    我這麼說完,那兔子魑就勉強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我繼續說:“第二個約定,你不準往家裏收集你喜歡的那玩兒意,如果被我發現,我也會燉了你。”

    兔子魑這次更艱難的點點頭。

    我繼續說:“最後一個約定,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十步遠,不然,你的下場同我上麵兩條說的一樣。”

    那兔子魑有些猶豫,我就說:“怎麼不願意,那要麼你回籠子裏,要麼被我燉了。”

    兔子魑這次無奈點頭,同意了我的所有的三條的規定。

    我看那兔子魑可憐巴巴地,心一軟就說:“今天第一天,我允許你在我家裏自由活動,可你不能出任何一道門,不然下場你知道吧?”

    那兔子魑忙向我點頭作揖,顯然它是在感激我給了它比籠子裏更大的自由。

    徐若卉那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兔子魑,想要跟我說什麼,卻沒好意思說出口。

    我就問她:“要不要跟它玩?”

    徐如何搖頭說:“不想,它在籠子裏肯定憋壞了,讓它自己跑一會兒吧。”

    徐若卉這麼一說,我心裏對她的好感就更深了,也是更加堅定要追她做我女朋友了,我心裏甚至想說:“你做我女朋友,我就把這兔子送你。”

    當然如果我說了這種話,肯定會被徐若卉鄙視的。

    又折騰了一會兒兔子魑的事兒,我和徐若卉就各自回房間了,不過我看到徐若卉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她好像一直盯著在二樓和一樓到處亂竄的兔子魑。

    特別是看到那兔子魑做出啥滑稽動作的時候,她就會捂著嘴輕笑,樣子甚是迷人。

    所以我們院子就出現了這一幕,徐若卉看著兔子魑在笑,而我看著她在笑……

    我笑了一會兒就引起了徐若卉的注意,她白了我一眼說:“傻子一樣,吃飯了沒,我請你這個房東吃頓飯,你把這兔子魑借給我養兩天。”

    我趕緊點頭答應了下來。

    徐若卉說請我吃飯,我本來覺得我倆會到一個環境優雅的地方,然後慢慢享用屬於我倆的晚飯時光……

    可現實是殘酷的,徐若卉請我吃的是安徽料理,而且因為吃飯的時候人多,我們還跟別人擠在一個桌兒上,這簡直是大煞風景。

    所以這頓飯我吃的很快,也沒吃好。

    吃過了飯,徐若卉也沒有心思陪我散步,急忙拉著我回家,回到家裏後,那兔子魑就蹲在門口裏麵等我們,我剛一開門正好看到它直著身子在那裏耍寶。

    這就把徐若卉一下吸引住了,於是徐若卉一把就把那兔子魑給抱了起來,我怕那兔子魑傷害徐若卉,就對它道了一句:“你要是傷了她半分,我就把你燉湯吃!”

    那兔子魑有些恐懼地點點頭。

    這兔子魑雖小,可也是魑,在骨子裏還是有著魑害人的本性,我不能因為它耍耍寶就掉以輕心了。

    徐若卉看了看兔子魑說:“它的牙齒和爪子的確是鋒利了一些,不過還是挺可愛。”

    徐若卉一直陪著那兔子玩到很晚,我也是一直守在附近,我心裏還是極其不放心的。

    等著徐若卉玩累了,她才把兔子魑放出來,我又把它重新裝回了籠子,當然它肯進去,是因為我向它承諾,第二天還會放它出來。

    又是兩天過去,我和徐若卉的確因為這兔子魑的緣故,關係又近了很多,至少現在我們每天晚上的飯可以在一起吃了,她下班回來甚至會直接給我打電話,讓我到外麵一起吃飯。

    這一天是中元節,晚飯後徐若卉沒有和兔子魑玩太久,就早早休息了,她說害怕睡的遲了見鬼,我也是早早地把兔子魑裝進了籠子裏,而後準備今晚給父母燒的東西。

    其實我一早就看過徐若卉的麵相,她的運勢很好,今晚她絕對不會撞鬼的。

    到了深夜,街上沒什麼人的時候,我就走到路上開始給我父母燒一些紙錢,我沒啥要說的,燒完就回去睡覺了。

    可我剛躺下爺爺就給我打來了電話,我一看是他,就沒好氣問他在哪,他自然不會告訴我,而是反問我有沒有給父母燒紙,我說燒過了,他那邊就“嗯”了一聲:“燒過就好,燒過就好。”

    不等我問他更多問題,他忽然就說了一句:“初一,最近你可能會有一個大麻煩,切記家中不能有女房客,如果有,就找個借口轟走,如果哄不走,那你就出去避一避,要過了八月十五才能回去。”

    我問我爺爺為什麼,他就凶道:“問那麼多幹嘛,我什麼時候說的不準過了?我算到這一段時間,你會在情字上遭一劫,躲不過去,那就是血光之災。”

    什麼意思,我會因為徐若卉而惹禍上身?

    不等我細問爺爺又說:“記住我說的話,別給當耳旁風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打過去,還是跟以往一樣,他已經關機了。

    接了我爺爺這個電話,我就有些忐忑難安了,因為他算過的事兒,百分之百的都會應驗,準確率高的可怕。

    可我和徐若卉好不容易有點進展了,讓我就這麼離開,我心裏還是有些不舍。

    不過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明天離開一段時間,畢竟我隻要出去一個月就好了,如果貪圖這一個月的快活把命賠上,那就不值了。

    這一晚我沒怎麼睡,心裏一直在想和徐若卉分別的事兒。

    天一亮,我早早起來,出去買了早餐回來,徐若卉才起來,我把她的那份兒遞給她說,我又要出門了,她就不由皺下眉頭說:“兔子也帶著嗎?”

    我點頭說:“是的,這兔子可不是一般的兔子,你這麼聰明,應該也能感覺到吧,留它在你身邊,我不放心。”

    我這麼一說,徐若卉就笑了笑沒吭聲,然後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就說過了八月十五吧。

    徐若卉也沒有送我的意思,我這次出門隻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去市裏,要麼去找寧浩宇,要麼去找王俊輝,反正按時間推算,他也該接下一個任務了。

    而在離家的時候,我心裏總有這麼一種感覺,那就是爺爺說的這次血光之災,我可能會避不過去……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0 PM

第059章 可以看清的情義

    心中懷著忐忑不舍,我還是離開了家。

    因為兔子魑的緣故,我還是坐不了長途車,隻能再次破費打車去了市裏,在去之前我先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把我要過去的事兒給他說了一下,當然爺爺說的那些話,我並沒有告訴他。

    聽了我的情況,他就說,讓我直接去他家,組織上今天會給他派任務,正好和我商量一下。

    王俊輝這邊有任務了,我也就沒有給寧浩宇打電話。

    我不想去寧浩宇那裏,主要是怕熊九再從我嘴裏往外套什麼消息出來,禍從口出,我是真怕自己惹上什麼大禍。

    到了王俊輝的家這邊,林森已經在這裏了,我也不用在樓道裏等。進門之後和林森閑聊了幾句,林森就看起了無聊的電視節目,幾天不見他和我的話又少了許多。

    所幸這種悶局沒持續多久,在午飯之前王俊輝給林森打了電話,讓他帶上我去小區門口的飯店碰麵。

    我們過去的時候酒菜都已經上好了,坐下後王俊輝看看我道:“初一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是不是算到今天組織上會派任務?”

    這個我還真沒算到,我這次可是“避難”過來。

    我笑了笑沒說話,王俊輝繼續道:“上次的任務沒收入。這次案子是一戶家境殷實的事主所托的事兒,所以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們都可以小賺一筆。”

    王俊輝頓了一下,忽然臉上又掛著一絲歉意跟我說:“初一啊,其實你要是和別的道者做搭檔,分到的錢肯定比我這邊要多很多,我這邊的情況你也了解。為了救雅靜,我向組織簽了賣身契,每次的酬勞我隻能拿到十分之一不到。我一分錢不要,你和老林把錢分了,也拿不到多少錢。”

    王俊輝這麼說,難不成是怕我“跳槽”嗎?

    我剛要開口,林森就在旁邊說:“俊輝,你說這些做啥,要說掙錢的話,我跟著你師父的時候就掙夠了,我現在跟著你,算是報答他老人家的恩情,別說那點錢,就算是一分錢不要,我也願意。”

    要說一分錢不要的情懷。我心裏也有,可讓我說出來的時候,我卻有些支吾了,雖然我還沒有娶妻,可那一千萬的存款若是現在不開始存,那我掙夠那些錢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林森看著我支吾不語就有些失望,大概是覺得我不顧念朋友之間的友誼吧。

    眼看林森就要生氣了,王俊輝就拍拍林森的肩膀道:“老林啊,你不要怪初一,這都是人之常情,老林,你也要記住,一個人在幫另一個人的時候,盡到情誼就好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把自己的人生也搭進去的。”


    我想著解釋什麼,王俊輝就看向我繼續說:“初一,你也不用解釋,你能這麼幫我,我已經知足了,像老林說的那樣,你一分不圖,我反而會覺得你另有陰謀了,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你沒必要為了我,搭進去了自己的人生,我說的對吧。”

    王俊輝的這句話說的很殘酷,把我和他之間的情義,用一種能感覺的到方式表達出來,盡管我不願意承認,可事實就是如此。

    我依舊沒說話,王俊輝就繼續說:“初一,你這是什麼表情,咱們之間的情義,與常人的情義相比,已經算是較為深厚的了,我這麼問你吧,如果現在有一個人,給你十倍我這裏的價錢,讓你從我這裏離開,去幫他,你會去嗎?”

    我搖頭,我雖然很想攢錢,可也不會為了錢去放棄我和王俊輝之間的情義。

    見我搖頭林森的表情好轉了一些,王俊輝繼續說:“這就對了,這說明在你眼裏,咱們之間的情義還是比錢更重要的,所以初一,我很感激你。”

    “這世間又有幾人肯放棄殷厚的回報,去打寒酸的工呢?”

    王俊輝這麼一說我心裏就舒服了很多,同時我也是十分佩服王俊輝,人之間那些根本說不清楚的感情,他卻能三言兩語地給劃出一個標準來。

    還說的無懈可擊,至少在我看來是無懈可擊的。

    王俊輝也是在人情世故上結結實實地給我上了一課,都說修道者心境高,我原本不信,可現在,我信了。

    原本簡單的而迷茫的道理,在王俊輝口中卻可以一語道破。

    我心裏舒坦了一些後就問王俊輝今天為什麼說這麼多,王俊輝搖頭說:“沒什麼,就是事兒說到這份兒上了,偶爾抒發一下心中所想而已。”

    林森聽了王俊輝的話,對我的態度也是恢複如初,沒有再對我陰著臉。

    吃飯的時候我和王俊輝喝了幾杯酒,林森一會兒開車,就沒喝。

    幾杯酒下肚後,我就問起王俊輝這次接到案子的事兒,王俊輝將酒杯裏的一底兒白酒一飲而盡說:“這次我們又要出個遠門,去安徽北部的一個鎮子上,那裏在中元節的時候出了一場怪事兒,有一個大戶人家的老、中、幼三代一下出了六個中邪的人。”

    六個,這應該算是集體中邪啊?

    我聽爺爺說過,一般人中邪都是特例,一般碰到一個都很稀奇了,若是紮堆出現,說明那個地方可能就要出大事兒了。

    不等我細問王俊輝已經開始講:“我們去的那個地方在碭山縣,是一座曆史很悠久的古城,那裏的有很多的武術名家,還有不少的長壽老者,還有那裏有些人的‘嗩吶’吹奏也是中國的一絕。”

    我好奇問王俊輝介紹碭山縣的這些東西幹嘛,難道和案子有關,王俊輝笑著說:“多了解一些當地的人文總是沒錯的,另外這些東西的確跟我們要辦的案子沾點關係,這次的事主家裏就是當地的武術名門,家裏還有一位百歲老人,另外還有一個吹嗩吶的後生,他們都算是當地的名人。”

    這麼說來這一家人在當地還算得上是名門望族了。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繼續說:“這次中邪的人中,有三個是那一家裏的名人,第一個是家裏的長子,也是鎮上有名的種梨大戶,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碭山的梨也很出名,被譽為世界梨都。”

    我點點頭,王俊輝繼續說:“第二個名人就是家裏的老壽星,那個百歲老人,今年已經一百零四歲了。”

    “第三個名人就是那個吹嗩吶的後生,他吹嗩吶的本事還上過省台的電視節目,十裏八鄉的人都知道他。”

    “另外三個中邪人中,有一個小孩,才六歲,兩個女人,一個是孩子的姑姑,一個是孩子是大姨。”

    說到這裏王俊輝愣了一下補充說:“這中邪紮堆出現,不是一個好兆頭,你爺爺應該和你說過吧,初一?”

    我點頭是,是說過。

    王俊輝繼續說:“這鬼單個的好抓,可一旦抱成團,那就麻煩了,這次中邪的人有六個,而且按照組織上臨時的調查來看,那六個人都是被鬼物上身所致,我們這次過去,至少要同時麵對六隻鬼,當然可能還有其他的沒有上他們家裏人身的鬼。”

    一群鬼?

    這麼一想,我就不由心裏發怵。

    王俊輝說完拿著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放嘴裏嚼了幾下後道:“初一啊,這次鬼很多,我沒有什麼幫手,所以這次可能要用到你相門驅邪的法子,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我“啊”了一聲問王俊輝什麼時候出發,他說下午,我無奈笑著抱怨說:“這給我的準備時間也太長了。”

    說著我看了一下我身邊的兔子魑說:“說不定這次它能幫上忙!”

    王俊輝看了看那兔子魑,也是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吃了飯,王俊輝回去收拾了一些東西,我和林森在外麵等的時候,林森就跟我說:“俊輝平時不喝酒的,今天忽然想起喝酒,多半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不是這案子有麻煩,就是組織上又拿雅靜的事兒威脅它做什麼他不願意的事兒了。”

    我問林森是什麼事兒,他搖頭說:“我哪兒知道?”

    等著王俊輝收拾東西過來,我有心問他幾句,可又怕那裏問不對了,到嘴邊的話轉了幾個圈又咽回去了。

    我注意觀察了一下王俊輝的麵相,結果什麼也沒看出來,他故意用道法遮掩住了相門的命氣運轉,這讓我有些斷無可斷,他好像是故意要對我隱藏什麼。

    而我的算命本事有限,暫時破不了他臉上的道氣,也就無法參透他的相門。

    不過從他相門的表象上,我也稍微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的奴仆宮兩端又凹陷,說明他可能會和下屬出現矛盾,甚至會被下屬所害,而受重創……

    王俊輝的下屬,那不就是我和林森嗎?

    我和林森害他?不可能!

    可他麵相上的表象就是如此顯示的啊,我想要往更深地去看,可命氣卻被他的道氣遮掩,再多的我根本看不出來。

    我絕對不會去害王俊輝,林森也不太可能吧。

    我心裏懷著忐忑,看了看王俊輝,他已經斜著腦袋在副駕駛上睡著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1 PM

第060章 葡萄架下的小女孩

    王俊輝睡下了,我也沒有再打攪他,就靠在後座休息。

    我本來酒量就不行,喝了幾杯酒腦子的昏沉勁兒就上來了,沒一會兒便在後座上也迷糊了過去。

    從市裏到碭山要十多個小時。所以我們到了傍晚,就在一個河南境內的一個高速服務區休息了一晚上,這樣次日我們隻要兩三個小時就能到碭山縣城。

    也避免讓林森疲勞駕駛,這樣我們到了碭山,也好有精神去查那戶人家的案子。

    休息期間,我試著從王俊輝嘴裏問一些關於他為什麼要用道氣遮住相門的事兒,他隻笑著回答了我一句:“我隻是想在你麵前留一點**而已。”

    我也是從側麵向王俊輝提了一些他奴仆宮的事兒,並暗示他,我和林森可能會有意,無意地傷害他,讓他有些準備。

    可王俊輝對我的這些話絲毫不在意。

    次日去碭山的時候依舊是林森開車,到了碭山縣城,已經十一點多鍾。我們找了一處飯館吃了飯,才繼續往碭山縣下的那個鎮子去。

    我們去的那個鎮子隨處都可以看到梨園,王俊輝就感歎說:“若是梨花開的時候過來,那風景才是美不勝收。”

    我點頭,不由去幻想那道路兩旁一片雪白的世界。

    在去那鎮子的路上,王俊輝就給那戶人家打了電話,在確定了具體位置後,王俊輝就給林森指路前行。

    按照電話裏那人說的標誌物左拐右拐,很快我們就到了鎮子的邊兒上。到了較為偏僻的路上,就有專門的人來接我們。

    接我們的人叫張遠恒,是那戶人家的老四,歲數比王俊輝長一點,在宿州做些生意,家裏出了事兒,才回來住幾天。

    再確認了我們三個人的身份。他也給我們做了簡單的介紹後。

    他就領著我們去了出事兒的地方,不是樓房,典型的舊中國深宅大院的建造結構。院落加起來有三進,分前後門,這院子裏總共住著張家二十多口人。

    也是此時我才知道,我們這次事主兒一家人姓張。


    把車停到門前,兔子魑留在車裏,我們就跟著張遠恒進到這一處大宅子裏,王俊輝就問張遠恒:“這處宅子,是後來新修的,還是在原有宅子的基礎上翻新的?”

    張遠恒說:“這宅子是剛建沒多久的,隻不過我家老祖宗一直有個深宅大院的老爺夢,我大哥又是我們幾個孩子裏最孝順的一個,特別是對老祖宗,所以三年前。我大哥就花錢在這裏建了這麼一個宅子,聽說建這房子的磚,一部分也是我大哥從外地買回來的,真的是上百年老房子的舊磚。”

    “還有一些老家具,也都是大哥特意給老祖宗收來的。”

    張遠恒說的老祖宗,應該是張家的老壽星了。

    張遠恒這麼一說,我就想,那些老家具會不會有問題,我可是在家具上吃過虧的人。

    王俊輝點點頭,顯然也是把這些細節都有記下來。

    同時王俊輝也是問了一句,第一進院子怎麼沒人,張遠恒指著二進院子的過道說:“這第一進本來是我大哥住的,現在我大哥出了事兒,被安置在二進院子的一個房間裏,其實我家出事兒的人,都在裏麵。”

    跟著張遠恒往裏走,王俊輝就漸漸皺起了眉頭。

    而我也是能感覺到越靠近後麵的院子,那陰戾之氣就越是旺盛,是明顯的鬼魂盤踞所致。

    過道走了一半,我們就聽到後院有嘈雜的人語聲,聽著最起碼有七八個人,以女人的聲音居多。

    進到院子裏我們就看到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坐下一夥人,五女二男,旁邊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在玩一個很舊的布娃娃。

    張遠恒也是一一給我們介紹這院子裏的人,都是張遠恒的親戚,叫啥我也沒記仔細了。

    等著張遠恒介紹完了,我好奇問了他一句:“那邊的小女孩兒是誰家的孩子?”

    張遠恒眉頭一皺問我:“小女孩兒?什麼小女孩兒?”

    不光是張遠恒,院子裏其他張家的人,都愣住了,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他們好像根本看不到那個女孩似的。

    他們全部這個反應把我就嚇了一跳,轉頭去看王俊輝,他麵色如常,好像早就料到我這麼問會引起如此的反應。

    我仔細看那小女孩,這才發現了端倪,她雖然身在烈日之下,可卻沒有影子,是鬼之征兆,可既然是鬼,她為什麼會在烈日之下呢,還有她的身體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個鬼都要像人。

    就好像真的有實體一樣。

    我還沒說完,王俊輝就拍拍我的肩膀說:“是不是昨天的酒還沒醒呢,看花眼了?”

    我趕緊順著王俊輝的話說,是。

    張遠恒咽了一下口水說:“王大師,如果這院子裏真有東西,你也不用瞞著我們,其實不光這位小兄弟,我家的閨女也在院子裏看到過一個小女孩兒,說是手裏還拿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不過我們這些大人都沒有看著過。”

    張遠恒這麼一說,王俊輝也沒有順著他的話說的意思,就問他們中邪的幾個人在哪裏,是怎麼安置的。

    張遠恒這才領著往其中一個屋子走去,同時道:“老祖宗和我大哥在這個屋子裏,他倆人白天就是睡覺,還發著高燒,時不時會說一些胡話……”

    張遠恒說著這些問題,我還是忍不住往葡萄架的旁邊看去,那小女孩兒也是忽然冷不丁地把頭轉向我,一臉的不高興,好像在埋怨我打擾到她了。

    同時我也發現,那小女孩兒的臉色很白,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層白霜似的,如果我早點看到她的臉,絕對不會把她當成一個人。

    她看了我一會兒,忽然站起來,拎著那破舊的布娃娃就往第三進院子跑去了,我剛準備說什麼,王俊輝拉住我的手搖搖頭,顯然這一切他也看到了。

    雖然不明白王俊輝的用意,可我還是選擇相信他,牢牢地把嘴閉起來了。

    而院子裏的那些人還在不停地指著那葡萄架的一角在議論什麼。

    進了屋子,我們就發現這屋子裏一張土炕,炕上躺著兩個人,蓋著很厚的被子在睡覺,他們額頭上一直出汗,卻時不時地打哆嗦,那個老壽星還時不時喃喃一句:“冷,冷啊……”

    張遠恒繼續說:“我大哥的家人,現在在鎮子上我三哥的家裏住,這院子裏之前住著的,我二哥一家人,也是暫時搬出去了,我們這些人,就是負責回來輪班的,這些人總不能沒人照顧。”

    我好奇問他們為什麼不把這些人送醫院,張遠恒苦笑說:“不是不送,是去醫院根本檢查不出什麼,昨天送到一半,我大哥忽然精神起來,還把開車的司機給打了,而且人特別精神,跟正常人無差。”

    “到了醫院,做了各種檢查,都很正常。每個人都是如此,後來醫院建議我們把人都送神經病院,可一想,這都是我們的家人,怎麼舍得送,幸好我大哥有個朋友認識一些你們這樣的大師,就把這事兒托給你們了,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隻要人沒事兒。”

    由此看來張家這一家人之間的感情都不錯。

    在這邊隻是簡單地看了幾眼,王俊輝也沒有做法開壇的意思,而是讓張遠恒領著我們到另一個屋裏去看看。

    到了另一個屋裏,也是土炕,上麵躺著三個人,兩個大人一個小孩。

    兩個大人應該就是孩子的姑姑和大姨,那小孩是一個小男孩兒。

    這三個人也是在睡覺,不過都睡的很安穩,沒有說冷或者熱。

    張遠恒小聲對我們說:“中間躺的小的是叔叔家的孫子,另外兩個是他小姑姑和大姨,別看他們現在睡的很好,一醒來就開始唱黃梅戲,而且唱的很標準,包括那個小的,要知道,他們之前別說唱戲,連唱歌都要跑調的。”

    睡醒了唱戲?

    這也是明顯的鬼附身症狀,而且他們每一個人的印堂都是黑霧繚繞,說明他們體內的邪物已經徹底霸占了那身體,如果不及時把那些鬼物驅出,那原本身體的魂魄被擠走,等著這些鬼玩夠離開了,剩下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王俊輝依舊沒有做法的意思,讓張遠恒領著我們去看最後一個人,也就吹嗩吶的那個。

    我們又到了另一個屋,這屋子不是土炕,而是放著一張老式的帶帷幕的木床。

    床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目光呆滯,我們幾個人進屋,他也沒有半點反應,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黑眼圈很厲害,眼睛裏還有不少血絲,顯然是熬夜所致,他印堂的黑氣,也是我見到這幾個人裏麵最重的。

    也就說是,這個男人附體鬼,可能是六個中邪的人裏麵最厲害的一個。

    張遠恒說:“這是我叔叔家的三小子,叫張遠軍,他自從出事兒後,就沒日沒夜的這麼坐著,也不說話,不睡覺,偶爾的時候,他會到院子裏走一圈,然後回屋繼續坐著,誰也不知他要幹嘛,他要這麼熬下去,肯定出大事兒。”

    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王俊輝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問:“這些人都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兒?”

    張遠恒說:“七月十五那天……”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3 PM

第061章 中元節鬼事

    七月十五,中元節?

    聽張遠恒說了一下時間,我和林森同時“啊”了一聲,王俊輝那邊隻是再次皺眉,沒有我倆反應這麼大。

    我問張遠恒。中元節那天他們一家人都幹啥去了,咋一下這麼多人惹上了髒東西。

    張遠恒苦笑說:“啥也沒幹啊,跟往年一樣,擺酒席迎逝去的親人回門一起吃個飯,可誰知道酒席一開始,就出了這事兒。”

    迎逝去的親人回來吃飯!?

    我好奇問:“這是你們這裏的習俗嗎?”

    張遠恒說:“是啊,難不成幾位那裏沒有這樣的習俗嗎?”

    我們三個同時搖頭。

    張遠恒就把這習俗簡單給我們介紹了一下,就是在七月十五這一天的晚上,這裏的人都會準備好幾桌酒席,男人和女人分開坐。

    然後每桌上都會留下空位給家裏已經逝去的宗親坐,這些座位依據死者的輩分而排,在開席之前,家裏的大門必須是關著的。說是防止有流浪的小鬼進來蹭飯。

    等著開席的時候,就要家裏長子的女眷去開門迎先人,同時嘴裏說聲一句恭迎各位長輩回家。

    另外這人鬼通吃的酒席,還有許多禁忌,比如開吃之前,誰也不能碰菜,也不能去坐給“先人”們準備的椅子或者凳子,否則會視為對先人的不敬,要趕緊道歉。不然會引先人生氣,而黴運產生。

    還有吃飯的時候,除了給先人敬酒,誰也不能多說過於想念“先人”的話,不然可能招致先人對其的眷戀,而在吃了這頓人鬼宴後舍不得離開,同樣也會惹上大麻煩。

    再有就是。如果在酒席開始前、中、後看到了“先人”的現身,絕對不能與其搭話,否則的話。其的魂魄可能跟著“先人”一並離開,從而死掉。

    當然,如果這頓飯吃的平安,那接下來這一家人就會受到先人的護佑,各方麵都會是十分順利。

    另外張恒遠還說,雖然這個習俗一直流傳著,可其中的禁忌人們卻越來越不那麼在乎了,除了家裏的一些老人。


    因為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相信所謂的鬼神,所以其中很多禁忌都是一副滿不在乎。

    說到這兒張遠恒就說:“如果不是我們家裏出了這檔子事兒,我心裏對那些禁忌,也不會太在乎。”

    聽張遠恒說完,王俊輝點頭說:“咱們去院子裏。你能把你家人出事兒那天的詳細情況給我講一下嗎?”

    張遠恒點頭。

    到了院子裏,他的親戚們,就給我們仨人騰出地方,讓我去坐,每個人對我們都很客氣。

    王俊輝帶頭坐下也沒客氣,我和林森也是依次而坐。

    我們坐下後張遠恒和那些張家的人就圍著我們仨人把那天發生的事兒,給我們說了一遍。

    事情大概是這樣。

    張家因為有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壽星,說起來也是五世同堂了,不過這老壽星的兩個兒子卻沒他那麼好命,目前,隻有一個還健在,也就是張遠恒的叔叔,他父親已經在前些年病逝了。

    也是因為老壽星還在緣故,所以每年的的重大節日,張遠恒和他叔叔帶著兩大家子人都要聚集到一起,七月十五中元節也是如此。

    同時也是因為老壽星還在緣故,這一家子要迎回來的先人也就比較多,每個桌席上都要留下空位才能夠那些回來的“先人”去坐。

    如此一來,張家最大的院子,也就是第一進的院子就擺滿了酒席桌椅。

    在入席前張遠恒家裏二叔的小孫子,也就是現在屋子裏躺著的中邪的小孩,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水,澆濕了一張留給“先人”的凳子,招來了老祖宗的一陣訓斥。

    為此那小子還哭了半天。

    我隨口問了句那小子叫什麼,張遠恒就告訴我說,張君瑞。

    說完之後張遠恒就問我是不是能從名字裏看出什麼來,我就搖頭讓他繼續說下去,我隻是怕他說著無聊隨便發問了一下。

    為此正在聽故事的王俊輝和林森就一起瞪了我一眼。

    故事繼續。

    後來臨近開席的時候,張遠恒的大嫂就去開門迎“先人”,可不等她開門,卻忽然起了一陣風,在起風的同時,之前被老祖宗訓哭的那小子,也就是張君瑞,忽然伸出小手指著門口說了一句:“我們家來了好多人?”

    張君瑞說完,另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孩兒也是跟著說:“是啊,好多人啊!”

    兩個小孩兒同時說話,就讓在場的人不由一愣,不過多數人都沒有看見,大家也沒有表現的多麼害怕。

    就在那個時候張遠軍,就是屋子裏中邪的那個張家吹嗩吶的後生,就指著張恒遠大哥屋子裏一張桌子上的照片問張君瑞:“君瑞,告訴叔叔,你們看的那些人有沒有這個人?”

    張遠軍指的照片,是張遠恒已經過世的父親的照片。

    張君瑞看了看照片,又看了門口說:“有!”

    說完旁邊那個小女孩兒也是道了一句:“還有她!”

    小女孩兒指的張遠恒父親照片旁邊的一張,他母親的照片,他母親比他父親去的更早。

    這兩個小孩兒的話,就讓整個張家一下就嘩然了。

    老壽星趕緊拍拍桌子讓大家安靜,然後有序地請先人入席。

    可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忽然平地生風,就聽張君瑞和另一個小女孩兒同時說:“院子裏又來了好多人,他們穿著唱戲的衣服。”

    再接著張君瑞跑到院子裏開始唱戲,張遠軍直接愣在了原地,張恒遠的大哥和老壽星同時喊了一聲“冷”暈倒了在桌子上。

    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離他最近,就想著過去把這孩子拽回來,可他們一跑過去,也就站在院子當中唱起了黃梅戲,這下整個張家就全亂了。

    再後來張家的人才發現有六個張家的人中邪了。

    故事講到這裏差不多出事兒的經過,張遠恒就給我們講完了。

    王俊輝聽完之後想了一下就問他:“那個跟小男孩一起,能看到那些髒東西的小女孩兒呢,還在鎮子上嗎?”

    張遠恒頓了一會兒就說:“在的,其實那個小女孩兒,就是我家閨女,叫張豔。”

    王俊輝點頭說:“你剛才說,你家閨女還在院子裏看到過那個拿著布娃娃的小女孩兒,對吧。”

    張遠恒點頭,然後有些擔心地問王俊輝:“王大師,我閨女不會有事兒吧?”

    王俊輝搖頭道:“她看到這麼多髒東西,都沒有東西去纏著她,的確是有些奇怪,不過既然她能看到那些東西,那就說明她體質偏陰,還是比較容易招惹髒東西的,這樣,你把這張符籙拿回去給她戴著,以防萬一。”

    說著王俊輝取出一張黃符遞給張遠恒。

    張遠恒趕緊接符道謝。

    此時院子其他人也想著問王俊輝要符籙,王俊輝就說:“你們的身體都健壯的很,隻要不大晚上亂跑,那些髒東西就衝撞不了你們,所以你們不需要啥符籙。”

    又和那些人聊了一會兒,在確定得不到更多消息的時候,王俊輝就對張遠恒說:“這樣吧,這裏的人不易留太多,你留下,讓其他人先離開吧。”

    張遠恒聽到自己要留下,就顯得有些犯難了,王俊輝又說:“你女兒看到了髒東西,之後髒東西多半也會去找她,如果你不想你女兒有事,那就隻能留下來配合我們,再說了,有我們在,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王俊輝拿出張遠恒的女兒說事兒,他才一咬牙答應了。

    事情談妥了,其他人也就紛紛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張遠恒隻囑咐了他們一句,讓他們晚上別忘了送飯。

    院子裏隻剩下我們幾個人了,整個院子就一下冷清了下來,特別是那葡萄架附近,我總覺得那裏陰氣重的厲害,雖然我現在已經看不到那個拿破布娃娃的小女孩兒了。

    院子冷清了下來,張遠恒就顯得有些緊張了,便問王俊輝接下來該怎麼辦,王俊輝說:“先找幾個房間,我們要住下,這事兒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既然要住下,那我們就要把我們需要的一些東西從車上拿進來,所以我和林森就出去了一趟,在拿東西的時候,我自然也是把我的兔子魑提過來了。

    見我還提著一隻兔子,張遠恒就好奇的問:“這隻兔子是?”

    我隨口了一句:“寵物!”

    張遠恒“哦”了一聲,然後小聲喃喃了一句:“這兔子長的怪難看的。”

    的確,這兔子魑的牙太長,看起來有些傻,又有些蠢,的確談不上多好看,除了它耍寶逗樂的時候。

    聽到張遠恒的這話,那兔子少有的沒有“呲呲”人,而是在籠子左右聞、嗅,好像這院子有什麼它感興趣的東西。

    看來這兔子魑是感覺到這院子那些髒東西的氣息了。

    王俊輝看了看那兔子魑,然後笑著說了一句:“這家夥說不定這次真能幫咱們大忙。”

    說完王俊輝又轉頭指著第三進院子道:“帶我們到裏麵看一下吧!”

    剛才拿布娃娃的小女孩兒,跑進的正是那院子!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4 PM

第062章 鬼窩!?

    王俊輝說讓張遠恒帶著我們進了第三進的院子,我一下就來了精神,我可是親眼看著拿布娃娃的小女孩跑進去,我們去那裏會不會再碰上她呢?

    張遠恒聽王俊輝說,我們要進最後一個院子。直接前麵帶路,同時說了一句:“原本這第三進院子是給我家老祖宗住的,後來他覺得一個人沒意思,就搬到二進和我二哥一起住了,所以這三進一直都是空著的,沒啥人氣兒。”

    一邊往裏走,我立刻就感覺到比二進還濃重的陰氣。

    所以沿著去三進的過道走了一半,王俊輝就讓我們停下,然後給了我們每人一張符籙,他說這是辟邪符,如果一會兒感覺到身體難受,就用手捂在胸口上,很管用。

    我和林森毫不遲疑的收好符籙。張遠恒則是覺得新鮮,拿在手裏左右觀看了起來,王俊輝指著符籙說:“裝好它,別丟了,我們進院子看看。”

    我們剛穿過過道,不等我們去看院子的全景,“啊”的一聲小女孩兒的尖叫就傳進我的耳中。

    可張遠恒和林森好像沒有聽到還在往前走,隻有我和王俊輝站在原地。

    “等一下!”我和王俊輝同時道了一聲。

    張遠恒和林森同時站住,林森沒說話。張遠恒就回頭問:“咋了,二位,這雖然是白天,可你們這一驚一乍的也能嚇死人的。”

    現在這裏還是王俊輝說的算,所以我沒吭聲,看了看王俊輝,他深吸一口氣道:“張先生。你慢慢退到老林身後去,老林拿出匕首,準備指尖血。”

    說完王俊輝就看了看我。我很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放下兔子魑的籠子,取出朱砂,先封了自己的印堂的相門。

    同時我也對張遠恒說了一句:“按照王道長說的做,慢慢退回來,別邁太快的步子。”

    我說話的時候,林森已經毫不畏懼地取出匕首,準備隨時割破自己的手指。

    張遠恒慢慢轉頭,身子一側,我就看到在他剛走站立的位置前麵站著一個滿臉霜白,手裏拎著一個破舊布娃娃的小女孩,張遠恒剛才正好擋著她,他一側身。那小女孩兒就一下暴露在我的視線裏。

    看到她的同時,我就起了一身的雞婆疙瘩。

    我剛要給張遠恒封印堂的相門,那小女孩兒忽然脖子往前一伸,張大嘴巴又是“啊”的一聲大叫,我被那聲音震的有些魂不守舍。


    手一哆嗦,裝朱砂的瓶子掉地上,幸虧我反應快,趕緊又彎腰接住了。

    看到我這反應張遠恒已經知道不對勁了,他剛要回頭看,就被王俊輝拉住手道:“你要是回頭看她,她就纏上你了,初一,給他封相門。”

    我“嗯”了一聲,也是趕緊用朱砂給張遠恒封了相門。

    而林森那邊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捏著符籙,同時把匕首抵住捏符籙手的一根手指,準備隨時使用指尖血。

    我給張遠恒封了相門,那小女孩兒生氣地對著我“嗚嗚”幾聲,然後轉身就去看林森,看樣子,她是準備要上林森的身了。

    在那小女孩兒對著林森撲出的同時王俊輝就喊了一聲:“符籙,老林!”

    林森反應也是極快,手中辟邪符,對著自己的正前方就拍了出去,林森這完全是憑感覺,因為他和張遠恒一樣看不到小女孩兒。

    “轟!”

    林森不愧跟了王俊輝多年,反應和感覺都是相當到位,那符籙直接貼到那小女孩的身上,頓時林森手裏的辟邪符就燃燒了起來,那小女孩兒也是“啊”的慘叫一聲跑開了。

    不過等著林森手裏的符籙瞬間燃燒完之後,她又折返了回來,我連過去給林森封相門的機會都沒有。

    王俊輝也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捏指訣,就對林森又道了一句:“指尖血!右前方!”

    林森依舊毫不遲疑劃破指尖的同時對著自己的右前方甩了出去。

    那指尖血就不偏不倚甩到那小女孩兒的身上,頓時她“啊”的又是一聲大叫,然後在地上滾了幾下,就“噌”的一聲跑進三進院子的正房屋子裏。

    我和王俊輝這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我也是慶幸剛才站在張遠恒後麵的是林森,如果是我,我肯定沒有林森的反應,怕是早就中了那小女孩兒的招兒了。

    見我和王俊輝同時長出氣,張遠恒就忙問我倆問題是不是解決了,他也是嚇的滿頭大汗!

    我和王俊輝同時對著張遠恒搖頭。

    他咽了一下口水問我倆:“你們為啥能看到東西,我怎麼不能?”

    林森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能,我憑的感覺,這些年和那些玩意兒打交道的感覺,還有就是俊輝的提醒,他懂道法,能看到。”

    王俊輝能看到不稀奇,可為啥我也能看到呢,我沒有運氣開自己的監察官相門啊。

    我好奇看向王俊輝,他知道我想問什麼就道:“最近你的相門氣功可能有進步,如果遇到鬼物,你的氣會自動運行幫你開監察官,算你身體的一種預警機製吧。”

    王俊輝這一說就提醒了我,我爺爺曾經也這麼說過,說是氣進二段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這麼說來我相門練氣的本事進步了?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進步。

    相門的氣每一階的九段,特別是我現在隻是黃階相師,二段氣和一段氣沒啥差別,我照樣沒有啥打鬼的神通。

    在過道裏簡短的休整後,就成了林森打頭,我也是給林森封了相門,王俊輝第二個,張遠恒第三個,我提著兔子魑殿後。

    讓我一個人走後麵我還是有些心裏發虛,好在我封了自己印堂的相門,就算有鬼襲擊我,也上不了我的身,隻要我不中邪,一切都好說。

    我們這才排成一隊進了這院子。

    張遠恒已經一步也不敢離開我們了,他貼王俊輝很近,就差鑽到王俊輝懷裏去了。

    因為張遠恒離自己太近,王俊輝不好活動,便轉頭對張遠恒說:“張先生,你離我太近了,妨礙我施法。”

    張遠恒這才不情願地離開王俊輝一段,然後站到了林森的身邊,顯然他覺得我這個提著兔子的年輕人,是我們三個裏麵能力最弱的。

    這種感覺讓我微微不爽。

    不過現在不是在乎這些的時候,進到這院子裏,我們就同時往那正房屋裏看去。

    那正房的台階很高,屋門緊緊關著,玻璃擦的很幹淨,能看清楚這院子裏的投影。

    我們五個人……

    等等,我、王俊輝、林森,張遠恒,那離我最近的第五個影子是?

    想到這裏我就不由頭皮發麻,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們進的是張家大宅嗎,這明明就是一個鬼宅啊!

    來不及多想,我飛快運氣,同時用相門打鬼的法子,對著我身旁那個黑影的印堂就打了過去。

    我這手上還殘留著一些朱砂的印記,希望能夠起些作用吧,我怕再沾新的朱砂,會驚動旁邊的這個黑影從而錯失了先發製人,不,是先發製“鬼”的機會。

    我這一手拍出,那黑影沒來得及,就被我直接打中了印堂。

    “嗚嗚”,他慘叫一聲飛快跑進一間配房屋子裏,我手上這些封過相門的朱砂,打鬼的確是不好使了。

    我的這個動作就把張遠恒嚇的不輕,王俊輝深吸一口氣對我說:“初一,做的很好,注意著點,這三進院子現在差不多是一個鬼窩了,四個屋子,差不多住著七隻鬼,最凶的一隻,就是剛才咱們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兒,在咱們麵前的正房屋子裏。”

    這就有七隻鬼,那加上前麵院子中邪的六個人身上的鬼,就是十三隻!

    天呢,這張家是造了啥孽了,家裏住了這麼多的鬼。

    鬼一般會在陰氣較重的墳場等地紮堆出現,在陽宅裏這麼集中的出現,恐怕這張家也是絕無僅有了吧。

    我問王俊輝接下來怎麼辦,王俊輝就道:“這些鬼不是分散的孤魂野鬼,而是受到這裏最厲害的鬼驅使,也就是這屋子裏的小女孩兒。”

    這些鬼還有頭目?

    我記得爺爺曾經說過,如果一隻能夠駕馭其他鬼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了,那麼其他鬼的戾氣也會轉移到領頭鬼身上,那領頭鬼將會變得更加的陰戾。

    甚至是殘暴!

    這種鬼因為聚集了太多的戾氣,可以自由在太陽下行走,而且周身戾氣所化的虛影也會更加真實,這種鬼現身的時候,跟真人十分相似。

    此時我也終於明白在二進院子裏,我看到那小女孩蹲著的背影的時候,為什麼我會下意識地認為她是一個人。

    我在想這些的時候,王俊輝繼續說:“既然他們有頭目,那我們就把她找出來,給她來一個先禮後兵,如果她識趣,那就省得我大費周折,如果她不識趣,哼,那就休怪本道今天在這裏大開殺戒了!”

    王俊輝話剛落下,我們就聽到前院忽然傳來一個女子亮嗓的聲音——“啊,啊,啊……”

    那帶著黃梅戲腔調的婉轉的聲音就從二進院傳來。

    王俊輝眉頭皺起:“偏在不該醒的時候醒了,這下更麻煩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5 PM

第063章 驅邪受阻

    聽著前院的那婉轉的黃梅戲聲音,我身上猛然覺得雞皮疙瘩更多了,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想要把那些雞皮疙瘩都給摩擦下去。

    張遠恒聽了這聲音,並沒有太恐懼。二進院子裏中邪的是他的親戚,這聲音他也不是第一次聽,所以在聽了那聲音後,他反而顯得比我還要鎮定。

    不過張遠恒還是沒敢說話去打擾王俊輝的下一步行動。

    本來王俊輝是準備捏指訣跟屋子裏那布娃娃小女孩兒叫板了,可在聽到黃梅戲音後,他就緩緩把指訣收起來對著正房屋說了一句:“哼,等會兒本道再來找你算賬。”

    接著王俊輝轉身對我們道了一句:“走,先去前麵的院子救人。”

    王俊輝在前麵走,我們也不敢落下,就跟著王俊輝急匆匆出了這第三進院子,好在沒有髒東西出來阻截我們。

    回到二進院子裏,我們就看到院子裏已站了四個人,小男孩張君瑞和他的大姨、姑姑在院子裏又扭又唱。我對戲曲不是很了解,他們唱的啥橋段,我根本聽不出來。

    還有一個就是“嗩吶後生”張遠軍,他在院子裏直愣愣地走來走去,腿和胳膊都不怎麼打彎,麵無表情,走起路來活脫脫的像是一個死人。

    看到這四個人的怪異舉動,心中的觸動,比張遠恒給我們講這事兒的時候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我們四個人回到院子裏。他們還是若無其事的幹著自己的事兒,好像根本看不到我們一樣。

    張遠恒想要對自己的這些親戚說幾句話,王俊輝就拉住他道:“你現在說他們也聽不進去,甚至還會惹怒這些家夥,讓他們做出傷害所附身體的事兒來。”

    這樣看著自己這些親人無奈的小聲問王俊輝:“那該怎麼辦,總不能放任他們這麼瘋下去吧,之前他們這麼瘋起來。我們都是幾個親戚一起把他們給摁回床上去,他們折騰了一會兒,累了。也就睡了。”

    說著張遠恒又看了看張遠軍繼續說:“遠軍有些怪,他一般走四五分鍾就自己回去了,我們不用管他,就是他老不睡覺是個問題。”

    在二進院子裏,張遠恒顯得從容了很多,畢竟他已經和這些中邪的親人相處了兩天,知道了他們的習性。

    不過說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向三進院子看上幾眼,生怕有什麼東西竄出來似的。

    其實就算有東西過來,他也是看不到的。


    王俊輝看著那些中邪人,也不發聲,就是默默地站著,應該是在尋思良策。

    林森趁著這個間隙。從背包去取出創可貼把自己剛才劃破的手指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

    我看著院子裏這四個中邪的人,心裏還是有些發怵,便開始默默地運氣,做好防備,我已經想好,隻要有中邪的人向我撲來,不管大人小孩,我就抹上朱砂,直封他們的印堂相門。

    中邪的人需要以“人中”將氣灌入,再把其體內的陰邪驅出,可我的氣才隻有二段,麵前這幾個中邪人,每一個人體內的鬼都凶的狠,我的這點氣,要驅走他們,那簡直就是妄想了。

    所以我倒不如先封他們的印堂,讓他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來的好。

    我心中正在想應對之策的時候,王俊輝就沉了一口氣,然後走到葡萄架下的桌子前,接著他把手裏的背包放到桌子上,然後從中掏出道袍道:“孽畜們,你們想玩,那本道就陪你們走上一遭。”

    接著王俊輝飛快把道袍穿起,然後捏了一個指訣道:“無量臻尊,浩然道氣,急急如律令——放!”

    接著王俊輝一跺腳,身上氣勢陡然上升。

    我不由驚詫了一句:“請神術嗎?”

    與我一同驚詫的還有院子裏那四個中邪的人,他們本來一副看不到我們的樣子,可在王俊輝穿了道袍,捏了指訣後,那四個中邪的人忽然站定,齊刷刷地把頭轉向了王俊輝。

    他們的眼中出了驚詫,還有一股恐懼和憤怒,他們很反感王俊輝身上的氣勢。

    王俊輝沒有理那些中邪的人,而是對我說:“初一,我這可不是請神術,對方這等孽畜,還不用勞煩其他神通,我一人足矣。”

    林森也在旁邊說了一句:“俊輝這是道術中的聚斂內氣之法,他平時會把身上的勢和氣都收斂體內,久而久之就會積少成多,必要的時候,把這些氣和勢一並放出,就會提高身上本來的氣勢,此為道氣長存,陰邪不進。”

    我好奇問林森怎麼懂這麼多,他說,都是王俊輝的師父之前跟他提過的,而且還教過他,隻可惜他半點沒學會。

    我和林森在這邊絮叨的時候,王俊輝已經離開葡萄架,空著手往那四個中邪之人的跟前走去。

    我在旁邊忍不住提醒道:“王道長,桃木劍沒拿。”

    王俊輝也不看我,盯著那四個中邪人的人就說了一句:“不用。”

    說話間王俊輝已經站到了張君瑞和他大姨、姑姑的跟前,這三個唱戲的中邪人,完全被王俊輝所吸引,嘴裏的戲詞早就停下了。

    而且在王俊輝站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們還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王俊輝也不廢話,直接捏了一個指訣,對著這三個人中最小的張君瑞就抓了過去。

    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想要來擋,王俊輝就原地跺腳,然後猛然呵斥一聲:“滾開!”

    瞬間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就怔在了原地。

    而張君瑞已經被王俊輝抓到手裏,再看王俊輝,五指成爪狀,對著張君瑞的頭蓋骨就抓了下去,同時他嘴裏還道了一句:“給我滾出來!”

    瞬間我就看到一個黑影從張君瑞的體內鑽了出來,然後想要往後院跑,王俊輝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手把張君瑞夾在腋下,一手捏了一個指訣大步邁出,三四步就追上了那黑影,同時指訣對著那逃跑的黑影就拍了下去。

    可不等他指訣碰到那黑影,“啊”,那小女孩兒的尖叫聲音再次響起,王俊輝的動作不由慢了一拍,那黑影就與王俊輝的指訣咫尺相望,然後一溜煙逃進了後院。

    王俊輝夾這張君瑞沒有往後院追,而是收了指訣:“孽畜,本事不小,等會兒本道再去會會你。”

    說完王俊輝轉身就去看院子裏其他三個中邪的人。

    而我也是趕緊放下兔子魑,抹了一道朱砂,然後去接過王俊輝夾著的張君瑞並給他封了印堂的相門,防止他再次被鬼物附身。

    給張君瑞封好了相門,我就趕緊抱著其離開王俊輝,以免打攪到他。

    王俊輝繼續向張君瑞的大姨和姑姑靠近,他這麼一動,兩個中邪之人就嚇了一跳,趕緊一起往後退。

    就在這個時候,“嗩吶後生”張遠軍忽然猛的一下向王俊輝衝了過來,他伸著手,看樣子是準備要掐王俊輝的脖子。

    見狀王俊輝再次捏了一個爪印,也是對著張遠軍迎上去。

    王俊輝在靠近張遠軍的瞬間就道了一句:“泰山印——封!”

    隨著王俊輝話音落下,他的這一爪就打在張遠軍的胸口,而張遠軍的手卻隻是碰到王俊輝的肩膀。

    “啊!”

    張遠軍大叫一聲,整個人就躺了下去,而於此同時一道黑影也是從他的身體裏躥出,然後也往後院跑去,王俊輝這次也懶得去追了,而是再準備去對付那兩個中邪女人。

    我和林森也是趕緊過去,把張遠軍拉了回來,然後我再以朱砂封其相門。

    六個中邪人中已經順利救了兩個。

    王俊輝不停靠近那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退到一個牆角後,其中一個就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撞死在這裏……”

    王俊輝皺皺眉頭道:“孽畜,你若真做出這等混賬之事,那你便再沒有輪回的可能了,就等著魂飛魄散吧。”

    說著王俊輝又靠近了一步,那女人就急忙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和她同歸於盡。”

    說著她就擺出架勢,真的要撞牆了。

    另一個女人也是學著她的樣子說:“還有我!”

    這下王俊輝就不敢再前進了,畢竟麵前的兩條人命,鬼魂附體的人一般力氣都很大,她們這麼一撞牆,說不定就真給撞死了。

    王俊輝不前進,卻也不後退,暫時與那兩個女人就形成了僵持之狀。

    “退後,你退後!”兩個中邪的女人對著王俊輝喊道。

    王俊輝無奈退後了一小步,兩個女人見有機會就繼續說:“退遠點,遠點。”

    等著王俊輝退出六七步,我本來覺得那兩個女人可能會趁機逃走,可沒想到她們竟然圍著牆角那片空地又唱起了戲。

    我當時不由怔住了,這鬼魂的思維還真是難以捉摸。

    見兩個女人又唱了起來,王俊輝就顯得有些無計可施了。

    張遠恒忍不住道了一句:“他們一般唱兩三個小時就會回屋休息了,王道長,要不等她們休息的時候,你再幫她們驅鬼?”

    顯然,張遠恒也是害怕王俊輝做出過激的行為,從而導致他的親人受到傷害。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遠恒老祖宗和大哥睡的那個屋又有了動靜,一個男人忽然喊了一聲:“死人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6 PM

第064章 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聽到有人喊“死人了”,我們四個人一下就愣住了,那屋子的老壽星和張遠恒的大哥,都沒有壽終之相,怎麼會死人呢?

    聽到那聲音。張遠恒第一個跑進屋子裏,我也是緊跟其後,林森看著張遠軍和張君瑞叔侄倆,所以猶豫了一下沒跟過來。

    王俊輝那邊盯著兩個在唱戲的中邪女人,一時也不能立刻動身,而是對我喊了一聲:“初一,看看什麼情況,別貿然出手。”

    我“嗯”了一聲,已經隨著張遠恒衝進屋裏。

    在我們進門的一瞬間,第二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死人了……”

    我倆往床上一看,就發現老壽星和張遠恒的大哥都半坐了起來,兩個人看著炕裏麵的牆,就那麼呆呆地半坐著。接下來便沒有了其他的話語。

    張遠恒沒敢立刻衝過去,而再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炕頭兩步遠的位置輕聲問:“老祖宗,大哥,你們沒事兒吧?”

    “死人了!”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話,並轉頭去看張遠恒,這就把張遠恒給嚇了一個機靈,不由後退了一步。

    這兩個人的麵色慘白,全部都是滿頭大汗。特別是張遠恒的大哥,額頭上的汗珠子更是“嘩嘩”地往下滾,就跟下小雨時候房簷邊兒上的雨簾子一樣。

    他要是再這樣出汗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估計就要脫水了。

    我這邊沒說話,王俊輝就在外麵大喊:“初一,裏麵啥情況了?”

    我立刻把我看到的說了一遍。然後補充一句:“沒死人,我估計他們隻是中邪說的胡話。”

    聽了我的話,王俊輝就“哦”了一聲說:“初一。先把張遠恒大哥的相門封了,別讓人出事兒。”

    我應了一生,取出朱砂,然後運了一口氣,手指沾上一些就衝著張遠恒大哥的印堂抹了過去。

    可不等我靠近,張遠恒的大哥就忽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氣極大,我手前進不了分毫,手腕也被其捏的極疼。


    我呲牙咧嘴對著張遠恒喊道:“來幫忙啊,不想救你大哥了嗎?”

    張遠恒這才反映過來,衝過來去掰他大哥的手指。

    而我也是趁機把一些氣運到左手上,然後對著張遠恒大哥手肘位置點了下去。

    手肘上有“麻骨”,點對了半個手臂都發麻。手掌用力也會減小。

    所以在我點到張遠恒大哥手肘的“麻骨”後,他手上的力忽然減小,張遠恒也是順利掰開了他大哥的手掌。

    我的手脫出來後,沒有遲疑,直接對著張遠恒大哥的額頭上點去,他的反映也是很快,忽然頭一揚,張嘴就要咬我的手指,我嚇的趕緊收回。

    他現在是中邪之人,如果咬住我的手指,說不定一用力,就把手指給咬掉了,我可不想以後有什麼九指神相,八指神相之類的外號,我現在十根指頭,挺好!

    我這指頭沒有被張遠恒的大哥咬住,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張遠恒卻沒有那麼幸運,他大哥直接在咬空了之後,直接對著張遠恒的肩膀咬去,雖然他已經做出躲避的動作,可還是遲了一步。

    “啊!”

    張遠恒發出一生慘叫,我心裏也是跟著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我沒有遲疑,直接運氣對著張遠恒大哥的印堂上點去,瞬間我就封住了他的相門,他也是忽然一鬆口,然後爬在張遠恒的肩膀上。

    張遠恒肩膀被咬,疼的厲害,在他大哥脫力的瞬間,他猛一下就把其給推一邊了。

    而後他才忍著疼問我:“我,我大哥沒事兒吧?”

    我搖頭說:“暫時沒事兒,他體內的髒東西比外麵那些要弱很多,估計能被封十幾分鍾。”

    “咯咯……”

    我和張遠恒說話的時候,我倆一直忽略的那個老祖宗卻忽然又發出一陣怪笑,這就讓我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心情好像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好幾次。

    轉頭看張遠恒的老祖宗,他看著倒下的張遠恒大哥一直傻笑,也不說話。

    我二話不說,沾上朱砂墨,對著那老祖宗的印堂就抹了過去。

    他沒有反抗,在我封住印堂的下一刻直接也是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這倆人暫時沒事兒了,我和張遠恒就退出了屋子,我也是把裏麵的情況又向王俊輝說了一遍,然後又補充問了他一句:“裏麵這兩個人身上的鬼都不強,我估計可以把他們驅除那倆人的體外,要不要我試試?”

    王俊輝搖頭說:“暫時不用,那兩個人身上的鬼,跟這宅子裏其他的鬼不是一夥兒的,弄出來會被其他的鬼欺負,讓他們暫時在倆人體內待會兒,,一會兒我施展手段,暫時護著他們周全了,再弄出來就可以了。”

    說完王俊輝又看了看院子裏唱黃梅戲的兩個女人,在確定這兩個女人暫時不會做出傷害附體的身子後,就邁步向我這邊走來。

    看著王俊輝一臉愁容,我就對她說:“那兩個女人雖然中邪,可隻有病相沒有死相,所以她們危險不大。”

    王俊輝點頭說:“最好這樣,否則本道一定讓這群孽畜統統不得超生。”

    在王俊輝離開後,那兩個女人,也沒有離開牆角,還是在那兒不停地唱。

    到了這邊屋子裏,我就問屋子裏兩個中邪之人身上鬼的事兒,我想知道王俊輝為什麼會說屋裏的兩隻鬼,和宅子裏其他的鬼不是一夥兒的。

    王俊輝進到屋子裏就說:“其他的那些鬼一上了人的身,就拚命往往擠壓附體者的魂魄,搶占身體,可這倆人卻不一樣,他們身上的鬼隻是附體,卻沒有搶占身體的意思,這兩個鬼不像是在害他們,而是一種營救。”

    營救?

    王俊輝繼續說:“這些被附體的人,每一個人的體質都是偏陰、偏柔之人,很容易著鬼的道,我猜想情況是這樣的。”

    “中元節哪天,張家的小孩不是看到過先後兩夥‘人’進來嗎,第一波應該是張家的先人,第二波就是那個小女孩兒領著的一群孤魂野鬼,那些孤魂野鬼我估計是來這裏搶飯的,所以和張家的先人起了衝突,張家的先人不敵被打跑了。”

    “然後布娃娃小女孩兒帶著的那群鬼,就開始尋找合適體質的人上身戲弄張家的人,而張家的亡靈看到了這樣的情況,就搶占了兩個身體作為保護。”

    說到這裏王俊輝看了看屋子裏的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的大哥。

    張遠恒也是愣了一下道:“啊,這麼說來,既然是要救我家老祖宗和大哥,那他們為什麼反而看著身體更弱了?”

    王俊輝解釋說:“他們的身體看著弱,實際上卻要比院子裏,那些人強,他們的魂魄俱全,等著驅邪之後,安心靜養便可恢複,不染上其他疾病。”

    “可院子那些人,三魂雖在,可掌管人體機製的精魄卻不全,身體裏的器官早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等著驅邪結束,他們身體不但虛弱,還會染上一些疾病,需要好好治療才可康複。”

    聽了王俊輝的解釋張遠恒臉色擔心就更多了。

    王俊輝到了這屋子裏,看了看那兩個人,然後讓我去把他放在院子裏的包中瓷瓶拿過來兩個。

    我也是趕緊照做,取了瓷瓶後,跑過來遞給他。

    王俊輝接過兩個瓷瓶,然後念了幾聲咒訣,把兩個瓷瓶分別放在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大哥的印堂上,頓時兩道微弱的黃光就進到了瓶子裏。

    收好這兩隻鬼後,王俊輝再把瓶口封好,讓我給兩個人重新封一下印堂。

    等我封好了印堂,王俊輝就對著瓷瓶說:“你們的親人,我們已經保護起來了,現在你倆安心在瓶子裏待著,我就不拿符籙封你們了。”

    兩個瓶子同時發出“嗡嗡”的震動聲,王俊輝點點頭出門,把瓶子放回自己的包中,顯然那倆鬼是同意王俊輝的話了。

    院子中邪的人就剩下兩個唱戲的女人了,王俊輝也有些犯愁了,他靠近不了兩個女人,也就無法給兩個女人驅邪,看來現在隻能等那個女人把那出戲給唱完了再說。

    我們也是把幾個已經從中邪中解救出來的人,都搬到了老祖宗所在屋子裏的炕上。

    此時張遠恒也是問王俊輝:“王大師,我大哥和老祖宗既然是被自己的親人附體,那為啥不直接告訴我們呢?”

    王俊輝說:“因為他們沒有擠壓身體裏魂魄,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直接控製身體說話,而原本身體的意識,受到新意識的擠壓,暫時也控製不了身體,所以他們就會長睡不醒,偶爾說兩句胡話。”

    “同時那些髒東西本屬陰寒,進到二人體內,會導致他們風寒、發燒,出虛汗,他們喊冷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王俊輝解釋的很清楚,張遠恒也就不再問了。

    而我心中則好奇問了一句:“王道長,你能猜出第二波鬼魂的來曆嗎,他們為什麼會搶張家的飯,是不是和張家有什麼仇怨?”

    王俊輝搖頭說:“這就要等我和那些鬼談過之後才能搞清楚,初一,你這麼問是不是從剛才那小女孩兒的鬼相上看出什麼來了?”

    我點頭說:“是看出一點不尋常,可能和之前張家老祖宗和張遠恒大哥喊的‘死人了’三個字有關!”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2:07 PM

第065章 深宅老磚

    之前我們在後院,我一直沒有太好的機會向王俊輝說那小女孩兒“鬼相”的事兒。

    接連發生的這一係列變故太過緊湊,基本上沒有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現在六個中邪的人,已經被驅除了四個,剩下兩個人我們暫時動不了手。在看她們唱戲的時候,我正好也是有機會把之前的事兒說說了。

    我說,那布娃娃小女孩的鬼和張遠恒的老祖宗和大哥說的“死人啦”三個字有關係,張遠恒就第一個打斷我的話問我:“李初……”

    張遠恒也算見過我施展神通,估計也覺得這麼稱呼我不好,就又開口說:“李大師,你的意思,難不成我家和那小女孩鬼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張遠恒看起裏有些激動。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那小女孩兒是死人,如果張家和她扯上關係,那豈不是間接地說張家和小女孩兒的死有關係了?

    我讓張遠恒先別激動,先聽我說繼續說下去。

    那小女孩兒滿臉霜白,鬼相中的三停、六府均為下下之相。

    所謂三停就是額頭天停。鼻梁人停,下額地停,也叫上、中、下三停,三停均等之人,一生福報無數,反之則孤苦貧寒,而且無壽命短。

    那布娃娃小女孩兒的鬼相恰好是三停的後者,所以她已經夭折成鬼,也是因為她三停不均。中停過短,也就是她的鼻梁太短,導致她的五官看起來太緊湊,看起來甚是別扭。

    換句話說,這小女孩兒不太漂亮。

    那小女孩兒的中停不單過短,還有些塌陷,不過從命氣上看。那是她變成鬼之後形成的,這就說明那小女孩兒在死的時候中停位置曾遭受過重擊。

    而且在那小女孩兒鼻子中停位置的陰邪命氣無限徘徊,並與整個張家的宅子相互迎合。換句話說,那小女孩兒的死極有可能和張家的宅子有關。

    包括這小女孩六府之氣,也是如此,霜白之下的六府鬼相的相門,兩輔骨,兩顴骨,兩頤骨均有凹陷、扭曲之相,且這些相門下的命氣,均與張家的宅子有瓜葛。

    難不成這小女孩在蓋這宅子的時候出意外死的?


    還是說,是這裏有人施暴將其打死呢?

    還有之前張遠恒大哥和老祖宗同時坐起來說死人了,應該不是胡言亂語,而是在睡著之後的夢裏看到了一些場景,從而由夢中驚醒脫口而出“死人了”三個字。

    如果他們隻是單純的胡言亂語。兩個意識不受控製的人,說出同樣話的幾率又有多少呢?

    所以我覺得是那個小女孩在三進院子裏,一直托夢給這兩個人,讓他們看到她死時候的樣子。

    我說這些也不都是猜測,我在張遠恒大哥和老祖宗的的田宅宮上發現了那小女孩兒的命氣,這也從此側麵說明,張家宅子,的確和小女孩的死有關。

    等我把分析說完,張遠恒就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我家蓋這宅子的時候平安的很,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事兒,就連工人受傷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死人了。”

    “還有,我們這鎮子不大,如果誰家的閨女死了,或者丟了,鎮子上的人能不知道嗎?我,包括我家的親戚,甚至鎮子的人,也從來沒聽過鎮子上有死人的事兒,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打聽去。”

    張家算是這一代的名門大戶,當然十分注重名聲,所以張遠恒就顯得有些激動。

    而此時我腦子裏閃過一絲靈光就問張遠恒:“會不會是這樣?”

    “怎樣?”張遠恒反問我。

    我指著這院子的那些舊磚說:“之前你不是說過,這院子裏很多舊磚,都是收來的嗎,會不會之前那些舊磚蓋的房子裏出過人命?”

    張遠恒不由愣住了。

    王俊輝忽然說了一句:“如果張先生說的屬實,那還真有這個可能,老房子的磚,算是別人的‘宅’,如果用來蓋新房,最好做個驅邪的法事,不然蓋了新房子,可能就會把‘舊’宅的東西也帶來過。”

    聽了王俊輝的話,張遠恒“啊”了一聲說:“這房子的磚,是我大哥托我二哥收的,具體從那裏弄來的,我還真不清楚,反正是南麵的,要不我打電話讓我二哥過來,他也在鎮子上?”

    王俊輝點頭說:“也好,正好把這些已經驅過邪的人送到醫院去,這些人沒個十天半個月估計是下不了地了。”

    張遠恒也是趕緊給自己的二哥打電話。

    至於院子裏那兩個唱戲的女人,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們隻能繼續看。

    而此時林森突然插話說:“初一,你剛才說那小女孩兒是麵部受了重創,那會不會是那些舊磚之前蓋的房子給塌掉了,把小女孩兒給砸死的,然後那小女孩兒就賴上那房子了,還有砸她的那些磚。”

    我點頭說這個可能性很大。

    林森點頭也就不再問了。

    沒多久張遠恒的二哥帶著一些張家的親戚開車就過來了,進到院子裏,看到兩個唱戲的女人,張遠恒的二哥就“唉”了一聲頗為無奈。

    我也是把張遠恒二哥的麵相看了一下,印堂漆黑,黴運纏身,男女宮福禍參半,他多子多孫,可子孫各自的福氣卻都不太好,身在富貴家,卻很難會有富貴命。

    我這邊想的有些遠了,王俊輝已經開始和那些人打招呼,並囑咐他們不要去打攪兩個正在唱戲的人,然後有吩咐張家的人,把四個昏迷中的人抬走。

    當然在抬那些人的時候,不少人都哭哭啼啼,多半是認為裏麵有人死了,特別是張遠恒的二哥就哭的更傷心了,畢竟一個是他的親哥,一個是他的老祖宗,剩下的是他叔家的孩子,都是後生,看起來,也是怪心疼。

    等著人都被抬走,張遠恒就把他二哥喊住,讓其他人趕緊往醫院去了。

    通過張遠恒的介紹,我們知道他的二哥叫張遠民,在鎮子上也有一片梨園,不過規模就要比他大哥的小很多。

    相互認識了一下後,張遠恒就替我們說了留下張遠民的用意。

    聽張遠恒說完,張遠民就“嘶”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說:“難不成那些磚真那麼邪氣?”

    聽張遠民的話,我們就能聽出,這裏麵果然是有問題。

    於是我們就催促他趕緊仔細給我們說下。

    張遠民就說:“其實這些磚,是我從皖南買回來,那邊有一個很老的小鎮,鎮子上有不少保存完好的清末和民國古建築,本來鎮子上是準備把那些建築都保存下來,作為旅遊項目開發出來的。”

    “可因為鎮子上經費不足,很多建築都已經年久失修,一到下雨的時候總會有些老建築倒塌,既然沒錢維修,那些老房子的主人就幹脆把房子拆了,拿裏麵的老磚賣錢。”

    “據說那些老磚很結實,屬於啥文化什麼的,不少有錢人都搶著去買那些磚,那會兒我大哥正好蓋這宅子,說是要找一批老磚,我正好有個同學在那邊,就聯係著弄了一批老磚過來。”

    張遠民說起來半天不進正題,王俊輝就催促說:“你直接說你買來的那些磚之前是幹什麼用的,原來的建築有沒有出過事故就好了。”

    張遠民也知道自己有些話癆了,趕緊收住自己的話匣子道:“那些磚是三部分建築湊來的,兩處普通的民宅,一處戲台。”

    戲台!?

    張遠民這麼一說,我和王俊輝同時看向那兩個正在唱黃梅戲的女人。

    王俊輝更是直接問:“那戲台出過什麼問題嗎?”

    張遠民說:“我之前聽說有一次唱戲的時候,那戲台塌了,砸死了幾個人,後來又出了一些怪事兒,那戲台就沒有重建。”

    我們同時問張遠民發生了什麼怪事兒,張遠民看著自己正在唱戲的兩個親戚說:“就是,有時候晚上的時候,有人會在破舊的戲台上看到有幾個穿著花紅柳綠的人在唱戲,一靠近,就啥也沒了,那邊人都說是鬼唱戲,是被戲台倒塌砸死的幾個戲子在唱戲……”

    張遠民頓了一下繼續說:“所以當地的人在開始賣磚後,唯獨這戲台的磚沒人要,我過去之後,是看著這些磚便宜,才一並拉回來了的,而且我心裏其實不太信那些傳說故事的。”

    張遠民說完,張遠恒就“唉”了一聲:“二哥,你糊塗啊,這種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咱家這次遭了這麼大的變故,怕就是和那些戲台有關。”

    張遠恒也是開始往那邊想了。

    我則是問張遠民:“那戲台出事故隻是砸死戲子,沒有砸死看戲的人嗎?”

    張遠民想了一會兒說:“好像還把一個跟著奶奶出來看戲的小女孩兒給砸死了,不過我沒有仔細打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我、王俊輝、林森和張遠恒幾乎同時道。

    張遠民嚇了一跳問:“你們怎麼知道是真的?”

    張遠恒就說:“二哥,你還記得我家閨女之前在院子裏的時候,時不時會說看到一個拿布娃娃的小女孩的事兒嗎?”

    張遠民恍然大悟:“難道那個小女孩兒,就是在戲台出事兒被砸死的那個?”

    我們四個同時點頭道:“多半就是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25 PM

第066章 簡單的心願

    聽到我們四個人同時肯定,張遠民的表情一下就垮了下去。

    一時間整個張家的宅子裏就隻剩下那兩個女人“咦”、“呀”的唱戲聲,雖然她們的曲調很優美,可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們唱的越好。反而會讓我們覺得越恐怖。

    而此時天已經漸漸接近傍晚了,這兩個女人今天唱戲的時間比張遠恒說的要長,她們今天下午足足唱了四五個小時,而不是他說的兩三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裏,我們沒有去後院,不過王俊輝卻在二進院子裏布置了一個法壇,他說晚上的時候就要依靠這法壇與宅子裏的一眾鬼抗衡了。

    在兩個女人突然停下不唱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同時往她們那邊看去,她倆看了看我們,忽然眼睛一閉就地暈了過去,再接著我就看到兩團黑影分別從她們身上竄出,然後向著後院逃去了。

    我的速度跟不上,王俊輝也沒去阻攔。

    見倆女人暈倒了。張遠恒就問王俊輝:“王道長,現在可以過去了嗎?”

    王俊輝點頭,然後我也跟著過去,我明白他的意思,就過去給兩個女人封了相門,此間王俊輝一直注視著後院。

    見後院始終沒什麼動靜,王俊輝就對張遠恒和張遠民弟兄倆說:“送她們去醫院吧,看來後院那些鬼已經放棄她們的身子了,對了……”

    王俊輝說著拿出幾張符。遞給那兄弟倆繼續說:“到了醫院,除了你們大哥和老祖宗,其他每人床頭貼一張,這是招魂符,可以把你們這些親人身上被擠壓出去的精魄招回去,等補足她們的精魄了,她們才會徹底清醒。當然為了增強這符籙的威力,找你們那些親人最親的人去床前喊他們的名字,每十分鍾喊幾次。最好別間斷。”

    張遠恒和張遠民接過符籙使勁點頭。

    兩個人在離開的時候,還問我們晚飯的事兒,王俊輝說不用管我們,讓他們照顧好病號就行了。

    兩個人再次點頭。

    等著這倆人把兩個女人背去出了二進的院子,王俊輝就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道袍上說:“準備開工幹活兒了。”

    我看了看旁邊的兔子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放它出來,而是把它放到法壇旁邊一個不礙事的地方。

    那兔子魑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直對我“呲呲”,起初我不願意理他,可它在那裏還沒完沒了了,我一著急就對它道了一句:“正好我們沒吃晚飯呢,再叫燉了你。”


    我這麼一說,那兔子魑就不叫了。一副委屈的樣子爬在籠子不動彈了。

    林森在旁邊說了一句:“你這多半天沒喂它了吧。”

    我看了看兔子魑說:“沒事兒,餓兩天餓不死。”

    聽到我的話,兔子魑在籠子裏嫌棄地看了我幾眼。

    和林森說了幾句話,我們之間的緊張氣氛就緩和了不少,在這樣一棟詭異的宅子裏,能讓心裏放鬆一下,還是很難得的。

    在我和林森說話的時候,王俊輝已經自己把法壇上的香燭都點了起來,我問他用不用把院子的燈都打開,他笑著說:“不用了,反正那些光一會兒還會被那些鬼給弄滅了,與其那會兒被嚇著,倒不如現在就不開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王俊輝的話。

    等著王俊輝法壇弄好之後,我重新取出朱砂墨給我和林森兩個人封相門,我下午封的那些早就過時了。

    見我這邊都完成了,王俊輝就深吸一口氣揮動手裏的桃木劍,然後開始踏罡步,開法壇。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幾番變化一氣呵成,很快他燃了兩張符籙往法壇上兩根蠟燭一扔道:“送魂壇——起!”

    “轟!轟!”

    兩張黃符飛快燃燒,然後符灰在蠟燭的附近緩慢落下,那兩團符火也是漸漸熄滅,不過那兩根蠟燭的燭火卻不再隨著院子裏的風搖擺了,而是漸漸穩定了下來,。

    我甚至覺得它們發出的光也是明亮了許多,宛若兩盞明燈。

    等著法壇徹底開啟後,王俊輝深吸一口氣看著後院說:“後院眾鬼,聽令,本道在這裏給你們指一條明路,如果你們肯和本道配合,那本道願意以此法壇為路,以本道道法為你們護航,送你們入輪回。”

    “如若你們冥頑不靈,那本道便以此壇為引,找到你們的行蹤,將你們一一滅殺在這裏!”

    說完之後王俊輝晃了一下手中的桃木劍,然後在一根蠟燭上沾了一些蠟油,再送到燭火上一點,等著蠟油燃燒起來的時候,王俊輝就把桃木劍輕輕一彈,一點燭火就劃了一道弧線飛出,然後落在進入後院的過道口。

    那過道跟著亮了一下,然後又陷入了黑暗。

    王俊輝繼續道:“我已為你們開了明燈,此路為生,還不速速出來?”

    王俊輝底氣十足,整個宅子都是他的聲音在回蕩。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下去,整個宅子隻有我們跟前法壇上兩個蠟燭有些亮光,其他地方均是黑的可怕。

    在這微微跳動的燭光下,我就看到後院的過道口開始走出一串的黑影,而且還伴隨著一陣陣較為溫和的陰風。

    顯然那些鬼也不準備和我們談崩。

    這些從過道走出的黑影,一旦進入王俊輝法壇燭光的範圍就全部變了樣,他們不再是黑影,而是成了一個又一個身著華麗戲服的戲子,有的臉上還畫了臉譜。

    等這十個戲子排成一排站在王俊輝的法壇跟前之後,那過道裏又緩慢走出一個較小的影子來,不用說,她就是今晚最厲害的正主兒,手裏拿著破舊布娃娃的那個小女孩。

    她走到王俊輝的法壇前,然後拎著布娃娃的脖子就對著我們這邊“嗚嗚”了一聲,很凶,仿佛對我們很不滿意似的。

    王俊輝沒有理會她的態度,而是揮了一下桃木劍說:“既然你肯站到本道麵前,那我便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我現在問你,如何你們才能放棄這世間執念入輪回,如果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本道會盡量幫你們完成,如若不然,那咱們就術法上見真章。”

    語畢,王俊輝把道袍一揮,儼然一副活神仙的樣子。

    此時我已經把這十一個鬼的鬼相看了一遍,他們怨念極深,可卻不是極惡之輩,就算化為鬼魂,也並未造下太大孽,即便是這次搶占別人的陽宅,也是因為這宅子用了那戲台的磚,事出有因,非他們的本意。

    還有根據張遠民所說,那壞掉戲台的地方,有鬼唱戲的說法,卻沒說戲子害人,說明他們之前是不害人的。

    我正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小女孩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微微舉起了自己手裏的布娃娃。

    這是什麼意思?

    王俊輝也是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沒有愣著,而是隨手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從自己的背包裏取出一張黃紙,然後折成三角,再把其放到燭火上一燒。

    等著三角燃盡的時候,王俊輝就把那三角的紙灰捧到手裏一些,然後對著那小女孩兒的布娃娃送了過去。

    等著王俊輝的手快要碰到布娃娃的時候,他把手裏的紙灰微微一撒,紙灰就慢慢飄落,有一些則是粘附在小女孩手中的布娃娃上。

    再接著我就看到王俊輝竟然把那個本來是虛影的布娃娃拿到了手裏。

    那小女孩兒把自己最喜愛的布娃娃交給了王俊輝,這說明她已經開始信任我們了。

    見王俊輝收下了自己的禮物,那小女孩就轉身回到了那些戲子之中。

    王俊輝接過布娃娃看了看,然後取出一個瓷瓶,對著布娃娃一指,它就又化為紙灰落入瓶中。

    王俊輝繼續道:“你的禮物我已經收下,你們的夙願我已經了解,今晚我魂壇一開,去路已鋪,你們放心前去,你們的夙願,本道指天發誓,定幫你們完成,屆時本道會容你們回魂再做鬼一天,你們覺得這樣可否?”

    王俊輝說完,那十一隻鬼同時點頭。

    然後沿著漆黑的過道就離開了,最後一個離開的是那個小女孩兒,她在走進過道的時候,轉身對著我們這邊笑了一下,她的笑在冰霜的臉色下,那並不好看的五官下,卻顯得那麼的甜美可愛。

    等著他們徹底離開了,我就一臉好奇問王俊輝:“你跟那些鬼都說了什麼,我怎麼什麼也沒聽到,他們的夙願又是什麼?”

    王俊輝對我說:“簡單到你們想不到。”

    我問王俊輝到底是什麼,他就說:“那些戲子想要唱完那出戲,而那個小女孩想要看完那出戲,然後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因為她是枉死的,她的鬼魂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隻有那場戲順利的散了,她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繼續說:“這次的戲沒有事故,他們能唱完,她也能聽完後回家,屆時他們心願全了,自入輪回,我也不用煩心了。”

    我問王俊輝具體到底怎麼做,他就說:“讓張家準備一台大戲,要當年他們唱的戲!”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27 PM

第067章 鬼唱戲

    張家宅子的事兒算是告一個段落了,因為宅子裏陰氣太重,所以王俊輝在收了法壇後,我們就出了張家的宅子,在鎮子上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下。

    這一夜我本想問他更多一些關於今晚那些鬼的情況。可王俊輝卻是笑著對我說:“初一啊,有些事兒不知道是福氣,你知道了反而突兀給自己增加一身的煩惱,甚至需要背負他們的執念和業果,沒有一些道行傍身,那你這一輩子就等著麻煩不斷吧。”

    王俊輝這麼說,我便不再細問了。

    這一晚過的很快,可能是我心裏老是想知道王俊輝和那些鬼都說了什麼,所以做夢又夢到了那些鬼,可究竟夢到他們在幹什麼,我卻想不起來了,隻記得是夢到了他們。

    吃過早飯,王俊輝便給張遠恒打了個電話。問了他那邊的情況,張遠恒就說他的親人在醫院都很穩定,他大哥已經醒了,還說想要見見我們這三個救命恩人。

    王俊輝就說,我們這邊正好有些事兒跟張家交代,也問了醫院地址,然後我們正好趕過去。

    張家人並沒有在鎮子上的醫院,而是去了離鎮子也不算太遠的碭山縣城的一家醫院。

    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張遠恒已經在醫院下接我們,為了方便。我這次沒有拎著兔子魑,就把它放到車子。

    在張遠恒的引領下,我們很快就到了張遠恒大哥住的病房,是一個單間。

    此時張遠恒大哥的臉色已經恢複了不少,在房間裏照顧他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看到張遠恒領著我們進來,他們立刻起身向我們道謝。

    特別是張遠恒的大嫂。更是直接拿出三個紅包,一人塞給我們一個,我不知道收不收。就看了看王俊輝。

    看著張遠恒大嫂熱情的態度,王俊輝估計是推辭不掉,就對著我和林森點點頭,我們三個人把其收好。

    收好了紅包,王俊輝也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了,說起了張家宅子的事兒。

    等王俊輝把事情的前後因果都道明白了,張遠恒的大哥就道了一句:“沒想到我蓋了這宅子,卻給家裏人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王俊輝安慰他說:“這不是你的本心,你不必自責,現在宅子的問題,我已經有辦法解決了,隻要你以後繼續保持這樣一顆感恩和向善的心。你的女兒福報應該都不會太差。”


    此時張遠恒大哥的麵相我已經看了個透徹,他的疾厄宮命氣雖然很弱,是明顯的病相,可他的財帛、田宅、男女、妻妾、兄弟五宮全為上好之相。

    他這一生雖會遭遇些磨難,可富貴不減,甚至可以福澤曾孫,田宅常旺。

    他的命相比起他的二弟,也就是張遠恒的那個二哥要好太多了。

    要說張遠恒大哥命相那裏不好,那就是父母宮,不過他的父母早就雙雙去世,這一宮看不看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所以王俊輝在說完那些話後,我就在旁邊也是點了下頭,我有心從相門上說兩句,可話到嘴邊我還是忍住了,對方不是求卦之人,我說了可能會引來什麼麻煩。

    這次過來的時候,我就在王俊輝的奴仆宮上看出了不好端倪,我可不想要害王俊輝的那個是我,當然我也不會希望那個人是林森。

    我更希望我那一相是看錯了。

    聽了王俊輝的一番話,張遠恒和他大哥同時問要怎麼解決宅子的事兒,王俊輝就說:“需要你們請一個絕好的黃梅戲班,在鎮子上大唱三天,而且戲台不能用你們鎮子上固有的戲台,要臨時搭建的,而且還要按照我的選址和所講結構搭建。”

    王俊輝剛說完張遠恒就說:“隻要能解決了這件事兒,別說唱三天大戲,就是三十天我們也願意,還有那戲台,道長你說怎麼建,我們就怎麼建。”

    張遠恒大哥也是點頭說:“對,那戲台別說臨時搭建,就是讓我們蓋一個戲園子出來,我們也願意。”

    有錢人的口氣就是不一樣。

    事情都談妥了,我們也就沒有在這裏繼續打攪,就離開了,我們走的時候張遠恒也是跟了過來,他說接下來他會全力去辦王俊輝交代的事兒。

    王俊輝需要指導張家的人選址並搭建戲台,還要等著唱完大戲後再主持一張法事,所以我們就要在這鎮子上再多住幾天,反正我爺爺說八月十五前讓我不要回家,我也沒地兒去,在這邊待著還能打發些時間。

    回到鎮子上,張遠恒沒有再讓我們住小旅館,而是領著去了他在鎮子的一棟小別墅,他在宿州也有房子,可根兒畢竟是這裏的,所以鎮子上有他的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在這裏我們也是看到了張遠恒家的小閨女,也就是張遠恒說的,之前在張家宅子裏看到過那小女鬼的女孩兒,張豔。

    張遠恒的老婆,叫王怡,人長的一般,可卻很有氣質,短頭發,父母宮極好,說明她父母非富即貴,而且她父母宮的強好命氣福澤她眼睛上麵的田宅宮。

    也就是說,張遠恒一家的生意,平時沒少受王怡父母的照顧。

    再者說,別看張遠恒在外麵拋頭露麵說話很硬氣,一回到這家裏多半還是要聽王怡的。

    通過麵相,我差不多就把這一家人徹底了解了。

    接下來幾天我們都在這裏住,了解一下他們的基本情況,這對我們之後的相處來說,總不是什麼壞事兒。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王俊輝經常和張遠恒一起往外跑,他很少會帶我和林森,我覺得王俊輝是知道他奴仆宮命相的事情,他故意用道氣蓋住命氣,隻是為了不讓我看出來,進而多想。

    我就忍不住想到,難不成已經有人給王俊輝相卜過,他知道了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兒?

    可是他為什麼還要帶著我和林森一起行動呢,難不成這場災難是化解不了的?

    我這麼想,心裏就更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便開始不停地給王俊輝卜卦,可我每一卦都會遇到阻礙,別說變爻,就連本卦都經常和我心中“相覺”相悖,難以成卦。

    我無法給王俊輝占卜!

    這就說明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肯定有一個極厲害的相師在王俊輝的命理周圍設阻,讓其他人窺探不到他的命理因果。

    那個相師是王俊輝找的人嗎?

    我心裏忐忑不已。

    既然不能占卜王俊輝,我就給林森徹底占卜了一下,他運勢平平,無災難,這就說明要害王俊輝的不是林森。

    如果真有人會害到王俊輝,那麼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我!

    難不成這次的事兒,也和爺爺所說的那個劫難有關?

    可惜我們這一派無法給自己占卜,我無法從我身上算出任何的信息來。

    所以這幾日下來,我心裏一直很忐忑不安,甚至有幾次我想著就這麼走了,可我又怕正是我走會給王俊輝惹來了麻煩,我不敢貿然去下任何重大的決定,因為那些可能都會成為害到王俊輝的契機。

    於是這幾天我辦事都開始變得畏首畏尾。

    林森也沒有覺察到我的變化,王俊輝不領著他出去了,他就一個人到鎮子上轉轉。

    而在這幾天裏,我的那隻兔子魑和張遠恒的女兒張豔也是成了好朋友,主要是張豔那個丫頭老是喂它水果,搞的張豔一靠近籠子,那兔子就站起來作揖。

    四天後,張家的戲台在鎮子的最西頭就搭好了,戲班也是請到了,是皖南地區一個較為知名的戲班。

    而此時這三天要唱的曲目也是確定了下來,三天全是一出戲——《女駙馬》,是黃梅戲中的經典劇目。

    大戲開唱的第一天,我去看了看,鎮子上去看熱鬧的很多,不過以老人居多。

    第二天我沒去,不過聽說人也不少。

    到了第三天,也就算是大戲的最後一天,王俊輝少有的叫上我和林森出門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晚上唱完最後幾折,這三天的大戲就徹底結束了。

    雖然三天下來都是同樣的劇目,可台子下還是有不少的老人觀眾。

    我過來的時候,把兔子魑也拎過來了,主要是怕扔在張遠恒的家裏,被他家的小丫頭給放出來惹了啥麻煩。

    我們三個離戲台很遠,這是鎮子西頭一處較為寬闊的空地。

    看著那戲台,我就問王俊輝今晚叫我們過來幹嘛,不會就是看戲吧。

    王俊輝說:“等著這些人唱完、看完,就該主角們上場了,這場麵很壯觀,我不想你倆錯過。”

    說著王俊輝就給我倆開了明眼,不過他卻沒有讓我們聽清鬼話的意思。

    夜漸漸深了,戲終於落幕,觀眾和戲班子也紛紛離開,不過這戲台上的東西一樣沒有收拾走,王俊輝說,這也是他們要求的,那些戲班子隻要人走就行了,東西留一晚,張家的錢出的到位,那戲班子也沒啥說的。

    等著人都散盡了,時間進了午夜,我就看到不少黑影開始慢慢向這裏聚集,很快那戲台下麵已經黑壓壓的一片,我明白,這些不是人,而是鬼!

    同時我還看到了張家宅子的小女孩兒,她離戲台最近,就在戲台的旁邊扒著小腦袋看。

    而此時原本已經停下的鑼鼓點,在午夜十二點整“嗒”的一聲再一次敲響,台上的大戲又要開幕。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31 PM

第068章 擋劫

    隨著一聲鑼鼓點的敲響,這場期盼已久的鬼戲終於開幕了。

    戲台上緩緩走出一些角色,它們在台上表演,可我卻無法聽到接下來的伴奏聲,甚至戲台上那些戲子。他們明明張嘴在唱,可我卻一個音符也聽不到。

    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聾掉了。

    不等我發問,王俊輝就在我旁邊小聲說:“這是鬼戲,尋常人聽不到,能聽到這些戲的人都是體質偏陰之人,你這年輕力壯的,是無福消受了。”

    同時王俊輝又提醒道:“別試著用你相門的法子去聽這戲,看看就足夠,這戲文是鬼唱出來的,全是鬼話,聽多了傷身。”

    不過我卻能看到王俊輝看著戲台上那些戲子的表演偶爾搖頭晃腦一下,顯然那些戲文他是聽到的,他仗著自己道行深厚完全不忌所謂的鬼話傷害。

    聽不到聲音。這戲看的有些乏味,不過再想想戲台下數百隻孤魂野鬼,我心裏的乏味感頓時消的一幹二淨。

    我也是小聲說了一句:“沒想到這鎮子上的孤魂野鬼這麼多。”

    王俊輝搖頭小聲給我解釋說:“平常沒這麼多,今天特殊,我開了一個法事,把這鎮子沒有輪回的魂魄一一召回,讓他們做一天的鬼,來聽這場鬼戲。”

    “啊?”我有些驚訝看著王俊輝。

    他滿不在乎繼續小聲說:“我這本事還不算什麼,我師父曾經去處理一個古戰場的鬼事。一場法事控製著幾千陰兵入地府,那場麵才叫壯觀呢。”

    古戰場?陰兵?

    我的興趣起來了,王俊輝卻不準備多說了,說回了戲台的事兒:“這些鬼隻有這一晚的期限,天亮之前他們會自動散去。”

    說著王俊輝就忽然起身往戲台那邊走去,我和林森也是趕緊跟上,一邊走王俊輝就一邊說:“這戲台是當初出事故那台戲的序場。所有的情節步驟基本上都是按照當年來演的,包括後麵戲台倒塌……”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問王俊輝:“難道這戲台還會塌嗎?如果塌了,那你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王俊輝點頭說:“所以我就施法抵住那些鬼的執念。把他們從戲台倒塌陰影中拉出來。”


    戲台上的情節已經漸入高潮,而那戲台忽然也開始變的搖搖欲墜,戲台旁邊的小女孩兒也是忽然開始有些慌了。

    王俊輝讓我和林森留在原地不要靠前,然後快步走過去,到小女孩的身邊說了一句:“放心,這台子沒事兒。”

    說著我就看到王俊輝忽然捏了一個指訣,大手往台子上一拍道:“道法乾坤,已鎮陰陽,急急如律令——給我定!”

    隨著王俊輝一聲怒吼,那原本搖晃的台子就忽然靜了下來,台上、台下的騷動停止,這場戲繼續。

    從那一刻開始,王俊輝的手就沒有離開過那戲台。直到這場鬼戲完美謝幕。

    小女孩兒看完戲高高興興的離開,走了沒幾步,身子就化為星點消失了,戲台上那些戲子也是紛紛消失,再接著戲台下的觀眾也是消失,整個戲台前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再回想一下剛才鬼唱戲的場景,我心裏不由覺得涼颼颼的。

    我和林森準備走向王俊輝,他卻喊了一聲:“別過來!”

    說著王俊輝轉過了頭,借著戲台上那微弱的光,我就看到他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我趕緊問王俊輝怎麼了。

    王俊輝深吸一口氣說:“那些鬼雖然散了,可他們之前回憶裏留在這戲台上的怨氣卻沒散,如果我一收手,這戲台怕是就要塌掉了,你們往後站一點。”

    我和林森趕緊退後幾步,然後林森就喊了一聲:“好了!”

    聽到林森的聲音,王俊輝收回手就往我們這邊跑,而那戲台也是“嘩”的一下要塌掉了。

    就在戲台倒塌的時候,我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我手裏的兔子魑的籠子好像留在剛才我和林森站立的地方,如果我不拿回來,那兔子魑非得被砸一個好歹來。

    所以我喊了一聲“兔子魑”就衝了回去。

    見狀,王俊輝就著急道:“別過來,我幫你拿!”

    我趕緊停住,因為那籠子並不在王俊輝逃跑的直線上,所以他就要跑偏一段,等他提起籠子再往外跑,已經顯得有些遲了。

    林森喊了一聲“小心”就要過去接王俊輝。

    王俊輝隻對林森喊了一個字“滾”。

    接著他一個縱身使勁往我們這邊跳出一段距離,於此同時那臨時戲台上最高的一根木杆倒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到王俊輝的後腦勺上。

    他反映也是很快,趁著蹌踉的時候,他一轉身使勁兒打出一拳,把那胳膊粗細的木杆給推開了。

    不過我還是看到王俊輝的後脖子上開始淌血。

    我心裏一驚,難道這就是我害了王俊輝的麵相嗎,因為我忘記了兔子魑……

    王俊輝既然知道我會給他帶來災禍,今晚為什麼還要帶著我?

    我心裏滿是自責和後悔,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記去扶王俊輝。

    林森反應快,一個箭步衝過去把王俊輝拉了起來,同時問他傷勢如何,我這才也跟過去。

    王俊輝搖頭說:“頭皮被擦破了,趕緊送我去醫院,我可不想流血流死!”

    說著王俊輝就把手裏的兔子魑籠子遞給我,我滿是自責說:“都是我忘記了這玩意兒,要不你也不會出事兒,我早就從你的麵相,看出了這些,你自己也知道吧,為啥還帶著我,還有這兔子魑,我回去一定燉了它給你補身子!”

    我這麼一說那兔子就在籠子裏打了一個哆嗦,然後一臉幽怨地看著我,好像是在說,這事兒不能怨它。

    王俊輝搖搖頭說:“初一,你爺爺是我師父的救命恩人,我是我師父帶大的,我師父就是我父親,負債子還,我師父欠你爺爺的恩情,當有我這個做徒弟的去還,救命之恩,我這一輩子也還不清,所以我從今之後每替你擋下的一場劫難都是還債,你不用記掛在心上。”

    王俊輝的這番話,就讓我心裏更加的自責了。

    我知道王俊輝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可沒想到他會把情義看的如此之重。

    此時我也忽然懂了一些事情。

    王俊輝之所以能把情義看的那麼清楚,並不是因為他輕薄於情。

    恰恰相反,是因為他看的重,所以才看的比其他人更清楚。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腦子裏就飛快過了一遍王俊輝的話,不由打了一個激靈說:“我爺爺是不是去找過你?”

    王俊輝愣了一下,然後對我笑了笑說:“初一,有些事情你還是別問了。”

    如果是爺爺主動去找王俊輝,告訴他我要受劫的事兒,還封了王俊輝的命理不讓我發現的話,那我和爺爺就欠王俊輝太多了。

    同時我心裏也是無法認同爺爺的這種做法。

    王俊輝繼續說:“初一,你放心吧,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而且神相前輩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人。”

    我有些著急了:“好人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林森嫌我說話耽誤功夫,就打斷我和王俊輝的談話說:“做出什麼事兒了?還不是為了救你小子?”

    林森一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了。

    我們先是去鎮上的醫院給王俊輝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然後又到碭山縣城的醫院。

    王俊輝的後腦勺上縫了十針,不過好在沒有傷到顱骨,隻是破了皮,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醫生本來讓王俊輝在醫院幾天,可這邊的案子已經結了,王俊輝心裏想的都是李雅靜,所以第二天天沒亮,我們就開車返回了。

    我們出發之後王俊輝才把昨晚的事給張遠恒打電話說了一下,不過他卻沒有說自己的事兒隻是吩咐張遠恒做好善後的處理。

    張遠恒那邊也是讓我們放心,那邊的事兒他全權負責,並說今天就把承諾給我們的錢打過來。

    隻是那些錢百分之九十都要歸王俊輝身後組織所有。

    一路上我不知道怎麼和王俊輝說話,我心裏的愧疚太多了。

    而那隻兔子魑大概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一路上特別乖巧,爬在籠子裏一動不動,偶爾側頭看看我,半點發飆的機會都不給我。

    看了一會兒我悶氣就上來了,指著那兔子魑道:“你當時要‘呲呲’兩聲我也不至於忘了你,該叫的時候不叫,不該叫的時候瞎‘呲呲’。”

    那兔子魑瞥了我一眼,一臉的無奈。

    王俊輝回頭對著我笑笑說:“行了你,為難一隻兔子幹啥,我這不是沒事兒嗎,這點傷,根本不算啥了。”

    林森那邊也說了一句:“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不過俊輝就是這麼一個人,替別人想太多,卻替自己想太少了。他現在能為了你擋劫,將來你也會一樣。”

    “所以啊,你將來有的是機會報答他。”

    我此時再去看王俊輝麵相,他已經把道氣扯去,他的麵相平穩,奴仆宮的害勢也是消失了,我心裏也算是鬆了口氣。

    王俊輝替我擋了一劫,可是總覺得,這次劫難不是我爺爺讓我避的那一劫,好像還有更大的一場劫等著我去應!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32 PM

第069章 不期而遇

    我們一早就出發,趕了十幾個小時的路,中間在一些服務區稍作休息,沒有耽擱太長時間。

    所以當天晚上的十點多鍾我們就回到了市裏。

    王俊輝這次受傷,其中很大的責任在我和那隻兔子魑。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李雅靜,加上時間也有些晚了,王俊輝也沒讓我和林森跟著去醫院那邊。

    到市裏,把我倆先送回他的新房,王俊輝就帶傷自己開車去醫院了。

    其實不光是我不知道如何去給李雅靜說王俊輝的事兒,林森也不知道,畢竟他的身份是王俊輝的助手。

    我和林森心裏都帶著自責,進到王俊輝的家裏也沒啥話要說,洗漱一下各自回房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林森給了我一把鑰匙,說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先住下,他要回自己家了,他還說王俊輝短時間可能不會回這裏。讓我隨便住。

    林森走了之後我其實想過回縣城,可現在離八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我回去肯定還有劫難,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先在王俊輝這裏住下,反正這兒就我一個人。

    至於寧浩宇那邊,我是不準備去了,熊九每次都能從我這裏套取一些消息,這讓我心裏很不爽。

    接下來幾天我和兔子魑就一直住在這裏,我白天看看電視。修習一下相門的氣功,那兔子魑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幾天下來它的小身板就變的胖嘟嘟的。

    看著它我就忍不住逗它:“夠肥了,差不多能下鍋了。”

    聽了我這話,那兔子魑嚇的一天沒吃東西,等它慢慢反應過來我是騙它的了。就對著我“呲呲”一陣,以示憤怒。

    這幾天裏我和王俊輝也是通了幾個電話,他說不用我擔心。他現在和李雅靜在一家醫院住著,挺好。

    他還說,組織上還算有人性,知道他這次受傷了,特批他可以休息半個月,不過最後王俊輝也是強調了一句:“這也虧得張家財大氣粗,最後又多給了組織一大筆錢,不然我怕也是沒這假期。”

    至於李雅靜那邊,王俊輝沒有多作透露,我也就沒細問。

    王俊輝說半個月後才接案子,那會兒的話就離八月十五沒幾天了。


    在這期間我也是和徐若卉打過幾次電話,隻可惜她問我的少,問兔子的多。問完兔子,她覺得無聊就掛了電話,搞的我好像是替那該死的兔子打電話似的。

    有一天我實在無聊,我蹲到籠子前問那隻兔子魑:“公的!?”

    兔子魑搖頭。

    我“哦”了一聲說:“那就是母的了!”

    兔子魑點頭。

    我“哼”了一聲拍拍籠子道:“你又逃過一劫!”

    半個月的時間過起來總還是有些慢,到了第十天,我就徹底閑不住了,便給寧浩宇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有空出來玩不。

    他說讓我去仿古街找他,我就搖頭道:“算了,每次去那邊都要免費送你舅舅一卦,當然不是我小氣,而是我最近運氣不行,不能老行相卜之事。”

    寧浩宇那邊想了一會兒就給我說了一個燒烤店的名字,說是讓我過去等他。

    這燒烤店是室內的那種,酒吧樣式裝修,中間還有點歌台,有雅興的人就會上去唱上一首。

    到了烤肉店這邊,進去找好位置沒一會兒,寧浩宇就過來了。

    打了招呼,點上了烤肉和啤酒,我和寧浩宇閑聊了起來,我就從他的話裏聽說,熊九最近大賺了一筆,特別是他的玉器店,在和紫瓊閣合作後,紫瓊閣找了幾個識玉和賣玉的高手過來幫忙。

    熊九玉器店的銷售額一下就增加了一倍。

    當然以後熊九再賣的玉,也都要從紫瓊閣進貨了。

    另外熊九還在周睿的幫助下做了幾檔子古玉的生意,也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說完了他那邊的事兒,寧浩宇就問我的近況,都倒啥黴了,說自己運氣不好。

    我和寧浩宇也沒啥不能說的,就把我爺爺說我要造劫難,還有王俊輝幫我擋劫的事兒都講了他聽,聽我說完,寧浩宇就說:“那你的劫是不是已經避過去了啊?”

    我搖頭說:“我總覺得我爺爺說的好像不是這事兒……”

    不等我這句話說完,我就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個卡間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李初一”,而且聲音還十分的熟悉。

    我和寧浩宇同時看過去,就發現一個穿著格子連衣裙的女人在給我打招呼,我一下就認出了她——徐若卉。

    她怎麼會在這裏?

    我的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寧浩宇在旁邊問我:“誰啊,你朋友?”

    我小聲說了句:“我房客。”

    說完我就起身向徐若卉打招呼,說實話,能在這裏碰到徐若卉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我甚至開始覺得這就是我和徐若卉之間的緣分。

    相信很多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曆,在自己覺得不可能的地方撞見自己最心儀的那個人。

    那種感覺又興奮,又甜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和徐若卉都不是一個人。

    徐若卉那邊有四個人,不過都是女的,我心裏也是放心了不少,而我這邊也是寧浩宇在身邊。

    打了招呼,徐若卉旁邊的一個女生就招呼我們過去坐,我心裏還記掛著情劫的事兒,所以就猶豫了一下,寧浩宇則是早就迫不及待,起身拉著我就過去了,還喊了一聲服務員給我們換桌子。

    過去之後徐若卉就在旁邊給我騰出一個位置讓我坐下,她對麵的兩個美女也是給寧浩宇騰出了一塊兒。

    不得不說,這次和徐若卉一起吃飯的都是五官和身條都很好的女生,徐若卉簡單介紹了一下我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市藝校的女學生,是徐若卉的高中同學。

    我也是第一次聽徐若卉說起了一些她過去的事兒,原來她之前上的高中也算是一個藝術類的高中,那所學校裏的美術生和學舞蹈的居多,也是有名的美女學校。

    這次徐若卉來市裏,也是為了和這些同學小聚。

    介紹了那幾個美女徐若卉就開始介紹我:“這個是我給你說的那個房東,李初一,人很好,平時幫人算算卦,在縣城那邊,別人還送了他一個綽號‘一卦千金’。”

    聽到徐若卉的介紹,那三個女人就同時開我玩笑,說我是他們見過最年輕的神棍,顯然他們對算命的事兒不感冒,而我最近正在小心的避劫,也就沒有去關注她們的麵相,自然也沒去反駁啥。

    然後那三個女生就把目光集中到了長的帥氣,還穿了一身名牌的寧浩宇身上,他們問寧浩宇是幹啥的,寧浩宇介紹了自己,然後還特意說明自己是仿古街萬玉樓的經理。

    寧浩宇一介紹,那三個女人自然就更願意和寧浩宇搭訕了,而我這個小神棍瞬間就被冷漠了。

    徐若卉在旁邊捂著嘴撲哧一笑說:“看來你很不招女孩子待見啊。”

    我半開玩笑說了句:“她們那是職業歧視。”

    到了這些女生麵前,我就不小心多喝了幾杯,不一會兒我和寧浩宇一起話就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怎麼說的,我們就聊到算命的問題上來了,寧浩宇對她旁邊和他聊的最近的那個叫方駱琳女生說:“你要不要讓初一算一下,他看相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強,我舅舅因為生意的事兒,好幾次找他求卦,都被他推了呢。”

    徐若卉也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問:“你還有給錢不賺的時候,少見啊?”

    我當時也多喝幾杯,加上徐若卉在旁邊,我就有些頭腦不冷靜了,漸漸把爺爺說的情劫的事兒忘了個一幹二淨,就接著徐若卉的話說了一句:“找我算命,也是要講機緣的,機緣不到,出錢再多,我也不會給他算的。”

    其實我已經不知道給多少人免費送過卦了。

    然而我的這些話卻被幾個女生當成了笑話,從她們的笑容來看,她們甚至覺得我說那話的時候有些滑稽。

    我看著方駱琳說:“你印堂位置紅光泛粉,有三股命氣繞著你印堂轉,此為桃花運,追你的人至少有三個,而且歲數都比你大,應該是你的學長,不過那些人中沒有一個是你喜歡的,因為那三股桃花氣沒有一股和你的命氣想契合。”

    我說完之後方駱琳和另外兩個女生就停止了笑聲,而是同時看向了徐若卉,徐若卉搖頭說:“別看我,我和他在一起從來不提咱們的事兒,還有,我這個房東可是大忙人,一個月裏最多三四天在家,其他時間全在外麵跑,我也沒時間跟他說咱們的事兒。”

    方駱琳看著我說:“算你蒙對了,那你繼續說,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出現?”

    我看了一下這方駱琳,右眼眉毛下有一顆很小的宜夫痣,是旺夫之相,可他那顆痣的旺夫氣藏的卻很深,說明十年內不會結婚,所以我便說了一句:“十年後你就知道這個答案。”

    方駱琳問我為什麼,我就把我所看出的跟她說了一遍。

    她不甘心地問我:“你的意思我十年後才會結婚嗎?”

    我點頭說是!

    方駱琳笑道:“好啊,那我就偏偏早些結婚給你看!”

    我說:“有些命是逆不了的。”

    方駱琳“哦”了一聲說:“那你看看我們家若卉,看看她什麼時候結婚。”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33 PM

第070章 無止境的倒黴

    方駱琳說讓我看徐若卉什麼時候結婚,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我喝了一些酒,腦子裏已經發懵,就下意識把方駱琳的話聽成了我和徐若卉什麼時候結婚。

    所以我看了看徐若卉就脫口說了一句:“這要看若卉自己的想法了。”

    而且我的口氣還有些曖昧。

    雖然我是喝了酒,但是離喝醉還有一段距離。這話一出,我也立刻感覺語氣的問題就趕緊調整聲音又補充一句:“若卉臉上的麵相都是隱相,沒有較為明顯的可以看到長遠一些的明顯相門,所以我暫時也看不出來。”

    我的話音剛落,方駱琳旁邊一個女生就說:“我看你是對我家若卉有想法,故意不說出來的吧。”

    不等我說話,徐若卉就說:“好了,好了,我和初一就是好朋友加上房客和房東的關係,你們別亂想。”

    徐若卉說完還問我:“你說是吧,初一?”

    我當時心裏有些冰涼,不過嘴上還是跟著說了一句:“是啊,我們隻是好朋友。而已。”

    人在傷心的時候看到酒便容易失控,所以我當晚又多喝了幾杯,瞬間我就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晃,麵前的酒瓶子東倒西歪的,我就伸手想去扶住它,可我一伸手卻是碰偏了,直接把那酒瓶子給碰倒了。

    頓時倒出來的酒就灑了方駱琳一身。

    方駱琳趕緊站起來說:“行了,行了,你別再喝了。再喝一會兒你就把桌子上的碳爐子掀我身上了。”

    這飯也吃的差不多了,寧浩宇去結了賬,我們幾個人也就分開了,臨走的時候徐若卉問我什麼時候回縣城,我說:“八月十五之後。”

    我小腦雖然失控了,可大腦還算清醒,沒有亂說話。

    徐若卉“哦”了一聲就和她的姐妹們離開了。寧浩宇問我要不要去他舅舅家,我搖搖頭把王俊輝家的地址告訴他,他就打車把我送了過去。

    我是傍晚的時候把寧浩宇叫出來的。現在已經是八點多鍾,送我回去後,他問我自己有沒有事兒,我搖頭說沒事兒,寧浩宇便道:“你今天怪怪的,知道自己不能喝,還喝那麼多,你是不是真對那個叫徐若卉的有意思啊。”


    我沒回答寧浩宇就道了一句:“你要是不回去,就在這兒睡,要是回去,就趕緊走,別在這兒嚼舌根。”

    寧浩宇擺擺手說:“得得,我先回家了。有事兒打電話。”

    我擺擺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爬在沙發上也懶得動彈。

    等著寧浩宇關上門離開了,我才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去廁所“哇哇”吐了一會兒,喝多酒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啊。

    吐了一會兒,我就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簡單洗漱了一下蹌蹌踉踉就準備回屋睡覺。

    剛邁了步子,就聽著我手機響了,一摸兜發現手機不在身上,轉頭順著鈴聲找去,發現手機在我剛才爬在沙發上的位置。

    便準備過去拿,誰知道腳下忽然一打滑,我整個人摔了下去,正好腦袋磕在了茶幾上。

    幸虧我的腦袋不像電視劇裏那麼脆弱,一碰就死人,要麼就失憶,我隻是額頭上起了個大包,還把我的酒勁兒碰醒了不少,趕緊接過電話,也沒看誰打過來的,接了我就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初一,你真醉了嗎?”

    徐若卉的聲音。

    我當時就愣了一下,她電話,是在關心我嗎?

    我深吸一口氣,摸著腦袋上的大包,然後調節了一下情緒說:“沒,已經好多了,就是頭有點暈。”

    徐若卉聽我說沒事兒,就“哦”了一聲問我:“對了,那兔子你帶在身邊嗎,最近有喂它沒?”

    聽到徐若卉這麼問,我心裏立刻又喪氣了,我以為她是來關心我的,原來是問兔子的。

    我說兔子沒事兒,吃的胖胖的。

    然後徐若卉又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了那兔子,還有其他一些兔子的事,她說以前也養過兩隻兔子,後來都死了。

    本來她一直說兔子,我就有些不耐煩,加上有些酒勁,我就想睡覺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徐若卉忽然就說了一句:“初一,我今晚能過去看下那兔子嗎?”

    “啊!?”

    “怎麼不方便嗎?”徐若卉問我。

    我趕緊道:“方便,方便,隻是這麼晚了,你一個人過來……”

    徐若卉道:“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門,告訴我地址,我打車過去。”

    徐若卉要過來,我頓時心亂如麻,於是我就把王俊輝這邊的地址告訴了她,她“哦”了一聲說二十分鍾到,然後就掛了電話。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我把這裏收拾了一下,又去把兔子魑喂了一下,同時吩咐那兔子魑說:“你家女主人要來看你了,一會兒聽話點,不然明天我把你當成下酒菜。”

    那兔子魑點頭,“咦”,它竟然能聽懂我說的話。

    我頭上的包暫時下不去,我就找了一條毛巾,取了一些涼水敷了一下。

    當然不會有啥效果,我額頭上的那個大包依舊不小。

    我約莫時間差不多了,就拿了手機和鑰匙下樓去接徐若卉,下樓梯的時候我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慢慢下,我怕自己不小心再摔一腳,摔出一個好歹了,錯過了和徐若卉今晚相處的時光。

    今天我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在屋子裏摔倒碰到了額頭,下樓的時候,這樓道裏的燈竟然沒有一個是亮著的,我隻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來照路。

    越往下走,我就感覺一陣陣涼風從樓梯下麵倒灌上來,吹的我直打哆嗦,我身上好不容易退下一些的酒勁忽然又升起不少,我走路就開始感覺整個樓梯都在晃了。

    幸好王俊輝家的樓層並不高,很快我就下到了樓下,然後蹌蹌踉踉地再往小區門口。

    此時時間最多九點多,可我抬頭看了一下,發現這小區裏竟然沒有一戶的燈亮著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正好在我出門後停電了?還是說我喝醉了,眼前出現了幻覺之類的東西。

    要麼就是我在不知不覺間被鬼遮眼了?

    很快我就到了小區門口,馬路上的燈還是亮著的,可附近幾個小區全部黑了燈,偶爾有一兩家有了微弱的光亮,我也很快辨認出,那是燭光。

    看來這裏是真停電了。

    我麵前正好過來一輛出租車,徐若卉就從車上下來,她穿著我今天看到她的時候那條格子連衣裙,還挎著一個黑色的小包。

    她看到我之後就說:“這附近停電了?怎麼所有的樓都是黑的,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我搖頭說:“是我倒黴也不一定。”

    此時我已經想起了我爺爺說的情劫的時候,他讓我遠離家裏的女人,也就是徐若卉,我跑到了市裏,可我倆還是市裏遇到了,這就是天意吧。

    正如爺爺曾經教我相卜的時候說的那樣,有些劫是避不過去的。

    既然避不過去,那我又何必逃避和徐若卉的相處呢。

    我這邊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徐若卉就推了一下我胳膊說:“初一,你還醉著呢?傻站著幹嘛,帶路啊。”

    我“哦”了一聲就往裏走,可我酒勁兒還在,一邁步就蹌踉了一下,險些摔倒。

    徐若卉趕緊扶住我說了一句:“你剛才是怎麼出來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被徐若卉扶著走路,我心裏還是感覺很幸福的。

    很快我們就到了樓下,因為這樓道裏太黑,徐若卉顯得就有些怕了,她往裏探頭看了幾眼才扶著我往裏走,我笑著說了一句:“放心吧,裏麵沒鬼。”

    聽到我說“鬼”字,徐若卉就跟我說:“別在我麵前提鬼字,我最近老是遇到一些怪事兒,不知道是不是被髒東西纏上了,所以才跟幼兒園請了兩天假,跑市裏來了。”

    聽了徐若卉的話,我就好奇問了一句:“我家又鬧鬼了?”

    徐若卉搖頭說:“不是,我第一次感覺奇怪是在幼兒園的時候,後來那種奇怪的趕緊就一直纏著我,弄的我心裏毛毛的。”

    我趕緊問徐若卉到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兒。

    她說:“這樓道裏太恐怖,等咱們到了房間裏,我再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然後下意識想要加快步子,可因為酒精的作用,我步子沒站穩把腳又給崴了,頓時疼的我走的更慢了。

    我這倒黴勁也過不去了。

    徐若卉則是扶著我說:“你都這樣了慢點走,一會兒你摔出一個好歹來,還怎麼保護我?”

    聽到徐若卉讓我保護她,我心裏頓時一陣暖和。

    顯然她今晚給我打電話,也有這一層麵上的意思,她是害怕心中的那種恐怖感覺,害怕真的有髒東西,所以才來尋求我的幫助。

    而徐若卉是我喜歡的女人,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很快我一歪一斜地就被徐若卉扶到了房門口,拿出鑰匙,我開了半天沒找到鑰匙空,徐若卉看不過去,搶過我手裏的鑰匙,幫我開了門,然後扶我進去,同時他嘴裏說了一句:“我覺得我今晚來錯了,你這樣子,要是真有髒東西,你能保護我嗎?”

    徐若卉說著,就打開手機往屋子裏晃了一下,先看看把我放到哪裏,可當她找到客廳窗戶的時候,我倆同時忍不住“啊”了一聲。

    因為在窗台上卷縮著一個背對著我們的小孩兒。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35 PM

第071章 來曆不明的小孩兒

    看到那卷縮著小孩的背影,我和徐若卉驚叫一聲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聽到我和徐若卉的聲音,那小孩似乎也是受到了驚嚇,“嗚嗚”兩聲,就沿著房頂倒掛著“嗖嗖”地往廁所方向跑了。

    到了廁所那邊。那小男孩兒一鬆手,就從房頂上掉下來,然後“呼”一下穿過廁所的門鑽到廁所裏麵去了。

    這個過程說來長,可現實中隻有兩三秒的時間。

    徐若卉已經躲到我身後,雙手抱著我的胳膊大氣不敢喘一下,特別是她那長指甲,都快要陷進我的肉裏了。

    所以等那小孩兒鑽進了廁所我又“嘶嘶”了兩聲,徐若卉在我身後緊張道:“怎麼了,怎麼了,他又出來了嗎?”

    我說不是,是她把我掐疼了,她這才恍然大悟把手鬆了一些,不過依舊抓著我的胳膊不肯放。

    我看那小男孩鑽到廁所不出來了。我就掏出手機準備給王俊輝打電話,這捉鬼的話還是他更在行一些,可我拿出手機幾通電話打過去,對方都是關機狀態。

    他現在肯定在病房陪著李雅靜,肯定是怕打擾到她,這才把手機關了。

    想到這裏我心中倍感無奈,我今晚還真是黴運橫行啊。

    求啥啥不靈,幹啥啥不順啊。

    電話沒打通,徐若卉就在旁邊小聲說:“初一。我們出去吧,這屋裏那東西好嚇人。”

    我此時酒勁已經退去不少,思路也開始順暢起來。

    我回頭看著徐若卉直打哆嗦的樣子就問:“那個小孩兒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一直纏著你的髒東西?”

    徐若卉點點頭說:“嗯,就是這樣的感覺,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我敢肯定最近就是他一直跟著我。”


    一般人是看不到鬼,隻有體質太過陰弱的人偶爾才能主動看到鬼物。可徐若卉活潑開朗,身體並不偏陰弱。

    另外她也不可能會自己給自己開明眼,也就是這鬼不是她主動看到的。而是被動。

    所謂被動就是有些鬼會故意跟某些人取得意識上的聯係,然後讓那個人看到自己,這樣的情況見鬼的人一般處境都會很糟糕,因為那鬼物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衝著見過的人去的。

    至於我能看到那小鬼,完全是因為我二段氣功遇到鬼物會自動開監察官相門的作用。

    想到這裏我就開始為徐若卉擔心,那個小孩兒的鬼為什麼會纏上徐若卉呢,她這麼善良、可愛。

    我心中有些想不通,鬼魂不會無緣無故纏人,難道徐若卉對那個小孩兒做過什麼特殊的事兒?

    而這特殊的事可能是好事兒,也可能是壞事兒。

    我正在想這些的時候,徐若卉就扯了一下我胳膊道:“初一,不然我們先離開這房間吧。他在裏麵,我害怕。”

    徐若卉這麼好強的一個人,說自己怕了,那就是真怕了。

    這也難怪,她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這次她又能親眼看到那髒東西,不怕才怪,就連我這個懂得一些相門打鬼法子的人,心裏都毛毛的,別說她了。

    徐若卉要走,我想了一下就搖頭說:“那東西是纏著你的,我們出去了,他肯定也跟著出去,跑解決不了問題。”

    徐若卉更加害怕了,問我怎麼辦。

    我摸了一下身上,發現朱砂墨沒有隨身攜帶,可要去我的房間拿,那就要經過廁所門口,我怕廁所裏的小男孩兒突然竄出來上了我們的身,便一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指尖血分別給我和徐若卉封了印堂的相門。

    見我又咬了手指,徐若卉就說:“這裏有藥箱嗎,我給你包紮一下。”

    我搖頭說不用。

    接著我又看了看廁所那邊,那小孩兒似乎沒有出來的意思,我就拉著徐若卉在沙發上坐下道:“反正我們相門都封住了,那小鬼暫時上不了我們的身,我們應該還算安全,就在這裏等等看,等他出來,我試著問問他為什麼纏著你。”

    說到這裏我頓了一下,看了一下黑暗中的徐若卉那種模糊不清的臉繼續說:“希望你倆之間不要有什麼恩怨的才好。”

    我說這話自然是害怕徐若卉曾經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那樣的話,她的女神形象可就在我心中大打折扣了。

    徐若卉也是聽明白了我的意思,趕緊說:“我都沒見過那個小孩兒,怎麼可能和他有恩怨呢,還有我工作的那個幼兒園,也是幹淨的很,是新幼兒園,才開沒幾年,也沒出過事兒。”

    徐若卉說的這些話我都信。

    我點點頭讓她先別急,再想想去幼兒園之前,甚至是高中,初中或者小學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小孩兒,或者身邊有小孩兒死掉的。

    徐若卉努力想了一會兒,然後在黑暗中搖頭。

    我選擇繼續相信徐若卉,既然徐若卉真的和廁所裏的小孩兒沒有瓜葛,那這個小孩兒就是一個胡亂害人的枉鬼了。

    可是我在白天看徐若卉的麵相,並沒有看到她有黴運,印堂也沒有黑氣,看不出絲毫她受鬼物侵擾的跡象,這說明那個小孩兒雖然一直跟著她,卻一直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外,沒有半點傷害她的意思,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我心中的兩種推斷陷入了矛盾。

    見我不說話,徐若卉又晃了一下我的胳膊說:“初一,我是之前在你家看過你打鬼,才來找你的,我不會給你惹什麼麻煩吧,你不會怪我給你引來這麼大的麻煩吧。”

    聽了徐若卉的話,我就借著一些酒勁兒說:“若卉,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吧,就算是你讓我去死,我都願意。”

    聽了我的話徐若卉半天沒說話,我在黑暗裏也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呲呲!”

    就在我等徐若卉說話的時候,我睡的那間屋子忽然發出一些聲響,不用說正是那隻兔子魑。

    這家夥不合時宜地壞了我的好事兒。

    聽到那聲音,徐若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我是不是兔子,一下子就把話題給扯開了。

    我無奈說了一聲:“是!不過馬上就不是了!”

    徐若卉問我為什麼,我就說:“因為它很快就要變成兔子肉了。”

    大概聽到了我的話,那兔子魑在屋裏立刻不吭聲了,反而是徐若卉戳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功夫開玩笑,我們接下來咋辦,那個小男孩兒我是真的不認識,總不能讓他一直跟著我吧。”

    被那兔子魑這麼一攪和,徐若卉就把心中那些害怕藏了起來,雖然她身子不時還會害怕的抖一下,可言語已經恢複成了之前那個冷傲的徐若卉。

    我說剛才那些話的氣氛全無,心裏不由覺得掃興。

    而就在這個時候“哢”一聲,客廳裏的燈一下就亮了起來,來電了,這下徐若卉心中害怕勁兒就更小了,在來電的一瞬間,她就鬆開我的胳膊往旁邊挪了一些,坐的位置也是離我遠了一些。

    我倆往廁所門口看了看,並沒有那小男孩兒出來的跡象。

    又沉默了一會兒徐若卉才說了一句:“來電了!”

    我也是附和了一句:“是啊。”

    看來我和徐若卉的機緣還是未到,算了,既然今天表白失敗了,那就先解決眼前的事兒再說了,我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

    徐若卉怕我丟下她,跟著站起來問我:“你去哪兒,初一?”

    我回頭對她笑了笑說:“回房間拿東西,我試試能不能捉到那隻小鬼。”

    徐若卉說了句跟我一起,就跟在了我身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挽住了我胳膊。

    我心裏一動,就想,她這是對我剛才說的那句話的回應呢,還是單純的害怕呢?

    見我愣著不動,徐若卉就晃了一下我的胳膊說:“走啊!”

    此時我酒勁差不多全部過去了,腦子清醒太多了,步子也穩了,我和徐若卉小心翼翼繞過廁所門口,我倆的眼睛始終沒敢離開廁所的門,生怕那小鬼忽然鑽出來嚇唬我們,或者幹脆攻擊我們。

    到了屋子裏,打開燈,我就發現那隻兔子魑正在籠子裏無憂無慮的打滾,我當時恨不得上去踹它一腳,如果不是它剛才亂叫,說不定我已經表白成功了,我離完成人生第一大任務——娶妻——已經又近了一步了呢?

    都是這兔子魑壞了我的好事兒。

    那兔子魑估計也是看到了我要殺了它的目光,打滾打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它翹著半隻腿的樣子,分外滑稽。

    如果不是隔壁廁所有一隻詭異的小鬼,我多半已經被它逗樂了。

    徐若卉看著那隻兔子,也微微哭笑了一下,她雖然覺得那兔子可愛,可現在也是沒什麼心情去逗它了。

    我每次跟著王俊輝一起外出,總是期盼著能用到相門打鬼的法子,所以我的書包裏一直常備著黃紙和蠟燭,不過王俊輝太過厲害,我一直沒啥出手的機會,最多就是幫人封了相門。

    今天王俊輝不在,我正好又可以用到我相門打鬼的法子了。

    取出書包裏的黃紙和蠟燭後,我就問徐若卉:“你確定和那小孩兒沒有恩怨嗎?”

    徐若卉再次搖頭,我就深吸一口氣道:“那我就把讓他當成惡鬼處理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46 PM

第072章 黑暗下的恐懼

    我說把那小男孩兒當成“惡鬼”處理,其實我心裏也沒譜兒,一來我不確定那小男孩到底是不是極惡之鬼。

    二來我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他的對手。

    我準備好了朱砂,然後拿好黃紙就慢慢地向廁所那邊邁步子。

    房間裏很安靜,我和徐若卉彼此的呼吸聲甚至都能聽的極為清楚。

    我一步一步向廁所那邊靠近。等我離廁所門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徐若卉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初一!”

    她喊的有點突然,我心裏瞬間“噗通”了一聲,差點把手裏的黃紙、蠟燭和朱砂給扔了。

    我嚇了一個哆嗦回頭看向徐若卉就問:“你幹啥,我這精神正集中呢,別一驚一乍的啊。”

    徐若卉抱歉地看了我一眼說:“我想說,你小心點,你上次跟那鬼鬥的時候樣子好可怕,這次……”

    她這也算是關心我吧,所以我就點點頭說:“放心,我有分寸,你離我遠一點,我要開廁所的門了。”

    徐若卉點頭退開幾步。

    我深吸一口氣一手抹好朱砂。把黃紙和蠟燭先放到一邊,然後握住廁所門的把手……

    徐若卉在我身後又輕聲說了句:“小心”。

    我沒有回頭,隻是“嗯”了一聲,然後用力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把就把廁所門推開。

    可就在我推門的時候,“哢”一生,這屋子裏的電忽然就停了,頓時整個房間黑成一團。

    我嚇的趕緊往後退,這亮光猛下停了。我眼前還不適應,一抹黑,啥都看不著,就算有東西從廁所竄出來,估計我也看不到。

    而徐若卉在我身後也是“啊”的尖叫了一聲,她這一叫,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我連忙問她咋了,她很簡短說了兩個字:“黑,怕!”


    我已經退到她身邊。她估計是真怕了,抓住胳膊就衝著我湊了過來,緊貼在我身邊,呼吸的聲音都盡量往低的壓。

    廁所那邊一直沒動靜,我也看不到那東西是不是竄出來了。

    我和徐若卉也是一直沒受到攻擊,這讓我漸漸安心了不少。

    隨著我漸漸適應了這黑暗,一些模糊的家具影子我就差不多能在黑暗中看到了,我四處瞅了瞅,並沒有找到那小孩兒的影子,於是就點起一根蠟燭,慢慢地去照亮了整個廁所,廁所裏空空的,地麵、天花板。甚至馬桶裏我都找了一遍。

    依舊沒有發現那個小男孩兒。

    難不成他已經走掉了,我轉頭看了看徐若卉,她已經嚇的夠嗆,拉著我一隻胳膊緊跟在我旁邊,確定廁所沒有那小孩兒後,我們漸漸退了出來。

    之後我又舉著蠟燭再把所有房間找了一遍,甚至櫃子裏,床底下都沒放過,最後也沒有再發現那個小男孩兒的蹤跡。

    找完之後我心裏也是有些後怕,我剛才怎麼敢去開那些櫃子,怎麼敢去看那些床的床底下呢?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因為徐若卉在我旁邊,我隻能硬著頭皮去找。

    如果換成我自己,我多半是不敢去找那些地方的。

    沒有找到那小男孩兒我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因為沒有電,我就在屋子裏多點了幾根蠟燭,把整個屋子弄的很亮,在有光的地方,人就不會那麼怕。

    “那小男孩兒不在附近了,我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消失了。”徐若卉說了一句。

    我皺著眉頭問她:“你能感覺到他靠近和遠離你?”

    徐若卉點頭說:“是,我總覺得他離我近了,我心跳就會加快,而且後背會感覺涼颼颼的,就好像有人在背後一直對著我吹涼氣似的。”

    讓徐若卉說的我也是感覺背後涼了一大截。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徐若卉被我的舉動也是嚇到了,趕緊回頭看自己的身後,也沒發現什麼,於是我倆相視苦笑。

    而後徐若卉跟我說了一句:“謝謝你,初一,這是自從我有了那種怪異感覺後,感覺到最踏實的一個晚上,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你會保護我。”

    我苦笑著說:“我自然會保護你,另外今晚咱倆的小心髒都快被折騰出毛病來了,你還踏實?”

    徐若卉笑著說:“我一個人的時候更害怕,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就是你明明能知道一個人在旁邊,可是你卻看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害自己,隻能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特別是晚上的時候。”

    徐若卉這麼一說,我就試著去感覺那場麵,想了一下的確是覺得心裏毛毛的,不由開始有些心疼徐若卉,她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我還沒說話,徐若卉繼續說:“那個小男孩暫時離開了,可我知道他肯定還會回來了,初一,你幫幫忙,把這件事解決了好嗎,被那樣一個東西跟著,我真的很怕。”

    我自然會幫徐若卉,於是就點了點頭堅定的說:“放心,我會幫你的。”

    我和徐若卉正說著話的時候,這客廳裏的燈“哢”一下又亮了起來,再一次來電了。

    不過我們沒有立刻去吹滅蠟燭,我們不知道這次供電會不會穩定,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在關鍵的時候又突然滅掉了。

    接下來我和徐若卉說了很多她之前的事兒,不過都是她和今天我見到那個女生在學校的趣事,她們的學校生活遠比我想象的精彩很多。

    我們這麼一聊也就到了深夜,這裏也再沒有停電,而那個小男孩兒也沒有再回來。

    夜深了徐若卉就靠著沙發睡著了,而我卻沒有絲毫睡意。

    那個小男孩兒,我隻是黑暗中看到的一個輪廓,根本看不清他的鬼相,所以我也無法從相卜上對其推斷。

    至於徐若卉,她的麵相平平,出了今晚的事兒,她的印堂上才出現一些黑線,也是推斷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我心裏擔心那小男孩兒會回來,就這麼睜著眼熬到了天亮。

    大概七點多鍾的時候,我才起身去把房間裏的燈全關了,我這麼一動徐若卉就醒了,見我正在關燈,她揉揉眼就帶著睡意說了句:“天亮了?”

    我“嗯”了一聲說:“一般的鬼物不會在白天活動,這樣,你去我房間繼續睡吧,我在客廳給你守著,你有事兒就喊我。”

    徐若卉也是真的有些累,就點頭同意了,在進房間的時候,她還問我一句:“能把這兔子放出來嗎,抱著點東西睡,我可能會踏實一點。”

    那可是兔子魑,徐若卉踏實,我還不踏實呢,我剛準備反對,徐若卉就說:“要不這樣,我睡一邊,你睡一邊,讓兔子睡中間,你看著它如何?”

    “好!”

    我當時就動心了,並說了一句:“我一定給你看好那兔子。”

    徐若卉“噗”的笑了一聲說:“謝謝你了初一。”

    昨晚那小男孩兒留在我們心中的陰霾暫時一掃而空了。

    躺到床上,徐若卉就摸了一會兒兔子,看了我幾眼,然後對我微微笑了一下,閉上了眼。

    我知道徐若卉之所以讓我睡這邊,隻是害怕那小男孩兒忽然出現,她對我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吧。

    我這麼一想也就收住心中雜亂的想法,慢慢地把眼閉上了,當然在閉上後我輕輕地對兔子魑說了一句:“如果我睡醒了,你不在我眼前出現,我就燉了你打牙祭。”

    徐若卉那邊還沒睡著,就又輕笑了兩聲。

    兔子魑則是對這我“呲呲”了兩聲。

    折騰了一晚上,我早就累的夠嗆,沒一會兒我就徹底睡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聽到徐若卉在旁邊一直“嘿嘿”的笑,而我的臉頰、鼻子也是總感覺有啥毛茸茸的東西在“噌”,弄的癢的睡不下去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眼前一張詭異的臉,瞬間我就被嚇了一個激靈。

    大長牙,三瓣嘴……

    靠,這不是兔子魑嗎。

    我竟然被這夥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坐起來,徐若卉才開始徹底“哈哈”大笑了起來,她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那可愛勁兒跟嚇醒我的兔子魑有一拚。

    顯然徐若卉醒的比我早,然後看到兔子魑在我麵前搗亂,再然後就觸碰了她的笑點。

    她一邊笑還一邊說:“我醒了之後,隻跟這兔子說了一句話,它就去你臉前晃了,它太聰明,太可愛了。”

    我問她說了啥,她深吸一口氣在胸脯上拍了幾下說:“我說‘他快醒了哦’。”

    說著她指了指我。

    我愣了一下,然後瞬間也明白了,因為我睡之前和兔子魑說過一句話,如果我睡醒看不到它,就拿它打牙祭,所以徐若卉說我快醒了,這兔子就使勁往我眼前湊。

    想明白這些我也是被那兔子魑給氣笑了,起床氣一下就沒有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了,徐若卉笑了一會兒就說一起去吃飯,我點頭說好。

    我的確也是有些餓了。

    看徐若卉的樣子暫時不準備離開我了,至少那個小男孩兒的事兒解決之前,他是不準備離開我。

    我當時不由就想,要不這件事兒就這麼拖著吧,至少她能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不過很快我們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那小鬼畢竟是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鬼性大發,如果徐若卉有個閃失,那我肯定追悔莫及。

    這鬼事,肯定還是要解決的,而我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找出跟著徐若卉那個小男孩兒的身份,查出他為什麼會賴上徐若卉。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47 PM

第073章 嚇人的回憶

    在出門的時候,我先喂好了兔子魑,並把它重新放回了籠子裏。

    這次是我找地方,就找了一處環境稍微好點的飯館,要了些菜和主食。我和徐若卉就小聲聊起了昨天的事兒。

    簡單說了幾句,她還是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小男孩兒的身份,更不知道那小男孩兒纏著她的目的。

    我問徐若卉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怪異的,她仔細想了一下便說:“上個星期五,我記得很清楚,因為第二天就要休息,所以臨近放學的時候,我把那些小朋友一個一個送到家長的手裏,那天有一個家長因為有事兒,拜托我多照顧一個孩子一個小時,所以我是我們園裏最後一個走的。”

    “等著那個家長把最後一個小朋友接走的時候,我就在教室把那小朋友玩的一些玩具收了起來。”

    “可收拾玩具的時候,我明明記得把一些玩具已經放到玩具箱裏了。可回頭收拾其他玩具的時候,卻發現又掉出來幾件,而且離玩具箱還有點遠。”

    “也是從我發現玩具掉出來開始,我就一直感覺那個空蕩蕩的教室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

    “因為這種感覺把我嚇的不輕,那會兒整個園兒裏就剩下我一個人,好賴弄出點動靜都有回聲,所以我怕的要命,隨便把那些玩具收拾了一通就出了教室。”

    “不過……”

    說到這裏徐若卉就停住了,我聽著正入迷就問她:“不過怎樣啊?”

    徐若卉吸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繼續說:“不過在我鎖門的時候,我就又聽到屋子裏玩具從玩具箱裏掉出來的聲音,我沒敢回屋去看,鎖上教室的門,就往園外麵跑了。”

    “到了大門口,我也不敢遲疑,大門也是隨便鎖了一下。就打車回了住處。”

    說到這裏徐若卉就又停下來,我剛準備問話,就發現我們要的飯菜上來了。也就等服務員把飯菜放下離開後才問她:“後來髒東西就跟著你回家了嗎?”

    徐若卉點頭說:“沒錯,那天我回到家裏愣神了半天,我總覺得有啥東西扒著我的窗戶在看我,可我鼓足勇氣到院子一看,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可等我回屋坐下,我就又感覺窗台上有東西。”

    “後來我覺得可能是自己白天照顧那些小孩兒太累了,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晚飯都沒吃,一覺醒來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睡醒後,我就又覺得院子裏有動靜,就好像我們園兒裏的有些孩子調皮的時候跑來跑去的那樣。”


    “我嚇的不輕,因為半夜就我一個人在家。所以我也不敢出聲,天太晚,我也不敢出去看,就用毛毯把腦袋蓋上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可我蓋住頭後,院子裏的聲音就小了,就感覺那聲音走到了屋子裏,他一步一步地向我的床靠近。”

    說到這裏的時候徐若卉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又平複了幾口氣道:“我在毛毯裏嚇的直發抖,可我又不想被什麼東西近了身,我就‘啊’的大叫了一聲扯開了毛毯,去看屋子裏到底有沒有東西。”

    “可我屋子裏,空空的,除了我自己啥也沒有。”

    “後來我打電話給我的好姐妹聊天,有人陪我說話了,我心裏才踏實一些,我們講了很長時間的電話,我心中那種附近有人的感覺才漸漸沒了,我也才睡下。”

    說到這裏我就從徐若卉的臉上看到了一些汗珠,顯然在講這些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後怕的。

    我在旁邊安慰徐若卉說:“你不用再怕了,有我在,我不會讓那東西傷害到你的。”

    徐若卉點頭點說:“其實這麼多天下來,那東西雖然折磨的我不輕,可沒有真正現身對我怎樣,昨晚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

    我“嗯”了一聲問徐若卉後來幾次出現那種感覺的情況,她想了一下,就把之後幾次情況跟我說了說,情況和第一次大同小異,都是隻聞其聲,隻感其蹤,卻不見其影,甚是詭異。

    這種感覺折磨得徐若卉總是沒法休息好,工作的時候老是犯困,所以她幹脆就請假到市裏來找她的高中同學來了。

    然後正好就碰到了我,也就有了昨天的事兒。

    事情差不多都捋順了,我就道:“看來我們很有必要去一趟你工作的那家幼兒園,那兒離我家不遠,按理說如果之前發生過什麼死孩子的事兒,我沒有理由不聽說的啊。”

    徐若卉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的幼兒園是新幼兒園,還沒出過什麼事故,更別說死人了。”

    那幼兒園是徐若卉工作的地方,她自然容不得我說那裏不好,我笑了笑也就不繼續這個話題,就道:“我知道,不過這事兒從那兒而起,我們必須跟著調查一番,不能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徐若卉點頭。

    接下來我倆吃飯就沒怎麼說這個問題,在吃飯期間,我給王俊輝又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他還是關機,我就給林森打了一個電話,問他知道王俊輝的情況不。

    林森就說:“俊輝和雅靜去省城了,雅靜的病需要去省城治療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俊輝應該都不會再接電話了,他估計也沒啥心情接外麵的電話。”

    說完林森又問我找王俊輝啥事兒,我就趕緊說了一聲:“沒事兒。”

    王俊輝已經為了我擋了一劫,現在又因為李雅靜的事兒操勞不止,我的確不應該再麻煩他了,至於我和徐若卉這邊的事兒,我沒有告訴王俊輝,也沒有告訴林森。

    在掛的林森電話的時候,我就跟他說,讓他轉告王俊輝,我先回縣城了,再有案子聯係我。

    我和徐若卉吃了飯,就回王俊輝的家裏收拾了東西,然後拎著兔子魑,打車回了縣城。

    一路上徐若卉都在逗那個兔子魑玩,根本沒和我說幾句話。

    傍晚的時候,我們就到了縣城,此時幼兒園早就關門了,大晚上我和徐若卉也不好進去調查,就先回了家。

    這一晚我和徐若卉的房間都是開著燈睡覺,也沒有發生啥事兒,不過我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了我爺爺,他在夢裏一直對著我搖頭,說我糊塗,說我不該回來之類的。

    睡醒之後我便想起爺爺跟我說的“情劫”之類的事兒,不由起了滿身的汗。

    可徐若卉的事兒,我又不能不管,就算是要應了那情劫,我也要闖一闖了,因為在我心裏我已經認定,徐若卉就是我李初一要娶的人。

    我睡醒的時候外麵的天還有些昏,我沒什麼心思再睡,就去衝了一個澡,此時天已經入秋,衝澡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冷,所以隻是衝去了身上的汗,我就穿了衣服從浴室出來。

    我一出來,就看到徐若卉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門口,頓時嚇了我一跳,我的第一個反應她是不是中邪。

    細看她的印堂,沒有濃重的黑氣,顯然她沒事兒。

    同時我也是聽到她對我說了一句:“初一,你大早起的,你洗什麼澡啊,吵的我睡不著。”

    我拿著毛巾一邊擦頭一邊就對她說了一句抱歉。

    她伸了一個懶腰說:“算了,你現在可是我的禦用保鏢,本姑娘暫時原諒你了。”

    徐若卉肯跟我逗樂了,這說明我倆的關係正在逐步親近。

    接下來我倆誰也沒睡,簡單洗漱了一下,坐在院子裏聊了一會兒天,我們又一起去外麵吃個了個飯,然後就去了徐若卉工作的幼兒園。

    此時已經有孩子陸陸續續的來幼兒園了,不少認識徐若卉的小朋友都會很熱情的給徐若卉打招呼,叫一聲“徐老師早”,徐若卉也是笑嘻嘻的和那些小朋友說早,然後和送孩子入園的小朋友家長閑談幾句。

    當然也有一些比較八卦的家長問我是不是徐若卉的男朋友,這次不等徐若卉開口,我就搶先一步說:“以後我們家若卉的工作,還需要諸位家長的多多配合了。”

    我這麼說完徐若卉就瞪了我一眼,也不去辯解,等著那家長走遠了,她就在我胳膊上使勁兒擰一下說:“你瞎說什麼啊初一,誰是你家的。”

    我話已經說出口了,就繼續說:“還能是誰,是你唄。”

    這幼兒園早起來往的人比較多,所以徐若卉也沒有跟我太多玩鬧,我們繼續往園兒裏走,就碰到了徐若卉之前住院的那個同事蘇敏,她看到徐若卉回來了,就笑著迎了過來打招呼。

    這次不等我介紹,徐若卉就說:“小敏,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那個人還不錯的房東,上次去醫院看你的那個。”

    蘇敏對我點點頭說:“若卉說你平時很照顧她,我還不信,沒想到你今天親自來送她上班,我信了,好了你們聊著,我去接小朋友了。”

    說完蘇敏就笑著離開,臨走的時候,對我還說了句:“上次謝謝你去醫院看我了,有機會請你們一對兒吃飯。”

    我笑著答應,徐若卉就在我身後輕輕推了我了一下說:“你瞎答應什麼,誰和你是一對兒了。”

    我剛準備說話,就忽然感覺一股氣湧上了我的監察官,顯然有髒東西要出現了。

    我怔了一下,徐若卉也是“啊”一聲說:“他好像出現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48 PM

第074章 恐怖幼兒園

    我和徐若卉同時感應有東西出現,玩鬧的心思一下就收了起來,我在幼兒園的院子裏四處尋找,每一個孩子都是大人領著的,看不到什麼特殊的“個體”出現。

    徐若卉也是拚命地四處尋找。顯然她也沒找到。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中年婦女就向我們這邊走來,徐若卉就趕緊打招呼。

    通過徐若卉和她的對話,我也是知道那個女人叫王燦,是這個幼兒園的園長。

    她問徐若卉今天是不是回來上班,徐若卉就說:“不是,我就是身體好點了,閑不住,就到幼兒園看看,今天還不算正式上班。”

    說著徐若卉看了看我,又給那個王園長說:“他是我男朋友李初一,也很喜歡小朋友,所以跟著我過來轉轉。園長放心,我不會讓他搗亂的。”

    那個王園長好像十分信任徐若卉,在聽說我是她男朋友後,就讓我們隨便轉,隨便參觀。

    王園長又和徐若卉說了兩句就離開了,我就問徐若卉:“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徐若卉瞪了我一眼說:“別貧了,我感覺那東西就在我們園兒裏,這裏這麼多的孩子,他要是上了那個孩子的身就糟了。我們趕緊找到他,然後帶他離開這裏吧。”

    園的孩子差不多都要進到教室去了,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少,我們的視線也就越來越清晰,很快我們就在一操場東南的一個牆角看到一個背對著我們蹲在那裏的小孩兒。

    現在是早起,我就看清楚了他的大概輪廓,看樣子他應該隻有五六歲的樣子。

    他背對著我們蹲在那裏。好像是犯了錯正在受罰似的。

    這次徐若卉還是沒看到那個小男孩兒,她依舊私下尋找,我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後衝著那個牆角指了指,她衝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問我:“他在哪裏?”

    我反問徐若卉:“你看不到了?”

    徐若卉點頭“嗯”了一聲。

    顯然那小鬼這次沒有主動和徐若卉溝通,所以徐若卉也就無法看到他。


    等著操場上隻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就掏出朱砂,在我和徐若卉額頭上各自抹了一道。

    之後我就運氣把自己的采聽官的相門打通,我這麼做自然是想和那個小男孩兒好好談一下。

    做好了準備我就往那個角落走去,可不等我靠近,我就看到那個小男孩兒在角落裏瑟瑟發抖起來,同時還傳出“嗚嗚”的哭聲。

    這聲音聽的我心裏發涼,可徐若卉卻毫無感覺,顯然這聲音隻有我一個人能聽到。

    在聽到聲音後,我在原地停了下來。徐若卉問我怎麼了,我就指著牆角說:“他在哭。”

    徐若卉搖頭表示自己沒聽到,我點點頭跟她說,讓她留在原地,然後我繼續往那邊靠近。

    等我離那個小孩隻有五六步的時候我再次停下來,接著也是學著他的他的樣子蹲了下去,然後我慢慢問了一句:“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其實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自己都把自己嚇壞了,因為我是在跟鬼說話。

    而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了,肯定認為我中邪了或者是神經病。

    那小男孩兒沒有回答我,而是依舊蹲在牆角一邊抽泣一邊抖索著身子,依舊一副很怕人的樣子。

    我沒有急著去問下一個問題,而是繼續等他回答。

    過了大概一分多鍾,那個小男孩兒“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哭聲也就停止了,我嚇的退後一步,也是趕緊站起身,然後運氣到手指尖。

    隻要他撲過來,我立刻就運氣去打他。

    那小男孩站起身後並沒有轉身,而是就那麼呆呆地站在牆角,頭還是低著。

    我小聲繼續問了一句:“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他依舊沒有理我,而忽然伸出雙手支在牆上,然後身子繼續抽動起來,這次他抖的更厲害了,好像有人正拿著鞭子一下下地抽打他似的。

    同時他“嗚嗚”的哭泣聲繼續。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他在回憶自己生前所經曆的那些痛苦經曆?

    我看了看那個小男孩兒的背影,他很瘦,就好像是皮包骨一般,他整個人削瘦至極,骨頭之間散發著青黑色的命氣,雖然這些都是鬼魂的虛影,可也側麵反映出他是典型的木骨之相,生此相者家境窮苦。

    於此同時他的骨相後天還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命氣繞著骨頭兩端轉,是木生火,火骨初顯之相,火骨之人生活如在火坑之中,是受苦受累的奴隸命。

    還有這小孩兒兩肩的骨頭聳起很高,好像長到了皮外麵一樣,這是典型的短命骨!

    看著這小孩的命相,我心裏不由覺得他更加可憐了,他之前不管生活在怎樣的家庭下,肯定是受盡了痛苦和折磨才死的。

    其實天生木骨之人,如果父母疼愛、教育有加,孩子的骨骼是會發生變化,命理也會跟著改變的,比如木轉土,骨骼粗壯,其便有多子多福之相,木轉水,兩頭尖骨,此生富貴。

    可如果生的家境不好,父母不疼愛,不教育,任期木骨發展下去,很有可能就會轉為火骨,可就算轉為火骨相,也要十六七歲才會顯露,像我麵前這個小男孩這樣,四五歲就出現木轉火的情況,實屬罕見!

    這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沒有受到父母的疼愛,而是受到了孽待,甚至是遺棄。

    如此一想,我心中對那小男孩兒的憐憫之心就更加厲害了。

    那小男孩兒扶著牆哭了一會兒,忽然又把身子站直,然後繞著幼兒園的操場的圍牆就開始轉圈。

    此時我也看清楚了他的側臉。

    一個長的還算好看的小男孩兒,他的臉比身體看起來更瘦,顴骨幾乎都要暴露出來,他的下巴很尖,仿佛用刀給削成那樣似的,我知道他那是餓的。

    難不成他是餓死的?

    他的麵相上能看出的東西,跟我相鬼骨看出來的差不多,這小男孩兒的身世很淒慘,可我依舊看不出他為什麼會纏上徐若卉,難不成他是徐若卉失散多年的弟弟,不對,不對,這不是電視劇,而且這小男孩的命理和徐若卉毫無關聯,說明他們非親非故。

    什麼關係都沒有,這小男孩兒纏著徐若卉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而且直到現在,那個小男孩兒,沒有半點和我溝通的意思。

    我在那個小男孩身後四五米的位置,跟著他在操場的圍牆下轉圈,可這小男孩兒在我麵前走路的速度卻開始越來越快,最後他變成跑的,而且速度比成年人還要快。

    不等我追上去,他“嗖”的一聲就鑽進了一個教室裏。

    我輕聲叫一句:“糟了”。

    徐若卉也是跟過來問我:“怎麼了,他去教室裏了嗎?”

    我點頭,徐若卉著急道:“要不這樣,我離開這裏,她會不會跟著我離開?”

    我搖頭說:“應該不會,這兩天他沒出現你身邊,應該一直就躲在這幼兒園中,他要不想去找你,就算你去領著他走,他也不會跟著你的。”

    徐若卉著急問我:“那怎麼辦,他進了哪間教室?”

    我指了指最靠邊的一個教室說:“那間。”

    徐若卉更加著急說:“那是我帶的小班小朋友,裏麵有好多小朋友,他進去會不會傷害到其他小朋友,初一,你幫幫我想想辦法,別讓那些孩子出事兒好嗎?”

    說話間我和徐若卉已經到了那小班的門口,裏麵都是三四歲的小朋友,在裏麵代課的老師正好是蘇敏,她正在和小朋友一起遊戲。

    看到我和徐若卉站在門口,蘇敏就笑著對我們打招呼,然後讓小朋友自己玩,跑過來和我倆說話。

    看著我和我徐若卉額頭上都畫著紅色的豎道,她好奇問我倆這是幹啥,我還沒反應過來,徐若卉很快就反應過來說:“小敏,我和初一想和小朋友玩一會兒,可以不?”

    蘇敏笑著說:“好啊,我一個人帶倆班,累著呢。”

    徐若卉高興地拉著我進教室,就和小朋友介紹我,說我是李老師,然後問那些小朋友我們額頭上的紅道好不好看。

    不少的小孩兒就跟著喊好看,其實他們跟本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完全是徐若卉這個老師引導他們。

    接著徐若卉就說:“那讓李老師給大家一人畫一道好不好?”

    小朋友再次齊聲喊好。

    而我此時已經全力在教室裏尋找那個小男孩兒,很快我就發現了他,他躲在一群孩子身後,抱著腿坐在那裏,然後看著麵前的一個皮球。

    他用手輕輕一碰,那球就慢慢地滾到一邊兒去了,他笑了笑,然後爬在地上跟著那球就走。

    這裏小朋友很多,大家也沒注意是誰踢的球,蘇敏說了一聲,大家都過來,讓李老師給你們畫。

    說著她就要走過去撿那個皮球。

    看到這一幕我就愣住了,趕緊說了一聲:“蘇老師,等下撿球,我先給你畫一道,小朋友們,你說,我先給蘇老師畫好不好?”

    我說這話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就不去碰那個球,而是忽然背著我們卷到一個牆角不動彈了。

    他好像覺得自己犯了錯似的……

    可我卻感覺到他身上的戾氣正在增加,他在生氣,馬上就要發火了那種生氣!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0 PM

第075章 原來是他

    蘇敏被我這麼一喊,就沒有去碰那個球,而是轉身看向我,徐若卉反應也是很快,大概知道我阻止蘇敏是因為那個小男孩兒就在球那邊。於是她也是快走幾步走到蘇敏跟前把她給拉回了我麵前。

    “好,我們就先給蘇老師畫!”徐若卉說了一句,然後又問那些小朋友好不好。

    徐若卉在這些孩子中很受歡迎,所以她的話很快受到了響應,蘇敏也沒多想,便笑著應了一聲:“好,那就先給我畫。”

    我心裏長舒了一口氣,便飛快給蘇敏封了相門。

    此時我一直注意著小男孩兒的情緒,他身上的戾氣一點點增加,那股隨身要發火的情緒似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我知道剩下的時間肯定不夠我給每一個孩子都畫上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能畫一個是一個的,等我畫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就忽然又從牆角站了起來,然後他以很快的步子衝著我走了過來。

    從他的表情看,他跟我之間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見狀我趕緊對徐若卉說:“帶著小朋友們去院子。”

    說完我就往那小男孩兒方向走去,我不能讓他靠這些孩子太近,徐若卉也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打開門,把孩子往院子裏領。

    蘇敏本來想阻止的,畢竟現在是室內課的時間。

    徐若卉就對蘇敏說:“小敏,相信我。”

    徐若卉今天怪怪的。蘇敏就問她到底怎麼了,徐若卉搖頭沒回答。

    而我這邊已經和小男孩兒走到了一起,在離我還有一步遠的時候,他忽然把手伸直,對著我做了一個討要的手勢,他臉上全是憤怒,卻沒有攻擊我。而是向我要東西。

    不等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小男孩兒忽然張嘴怒道:“給我!”

    我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問:“什麼?”

    聽到我說話。蘇敏就轉頭看我,問我:“什麼?你找什麼東西嗎?”


    徐若卉拉著蘇敏和最後一個小孩兒往外走,同時對蘇敏說:“你還記得前幾天我打電話給你說的有東西跟著我的事兒不,那東西就在教室裏,初一在跟他做交涉。”

    “啊!”蘇敏一臉不可思議,然後問徐若卉是不是開玩笑。

    徐若卉道:“小敏,我沒開玩笑!”

    徐若卉拉著蘇敏出去的時候,那小男孩兒對我說話的聲音就更大了:“給我!”

    他幾乎是張滿嘴,對我做出歇斯底裏的吼聲。

    這聲音隻有我一個人能聽到,這“鬼話”的聲音太大,威力太強,我的心髒就跟著“噗通”亂跳,意識甚至還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幸好那小男孩兒沒有攻擊。隻是伸手繼續跟我要東西。

    我也是短暫的失神後,趕緊運氣穩固一下自己的心神。

    此時房間裏就剩下我和那小男孩兩個,我繼續硬著頭皮問他:“你找我要什麼?”

    那小男孩越來越憤怒了,本來我覺得他會撲向我,跟我鬥上一番,可沒想到他轉身走到牆角,手扶在牆上又“嗚嗚”地哭泣起來,同時他嘴裏還不停地小聲念叨著兩個字——“給我”。

    而此時教室外麵,因為徐若卉帶著一群學生突然在上課的時候出去,就驚動了這兒的王園長,她從辦公室出來,到這邊詢問情況,徐若卉也沒法解釋,就領著王園長到教室門口對著我開始指指點點。

    我看那男孩兒暫時沒有發飆,也是輕輕退到門口,然後出了屋子接過徐若卉的話對王園長說:“王園長,你做好心裏準備,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王園長問我是“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就運氣給她開了監察官的相門。

    我現在已經是黃階相師二段氣,所以給別人開相門也算比較輕鬆自如的,隻不過這相門維持時間卻不會太長,我估計也就三五分鍾的樣子。

    不過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王園長看清楚屋裏的東西了。

    開了相門,我就指了指屋裏牆角的小男孩兒,王園長也是順著我的視線看了看說:“那個小朋友怎麼……”

    說到一半她忽然捂住了嘴,臉上滿是恐慌。

    那小男孩兒周身繞著黑氣,看上幾眼尋常人就能發現問題所在,更別說他的身體時不時還會變成半透明的狀態。

    王園長勉強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還是結結巴巴地對我說:“若卉男朋友,你,你,你能收拾得了他嗎,我,我會重謝你的,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如果這件事兒傳出去,那她的幼兒園就別想再辦下去了。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操場上的一個小女孩兒忽然從孩子堆裏走出來說:“徐老師,蘇老師,屋子裏有一個小哥哥在哭。”

    很快另一個小男孩兒也是站出來說:“是啊,有人在教室裏哭。”

    再接著幾個年紀較小的孩子,在聽到那哭聲就跟著“哇哇”的哭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孩子開始說聽到了哭聲,越來越多的孩子開始哭。

    完了,屋裏的那個小男孩兒已經開始和外麵那些孩子取得了意識上的聯係,他到底要幹什麼,難不成真要對這些孩子下手了嗎?

    還是說,因為我惹怒了他,他是單純在發火?

    徐若卉、蘇敏和王園長開始去哄院子裏那些開始哭的孩子,而我則是回到教室裏把門關上,然後大聲對著你小男孩兒說了一句:“你到底想要什麼?”

    那小男孩兒慢慢轉頭看向我,然後呼的一下就衝我撲了過來,他直接伸著他一雙小手就要掐我的脖子,我嚇了一跳,不過手上動作卻不慢,我直接運氣,用帶著朱砂墨的手對著那小男孩的印堂就點了過去。

    我的手臂畢竟比一個孩子的要長,所以不等他靠近我,我就要碰到他了,他“呼”的一聲淩空就飄了回去,我趕緊快跑幾步追上去,那小男孩兒的影子又是“呼”的一聲退到了牆角。

    我也是趕緊追過去,可那小男孩兒竟然“呼”的一下鑽進了牆裏,瞬間我就有些束手無策了。

    我怕那小男孩兒鑽出去,就趕緊衝到門口去看情況,並沒有發現那小男孩兒蹤跡,也就是說,他還在牆裏麵鑽著!

    這下我就真犯愁了,以我現在的的水準,相門打鬼的法子我就那麼幾下子,他要躲起來,我還真沒辦法把他弄出來。

    見我從屋裏出來,徐若卉就跑了過來問我情況,我搖頭說:“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可能還在牆裏麵鑽著,也可能跑掉了。”

    徐若卉搖頭說:“這次他沒有跑,就在附近,我能感覺到。”

    此時王園長也是戰戰兢兢過來,問我情況,我說:“讓那些小朋友到其他教室上課去吧,這邊的教室的事兒留給我處理,對了,如果你們那邊有小朋友或者老師出了什麼異狀立刻通知我。”

    王園長點頭,然後和蘇敏就一起把這些小班的孩子領到大班那邊去了。

    徐若卉沒有走,而是留下來陪我,因為他能感覺到那個小男孩兒在不在附近,她在我身邊就能第一時間幫我判斷出,那個小男孩兒是不是逃掉了,或者去了別的教室。

    我和徐若卉又一起進了教室,搬了兩個小板凳,我們就在教室的中央坐了下去。

    我的眼睛始終盯著那個牆角,然後那個小男孩的影子慢慢又從牆角裏鑽出來,此時他身上的氣消了很多,好像又成了我剛在操場上發現他的樣子。

    徐若卉捏了一下我的胳膊說:“我感覺他在靠近我們。”

    我點頭,那個小男孩兒是在慢慢地靠近我們,不,準確地說,他是在靠近徐若卉。

    我緩緩運氣,慢慢抬手,準備隨時出擊,可徐若卉卻把我的手給摁下去說:“初一,先別動手,我能看到他,我感覺他好像有話要和我說。”

    我猶豫了一下,也是慢慢把手收了回來,的確,這一次我感覺他身上的戾氣不是那麼重了。

    他對徐若卉好像很親切的樣子。

    我小聲問徐若卉:“你現在能徹底看清楚他的樣子了?”

    徐若卉點頭,我繼續問她是不是認識那個小男孩,她搖頭說:“可能吧,不過我真想不起來了。”

    那個小男孩慢慢走到裏徐若卉兩三步遠的地方,然後慢慢地蹲下去,接著他的臉上就開始笑,他也不說話,就那麼蹲在徐若卉的麵前開始笑。

    徐若卉愣了一會兒就忽然說了一句:“是你?”

    那個小男孩兒笑了笑,然後就低下頭,手指在地上不停的畫啊畫,隻可惜它在地上留不下任何的痕跡,我們也不知道他畫的啥。

    我愣了一下問徐若卉:“你想起來了,你認識他?”

    徐若卉搖頭,然後又點頭:“算是認識吧,之前我在縣城的汽車站見過他,他穿的很破爛,然後拿著一個一次性紙杯,穿梭在車站的人流裏四處找人要錢。”

    “我那會兒覺得他可憐,就給了他一些錢,還給他買了一個煎餅。”

    徐若卉說到這裏的時候,那個小男孩又抬頭對她笑了笑,然後綻放了很溫暖的笑容,明明是隻鬼,可他的笑為什麼會讓我感覺到溫暖呢?

    這溫暖的感覺越強烈,我就越心酸,越想知道這個小男孩兒背後的故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1 PM

第076章 他的故事

    看著那個小男孩兒的笑,我和徐若卉同時愣了好一會兒。

    那個小男孩兒笑了一會兒把頭又低了下去。

    徐若卉輕聲問他:“你叫什麼名字,你是來找我,是嗎?”

    小男孩兒沒有抬頭隻是輕輕地“嗚嗚”了一陣鬼話,我的采聽官相門是開著的。所以他說的什麼我也是一清二楚。

    他說,他以前叫宋然,後來叔叔給他起名叫二賤。

    “二賤?”怎麼會給孩子起這樣的名,那人真是他的叔叔嗎?

    聽到這名字,不光是我,徐若卉也是愣了一下繼續問宋然(小男孩):“你爸爸媽媽呢?”

    宋然搖頭,然後開始低著頭“嗚嗚”地說起了自己的事兒。

    宋然說,他已經記不起來自己的父母在什麼地方,也記不清楚父母的樣子了,隻記得有兩個模糊的樣子,一個叫爸爸,一個媽媽。

    他記得有一次他去跟著母親到河邊兒洗衣服,他在水邊跑著玩。不小心跑到一條馬路上,然後迎麵過來一輛車,車上下了一個人,給他了一個糖果,他吃過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等他再醒來已經到了那個所謂的叔叔家,屋子裏有三個比他大一些的孩子,他們全部被鐵鏈子鎖著,後背上全是用皮帶抽出來的傷。

    聽到這裏我和徐若卉不由都驚呆了。

    本來我認為宋然是被父母孽待或者遺棄的,卻不想他是被萬惡的人販子拐賣走的。他的木骨轉火,原來是那些人販子所謂。

    想到這裏我的拳頭就狠狠地攥了起來。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我了解失去父母的痛苦,不過我還有一個對我不錯的爺爺,生活也算是幸福,可宋然呢,他沒有了父母。卻多出一個萬惡的“叔叔”來。

    宋然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到了那個所謂的“叔叔”家,沒有人給他吃的,甚至水都不喂他。那個“叔叔”跟他說,他要跟著哥哥、姐姐一起出去要錢,要到了錢才有飯吃,要不到就要餓著。

    宋然當時很害怕,就哭,他一哭,那個“叔叔”就打他,還叫他“二賤”,他哭的越厲害,那個“叔叔”就打的越疼,一直打到宋然沒有力氣哭了為止。

    宋然餓了,想要吃的,“叔叔”就讓他出去要錢。宋然不想挨餓,也不想挨打,他隻能跟著另外一個小男孩兒去要錢。

    於是宋然每天就要穿梭在縣城的火車站、汽車站去找來往的路人要錢,有些人心疼他給他一些錢,有些人則是嫌棄他髒,直接扭頭就走,更有些個別人,還把他當成小偷一腳踹開。

    宋然他們每次出去要錢的時候,身後都會有“叔叔”跟著,他們不能跑,更不能和別人說太多的話,不然回去之後還要挨打。

    有一天,一直領著宋然的小男孩兒,因為在出去要錢的時候扔下宋然,忽然就往人群裏跑了,一邊跑,他一邊喊“救救他”,可“叔叔”很快過去,把那個小男孩兒抱走了,那天宋然也是早早地被領回了“家”。

    宋然說到這裏我就已經知道,那個所謂的“叔叔”絕對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夥。

    那個逃跑的小男孩兒被帶回去後,“叔叔”就打了他,打他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為止。

    後來那個逃跑的小男孩兒就不見了,宋然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也因為這件事兒宋然好幾天沒有被放出去要錢,每天用鐵鏈鎖在家裏,“叔叔”每天隻給他一頓飯,而且在吃飯的時候還要他爬在牆上狠狠地打一頓。

    每次他都低聲“嗚嗚”的哭,可他的哭泣換不來任何的同情,隻會是更疼的皮鞭。

    “畜生!”

    聽到這裏徐若卉忍不住罵了一句。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先聽宋然把話說完。

    宋然繼續講他的故事。

    後來宋然就生病了,每天感覺冷的不行,那會兒已經到了冬天,他們還要衣不遮體地上街去要錢,要不到錢,就沒有飯吃。

    那一天,下著雪,他被“叔叔”扔到街上掙錢,他穿著單鞋,沒有襪子,他很冷,他的手已經凍的紫青,他的頭昏昏沉沉。

    而那天他正好碰到了徐若卉,徐若卉給了他錢,還給他買了一個熱乎乎的煎餅。

    他覺得徐若卉,很漂亮,很善良,他覺得徐若卉就是他的媽媽,徐若卉離開後,小男孩兒吃著熱煎餅就哭了,他的眼淚可以融化腳下的雪,可卻融化不了那些“叔叔”的心。

    因為那天徐若卉多和他說了幾句話,所以宋然回到“叔叔”家後,就又被狠狠地打了一頓,這一頓讓本來就重病在身的宋然再也扛不住了。

    他昏倒了。

    那些“叔叔”先是給他吃藥,然後給他打針,可他並沒有好轉,後來那幾個人便把宋然鎖到一個漆黑的籠子裏,籠子裏還有一隻凶狠的大狼狗。

    不過那狼狗沒有咬他,而是用自己的身子給宋然取暖。

    幾個孩子經常被鎖到那個大狼狗的籠子上,所以那條狼狗和幾個孩子的關係已經很好了。

    那一天宋然感覺很溫暖,然後他就感覺自己從自己的身體裏飄了出來,那種感覺很輕鬆,仿佛一切都得到了解脫。

    聽到這裏徐若卉已經泣不成聲,她一直喃喃著:“原來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的命。”

    那小男孩兒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想要去給徐若卉擦眼淚,可徐若卉的眼淚卻是穿過了他手指的虛影,讓他剛伸出去的手,又慢慢縮回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心裏也是翻騰的厲害,心疼這小男孩兒的同時,我心裏更多的是憤怒,對那些無情人販子的憤怒。

    就連他們養的狗在宋然最後生命結束的時候,都給他一個“懷抱”,可他們卻……

    難不成他們的心真是鐵石一般嗎?

    我發現我的眼睛終究也是濕潤了。

    小男孩兒繼續說。

    他的身體飄出來之後,他每天都會上街繼續要錢,重複著生前做的那些事兒,晚上的時候他還會回到“叔叔”住的地方,他的症結太深,就連死,都不能自己為自己解脫。

    孩子們的心,還真是單純啊。

    這讓我不由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那個叫冉冉的小女孩兒。

    過了很久,宋然終於在車站去又看到了徐若卉,就大著膽子跟著徐若卉到了幼兒園,他發現這裏有很多快樂的孩子,他喜歡這裏的快樂,他喜歡徐若卉領著那些孩子做遊戲的樣子。

    所以他偷偷在幼兒園住了下來,有時候會跟著徐若卉回家,他覺得徐若卉給他的感覺,很溫暖,就像是媽媽一樣。

    他隻想著跟“媽媽”做一次遊戲,然後他就心滿意足了。

    聽到這裏徐若卉已經哭的氣息都有些亂了,她聽的是鬼話,能把人的內心直接牽入故事中的鬼話,所以剛才那些話,都已經換成了真實的畫麵出現在了我和她的腦海裏,一幕幕,仿佛刻在了我們的腦子裏。

    徐若卉哭的說不出話。

    我就問那個小男孩兒:“你還記得你叔叔的家嗎?”

    他點點頭,然後“嗚嗚”地告訴我。

    我也是把那個地址狠狠地記在了心裏。

    此時徐若卉緩緩站了起來,我問她幹嘛,她就說:“還能幹嘛,我要和宋然做遊戲。”

    徐若卉和宋然做的遊戲很簡單,就是一個球在教室裏滾來滾去。

    徐若卉輕輕地給他推過去,他輕輕地推過來。

    就這麼著,兩個“人”玩了十五分鍾,後來宋然沒有去接球,而是忽然站了起來,然後高興地在地麵上跳了一會兒,再接著他就化為星星點點消失了。

    我沒想到這個纏了徐若卉這麼久的小鬼,願望竟然隻是和徐若卉做一個遊戲,而在願望達成的一刻,他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散掉了。

    我收住了自己身上的氣,清醒自己本事不濟,不然我怕是要枉殺一隻“鬼”了。

    那個小男孩兒散去了,徐若卉就蹲在教室中央又哭了起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徐若卉脆弱的一麵,我過去抱了抱她,她就爬在我肩膀上大哭了一場。

    過了很久徐若卉的眼睛就哭紅了,她才離開我的肩膀,然後跟我說,我們一起去報警,去搗毀那個人販子的窩點。

    我也是點了點頭。

    我們從教室出來,王園長和蘇敏看著徐若卉哭著跟一個淚人似的的,就問這邊發生了什麼,我就說了一句:“王園長,事情都已經解決了,若卉隻是眼睛進了很多沙子,我送她去醫院看看就沒事兒了。”

    本來蘇敏也要跟來的,不過被徐若卉給拒絕了。

    離開幼兒園,我和徐若卉就直接奔轄區的派出所去了,聽了我們的報案,警察就問我們是怎麼知道這個情況的,我總不能說通過“鬼”知道的。

    於是我就道:“我跟蹤一個乞討的孩子看到的,那家裏有好幾個孩子,還有一條大狼狗。”

    我這麼說那民警就打電話向上級彙報了情況,然後就跟我說:“你去過一次那裏,所以我們需要你幫我們帶路,不過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希望你能配合我們。”

    我點點頭,那些人販子,我真想看看他們的心是不是肉做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3 PM

第077章 好人好報

    警察局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從我們報案,到他們安排出警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四輛警車十幾個人。

    這次沒讓徐若卉跟著,那些人販子一個個心腸都歹毒的很。我怕徐若卉出了啥情況,那我就徹底抓瞎了。

    帶著我一起出警的警官叫林誌能,具體什麼職務不清楚,不過這次任務由他指揮。

    我和他坐一個車上負責指路,那個地方在縣城西邊一個快拆遷的村裏,村裏的房子拆了一半,剩了一半,大部分村裏的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那一半房子也是對外出租的較多,外來人口多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所以這一塊的治安一直不是很好。

    在警車上林誌能就告訴我,他們已經注意到那個人販子集團了。隻不過那些人販子的反偵察能力不弱,這兩個月都沒怎麼活動,所以警方暫時還沒找到那些人販子的藏身之地。

    說著林誌能就對我說:“小夥子,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準確的話,可真是幫了我們警方大忙了。”

    我隻是道了一句:“那些人販子做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兒,我做的這些隻當是為那些死去的小孩報仇了。”

    “還有孩子死了?”林誌能不由愣了一下,“這情況你怎麼提前不說?”

    我說:“我也是猜的,街上要錢的小孩,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換一批。那原本的那一批小孩兒不就是死了嗎?”

    林誌能搖頭說:“也可能是他們把孩子給賣了也說不定,這個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不能妄下結論。”

    我沒有再說話,生怕一會兒牽扯到自己也說不清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西郊的村子,為了不驚動那些人,林誌能下車然後帶著便衣和我一起先去“偵查”情況。

    宋然在散掉之前,已經把他回家的路徹底印到了我的腦子裏。所以這裏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路口,我都像自己走過無數遍一樣。很快我就帶著林誌能到了一個高大的圍牆院子門口。

    大鐵門,還能聽到院子裏大狼狗的叫聲,地方應該不會有錯了。

    而這個院子周圍,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就算沒拆的門窗也都砸了,沒有再住人。

    離這房子不遠,就是這西郊剩下還沒拆的房子,不過聽說今天年底這裏就會開始動工了。


    因為這大門是鎖著的,我們弄不清楚裏麵的情況。

    萬一這次不能人贓並獲,那警方的這次行動就算失敗了,所以林誌能看了看就問我:“你確定這裏麵還有孩子嗎?”

    說實話,我還真不敢確定,我隻是聽宋然的鬼魂說那些人販子還住在這裏。可裏麵的具體情況我就全然不知了。

    所以林誌能問我話的時候,我就支吾不語了。

    見我不說話,林誌能領著我出了這胡同說:“你叫李初一對吧,你給我說實話,這裏麵的情況,你到底知道不?”

    我看了一下林誌能的麵相,他的印堂是有白光,是將門獲得功勞之相,也就說他們今天的行動一定會有收獲。

    再加上我一心想著捉那些人販子歸案,於是一咬牙就說:“確定,裏麵肯定還有孩子。”

    林誌能問我:“你確定?”

    我點頭說,確定!

    林誌能也不廢話,直接對旁邊的的一個便衣說:“小劉,下命令,行動。”

    說著林誌能就從腰裏拔出一把槍,然後對另一個便衣說:“你去負責看好附近的群眾,別讓他們過來。”

    接著林誌能又接連下了幾個命令,然後我就跟著他包圍在這院子的附近了,而這個時候村子外麵警車的鳴笛聲也是響起。

    幾輛警車飛快向著院子馳來。

    於此同時我們就看到,那院子一棟房子的房頂就站上來一個人,他往四周一看,就發現了在附近埋伏的我們,他臉色一變,轉身就往房子另一邊跑去了。

    房子那邊是拆了一半的廢舊屋子,尋常人一跳就能跳過去,然後借著廢舊的院子逃跑,所以他一跑林誌能就喊了一嗓子:“站住,我們是警察,再動就開槍了。”

    可不等林誌能喊完,那個人的影子就被房子給遮住了,林誌能也不廢話,吩咐旁邊的便衣保護好我,自己就衝著那邊追了出去。

    於此同時警察也是全部趕到,開始破門實施抓捕。

    我跟著那些警察進到院子了,就在這院子一下堵住了三個人,他們全部赤裸著上身,有的人身上還有紋身。

    院子裏拴著一隻大狼狗,還在不停對著我們亂叫。

    不過我並沒有對那大狼狗有多少的厭惡,因為它可能是那些人販子的“幫凶”中唯一還有良心的一個。

    警察在院子搜了一會兒,發現了一個地窖,一打開地窖的蓋子,一股惡臭味就傳了過來,一個有經驗的民警立刻說了一聲:“好像是屍臭,快下去看看,叫法醫和救護車。”

    而我心裏那股惱火勁兒就上來了,直接上去就要揍那些人販子,一個警察就給我拉住了,讓我冷靜點,說他們會由法律去製裁的。

    不過他們也沒有訓斥我,顯然他們很理解我的心情,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更是對我說了一句:“我跟你一樣,恨不得現在就揍死他們!”

    很快下到地窖的警察就喊了一聲:“有孩子,三個,不對,還有一個死的……”

    聽到這裏,我就掙脫拉著我的那個警察,一拳打在離我最近的一個人販子臉上,等我把三個人打完,警察才把我拉住,然後把我送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我就發現已經有幾個警察往村子西邊玉米地的方向追去了,顯然他們是去支援林誌能的。

    我趁著那個警察不注意,也是往那邊跑了過去,那警察喊我,我也不理他,一股腦往那邊衝,我必須親手逮住那家夥。

    那個警察無奈就在後麵跟著我,他讓我不要衝動,卻不能拿槍逼停我,畢竟我不是逃犯。

    很快我們就到那塊玉米地跟前,然後一下就鑽了進去。

    我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在那裏,隻能在裏麵鑽著亂找,而追我的那個警察腳力沒我好,一會兒就被甩在後麵了。

    我在玉米地轉啊轉,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一塊玉米地不小,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呢?在這地裏轉了一大圈,我開始抓瞎了。

    此時的玉米差不多都熟了,到了可以收獲的季節,我想了下就擺下一個玉米棒子,然後剝下上麵的玉米粒,開始運氣,然後手裏晃了幾下,往地上一撒,就開始數數,排單雙,定本卦,算變爻。

    這種排卦的方式用石子,木棍都可以代替,不過因為是應急的排卦方式,精準性上,連簡單的銅錢卦都不如。

    很快我就得到了卦象,是六四變爻的小畜卦。

    卦象說,密雲不雨,自我西郊。

    正好應了我現在所處的方位,而我所找之人,應該也在西麵,另外通過變爻我還推斷出,利在西北,也就是我所求之人在西北方位。

    想到這裏我就開始往西北方移動。

    我心裏依舊還在不停地推卦,卦象上還說,我今日不宜與人發生爭鬥,不然必有血光……

    推到這裏我心裏不由“咯噔”一聲,就想起了爺爺所說情劫的事兒,難不成我今天要應劫了?

    不等我仔細思考要不要繼續追下去,我就聽到附近一陣“嗦嗦”的在玉米地裏穿梭的聲音。

    我趕緊蹲下身子,就看到一個黑影正在往我這邊靠近。

    我心裏不由一驚:“我這卦不會算這麼準吧?”

    頃刻間,那個黑影隻顧往前跑的黑影就到了我跟前,他在離我十多米的的時候才發現我,我一下就認出了他,正是從房頂上逃掉的那個。

    我當時也顧不上卦象上的勸告,心中的憤怒一下就上來了,怒吼一聲就對著那個家夥衝了過去。

    我這麼一衝,那個已經跑的家夥也是不準備再跑了,掏出一把匕首就對著我刺了過來。

    我的身體素質雖然不差,可徒手麵對刀子還是有些慌的,他刺過來的時候,我就趕緊往後退。

    看到那刀子的同時,那卦象所說血光之災的事兒,就不停往我腦子裏鑽,讓我不能集中精神。

    我胳膊,臉已經被玉米葉劃破多處,所幸避過了那人販子的匕首。

    正在我慶幸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著,腳一下就踩空了,往後蹌踉一下,險些沒站穩,而那個人販子就趁機又把匕首刺了過來,我匆忙之際伸手去擋,可已經擋不住,我的小腹上就被刀給刺上了。

    就在我覺得要死的時候,我的監察官忽然明亮了一下,我就看到那個那個人販子握著匕首的手腕上忽然出現了兩雙小孩兒的手。

    接著我就聽到小孩的哭聲——“嗚嗚”。

    再接著那個人販子的瞳孔就開始放大,印堂開始發黑。

    而他手臂上那兩雙小手,也就剩下了一雙,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兒站在那裏緊緊拉著那人販子的手說:“不許傷害哥哥!”

    旁邊另一個小男孩兒也是“嗚嗚”的威脅那個人販子。

    我知道我得救了,那匕首隻刺進我的小腹寸餘深,應了劫,不過我傷的並不重,因為有兩個可愛的小鬼替我擋了劫。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4 PM

第078章 惡化的病情

    那人販子的匕首,刺到一半忽然卡住了,他不由愣住了,看著自己手腕上被抓下去的小手印,他滿臉都是驚恐。渾身開始發抖。

    “你們這群小崽子,活著的時候老子不怕你們,死了,老子也不怕!”人販子大聲的喊叫,想要驅散自己內心的恐懼,可他所做的這一切根本就是於事無補。

    我忍著疼一拳就對著他的臉頰砸了過去。

    他被我這一拳打了一個蹌踉,然後就撲到一片玉米稈倒了下去,而就在這個時候,林誌能也是追了過來,而且正好看到我打倒那人販子的“英勇”一幕。

    其實這要多虧了那兩個小鬼幫忙,如果不是他們,我的小腹估計被那人販子都紮爛了要。

    而他們在我打倒那人販子的時候,就化為星點鑽進了土裏。顯然他們的鬼魂也是自行散去了。

    林誌能衝過來,一邊問我的傷勢,一邊就把那人販子銬了起來。

    我小腹上雖然被刺的不深,可終究也是一窟窿,剛才和人販子搏鬥的時候,我是腎上腺素狂增,沒感覺怎麼疼,現在他被抓住了,我就感覺一下子虛了。小腹上已經被染紅,傷口的疼痛也是讓我有些直不起腰了。

    林誌能趕緊在對講機裏喊話,說了自己的大概位置,還讓人趕緊叫救護車過來。

    人販子都被抓住了,而我則是被送進了醫院,因為我的行為算是見義勇為,屬於工傷。所以住院的錢不用我操心。

    我的傷並不重,沒有傷到內髒,縫了幾針。在醫院修養幾天就差不多了,再過段時間回來拆個線,最多小腹上落個疤。

    而我住院這段時間,徐若卉天天往醫院跑,如果不是我傷的太輕,她肯定會留下來陪夜,這些天她對我的態度也是好了很多,甚至有時候還會喂我吃幾個水果。

    我知道她這並不算是喜歡上我,而是心中對我有愧疚,說到底,我這傷也是因為她受的。

    不過經曆了這件事兒我心裏也是一下輕鬆了很多,因為我爺爺說的那一劫,我已經感覺不到。顯然我已經過了那一劫。

    而這兩天我也是得到消息,警方通過那次行動一舉抓獲了那個人販子集團四個人,另外幾個再逃的在這兩天也是相繼落網。

    而在那天的行動中,警方救出三個小孩兒,全部帶傷,有一個甚至染了重病,如果不能及時救治,那等待他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同時警方還找到了一具小孩的屍體。

    當然被那些人販子害死的小孩兒,絕對不是那一個。

    我幫助警方破獲了這個人販子集團的案子,一下就成了有為青年,他們給我頒發了一個見義勇為的獎,給了我五千塊錢。

    那錢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市報社和縣電視台都有記者來采訪了我,一時間我的事跡就在我們這一塊傳遍了。

    甚至縣裏還有一些愛心人士來醫院看了我,給我送來不少的花籃和水果。

    一時間我也覺得自己是個英雄了。

    麵對這些榮譽我自然有些沾沾自喜,我出院那天林誌能還來看了我一次,說我以後辦事不要衝動,有什麼事兒要先報警,等著警方行動,見義勇為也要量力而為。

    我回到住處後,徐若卉就請假專門回家照顧我,我嘴上說不用,可心裏卻是歡喜的很。

    而且在我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那兔子魑好像比之前又胖了很多,所以我就又去籠子邊逗它:“你看我都受傷了,你長這麼肥了,不然燉湯給我補身子吧。”

    聽到我這話,那兔子魑就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背對著我繼續啃爪子裏捧著的蘋果核,顯然它已經知道我在逗它了,這貨幾天沒見又聰明了不少。

    徐若卉也是在旁邊笑著說:“這幾天你沒在,我沒敢放它出籠子,不過我一直喂著它呢,它可愛吃蘋果了。”

    我笑著說了一句:“以後喂它大白菜就行了,吃蘋果太浪費了,喂這麼肥又不能燉了。”

    我這麼說,那兔子魑就把蘋果核從籠子裏扔了出來,看它的樣子好像想扔我,我這脾氣就上來了,幾天沒見,這兔子都學會造反了。

    於是我就佯裝怒道:“我今天非得拿你燉湯不成,若卉準備鍋。”

    說著我就過去提籠子,我這麼一動,那兔子就有怕了,趕緊爬在籠子裏,耳朵耷拉下去給我裝可憐。

    我問它是不是知道錯了,它點頭,我問它以後還敢不敢,它搖頭。

    我這才把它放回去。

    又過了一日就是中秋節,徐若卉沒有回家過節,而是選擇留下來陪我,那一天月亮很圓,我和她聊了很多,不過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雜事兒。

    到了深夜,她說讓我去休息,帶傷熬夜不好。

    而我卻一點也不想睡,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已經讓我心裏對徐若卉的喜歡越來越深了,所以我就鼓起勇氣再一次正式地向她表白:“若卉……”

    我剛開口,徐若卉就忽然道:“初一,你真的喜歡嗎?”

    我點頭,然後肯定地說:“當然,前所未有的喜歡。”

    徐若卉又問我:“你想讓我做你的女朋友,對嗎?”

    我繼續努力點頭,然後問她:“是的,若卉,你願意嗎,我正式的問你一次,如果你不答應,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兒了。”

    徐若卉看了下我就搖頭說:“不行,我不能答應你。”

    我的心一下就暗了下去,這月亮再亮,可我的眼前和心裏卻是黑……

    不等我心裏這種感慨蔓延,徐若卉然後繼續說:“你太沒誠意了,一次拒絕,你就放棄,你最起碼向我表白三次才可以,要知道,有的人對我表麵十多次,我都沒答應呢。”

    撥開烏雲見晴天,我心裏一下感覺這月亮又亮了起來,算了,已經顧不上什麼月亮不月亮了,我連忙問了徐若卉十多遍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徐若卉就笑著瞥了我一眼,假裝高傲道:“好吧,我就答應你了,不過,我要給你打個預防針,我家人對我男朋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你要做好心裏準備啊。”

    我笑著說一定。

    跟著王俊輝出了幾個大案子,雖然被他組織克扣的很多,可我還算是小賺了一筆,有了錢,我說話的底氣自然也就足了,而且我有信心,再跟著王俊輝幹上一年時間,買套婚房還是可以的。

    有了房子,那就應該差不離了吧。

    此時我心裏開始有些感激這場”情劫”了。

    我也慶幸自己沒有聽我爺爺說的話避開這場劫難,而我心裏也是第一次對我爺爺的話產生了質疑,我沒有去避那劫,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

    我和徐若卉男女朋友的關係算是確定了下來。

    過了八月十五,林森就跟我打了電話,他說在報紙上看到了,然後問我情況如何,我說活動無礙了,他就道:“那正好,俊輝和雅靜要從省城回來了,我過去接你,俊輝接下來應該不會那麼閑了。”

    又要去辦案子了嗎,這就意味著我又要和徐若卉分開,我和她才剛確定關係,就這麼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

    沒聽到我答應,林森又問我:“怎麼了,初一,有難處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就……”

    我打斷林森說:“沒,那林大哥,你明天來接我吧,今天時間太趕了。”

    林森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我掛了電話,徐若卉就問我:“你傷還沒好又要出門了?”

    我“嗯”了一聲說:“是啊,我要攢錢得到你父母的認可,然後盡快娶你過門啊,所謂夜長夢多……”

    徐若卉擺擺手說:“好了,你別貧了,怕了你了,你出去也好,我也正好可以回去上班了,這個月我老請假,都沒好好上班。”

    說完徐若卉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我笑了笑說:“一定。”

    這一夜我和徐若卉沒有談太多的事情,我們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林森就開車過來接我,我收拾了東西,提著兔子魑也就跟他走了,這次徐若卉來送了我,臨上車的時候她還送了我一個擁抱。

    我那會兒就感覺自己有些舍不得走了。

    上車,一路上林森就笑著說:“初一,行啊,幾天沒見都有女朋友了?”

    和林森閑聊了幾句,我就問他王俊輝回到市裏了沒,他說:“昨晚就回來了,雅靜的情況現在變的有些糟糕,她的身體好像對組織上提供的藥漸漸產生了免疫,她的病情惡化的速度加快了。”

    聽林森這麼說,我不由“啊”了一聲說:“怎麼會這樣,那王道長和雅靜姐這次去省城是不是會對雅靜姐的病情有幫助?”

    林森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俊輝沒告訴我。”

    我還沒說話,林森就又說:“不管怎樣,雅靜的治療不能放棄,所以俊輝必須繼續幫著組織執行任務,同時打聽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出現‘魑’這種東西,也隻有一隻成年的魑,才能救得了現在的雅靜。”

    魑這種東西百年甚至千年不遇,我們能遇上一隻小的已經很不容易了,再找一個大的,談何容易啊。

    我問林森下一個案子是什麼,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不管是什麼,肯定不會太簡單。”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5 PM

第079章 千杯不醉

    林森說完那句話,我就沒再問什麼,他也不說話了,一門心思的開車。

    到了市裏,林森直接開車把我拉到了李雅靜所住的醫院。車子停好後,我倆就奔著病房那邊去了。

    我們到這邊的時候病房的門是開著的,王俊輝和李雅靜兩個人正坐在病房裏聊天,王俊輝頭上還是纏著繃帶,顯然他為我擋劫的傷口還沒好。

    看到那傷口,我心裏的愧疚不由而升。

    打了招呼,王俊輝就讓我和林森在一旁坐下,然後也問起了我見義勇為的事兒,李雅靜也是問起了我的傷勢,還說如果我要是還沒康複,這次就別跟著王俊輝去了。

    我急忙搖頭說:“不礙事了,那刀沒刺進去多少,就是劃破皮而已。”

    說著我還比劃了兩下拳頭。證明自己真沒事兒。

    在聊天的時候,我也是把王俊輝和李雅靜的麵相看了一遍,王俊輝的依舊是煩事鎖心的麵相,注定這段時間他不會有一刻清閑。

    李雅靜的麵相有些糟糕,疾厄宮的黑色命氣已經開始嚴重影響到她保壽官的相門,如果她的病情再得不到控製的話,她可能就隻有三個月不到的壽命了。

    看到這裏我已經再說不出話了。

    又聊了一會兒,王俊輝就和李雅靜道了別,兩個人相互囑咐了幾句。我們就出了病房,下樓的時候我支吾著想要說李雅靜麵相的事兒。

    不等我話說出口,王俊輝就說:“初一,你不用說了,你看出來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我不會讓雅靜出事兒的。哪怕是賭上我的命。”

    下樓上了車,看了看那沒有“魑元”的兔子魑,我心裏一陣沮喪。那兔子魑好像也覺察到了什麼,也不敢正眼看我。

    林森開車,出了醫院他就問王俊輝先去哪裏,王俊輝直接去導航上標注了一個地點說:“跟著導航走吧!”

    我在後座上往導航上瞄了一眼,地點是太行山區一個叫讚皇縣的縣城。

    從這裏到那邊,差不多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我在車上問王俊輝這次的案子是什麼,他說:“這次的案子不會太難,就是一戶人家的孩子中邪了,一個隻有十六七歲,隻有七八十斤的孩子,在爺爺的葬禮上昏了下去,往醫院送的時候,五個成年大漢合力才能給抬起來。”

    我好奇問“是背掛鬼嗎?”

    王俊輝搖頭說:“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到了那邊才能進一步了解。”

    我問那個孩子送醫院後怎樣了,王俊輝說:“啥也沒檢查出來,然後那孩子自己醒了,一切都很正常,就又回家了,可回家之後那孩子就開始不怎麼吃飯,每天要喝酒,如果不給他喝酒,他就發脾氣,而且他喝酒不是喝一點,而是一瓶一瓶的喝,每天兩瓶,少一口都要發瘋。”

    “啊!難不成是被個酒鬼纏上了?”我好奇問了句。

    王俊輝道:“難說。”

    我繼續問,那個孩子後來怎樣了,這麼一直喝酒,不得喝出毛病來啊。

    王俊輝說:“說來也奇怪,那個孩子現在精神的很,去醫院檢查,那些酒也沒傷到他的身體,尋常人那麼喝,恐怕早就酒精中毒,可是他卻沒有半點酒精中毒的跡象,甚至他血液裏的酒精含量跟他攝入的酒精量都不相符。”

    說到這裏王俊輝頓了一下繼續說:“換句話說,他喝到肚子裏的酒都不翼而飛了。”

    聽到這裏,林森就說了一句:“這孩子不會成為傳說中的千杯不醉了吧。”

    王俊輝笑著說:“千杯不醉也要吃飯,而且不會因為喝不到酒就發瘋,可這些那孩子全有。”

    “那個孩子飯吃的很少,勉強就是維持一個身體活動需要的能量,雖然現在感覺不到他身體的異樣,可據我估計,再用不了多久,那孩子的身體就會徹底垮掉。”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

    我問王俊輝這孩子是誰托給他組織上的。

    王俊輝就說:“就是孩子的父母,不過他們沒多少錢,所以你這次的傭金也不會太高。”

    我好奇的問王俊輝:“組織上也會派你接這些沒什麼油水的案子?”

    王俊輝歎了口氣說:“組織上最近接了不少棘手的案子,都是傭金不太高的,如果這些案子托的時間太長有損組織的聲譽,所以他們就派我出來收拾一下殘局。”

    我問王俊輝,那會不會因為錢的問題,耽誤了李雅靜的治療,王俊輝搖頭說:“不會,隻要我按照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行事,那雅靜的藥就不會停。”

    一路上我們又說了很多那件案子的事兒,王俊輝也沒有說出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很快我們就到了讚皇縣城,這個縣城小的很,而且平房居多,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型的村子。

    有幾條繁華的街道,不過場麵上看,更像是大型的集市。

    我們到了縣城的汽車站前麵停下,然後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接著就有一個人騎著摩托過來接我們,打了招呼,他就說讓我們跟著他走。

    在縣城裏繞了一會兒,我們就進到了一個巷子裏麵,因為那巷子太窄,我們隻好把車停下,步行進了那巷子。

    這裏都是平房,巷子也不深,裏麵靠南的第三戶人家就是我們要找到的那戶人家。

    進門後那個騎摩托的人也就跟我們介紹了基本情況。

    他叫趙大川,是這次事主兒的父親,事主,也就是他的兒子,叫趙永亮,今年十六歲,本應該去學校上學的,可因為染上了喝酒這個“怪病”,學校暫時給停課了。

    孩子的母親叫王傳梅,在縣城一家超市上班,現在沒在家。

    現在家裏隻有趙大川和趙永亮父子倆。

    進門的時候我注意到,趙大川的胳膊上別著一個黑色的孝子徽,顯然是家裏剛辦完喪事沒多久,來的路上王俊輝也說了,這次的事主是在葬禮上出的問題。

    我看了看那趙大川的麵相,父母宮黑氣將散,是二五喪父之相,說明最近死的那個人是他的老父親。

    我爺爺曾經說過命氣上有這麼一個說法,根據古人守孝的長短,命氣變化的規律也是不同,父親死,命氣繞兩圈半,對應古人為喪父要守孝兩年半。

    母親死,命氣饒三圈,對應古人為喪母要守孝三年。

    為母守孝要多出半年,這說明母恩大於父愛。

    話說回來,趙永亮是在自己爺爺的葬禮上出了問題,那纏上趙永亮的會不會是他爺爺呢?

    進到屋子裏,我們就看到趙永亮正在屋子裏讀書,不過他讀的是很老版的故事會,估計是十多年前的書了,我小時候也讀過。

    看到我們三個人進來,趙永亮就問趙大川我們是誰,趙大川直接說我們是來給他看病了。

    聽了這話,趙永亮就特別不高興地說:“我沒病,老給我看什麼病,我不就是喝點酒嗎,有啥好看的。”

    一點兒酒?

    我們剛才在院子裏,就發現院子裏堆著一堆的酒瓶子,這屋子裏更是酒氣逼人,這人都要泡到酒缸子裏了。

    趙大川沒說話,轉頭問我們的意思。

    王俊輝沒說話,而是領著我們退出了房間,趙大川也是跟了過來,然後繼續著急地問我們到底怎樣了,還有沒有救。

    王俊輝讓找趙大川先別急,然後問我能看出什麼來不。

    趙永亮的麵相我剛才已經看過,的確是明顯的中邪之相,他印堂黑氣很重,命氣由外向裏鑽,是典型的鬼附體之相。

    而非被鬼勾魂,或者命理上的中邪。

    看到這裏我就把我之前從趙大川上看到的,還有趙永亮身上看出的一並說了一遍。

    聽到我的講述,王俊輝就問趙大川:“趙先生,你父親生前有酗酒的嗜好嗎?”

    趙大川點點頭說:“有,我父親年輕的時候特別愛喝酒,還經常性的喝醉,為了這事兒沒少和我媽打架,可後來我父親查出肝有問題後,就把酒給戒了,差不多有十幾年沒怎麼喝過了。”

    說著趙大川就驚訝地問:“你們不會覺得是我父親要害我兒子吧,不可能的,這可是他唯一的孫子,絕對不會是我父親。”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不要激動,畢竟這事兒還沒有定論。

    而後王俊輝繼續說:“我剛才從道學的角度上看了一下,跟你看出他中邪的情況差不多,他體內的確有東西,不過這種東西好像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鬼,而可能是一種別的東西。”

    趙大川說:“會不會是妖怪什麼的?”

    王俊輝搖頭:“妖怪有形,有實體,鑽不到你兒子的身體裏,如果是妖類引發的中邪,那你兒子應該是少魂或者少魄才對,不是現在這樣。”

    王俊輝說的這些趙大川也不懂,就問我們,到底要怎麼救他的兒子,隻要能救他兒子,他願意再加錢。

    王俊輝擺擺手說:“價錢是談好的,我們不會多要一分錢,不過可能會耗費一些時間,我們可以暫時在你家住下嗎?”

    趙大川連忙答應,然後立刻去給我們收拾房間。

    我往趙永亮的房間看了一眼,就發現他站在窗戶那裏直愣愣地看著我,看的我心裏毛毛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6 PM

第080章 棺前酒

    我往趙永亮房間看去的時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趙大川歎了口氣說:“他自從得了喝酒病,有時候就會這樣,往窗戶邊一站,半天不動彈。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這時候誰給他說話都不理。”

    說完趙大川又歎了口氣,這才進了一個房間開始給我們收拾住處。

    雖然我被趙永亮看的心裏發毛,但好在他沒有下一步怪異的舉動,又看了幾眼後,我的心也定了,也就不覺得怎樣了。

    跟著趙大川進到一個房間,我們就一起把那間給我們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一邊收拾趙大川還說,他家裏空屋少,所以我們仨人要擠在一間屋子裏。

    王俊輝就說了一句,不打緊。

    我們這邊收拾屋子的時候,趙大川也是好奇問了王俊輝頭上的傷。王俊輝笑著說不小心碰的,趙大川“唔”了一聲說:“原來大師也會受傷啊。”

    王俊輝繼續笑著說:“可不,我又不是神仙。”

    我明白趙大川為什麼這麼問,他是害怕王俊輝“道行”不夠,打個比喻,如果我躺在手術台上,進來給我做手術的大夫頭上包紮著繃帶,我肯定對他也有懷疑的。

    收拾好了房間,我們在這屋子裏坐下。王俊輝就問趙大川他兒子趙永亮,得了那“喝酒病”多久了,平時都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除了喝酒平時還有沒有其他怪異的舉動。

    王俊輝這麼一問趙大川就有些不知道從那裏開始回答了。

    看著趙大川半天不知道從那裏開始講,王俊輝就繼續說:“這樣,你把你兒子從葬禮上出事兒,到現在。所有的事兒詳詳細細給我們講一下,你能記起多少給我們說多少。”

    趙大川這才點點頭給我們講了一下。

    趙大川的父親並不在讚皇縣城住著,而是在西邊的山區的一個村子裏。那裏也是趙大川的老家,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趙大川的父親在死之前沒有得什麼重病,所以就那麼在鄉下養著,趙大川每個星期會回去看他一趟。

    留老爺子一個人在鄉下,這說明老爺子的身體還算硬朗,至少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且活動無礙。


    不過我還是把我心中的這些疑問向趙大川確認了一下,他就點頭說:“的確是這樣,自從我父親戒酒之後,他的身體狀況就很好,肝上麵的問題也沒有惡化,所以半個月前,我接到老家鄰居打來的電話。說我父親死了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

    趙大川說到這裏就停了一下。

    王俊輝讓他節哀順變,然後讓他繼續說下去。

    趙大川點頭繼續講。

    那天他正在上工,接到鄰居打來的電話,他就急壞了,立馬請假,叫上他媳婦,又去學校接了他兒子就急匆匆返回老家了。

    趙大川母親身體一直不好,所以生了大川之後,就沒有再要孩子,等著給趙大川娶了媳婦,沒等抱孫子,他母親就撒手人寰了。

    也是從那不久趙大川的父親才查出肝有問題,從而戒的酒。

    所以趙大川就是家裏的獨子,他回家的時候,他老父親的屍體已經躺在床上冰涼了下去,雙眼睛閉著,身上也沒有傷。

    趙大川不相信自己老父親會突然暴斃,就想著查查老爺子真正的死因,後來警方介入,法醫檢查後說是老爺子的心髒也一直不好,是突發性的心肌梗塞而死。

    還說如果老爺子身邊有個人,早點送醫院或許還能救活,人死了檢查出死因也是個白。

    這些話讓趙大川覺得心裏很後悔,覺得應該把老父親留在身邊,可他又說,他父親擰的很,在縣城裏呆不慣,老吵吵著回家所以才給送了回去,他要不是工作和家都在這邊,實在抽不出身,他肯定回家去照顧老爺子。

    趙大川在說他兒子的事情之前,先說了半天的老爺子,這就說明他對他的父親心生愧疚,他有意無意地在我們這些陌生人麵前說出來,是希望我們能夠對他給予一些理解。

    隻可惜我們仨人都沒說話。

    趙大川見我們沒吭聲就繼續說:“老父親死了,我心裏愧疚的很,就準備把他老人家風光大葬,按照他老人家的意願,我們就在老家給他辦了一場葬禮,在我們老家村裏設了靈棚。”

    “我心裏覺得對父親有愧疚,就把我父親生前喜歡的東西準備統統都給他一起埋了,讓他在那邊也能繼續享受,因為我是村裏長大的,我們老家很多人都知道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喜歡喝酒,所以就有人提議給我父親的棺材頭的貢品中加上幾杯酒。”

    “我當時覺得也有些道理,我父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戒酒了,他心裏一直有些酒癮,就算這些年私下還會偷偷的喝上一兩杯,隻不過他卻很有節製,從來不會貪杯。”

    “所以我就買了幾杯白酒放到了我父親的棺材頭上的貢品裏。”

    趙大川提到了酒,我和王俊輝同時來了興趣,就一起催促趙大川繼續講。

    按照那裏的習俗,趙大川的父親需要在靈棚裏放上一夜,由兒子在這裏守靈,等著次日差不多正午的時候再出發去墳地那裏下葬。

    因為時間差不多已經是秋天,晚上的時候還有些冷,所以趙大川的老婆和兒子就在快要入夜的時候,給他送過來一套被褥,在離開的時候,趙永亮,也就是趙大川的兒子忽然說了一句:“爺爺棺材前的酒咋給少了?”

    趙大川看了看,的確,那三杯酒每一杯都少了差不多一半。

    不過酒容易揮發,這三杯酒在這裏放了半天,揮發掉一些也是正常的,趙大川也沒多想,就說了一句:“揮發了唄,我們也可以當成你爺爺喝了,把酒瓶子給我,我再給他滿上。”

    之後趙大川又把三個酒杯全部給添滿了,他還對著棺材說了一句:“老爹啊,你要是喜歡喝,就多喝點,活著的時候你沒敢喝,現在到了那邊兒可以隨便喝了,就是記得別和我媽吵架了……”

    後麵趙大川還給我們念叨了很多,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趙大川在這裏睡了一夜,第二天他老婆和兒子就過來給他送飯,進來的時候,他兒子又說了一句:“爺爺棺材前酒又少了一半。”

    剛睡醒的趙大川沒注意,聽兒子這麼一說就瞅了一眼,發現還真是,那些酒的確又少了,而且比昨天他兒子說的時候還要少了,昨天差不多是一半,而今天是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樣子。

    趙大川這就覺得有些邪乎了,他不敢亂說,也不敢亂想,隻是給那杯子再把酒添滿,他還盯著酒杯子看了半天,確定那些酒沒有在他眼皮子地下減少,他才鬆了口氣。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就要留在帳篷答謝親朋好友前來的悼念。

    差不多快要到了出發下葬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讓大家都覺得差異的事兒。

    說到這裏趙大川就停住了。

    我忙催促他快點講,他往他兒子的房間看了看說:“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也就是要出發下葬的時候,我兒子忽然說棺材頭上的酒都沒了,我們一看,那些酒都還滿著呢,一點都沒少。”

    “我覺得他是在故意逗我們,當時我就很生氣,覺得他不分場合,就準備訓斥他一頓,可不待我開口,他就忽然端起其中一杯酒‘咕咚’一口給喝了下去。”

    “這下就把我給驚著了,要知道,那酒可是給我老父親喝的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端起第二杯也就下肚,還要伸手去拿第三杯。”

    “我一看情況不妙,那裏敢讓他三杯全喝,就上去把他手裏最後一杯酒打翻了。”

    說到這兒趙大川又愣住了。  

    我繼續催促,王俊輝卻說了我一句,讓我耐心點。

    趙大川愣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兒子手裏的酒被我打翻了,他就忽然‘咯咯’笑了一聲,然後就往帳篷外麵跑,我伸手想要拉他,可發現他力氣大的驚人,我一下就給扯了一個蹌踉。”

    “不過我兒子沒跑遠,出了帳篷跑了七八步就摔倒路中央不動彈了。”

    “再後來,我們村兒裏就有人過去扶他,卻發現怎麼也從地上拉不起來,他的身體就好像生根發芽長在了地上一樣。”

    “接著去了四五個人,依舊拽不起來他,我當時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我們村裏一個老人家,他說往孩子身下撒一些甘草灰試試,我們就趕緊燒甘草,然後往他身下撒了許多的甘草灰,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然後送去了醫院。”

    “我因為要忙著葬禮,沒法去,隻能我媳婦跟著去,那一天,我們家太亂了,本想給我老父親一個風光的葬禮,卻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兒,讓我家的事兒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閑話。”

    趙大川說到這裏王俊輝就驚訝地問趙大川:“甘草墊屍,墊屍體的甘草燒成灰養鬼,你們往你兒子身下撒的,不會是墊過屍體的甘草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7 PM

第081章 猜測中的正主兒

    王俊輝問完那句話,趙大川就愣住了,反應老一會兒他才支吾說了一句:“啥草灰養鬼?當時那些甘草我沒留意是從哪裏取來的,反正挺著急的,有人送甘草過來。我就直接拿火燒成灰,然後給我兒子撒在身下了。”

    王俊輝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

    這種問話林森一般不會參與,我便接過話繼續問趙大川:“你再仔細想想,那些甘草是誰遞給你的,他又是從那個方向拿過來的?”

    趙大川點頭,然後開始努力回憶那天的情景。

    那天的事兒我也好奇,所以也沒有再去催促。

    趙大川想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是我老婆遞給我的,她從靈棚裏出來的,那甘草應該是從靈棚裏抱出來的,不過棺材在靈棚裏的時候,棺材蓋是蓋著的,她不可能從棺材裏拿甘草出來。”

    我問趙大川:“那靈棚裏裏除了棺材裏墊屍的甘草外。其他地方還有嗎?”

    趙大川點頭說:“有,因為在我父親出事兒那天下過一場雨,所以地麵是濕的,我們在靈棚裏需要經常跪著,所以也拿了一些甘草墊著。”

    “你仔細想一下,你點的那些甘草有被揉搓過的痕跡沒,還有,它們是不是一點就著,沒有半點泛潮的跡象?”王俊輝忽然問了一句。

    趙大川想了一會兒然後點頭說:“好像是……”

    不等趙大川說完。王俊輝就打斷他說:“這就對了,你媳婦遞給你的甘草,不是你們下跪墊著的那些,而是從棺材裏拿出來的墊屍體的甘草。”

    趙大川搖頭:“怎麼可能,我媳婦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下打開棺材蓋取甘草,而不被人發現呢?”

    王俊輝也不細解釋隨口道了一句:“這是一個疑點,這樣。你繼續說,你兒子從那天之後,都有什麼反應。”

    王俊輝雖然說這是一個疑點。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已經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他現在不說,自然是不想趙大川知道,所以我也就忍著好奇沒問下去。

    趙大川那邊已經徹底糊塗了,聽到王俊輝的問題後,想了想就繼續說下去。

    他兒子趙永亮當天被送到了醫院,沒有檢查出任何的毛病來,當天就回了縣城的家,沒有再回鄉下。


    而趙大川在父親下葬後,又在這邊住了一天才返回縣城。

    等他回到縣城的時候,他媳婦就告訴他,他兒子不吃飯。吵吵著要喝酒,不給喝酒就發瘋,打不行,罵不行。

    一家人就這麼折騰了一天,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兒子,於是趙大川就給其買了一瓶酒,可令趙大川大跌眼鏡的是,酒買回來不到兩分鍾,他兒子端起酒瓶子就跟喝白開水一樣“咕咚咕咚”的就下肚。

    喝完酒他兒子不鬧了,也不知道從那裏翻出一本多少年沒人看過的《故事會》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就連家裏人給他說話,他都不搭理。

    之後每天早晚,趙大川都要給自己兒子買酒喝,不然就會發瘋,在家裏亂摔東西,甚至拿刀自殘。

    中間趙大川也試著把兒子送到學校去,想著去那裏上幾天學就好了,可沒想到他兒子竟然在課堂上當著老師的麵公然酗酒,老師阻止的時候,他還差點那酒瓶子給老師開了瓢。

    學校說趙永亮精神有問題,就給送回了家裏。

    接下來幾天,趙大川隻能拿酒去“養”自己的兒子,期間他也擔心兒子喝出毛病來,就帶著趙永亮去醫院又做了幾項檢查,依舊什麼都檢查不出來,甚至連趙永亮過度飲酒都沒檢查出來。

    說到這裏趙大川就感歎一句:“你說他每天喝那麼多酒,醫院咋就檢查不出來呢?”

    趙大川說完,一直沒說話的林森就喃喃一句:“這功能,是好多酒駕司機都夢寐以求的啊。”

    林森話音剛落,王俊輝就瞪了他一眼,畢竟事主就在隔壁屋子裏,而事主的父親就在我們麵前,林森說這些話多少有些不合適。

    林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擺擺手不吭聲了。

    趙大川這才繼續說下去。

    再後來趙大川就托人四處打聽,這才找到了“王道長”,其實是他找到了王俊輝背後的組織,他們把任務派給了王俊輝而已。

    趙大川還說,之間也來過幾個大師,要麼不起作用,要麼直接搖頭說沒辦法,總之沒有一個靈光的,所以他希望我們能和那些大師不同一些。

    王俊輝點點頭說:“這個你放心,治不好我們一分錢不要。”

    趙大川那邊都說的差不多了,趙永亮的情況我們也基本了解了,王俊輝就又說要去看看趙永亮。

    趙大川就領著我們過去。

    站到院子裏就可以聞到很重的酒味,走到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是進了酒窖。

    此時趙永亮已經沒有在窗戶邊站著了,而是躺在床上拿著那本《故事會》亂翻。

    王俊輝過去就問趙永亮:“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看的什麼故事?”

    趙永亮看了看王俊輝,然後把故事會放下,從床上坐起來道:“讓我說也可以,先給我弄幾瓶酒過來。”

    王俊輝看了看林森說:“老林,去買幾瓶過來。”

    趙大川趕緊攔著說:“不用,不用,我家裏備著呢。”

    說著趙大川就去另一個房間,拎著一瓶酒過來。

    王俊輝接過趙大川手裏的酒遞給趙永亮說:“酒我拿來了,故事呢?”

    趙永亮沒有講故事,而是打開酒瓶子先把那一瓶酒當著我們的麵幹了一個精光。

    看的我都忍不住歎了一句“好酒量”。

    林森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樣喝酒,估計他也是第一次見吧。

    要是平常人這麼喝,估計一瓶下肚就直接要送醫院去了,可趙永亮卻跟沒事人一樣,擦擦嘴把酒瓶子扔到一邊兒說:“你們想聽什麼故事,我給你講,我肚子裏故事可是有一籮筐都說不完呢。”

    王俊輝冷笑說:“我想聽山魈的故事。”

    山魈?

    我聽爺爺說過這種東西,是一種沒有腿的鬼,大多數隻有嬰兒大小,不過腦袋卻是成年人的,麵藍鼻紅,多分布在南方的深山中,又叫山鬼,很喜歡群居。

    這種鬼喜好捉弄人,凡是被其迷上的人,往往被其捉弄的很慘,甚至丟了性命。

    想到這裏我就不由驚訝:“難不成迷上趙永亮的是一隻山魈?”

    可山魈這種鬼受不了北方的幹燥,喜歡陰濕的南方的深山老林,這玩意兒怎麼會在北方太行山係中出現呢?

    還有山魈的智商在所有的鬼裏麵算是比較高的一種,因為他們身體其他方麵的虛體都有退化的趨勢,唯有腦袋賊大。

    而有些地方說山魈有實體,那是因為山魈喜歡占據一些體形小的猴子的身體,然後慢慢把猴子變成它們自己的樣子,進而有了實體,不過那不是真真意義上的實體,要除掉它,還要把本體從身體裏打出來收拾掉才行。

    隻殺它的外形根本不起作用。

    所以在很多書籍上都說,要打山魈,必以火燒其屍,其實就是把其藏在猴子身體裏真的山魈燒掉的用意,這也是山魈為什麼懼怕幹燥的原因,他們是被火燒怕了。

    聽到王俊輝的話,趙永亮就搖頭說:“山魈?我沒聽說過。”

    王俊輝“呵呵”一笑說:“不知道啊,那就算了,好了,我們不打擾你看故事了。”

    說完王俊輝就領著我們又退了出來。

    趙大川問王俊輝是不是有辦法,王俊輝說:“差不多吧,不過是不是跟我猜測的一樣,那就要等我們晚上的時候做一個實驗了。”

    趙大川問什麼實驗,王俊輝說,等晚上就知道了。

    我和林森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去休息,說我們要商量一些計劃,趙大川也不敢多做打擾就離開了。

    等著趙大川一走,我把心中一股腦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王俊輝讓我不要急,然後慢慢地說:“我推測趙永亮體內住著的鬼,是一隻山魈,不是普通的鬼魂,有些難對付。”

    我問王俊輝能不能把山魈直接從趙永亮的身體打出來,王俊輝想了一下說:“不是不可以,不過那山魈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如果貿然出手,我怕惹惱了他,他再給我來個魚死網破,傷了趙永亮的魂魄,那樣趙永亮不死也成神經病。”

    顯然硬來的法子暫時還行不通。

    林森則是繼續問王俊輝為什麼那麼肯定趙永亮體內的髒東西就是“山魈”,還問他如果真是山魈,有沒有可能是趙大川的父親變的。

    王俊輝沒說話,我就搖頭說:“如果是山魈,也不可能是趙大川的父親變的,一來山魈形成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另外……”

    林森問我另外什麼,我說:“我剛才又仔細看了一下趙永亮的額頭上的命氣,就發現藏在他體內的髒東西跟趙家沒有半點的親緣關係。”

    王俊輝也是點頭說:“這就對了,如果現在的事兒真是山魈所為,那不出意料的話,趙大川父親的死多半也會和山魈有關。”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09:58 PM

第082章 開棺遞草

    山魈這東西說來還是太過神秘了,王俊輝說起來像是言之鑿鑿,可卻依舊不敢下定論,言語間還是帶著很多猜測的味道。

    不等我們說話王俊輝就忽然笑了一句道:“之前我自己的時候遇到案子無數,可總沒有這兩個月來的稀奇古怪。活死人、兔子魑、相鬼、小鬼頭,如果這次再來一直山魈的話,我這幾天的經曆就比尋常道者一輩子還要豐富了。”

    的確這些髒東西都是萬中無一的巧合存在,最近一下子都被我們碰上了,該說我們幸運,還是倒黴呢?

    同時我也慶幸王俊輝的道行深厚,不然這些東西,我們遇到任何一樣都無法全身而退。

    又聊了一會兒我就問王俊輝準備今晚怎麼測驗趙永亮是不是被山魈附身,王俊輝笑著說:“午夜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去看下趙永亮的鼻子,如果他的鼻子尖是紅的,那麼就是山魈,如果不是。我們就要再重新調查了。”

    鼻子尖?

    見我心中有疑問,王俊輝便給我解釋說:“山魈以捉弄人為樂,它們生性極惡,就連自己上身的本體也不放過,我聽我師父說,山魈每到夜裏十二點都會聚集陰氣到鼻子上,把附體人的鼻子弄的通紅無比,然後以供自己取樂。”

    “不過那些山魈本身的鼻子也是紅色的,也可能是他覺得把附體人的鼻子弄紅了才跟它們更像。更符合他們山魈界裏的審美觀吧。”

    紅鼻子,這就讓想到了“小醜”的裝扮,便隨口說了一句:“這些山魈豈不是跟小醜差不多?”

    王俊輝點頭說:“差不多,不過小醜一般是取樂他人,而這些山魈卻是拿別人取樂。”

    又聊了一會兒,我就出去從車上把兔子魑提了過來,我們要在這裏住下了。兔子魑扔在那車上也不是個事兒。

    等我提著兔子魑進趙家的時候,它就開始在籠子裏“呲呲”起來,好像這個家裏有它討厭的東西。我心裏不由一動,多半是趙永亮身體的玩意兒。

    而在我提著兔子魑進來的時候,趙永亮也是忽然出現在窗戶邊,然後用極其厭惡地眼光看著我,不,準確地說是我手裏的兔子魑。

    我手裏的兔子魑也是如此,毫不示弱地在籠子裏站起來,然後對著趙永亮張牙舞爪。

    我覺得如果沒有這籠子,這兔子魑估計都要對著趙永亮撲過去了。

    這樣的場景就讓我心裏好奇,魑和魈那一個會更厲害呢?


    這種想法立刻在我心中激蕩起來,我甚至想著現在就把兔子魑放開去試試。

    可對麵畢竟是一個人,而我這籠子裏隻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如果放過去的話。這兔子多半會被趙永亮一瓶子給打死了。

    這麼一想我就提著兔子魑進了我們的房間,同時呵斥了兔子魑一聲,讓它安靜。

    兔子魑這才不情願地在籠子裏臥下去了,不過即便是它臥下了,可它看趙永亮的眼神依舊犀利無比,絲毫沒有懼意,它分明隻是一隻兔子,卻給人一隻雄獅的感覺。

    看著籠子裏的這隻兔子魑,再體會著心中的感覺,我自己都覺得矛盾。

    進到屋子裏的時候,王俊輝正在一張桌子上擺弄一些符籙,看到拎著兔子魑進來,又覺察到兔子魑的異樣,王俊輝不由眼睛一亮。

    而後飛快走到我跟前看著籠子裏的兔子魑說:“魑魅魍魎魈,魑當頭,魈為尾,其實力也是排的很清楚,魑是所有異類鬼物之尊,如果這隻兔子魑聽話,說不定它有辦法能幫我收拾掉那隻山魈,當然前提是那趙永亮的體內就是山魈。”

    那兔子魑聽了王俊輝的話,就飛快對著我點頭,王俊輝問這兔子魑什麼意思,我猜測了一下說:“大概意思好像是說它會聽咱們的話吧。”

    我說完,那兔子魑再點頭。

    王俊輝看著兔子魑皺皺眉頭問我:“初一,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馴服一隻兔子魑做寵物?”

    我撓撓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跟這兔子魑在一起,除了拿“燉了它”之類的話威脅它之外,好像沒用什麼特殊的馴服措施。

    不等我說話,王俊輝又說:“我好像有些後悔把它送給你養了。”

    說實話,我養這魑也有段時間了,跟它也有了不錯的感情,如果王俊輝這個時候要給我要走的話,我心裏真是一萬個不舍得。

    好在王俊輝隻是一句玩笑話,很快他又笑著說:“這東西,你給我養,我估計也沒啥耐心,過不了幾天估計就扔廁所給餓死了。”

    林森那邊也是說了一句:“我的話,可能會把它扔後備箱裏。”

    聽了王俊輝和林森的話,這兔子魑就瑟瑟發抖貼向了我這邊。

    到了傍晚的時候,趙大川的媳婦王傳梅就下班回來了,趙大川介紹了我們,王傳梅就給我們客氣了兩句。

    我看了看王傳梅的麵相,一般人,普普通通的一輩子,沒有什麼值得拿來說道的,隻有男女宮上的子命氣不太順暢,正好對應趙永亮現在的情況。

    從王傳梅臉上看不出什麼來,我就對著王俊輝搖了下頭。

    他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問王傳梅:“王女士,我聽說你兒子在葬禮上出事兒那天,燒灰用的甘草是你遞給你丈夫的,你還記得那些甘草是從哪裏撿起的嗎?”

    聽到王俊輝這個問題王傳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這個我還真沒什麼印象了,我隻記得當時我兒子暈倒了,我荒的厲害,後來有人說需要甘草灰,我就去靈棚裏麵拿,我進去後,好像是誰把那些甘草塞到了我手裏,我當時心裏隻顧著救我兒子,也沒太過注意。”

    王俊輝皺皺眉頭說:“有人塞給你的,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了嗎?”

    王傳梅搖頭說:“真的一點印象也沒了,你不說我一直沒有去細想那段事兒,這是咋回事,我咋一點也記不起來是誰了呢?”

    看著王俊輝一臉迷糊,王俊輝就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黃符說:“我覺得你當時可能是被鬼遮眼了,而你腦子裏那段記憶也是一直處在被鬼遮眼的狀態,所以你就想不起來,我現在把那段鬼遮眼的記憶給你打開,你做好心裏準備,你可能會看到一些令你無法承受的東西。”

    王傳梅問王俊輝:“那這些對救我兒子有幫助嗎?”

    王俊輝點頭,於是王傳梅就毫不猶豫點頭道:“好,你幫我打開吧。”

    聽到王傳梅的話,王俊輝就抖了一下手中的符籙,然後在王傳梅的眼前晃了幾下說:“天明,地靈,四象皆通,急急如律令,還我真相——破!”

    隨著王俊輝話音落下,他手中的符籙就“轟”的一下在王傳梅的麵前燃燒了起來,符籙燃燒的火苗就一下印在了她的瞳孔上,就好像她的眼睛裏也燒了兩團小火苗似的。

    那火突然燒起來,趙大川就嚇了一跳,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同時就想去把自己的老婆也拉回來,可他剛伸手就被林森給拉了回來。

    林森也是小聲說了一句:“別壞了法事。”

    此時我也注意到王傳梅好像對那火苗很著迷一樣,眼睛盯著王俊輝手裏的符籙,直至其燃盡,她不由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露出一臉驚恐道:“啊,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王傳梅看到了什麼,她在王俊輝手裏符籙熄滅的時候,大聲說了一句話,然後腿也開始有些軟,身子有些站不住了。

    趙大川趕緊過去扶住她。

    我們幾個幾乎同時問她,到底是怎樣。

    王傳梅一臉驚恐說:“我記起來了,我跑進靈棚的時候,靈棚沒有人,靈棚的簾子也是拉著的,而靈棚裏的棺材蓋卻是開著的,我正找甘草的時候,咱爹從棺材裏坐起來,然後遞給了我一把……”

    此時別說王傳梅,我聽了背後都覺得發毛,從死人手裏接死人用過東西,想想都覺得後怕,更別說親身經曆過這些的王傳梅了。

    說完這句話,王傳梅就有些站立不穩了,看來她平時就是一個膽子很小的人。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把王傳梅送回房間。

    我、王俊輝和林森三個人就湊在一起討論了起來,林森第一個問,會不會是屍變。

    王俊輝搖頭說:“絕對不可能,如果是屍變,趙家的人怕是在他們老父親下葬的那一天就遭了難了,還能等到今日?”

    王俊輝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屍體可能也是山魈暫時附體控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趙家的人用墊屍的甘草灰,這樣它就能更舒適的進到趙永亮的身體裏了。”

    所有的謎題仿佛一層一層的都解開了。

    如果在趙永亮體內的真是一隻山魈,那我們這些推斷也就基本都正確了。

    不過如果真是山魈的話,我們可能還麵臨一個新問題,那就是山魈一般是群居,很少有單獨出來活動的,如果趙大川家裏沒有其他的山魈,那趙大川老家的山裏應該還有山魈的同黨。

    到時候我們免不了還要進山搜索一番。

    同時我心裏更加關心一個問題,我的這隻兔子魑,到底是不是山魈的對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0 PM

第083章 魑對魈

    晚飯我們是在趙家吃的。

    飯是趙大川做的,不過他兒子趙永亮並沒有來吃,而是在屋裏不停地轉圈,好像是遇到了煩心事兒。

    等我們吃了飯,王俊輝、林森和趙家夫婦就閑聊了起來。我拿出一些在街邊買的蘋果去喂了兔子魑。

    在我回屋的時候我就看到趙永亮又在窗戶底下看我,眼神中依舊帶著那種憎惡之色。

    回到屋子裏,我就發現兔子魑也是在扒著籠子,對著趙永亮房間的方向“呲呲”作響,看它的樣子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和趙永亮決鬥。

    見我拿著蘋果站到它籠子前,那兔子魑才慢慢收住自己的憤怒,轉而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盯著我手裏的蘋果,那小眼神裏隻寫著三個字——“我想吃”。

    我在籠子旁邊蹲下,然後問那兔子魑:“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那人體內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兔子魑點頭。

    我繼續問:“是不是山魈?”

    兔子歪歪頭,好像不知道我說的“山魈”是啥玩意兒,不過很快它就對著趙永亮的方向揮了揮兩個小前爪,做了一個不太標準的打拳動作。意思很明顯,他很想去揍趙永亮或者是趙永亮體內的東西。

    果然這兔子魑隻是依照自己的本能行事,以它的靈智就算再聰明,也沒有達到知曉天下事的程度。

    爺爺曾經偶爾提過一次,說是無論人、鬼,還是各種精怪,隻要能夠提高自己的修為,到了一定程度,靈智就會大開。腦子裏也會漸漸出現一些原本自己根本不知道的知識。

    而這裏的修為不一定是道法上修為,品德、知識積累、甚至體力上的鍛煉都算。

    爺爺還說,那些不斷推動科學向前發展的科學家們,其實就是知識上的修為提升,從而在某些領域開了靈智的表現。

    而為道者,或者我們這些相門之人,若是修為提升。開了靈智,那我們在自己的領域也會無師自通,通曉很多我們原本不懂的知識來。

    不過不管那一種。都離不開學習和積累。


    正在我走神兒的這段時間,那兔子魑已經開始伸著自己的小爪子向我要蘋果,我也沒有再逗它,直接打開籠子蓋給它扔了進去。

    這小家夥現在聽話的很,我不讓它從籠子裏出來,就算我打開籠子蓋,它也不會亂往外跑。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那籠子鎖扣我還是一直用王俊輝送我的銅錢劍插著的。

    此時王俊輝和林森也紛紛從門外回來,見我在這裏喂兔子魑,王俊輝就笑笑說:“晚上十二點還有事兒要做,都早點休息吧。”

    我扔給兔子魑一個蘋果後,起身也對它說了一句:“吃完這蘋果,就休息會兒。別亂‘呲呲’,你要想打架,有的是機會。”

    那兔子魑一邊吃蘋果,一邊點頭,仿若是聽懂了。

    這屋子是一張大床,我們仨沒有太胖的人,所以也不大擁擠,很快林森第一個就呼呼睡著了。

    我聽著林森的鼾聲,不一會兒也睡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有人喊我名字:“初一,初一,趕緊醒醒,要到時間了。”

    王俊輝的聲音。

    我睜開眼就發現林森已經收拾好東西站到門口那邊去了,他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趙永亮的屋子,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格,我多半以為他也中邪了。

    見我醒了,王俊輝就拿出一疊符籙,然後遞給我和林森一人一張,同時他也吩咐我把相門封了。

    取出朱砂墨封好了我和林森的相門,我就問王俊輝接下來怎麼辦,他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說:“還有十分鍾,耐心等會兒,對了,把燈關了吧。”

    林森在門口把燈一關,頓時整個屋子就黑了下去。

    我們三個人圍了門口,沒人吱聲,反而是我身後的兔子魑時不時“呲呲”兩聲,我沒訓它,因為這個也太安靜了,有點熟悉的聲響至少讓我心裏不是那麼怕。

    十分鍾時間過的很快,王俊輝冷不丁地說了一聲,“出發”,就把緊貼在他身邊的我嚇了一個激靈。

    王俊輝先出門,林森緊跟著,我最後一個拎著兔子魑的籠子出來。

    這院子不大,幾步間我們就到了趙永亮的房門前,這房間裏的燈關著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反而是我手裏籠子中的兔子魑有些按耐不住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小聲訓斥它,它怕是早就暴躁的“呲呲”大叫了起來。

    趙永亮的房門是敞開著的,一股股酒味就從屋子裏襲來,怕是我這種酒量小的人,再聞上一會兒就要給醉倒了。

    在門口沒聽到動靜,王俊輝就打頭,第一個人躡手躡腳進了趙永亮的屋子。

    我和林森也緊跟其後。

    夜很黑,隻能在黑暗下勉強辨識出一些影子,我們聽到趙永亮熟睡的呼吸聲,隨著那呼吸聲看去,就發現他似乎正躺在床上睡覺。

    王俊輝慢慢地往那邊走去,同時對林森做了一個手勢,林森沒跟著過去,而是退回到門口,把手放到了燈的開關。

    見林森站好了位置,王俊輝就捏出一張符籙,對著趙永亮的額頭“啪”一下就拍了下去。

    “哢!”

    與此同時,林森那邊也是把燈打開了。

    接著我就在燈光下看清楚了趙永亮現在的樣子,他滿臉的黑氣,比白天的時候要強盛很多,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睛瞪的很大,眼神裏全是驚恐和不安。

    他的身體一動不動,好像是被王俊輝的符籙給封住了。

    王俊輝掀起蓋著趙永亮鼻子的符籙,我們就看到趙永亮的鼻尖通紅,如果再腫起來一些,那就真是一個小醜的扮相了。

    看到趙永亮的模樣,特別是他的眼神,王俊輝愣了一下而後就道:“糟了,那山魈知道我們晚上會來,已經不在趙永亮的身體裏了。”

    我也是一下明白了過來,這趙永亮眼神的恐懼不是來自山魈對我們的,而是他剛才看到了什麼東西,來自真正的趙永亮對那個東西的恐懼。

    很快王俊輝又說了一句:“他的鼻子還是紅的,說明那山魈剛捉弄完他,搞不好那山魈還在屋子裏,四處找找。”

    我們立刻分開去找,於此同時我手中籠子裏的兔子魑就對著屋子西南角開始“呲呲”,我立刻就說:“西南角!”

    我話音剛落,西南角一個櫃子後麵就竄出一個黑影來,這黑影像是一個黑色的巨型蝌蚪,腦袋賊大,身子很小,兩隻手臂也很短,一條腿耷拉在身後,像極了蝌蚪的尾巴。

    因為它的腦袋太明顯,乍一眼看去,那家夥就好像是一個腦袋拖著一個尾巴在屋子裏亂竄,樣子分外嚇人。

    我估計趙永亮眼神的恐懼,也是來自對這玩意兒的吧。

    不用說了,這玩意兒定是山魈無疑。

    看到那山魈現身,原本隻是“呲呲”的兔子魑一下就“呼呼”了起來,那聲音聽起來氣勢強勁,讓原本心裏還有些怕的我,一下就安定了不少。

    那山魈被發現之後,直接選擇往門口的林森撞去,林森早已經被王俊輝開了明眼,自然能夠看到那山魈,他絲毫不遲疑,把王俊輝給他的符籙就對著那山魈猛貼過去。

    那山魈動作十分敏捷,林森這一張符籙並沒有貼到它,反而是林森的小腹被山魈猛撞了一下。

    頓時林森那壯實的身子就一下飛出屋子“咣”的一聲落在院子裏。

    王俊輝那邊已經捏了一個指訣跟上,那山魈被林森這麼一擋,就沒有衝出去,一下又被王俊輝逼回了屋子裏。

    而我手中籠子裏的兔子魑就“呼呼”的更加厲害了,而且還在這籠子裏不停地跳啊,蹦啊。

    見狀,我也沒有征求王俊輝的同意,直接打開籠子把兔子魑放了出來。

    兔子魑一出籠子,不用我吩咐,直接對著那山魈就撲了過去。

    那山魈好像很怕這兔子魑,轉頭就跑,王俊輝見狀不等林森進來,就直接把門關上,然後在門、窗戶和牆壁上分別貼下了數張符籙。

    我就知道那山魈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同時王俊輝也對林森說了一聲:“你在院子裏守著。”

    林森也是應了聲。

    此時趙大川和王傳梅的聲音也是從院子傳來,不過也是被林森給攔下了。

    在這屋子裏兔子魑對山魈的追逐還在繼續,那山魈的樣子看起來分外的狼狽,根本不敢做絲毫的停留,而我的那隻兔子魑看起來極為靈敏,在桌子、櫃子之間上竄下跳,速度上絲毫不輸給那隻山魈。

    而此時趙永亮隻是躺在床上發抖,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那山魈在屋子裏又轉了一會兒自知自己逃不掉了,轉頭就對著兔子魑撲了過來,像是要搏命了。

    我心裏也是不由“咯噔”一聲,我這隻會“耍寶、賣萌”的兔子魑到底行不行啊,別是隻“紙老虎”。

    那山魈撲了過來,兔子魑也沒有退讓,同樣縱身一跳撲了過去,那兔子魑一下就變的凶猛異常,那身姿那還有半點像是一隻兔子,分明就是一隻猛虎,一頭雄獅。

    它的前爪一拍,頓時就和那山魈纏鬥在一起,兩者一同落地滾打了起來,我沒想到兔子魑竟然以真實的身體,可以抱住山魈的虛體。

    形式上看,這倆家夥不分伯仲,可從氣勢上看,我那兔子魑明顯占據了上風。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1 PM

第084章 倒黴的宅子

    我第一次見兔子魑發威,它那小身板散發出來的氣勢,讓我也是不由心潮澎湃起來。

    一開打,兔子魑便贏了三分的氣勢,頓時在滾打的過程中。那山魈就隻能被動防禦,根本沒啥時間去反擊。

    而兔子魑則不然,小爪子用力很大,那尖銳的爪子一下就派上了用場,撕撓了幾下,那山魈就疼的“嗚嗚”亂叫。

    山魈愣大的腦袋想要張嘴去咬兔子魑,兔子魑的脖子卻是靈活的來回擺動,同時配合爪子的阻撓,完全不給那山魈任何下嘴的機會。

    而且在這滾打的過程中,我還看到兔子魑不停地再對那山魈“嗚嗚”的說著什麼,我心裏一驚,這兔子不會想把山魈“蠱惑”成自己的手下吧?

    王俊輝那邊看的也是驚疑不已,特別是在看到他兔子魑“嗚嗚”和山魈說話的時候。就道了一句:“這魑果然是五鬼之首,它雖然不能收了山魈當自己的收下,卻可以通過不停地發聲,減少這山魈的氣勢,讓其一點一點喪失戰鬥的意誌。”

    王俊輝頓了一下,然後對著兔子魑點點頭又繼續說:“一隻未成年的魑,而且還不是凶禽猛獸所化之魑,竟然能夠單獨鏖戰一隻成年的山魈,看來五鬼之間的食物鏈規則也不是輕易能夠逆轉的啊。”

    如此說來。我手裏這隻“魑”豈不是成了站在所有鬼類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如果這隻兔子魑以後完全聽命與我,以後再遇到什麼鬼,讓它去“叨叨”一陣,那問題不就解決了?

    想到這裏我就都覺得我可以離開王俊輝單飛了……

    當然想歸想,現實中,我不可能扔下王俊輝這個生死之交不管的。

    我這邊亂想的時候,那山魈已經被兔子魑打的極為狼狽。身上的黑氣被打的四處飄散,愣大的一個腦袋,已經被兔子魑撓的散去了一小半。

    那山魈。趁著兔子魑伸爪子撓它的時候,猛一發力把兔子推開一段,好不容易有了反擊的機會,它卻不敢再抵抗,而是用唯一的單腿跪下對著兔子魑開始磕頭求饒。

    而兔子魑似乎不吃它這一套,呲著牙不停對這山魈“呼呼”,同時一步一步向那山魈逼緊。

    見那山魈已經放棄了抵抗,王俊輝就忽然說了一句:“且慢!”

    王俊輝這麼一說,那兔子就打了一個哆嗦,顯然它是被王俊輝打怕了,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兔子魑沒有繼續向前,而是原地對著山魈“呼呼”幾聲,好像是在威脅其不要亂動。

    那山魈已經被打的很慘。那裏還敢造次,卷縮在那裏隻能等著任人宰割。

    王俊輝看了看兔子魑,然後對我說:“初一,我感覺他好像更聽你的話,你讓它把那山魈給我叼過來吧,封了它,我們明天去了一趟趙大川的老家,應該就能完事兒了。”

    我點頭然後就給兔子魑下命令,其實我心裏也不知道那兔子魑會不會聽我的,可等我下了命令,那兔子魑絲毫不遲疑,一下撲過去,咬著那山魈的脖子,就扯到我麵前來了。

    看著大頭鬼,我連忙擺擺手說:“不是給我,是給他。”

    然後兔子魑也不覺得累,又扯到了王俊輝的跟前,顯然那山魈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掙紮都不掙紮一下,隻是偶爾發出一絲慘淡的“嗚嗚”的聲。

    我知道這是兔子魑的“蠱惑”起了作用,它已經讓那山魈變得毫無鬥誌了。

    山魈被帶到了王俊輝的麵前,他直接掏出一張黃符對著其大頭貼了上去。

    兔子魑害怕受到殃及,遠遠地跳開,然後躲到我腳下來了,它又變回了那個隻會溫順耍寶的兔子魑,仿佛剛才那一場魑魈大戰原本就與它無關似的。

    王俊輝貼了那山魈,然後飛快從隨身衣兜裏掏出一個黃金的錦緞小袋子,袋子上繡著端正的太極八卦。

    接著王俊輝就對著袋子捏了一個手訣,然後對著地上的山魈道了一句:“孽障,還不速速伏法?”

    隨著王俊輝這一聲呵斥落下,那山魈就化為一團黑影鑽到了他的袋子裏,接著王俊輝把袋子口係上,然後又捏了一個指訣在上麵一點,才把袋子重新收回衣服的口袋裏。

    我問王俊輝那個袋子是什麼寶貝,他笑著說:“乾坤袋,用來裝較為厲害的鬼,我之前用的那些瓷瓶怕是裝不住這隻山魈。”

    我看了看腳下的兔子魑然後說:“那山魈我沒感覺多厲害啊。”

    王俊輝也是看了看我腳下的兔子魑說:“那是因為有這個小家夥,今天全是它的功勞,如果沒有它,我要降服這山魈也要費上一番功夫。”

    我也是“哦”了一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山魈被收拾的過程太簡單了。”

    王俊輝笑了笑說:“我估計是因為這個山魈比較弱吧,如果碰上厲害一些的山魈,你這兔子魑怕是也要吃些虧。”

    我還準備再細問一些問題,王俊輝已經不給我這個機會了,他讓把兔子魑收好,然後他就往床上躺著的趙永亮的跟前走去。

    我看了看那個籠子對兔子魑說:“好了,該回去了。”

    那兔子魑極不情願的走了幾步,然後跳回到了籠子裏。

    我走過去把籠子插好,然後對它道了一句:“從今以後我每天都喂你蘋果吃。”

    聽我這麼說,那兔子魑才顯得高興了很多,在籠子裏打起滾來,好像是興奮,又好像是在向我炫耀剛才那一場戰鬥的勝利。

    王俊輝那邊已經扯下了趙永亮額頭上的符籙,同時讓我過去看下其情況如何。

    趙永亮額頭上黑氣依舊很多,不過已經開始呈現消散的趨勢,疾厄宮有些病變的命氣,並不太嚴重,沒有影響到其壽命。

    不過那命氣比較頑固,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可治療周期較長,是頑疾,需要差不多半年到一年的調理才可。

    這些都看的差不多了,王俊輝自己去把房門打開了,趙大川和王傳梅立刻上來問我們他們兒子的情況。

    王俊輝說:“醒了,不過身子太虛,估計沒法自由活動,建議你們現在就把他送醫院去,他體內髒東西已經沒了,‘喝酒病’也已經除根兒了,好好調養,你們兒子就可以完全恢複。”

    趙大川連忙謝過王俊輝,然後就跑進屋去看趙永亮,同時撥打了“120”的急救電話。

    不久救護車過來,趙家一家人就去了醫院,趙大川對我們也是放心,就把鑰匙留給了我們,讓我們在他家休息。

    等著趙大川走後,我就開始問王俊輝我心中的一些疑問,第一個,那棺材前麵的酒是怎麼少的。

    王俊輝笑著說:“你不用問了,你心中的所有疑問都是那山魈搞的鬼,它們最喜歡捉弄人,那些都是山魈的惡作劇,包括趙永亮的‘千杯不醉’,隻是那山魈單純地覺得好玩。”

    我還不明白,就問:“那些酒呢,被趙永亮喝進肚子裏的酒,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為啥醫院都檢測不太出來?”

    王俊輝問我:“你知道怎麼給鬼神敬酒嗎?”

    我說,就是撒地上唄。

    王俊輝點頭說:“一般給鬼神敬酒,撒在地上,就讓那些酒揮發,化為酒氣後才能供他們享用,不過那些時候神鬼一般不會太著急,所有的酒都是自然揮發,可趙永亮喝下的酒卻不一樣,是那山魈用自己的陰氣把他體內的酒散掉,然後自己喝掉了,那山魈多半也是一隻酗酒成性的家夥。”

    又聊了會兒王俊輝也沒讓多問,說是早點睡,明天一早去趙大川的老家,那山魈還有兩個夥伴。

    我問王俊輝是如何知曉的,他說:“在裝他進袋子的時候我就問過了。”

    這一夜我的心情很好,不是因為我們旗開得勝,而是因為我家兔子魑大發神威,我覺得隻要有這兔子魑在,以後我就再也不用怕一般的小鬼了。

    當然如果遇到大神通的鬼物,我和兔子魑還是要繞道走的。

    以我倆的本事目前還隻能挑一些較為軟和點“柿子”捏,太硬的容易傷到手。

    次日清晨,我們早早地就從趙家離開了,鑰匙的話,我們把這門鎖上後,王俊輝就把其從大門的門縫塞回到了院子裏。

    趙大川的老家在讚皇縣縣城的西邊,差不多到要山西的地界,聽王俊輝說現在正好是讚皇西邊山區核桃成熟販售的季節,打好的核桃剛晾幹,用較低的價錢就能買到上等的貨。

    所以在去的路上我心裏就打定主意買一些山貨回去給徐若卉,畢竟這些小地方,其他比較特別的東西,我也買不到。

    一路向西,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們到了趙大川的老家,他們這裏算是深山中,村子前麵還有一條小溪,看起來也是青山綠水了。

    到了村子裏我們一打聽就找到了趙大川老家的房子,是一棟純石頭壘成的宅子,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我們往那宅子走的時候,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也跟了過來,他問我們找趙家的房子幹嘛。

    這裏是深山小村,人們對鬼神還是有些敬畏的,王俊輝就直接說:“趙大川做夢,說他老家有不幹淨的東西,還有他兒子不是中邪了嗎,所以他請我們過來看看。”

    那個男人聽了王俊輝的話,立刻又說:“那宅子的確是怪的很,我們村好幾個人從他家門前過的時候都莫名摔倒了,要麼摔破腿,要麼摔破胳膊,最倒黴一個的牙碰掉四顆。”

    這些都是山魈捉弄人的把戲,這麼說,那山魈竟然沒住在深山裏,而是住在趙家的老宅裏?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2 PM

第085章 原來是一家子

    聽了那個男人的話,我們三個人就同時停了下來,相互對望了一眼,王俊輝就問那個男人的姓名,然後問他能不能多跟我們說一些那房子的事情。

    那個男人穿著樸素。看起來應該是個熱心腸,估計是怕我們過去倒黴,這才好心出來提醒我們的。

    不像剛到村口給我們指路的那一男一女,指完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好像是等著我們倒黴回來。

    簡單介紹了一下,我們就知道這個男人叫趙二兩,跟趙大川還占著一些親。

    說起那房子趙二兩就道:“那房子自從大川的爹死之後,毛病就沒斷過,我聽那些摔傷的人說,他們摔倒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腳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了一把,根本不是絆倒的。”

    王俊輝問趙二兩有沒有人看到那些東西,趙二兩搖頭:“沒人看到過。不過有人說在夜裏聽到那個宅裏裏有人笑,聽起來像是半大的孩子,不過沒人見到過。”

    我問趙二兩是不是所有人從那裏過都會倒黴,趙二兩搖頭說:“不是,我們村兒算下來倒黴的人有六七個,不是所有人都倒黴,我也從那裏過過,不過我沒有摔倒過。”

    趙二兩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就仔細看了一下他的麵相。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幾番查探下來就發現他的麵色平平,沒有災禍,也沒有什麼福運。

    又問了幾句,我們就發現這趙二兩翻來覆去就那段故事兒,他根本也不知道啥,鬧清楚了這些。我們也沒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繼續趕路往那宅子去了。

    趙二兩估計也因為自己沒倒過黴的緣故,也不是很害怕。依舊跟在我們身邊,時不時重複他知道的那些事兒,說誰誰摔到腿了,誰誰摔到胳膊了,我們聽著有些煩了,可也不好意思讓他閉嘴。

    就連我手裏提著的兔子魑也是聽著有些煩了,一對小前爪舉起,把長耳拉下來蓋住自己的耳朵。

    看到兔子魑的這動作,我不由“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那趙二兩估計以為我笑他說的“某某人”摔倒的事兒,也是笑了笑說:“你說這房子是不是很怪?”

    這已經是趙二兩第n遍問我們關於房子的問題,這趙二兩不但熱心,而且話癆。

    幸好這村子不大。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趙大川老家的門前,純石頭建的老房子,在這村子已經沒幾座了。

    這房子門前的路也是石頭鋪成的,經過雨水的多次衝刷,加上年久失修,已經不是很平坦了,有些石頭甚至高出路麵一個拳頭高,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被絆倒。

    我當時就想,那些摔倒在這裏的人會不會是偶然。


    就在我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手裏提著的那隻兔子魑就開始“呲呲”的叫,很顯然這宅子裏有東西。

    趙二兩聽到我兔子的叫聲,就問我兔子是在哪個村兒買的多少錢?

    我說這是從市裏帶來的,是寵物,趙二兩看了看兔子魑就說:“也是,這兔子看著跟平時山上的兔子是有些不同,牙長,爪子尖,是啥品種的?”

    我不敢再和趙二兩答話,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話癆,再說下去,我都要被煩死了。

    王俊輝看了看那門板,就說:“我給趙大川大哥打電話,看看他同意撬開這門不。”

    王俊輝就撥通了趙大川的電話,說了幾句,趙二兩非要也說兩句,王俊輝就把手機給了趙二兩,趙二兩在確認了我們的身份後,又和趙大川絮叨好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趙大川那邊自然同意我們的行動,趙二兩這邊也是徹底知道我們真是趙大川找來的人,也就幫著我們一起幫趙家的老門給拆卸了下來。

    本來趙二兩也想跟著我們進來,卻是被王俊輝攔住了,趙二兩不死心還想往裏擠,王俊輝就說:“趙大哥,你家有核桃沒,給我們弄一百斤,一會兒,你給背到我們車那邊兒,一會兒我們走的時候帶上,價錢比你們這兒賣核桃的價錢多一塊,怎樣?”

    聽了王俊輝的這話,趙二兩才開心地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我們小心點,還說那宅子裏估計真有東西。

    我當時就想要真有東西,他咋不怕,還往裏麵擠,難不成真是那種看稀罕不要命的主兒?

    等著趙二兩走遠了,林森就道了一句:“比我當兵那會兒的政委還能說。”

    我們三個笑了幾聲,王俊輝就給我和林森幾張符籙,然後讓我們把門口和房子四周的圍牆上都貼上。

    本來我們幾個陌生人進村兒,就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我們沿著房子貼符籙就讓周圍的人更加好奇,一會兒就有十多個人圍了過來,其中以老頭、老太太居多。

    有些老人甚至還領著小孩兒過來。

    林森趕緊過去阻攔,說這邊不安全,可那些老人就是不肯後退,硬是想要往前擠,好像覺得我們是來趙家的宅子裏挖寶似的。

    看著這些不要命的主兒林森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在旁邊也是看傻了眼,這些人難不成都不怕鬼嗎?

    林森一個人攔不住就招呼我說:“初一,別愣著啊,過來幫忙。”

    我和林森這邊遇到了情況,王俊輝也是從宅子的過道出來,看著我們正在和村子裏的老頭和老太太做“鬥爭”,不由皺起眉頭大聲說了一句:“鄉親們,都靜靜,你們擠過來幹啥,不知道我們要捉鬼嗎?你們不怕被髒東西纏上嗎?”

    其中一個老頭子就說:“捉啥鬼,大川這房子解放之前是地主家的,你們說不定就是打著捉鬼的旗號,去裏麵倒騰啥好東西呢,我們村兒趙五兒拆舊房子的時候,就從房子裏拆出了一罐子銀元,換了老多錢,他家的房子就是地主家的。”

    感情他們真是覺得我們來找寶貝的。

    這邊實在攔不住了,我就拎著兔子魑回到宅子門口,和王俊輝一起先把宅子堵住。

    林森也是跟著退了回來,然後村裏這些人全部都聚集了宅子門口。

    我問王俊輝咋辦,王俊輝看了看這些人說,既然他們不要命,那就隨他們吧。

    聽了王俊輝這話,那些人也是有些忌憚了,沒敢跟著進門,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籠子裏的兔子魑“呼呼”的叫了起來,我監察官上的命氣也是飛快遊走,將我雙眼的相門打開。

    顯然這宅子裏的髒東西就在我們附近晃悠。

    與此同時,一陣陰風從院子裏吹出。

    “呼!”

    院子裏不少落葉就被這些風吹了出來,頓時吹了離門口最近的兩個老人一臉。

    同時院子裏就真的傳出了小孩子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好像在嘲笑那兩個老人倒了黴。

    那兩個老人也嚇壞了,扭頭就跑了,其他人也被那陣風吹了一個癔症,等著反應過來,也是紛紛退開十多步,不過他們好像沒聽到那孩子的笑聲,並沒有多害怕。

    反而是被樹葉吹中的兩個老人一邊走,一邊喊著有鬼。

    其他人問他們怎麼了,他們就說有小孩子在宅子裏笑,其他人麵麵相覷都說沒聽到。

    雖然他們都沒聽到,可在聽了兩個退下來老人的話,就紛紛又退出了幾十步。

    王俊輝這才說了一句:“不吃點苦頭,永遠不會學乖!”

    說完王俊輝就披上道袍,然後抖了一下手中的桃木短劍怒道:“兩個孽畜,竟然敢在本道麵前傷人,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王俊輝這麼一喊,那些本來退後的人群,不由又開始往後退了,有的甚至已經開始回家了,顯然他們是真的覺得這宅子裏有東西,害怕自己被纏上了。

    至於剩下的幾個,那就真是看稀罕不要命的膽大的主兒了。

    我轉頭問王俊輝用不用放兔子魑出來,王俊輝搖頭說:“先不用,這裏麵的兩個山魈怕是本事不小,你那隻小兔子放出來怕是會受傷,不到萬不得已,先別放。”

    我“嗯”了一聲就取出朱砂抹給我和林森封了相門,然後想了一下,還是把籠子上的銅錢劍拔了下來,這樣一會兒遇到危險,也能較快地放出兔子魑來。

    拔劍的時候,我也是提醒兔子魑,我不讓它出來,它就不準出來,那兔子魑對著我點點頭,然後繼續在籠子裏對著那院子裏“呼呼”的叫。

    “哈哈哈……”

    又是一陣小孩的笑聲,這大白天的,對方陰笑的聲音竟然如此響亮,看來絕對不是我們在趙大川縣城家裏抓的那隻山魈能比的。

    還有這三隻山魈是什麼關係呢?

    王俊輝率先走到院子裏,林森緊跟其後,我墊後。

    這院子有六個房間,果然是地主家留下的房子,雖然看著破舊,可房間數卻是不少。

    六個房間的門全部都是開著的,可我卻看不到那兩隻山魈到底在那間屋子裏。

    王俊輝站在院子中央,然後取出裝有我們抓到那隻山魈的乾坤錦袋,接著他把袋子往院子裏一扔說:“你們的兒子在這裏,如果不想讓它魂飛潑散,就給本道乖乖出來。”

    這山魈是那兩個發出孩子笑聲山魈的“兒子”?

    這些山魈是一家人,換句話,他們一家人死後都變成了山魈,這概率也太低了吧?

    可我看王俊輝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看來他私下又從袋子裏山魈身上問出了不少的事情。

    難不成這些家夥變成山魈還另有隱情?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3 PM

第086章 燃燒吧,內陽

    被王俊輝扔在院子中的乾坤袋在落地的一瞬間,裏麵就好像有個小老鼠之類的東西開始蠕動,不過袋子的口是係著的,那東西隻能在裏麵轉圈圈。

    而這院子裏的那些怪異的孩子笑聲也是沒再出現,這氣氛一下就凝滯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王俊輝。他表情沒什麼變化,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前方,林森左右環顧,不過他現在沒有開明眼,就算真有髒東西,估計也看不到。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鍾,一陣嘹亮的小孩兒的哭聲忽然傳來,“嗚嗚……”

    這聲音是繞著院子轉的,我們根本聽不出他們到底在那一間屋子裏。

    那聲音傳來之後,我手中籠子裏的兔子魑忽然就“呼呼”了幾聲,它好像很厭煩那些聲音。

    王俊輝聽到那“嗚嗚”的哭聲,抖了一下道袍就往那裝有山魈的乾坤袋前走去,我以為他要把袋子撿起來。可沒想到他右腳尖在地上滑了一個奇怪的步子,然後腳尖直接對著那袋子就點了下去。

    “嗚嗚!”

    頓時袋子裏就傳出一聲慘叫,我心裏也是跟著一涼,隻聽王俊輝大怒道:“爾等山魈,枉殺人命,占人身體,禍亂人間,其罪當誅!”

    說著王俊輝的腳尖在乾坤袋上就擰了一個圈,袋子裏麵的“嗚嗚”聲就更大了。

    王俊輝卻沒有絲毫心軟的繼續說:“本道給你們機會贖罪。肯送你們入輪回,可沒想爾等竟然如此不領情,也罷!”

    王俊輝說著你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右腳猛然抬起,對著乾坤袋就踩了下去說:“這山魈多是無情鬼,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本道就將你們一一泯滅在這裏!”

    王俊輝那一腳踩下。乾坤袋裏便沒有了半點的聲響,那袋子也是徹底扁掉了。

    收了腳,王俊輝腳尖一點。就把乾坤袋踢到了空中,接住那袋子,王俊輝把袋子口解開,裏麵冒出一陣黑煙,然後飛快消散了在這空氣裏。

    看著那黑煙,王俊輝“哼”了一聲說:“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完,王俊輝又掏出一張符籙,然後“嗡嗡”念了幾聲咒語,再把符籙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然後雙指夾著符籙豎於鼻梁前道:“無量臻尊,賜法於恩,燃我靈符,祝我神威。急急如律令——燃!”


    隨著王俊輝嘴裏的“燃”字落下,他麵前的符籙“轟”的一聲就燒了起來,可王俊輝卻絲毫不避諱那些火焰,而是忽然張嘴把這火的符籙一口吞了下去。

    這下就看得我目瞪口呆,我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他的嘴裏會不會燒出泡來。

    第二個反應是他吃了著火的符籙會不會拉肚子。

    不等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完全占據我的腦袋,我就側麵看到王俊輝的一隻眼好像閃了一下黃光,那瞳孔中好似泛著一道雷電的符文。

    我好奇問了一句:“王道長,你這是……”

    不等我說完,王俊輝就說:“這是我們這一門的秘術,以符籙為引子,燃自己身中內火,以抗拒陰邪,這兩隻山魈太過生猛,如果不拿出點真本事,我怕是會著了他們的道。”

    內火就是身體的內陽,如果內陽消耗過多會損精氣,以至於折壽的。

    我剛準備勸王俊輝,他繼續說:“放心,以我現在的道行,隻要十五分鍾內熄掉這內火,我的壽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王俊輝燃了自己的內陽,可見那兩隻山魈真的不簡單,我心裏不由更加緊張了。

    可王俊輝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慢慢地又從口袋裏取出兩張符籙,他還沒念咒訣,那符籙就立刻燃燒起來,接著王俊輝就對著左右兩間屋子分別拋出。

    “嗚嗚!”

    “啊!”

    兩聲慘叫傳出的同時,兩個黑影橫空躥出,全部對著王俊輝頭部撲去。

    我嚇了一跳,連忙喊了一聲:“小心。”

    王俊輝不慌不忙,右腳在地上躲了一腳,然後嘴裏大吼一聲“威”,頓時那兩個黑影掉頭就開始向我和林森撲來。

    此時我監察官相門一開,王俊輝身上的氣勢,我看了個一清二楚,他的周身相門內氣皆燃,仿佛一個內火組成的火人,那山魈最懼的就是火這種東西,當然也包括道家的內火。

    這倆山魈不敢去攻擊王俊輝,就飄著倆大腦袋向我和林森飛來,我大喊一生:“老林,頭頂四十五度!”

    林森反應極快,拿著符籙就對著那個方向砸去。

    而我這邊反應稍慢一些,揮著銅錢劍去擋。

    “轟!”

    “當!”

    林森手中符籙燃起,我手裏的銅錢劍也是被彈飛,可林森也不慌忙,抄起匕首就割破自己一個指尖,然後憑著自己對周身氣息感覺的經驗,開始與那山魈做糾纏。

    而我這邊在銅錢劍彈飛後,兔子魑不經我同意就從籠子裏跳了出來,把就要撲向我的大頭山魈給撲開了。

    我這邊也沒閑著,抹了一道朱砂,運氣到指尖,運用相門打鬼的法子就對著兔子魑和山魈纏鬥的方向撲過去。

    王俊輝那邊遲疑了一下就對我說:“初一,你有兔子魑幫你,我先去幫老林。”

    我趕緊答了一句:“沒問題。”

    王俊輝衝過去後,那攻擊林森的山魈就鑽進了一間屋子裏,王俊輝給林森開了眼,然後一起就追了進去。

    而我這邊兔子魑和那山魈相鬥,無論氣勢,場麵上都不樂觀。

    這隻山魈比趙大川家裏的那隻強太多。

    我麵前這山魈臉是純藍色的,鼻子通紅,腦袋足足比之前那個大了一圈,最主要的是,他那短小的手臂上竟然印有一個道家的符印。

    難道這貨生前是一個道士?

    要不就是某個道士捉過它一次,爭鬥的時候給他身上留了一個符印,隻可惜後來被他跑了?

    鬼物身上有道印,這本來就是不合情理的。

    我對道術知道的不太多,所以也啃不出什麼道道來,不過我卻能從這藍色而碩大的腦袋的麵相上看出一些消息。

    這山魈相門皆變,可命氣卻變不了,他五官名氣主劫,是多災多難之相,這不光是指他活著的時候,他死了也是如此,要不然他也不會變成山魈。

    還有從他的麵相上來,他是“剛出一難,又臨一劫”之相,說明它之前也遭了什麼變故。

    看到這裏我就不由想到,難不成他手臂上的道印,就是之前“那一難”給留下的?

    我心裏仔細看著這些,就原地愣了十多秒,兔子魑雖然是山魈的克星,可我的這隻兔子魑是新魑,魑元都沒有長出來,還弱的很,跟隻強大的成年山魈遭遇,自然是顯得頗為勉強。

    沒一會兒兔子魑就被那山魈的單腿給提出了三四米遠。

    不過兔子魑沒有絲毫懼意,打個滾站起身“呼呼”一陣又對著那山魈撲過去。

    這山魈雖然厲害,可麵對克星兔子魑,也是有些懼意,趁著山魈專注兔子魑的時候,我就摸著朱砂對著他額頭的相門打了過去。

    隻可惜我的速度太慢,等我手打過去的時候,那山魈已經避開一段距離,我和兔子魑一同撲了一個空。

    兔子魑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繞在我身邊,意思好像是在保護我,我心裏不由一暖,我動不動就說燉了的兔子魑現在竟然在保護我,我發誓回去之後一定給它買多多的蘋果。

    因為兔子魑在我旁邊守著,加上本身也有相門的氣功防禦,那山魈沒有貿然攻擊,而是轉身向王俊輝和林森所在的屋子跑去,它的速度太快我和兔子魑都難跟上,我隻能對著他們那邊喊了一句:“小心,我們這邊這隻過去了。”

    我話音剛落王俊輝手拎著一隻山魈就從屋裏走了出來,那剛撲過去的山魈在就要撞到王俊輝的時候,忽然“嗚嗚”懼怕地叫了一聲又退了回去。

    林森扶著牆從屋裏出來,嘴角有些血,剛才在這極短的搏鬥時間裏,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看到王俊輝,我身邊的兔子魑也是“嗚嗚”一聲顯得有些懼怕,它沒有對著山魈“呼呼”而是渾身瑟瑟發抖地臥在我腳邊。

    我心裏也是充滿了震驚,這王俊輝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用手拎起隻有虛體的山魈,而那隻山魈已經一動不動,額頭上被打下一個雷電的符文。

    之前跟我相鬥的山魈不停地後退,好像很怕王俊輝身上的氣勢。

    王俊輝那邊也是冷不丁地道了一句:“散!”

    瞬間他手中山魈額頭上那道閃電符文就發出一道金光,接著那山魈就散盡了。

    此時我也是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對著王俊輝道了一句:“王道長,剩下這隻山魈胳膊上有道印,好像是某個道長給它留下的。”

    王俊輝眉頭皺了一下,顯然這一發現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王俊輝身上的內火還在繼續燃燒,而且火勢正旺,不過我能感覺到,如果這內火再燒下去,就要燒到他的精元,也就是他的壽命,根本不像他說的能堅持十五分鍾。

    難不成王俊輝也是覺得李雅靜的病沒得治了,進而變得不惜命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4 PM

第087章 不能共生,便與她同死

    看到王俊輝內陽急劇減少,我不由對著他說了一句:“王道長,你體內的內陽之氣……”

    不等我說完王俊輝“哼”了一聲冷道:“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聽王俊輝的語氣,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很快我就明白了。人身體裏的氣由內陽和內陰之氣組成,除了維持身體各個器官穩定運行外,還會通過陰陽調和來穩固人的三魂氣魄。

    身體各個器官各司其職,魂魄也是如此,每一魂,每一魄對人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陰陽之氣失衡,那魂魄也會受到影響。輕則性情驟變,重則喪失心智,癱軟,甚至是死掉。

    而現在的王俊輝,因為陰陽之氣的失衡,他魂魄已經開始出現紊亂,性情上出了一些變化。

    王俊輝本人似乎沒有覺察到這些,在跟我說完那句話後。他大步向著院子裏僅剩下的一直山魈走去。

    看著那山魈細小胳膊上的道印,王俊輝就大聲問那山魈:“我問你,你這道印從何而來。”

    剩下的這隻山魈雖然懼怕王俊輝,可卻沒有打算繳械投降的意思,“嗚嗚”怒吼一生,對著王俊輝又撲過了過去,那小手上還捏著一團黑氣。

    王俊輝此時的樣子仿若天神,輕聲道了一句“自不量力”,揮著拳頭就與山魈的小拳頭對撞到了一起。

    “嘭!”

    一股勁風從兩者拳頭迸發出來。

    這風的形成很簡單,陰陽之氣的碰撞,讓周圍氣流混亂不堪,產生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才散開這些風的氣息上來,裏麵陽氣居多,陰邪很少,說明王俊輝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就在我感受這風的一剎那。那山魈的身體就倒飛了出去,他在王俊輝燃燒內陽的狀態下,竟然撐不過三秒鍾。

    我心中也是瞬間激昂澎湃。

    在山魈倒飛的時候,王俊輝也沒有遲疑,取出一張符籙,依舊不用捏指訣,念咒語,那符籙就自行燃燒起來,隻見王俊輝快步過去,符籙往前一扔,就封住山魈逃跑的路。


    無奈山魈隻能硬著頭皮回過頭再去和王俊輝硬碰,可王俊輝這次桃木劍一揮,就把其當成飛刀給扔了過去。

    那山魈不敢去碰桃木劍,就在空中翻身躲避,可就它翻身的時候,王俊輝就“噌”的一下衝了過去。不等那山魈反應過來,王俊輝手就掐在山魈的後脖子上。

    瞬間那山魈就跟被抽了魂一樣,身體往下一耷拉就不動了。

    王俊輝飛快掏出乾坤袋子,把這隻山魈裝到了袋子裏,然後又捏著指訣在袋子上連打了五六下,那袋子裏的山魈才停止蠕動。穩定了下來。

    為了以防萬一,王俊輝在乾坤的口上又係了一張符籙,做好了這些,他才把乾坤袋裝進了衣服口袋裏。

    收了這隻最厲害的山魈,王俊輝才沉了一口氣,然後往自己胸口一拍,頓時一灘摻著符灰的口水就吐了出來,他身上的內陽之火也是漸漸熄滅了下去。

    此時的王俊輝臉色煞白,疾厄宮陰寒命氣增多,也是得陰寒類病症的先兆,保壽官命氣微微跳動,顯然,他剛才的舉動已經稍微影響到他的一些壽命了。

    王俊輝收了勢,我就趕緊過去扶住了他,兔子魑沒敢靠近王俊輝,就自己又跳回了籠子裏。

    林森蹣跚著出來幫我拎起兔子魑的籠子說:“你扶著俊輝,這兔子魑,我幫你提。”

    我點了下頭,同時臉色也是沉了下去。

    因為王俊輝內陽之氣消耗過多,除了臉色煞白之外,他渾身更是冰冷的厲害,這種感覺讓我不由想到了“屍體”兩個字。

    我問他感覺怎樣,王俊輝深吸了幾口氣說:“內陽之氣不穩,我有些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說話的同時,王俊輝的身體就開始發抖,他試著想要把拳頭攥起來,可手指抖了幾下,竟然攥不到一起去,他的表情也是開始抽搐,嘴角直哆嗦。

    再接著王俊輝雙腿一軟就要往下癱,我這邊扶著他,自然不會讓他摔下去。

    我心裏充滿了震驚,王俊輝這內火的本事是不小,可消耗也是太過逆天了,這才幾分鍾,就會留下這麼嚴重的後遺症,如果多持續一會兒,王俊輝怕是要直接暴斃了。

    看到王俊輝的樣子,林森趕緊過來跟我一起扶住王俊輝,我那兔子魑就被其扔到一邊兒。

    看著兔子魑就道了一句:“從籠子裏出來吧,以後我不會再用籠子關你了。”

    聽了我的話,兔子魑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心地從籠子裏出來,然後開始在院子裏打滾,它完全體會不到我和林森看著同伴重傷的心情。

    王俊輝讓我和林森把他扶著坐下,讓他打坐休息,先調理一下內息。

    等著他坐下後,我就想起相門一些穩固內陽的氣功法子,就對王俊輝說:“王道長,我現在先封你印堂,以及太、中、少三陰相門,防止外界的陰氣趁你陽氣不足倒灌而入。”

    王俊輝點頭,我也不敢遲疑,就運氣在王俊輝的麵相之上點了四下。

    之後我想了一下繼續說:“現在我再開你的人中、太、中、少三陽相門,讓它們吸收外陽之氣,先臨時補足一些你體內的陽氣,給你內陽恢複爭取時間。”

    王俊輝再次點頭,我也是再次在王俊輝的麵相上點了四下。

    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所有能幫王俊輝的辦法。

    王俊輝這麼盤腿一坐就是一刻鍾。

    在這一刻鍾的時間裏,他臉上的血色開始恢複,身上的顫抖也是漸漸停了下來。

    之間我也是問了林森的傷勢,他就說被山魈撞了胸口一下,可能骨頭裂了,無大礙。

    我聽著都替林森感覺到疼,他竟然說無大礙。

    一刻鍾過後,王俊輝就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自己站了起來,期間我和林森也想著過去扶他,不過被他揮手拒絕了,他站起來了後,輕輕抖了一下身上道袍說:“好了,我行動已經無礙了,不過這次回去,怕是又要修養月餘的時間,不知道這次組織上會不會那麼通情達理了。”

    我還沒說話,林森就去把王俊輝的桃木劍撿回來遞給王俊輝說:“別想那麼多了,如果組織不近人情的話,你就請人幫幫你,你的朋友那麼多,總有人願意為你出頭的。”

    王俊輝沒說話,多半是認同了林森的說法。

    我這邊也不用再提著那個籠子,就把銅錢劍收起來,然後抱起了兔子魑。

    從趙家的宅子裏出來,我們三個人就隻有我一個人沒受傷,當然如果沒有兔子魑護著我,我傷的應該不會比林森輕。

    所以我們這次肯定要先到讚皇縣城給林森看下一下,不然那裂開的骨頭刺到內髒就完了。

    見我們從趙家宅子出來,三個人傷了兩個,那些人就紛紛議論了起來,再也沒人提銀元寶藏的事兒了,有些人過來問我們鬼收拾了沒,我就沒好氣地說了句:“你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到了車子旁邊,趙二兩還在那裏等著,旁邊扔著兩布袋的核桃,他說這是差不多一百三十多斤的核桃,便宜賣給我們了,本來我是準備讓他抬回去的,可王俊輝卻是堅持要留下,所以林森就付了趙二兩錢,我一個人把兩袋子核桃搬進了後備箱裏。

    離開這裏的時候是王俊輝開車,林森因為骨頭受傷,所以不能長時間坐著,我們就讓他去後排上躺著休息。

    我則是抱著兔子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王俊輝雖然也傷的不輕,可現在調息已經穩定了很多,他隻要不再運氣鬥法,或者做什麼劇烈運動,開車還是沒啥問題的。

    至於我,沒想過買車,所以還不會開車,駕駛證自然也是沒有的。

    車子開了一會兒,王俊輝就對我說,回去之後抽時間學學開車,把駕駛證考了,這樣以後我們再出案子,三個人輪流著開車也輕鬆點。

    在回讚皇縣城的路上,我和王俊輝就聊起了他這次冒險燃燒內陽的事兒,他笑著說:“我是師父帶大的,可我師父已經離世,我無需擔心孝與不孝,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與我患難與共的雅靜,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舍命救過我,我發過誓,這一輩子要與她同生共死,她現在壽命大減,我折損些陽壽又算得了什麼?”

    我沒說話,王俊輝繼續說:“我心裏很恨我自己,當初沒有照顧好她,我也恨自己,明明有這一身的大神通,卻救不了自己最心愛的人,既然將來的日子,我不能與她共生,那我情願與她同死。”

    王俊輝的這些話讓我心裏一顫,我沒想到王俊輝這樣的一個道門高手,竟然在感情方麵的執念如此之深。

    林森在後排沒說話,我估計他是太了解王俊輝的性格,知道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左右不了他吧。

    而我卻是有些不甘心地問王俊輝:“如果你的壽命大減,將來卻找到了救雅靜的辦法,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你忍心嗎?”

    王俊輝反問我:“三個月找到一隻成年的魑,你覺得有可能嗎?”

    李雅靜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5 PM

第088章 大煞風情的浪漫

    提到李雅靜我和王俊輝之間的話題就又停了下來,這是一個無法談下去的梗。

    王俊輝沒有辦法解李雅靜身上的活死人屍毒,他背後的組織也沒有辦法,那我這個黃階二段氣的毛頭小相師就更加力不從心了。

    沉默了一會兒,王俊輝就主動說話:“說說咱們抓的那隻山魈吧。他身上的道印也看到了吧。”

    我點頭說看到了。

    這話題變的有些突然,我的心思一下還轉不過去,也就沒想好說什麼,或者問什麼。

    王俊輝繼續說:“你能看出那道印的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道印便說:“太極如常,八卦錯亂,不分乾坤,感覺好像沒有章法。”

    王俊輝點頭道:“的確如此,其實那種道印是養鬼印。南派一些大宗道門都有的禁術,換句話說,我們抓的這隻山魈之前是被人養的,他是另外兩隻山魈的頭,那個養這隻山魈的人,應該是通過這隻領頭的山魈,控製了他們。”

    我驚訝道:“有人養魈?”

    王俊輝反問我:“許你養魑,還不允許人家養個魈?隻是那養魈的人為啥沒在這裏。他又怎麼會縱容這些山魈害人,這讓我想不通?”

    “還有對方費了大心思養了的魈,沒有理由說扔就扔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然後看了看自己懷裏的這隻“呼呼”打小?睡覺兔子魑,如果我把這玩意兒放生了,以它蠱惑孤魂野鬼的本事,估計也要禍害一方。

    王俊輝繼續說:“這裏麵大有文章,我現在內息不穩,也不能問袋子裏的山魈,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要等我傷愈之後再說了。”

    我點點頭。

    話題成功從李雅靜身上轉開了,我也沒再往回扯,便說起一些道派的事兒,王俊輝就告訴我說:“其實北方的道術都不精純,攙和著許多的巫術在裏麵,現在道行裏的人常說。南道、北巫、中雜派,這中雜牌就是指我們華北地區的許多道門。”

    “滿清入關的時候,許多薩滿巫師也跟著入了關,他們活躍了華北地區,隻可惜他們的巫術最終沒有被大眾接受,不過就算沒有傳播開,也有不少巫術的法子在民間流行,比如跳大神,就是典型的巫派留下的驅邪儀式,而一些北方的道派也主動融合了一些巫術的精髓,就漸漸形成了中派。”


    道門的這些事兒,爺爺很少給我提起,王俊輝忽然說起來,我也是覺得十分感興趣,就問王俊輝南道、北巫和中派,哪一派更厲害一些。

    王俊輝說:“各有所長。”

    我又問及佛學方麵的事兒。王俊輝說:“佛門以中、西兩地為尊,眾多寺廟昂首敬之。”

    我知道王俊輝說的中指的是佛門正宗少林寺。

    而他說的西,便是西藏拉薩,都是佛學聖地。

    話題越扯越遠,可王俊輝臉上的陰霾卻始終未曾撥開。

    通過這些聊天,王俊輝隻是初步猜測那隻山魈是南方道門的人留下。具體更多的事情,就要等他審問過那隻山魈才能知道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讚皇縣的縣醫院,給林森做了檢查後,醫生就說他的骨頭是裂了一些,可並沒有錯位,也沒有傷到內髒,總體來說情況不是很糟糕。

    林森在縣醫院這邊做了初步的治療,就坐著救護車轉院到我們市裏的醫院去了,而我和王俊輝也是回到了市裏。

    因為這次的報酬很低,所以王俊輝就把那一百多斤的核桃送給了我,我想了下也沒客氣,打個車就拉回縣城去了。

    其實我準備去看下李雅靜的,可是被王俊輝阻止了,他說我去看也沒用,如果李雅靜再想讓我算什麼事情,那就更加不好了,他隻想陪著李雅靜安安靜靜走過剩下的日子。

    我勸他不要放棄希望,他笑著回答我說,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他跟我說的都是最壞的打算。

    而我也是趁機看了看王俊輝的麵相,印堂黑氣環繞,說明他最近麻煩不小,不過他疾厄宮的病理命氣並未出現惡化趨勢,看來他隻要安心調理身子就沒有大事兒了。

    另外我還往王俊輝的妻妾宮上看了幾眼,命氣雖然呈渙散的趨勢,可仍保有生機,他和李雅靜之間並非陷入了絕境。

    我有心給他說這些話,可王俊輝卻擺手說:“給我留些秘密吧。”

    帶著兩袋子核桃回縣城,我估計這核桃的價值,比我這次出任務分到的錢還要多,所以這核桃我自然是舍不得扔掉的。

    我回家的時候,徐若卉已經去上班了,所以我就想著給她一個驚醒,便出去找了個花店,和老板砍老半天價才捧了一大束的鮮花回來。

    我把鮮花擺在徐若卉房門口,然後就又出去上果蔬市場給兔子魑買蘋果,畢竟我可是答應過它,以後要天天喂它蘋果吃的。

    自從那兔子魑救了我之後,我對它算是徹底的放心了,加上那籠子已經被我丟在了趙大川的老家,所以從今以後,我家的兔子魑就決定放養了。

    在買蘋果的時候,我就想一會兒我藏在二樓,等著徐若卉回去的時候,看到門口一束鮮花,然後又看到院子裏到處亂跑的兔子魑,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我很想看看她的反應。

    想著想著,我就“嘿嘿”笑起來,那賣蘋果的阿姨就說:“小夥子,你的笑不值錢,快掏錢!”

    我扛著一袋蘋果趕緊往回走,現在差不多已經是下班點了,沒一會兒徐若卉應該就回來了,我必須趕回去藏好了。

    扛著蘋果進門,進到院子裏的下一刻我就立刻變得火冒三丈,放下蘋果對著那兔子魑怒道:“你看看你都做了啥,我要燉了你……”

    我看到了啥呢?

    一隻兔子魑蹲在徐若卉的房門前,正在撕咬我擺放在那裏的鮮花,最可笑的是,也不知道這兔子魑怎麼弄的,頭頂上還頂了一朵玫瑰花。

    滿地的花瓣,它手裏還捧著一朵玫瑰正在一臉嫌棄的咀嚼著。

    我真搞不懂,既然不喜歡吃,為啥那捧鮮花裏一朵囫圇花都沒剩下了?

    我喊了聲我要燉了它,那兔子魑就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哧溜”一聲就要上二樓。

    我哪裏會給它這個機會,一個大步邁過去就堵了樓梯口,然後指著那兔子魑道:“你賠我鮮花,不然我給你沒完!”

    就在我喊這句話的時候,大門“吱”一聲開了,那兔子魑轉身就往門口跑去,我趕緊去追,這家夥要是出去野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我追了幾步就看到徐若卉站在了門口,她穿著緊身的牛仔褲,毛織的衛衣,紮著馬尾辮,臉上帶著些許的幸福和開心。

    那兔子魑沒有跑出去,而是一下躲到了徐若卉的身後。

    徐若卉看了看她門口撒了一地的花瓣,又看了看逃跑的兔子魑,再看下我氣勢洶洶的樣子,一下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

    頓時她捂嘴“噗”的一聲就笑了起來,她的笑有開心,有意外,更有幸福。

    好吧,雖然和我預料的情況不太一樣,不過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所以我收住生氣對徐若卉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徐若卉“嗯”了一聲,然後就忽然跑過來抱了我一下,然後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這驚喜很浪漫。”

    聽徐若卉這麼說,我就看著站的直直,瞪著我求饒的兔子魑說:“算你走運!”

    那兔子魑知道我不生氣了,蹦蹦跳跳就要去撕扯裝蘋果的袋子,徐若卉也看到了兔子的動作,趕緊鬆開我,先一步過去阻止那兔子,然後說:“以後沒有我們的允許,你不能亂吃東西哦?”

    那兔子魑衝著徐若卉點點頭。

    唉,這兔子魑又破壞了我的好事兒。

    接下來我和徐若卉就一起喂了兔子魑,然後又一起出去吃了飯,雖然都是一些簡單的事情,可我倆都覺得很開心。

    簡單的日子簡單過,簡單著的快樂,簡單的幸福。  

    接下來幾日,我就去醫院拆了線,我腹部的傷口已經徹底好了,而王俊輝那邊暫時沒啥消息,幾次電話打過去,他都說,他已經找人替他去完成組織上的任務了,他最近在休息,所以我正好也可以放假。

    換句話說,我是暫時的失業了。

    閑來無聊,我又不能無所事事,所以這幾日我又把我的那間算命的小店開了起來,隻可惜我小店的人氣都被敗光了,整日下來也沒個人,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我就把前些日子帶回來的核桃放到小店的門口兜售。

    我還自己寫了硬紙板的幌子——“算命、看相、測字、賣核桃”。

    怎麼看我都覺得我這個小店好像不怎麼專業。

    就在我掛出去幌子沒多久,還真有客人上門了,那客人上門第一句話說:“什麼時候李家的小相師做起小買賣,販售起核桃來了。”

    我抬頭往門口看來一眼,一下就認出了這個人,正是求卦逼走了我爺爺的那個劉文軒,他怎麼又來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6 PM

第089章 上好的職位

    看到劉文軒進來,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那個叫老秋的男人,見我不太歡迎他,劉文軒就自己繼續說下去:“李小相師上次給我解的那幾卦都應驗了,這次來。是特地來向李小相師道謝的。”

    道謝?我都快忘記當初給他算的什麼了,現在跑這兒來找我道謝,騙鬼呢!

    再者我是一個相師,從他進門起,我已經把他的麵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奴仆宮有凹痕,命氣自下向上翻滾,彰顯出一副咄咄逼人之勢,這種麵相,不是有人造他的反,就是他要造別人的反。

    結合他的印堂上黑紅兩色命氣遊走不定,說明接下來他身邊的事兒都是福禍相依,再者三停命氣。中停凸顯,上、下停相生,主升遷,說明不是別人造他反,而是他要上位。

    隻不過在他上位的過程中卻遇到阻礙,我上次給看相,就看出他和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不和,這次再看他的兄弟宮,兩股命氣不停博弈。是二虎相爭之相。

    這就說明那個權威在他之下的弟弟,忽然得了什麼勢,開始和劉文軒爭奪家族的產業繼承人之位了。

    遇到這些煩心事,那劉文軒多半是想找我求上一卦的。

    見我看著他不說話,那劉文軒頓了一下繼續說:“看來我劉某人所遇到的事情是瞞不住李小相師了,不知道李小相師是不是從我麵相上看出我的煩心之事了呢?”

    說著劉文軒對那個叫老秋的男人揮了下手,老秋就拿出兩疊錢放在我麵前。

    劉文軒繼續說:“李小相師。如果你能賜予我良策應對麵前的麻煩,這些錢都是你的,另外我還會再送上十倍的酬金。”

    這應該有兩萬吧。再十倍的話,就又是二十萬。

    聽了這數目我就怦然心動了。

    有了這錢,加上我存的錢,在縣城就夠買房了,去市裏麵付個首付也是綽綽有餘,能買房,我就有底氣向徐若卉求婚了,有了房,就算將來我去見徐若卉的父母,心裏也不至於沒底兒。

    見我不說話,劉文軒以為我嫌少,立刻又道:“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再加十萬。”

    我哪裏會不同意。我現在已經見錢眼開了。


    於是我就立刻道:“這錢我先收著,事成之後,三十萬,一分不能少。”

    劉文軒微微一笑說:“我劉某人從不食言,那就先請李小相師,說說我最近的困境吧。”

    收了錢,我也不再顧忌,一股腦把自己剛才看出來的都說了一遍。

    聽我說完,劉文軒忍不住拍手稱讚:“果然,一睹相門知百事,我在李小相師麵前,可真是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了,幸好你不是站在我的敵對立場上,不然我可要麻煩了。”

    劉文軒這話說的怪怪的,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提醒或者警告我別站錯了隊。

    總之他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

    我感覺這劉文軒跟第一次我見他的時候,對我態度大不相同。

    不過很快我又明白了,上次他來的時候,是找我爺爺求卦的,他對我的態度多半是因為我的爺爺,隨後第二天他知道我爺爺走了,可畢竟我爺爺才剛走,他也不確定是真走假走,所以依然對我禮讓有加。

    可這一次,他肯定是做了多方的打聽,在找不到我爺爺後才來找的我,所以他對我的態度就是對“李小相師”的態度。

    想明白了這些讓我心中增加了一種挫敗感,我終究還是差我爺爺太遠了。

    我還沒說話,劉文軒就問我:“李小相師,我這次的麻煩可有解決的方法。”

    我說:“那就起上一卦吧。”

    我這次給劉文軒排卦,沒有用簡單的數字卦,而是用了較為精準一些的指節骨排卦的法子。

    劉文軒學的比較慢,學了好多次,才把我交給他的那一套手指變換的動作學會,我讓他連做了三遍,然後再精心推敲,排演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鍾這一掛才得以排除卦象和變爻。

    劉文軒所求之卦為既濟卦,象曰:水在火上,既濟。君子以思患而豫(預)防之。

    享小,利貞。初吉,終亂。

    大概卦象就是指劉文軒在初期和他弟弟的權位爭奪中會處於上風,對他十分有利,可越到了後麵事情便會變的愈發的混亂,其中可能還會有小人從中作梗,而這裏的小人,很明顯是劉文軒的某個手下,需要謹防。

    而劉文軒這一卦變爻是九五陽爻,象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

    意思大概是東殷大肆殺牛祭祀,時運還沒有西岐的簡陋的祭祀好,寓意天佑大得之人,而不是大搞場麵,鋪張浪費的人。

    這就要劉文軒深居簡出,以德服人,少搞一些鋪張浪費的造勢活動,不然多半會被小人抓到把柄,進而做文章,從而輸了陣仗,影響了大勢。

    隻要他繼續以自己的德性行事,定會不戰而勝。

    看到這裏,我就把我這一卦一一解給了劉文軒聽,劉文軒也是連連點頭。

    等我講完了,他就問我:“能不能算出我身邊的那個小人是誰?”

    我笑道:“能撼動你形勢的人,自然是你的嫡係,過多的事情我就看不太出來了,畢竟我不是你身邊的人,對你身邊的人和事兒也不了解。”

    聽我說完劉文軒就站起身要與我握手,我很不習慣地站起來和他握了一下。

    握住我的手劉文軒忽然說:“李小相師,你可否答應做我的顧問,疑難症結方麵的顧問,我們家族裏平時的事兒,你不需要過問,你隻需要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幫我解惑即可,我給你百萬年薪。”

    百萬!?

    我的眼睛都要放光了,這劉文軒出手如此闊綽,看來不是市裏的周睿和熊九能比的。

    我動心了,這遠比我跟著王俊輝掙錢快,也安全。

    可王俊輝對我有恩,我又不能扔下他不管,便對劉文軒說:“我平時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經常會有出遠門的時候,我做你的顧問,恐怕有諸多不便。”

    我還是拒絕了,我爺爺說過,相者,天下也。

    意思是我們相師是應該為天下蒼生服務,而不是成為某一個權勢貴人的私人顧問。

    見我拒絕劉文軒覺得有些惋惜,就問我最近是不是有空,我一想,的確是有些空閑的很,我這“算命加上賣核桃”的小店已經數日沒有開張了,再這麼清閑下去,我的婚房就看不到指望了,我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所以我點了點頭說:“最近的話,的確是有些時間。”

    劉文軒立刻高興道:“這樣如何,你與我一同去省城,幫我度過目前的危機,時間不會太長,隻需要一到兩個月即可。”

    “一到兩個月?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待那麼長的時間。”我笑著說。

    劉文軒搖頭說:“沒關係,在這期間你隨時可以走。待遇的話,按照年薪百萬給你,你幹多久,給你結多久的工資,另外剛才承諾你的錢,不用等事情結束,隻要你跟我去,我立刻安排轉到你賬上。”

    我立刻拍手道:“成交!”

    而那個叫老秋的男人卻是想要出言阻止,劉文軒就道:“老秋,不用多說了,李小相師是神相的孫子,得到他的真傳,絕對值這個價錢。”

    原來劉文軒給我這個價錢,還是看著我爺爺的麵子。

    我心裏的挫折感再次升起,可錢總不能不掙,所以我也就沒說什麼,默默地把桌子上的錢收了起來。

    劉文軒問我什麼時候能走,我說:“明天吧,我有些事兒還要處理一下,你們給我留個地址,我明天自己過去找你們。”

    劉文軒也是點了下頭,他說他在省城那邊的確還有很多的事兒要處理,也就不和我客氣了,便給我留下一個電話,說是我到了省城隻要打這個電話,就有專門的人去接我。

    收好了電話,我就把劉文軒送出了門,臨走的時候,劉文軒又把我小店的那點核桃給捎帶買走了。

    我今天也算是徹底賺了一筆,卡號已經給了劉文軒,今天我的銀行卡裏就會多出三十萬來,這可真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啊。

    所以我就準備在徐若卉下班的後,好好慶祝一下,隻可惜我又要出遠門了。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我雖然從小跟著爺爺,可很多事兒我都比較自立,我明白,我整天和徐若卉膩在一起,對我倆的將來是沒有任何幫助的,真正的愛不是無所事事的相守,而是努力去拚出一個好的前程來,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好的未來。

    轉眼到了傍晚十分,因為明天是周末,今天比較忙,所以徐若卉回來比平時晚一些,我在家裏閑著沒事兒,就去幼兒園門口接她。

    見她出來,我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就衝我跑過來,然後挽住我胳膊問:“你竟然會來接我,是不是明天又要出遠門了?”

    咦,難不成徐若卉也會看相了?

    這應該是來自她對我的了解。

    不等我說話,徐若卉就說:“最近我看到你的時候右眼皮老跳,你注意著點哈,我總感覺你可能要惹什麼麻煩。”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07 PM

第090章 小鬼索命相

    聽著徐若卉對我的關心,我心裏自然是歡喜的很。

    歡喜的同時她的話我自然也是聽了進去,所謂“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也是命理帶動生理上的一種反應。不全是胡謅。

    徐若卉說她看到我的時候,右眼皮會跳,說明那個災難極有可能應在我身上,至於我的右眼為什麼不跳,那應該是我對災難的感應較輕,或者我本身不是太在乎吧。

    在換句話說,徐若卉心裏很在乎我,所以她的相門才會感應到我未來的災難。

    可不管是什麼災難,那幾十萬塊錢在那裏擺著呢,我都要試一試,那可是一套婚房的錢,有了那房子我就可以去見徐若卉的父母了,我倆的關係也就可以徹底公開了。

    這一晚我和徐若卉在外麵吃的飯。是縣城的一家西餐廳,飯菜都是徐若卉點的,因為我是第一次來吃這玩意兒,那菜單奇怪的很,我都不知道啥跟啥。

    吃西餐、喝紅酒這都是我在電影裏看到的浪漫情節,可我卻發現我是半點紅酒喝不了,那味道進到嘴裏,讓我隻想吐。

    迫於無奈徐若卉隻能給我要了一杯飲料,然後笑話我說享受不了高端的浪漫。

    我也沒啥好說的。因為我是真的品不了紅酒。

    當結賬的時候我出的錢,我還充大方給了服務生一百塊的消費,下樓的時候徐若卉就說這個西餐廳不算高級,根本沒人給小費的,我當時就想回去把錢要回來,徐若卉拉著我的胳膊笑著說:“這才是我認識的李初一嘛。”

    回到家裏的時候,我就想著把今天收的那些現金給徐若卉花。可她隻從裏麵拿了幾百塊說:“我拿幾百塊,就當你這個做男朋友的送了我一件衣服,其他的錢我不會用你的。我現在自己上班,能養活自己,就連家裏的錢我都不花的。”

    徐若卉之所以高傲,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更不是因為她目中無人,而是因為她自立,至少在經濟上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第二天是周末,我先陪著徐若卉逛了半天街,然後給她買了幾件衣服,當然她也給我挑了幾件,其中還有一件毛衫她非要出錢,說是要送給我的,讓我心裏感覺暖暖的。

    等著轉的差不多了。我再打車把徐若卉送回家,抱著兔子魑讓司機師父送我去省城了,沒辦法,誰讓我抱著一隻兔子,火車、長途汽車都坐不了。

    這次分別徐若卉依舊送了我一個長長的擁抱,囑咐我一句當心。

    拉我的司機師父,因為接了我這個去省城的大活,也是開心的很,談好價錢,送徐若卉回家這段路,他都給免了錢,其實我們縣城也就沒多大,轉個圈下來也就幾十塊的事兒。


    在路上司機師父就一直誇我女朋友漂亮,說我有福氣什麼的,還說我年輕有為之類的。

    等他誇完了我,然後再問我是幹啥的,我笑著就說自己是算命的,那司機覺得我是開玩笑,就跟著閑扯了起來。

    跟這司機閑聊的時候,我手機響了幾聲,是徐若卉發來的短信,說是很喜歡我給她買的衣服,還給我發了一個笑臉和親親的表情。

    我則是回了她一條,下次我回去的時候,兌現那兩個表情吧。

    徐若卉很幹脆地回答我:“好啊。”

    我當時差點讓司機師父立刻掉頭回去。

    和徐若卉聊了一會兒,她就說讓我小心,然後說自己看會兒書。

    從縣城到省城比到市裏要多出兩個半的路程,所以中間的時候,司機師父就找了一個高速服務區休息了會兒,順便吃點東西放放水。

    等我們到了省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半了,我打了劉文軒給我的電話,他就問我在那裏,我對省城一點概念都沒,就把電話給了司機師父,那司機師父說把我放高速口什麼的。

    等著他倆談妥了,我就被扔在下高速的收費站附近。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鍾一輛b字開頭的豪車就開到我跟前,問我是不是李先生,我問他們找那個李先生,他們說李初一,我點頭說:“那就是我了。”

    來接我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司機,女的穿著一身職業裝披肩發,不過領口很保守,看來不是所有職業裝都是電視上那個樣子,而剛才跟我說話的就是那個女人。

    我上了車她就給我做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劉文軒秘書之一,叫納蘭靜怡,是專門負責接待貴客和安排外務活動的。

    聽這女人的介紹,我就知道劉文軒的地位顯赫了,這秘書都不止一個。

    另外這納蘭靜怡看著溫柔、恬靜,好像不是太愛說話的樣子,怎麼會是劉文軒的外務秘書呢?

    還有納蘭的這個姓,應該是滿族的姓氏,這個秘書應該也是一個滿族姑娘了。

    我上車,納蘭看著……

    好吧,我總覺得她這個姓很好聽,所以就以姓來稱呼她。

    納蘭看著我手中的兔子,然後就開始和我聊天,先聊兔子的品種,然後問我的喜好,雖然我的回答五花八門,可她能用她的話來接上話題,而且每個話題都有分寸,能讓我聊的盡興,又不會問到我不想回答的問題。

    是一個很聰慧的女人。

    我看了看她的麵相,十一宮相門均無出彩的地方,可她的十二宮相門,也就是綜合態勢的相貌宮卻是中上之相,年輕雖然奮鬥有些苦,有些累,可她在三十五之後,必定苦盡甘來,會贏得自己的一片天地。

    換句話說,她會成為女強人,至於她的情感方麵的命理,我暫時看的不太透徹,不過不會太順,估計要經曆一些波折。

    納蘭依據她的經驗和智慧和我聊天,而我則是依據我相門識相辨人給她談天說地,一路下來也就無事可做。

    納蘭把我接到省城的一個英倫風格的五星級酒店,她說我接下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這個酒店,以後他們的老板,也就是劉文軒找我商談工作的話,會到這邊來找我。

    這就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是一個“打工者”,如今卻要老板來找我談工作,這讓我就有些受寵若驚了。

    我和兔子魑的吃住都安排好了,納蘭把她的電話留給我就走了,說我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跟飯店說,或者打電話給她。

    我一下成了劉文軒的座上賓,這就讓我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了。

    坐在這五星級酒店的房間裏,雖然不是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可規格也算是很高了,這應該會是我這一輩子住過的最好的房子了。

    此時有些對劉文軒家族感興趣了。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族會有這麼多的錢呢?

    我這邊剛住下,劉文軒就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一會兒他會讓他的另一個秘書送一些他手下親信的資料給我看,讓我試著辨別一下,看看能不能算出哪一個是壞他大事的小人。

    這種事兒可能是關係到人一生命運的事兒,我不敢亂說,就對劉文軒說,我盡力,不過能不能看不出來,以及具體的事宜就要見到那些人的本尊後才知道了。

    劉文軒那邊也是應了一聲說,先讓我看資料,然後再安排我和那些人來一個會麵。

    我就覺得劉文軒有些從之過急了,他這麼急著抓內奸,反而是會把自己陣營搞的人心心慌慌,這一舉動有些不明智。

    所以就把心中想法給劉文軒說了一聲,他聽了我的想法,也是沉默了一會兒說:“看來李小相師不隻是算命厲害,在用人處事方麵做的也不錯啊。”

    我立刻反應過來了,這是劉文軒在試探我,看看我的綜合能力到底如何,高了,他給我的權力會大一些,低了,他估計不會給我什麼權力,隻是單純地向我詢問一些事宜。

    接著劉文軒就說,他們公司明天在國際飯店有一個慶祝酒會,他必須要參加,讓我也一同去,到時候在酒會上他會介紹一些他的敵人和親信給我認識,讓我辨識一下他們的弱點和忠誠度。

    這劉文軒可真是會使喚人,我估計在給劉文軒打工這段時間,應該會把不少人的命運、命理都呈現到劉文軒的麵前,這樣他就可以更好的操控那些人為他賣力工作。

    而劉文軒付出的就隻有錢,而我可能會因為這些算命舉動惹來數不清的麻煩。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後怕,更有些後悔。

    我這邊半天沒說話,劉文軒就繼續說:“一會兒我會派一個叫許耿雄的人去找你,他會給你詳細介紹一下明天的酒會流程,還會送一些衣服給你,到時候別出了什麼紕漏。”

    我明白了,劉文軒把我奉為座上賓,我要是出洋相丟了人,那就算丟了他劉文軒的人了,所以他這才找人來給我做培訓。

    掛了電話沒多久,那個許耿雄的人就來了,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不由就愣住了,他的印堂黑氣極深,保壽官命氣有剝離的趨勢,是被小鬼纏身,不,是小鬼索命之相,有人要害他!

    而要害許耿雄的人身上好像有著一些劉文軒身上的氣息,可又和劉文軒有些區別,難不成是劉文軒的那個弟弟?

    他在用邪術害劉文軒身邊的人?這也太陰毒了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0 PM

第091章 倒黴的白日夢

    我把許耿雄堵在門口看了半天,他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然後又探頭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問我:“你是李初一,李先生對吧,我是許耿雄。劉老板讓我過來給你介紹一些明天酒會的情況,還有……。”

    說著他把一個西裝袋子和一個皮鞋盒子遞給我說:“這是你明天要穿的。”

    我這才請許耿雄進來,他差不多二十八九歲的樣子,麵相上除了呈現出小鬼索命的麵相外,財帛宮還有明顯的問題。

    他鼻子上黑氣四散,還有一些紅斑出現,這說明他欠下了一筆不小的外債,而這件事兒攪的他心疲力盡。導致他最近工作上經常出紕漏。

    我之所這麼說,是因為他的官祿宮啟運不暢,層層遇阻,而這些阻力有一部分是受到財帛宮的黑氣所致。

    許耿雄給我說了幾句話,見我卻一直不說話,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把衣服和鞋子放在沙發上後,又問我:“李先生。你老是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我“哦”了一聲說:“還真有一些東西。”

    許耿雄拿出手機想要看下,我就說:“不用看了,你自己看不到,不過在我眼裏,你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

    我和這許耿雄雖然沒什麼交情,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在我麵前被害而不管,我的良心上過不去。

    聽了我的話,許耿雄愣了半天,然後忽然對著我笑道:“李先生你說笑了吧,我雖然最近有些倒黴,可還不至於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問他,最近是不是欠了很多債,許耿雄愣了一會兒反問我:“你怎麼知道?”

    我沒理會他,繼續說:“你工作上麵層層受阻,越來越不受重用。職位可能還要被降。”

    許耿雄反問我:“劉老板告訴你的?”

    我搖頭說:“我雖然是他請來的客人,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們公司的任何事兒,包括你們這些人。這些都是我從你麵相上看出來了,這也是你們老板請我過來的原因。”

    我說這話顯得有些自大,甚至有些飄,這其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這裏環境,讓我說話的時候不由就飄了起來,有時候自己都控製不了。

    不過我這些話那許耿雄確實信了。


    他慢慢回答我:“我欠債都是銀行的債,銀行最多收了我房子,要我命的事兒,他們還做不出來吧?”

    我笑著說:“要你命的自然不是銀行,而是另一個人,你這印堂位置黑氣繚繞,是明顯的鬼纏身之相,我問你最近有沒有經曆過什麼怪事兒?”

    “怪事兒?”許耿雄沉默了一會兒就說:“的確有一些。我老是做夢,然後夢醒了,就發現夢裏經曆的一些事兒好像是真的,不過不是晚上的時候,而是大白天在辦公室裏。”

    我好奇的問他:“你上班睡覺?”

    許耿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好多次上著班。我就感覺自己迷糊了過去,自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我喝好多咖啡都沒用,總感覺自己的身體昏昏沉沉的,我去醫院,去看精神科,醫生說我是神經衰弱,還有輕度的妄想症,換句話說,他們認為我是神經病。”

    我問許耿雄在辦公室都做什麼夢。

    許耿雄說:“我老是夢到一個看不清什麼樣子的小孩兒站到我麵前,然後指著電腦說讓我買這個股票,買那個股票,然後等我睡醒了,我就真的莫名其妙地買進了那些爛股票。”

    “就這麼一來二去,我的錢賠了不少,最後連房子都快賠進去了。”

    我還沒說話,許耿雄繼續說:“後來我就賠錢把股票全賣了,賬戶也關了,可我已經欠下了一大筆的錢,除了這事兒,再加上我上班老睡覺,我的工作和職位都做了很大的變更,要不是劉總看在我跟著他幾年有些功勞的份上,估計我早就要收拾東西走人了。”

    說著許耿雄說:“所以我現在隻能做些跑跑腿,介紹一下酒會流程之類的小事情了。”

    我問許耿雄在公司裏有沒有仇人,他想了一下說:“倒是有一個,就是我們公司的劉二總,劉總的弟弟,前幾個月,他有一筆壞賬,想著扔在劉總的頭上,陷害劉總,被我查出了紕漏,讓劉總反敗為勝,度過了危機,從那會兒起,劉二總就經常針對我,沒少給穿小鞋。”

    說到這兒許耿雄就道:“你該不會說劉二總要殺我吧?”

    我沒說話,而是取出朱砂墨在許耿雄額頭上抹了一下道:“這朱砂墨,你今天就頂著,千萬不要擦掉,他可以保證你今夜不受那小鬼的襲擾,然後做個好夢。”

    “小鬼?”許耿雄表情就有些不相信了。

    我點頭說:“沒錯,你現在正被別人養的小鬼索命,以你的命相,最多三天,你將會死於非命。”

    許耿雄問我:“這麼說我最近老做白日夢,還這麼倒黴,不是我精神有問題,而是那個小鬼搞的鬼?”

    我點頭說:“是!”

    許耿雄開始若有所思,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他欲言又止。

    我讓許耿雄有什麼盡管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到他,他猶豫了一下說:“有一次我去劉二總的辦公室,看到他桌子上有個透明的玻璃瓶子,瓶子裏扔著一張黃紙,那黃紙上有好多暗紅色的血塊,好像是有人故意一點一點滴到紙上的一樣。”

    我趕緊問許耿雄有沒有看清那紙上有什麼字,或者什麼圖案。

    許耿雄搖頭說:“我進去後,還沒來得及細看,劉二總就匆忙收起來了,後來我就沒再在他的辦公室裏見過那東西。”

    說完許耿雄問我那瓶子是不是有什麼玄機,我苦笑一聲說:“這我怎麼知道,改天問問你們的劉二總不就行了。”

    其實我心裏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記得我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一個道士養鬼的故事,那個養鬼的人就是在一個缸子裏,放上所養一張小鬼生前的生辰八字的符紙,再每天往那紙上滴一滴血,這樣那小鬼就會慢慢成為自己的養鬼,然後聽自己的話。

    而許耿雄的那個會不會是這樣的養鬼方式呢?

    本來許耿雄是來給講明天酒會的事兒,沒想到卻被我帶偏了話題,聊了很久才回歸正題。

    等著許耿雄給我介紹完那些,他依舊滿懷希望的問我:“李先生,不,是李大師,你一定幫幫我,如果能幫我躲過小鬼的糾纏,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搖頭說:“我倒是不用你替我做什麼,我幫你也是看著你們劉總的情分上,畢竟他是花大價錢請我過來的。”

    又說了一會兒那許耿雄就離開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今晚估計很難睡著了。

    而我這邊則是和徐若卉打了個電話,閑聊了幾句後安穩地睡下了,住這麼好的地方,被人奉若上賓,這種飄忽忽的感覺,讓我這一晚睡的極香。

    次日清晨,我剛在酒店這邊吃了早飯,許耿雄又來找我,此時他額頭上那紅色的朱砂印記還沒有清除。

    見到他之後,我就說,那朱砂印記一晚上就過期了,早起就可以洗掉了。

    許耿雄卻搖搖頭說:“李大師,你不知道,昨晚,我,我見到那東西了。”

    我再仔細看了一下許耿雄額頭上的朱砂,幹涸中帶著一絲濃黑,是受到髒東西汙染而至,也就是那個髒東西昨晚去找了許耿雄,隻可惜許耿雄被我朱砂封了相門,他才逃過了一劫。

    我讓許耿雄細說一下情況,他就說,他昨晚在睡下之後,跟以往的習慣一樣,在床上躺著先看一會兒書,可當他看累了,書放下的時候,就發現有一個臉色慘白的小孩,就是書的另一麵盯著他看!

    他把書一拿開,正好跟那個小孩看了一個對臉兒。

    可不等他大喊,那小孩“哧溜”一聲就鑽到了他的被窩裏,他著急趕緊掀開被窩,卻發現被窩裏什麼也沒有。

    他大著膽子,把床下也找了找,也沒看到。

    可在自家床上發現了鬼,他就不敢再在床上了,就跑到地下車庫,把車開到經常過車的馬路邊兒上,然後在車裏睡了一晚上。

    所以才這麼早趕到我這邊,他根本沒有地方去洗漱。

    許耿雄一邊說臉色的懼色還是很明顯,看來昨晚那一下真的嚇的他不輕。

    我讓他先在我房間裏洗漱了一下。

    簡單收拾了一下,許耿雄就對我說:“李大師,我是真的信你了,那東西我看到了,慘白的一張臉,沒有任何的表情,穿著一身黃色的衣服,很單薄的那種,他一下鑽進我的被窩就不見了,我是再也不敢回那房子去住了,銀行要收,就收走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

    許耿雄問笑什麼,我就道:“我估計那小鬼昨晚試著害你,沒成功之後就走掉了,你是白白在外麵待了一晚上。”

    許耿雄絲毫沒有後悔的意思:“我是再也不會回那屋子去了,李大師你一定要救我啊。”

    我看著他問:“今天的酒會,你們的劉二總也會參加吧?”

    許耿雄點頭,我就說:“那正好,酒會上看到他的時候,我先確認下小鬼是不是他養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1 PM

第092章 他就是養鬼人

    本來去國際酒店,應該是劉文軒的秘書之一納蘭來接我,可因為許耿雄在這邊,我就給納蘭打了一個電話,讓她不用來了。我坐許耿雄的車過去。

    納蘭那邊也沒說什麼就道,她會在酒店的門口等我。

    而去酒店的時候,我和許耿雄還發生了一些分歧,那就是我應不應該抱一隻兔子去,最後許耿雄見說服不了我,隻能打電話聯係了劉文軒,劉文軒則是告訴許耿雄,讓他一切都由著我。

    差不多上午十一點半左右許耿雄就開車把我送到了酒店門口。一身紅色禮服納蘭來接了我,她領著我往裏走,酒店的侍應本來要阻止抱著兔子的我,可看到納蘭在我身邊,也就直接放行了。

    進了電梯納蘭就笑著說:“沒想到李先生這麼喜歡兔子。”

    我笑了下沒說話,不過我明白,她多半是把我當成有某些怪癖的人了。

    納蘭沒有直接帶我去酒會現場,而是先領著我去了一個房間。進門後我就看到劉文軒和那個叫老秋的人都在裏麵。

    我進到了房間裏麵後,納蘭對劉文軒說了句:“劉總,人帶到了。”

    之後她又退出了房間。

    納蘭退出去後,劉文軒就招呼我坐下,然後給我倒了杯茶說:“李小相師這一身的裝扮還真是不錯啊。”

    我把兔子放到沙發上說:“這不都是按照劉總的意思來的嘛。”

    我說話不能太順著劉文軒,不然他肯定會毫無忌憚地使喚我,讓他時刻感覺到我身上也有逆鱗,他在再讓我做事兒的時候,就要注意下分寸,不然動了我的逆鱗,我也是會生氣的。

    劉文軒笑了一下就對我說,我一會兒要是抱著兔子參加酒會,恐怕有些不雅,他讓我先把兔子放到這個房間,他找人給我照看,保證不會出問題。

    我這一身裝扮。抱著一隻兔子參加酒會的確有些不搭,我也沒再為難劉文軒就說:“兔子我可以留在這裏,不過不用人照看,你的人也照看不了它。”

    劉文軒看了看那隻兔子,然後對我點點頭。

    我看他的樣子,他好像也是看出了一些那隻兔子的不尋常之處。


    正在我和劉文軒說話的時候,我就聽著隔壁房間好像有人開門的聲音,接著我那隻兔子魑一下就機靈了起來,它的耳朵豎起,左右環顧,然後直直看著門口的位置。

    同時我還發現它呼吸開始加重,很快就發出“呼呼”的聲音,顯然是有東西引起了它的反感。

    我的這隻兔子是魑,天性隻對鬼物反感,如此說來那邊有髒東西?

    我好奇問隔壁房間住的誰,劉文軒道:“我弟弟劉文默。他知道我訂了這間房休息,故意把休息的房間訂到了我旁邊。”

    我仔細看了看劉文軒,他的印堂位置雖然有些麻煩的命氣,可卻沒有被鬼物入侵的邪氣,說明就算是劉文默真的養鬼了,也沒有拿小鬼對付劉文軒。

    難不成是劉文默念及兄弟情誼?

    其中很多細節還沒有辦法解釋通。

    見我不說話。劉文軒看著我那隻“呼呼”的兔子又問我:“李小相師,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我搖頭,這種事兒,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我還不好妄下定論。

    又過了一會兒,我聽著那房間門又響了一聲,接著聽到一陣人語,再接著樓道裏就安靜了。

    可我的兔子魑一直對著那房間在叫,顯然那房裏有東西。

    我問劉文軒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他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同意了。

    其實在我心裏已經確定,劉文軒的弟弟肯定是養了一隻小鬼,而且就是害許耿雄的那一隻,我現在隻是希望能夠在劉文默的麵相上找出他養鬼的直接證據。

    出了房門,老秋就去敲隔壁房間的門,很快就有一個女人把房門打開,看到老秋和劉文軒站在門口,她就立刻恭敬地說了一句:“劉總好。”

    那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抹胸禮服,長發,妝化的很豔,模樣算的上是中上等了,隻不過她的那種“美”沒什麼特點,很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左眼眼角有一顆楊花痣,桃色的命氣泛濫,是好色之相,女色,水性楊花,看了一會兒這女人,大概的性格已經印在我的心裏。

    同時我還看到這個女子疾厄宮和男女宮有糾纏不清的藕絲命氣。

    此氣為流產或者墮胎之相。

    那個女人在和劉文軒打招呼的時候,就看到我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不由輕佻地看了我一眼,那樣子仿佛根本看不起我,大概他覺得我和老秋一樣,都是劉文軒的保鏢之類的角色。

    而在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房間裏又走出一個男人,比劉文軒小上七八歲的樣子,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沒有打領帶,領口的扣子也是解開的。

    他與劉文軒有幾分相似,隻可惜他總體麵相沒有劉文軒富貴,他財帛宮雖然堅挺,可命氣外強中幹,徒有其表,三停均不平勢,長短不已,別說富貴,他的壽命都不見得有多長。

    我再看他的印堂,黑氣凝重,是長期受到邪氣侵蝕所致,看來他真是養了一隻鬼了。

    再者他的疾厄宮黑色命氣蔓延,有覆蓋麵相五嶽之勢頭,而這黑氣強行把五嶽之勢暫時都擠壓到中嶽上,讓劉文默暫時運氣極好,包括,財運、勢運,甚至是桃花運。

    不過這些運勢都是曇花一現之勢頭,我估計以劉文默的身體最多再堅持兩個月他就一命嗚呼了。

    我看出這些也隻是幾秒鍾的事兒,襯衫男從房間出來,看到我們,就對劉文默道了一句:“劉文軒,你來找我有事兒嗎?”

    能直呼劉文軒名字的人,自然就是劉文默了。

    劉文軒搖搖頭說:“沒什麼事兒,就是給你介紹了一個人。”

    說著劉文軒指了下我繼續道:“李初一,以後會在咱們公司人事部任職,我準備給他人事部副總的職位。”

    劉文軒這麼一說,我都嚇了一跳,劉文軒之前隻說我過來幫忙,沒說給我具體的職位啊,這人事部副總,是要我負責參謀他們公司的人事大權嗎?

    不等我說話,劉文默就立刻反對說:“劉文軒,你瘋了吧,你從那裏找了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他是哪國留學回來的,學的什麼專業,之前在哪裏高就?”

    劉文默旁邊的那個女人也是愣了一下,顯然她沒想到我的身份竟然不是什麼保鏢。

    劉文軒沒說話,看向了我,顯然是讓我自己說。

    我想了一下就說:“劉二總,我不是從國外回來的,我是從一個小縣城過來的,高中畢業就沒再上了,問我之前高就的地方嗎,我自己有一家小店。”

    我這麼一說劉文默就更加看輕我了,指著我對劉文軒說:“劉文軒,我知道你一直想在人事部安排一些人進去,可你好賴找個像樣點的,你找這麼一個人,別所說服我,那些股東們你說服得了嗎?”

    劉文軒說:“一會兒酒會上,我會宣布這個人事任命,到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說服那些股東們。”

    劉文默根本不相信劉文軒的話,直接說:“好,隻要那些股東同意,我無話可說。”

    說完劉文默就問我們還有什麼事兒嗎,劉文軒看了看我,我搖搖頭,他就說:“我們沒事兒了。”

    “嘭!”

    劉文默直接“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絲毫不給劉文軒麵子。

    看到這一幕我就笑了笑,我說:“你們有錢人鬧矛盾,跟窮家的人沒啥不同嗎。”

    劉文軒問我怎麼講,我道:“我住的那條胡同也有一家人的老大和老二鬧矛盾,也是扯著嗓子喊,出門的時候猛摔大門,甩臉子給對方看。”

    劉文軒笑了笑沒說話。

    回到房間裏,劉文軒就問我從他弟弟劉文默身上看出什麼沒有,我想了一下說:“你這弟弟恐怕命不久矣了,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跟他做什麼爭鬥。”

    聽了我這話,劉文軒問我到底什麼情況,我就把劉文默可能養著一隻小鬼的事兒告訴了劉文軒,他先是愣了很久,然後才道:“不可能,文默雖然在生意上混賬了一些,可為人還是不錯的,他怎麼可能養鬼害人的事兒。”

    看來這劉文軒對自己的弟弟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我說,麵相是不會騙人的。

    劉文軒還不肯相信,站起身就要再去找劉文默問個究竟,不過卻是被老秋給攔下了:“劉總,你這麼過去萬一把他逼急了,想要害你咋辦?”

    我則是問劉文軒,他弟弟學沒學過一些養鬼的邪術,他搖頭說:“沒有吧,也沒聽過他和什麼道士、巫師、陰陽之類的人交往過啊,他怎麼會養鬼呢?”

    我又問劉文軒,他弟弟最近有沒有出過遠門,他猶豫了一下說:“這倒是有過一次,一個月前去雲貴兩省做了一些考察,我們在那邊有幾個較大的生意項目。”

    說到這裏劉文軒又忽然說了一句:“我聽家裏人說,文默上次去那邊,除了考察項目,還去了一個什麼道觀求過子,文默他有三個女兒沒生出一個兒子……”

    去過道觀,難不成是哪個利欲熏心的偽道者給他出了什麼鬼點子?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2 PM

第093章 瓶子中的手指鬼

    說到劉文默去過道觀的事兒,不光是我,劉文軒自己也是陷入了沉思中。

    正在我們想這些的時候,老秋身上的手機就響了,他把手機遞給劉文軒直接說了一句:“我這就過去。”

    顯然是酒會那邊催促我們進場了。

    留下兔子魑。我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劉文默和那個黑禮服的女人一起出來,撞到一起打了個招呼兩兄弟也不說話,就並行往電梯那邊走。

    同時我還能覺察到我監察官一股氣流就湧了上去,自動開相門,這說明我附近有髒東西,我下意識往劉文默房間門口看了一下,就看到一小孩兒的腦袋從那房間門的門板上探出來。

    不過那小孩兒的頭是低著的。我看不清楚他的麵相,但從單個耳朵的形勢上來看,看不出他任何生前的命勢,換句話,這個小孩兒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活過一樣。

    在看到那小孩,並為其相“耳”的時候,我嘴裏也是不由小聲“啊”了一下,畢竟從門板裏探出一個腦袋來還是有些嚇人的。

    聽到我小聲的驚歎。其他人也是停了下來,跟我一同往後看去,可除了劉文默,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茫然。

    劉文默眉頭皺了一下,仿佛要生氣了,那探出腦袋的小孩兒就慢慢又縮回了房間裏。

    “初一,怎麼了?”劉文軒問我。

    我急忙捂著肚子說:“沒事兒,就是忽然感覺肚子有些疼,這樣劉總,你們先去會場,等你致辭結束了我再過去,反正我現在過去也是幹看著,我先去解決一下肚子的事兒。”

    劉文軒也沒多問就點頭同意了,然後繼續往前走,劉文默愣了一會兒,不過也沒太多心。也是跟著劉文軒離開了。

    剩下我一個人,我就給納蘭打了一個電話,讓她私下裏去找飯店前台把隔壁房間的門卡也拿過來,我要進那劉二總的房間去一探究竟。

    如果我能送走那個小鬼,那不單可以救許耿雄,甚至連劉文默也能一同救了。

    按理說,這劉文默養鬼害人,我應該讓他自食其果,可爺爺曾經說過,相卜應以救人濟世為主,濟世的話,我現在做不到。

    救人的話,我卻是能得以為之的。


    至於劉文默以後要再害人的話,那就交給命理大道懲罰他吧,我隻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在等納蘭來的時候,我就先回了我們之前的休息房間。兔子魑在臨近隔壁的牆壁上又撓又抓,看它的樣子好像準備要打出一個洞到隔壁去。

    我有些佩服這隻兔子魑了,雖然它不是打洞的高手,可這鋼筋混凝土的結構,也不是這小兔的爪子能撼動的。

    我指著旁邊的沙發說:“過來老實待著,一會兒帶你過去。”

    沒一會兒納蘭就過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張房卡,進門之後她先我問要隔壁的房卡做什麼,為啥還不能給劉二總說。

    我說:“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之後我會親自給你們劉總解釋,你現在可以走了,一會兒我自己去會場。”

    納蘭有些為難,顯然她是害怕我做出啥有損他們公司的事兒,我就對納蘭說:“你拿著房卡過來,肯定給劉總打過電話,這是你們劉總的主意。”

    納蘭這才把房卡交到我手裏。

    我也是笑著說:“行了,這裏交給我。”

    等著納蘭離開了,我才抱著兔子魑出門,看著樓道沒什麼人,我就躡手躡腳去開劉二總的房門。

    其實,我手裏有房卡,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看,可做賊心虛,我生怕那劉二總半路殺回來,那我真就尷尬了。

    進到房間裏,我立刻感覺到陰森的寒氣,那兔子也是打了一個哆嗦,當然它不是嚇的,而給它冷的,這大秋天的,這屋子裏竟然開著空調,而且溫度還調的很低。

    陰寒的冷風,加上這空調的冷氣,這屋子還真是寒氣逼人啊。

    那兔子魑畢竟毛比較厚,打了個哆嗦,抖了抖身上的毛瞬間也就適應了,而是我起了兩胳膊的雞皮疙瘩。

    搓了兩下胳膊,我這才關上門往房間裏麵走,兔子魑緊跟在腳後,不停對著房間裏小聲的“呼呼”,不用說,這屋子裏肯定有東西。

    進到房間裏,我就發現這大床上蓋著一床被褥,那被褥中間鼓起一個包來,顯然被子下麵有東西。

    兔子魑“呼呼”的方向就是那鼓起的包。

    我深吸一口氣,先是封了自己的相門,然後運氣到指尖,再猛地一下把蓋在那包上的被子給掀開了。

    本來我覺得我會看到剛才那個小男孩兒,可在我掀開被子後映入我眼簾的不是什麼鬼,而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大概有老式的罐頭瓶大小,裏麵扔著一張黃符,黃符上滴著許多幹涸的血漬。

    這個難道就是許耿雄說的那個,他在劉文默辦公室裏看到的那個奇怪的瓶子。

    而從這瓶子的裏麵的符籙和血漬來判斷,這應該就是一個養鬼瓶,可這瓶子的東西那裏去了呢?

    正在我納悶的時候,兔子魑突然對著我“呼呼”起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那玩意兒該不會在我身後吧。

    我剛準備回頭,就忽然感覺自己耳根位置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吹“耳旁風”,頓時脖子、後背雞皮疙瘩就要起滿了。

    我慢慢回頭,就發現一個慘白的小孩臉,他的下巴墊在我肩膀上,然後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我不敢遲疑,運氣就對著那小鬼的印堂打去。

    “嗚!”

    那小鬼在耳邊叫了一聲,然後“嗖”一下就化為一團黑霧鑽進了那瓶子裏。

    瞬間就看到那團黑霧在瓶子裏晃啊晃,然後化為一個隻有手指大小的小孩兒蹲在符籙上,然後俯身下去去舔那些幹涸的血漬。

    那兔子魑忽然也不“呼呼”了,而是伸手想去撓那個瓶子,動作活脫脫地像隻貓。

    我拉住那兔子魑對它搖頭,它才慢慢爬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去看瓶子裏那個隻有手指高度的小鬼。

    我聽爺爺說過,如果鬼裝到比它體積小的容器裏,那鬼存在的形勢就是不規則的虛影,陰氣,絕對不可能再呈現出形體了,可麵前這瓶子裏的玩意兒徹底顛覆了我以前認知。

    難道爺爺說的是錯的,還是他漏說了什麼特殊情況給我?

    總之我沒聽過,之前也不可能見過這種情況,今天這是頭一遭。

    正在我糾結的時候,我的眼睛好像是出現了幻覺,我就覺得麵前這瓶子由透明變成了血紅色,玻璃壁上全是血漬,而且還在順著玻璃壁一點一點往下流。

    “啪!”

    好像是一個肉塊被扔到了瓶子裏,那血淋淋地肉塊仿佛還跳了一下。

    這一跳我心裏一個激靈,頓時我就清醒了,那瓶子還是那瓶子,根本沒什麼血,也沒什麼肉,我剛才會看到那些,完全都是因為我被鬼遮眼了。

    為了防止再次被鬼遮眼,我就運氣,將一道朱砂墨塗在自己的上眼皮上,這樣我就可以暫時封住陰邪之氣的對我的迷惑,讓我產生視象上的幻覺。

    那小鬼在瓶子裏舔舐了一會兒那些幹涸的血漬,就忽然躺在那符籙裏,然後身子一卷,彷如一個蠶蛹一樣,把自己裹到符籙裏,那符籙就好像是一個兩頭漏氣的蠶繭。

    這是什麼情況,那小鬼當著我們的麵兒,吃了頓飯,然後睡了,他不傷害我們,也不擔心我們傷害他?

    這真是那個要向許耿雄索命的小鬼嗎?

    我心裏不停泛起各種的疑問。

    就在我正糾結的時候,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了,我不由心裏一虛,畢竟我是偷偷進來的,這要是被劉文默撞見了,我該怎麼解釋呢?

    可偏偏進來的就是劉文默:“是你,在我房間裏幹什麼,你動了我床上的東西?”

    劉文默說著就飛快過去,檢查瓶子裏的東西,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他又扯起被子,把他玻璃杯子蓋了起來,同時開始往外轟我。

    “你給我滾出去,如果我瓶子裏的東西有什麼差錯,我要你的命。”劉文默很生氣,不過他並沒有對我怎樣。

    兔子魑除了鬼,其它誰和我發生矛盾,它都不關心,在床上懶洋洋的打滾,還想著鑽進被子裏,去靠近那瓶子。

    看到這情況,劉文默就要伸手去抓兔子魑,可我的兔子魑豈是他的身手能抓住的。

    瞬間那兔子魑“哧溜”一下就躥到了我的腳邊。

    我被他推搡的同時就說了一句:“劉二總,你知道嗎,再養著小鬼,三個月後你必死無疑,就算你想要和你哥哥爭權奪位,也不用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那樣,即便是你爭得了權勢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又落回你哥哥手裏。”

    我話音剛落劉文默就怒道:“你放屁,我養它不是為了什麼爭權奪勢,我養他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因為他是我兒子!”

    那小鬼是劉文默的兒子?

    聽到這裏我也就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問劉文默:“那你有沒有讓瓶子裏的東西去害許耿雄?”

    劉文默也是愣住了,然後生氣道:“我怎麼可能讓我兒子去害人?”

    好吧,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3 PM

第094章 同一個人

    劉文默直接否認他讓所養之鬼去害人,同時還反問我:“你剛才這話什麼意思,有人跟我一樣養鬼,然後還用那個鬼害了許耿雄?”

    此時劉文默已經不著急把我推出房間了,他好像也有一些事情要向我求證。

    見他不推我。我就問他:“劉二總……”

    他直接打斷我說:“叫我劉總就好了,那個‘二’字去了。”

    我點頭說:“劉總,那咱們現在能坐下來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嗎,我能發現你屋子裏的秘密,那我是做什麼的,你應該能猜測到一些了吧。”

    劉文默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床上被子下鼓起的包,然後指著沙發那邊說:“你是我大哥請來的。他是想讓你對付我嗎?”

    我坐下後搖頭說:“我不是幫他對付誰,而是幫他度過一些麻煩,劉總,實不相瞞,從你的相門上,我已經斷出在這場與你哥哥的權勢爭鬥中,你必輸無疑。”

    聽到我這麼說,劉文默沒有絲毫的反應。好像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似的。

    他看著我說:“這個我早就知道,我跟他都不為別的,隻是為了爭口氣而已,還有我再重申一遍,我養‘他’,沒有害過任何人,也沒有讓‘他’去害過人。”

    我看了看劉文默的麵相,然後搖頭說:“如果你輸了,那這最後一口氣不還是沒爭到嗎?”

    劉文默道:“你這不用管,另外,我讓你留在房間裏,不是要談我們家族生意上的事兒,而是‘他’的事兒,你剛才說我隻有三個月的壽命,還有說‘他’去害耿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看劉文默的表情。他好像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先回答他,而是問他:“這小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的?”

    劉文默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差不多一年前。”

    一年前?如此說來,劉文默養小鬼好像和他在雲貴那邊的道觀求子無關了。

    我繼續問他是怎麼知道這養鬼的法子的,劉文默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事情說來話長,這樣,我們先去參加酒會,等酒會結束,我再慢慢跟你說。”


    那酒會我絲毫不感情興趣,所以我就搖頭說:“劉總,我對你們公司的事兒,以及你大哥跟我說的那個人事副總的職位絲毫不感冒,我現在隻關心那小鬼的事兒。”

    劉文默想了一下就說:“也好,反正那酒會對我來說也沒啥好處,我在不在場也無所謂,那我就把我的事兒跟你講一下,不過我希望。在我把事情都說清楚後,你能解答我的疑問。”

    我點頭說,一定。

    接著劉文默就給我講了這麼一個故事。

    劉文默結婚很早,而且現在已經有三個女兒,可在他們這樣的大家族中,如果膝下沒有一個男孩繼承香火。那在家族產業的繼承權競爭者中就會處於絕對的劣勢。

    所以在生下第三個女兒後,劉文默就和她的妻子協議離婚,而提出離婚的並不是劉文默,而是劉文默的媳婦,起初劉文默不同意,可她妻子以死相逼,劉文默隻好同意。

    在離婚後,劉文默很快和他公司裏一個女秘書好上了,那個女秘書才剛畢業,長的很漂亮,能力馬馬虎虎,她和劉文默在一起,完全是為了劉文默的錢。

    劉文默很喜歡那個女秘書,就送她車,送她房,還送她各種的名牌包,名牌衣服什麼的,據說短短半年時間,劉文默就在那個女孩兒身上花了五六百萬之多。

    聽到這個數目我不禁吞了下口水,這錢給我的話,都夠我娶好幾回媳婦的了。

    後來那個女孩兒終於懷孕,而且還檢查出來是個男孩兒,劉文默很高興,就想著和那個女孩兒結婚,那個女孩兒當然也是同意了,因為那個女孩兒已經懷孕,而且還懷了一個男孩兒,母憑子貴,所以劉家的長輩們也就同意了。

    可就在臨近結婚的時候,有一次劉文默回去,卻在給那個女人買的房子那裏發現了另一個男人,後來證實,那個男人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他還知道,那個女孩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一直和自己的前男友有聯係。

    這就讓劉文默懷疑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就拉著那個女孩兒要在其懷孕期間做親子鑒定,可那個女子還沒到醫院,就因為劉文默的拉扯,給流產了。

    可劉文默不死心,即便是流產了,他還是讓醫院把那個肉塊拿去做了親子鑒定,堅定結果那個孩子就是他的。

    此時的劉文默後悔不已,可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因為那次流產大出血,女孩兒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醫生診斷那女孩兒再沒有生育能力。

    於是劉文默賠了那個女孩兒一些錢,他們之間的荒唐“感情”也就不歡而散了。

    不過劉文默卻把那個流掉的孩子的肉塊,偷偷帶回了家,然後放到了一個瓶子裏,又用福爾馬林將其做成了標本,他覺得那塊肉,很可能就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兒子了,他舍不得丟掉他。

    想到這裏我不由覺得劉文默有些精神方麵的問題,他的執著已經到了近乎變態的程度。

    此時我坐在劉文默的對麵,後背也不由開始有些發涼了。

    劉文默那邊還再繼續講他的故事。

    劉文默把那塊兒肉帶回家,做成標本後,他就經常性地做一個夢,夢到有一個小孩兒蹲在他的床頭叫爸爸,可等他醒來,床頭空空的別說孩子了,連個孩子影子都沒。

    可一連數日他都做同一個夢,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就私下裏請了一個道士去他家裏查探情況,那道士一進門,就說,劉文默家裏住著一隻小鬼,還指著劉文默藏“標本”的房間說,就在那裏麵。

    進了那房間,那道士更厲害,直接指著那標本問劉文默那是什麼,劉文默如實交代之後,那道士就說,纏著劉文默的就是他那個未出世就夭折掉的孩子。

    還說那個孩子上輩子就是夭折的,因為是枉死,做了很久的孤魂野鬼,好不容易有了輪回的機會,卻落的如此下場,所以那孩子就以上輩子的形態又做回了孤魂野鬼。

    可他上輩子的事兒都已經忘光了,隻記得這輩子的父母,所以就住在劉文默的家裏。

    聽了道士的話,劉文默更加後悔,後悔自己當時一時衝動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就求那個道士想個辦法,讓他能繼續養這個“孩子”,哪怕那個孩子隻是一隻“鬼”而已。

    那道士也沒說什麼,就把瓶養鬼的方法交給了劉文默,還給他一張養鬼符。

    至於那孩子的本體,也就是泡在福爾馬林裏那塊兒肉,那道士卻是給帶走了,那道士說,他會把那孩子的本體供養起來,這樣劉文默養的那鬼才不會被陰差所捉走。

    劉文默說到這裏,我就趕緊問他,那道士有沒有說交給他這養鬼術,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劉文默搖頭說,沒有。

    沒有?如果隻是普通的養鬼,那麼那個小孩兒不可能變成手指鬼的,那個道士肯定還做了什麼其他的手腳。

    我讓劉文默仔細回想那個道士教給他養鬼的細節,可從劉文默回憶的那些細節裏,我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不同。

    當然這也許跟我不太懂道術也有關係。

    實在問不出什麼來了,我就問劉文默,那個道士是那個道觀的,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從他養了小鬼,那個道士收了錢,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瓶子那邊就傳出“嗚嗚”的聲音,那個小鬼似乎在哭,劉文默一副很緊張的樣子,趕緊掀開被子去查探,就發現那個小孩兒已經又從符籙裏出來,在瓶子裏蹲著哭。

    劉文默說該喂食了,就用一根細針,然後在手指肚上紮了一下,然後往瓶子裏的符籙上滴了一點的血。

    瞬間那小鬼就圍著那滴新鮮的血液轉了起來。

    劉文默繼續說:“自從我養了他,我很多方麵運氣都很好,雖然有些時候我還是不如我哥哥,可比起之前的我,我的運氣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好,我也是這一年多才有了跟我哥哥一爭高下的實力,以前,我不過是他的一個跟班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說:“這是小鬼改運,可你為這好運付出的代價就是你的命,你喂給那小鬼的,不單單是一滴血,而是你一點一點的命,剛才你用的那根針,也是那個道士給你的吧?”

    劉文默點頭。

    我說:“那針刺破你手的同時,會把你身上的精氣吸收過去,你往下滴血的時候,你體內的精氣也會被滴出去。”

    劉文默“啊”了一聲說:“那個道士沒說養小鬼會折壽啊,他說根本不會影響到我,我一年多也定時做體檢,我各方麵也都很健康啊……”

    此時往那瓶子裏的養鬼符籙上看,除了我認不出的的符印,在符籙的末尾還有一個看起有些熟悉的道印。

    太極無常,八卦混亂!

    這是在王俊輝抓走那隻山魈身上的那個道印,難不成讓劉文默養鬼的和之前故意放山魈的道士,是同一個人!?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5 PM

第095章 分不清,道不明

    看著那個熟悉的道印,我心裏不由“嘭嘭”亂跳,我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關鍵性的線索。

    可我再仔細一想,就算我確定讓劉文默養鬼和放那些山魈的道士是同一個人,也沒啥用。因為我還是不知道他的行蹤。

    我試探性問劉文默,知不知道那個道士叫什麼,或者下一個地方去了哪裏。

    劉文默就搖頭說:“那個道士讓我稱呼他老神仙,我看他本事大,也就那麼叫了,至於他去了哪裏,他根本沒提過,我總覺得吧。說不定他真是一個神仙呢。”

    神仙會放自己養的山魈去害人?

    神仙會騙人損壽養小鬼?

    退一萬步,就算他真是一個神仙,那也是一個邪神,瘟神。

    見我不說話了,劉文默便問我:“這差不多就是我和‘他’的故事了,這一年來,我覺得我和他相處的很愉快。”

    我再次向劉文默求證:“你真沒有讓他去害許耿雄?”

    劉文默很堅定地說:“絕對沒有,雖然他壞過我的好事。還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我也就在公司裏給他穿穿小鞋而已,怎麼會起殺心呢?”

    可我在許耿雄身上感覺的那股陰氣之氣,就是劉文默所養的那隻小鬼的,絕對不會有錯,如果劉文默說的是真的,不是他主使的。

    那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因為那樣的話,就算他養的那個小鬼自己出去害人了,小鬼索命,有一便有二,一旦他開了殺戒了,那基本上就停不下來了。

    起初可能是一個一個死,等著小鬼越來越厲害了,那就是成片成片的死,那便是災,是劫!

    想到這裏我就感覺自己頭皮有些發麻了。心裏更加懷疑那道士用意。

    他隱瞞養鬼的危害給劉文默養鬼,而且好像還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讓那個小鬼的體形可以自由縮減,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不同於一般的養鬼法子。


    他會不會是故意讓劉文默這樣養鬼,等著小鬼養成的時候,先害了劉文默,然後再慢慢地害了這裏所有的人的。

    上次的山魈好像也是如此,他放那裏害人,好像也是漫無目的的。

    那個道士是一個變態嗎?

    我這邊沉思了良久又沒說話,劉文默就有些著急問我:“你到底抓到了什麼證據,非要說是我兒子去害的許耿雄?”

    我深吸了一口氣,收住心思道:“我的身份是一個相師,我能從一個麵相上看出很多事情,包括害他的陰邪之物留下的氣息,你家的這個小鬼昨天去過許耿雄的家。許耿雄身上殘留的邪氣,跟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劉文默看了看那正在吸食血液的小鬼道:“他真的去害人了,我就說他最近眼神看著不對勁,比以前要凶很多了,原來不是我的錯覺,他是真的要害人了?”

    我點頭說:“恐怕是這樣。那個教你養鬼法子的道士也不是什麼好人,實不相瞞,我之前也辦過一個鬼事的案子,裏麵的鬼也是那個道士故意放出來的,到處害人,真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劉文默看了看我又問:“那你有辦法救我嗎,在不傷害他的前提下。”

    看來劉文默和那個小鬼是真有感情了,可那個小鬼對劉文默應該隻是對其血液和精氣的依賴吧。

    至於那小鬼為什麼會找上許耿雄,大概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再換句話說,我今天也看到了這小鬼,如果許耿雄死了,那這小鬼要找到的下一個被索命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現在劉文默問我有沒有救他的辦法,還要不傷害那個小鬼,我是真沒有,所以就搖頭說:“那個小鬼已經兩世為鬼,雖然十分可憐,可已經徹底失去了輪回的機會,現在他又要變成索命鬼,如果不除掉他,那以後怕是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他手裏。”

    劉文默不吭聲了,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我剛才觀察了一下,這小鬼陰氣極深,在我封了印堂相門的情況下,還能迷惑我的視線,可見他真不好對付。”

    說著我往那小鬼看了幾眼,他在玻璃瓶子裏,忽然對著我露出一絲邪惡地嘲笑,好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似的。

    我很不爽地繼續道:“如果真要和它打起來,我和我的兔子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兔子?”劉文默看了看我身邊正在不停梳耳朵的兔子。

    我說:“是,我這隻兔子不簡單,是隻會抓鬼的兔子。”

    劉文默皺皺眉頭:“兔子精?”

    我和他解釋又要費很大的力氣,就說:“這麼理解也可以。”

    說完我又問劉文默:“你下定決心了沒,殺了他,別無他法,如果你同意了,你就把他叫出來,然後讓他別動,我用相門打鬼的法子滅了他,如果你沒想好,我不會和他硬拚,我還需要找些幫手過來,畢竟這裏麵還涉及到一些別的事兒。”

    聽了我的話,劉文默還在猶豫,他對我說:“可不可以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

    一天的時間劉文默死不了,我看著點許耿雄的話,他也不會有事兒,所以我還是點了點頭說:“好,不過你要記住,那小鬼多活一天,你的壽命就多減一些。”

    劉文默點頭。

    他這個時候還在護著那個小鬼,可見他心裏對那個小鬼的執念極深,都要到了能舍棄自己性命的程度了。

    我這裏也沒有再為難他,就把臉上的朱砂洗掉,然後抱著兔子魑去酒會的現場,如果我把兔子魑留在這裏,我怕把它的小爪子給挖殘疾了。

    劉氏集團的酒會,我稍微打聽了一下就到了會場門口,不過卻是門口幾個侍應給攔下了,我也不生氣,就給納蘭打了一個電話,他也是趕緊跑過來接我,見我抱著一隻兔子她不由皺眉頭說:“把它給我,一會兒你要見客人,抱著它怕是不方便。”

    我想了一下就把兔子魑交到納蘭的手裏,然後吩咐她要隨時跟著我,她苦笑著對我點頭,估計她沒見過我這麼“神經”的人吧。

    納蘭抱著一隻兔子進來,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些女人還過來上去摸了它幾把,那兔子也是溫順的很,也不反抗,討了不少美女的喜歡。

    很快納蘭就領著我到了劉文軒這邊,他身邊圍著幾個人正在和他說話,這些人每一個命氣都透著一些富貴,顯然不是這公司一般員工,很可能是所謂的董事之類的。

    見我過來,劉文軒就把旁邊的人先支開,然後和我到了一個人不太多的角落問我:“你在我弟弟房間發現了什麼,他在中途回去了,沒和你撞上吧?”

    我笑著說了一句:“沒撞上,直接給我堵屋裏了。”

    劉文軒知道劉文默離開了,可是卻沒有打電話給我,顯然他是故意讓我和劉文默撞上,我也就沒必要在這裏再繞彎子。

    劉文軒問我在裏麵發現了什麼,為什麼要突然去他弟弟的房間,我就小聲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你弟弟的房間有鬼。”

    “啊?”劉文軒愣了一下,然後反問我:“怎麼回事?”

    我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劉文軒也是沒有在這裏待下去的心思了,便讓我和他一起離開奔著休息室那邊去了。

    我和納蘭到了這邊,他問我喝什麼,我搖頭說直接說事情吧,然後就把我到了省城後遇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給他講了,特別是關於劉文默養鬼的事兒。

    等我說完,劉文軒就不停搖頭說:“文默他糊塗啊,跟我鬥什麼氣啊,還有他養鬼的事兒,糊塗啊,糊塗!”

    說著劉文軒站起來道:“李小相師,你有把握幫我弟弟除掉那個小鬼嗎?”

    我說:“應該可以,說實話,我自己雖然打過兩次鬼,可都沒有你弟弟養的那隻厲害,我今天在封了印堂的情況下,那小鬼還能迷惑我,說明其本事不小。”

    劉文軒問我認不認識厲害的行家,他可以出錢。

    我自然認識一個,那就是王俊輝,不過王俊輝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恢複的怎樣了,我現在貿然給他電話,隻會突兀增加他的煩惱和麻煩。

    所以我想了一下就說:“找人就算了,那小鬼暫時還聽你弟弟的話,如果你弟弟肯配合,我有絕對的把握收掉那個小鬼。

    劉文軒立刻道:“這個你放心,我去說服他,哪怕是他讓我讓出這個位置給他,我也願意。”

    我看了看劉文軒,他的表情很複雜,我無法判斷這是不是他的真心話。

    不過有點我可以肯定,此時他心裏思緒萬千,他說出剛才這一番話,絕對不是一時衝動的豪言壯語,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覺得劉文軒有些可怕,這麼段的時間裏,他能權衡利弊做出一個決定,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已經斷定,即便是他讓位給他弟弟,他也不會輸……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也是因為劉文軒臉上,那穩固中嶽的命氣。

    就在我們正聊這這件事兒的時候,許耿雄忽然跑進來對劉文軒說了一句:“劉總,不,不,不好,劉二總,在樓頂,要跳樓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6 PM

第096章 養鬼為患

    聽到許耿雄的話,劉文軒不由怔了一下,然後趕緊就往外跑,我也是趕緊搶過納蘭手裏的兔子魑緊跟其後,與此同時老秋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加入了往外跑的隊伍中。

    許耿雄剛才喊的這句話聲音不小。休息室附近的不少酒會現場的人也是聽到了,他們這麼七嘴八舌的一傳,整個酒會現場的人都知道劉二總要跳樓了,再所以不少人都跟著我們往樓頂跑。

    納蘭離我們最近,我就對她喊了一句:“攔住其他人,一定不能讓他們上頂樓。”

    劉文默跳樓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可能是他自己想不開,也可能是他手裏的小鬼作怪。如果是後者,樓頂上的人太多的話,萬一統統被鬼遮了眼了,那一會兒跳樓還不得跟下餃子一樣了?

    這麼一想我自己就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納蘭一個女流之輩自然不可能全部攔住,我就喊許耿雄去幫忙,他知道我的本事,自然也是趕緊同意。

    有了許耿雄和納蘭兩個人的組織,我。劉文軒和老秋三個人就率先趕到了房頂,不過此時酒店的經理和幾個保安已經在頂樓站著了,他們正在耐心地說服劉文默。

    可劉文默就站在樓邊的,稍有不慎,隨時都有墜樓的危險。

    不用說,樓下現在圍觀的人肯定很多。

    見我們上樓了,那酒店經理就立刻過來問:“劉總,您看……”

    劉文軒看看我,顯然在詢問我的意見,我想了一下就讓酒店的經理和保安先退回去,把上樓的口堵上,任何人都不能再放上來,包括警察和一會兒趕來的消防人員。

    酒店經理有些不知所措,劉文軒便道:“別愣著,照做!”

    那酒店的經理也是立刻帶著幾個保安退下了,等著上樓的門被關上之後。劉文軒就對著那邊輕聲道了一句:“文默,你快點回來,你不是要這公司董事長的位置,我給你,我讓你做。”

    劉文默這才緩緩把頭轉了過來,他的臉上命氣已完全被黑色的邪氣所遮蓋,相門命理已經混亂不堪,換句話說,那小鬼已經在對他下手了。

    這小鬼竟然提前下手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在剛才沒有在他的命理鬼相中看出任何的端倪來?

    難不成這小鬼鬼相命氣藏得太深,以我的本事看不到,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要對付他,單對單的話,應該就沒有什麼勝算了。


    看著劉文默的臉。我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劉文默在樓邊慢慢地轉過身,他的身子一晃一晃,好像隨時會踩脫似的。

    劉文軒繼續說:“文默,你快點回來。”

    劉文默手裏還捧著那個玻璃瓶子,隻可惜那瓶子裏的養鬼符已經不見了,那個小鬼也不在裏麵。

    不用說。看劉文默臉上的黑氣也知道,那小鬼上了劉文默的身。

    同時我還看到在劉文默的嘴邊有不少的黃色的口水流出,他不停地反胃,然後“哇”一口就吐了一灘的黃水出來,在那黃水中我就看到了一些爛掉的符籙。

    我心裏又是一驚,難不成劉文默剛才吞下了養鬼符?

    是他自己要吞的,還是被那小鬼附體之後做的事兒呢?

    我們現在離劉文默隻有七八步的距離,所以他吐出那灘口水的惡臭味很快就傳到我們鼻子裏,我不由捂住了鼻子。

    我懷裏抱著的兔子魑也是伸出小爪子把自己的鼻孔捂住了。

    劉文默吐完那一口口水,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冷冰冰地說了句:“爸爸!”

    是一個充滿怨恨的小孩兒的聲音,聽了那聲音,我整個身體都感覺冷冰冰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鬼話,這鬼竟然主動讓我們聽到鬼話,是想用鬼話來迷惑我們。

    想到這裏我立刻掏出朱砂,把劉文軒和老秋的眼睛(監察官)、耳朵(采聽官)和印堂三處相門全部封死,同時對他們說了一句:“小心點,劉二總已經被他自己養的小鬼附身了,那小鬼現在還想迷惑我們,拉著我們陪葬。”

    我話音剛落,劉文默又道了一句:“媽媽!”

    聲音更冷,我在封了相門的情況下還感覺到渾身一股寒流往上湧,我的身體還是出現眩暈,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喝醉了酒。

    完了,這小鬼戾氣太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趕緊運氣抵抗,我這邊暫時能抵抗,可劉文軒和老秋兩個普通人卻是立刻不行了,他們竟然開始慢慢悠悠地往樓邊走,完了,這下要出大事兒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懷裏的兔子魑就忽然跳到地上,然後對著劉文軒和老秋一陣比劃,然後“嗚嗚”、“呲呲”“哧哧”地叫了半天,我心想這兔子魑現在還有心情耍寶,正準備叫它回來,就發現劉文軒和老秋身體仿佛出現了重影。

    這不是我暈了,而是他們兩個身體真的出現了重影,好像他們身體裏的魂魄要離身了。

    我心裏不由一愣,心想我這兔子魑不會還有勾魂的本事吧?

    “嘭!”

    “嘭!”

    劉文軒和老秋的身體躺了下去,可那一道重影卻還在那裏呆呆地站著,顯然兔子魑成功把兩個人的魂給勾出來了。

    我心裏一陣後怕,如果兔子魑要是拿這本事對付我,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我心裏也是忽然覺得我這兔子魑似乎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壞。

    劉文軒和老秋同時離魂,等著康複後肯定會大病一場,可總好過墜樓身亡。

    看到我那兔子魑的動作,劉文默就開始變得很生氣,他“啊”地尖叫了一聲就把手裏的玻璃瓶子對著兔子魑扔了過去,那兔子魑速度很快,一下就跳開,回到了我身邊。

    而我經過運氣,也是漸漸穩固住了自己的心智,那種眩暈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弱了。

    我深吸一口氣,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後以自己的指尖血再次封了一遍相門,朱砂墨再好,比起純正的指尖血也是差了幾個檔次,如此一來我的腦子就更加清楚了。

    見我不再受到他的迷惑,劉文默繼續用小孩兒地聲音說:“你,該死,他該死,你們都該死。”

    我歎了一口氣說:“你這小鬼,危害人間,本道,不對,本相爺今天就收了你。”

    我差點說出王俊輝的口風來。

    說話的時候,我還從書包裏摸出了王俊輝送給我的那把銅錢劍,這東西是打鬼的法寶,就算我用不出其中一二的神通,單是這麼打在鬼身上,應該也有效果吧。

    隻可惜劉文默現在站在樓邊上,我這麼一劍刺過去,就等於了犯下了殺人罪。

    想到這裏我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附近連一個目擊證人都沒有,如果劉文默此時失足跳樓,警方會不會懷疑是我給推下去的?

    這麼一想,我背後再次冒起了冷汗。

    我對著劉文默說:“你這小鬼,他是你這一世的生父,你淪為鬼魂,他還養了你一年,你不思報恩,反想要加害於他,當真半點情麵不講啊。”

    劉文默忽然笑了起來:“情麵?要不是當初殺了我,我也不會再度為鬼,我成為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這個男人?我要是不講情麵早就殺了他一千遍了!”

    劉文默聲音很大,我聽得也是愣住了。

    那小鬼的思路竟然如此清晰。

    我聽爺爺說過,越是厲鬼,執念越深,靈智就越近於人,若是跟人完全相同靈智的鬼,那其神通肯定紅厲鬼之上。

    孤魂一般分六等,灰心、白衫、黃頁、黑影、紅厲、懾青。

    越是後麵的鬼戾氣越重,越是會害人。

    而在靈值方麵,紅厲以下的鬼一般都是依著自己的執念在行事,一旦到了紅厲,鬼的靈智就可能恢複到他生前的程度,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紅厲都會那樣,還是有一部分紅厲,靈智還是比較低的。

    我心裏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劉文默抬起了一隻腳,看他的樣子,他好像要跳樓了。

    完了,難不成我救不了劉文默,如果是那樣,那個小鬼也會跟著墜落到樓下麵,他再隨便上了一個圍觀者人的身,然後躲到茫茫人海中,我豈不是尋他不到了?

    正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劉文軒背後漸漸升起了一個雲梯,上麵的一個消防人員“呼”的一下就對著劉文軒撲了過來。

    頓時就把劉文軒撲到了樓頂上,我也沒敢遲疑,直接跳過去,用自己的手指血在劉文默的相門上點了幾下。

    頓時他整個人昏厥了過去,而與此同時我的那隻兔子魑也是忽然跳到劉文默的身上,對著劉文默的臉“呼呼”了一陣。

    鬼附身的人覺察力果然不如普通人,雲梯那麼大的動靜,劉文默竟然半點沒有覺察到,果然,不是自己的身體,他還是用不來。

    那消防員一直喊我:“按住他,按住他。”

    我沒有理會他,而變換了幾個手勢,然後打了一個相門雷字手訣,然後將一道氣打入劉文默的人中。

    頓時劉文默身子一抖,張口就是一口濁氣噴出,我趕緊又咬破一個指尖,幫那個消防員封了相門。

    那消防員驚訝地問我:“你幹啥?”

    我大聲說:“憋住氣,別吸這氣!”

    頓時那股濁氣飄走後,就化為手指大小的小男孩兒,然後往樓頂的門跑去了,那門後麵肯定有一堆人,如果他跑過去,那事情就糟糕了。

    所以我就喊兔子魑去阻止。

    那兔子魑其實不用我吩咐,早就跳了過去,幾下就跳到了那小鬼的麵前,把它的去路擋住了。

    我心裏一陣緊張,我這兔子魑,能打過這戾氣十足的古怪養鬼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7 PM

第097章 他碰了我的心髒

    就在兔子魑攔下小鬼的同時,我旁邊的消防員就有些看傻了,他好奇問我讓我兔子攔下什麼,還有地上暈著的兩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看著那消防員說:“我給你解釋,你也不明白。剛才你撲過來之前。也聽到劉二總說話的聲音了吧,跟個小孩一樣,你不覺得怪異嗎?”

    那消防員不說話了,這樓頂上的怪異他自然也是覺察到了。

    不等他說話,我就讓他去告訴其他的消防員,讓他們不要上樓了,不然會有大麻煩,同時我也讓他通過雲梯把房頂這三個無關緊要的人運走。

    那消防員猶豫了一下。不過很快也是同意了,他對樓下喊話,說樓梯和電梯下去太慢,要通過雲梯把暈倒的人送到樓下,然後再轉送到醫院。

    再接著我就幫著那個消防員把劉二總、劉文軒和老秋三個人背到雲梯上。

    當然劉文軒和老秋的離魂已經被我用相門的法子又送回了體內。

    其實我做的很簡單,就是喊他們的名字,然後運氣,對著那離魂猛拍一下。就把那離魂就打回了他們的身體。

    雲梯雖然不大,可擠下他們四個人還是足夠的,把四個人放到雲梯上,那雲梯就顫顫悠悠地降了下去。

    他們臨走的時候我對那消防員說了一句:“這裏發生的事兒,我希望你不要亂說。”

    說完我就衝回去幫兔子魑。

    此時和兔子魑對峙的那小鬼已經變回了正常孩童的樣子,他影子的顏色也是發生了一些變化,在陽光下,他那淡黃色的單薄衣衫上隱隱發著些紅光。

    鬼魂可以依據顏色辨識強弱,他身體上發出紅光,已經能說明他的等級了,紅厲鬼一隻。

    消防員那邊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跟著雲梯上的三個昏迷的人一起下去了,他的臉上滿是疑問和驚訝。

    等著雲梯徹底從樓頂那邊消失,我這邊的動作也是不再有什麼顧忌,再度運氣,然後抹上朱砂對著那小鬼就撲了過去。

    那小鬼被兔子魑攔得死死的。根本沒有任何下樓的機會,而且我發現,在這正午的烈日之下,那小鬼好像不願意和兔子魑相鬥,隻是拚命地逃竄。


    而且在陽光下,他身上那濃重的戾氣也正在一點一點地消散,雖然那戾氣散得很慢,可我還是能看出,它正在變弱。

    那小鬼想要通過樓頂的往下鑽,可它往下一鑽,兔子魑飛快跳過去,咬住他的腿,把它再給拽回來,如此折騰了數回,那小鬼也不跑了,站在太陽下看著我和兔子魑:“是你們逼我的。”

    我不由說了句:“什麼逼你。這分明是你咎由自取。”

    我說話的同時已經再一次試著去封那小鬼的相門,可不等我靠近他,他就遠遠地躲開了,隻有兔子魑能勉強跟上他,我基本上一直跟在後麵轉圈圈,而且數圈下來我就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

    我體力下降。那小鬼也不好過,因為在陽光下,他的戾氣越來越少,行動也開始出現了明顯的減慢趨勢。

    不過至今,那小鬼還沒有和我和兔子魑爆發任何正麵上的衝突,這就讓我不由開始懷疑他的“作戰”的能力。

    他那麼跑了一會兒,我心裏對他的懼意也是減少了一多半,當下就把他當成一隻普通的小鬼去打了。

    想著這些我就再一次對著那小鬼衝了過去,可這小鬼忽然不跑了,對著我“嗚嗚”兩聲,然後伸著小手就抓了過去。

    我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伸手就去封那小鬼的印堂,可就在我要碰到他印堂的一刻,兔子魑忽然被他一腳踢開,同時他身子“嗖”的一下從原地消失了。

    我心裏不由打了一個機靈,後麵,左右兩麵,甚至上麵我都找了一遍,看不到他。

    “嗚嗚!”

    在我前方。

    我不由低頭一開,那小鬼已經將他的小手慢慢伸進我的心口。

    頓時我心口一陣絞痛,不由“哇”地一口血吐了出來,不過我也沒有遲疑,摸著朱砂的指頭就一下抹在那小鬼的印堂上。

    不過並沒有封住他的行動,他“嗚嗚”叫了一聲被我打出三四米遠了。

    等他的小手離開了我的心口,我心髒位置的絞痛才停下來,不過我的還是有一小股的疼痛在心髒,以及其附近位置遊走,讓我整個人非常難受,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了。

    兔子魑被踢後,已經再一次撲回來,特別是趁著我把那小鬼打開的一瞬間,兔子魑就撲到了那小鬼的身上,然後利爪就抓在小鬼的身上再也不鬆開了。

    兔子魑和小鬼現在已經擺脫了追逐戰,成了正式的戰鬥。

    兔子魑雖然是鬼物克星,可那小鬼畢竟是厲害的紅厲,短時間內兔子魑也是被打得“嗚嗚”痛叫,可即便是如此,兔子魑已經不肯鬆開自己的爪子,一邊抓撓那小鬼,嘴裏在痛叫的間隙,還“呲呲”、“呼呼”地去“蠱惑”那小鬼。

    我想要過去幫忙,可走了一步,忽然雙腿就不停使喚了,直接“嘭”的一下平摔了下去,我感覺我的心髒有些供血不足,頓時眼前一黑。

    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我並沒有暈過去,可我想要站起來活動卻還是有些困難,我四肢變得十分的無力,軟綿綿的,仿若數天沒有吃飯一樣。

    總之我的處境和感覺都十分的糟糕。

    我深吸著周圍的空氣,慢慢恢複自己身體的力氣。

    此時兔子魑和小鬼不停地在樓頂上打滾,纏鬥,而且他們滾向的方向正是樓頂的邊沿……

    看到這裏我就提醒兔子魑,小心,往樓頂中央來。

    這麼高的地方,我那兔子魑如果掉下去的話,會不會給摔死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有些心驚膽顫。

    兔子魑聽到我的話,就奮力往樓棟地中央拖那小鬼,可那小鬼卻是死命地往樓邊上扯兔子,一心想要把兔子魑摔死在那裏。

    而我也身上力氣雖然還沒怎麼恢複,可卻勉強可以走動了,我慢慢悠悠地就往兔子魑和小鬼纏鬥的方向走去,我必須幫那兔子魑一把。

    見我走過,那小鬼也是慌了,伸手抓著兔子魑的耳朵就死勁兒地拽,兔子魑疼得“嗚嗚”叫,可它卻絲毫不肯鬆開自己嘴和爪子。

    聽著兔子魑“嗚嗚”的叫聲,我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同時一股怒火也是燃了起來,我靠近那小鬼的時候,我就再咬破自己一根手指,然後畫了一個相門指訣就對著小鬼的印堂猛點了過去。

    他現在被兔子魑製得死死的,根本沒有餘力防禦我,我這一下就封住了他的相門,我這指尖血畢竟比朱砂要厲害很多,很快那小鬼就不動彈了。

    他抓著兔子魑的耳朵也是鬆開了,兔子也是趕緊跳到一邊去梳理自己的耳朵,顯然是那小鬼把她拽疼了。

    我這邊估計最多封那小鬼兩分鍾,更是不敢遲疑,就想著去找蠟燭和黃紙,可我發現,我除了朱砂墨,那些東西我根本沒有帶著……

    頓時我又有些頭皮發麻了。

    相門打鬼的法子,還有什麼辦法能殺了這小鬼呢?

    想著想著,我忽然靈機一動,我還帶著一把銅錢劍呢,我拿起銅錢劍對著那小鬼的胸口就猛刺了下去。

    “啊!”

    那小鬼疼得一陣尖叫,我嚇了一哆嗦,手裏的銅錢劍險些掉了。

    我又猛刺了那小鬼幾下,可它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散掉的趨勢,隻是身上的戾氣減少了許多。

    我傷到了他,卻殺不了他!

    我心急如焚。

    時間馬上就要兩分鍾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一絲靈光,我咬破自己的舌尖,然後將舌尖血噴到銅錢劍上,然後我再用銅錢劍去刺那小鬼的胸口。

    “噗!”

    這一刺跟之前比起來竟然有了聲響。

    同時我看到那銅錢劍也是發出紅色的火焰,頓時以那個小鬼心髒位置為中心,一團紅色的火焰就蔓延開來。

    我心裏不由欣喜不已,好像成了。

    爺爺曾經說過,以自己的精血塗抹在一些道家法器上,可以大大增加法器的威力,看來這個法子是沒錯的。

    “啊!”

    那小鬼的反應有些遲鈍,在他胸口燒開一個大洞後,他才開始再一次的尖叫,可他的身體還被我封著,連掙紮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燒毀。

    我知道這小鬼要徹底散掉了,魂魄徹底消失,再不入輪回。

    那小鬼的身體就慢慢地被那火焰給燒光了,我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剛準備把銅錢劍收好,卻發現那些綁銅錢劍的紅線忽然“啪啪”地開裂,頓時銅錢劍就變成了了一地的散銅錢。

    王俊輝送我的法器被我用壞了……

    我心裏也是感歎剛才那隻小鬼的厲害,王俊輝送我的法器肯定不是次品,竟然能把法器弄壞,可見剛才那小鬼的戾氣著實不低啊。

    我沒有立刻去撿那些銅錢,而是去看兔子魑的情況,就發現它的耳朵邊拽得通紅,左耳朵甚至的耳根甚至出現了一丁點細小的裂痕,還不斷有鮮血浸出。

    顯然是被剛才那隻小鬼拽的,兔子魑也是不停用小爪子去噌自己的傷口,顯然它感覺那裏很不舒服。

    兔子魑,我都受了傷,銅錢劍被毀,足可見那小鬼的厲害。

    我心疼地抱過兔子魑,同時心裏也開始想這小鬼背後那個老道的事兒,我總覺得,山魈和這奇怪的小鬼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19 PM

第098章 麻將紋身

    我抱著兔子魑在房頂休息了一會兒,就收拾了銅錢便準備下樓,我傷得不輕,走路軟綿綿地,就想著找個人扶著我。

    可當我打開頂樓門的時候。卻發現這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心裏不由一陣苦笑,是不是這些家夥,聽說劉文軒和劉文默被送到了醫院,就覺得這樓頂沒人了,然後全都撤走了?

    我很鬱悶,同樣也有些生氣。

    我抱著兔子魑,扶著牆慢悠悠地就離開了這國際飯店,我沒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先找一間寵物醫院給兔子魑做了簡單的治療和包紮。

    弄好了兔子魑我就回劉文軒給我安排的那個豪華飯店休息。

    此時離劉二總的跳樓時間差不多三四個小時過去了,我正躺在床上運氣修養,手機就響了,是劉文軒打過來的。

    接了電話就聽他很虛的聲音說:“李小相師,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現在在酒店那邊嗎?”

    顯然他、老秋,還有他的弟弟劉文默都脫離了危險。

    我“嗯”了一聲,然後問劉文默的情況。劉文軒便道:“我弟弟情況還算穩定了,不過他身上的毛病很多,特別是脾上的毛病很大,可能要安排手術。”

    不等我說話,劉文軒又說:“我弟弟得了這病,估計沒什麼精力再跟我爭什麼位置,所以……”

    我接過劉文軒的話說:“所以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了,對吧。”

    劉文軒說了一聲“是的”,然後蹲了幾秒鍾才繼續說:“你的錢我已經讓人給你打到卡上了,李小相師,真的謝謝你,不過……”

    說到這裏劉文軒停了一下沒說話,我問他不過什麼,他就搖頭說:“沒什麼,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劉文軒就掛了電話。

    我自己保重?


    這劉文軒肯定知道什麼,而且可能是一個對我不利的消息。可到底是什麼消息,我是不可能猜出來的。

    我被奉為座上賓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我為了這劉家差點丟了性命,可在離開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灰溜溜的。

    不過唯一讓我欣慰的時候,我找了一個銀行查了一下,我的卡裏一下多出了三十多萬。

    我從省城打車回縣城,一路上我基本都在睡覺,兔子魑受傷之後,就顯得有些蔫了,也不在麵前耍寶了,隻是偶爾摸摸自己的耳朵,然後可憐巴巴地“嗚嗚”

    我不懂醫術,也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摸摸它的頭和後背以示安慰。

    到了縣城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鍾,徐若卉應該下班了。

    不過我沒有先回家。而是又找了一個動物醫院給兔子魑做了一些檢查,結果發現這兔子魑發燒了,我這兔子魑是寶貝不說,它還三番四次的保護我,救我。

    所以聽到聽兔子生病發燒,我心裏就擔心得厲害。生怕它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裏的醫生卻告訴我不用太擔心,打兩針就好了。

    幸好這兔子魑不怕打針,很快打完針,醫生說讓我帶它回去,並囑咐我別把它放在?地板上,不要喂涼水之類的。

    打完針,我心裏才踏實了許多,在抱著兔子魑等出租車的時候,我就給王俊輝打了一個電話,想來想去,我覺得我還是應該把省城發生的事兒告訴他。

    電話很快就通了,我把我這邊的情況給王俊輝講了一遍,他有些生氣道:“初一,你太胡來了,你要是出了岔子怎麼辦?我怎麼給已故的師父交代,怎麼給你爺爺交代?”

    我說,我沒事兒了,現在已經回縣城了,然後把話題又扯回上那件事兒上,問王俊輝有什麼樣的看法。

    王俊輝愣了一會兒便說:“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那山魈我還沒問,就被組織上的人帶走了,他們問出了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可不管怎樣,那個養山魈和教唆別人養鬼的道士,絕對不是好人。”

    我問王俊輝能不能確定對付的身份,他那邊就說,他確定不了,然後他又叉開話題,開始埋怨我事情處理得莽撞。

    我這邊也不想聽他嘮叨,也就再叉開話題問他的傷勢,他說,他那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能這幾天就要開始接新的案子了。

    接下來我和王俊輝來回叉著話題聊了幾分鍾,覺得沒啥意思就掛了電話。

    中間我也問起那特殊養鬼的事兒,王俊輝也是說他不知道,沒聽過鬼魂的形體可以自由縮減的養鬼方式。

    連王俊輝也不知道,看來教劉文默養鬼的那個老道不簡單啊。

    打車回到家裏,我剛開打開門,徐若卉就從屋裏跑出來,見我抱著兔子魑站在門口,她臉上就顯得十分的開心,可當她看到兔子魑耳朵上那一塊紗布後,就又立刻擔心地問我,咋回事,這才走了一兩天就成這樣了。

    進門坐下後,我就把發生的所有的事兒給她講一遍,當我說到我也受傷了的時候,她就非要拉著我去醫院檢查,我廢了半天口舌,才說服她,讓她相信我就要恢複了。

    我這並不是哄騙徐若卉,而是事實,我的心髒雖然莫名地被那個小鬼來了一下,可好在我及時把他給打開了,除了那陣絞痛,還有我身上的力氣被他抽幹外,他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傷害。

    這一晚我早早地就睡下,倒不是我不想和徐若卉多說話,而是我真的太累了,今天在車上已經睡了一路,可我依舊感覺沒有睡飽。

    等我再睡醒,已經是次日的中午。

    我躺在床上,兔子魑不在身邊,徐若卉也不在。

    睜開眼,我聽到院子裏徐若卉小聲自言自語的聲音,出去一看,她正在院子裏喂兔子魑蘋果吃,此時的兔子魑看著已經康複了不少,吃蘋果的時候,不時還耍下寶。

    見我出來,它還趕緊把旁邊一個沒吃完的蘋果推到身後去,好像擔心我給它搶了,或者要了似的。

    徐若卉見我出來,就問我身體感覺怎樣,我說已經好多了。

    然後徐若卉就跑到廚房,給我端出一碗湯來,她說是燉的雞湯,給我補身子的。

    這還是徐若卉第一次下廚給我做吃的吧。

    徐若卉給我做的雞湯有些鹹,不過我還是一口不剩都喝了。

    本來我覺得我可以在家裏再多喝幾天徐若卉給我做的雞湯,可我剛把手裏的碗放下,我的手機就響了,是王俊輝打來的,接了電話他直接開門見山說,讓我去接新的案子。

    我此時算是差不多恢複了,如果我王俊輝有新案子,我自然不好拒絕了,就問他是什麼案子。

    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就說:“上次抓的那隻山魈不是被組織上拿去研究了麼,他們也是把那個道印記了下來,在全國各地搜尋相關道印的線索……”

    我打斷王俊輝問:“找到了?”

    王俊輝說:“是找到了,而且這次的道印不是留在鬼物身上,或者什麼符籙上,而是留在一個死人的後背上。”

    死人?難道那個道士還直接殺人不成?

    我疑惑地問王俊輝,他便說:“不是道士殺的,那個後背上有道印的人是自殺的,那個道印還有他後背上其他的一些東西,是他在自殺前一個月去紋上的。”

    紋身?

    我問王俊輝出了道印那個人後背上還有什麼東西,他半笑著說了一句:“一副麻將!”

    一副麻將?誰會往自己後背上紋一副麻將呢?

    這個人是有多愛好這個啊。

    我還準備再細問一些事兒,王俊輝那邊就說:“你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和老林過去接你,然後我們趕過去,到了那邊我再把事情詳細給你講一下,現在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至於那個人後背上為什麼會有一個道印,我也不知道,我們這次過去主要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兒。”

    掛了王俊輝的電話,一旁收拾碗筷的徐若卉就說:“你這身體還沒調理好,又要出去?”

    我站起身,伸手摸了一下徐若卉的臉說:“放心吧,我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對徐若卉做出如此曖昧的動作,我放在她臉頰的上手,一時間就舍不得拿來了。

    徐若卉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忽然笑了一下,推開我的手說:“初一,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徐若卉並沒有生氣的意思,我則是“呵呵”傻笑了一聲。

    這一晚,徐若卉給我準備了一些藥,一部分是給我小病應急的,一部分是給兔子魑準備的,防止它的發燒再複發。

    最近這幾次,每一次出門,我都感覺心中的牽掛越來越多,越來越舍不得和徐若卉分開。

    可我已經答應了王俊輝,要跟著他一起幹,那在幫完他這三年之前,我是不能輕易說退出的,不然王俊輝和林森兩個人麵對的壓力就會更大。

    另外王俊輝是我的恩人和朋友,我更沒有半路退出的理由了。

    再有,就我自己而言,我心裏也是很想知道這幾次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到底是什麼的身份,還有他這樣做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6-10-11 10:20 PM

第099章 被自己的臉嚇到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鍾,王俊輝和林森就開車到了我家門前,徐若卉依舊是以一個擁抱來送別我。

    而且這次在我們出發之前,她還讓我把王俊輝和林森給她介紹了一下,等著他們相互知道了名字。徐若卉就直接拜托那倆人好好照顧我,說我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之類的話。

    聽著徐若卉這麼說,我心裏暖烘烘的。

    揮手依依惜別,王俊輝就笑著說了一句:“初一,看來你女朋友對你很好啊。”

    我隻是“呵呵”傻笑了一聲。

    車子看出去一會兒,我就問起了今天我們要辦案子的再具體一些的事宜。

    王俊輝就遞給我一個牛皮袋子,裏麵有一些照片。

    我打開一看,全是一個中年人的照片。不過從他在照片上的表情來看,這都是他死了之後的拍的,換句話,這些都是屍體的照片。

    這麼一想,我拿著手裏的照片就感覺有些怪怪的。

    這些照片有幾張是那個男人正麵向上躺著的照片,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驚恐,好像是死之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他的眼窩深陷。是被陰邪之物吸走陽氣的症狀。

    他上半身沒有穿著衣服,下半身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隻穿了一隻鞋。

    從他正麵來看,看不出任何的傷口。

    在從單一的相門形體來看,這個男人並非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除了他眼窩深陷能看出他受到陰邪之物侵害外,其他地方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所以看了幾張正麵的照片後,我就把自己能看出的和不能看出的簡單地說了一下。

    王俊輝那邊也是“嗯”了一聲說:“的確,這次死的那個人叫王進虎,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民,雖然平時喜歡打個麻將,可無論輸贏,都算不了什麼大錢。”

    “另外,在他自殺之前,他家裏人經常聽到他做夢說夢話,夢話的內容十分的詭異。”


    我停下看手裏都照片。趕緊問到底怎麼詭異,王俊輝便道:“王進虎在死之前經常在夢裏說,‘這是什麼牌,怎麼全是人臉’,‘這些餅,都是人頭’,‘這些條,都是都是骨頭’,‘這些萬,都是血’,‘風頭子,都是心、肝、脾、胃、腎、胳膊和雙腿。’”

    聽王俊輝說著,我再腦補一下,想象著麻將牌上的各類東西,不由覺得後背冷冰冰的。

    這簡直就是恐怖麻將嗎!

    我問王俊輝,那王進虎還說別的了沒。他就說:“還有一句。”

    說著王俊輝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我手裏的照片說:“他說,他再不久會也會變成他們的一部分。”

    他們?他們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

    我問王俊輝這些問題,他搖頭就說:“這個還不知道需要過去查探後才知道。”

    我繼續看剩下的幾張照片,都是那屍體後背。整個背後上紋著麻將牌,而在麻將牌的中央是一個我見過兩次的那個詭異道印。

    這紋身圖案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邪氣,還紋在屍體的後背上,就顯得更加的邪乎了。

    我問王俊輝這些麻將牌的排列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講究,比如應和了什麼道家陣法之類的。

    王俊輝搖頭說:“沒什麼講究,就是一整副的麻將牌,圍繞著一個道印,我研究了很多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特殊之處。”

    幾張照片看下來,我也發現不了什麼,就把這些照片塞回到了牛皮袋子裏,然後還給了王俊輝。

    王俊輝繼續說,我們掌握的情報不多,到那邊的調查就要用到我相卜的本事,需要給王進虎的親人看下相,試著推敲出一些線索來。

    我自然是說了一句沒問題。

    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在邯鄲境內,太行山南部地區的一個山村裏。

    此時已經是深秋,進了山,我們就感覺到秋意正濃,風一吹,旁邊路上的樹葉就“嘩嘩”地往下掉,猶如飄起一場樹葉雨似的。

    而且今天並不是晴天,天有些陰,風也不小,風卷著樹葉狂飄的景象,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壯觀。

    這山路比較蜿蜒,繞著山坡修建,一邊靠著坡,一邊自然就臨著山溝,如果開車的時候稍微不注意,我們可能會車毀人亡,特別是風這麼大,吹得漫天都是塵土和樹葉,讓我們的視線就變得格外的糟糕。

    所以自從起風後,林森就把車開得很慢,雙閃和霧燈也是紛紛亮起。

    又過了一會兒,這天忽然就暗了下去,眼看著是有一場暴雨要下起來。

    看著外麵的天,王俊輝就皺起眉頭。

    我看了看兔子魑,它臥在旁邊的座位上睡覺,它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也就是說,這些天象應該不是陰邪作祟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擋風玻璃上終於落下了雨滴,而且越來越密集,老林早就把雨刷打了起來,很快整個擋風玻璃上就雨流如注。

    這一場暴雨來得還真是突然。

    由於下起了大雨,飛揚的塵土和落葉就慢慢消失了,可我們視線依舊不是很好,現在才是下午的兩點多鍾,可外麵的天色已經像是傍晚六七點的樣子了。

    我們仿佛是冒著夜雨在行車。

    再接著天雷滾滾,一道又一道明閃,照亮了這漆黑的天空,我們車裏也是忽然一明一暗,林森和王俊輝的模樣也是“清楚一下、模糊一下”的出現我眼前。

    我旁邊的兔子魑好像有些討厭這雷聲,不由“呼呼”兩聲,然後使勁往我身邊蹭,想著往我外套裏麵鑽。

    我則是幹脆掀開一個縫隙,讓她整個身子鑽進去,鑽到我的外套裏,兔子魑才顯得安靜了不少。

    “哢嚓!”

    一道明閃,照亮了整個車子,我下意識往外看了眼,就發現一張白兮兮的臉緊貼在我旁邊的車窗上往裏看。

    我嚇得趕緊往車座中央挪動,同時“啊”地大喊一聲。

    等著那道明閃過後,我就看不到車窗外的任何東西,與此同時“轟隆隆”的雷聲從天邊傳來。

    王俊輝問我怎麼了,我深吸一口氣說:“我剛才在車窗上看到了一張白色的人臉……”

    聽到我這麼說,王俊輝就皺皺眉頭說:“不可能啊,如果有髒東西,我不可能感覺不到,而且這髒東西一般都比較怕雷雨天,不可能這個時候還在外麵活動,我估計你是看花眼了。”

    看花眼,我剛才可是看得真切啊。

    我再看了看懷裏的兔子魑,它也沒啥反應,我心裏就開始犯嘀咕了,如果真有髒東西,那這兔子魑肯定早就發現了。

    難不成真是我看花眼了。

    這個時候天空中又是一道明閃照亮了天地。

    我再次往車窗上看,就發現那車窗上的確有一張白兮兮的臉,可仔細看過之後,我就不由笑了起來,那張臉是我自己的。

    我剛才看到的是明閃下的鏡像,是我自己嚇唬自己了。

    在那明閃消失的時候,車窗上的鏡像也是隨之變暗。

    我把情況說了一下,王俊輝和林森兩個就同時“呵呵”笑了起來,顯然是在嘲笑我自己嚇到自己。

    雨太大,光線又不是很好,加上山路又異常的難走,我們的行進速度就非常之慢。

    又走了一會兒老林就踩了剎車,我們車子在停了下來。

    我問發生了什麼,林森就指著前麵說:“前麵的路被一些山石給堵住了,看樣子是發生了滑坡。”

    滑坡?

    林森這麼一說,我就往我右邊的山上看去,這路是修在半山腰上,離山頂還有一段,而我們的左邊是一條深溝小溪,看下去已經能看到滾滾的山洪在流淌。

    我不由就想,不會我們頭頂上也發生滑坡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們就要倒大黴了。

    林森似覺察到了我的擔心,就又補充說:“放心吧,太行山區的坡體都比較牢靠,很少發生滑坡的情況,就算偶爾出現,也是小規模的,造成不了大事故。”

    車子停下不能前進後,林森就把車子的燈打開了,我也是看清楚了他的臉,把他的麵相也是看了一遍,雖然有遭遇到麻煩的征兆,可都是小麻煩,沒有傷病或者災難的跡象。

    這麼一看我才徹底放心了。

    車子停下後,林森本來要下車去,去後備箱拿鏟子去收拾路,不過卻被王俊輝攔住了,因為林森之前也受了很重的傷,雖然現在好轉了不少,可骨頭並沒有完全長好。

    這次讓林森跟著出案子已經很勉強了,這冒雨鏟除山石的事兒,還是不能讓他去幹的。

    同時王俊輝也是道了一句:“我們這仨人,最近都是傷病不斷,所以既然現在不能走,我們就選一個較為曠闊的地方,休息一下,等著這雨停,我們再想著收拾這路。”

    我和林森同時點頭。

    我們這次任務並不是很趕時間,因為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解決什麼麻煩,而是去調查那個道印背後的情報,這調查工作遲一天,早一天,影響不是很大。

    林森這才開車,倒到一處坡勢較為平坦的地方,我們就在這裏暫時休息。

    外麵的雨繼續增大,天色繼續變黑,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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